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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印雪
他艰难地支了半边身子去问陈惠君:“皇后可确定了她是哪位妃嫔的子嗣?上次你提议的封地说的是哪一片来着?”
陈惠君微笑道:“是容嫔的孩子,本名叫做萧婉婉。臣妾先前说的封地是善州那一块,大小正适合婉婉帝姬的身份。”
项栩在下头黑了脸,善州是出了名的又穷又小,之前历代皇子帝姬也没见得谁的封地这么寒碜,皇后摆明了是不待见这位半路帝姬的。
但皇后的说辞正中皇帝下怀,他本来就不信这个孩子是自己所出,哪怕脉树确认也不愿意多花上一分心神,因此不给众臣讨论的时间,直截了当道:“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吴庸几人面面相觑,小声应了个“是”。
皇后提议道:“陛下今日劳累,不如大家就此散了吧,臣妾早早为陛下备了补汤,晚些去就过了最佳火候了。”
皇帝正要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近日玄城里有个传言闹得沸沸扬扬,都传到孤耳朵里了。”
皇后撑着笑容道:“是什么传言惊扰了陛下?”
“他们竟敢编排孤的池年,堂堂太子殿下也是这群庶民能随便议论的吗!”皇帝拍着龙头扶手,气得咳嗽连连,“吴庸,你要严查这个谣言!带头传谣的全都抓起来处决!”
“陛下息怒,不必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丞相大人必定会尽心尽力的。”陈惠君轻抚皇帝的胸膛,替他顺着气,“您太过操劳,交给下面人就好了。”
她急着要把皇帝带走,但男人偏偏因为这件事生了火气,仍坐着不动道:“池年呢?他今日怎么没来,叫他一起来敬敬这脉树,给孤狠狠打那些造谣生事人的脸!”
皇后犹豫了一下:“只因为传言就这样劳烦太子殿下,恐怕会叫人看轻了皇室。陛下管那些人做甚,清者自清,我们不必置气。”
“寻常事,孤自然忍得,但造谣孤的太子就是威胁楚国的江山社稷,怎么能算小事!不管萧池年现在在干什么,趁着一丞十八司都能见证,赶紧来太庙!”
陈惠君眼见劝不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萧池年没一会儿果真出现了。
他束着金色的高冠,一身白金色礼袍曳地而来,贵气逼人。
他经过时,苏芷北闻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味。她想了想,才惊觉那是脂粉的味道。从前陆明岚在花楼鬼混,身上常年带着这种气味,苏芷北便习惯了,但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萧池年身上?难道堂堂太子殿下也去花楼?
萧池年跪下参拜:“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苏芷北看到他弯腰时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起身,太子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皇帝都忍不住问道。
“儿臣两日前被刺客伏击,受了重伤,正在修养。”萧池年解释道,“所以才不敢来太庙,怕惹父皇担心。”
“荒唐!玄城里竟然有人敢公然刺杀太子!简直要反了!”皇帝气得脑袋充血,脸涨成了猪肝似的紫红色,“你赶快去测测脉树,测完了立刻派人追查!”
“是。”
太监熟练地给他也来了一套。
脉树摇摇晃晃,叶片煽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皇帝就着陈惠君的手喝了一口平心静气茶,便听见群臣发出杂乱的惊呼声:“怎么了!大惊小怪什么!”
吴庸颤抖着手道:“陛下您看脉树……”
他顺势望去,发现脉树尖上,赫然出现了五片新叶:“怎么会有五片?”
太子的脸色更白了。
群臣没人见过这种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按理说脉树认亲的结果只有两种,是亲缘关系便长一片叶子,不是便不长。但为什么现在它同时长了五片?
陈惠君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道:“恭喜太子,贺喜太子啊!”
皇帝问:“何喜之有?”
“脉树长出五片叶子,说明太子殿下的血脉纯正到极致,预示将来的成就或许比历代先祖都要高得多!”陈惠君喜气洋洋道,“这难道还不值得陛下开心吗?庶民们听到这条消息,也会万众归心,普天同庆的。”
皇帝想了想,也乐道:“好啊,池年好啊,立刻拟诏书公示天下!”
众人高呼:“天佑楚国,国运永昌!”
