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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1v1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piral
卞哲不知道什么时候握起她的手,他的手掌干燥,把她的手掌包裹在里面。
陈柿子第一次意识到这是爱,爱给人触而不及的力量,为了这点力量,你愿意活下去。
无数人探讨爱是什么,爱之于她就是他那双温暖的手掌。
就当她是旅人。
那是寂寞和荒芜里燃烧的铁。
是痛苦和失败中融化的火焰。





柿子(1v1 H) 柿子花(9)
后来卞哲还是和自己回去了,卞叔叔从楼上搬走了,只是听她妈说卞哲他爸妈没有离婚。
她不明白为什么婚姻走到了穷途末路却还不分开,长大后她依旧不明白,但也大概懂了世界上有一部分感情是以痛苦为养料。
大学时她和舍友聊天的时候说起她舍友因为高中发现了她爸出轨还想自杀过。
那年平安夜,宿舍停电了,她们两个跑去学校的后街吃火锅,吃着吃着她突然说起来自己的家里,她爸常年没有稳定工作,家里的支全靠她妈,高中有一次她帮她爸手机下载应用的时候发现她爸和一个女网友出轨,她为这件事痛苦好久,不但成绩直线下滑,还甚至用美工刀自残,直到上大学以后她才敢告诉她妈,结果她妈只是笑笑。
“他们没有离婚,一切风平浪静,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没想到最痛苦的竟然是我。”
她抖了抖粘在牛肉上的花椒。
于是生活又回到滚烫的汤水去。
春季的学期过去了,漫长的夏天在一场接着一场的暴雨中落下帷幕,整个暑假陈柿子也没见到卞哲几面。
卞哲变得不怎么笑了。他的眼睛圆圆的,眼头又尖又窄,笑起来和以前院子里一栋一楼的老太太养的那只狸花猫一模一样,每次放学经过它身边,它都伸个懒腰望着她。
不过直到匡婧怡联系她,她才真正意识到卞哲变了好多。
“柿子,你知道卞哲哥怎么了吗?上周我在悦禾广场那边看到他,想和他打招呼,结果他像没看见我一样。我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我们最近都没有见面,而且和他在一起的那群人看起来…都像那种社会上混的人。”
她不能直接告诉她卞哲爸妈的事情,只好安慰她:“没事,也是他没认出来你,或者是你看错了?”
“我应该没看错,但是那个距离他应该也不会认不出来我啊,大概可能真的是我搞错了吧。卞哲哥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他好得很,要不然你也可以直接问问他。”原谅她撒谎了。
“好吧,没事,是我看错了吧。”
柿子知道应该不是匡婧怡看错了,那就是卞哲。
她站在楼道口外面等他,等了好久,周围蚊子都快被她饱了,她蹲下在蚊子包上画十字。
快十点才看到他晃晃悠悠的走来,穿了件灰色的短袖,下半身是肥大的牛仔裤,头发被他染成棕黄色,脖子上挂了两串链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搁现在看整一非主流少年,但当时她看着叛逆诡异中带着点痞气。
男孩的个头窜得快,他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陈柿子必须仰着头看他:“卞哲,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啊?”
“反正又没人管我,我想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事儿啊你。”
“上周匡婧怡在悦禾看到你和一群混混在一起。”
“他们是我朋友,不是什么混混。”
“那你不能不和他们做朋友吗?”快入秋的晚风吹得她有点冷。
“我有选择朋友的自由吧。”
“可是卞哲,这样不好,你…”
“那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柿子,你告诉我。”他非常不屑的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
她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嘴唇上就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这样好吗?”
他刚嚼薄荷味的口香糖,一股腥辣又冰凉的清香涌入口腔,附赠的是充满暴戾的的吻,牙齿之间像打架一样磕磕碰碰,他还嫌不够,咬着她的下唇肉泄愤一样。
本来她被吻得七荤八素,一下给痛清醒了。
“卞哲…你放开我…你有病啊!”
