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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印雪
不同于水剑这边融下的层层水雾,金光剑融下鲜红的血液,在灵力灼烧的高温中,腥臭的逝去生命的味道充斥在整个空间内。
无论谁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听到尖锐如玻璃破碎的吼叫,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都会在往后的深夜里反复从梦中惊醒,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两柄长剑互相吞噬,云景的水剑明显消耗得更快,幸而待他全部力量化为泡沫,金光剑也只剩下一把颤颤巍巍的剑柄。
苏芷北尚来不及松一口气,剑柄的残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云景的胸膛。
金光剑一出,不尝鲜血决不回头,名不虚传。
云景的身影仿佛被钉子钉在天空之上,直到一片鲜红从他雪白的衣衫中浸出,白中红,比任何颜色都要刺眼。
他像凋谢的花瓣,从空中坠落。
苏芷北飞扑上前接住他,只肖看一眼他微皱的眉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掉。
萧池年突兀的笑声打破此时宁静的战场。
谢云景废了,还有谁能阻止他杀苏芷北?
少女紧紧搂着自己的师父,厉声逼问萧池年:“死了这么多人,你还笑,萧池年,你究竟有没有心?地藏门是你的师门,死了上千修士你还笑?”
“你有心,你明知道要身处死局,还是把你的师父叫来送死,天底下岂有比你更尊师重道的徒弟?”萧池年反问。
苏芷北一时被问住话,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云景苍白的脸上。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四十二-二百四十三
“弱者的眼泪。”萧池年转过身,示意追随的士兵,“解决掉她。”
男人负手而立,不再看身后血腥的场面,他头顶深墨色的天空似乎正泛出鱼肚白,朝阳即将来临。
燕惊寒挡在苏芷北面前,不断的战斗已使他背上受了几处剑伤,失血到视线模糊,仍不肯倒下。再多拖延一会儿,再多拖延一会儿就好了……
忽然,一片黑影如同被大风刮起,挡住了即将升起的霞光,天色骤暗。
众人惊慌失措,仔细去瞧,发现黑压压的一团全是层层迭迭的兽影,规模之壮大如同泛滥的洪水,从玄城的地平线升起,沿着巨大的保护屏障往上吞噬,更快覆盖住了整个阵法。阵法之下,令人恐惧的黑暗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当他们努力抬头看时,还能看到透明屏障外,妖兽们四只、六只、八只脚,有毛茸茸的,有纤细的,有锋利的,像一柄柄悬在头顶的刀子。
“怎么来的?这么多妖兽从哪里来的?”萧池年勉强压下恐惧,状若镇定地问周围人。
有敏锐的修士觉察到:“恐怕是从秦贤山脉来的,其中锯齿兽和飞蚁都是这座山脉独有的妖兽。”
“它们为什么会突然飞来玄城?”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问。秦贤山脉与楚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修士与妖兽最多在交界范围内小幅度战斗,因为无论哪一方深入敌方区域,都有极大的可能引起对方猛烈反击。
这是怎么了,这些妖兽都不要命了吗?而且他们一路飞来,虽然气势汹汹,但肯定也在楚国境内遭受了不小的攻击,竟然在抵达玄城时还能有如此规模?
这次,终于轮到苏芷北笑了。她一手抱着云景,一手扶着燕惊寒,样貌十分狼狈,甚至有了一种同归于尽的悲凉感。她看着萧池年,说:“我要你付出代价。”
因为全楚国的高手都被这场政变聚集到了玄城,根本没有人留在城外阻拦,它们才能来得这么快,实在是老天有眼。
“妖女!”有人指着苏芷北的鼻子骂道,“能操控妖兽的妖女!”
“杀掉她!杀掉她就能赶走妖兽了!”