苏芷北转头看着萧池年,萧池年也看着她。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三十二,后遗症
好戏散场,萧池年回到自己的寝宫。木制的宫门“嘎吱”一关,他便浑身发软栽倒在地,昂贵礼服下是控制不住痉挛的身躯。他像一条被穿在竹签上的蚂蚱,徒劳而疯狂地扭动着四肢。
端茶来的宫女吓得尖叫:“殿……”
他已飞身而起,半挂半倚在少女身上,用手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要叫……”
他说话有气无力,灼热的气息就喷在少女耳畔,暧昧到仿佛是勾引。
宫女懵懵懂懂地点头,脸颊烧得绯红:“殿下不适,奴婢扶殿下去休息。”
萧池年点点头,由她拖着挪到床上去。
他一躺下,便真是什么都不知了。宫女期期艾艾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他的确没有招自己侍寝的意思,这才死了心往外走。
“等一下……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的秘密,懂吗?”萧池年梦呓般道。
宫女的心立刻又雀跃起来:“奴婢晓得了!”
她蹦蹦跳跳地离开,让男人几乎起了杀心。这个婢女太不会遮掩,迟早会暴露他的。可惜他现在身受换血大法的影响,没能力亲手了结她……他一定……他一定要……
萧池年在床上滚来滚去,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洗掉了他今日特意画来掩饰脸色的妆容。苍白的米粉下,是青紫到诡异的皮肤和纹路清晰的血管,像一片盘根错节的老树长在脸上。
陈惠君的脸庞在脑海中闪过,她怒气冲冲道:“萧婉婉的血怎么才这么点!我的儿子,应该是血统完全纯正的皇子!”
陶罐一罐接一罐地被摔碎,陌生血液进入身体的感觉冰凉刺骨,宛如缠上一条又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萧池年浑身都在发抖,陈惠君却捧起他的头颅:“欲成大事,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儿会成为楚国最好的储君。”
他会是楚国最好的储君。
这句话仿佛是梦中不断呼唤的呓语,支撑着他熬下去,熬下去……
宰相吴庸回到府中,大儿子吴伦已殷勤地迎上来:“父亲今日劳累,儿已差人准备了热汤与衣物。”
吴庸诧异道:“你头一句话怎么不关心辨认结果?”
“我看父亲脸色松快,想必没出什么岔子。那苏芷北若真是冒充,倒有得父亲忙了。”
“你呀,察言观色的本事着实大成了。”吴庸笑道,“苏芷北的事不打紧,她已经被划分到善州,不出一月便会前往封地,反而太子今日好生奇怪。”
“太子殿下如何奇怪了?”
“陛下为破城中谣言,命太子也测了脉树,怪就怪在脉树居然长出了五片叶子!陈惠君说这是吉兆,我看不尽然。”吴庸捋着胡子道,“楚国也不是没出过丰功伟绩的君主,楚高帝、楚明帝、楚睿帝哪个不是造福千年,偏偏只有太子殿下生出如此异象,恐怕是不祥之兆。”
吴伦沉思半晌,没敢妄下一字论断,只道:“自十年前宇文殿下坠崖而亡,陛下嫡亲的血脉就只剩太子殿下,如今朝中势力大半已是其拥趸,即便有少数独善其身的清流,也未曾与殿下为难。”
吴庸望着碧空如洗,叹气道:“我当了这么久的宰相,说句诛心的话,其实已不再有初入官场时的抱负。偌大的吴家,玄城四大家族之一,只要天天吃鱼虾,不出十天便能把澄湖的水产吃得干干净净。这天变或不变,下雨或晴朗,只要我们一直端着碗吃饭,就是好事。”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陛下的旨意一层一层传出宫门,传进项家西苑的高塔中。燕惊寒抱着手臂听苏芷北说今天的见闻。
“萧池年还是测验成功了?”男人问。
“成功了。”苏芷北有些唏嘘,“我知道他有办法瞒了脉铃这么多年,多半也有办法瞒过脉树,但真正亲眼见到还是不敢相信。可惜了,多好一个机会。”
“听起来你还有别的办法?”