陈柿子用力把他推开。
“对,我是有病啊。你高尚,那你最好不要有变低贱的时候。”卞哲扯了下歪掉的领口,往电梯走。
“我…我不是故意要说你的…只不过真的很…”她追上去。
“你别过来了,我讨厌你们。”
夜晚的楼道里只有大厅里一盏黄色的灯,他站在灯底下,头发阴影盖住了他的表情。
卞哲的话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飞过来扎在她心尖上,她也不是没脾气,转身就回自己家。
洗完澡躺回被子里,倒是没有哭,但伤心是真的伤心,自己站在外面等了他那么久,结果好心当作驴肝肺,随便他吧。
结果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梦见教室里的人都不见了,只剩自己和卞哲,她想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自己在后面怎么追怎么喊他都不回头,在梦里下楼梯的时候,突然一下踩空了。
然后梦醒了,脚抽筋了,一看外面天还是黑的,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早上她出门的时候看见门口的奶箱上面放了一盒酸奶,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写着:柿子,对不起。
还算他有点良心,她把便利贴从酸奶盒上揭下来,放进书包的夹层里。
*非主流时期男主上线,当众处刑。




柿子(1v1 H) 柿子花(10)
“你说卞哲这好好的孩子,都被他爸给毁了。”
她妈昨天值晚班,今天早上才回家,两个人中午在家吃泡面。
“你晓得卞哲连上次期中考试都没去,把你赵阿姨气个半死,真是的,卞哲小时候又聪明又机灵的一个孩子,真是造孽哦。”
“他为什么不去考试啊?”
“他妈妈说他和学校外面那群不读书的人一起玩,不过他妈也是,孩子也不管,自己天天上完班就是去打麻将。”
“对了,妈。”她赶紧打断她妈,转移话题:“我们班要给一个学生的家长捐款,就是我们班上那个年级第一,他爸爸好像得了鼻咽癌。”
“不会吧,是那个柳…柳什么来着?”
“柳洲焕。”
“之前是坐你前面吧,我上次开家长会还和他妈妈说话来着,唉,真是的。”
“是啊,他最近都好几次没来学校,来了我们也不敢和他说话。”
“你们老师说要捐多少了没?”
“最少五块吧,我们这个年纪其他的班也会捐。”
“给你五十吧,明天的早饭钱也在里面。”她妈从钱包里找出一张绿色的钞票。
回到房间里,陈柿子又从床头柜的一个信封里拿出一张五十的纸钞,那是她过年的压岁钱,一直舍不得花。
虽然她是单亲家庭,不过她人生中其实从来没直面过生死这件事情,她想如果是妈妈生病了一定比她自己生病还要难过。
况且柳洲焕平时人很好,虽然学习成绩很好,但一点都不骄傲,之前她坐在他后面,遇到不会的数学题目,他都会仔细把解题步骤教给她。
意外,灾祸,坠落。
生活就像一锅乱煮的粥,所有人在里面搅来搅去。
捐款捐了叁天,学校把捐款多的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红纸上贴在校门口的宣传栏上,陈柿子的名字自然在上面,因为捐一百块的学生寥寥无几。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很碍眼,红纸的顶端写着“光荣榜”这叁个字,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光荣,反而她觉得这张光荣榜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根善良的鞭子,抽打在少年名为自尊的背上。
周末的时候陈柿子仍然会去画室。
一次从画室回家的路上,正是让她遇到好久没见的卞哲,他和一个头发又绿又黄的人走在一起。
“卞哲?”
前面的人回头,真的是他。
“柿子,你怎么在这儿?你去画室了?”他看到自己身后背着的黑色画夹。
“对啊,刚下课。”
“卞哲,这是?”他旁边站着的那个问。
“这是陈柿子,住我家楼下。”
“柿子,这名字有个性啊,你爸妈喜欢吃柿子?还是你秋天生的?”
“都不是,因为我妈希望我事事如意,取了谐音。”这是她数不清多少次回答这个问题了,后来别人在问她这个问题,她干脆都给对方肯定的答案,这样更省事,反正对方也不在乎答案究竟是什么。
“有意思,小妹妹你和我们去玩吗?”
“你们去哪儿?”
“柿子,你不是要回家吗?”卞哲突然插话。
“我们去前面的台球厅,怎么样,你有空吗?”
“好啊。”
虽然她能感受到卞哲不想自己去,可她偏不,他不想她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偏要做。
台球厅其实没她想象中那么“乌烟瘴气”,比起之前去的网吧要好多了,至少抽烟的人要稍微少一点。
“哟,你俩怎么还拐了个妹子回来?”拿球杆的人显然对她很感兴趣。
“阿哲的邻居,来的路上遇到了,顺便带过了一起玩玩,小姑娘的名字忒有意思了,叫陈柿子,是吧?我没记错吧。”刚才那人问她。
她点点头。
“哟,怎么取这么个名字?你爸妈喜欢吃柿子?”