萧池年举起剑,但屏障外的妖兽立刻用身体撞击阵法,连带着整个皇宫都被猛烈的冲击震裂了宫墙。毫不怀疑,它们完全有能力破开屏障,依照如此明显的数量优势,到时候在场的修士一个也别想活。
“萧池年,想想你马上要到手的皇位,你不想留下自己的小命吗?”苏芷北揶揄道。
男人举剑的手缓缓落下,或许,他在想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能杀掉这个女人,他得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去。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两边都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萧池年转念一想,有了!萧晚宁正带着刘家精兵奔赴玄城,只要援军一到,他打开屏障,和太子妃里应外合,应当有几成胜算能消灭这些妖兽。到时候,天下依然是他的天下,苏芷北落得妖女的名声被诛灭,顺理成章。
他不愿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便好似沉着一张脸站在人群中。直到有负责瞭望的修士汇报:“太子妃的兵马已经进入了玄城。”
萧池年才敢展开笑颜,高声道:“开阵法!本王要见孤的皇后!”
阵法卸除,妖兽们从空中掉落。
萧晚宁着一身深红色甲胄,头发高高束起,穿过层层妖兽的阻隔,像一朵高洁艳丽的带刺玫瑰,降临战场。晨风吹动她丝丝缕缕的长发,也破开了朝阳万道曙光。
“臣妾参见陛下。”萧晚宁盈盈一拜,跪在萧池年身前。
“皇后一路赶来,辛苦了。”男人执起她的双手,扶她起身,“数日不见,倍加思念。”
“臣妾亦思念陛下。”萧晚宁异常亲密地环住他,一张俏脸依偎在男人怀中,“陛下思及臣妾情谊,可会回首往事,追悔莫及?”
萧池年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尚来不及变换,女人袖中藏匿的叁根银针已经准确无误地封住了他脖颈上叁大经脉。
“原来苏芷北说的是真的,你的修为几乎完全丧失了。”萧晚宁松开萧池年,眼神中有他从未见过的怜悯与悲哀,“不然你不会一点反抗都做不到就被我控制。”
“太子殿下!”陈家的修士们高声惊叫。
“不要向前,否则他一定会死在你们前头。”萧晚宁的寒梅剑抵上男人的脖子。
萧池年感受到冰凉坚硬的触感,低头还能看见剑柄上雕刻的梅花。说来好笑,他曾和萧晚宁比试过无数次,偶有几次女人赢了,也未曾敢把剑端在他脖子上。那时候的萧晚宁会很难得地露出笑容,仿佛阳光照耀下的雪山。她会开心地说:“以我的实力也能名正言顺地站在殿下身旁。”
不是如今这种身旁。
“你是什么时候背叛我的?”萧池年低声问,他不再高高在上,反而像书塾里懵懂求知的孩童,“可不可以告诉我?”
“从你背叛我的时候。”
萧晚宁拖着他退回刘家的军队中,连同着妖兽们一起围在苏芷北阵前。
“还要和我打吗?”苏芷北站起来,抹干净自己嘴角的血迹,面对乌泱泱的太子党大军喝道,“太子的命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擒贼先擒王,太子殿下都被抓住了,这还怎么打?
修士们窃窃私语,陈朗在人群后也举棋不定。他纠结的不是继续打会杀死太子,而是太子死后,陈家又能找什么人来继承皇位?萧池年说白了,不过是个野种罢了。陈家可以让他当太子,自然也能让别的人当楚王。只要他杀了苏芷北和萧晚宁,哪怕他来当新帝王呢?他必须反抗,不反抗会死,但反抗尚有一线生机。
他清了清嗓子,即将振臂高呼,突然感觉脖颈一痛,闭上眼的前一刻仿佛看见了自己直挺挺的身躯。
吴伦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拾起陈朗的头颅,高举过头顶:“吴家愿助芷北殿下一臂之力,诛杀窃国逆贼陈朗,其余人等快快投降!”
随着吴家的倒戈,剩下的太子党人如雪崩般溃败。这场战争,发生得突然,消弭得也出乎意料地快速。
火红的晨光照在少女血迹斑斑的脸庞上,照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照在楚国皇宫的断壁残垣上。
一个古老的国度正从灰烬中重生。
善后的时候,楚王被发现死在了寝宫,喝的补药里被人加入了巫毒草,尸体早都凉透了。
侍卫们破开慈寿宫最后的防卫,只瞧见陈惠君穿着朝服,正襟危坐在皇后的宝座上。她说:“滚出本宫的宫殿。”被吴伦一枪刺死。他下手的迅猛模样,仿佛生怕陈惠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牵连到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的吴家。
苏芷北没想去见陈惠君支离破碎的样子,但萧池年挣扎哀求着去了。她看见他披头散发,搂着尸体失声痛哭,想来自己以为最穷凶极恶之人,也有她看不见的,对孩子的温柔。或许陈惠君真的有一颗爱子之心,除了萧池年,谁又知道呢?