“暂时没有,还有一个月时间,无论如何也不能歇着,先查一些故人吧。”少女扳着手指头,“皇后生产时的太医、稳婆、宫女、总管,这些人数量众多,总会露出一丝马脚。”
“等你明天住进皇宫,我们就开始。”燕惊寒看着楼下来来往往搬行李的仆从,心知自己离光明又近了一步。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三十三,手下无情
苏芷北从项家出发前往皇宫时,项府上百口人争相出来送别。项栩情真意切地握着她的手,脸上就差要明明白白写道“殿下别忘了项家的恩情”。
苏芷北看他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做到如此份上,难免生出恻隐之心:“项大人一直待我不薄,从我入楚以来,事事周到妥帖,即便有分歧也总容让于我,这份好意襄助我良多。今日离别,彼此的身份虽然已不同往日,但项大人始终都是芷北的贵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项栩混浊的眼睛里流出两滴泪水,顺着沟沟壑壑的面颊往下淌:“微臣何德何能,遇到殿下这样深明大义的人。”
燕惊寒在她身后看着,没有说话。两人上了车,他才问道:“你明知项栩帮你大多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为何还肯如此记念他的恩情?”
苏芷北似乎遇到一个难题,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午时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照出细小的金色绒毛像一只圆鼓鼓的水蜜桃。
“我也不大清楚,可他毕竟帮了我对不对?”少女看着燕惊寒波澜不惊的双眼,那里就像森林深处的一潭死水,冰凉又幽深,“这世上,人为自己考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如果总要计较别人是否真心实意地奉献自己,岂不是平添许多烦恼?我包容他,便也是包容自己。”
只有经历过许多残酷的世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有的人会变得阴暗,憎恶天下所有不够坦白明亮的心思,燕惊寒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苏芷北一直以来所展示给他的,是另一片从未抵达的花园。她拥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源泉,在现实的风雨中始终能保持内心的平和与安稳。这种惊艳的力量,叫做善良。
当燕惊寒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对人性报以厌恶,对杀人以外的行事方式不屑一顾,是苏芷北为他一片黑暗的生活注入不一样的色彩。
她牵着他的手,一路往外,指给他看黑色之外的世界。而燕惊寒此时就像求而不得的瘾君子,他想狠狠地抓住她的手,就像狠狠地抓住希望。
“你干什么?”苏芷北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突然拉我干嘛?”
“想念你……”燕惊寒靠近她身侧,把鼻子凑上去闻她的脸颊,真的是阳光下的水蜜桃味,“血的味道。”
苏芷北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笑道:“滚开。”
男人便真就乖乖坐到一旁,双手放在腿上,像一只受训的小狗狗。
苏芷北被他逗得别过头,偷偷笑出来。
两人在皇宫西北角下车,这里刚收拾出来给他们暂住,等善州那边的官员打点好新的王府,他们才能搬离玄城。
苏芷北在周围逛了一圈,发现容嫔曾经的住所也就几百米远,只是眼下被人修整过,干净了很多,墙角边栽种的花卉也被清理一空,不日就要种上新品种。
她随手拉了个太监来问,太监惶恐道:“因为帝姬您要住在旁边,上头管事的才叫奴婢们打扫了容嫔娘娘的宫殿。墙边拔的是茉莉花,容嫔娘娘以前很喜欢,种了许多,但年岁久了没人照料,生得不好看,这才打主意额外弄点儿别的来。”
这个细节,她第一次来时并未注意,毕竟植物众多,谁会一直盯着墙边的花呢。现下她知道了,想了一会儿便开始苦笑。
她终于知道了陈惠君计谋里看起来最神乎其神的一环。为了让疯掉的容嫔认她做孩子,在那日故意安排人给她洒了一身茉莉花。容嫔闻到熟悉的气味,难免就会表达出善意。只是没想到燕惊寒也沾了茉莉花,倒让此计露出一丝破绽。
苏芷北越笑越心寒。小太监看她狂笑不止,小心翼翼道:“帝姬您……”
“我没事。”少女笑着说。
她甚至觉得某一瞬间,陈惠君的狠毒在自己身上一闪而过,这就是母女的相似之处吗?
母亲,若真到了那日,请您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三十四,过招
燕惊寒按照苏芷北的指示偷偷到起居阁翻阅陈皇后生产时的记载。记录中涉及的宫女、太医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若挨个挨个去查,恐怕等去了善州都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男人唯恐遗漏,硬是打算将那几十个名字身份记在脑子里,正反复背诵时,突然听到阁楼外太监的声音:“恭迎太子殿下!”
萧池年现在来起居阁做什么?燕惊寒心头一震,赶紧低头又背了两叁条信息,而阁楼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来查点儿东西,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进去就行。”萧池年端着太子的架子,说话威严十足。
燕惊寒看着后面还剩的十几条记录,心知一定是来不及了,随手把册子往书柜里一塞,反身飞上房梁。却没想那书塞得不稳,晃荡两下,“啪”地掉在地上,声音在空荡的起居阁中响如惊雷。
门外面的萧池年陡然变了脸色,问太监道:“里面现在有人?”
太监也一愣:“今日未曾有人进去。”
萧池年一把推开房门,一排排书架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
太监赶紧赔笑道:“宫里几位娘娘养了狸奴,时常到处淘气,奴才们一定严加看管,再不让它们来这重地。”
太子紧抿着唇,半晌过后才道:“我不怪罪你们,出去吧。”
他缓缓走到倒数第二排书架,看地上正落着一本书,书页摊开,写的是一条记录:陈家从楚国找来了两位鼎鼎有名的接生婆,专程送进宫服侍待产的陈惠君。这两名接生婆,一个姓李,一个姓赵。
男人眸光发冷,利落地撕下这一页纸,将它于掌中燃尽。
燕惊寒十分顺畅地逃回苏芷北寝宫。他干这一行最是得心应手,从没有失败被抓过。
“可查着什么了?”少女急切道。
“宫女太医看起来很难有头绪,但那书册掉在地上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说陈惠君请了两位宫外的接生婆。”
苏芷北想了想:“让项栩帮我们查这两位接生婆,他查楚国的事肯定比我们专业。”
“好,我跟着一同去查。提醒你一下,我走的时候萧池年也来起居阁了,恐怕会有所动作,你千万小心。”
“你也小心。”苏芷北握住他的手,“若对付不来,逃了就是。我知道你性子一向执拗,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但现在陈惠君势力广泛,敌强我弱,你若受了伤,我可怎么办?”
燕惊寒万年不变的脸色终有动摇,他微不可见地提起一星嘴角,低声道:“好。”说着人已从窗户口消失不见。
项栩的办事效率果然非常高,很快便给燕惊寒答复道:“姓李的给皇后接生不久就跳河自尽了,姓赵的是在走山路时被落石砸死,如今两位都已不在人世。”
这条线索仿佛到这里就断了,但她们同时死亡的巧合又暗示着真相仅有一墙之隔,让人不想就此罢休。
燕惊寒道:“再查查她们的家人呢?”
于是,不久之后,他站在了李狗破败的家里,地上一层厚厚的白灰,是人体燃尽后留下的痕迹。
“看灰尘残留程度,人死了不超过一个月。会是谁早我们一步杀了他呢?”燕惊寒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能不惊动邻居将人烧死,修为少说也有四重天,足够在玄城混得不错,而且是火灵根。”
北北成为帝姬之前,还没有和皇后图穷匕见,对方应该只是出于稳妥考虑才派人解决了这个乞丐。因此派来的人一般不会是隐藏特别深的亲信或给人留下把柄的资深太子党人。
燕惊寒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萧池年回宫后,怎么想也不能完全放心,因此吩咐太监道:“你出宫一趟,去把周子怡叫来,我有话问他。”
而被许多人惦记的周子怡正在自家后院喝着茶,悠闲的空气中突然传来紧迫的破空声。
一柄长剑稳稳落在他的肩头:“周公子好。”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三十五,报应不爽
周子怡警觉地回头,一身黑衣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后,一对刀锋似的浓眉杀气凛然。
他虽临危,却知道这人不动手,只拿剑比着他的脖子,定是有事可以商量,于是不急不缓道:“敢问贵客有何指教?”