满墙的血罐子被公之于众,将军陈列以百万兵权换取了陈家满门性命,但死罪能逃,活罪难免,家族修为尽废,流放边关。
接生婆李淑珍的遗书被付之一炬,禁锢了几十年的魂魄终于得以解脱,沉入轮回之中。
玄城所有家族势力打乱重排,朝堂上的新兴之秀名叫项安。在经历了破碎、混乱与恢复之后,这个以武为尊的王朝依然坚韧地运行着。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四十四,对不起
苏芷北来不及去管千头万绪的杂事,她第一时间在吴庸的帮助下召集了全皇宫的太医。这些修为平平的医者或是曾投靠太子,或是从未给予过少女帮助,一个个好似头都悬在刀刃底下,战战兢兢地给云景把脉,唯恐不详细周到。
绕是如此,十个里面九个都摇着头说:“能伤到九重天修士的力量全都非同寻常,所以造成的伤口也不是普通灵药能够医治的,只有云景真人这样顶尖的高手还能留有一口气在,但他现在胸膛被贯穿,五脏俱损,单单凭自身残存的灵气吊着,不出五日就会……”
噩耗如同惊雷从苏芷北天灵盖劈下,她恐惧得浑身发抖,她从来没想过,在她心里如天神一般所向披靡的云景也会有烟消云散的那天。他可是九重天,修炼了近千年的九重天!
少女死死抓住最后一个太医的衣领:“你来说!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太医吓得连连后退:“臣……臣或许……”
他转头去看周围人,没人敢抬头直视这一场面,给他任何的提示。
于是,太医只好鼓起勇气道:“听说极北之地有一株灵草名叫寒芜望,能解百毒肉白骨,可能对云景真人的伤有帮助。”
“真的?”苏芷北迫切道,“我怎么从未听说?”
太医不敢答,项栩在一旁叹气:“寒芜望是楚国的传说,是否真有这样一种灵草,不得而知。而且从玄城前去极北,因为没有传送阵,最快的八重天修士也要花小半月的时间,一来一去根本赶不及。”
苏芷北登时跌坐在地,喃喃道:“不可以,师父不可以有事……邵东风呢,他的金光阵,他一定有办法的!”
项栩道:“他和云景真人对战时也受了重伤,而且地藏门弟子几乎全灭,双重打击之下一直昏迷不醒。”
少女听完,失魂落魄地望向云景,他胸口的鲜血已经止住,但身体里仍存在两种力量互相拉扯,迫使他眉头紧皱,不时抽搐。
“再想想,再想想……”她几乎又要哭出来。
一殿的人沉默。
过了很久,终于有个小太医低声道:“臣有个……想法……”
“虽然直接治疗云景真人的伤很困难,但高阶修士都有很强的自愈能力,真人现在重伤,不过是自身的修复力拼不过阵法残留的破坏力罢了。若能找到一股接近九重天的力量,注入云景真人体内,帮他一把,多半就能恢复过来了。”
这套理论乍一听是有几分道理。
苏芷北满怀希望地望向太医们:“诸位呢?诸位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太医们窃窃私语,半晌,凝重地点点头:“帝姬可以一试。”
苏芷北立刻振奋起来:“快,快找接近九重天的修士帮帮忙,八重天后期的修士玄城应该有几个吧?”
项栩面露难色:“帝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不是要八重天修士帮忙,而是要八重天修士把自身大半修为都送给云景真人啊。”
修炼到八重天的修士寥寥无几,全都是人中龙凤,谁愿意把自己的修为白白送人?苏芷北又能有什么诱人的筹码跟人交换?
苏芷北尚在愣神,项栩已经带着大殿中所有人跪了下去。
“请帝姬即位!成为楚王后,您多的是筹码能请动八重天修士!”
“请帝姬即位!”
“请帝姬即位!”
反反复复的呼声在苏芷北耳边回响。她张张嘴巴,震惊得许久说不出来一个字,直到呼声停了,才道:“我想安静会儿……”
众人退出大殿。
苏芷北坐在云景床边,看着他无法舒展的眉头,终于落下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师父……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是我害你陷到这种险境里面……萧池年说得对,都怪我……”
云景感觉到少女的眼泪滴落在自己手上,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吐着气低声说出字眼来:“怎……怎么会怪……北北呢……萧……懂什么……师父是自己想……想来……北北没有对不起……我……开心……”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去擦拭少女的眼泪,却只能停在她脸颊上,泪水顺着男人的指节流进他的掌心:“北北一直……做得很好……任何事……都是……”
苏芷北抱着他的手臂号啕大哭。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四十五,不必为我
“我答应。”少女对项栩说,“我可以立刻继承王位,但必须救我师父。”
项栩欣慰地点点头:“继承大统向来是所有皇嗣求之不得的荣耀,帝姬的这一步,实属是走对了。您在外漂泊多年,可能对王位,对楚国都没有特别深刻的感情,但您了解之后,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苏芷北深吸一口气:“你只用告诉我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什么时候救我师父?”
“登基大典暂时急不得,就算最快,也要过了先帝的头七,但臣也知道云景真人的情况等不得,晚些时候就先行贴出告示,招募有意愿的八重天修士。”
“好。”苏芷北答应得毫不犹豫。
“为了帝姬顺利即位,殿下以前慌乱学的宫廷规矩就要重新拾起来了,政务处理上也要尽快入手,不过殿下放心,项家会尽心尽力辅佐殿下……”项栩摊开一卷一卷的竹简,“这本是皇宫建筑损毁统计,每一片区域,每一座宫殿都标得清清楚楚。殿下不仅要答复,还要记住主管人,遇到能力不错的便要在日后考虑提拔……”
苏芷北只是略扫了一眼内容,就看到最后的落款名字:项杰。
项栩在一旁言笑晏晏,仿佛只是个尽职尽责的帝师。
未时,用过午膳,衣制司的宫女就来给苏芷北量数据。登基大典要准备整整五套不同的礼服,都得加紧时间赶制。
“等等,你手往哪儿伸?”少女猛然按住裙子,满脸戒备。
宫女们立刻下跪求饶:“殿下息怒,因为按照祖制,登基的礼服分为完璧形制与破身形制,未能提前告知殿下,是奴婢们失职。”
苏芷北脸色古怪道:“我已不是完璧之身,你们不用验了。”
“斗胆请问殿下有几位君妃?奴婢们会相应增改花纹的样式。”
被一大圈人围着逼问这样的问题,苏芷北心再大也觉得别扭:“一定要说吗?”
“恳请殿下配合!”
“四个吧……”
“四位君妃可有家族图腾?哪位最先夺了殿下元阴?为妃顺序先后如何?”
苏芷北脸已经气得铁青。
项栩过了会儿到殿,只是解释说:“楚国风俗如此,殿下不必介怀。更何况成为楚王,后宫中有几位君妃,哪位更受宠一些都将是天下人尽皆知的消息,殿下应当学着适应。”
苏芷北憋着气垂头掩盖表情:“我说完了总能走了吧,我还要去看我师父。”
“殿下!”项栩捶胸顿足,“现在战乱刚平息不久,百废待兴,您身为一国储君,应当勤业爱民,云景真人的事先放一边吧。殿下难道想重蹈覆辙,成为遗臭千年的昏君吗!”