在命悬一线的关头还能如此镇定,燕惊寒便知道他不是个容易糊弄的角色,直截了当道:“我已知道是你杀了李姓的后人。”
周子怡听完,微微一愣,也不辩解:“是我杀的。”
他眯起眼睛仔细盯着燕惊寒那张脸:“我与阁下仿佛在哪里见过……夜宴对吗?您是苏……婉婉帝姬身边的人。”
“那我来这里,你也知道我要干什么了。”燕惊寒将剑压得更紧,使男人脖子上裂出一条血痕,“你院子外面有四个护卫,灵力加起来不敌我一只手,你自己只有五重天修为,在我面前犹如蝼蚁。我只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给我想要的答案。”
周子怡脸颊上的肌肉提得僵硬,假笑道:“我的确有你们要的东西,但如果我死了,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说实话,我不在乎,帝姬殿下也不在乎。”燕惊寒语气中似有嘲讽,“容嫔娘娘的事,那位已经露出了马脚。太子异常的辨认结果足够有识之士揭竿而起。你这一份证据,最多算锦上添花,没了又有什么可惜?”
周子怡道:“你以为真相靠的是证据吗?就算我给,不过是在你们的墓碑里多塞了张纸罢了。”
他在试探他们的能力。
燕惊寒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讲条件?给或不给,只剩下叁个呼吸了。”
周子怡看着他,燕惊寒也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叁,二,一……
“我给你们。”男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小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苏芷北现在实力不强,未尝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于是,燕惊寒从他手里接过一张信纸,纸质与平常不同,更像是符纸,十分厚重。纸上有一段遗言,作者仿佛猜到这些内容终有一日将被公之于众,前因后果都在信上娓娓道来。
“奴家本名李淑珍,玄城人士,因为擅长接生在楚国混得一声薄名。但家门不幸,儿子因为与人置气,失手将对方杀害,落入皇城大牢。奴家遍求无门之时,陈家家主陈朗许诺,只要帮助他女儿陈惠君顺利诞下优秀的皇子,我儿定能平安出狱,除此之外还赠予灵丹百枚,价值连城。
“奴家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谁料小帝姬出生,居然是个最差的五灵根,陈家便立刻抱出一单灵根陌生男婴,指使我替两位婴儿换血。此时奴家方知一切已无退路,只能进行到底。
“真正的帝姬由我装在工具篮子里,一路带出皇宫。陈朗要求我处理干净,不留痕迹,我却知自我答应他进宫照顾陈惠君开始,已然没了活路,唯有帝姬是我最后一张底牌。
“于是我偷偷将帝姬遗弃于玄城之外,并写此遗书。若我死后,陈家并未按照约定释放我儿,宗亲族人必可凭此书向天下人讨个公道;若陈家不仅想要我性命,还殃及我亲友宗族,此书亦待后世之人为我鸣冤;若真帝姬有幸认祖归宗,是陈家报应不爽,我心甚慰。
“李淑珍绝笔。”
燕惊寒看到最后,感觉指尖微微发烫,纸张之中似有光源一明一暗。
“是李夫人在里面留存的一魄,为了证明这封信是她亲手所写。”周子怡解释道。
难得陈家真的守诺了一回,这封信才在李淑珍侄子李狗的身上保留了那么久。但可惜了她侄子也是个破烂货,整日不务正业欠钱躲债,竟在苏芷北回楚国之后想靠这个秘密捞上一笔,才招致杀身之祸。
但无论如何,这场跨越几十年的秘密,终于在今日被彻底揭晓。其中有人为,也有天意,环环相扣,缺一不可。或许真如李淑珍所说,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三十六,放过
“其实,我与帝姬殿下向来不是敌对的关系。”周子怡解释道,“您看,这东西您是否认得?”
男人从空间里提出一只手掌大的小猪,燕惊寒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在一个木盒子的花纹上见过。当时苏芷北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写着“陈皇后”的字条,似是有意提醒,因此她才敢确信皇后是一切阴谋的罪魁祸首。
周子怡讪笑着解释道:“这种灵兽叫做传音兽,全身上下没有值钱的地方,但却有趣得紧,在一定条件下能够记住一句话长达数百年。我当时托人送给帝姬殿下刻着传音兽的盒子,也就是如此含义。”
燕惊寒立刻明白了他的算盘。周子怡拿到如此惊天动地的一个秘密,但却无法分辨究竟是根深蒂固的太子会赢,还是皇室正统的苏芷北会赢,因此专程送了个有意提示的盒子帮她一把。若太子胜了,他作为太子党自然有高官厚禄,若苏芷北胜了,他也能凭借赠盒之情,继续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如此两头下注,不可谓不思虑周全。但燕惊寒的出现逼了他一把,让周子怡不得不在局势未明之前就投靠了苏芷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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