这话说得着实太重了。
苏芷北猛然抬头看他,项栩也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也是,项家接手了吴家在玄城的兵权,萧晚宁虽有理由反对萧池年,却万万不会因为项家再次出兵。她苏芷北不过是项家一手扶持上来的傀儡皇帝,连师父的命都要依靠这个皇位接续。她和项栩的地位早在暗中发生了对调。
“老师说得是。”苏芷北服软道,“我这就去批奏折。”
深夜,皇宫中灯都灭了,只剩下星星还在天穹上闪耀,少女才从成堆的事务里抬起头,起身走向云景的寝殿。
云景已经熟睡,他睡着的时间远比睁眼的时间长,或许哪一天就会再也睁不开眼睛。
“师父。”少女轻轻握住男人冰凉的右手。
指节动了一下。
云景密长的睫毛轻微颤动,露出失焦的眸光:“现在……什么……时辰了……”
苏芷北还未答,他已看见窗外漆黑的夜色。
男人凝神望了一会儿,才说:“北北……答应我一件事……”
“师父,你说。”苏芷北赶紧凑上前,把耳朵贴在他唇边。
“不要为了我……做你不喜欢……的事……”
苏芷北心头巨恸,再去看云景,他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四十六,再也不见
“你说什么?你不要楚国王位了?”燕惊寒眉头深锁,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薄怒,“你知不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苏芷北,这种大事不是该使性子的时候。”
“我很认真地思考过了,我确定。”苏芷北冷静道,“我不喜欢做皇帝。我讨厌严苛的宫廷规矩,也很烦官场中的尔虞我诈。我有信仰,不忍心做一个万人唾骂的昏君,但又没有足够的毅力让自己后半生都埋没在成堆的奏折里,矜矜业业做一代明主。说我软弱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我做不了天下需要的楚王。”
燕惊寒满脸失望:“我本来以为你可以。是我的错,希望本不应该被寄托于任何人。”
他毅然转身向殿外走去。
“你去哪儿?”苏芷北在他身后诧异道,“我做不做楚王,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是!”燕惊寒头也不回。
“你不回来了?”苏芷北追出去两叁步。
“我从未曾属于过这里,何谓‘回来’?”
“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燕惊寒脚步不停:“过客。”
“等一下!”苏芷北被他冷漠的词句激怒了,“你曾经说过,等我当上楚王就告诉我一件事情,你现在能不能说?”
“没有必要。”燕惊寒低声道。
“那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苏芷北迟疑了一下,“看在朋友的份上。”
燕惊寒驻足,回头冷笑:“我没有朋友。这是最后一次。”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再多做这样的无用功有什么意义。可能是感情吧,但感情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东西。
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芷北以身体不适为由向项栩请了一天的假,实则偷偷溜到了云景的寝殿。
她思考了很久,要摆脱项家的钳制只有自己救活师父,而她身上恰恰有一颗鬼车内丹。大鸟曾经说过,这颗内丹所蕴含的灵力足够保她一路从二重天修行到八重天,目前苏芷北仅仅消耗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应该能抵八重天修士身上大半的修为。
燕惊寒听完她的计划,嘲讽的笑意几乎控制不住:“好高尚的徒弟,为了救师父愿意搭上自己这辈子的前途。”
他知道苏芷北善良,但不知道她能为了别人付出到这种地步,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他甚至知道自己在嫉妒,因为每一个从幽冥殿里出来的杀手都做不到如此,如此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如此全心全意地为一个人好。他们只有猜忌、怀疑与暗害。
傻子。燕惊寒在心头默念,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内心的动摇。
“麻烦你帮我守着门口,我要开始了。”苏芷北拜托男人,“皇宫里我无人可信,谢谢你愿意帮我。”
燕惊寒抱着剑不说话。
苏芷北径直开始了自己的传功。
大殿里安静得竟然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直到日落西山,苏芷北才从床上摇摇晃晃地走下来,差点一个大马趴栽在燕惊寒面前,被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
“你也不怎么强嘛。”他有意讥讽。
苏芷北这个时候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有点儿困……能带我回去休息吗?之后,你想去哪儿都行……”
燕惊寒僵着脸点了点头,明明是他自己想走,这时候听了却心生别扭:“好。”
待把少女全须全腿地塞进被子里,燕惊寒才微微吐出一口气。他想了想还是放了一碗清水在床边才向外走。
“燕惊寒……”苏芷北朦朦胧胧叫他名字,“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男人回头看见她头发凌乱,白里透红的脸颊埋在厚实的棉花被子里,像一只圆滚滚的小仓鼠。
“不会了。”
他脸上泛起无人察觉的微笑,好似语气中还带着欣慰。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八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十里烟火,万盏花灯。
礼教司当众烧过龟甲,占过天星,都是极好的兆头。
项栩作为帝师,亲自给苏芷北颁下代表皇权的印玺:“恭贺新王即位,楚国万代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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