“嘿,这问题我刚刚也问了,她说是她妈希望她事事如意才取的。”
他们对她的好奇心左右不过叁分钟,很快就各自去打球了。
卞哲问她打不打台球,陈柿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于是站在旁边当观众。同样充当观众的还有一个大胸长腿的姐姐,为什么这样说呢,当时还不到十四岁的陈柿子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简直和人没法儿比。
“你喜欢卞哲?”
“啊?不是…不是…”她心惊了一下,立刻否认,十四岁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是天大的秘密,却轻易被人挑破,这感觉类似于赤裸。
“别害羞啊,你一直盯着他,我想不看出来都难。”
“很明显吗?”
对方思索片刻:“除非是瞎子。”
她莫名感到沮丧。
“那你惨咯,这种又聪明又会玩的男孩最讨小女孩喜欢,但偏偏是最不会安分的主儿。”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比她大几岁,额前留着齐刘海,嘴上涂着薄薄的口红,她很漂亮,眼睛上还涂着亮晶晶的眼影,陈柿子几乎立刻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卞哲一只手握着球杆一只手撑在桌上,眼睛盯着桌上的小球,她才发现卞哲打了耳洞,耳朵上挂着一个银色的耳钉,在灯光下闪烁。
之后她还和他们一起去吃了烧烤,卞哲不让她喝酒,一个人喝了叁瓶,还好他不至于醉的不醒人事。
陈柿子拉着他的手走在辽阔的夜幕下,只是和他一起走在路上就足以让她轻而易举想到浪漫和永远这两个词,即使这本身并不浪漫和永远。
醉醺醺的卞哲和她说,下次不要再和他们一起玩了。
陈柿子没理他,但心里像吃了一百个棉花糖一样甜蜜。
其实她从始至终都觉得卞哲很清醒,只不过他做些大人不喜欢的事情,是一种幼稚的发泄方式,类似于小孩哭闹才能吸引大人的目光,她觉得这是他哭闹的一种方式。
她没有告诉过别人,这样的卞哲让她更喜欢,因为这样就不是所有人都会爱他了。
她很自私,她不希望所有人都爱他,如果那样的话又怎么显得自己的爱要比别人更特殊一点呢?
学期末的某天,柳洲焕戴着黑色的袖章来上学,上面写了一个白色的奠字,于是那天教室里出奇的安静。
她的目光很快从少年的手臂上转移到窗外。
温暖的室内气温让玻璃窗蒙上一层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陈柿子对着雾蒙蒙的玻璃叹了口气。
冬至来了。




柿子(1v1 H) 柿子花(11)
期末考试之前班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不大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和她无关,不小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挺大的。
事情是这样的,她们班上有个女生智力方面有一点点小问题,不过除了反应有点慢,倒也和普通人没太大的区别。
上周生活委员上完体育课回来说班被偷了,而她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体育课只有杨晨从来不去上。
生活委员边哭边让杨晨把钱还给她,准确一点说是质问,趴在课桌上仰视哭泣的女孩的人如同惊弓之鸟。
杨晨不说话,事实上这一年多以来,她在班上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其中最主要的话是课上被老师故意刁难站起来非常小声说出的“老师,我不会”,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和怒目而视的老师。
离下节课上课时间越来越近了,渐渐有些和张雪莱一起玩的朋友可开始帮着她一起逼着杨晨“还钱”,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杨晨说话。
你知道吧,十几岁的小孩,最怕的不是家长的责骂,不是班主任的谈话,而是最怕被孤立,被群体孤立,我们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远离被孤立的境况。
我始终觉得人应该是越来越勇敢的,如果是二十岁、叁十岁的我们遇到了这种情况站出来帮她的人一定比那时只有十四岁的我们要多。
下节课上课的老师来了直接让张雪莱和杨晨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好在班主任调了教室里的监控,张雪莱也无话可说。
事情到这只画了个逗号。
前天做完第二节课课间操,她和杜嘉琪一起回教室,就发现大家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就看见杨晨的桌上放着一张用过的卫生巾,而她人还没回来,周围有的人在笑,有人嫌恶心。
接着有人小声说:“杨晨进来了。”然后她就走进教室,第一眼看到自己桌上的东西表情是惊恐,后来五官慢慢平复又恢复成一直以来无动于衷的状态,默默的卷起那张卫生巾,跑去走廊尽头的厕所。
后来那个上午她都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她爷爷过来帮她拾放在教室里的东西,头发泛白的老人背着杨晨印着芭比公主的粉红色的书包离开的学校。
听说杨晨转学去了特殊教育学校,陈柿子后来没有再见过她。
在此她要补充一下,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价值观显然是解释不了这个世界上已经发生了或正在发生的部分事件。
听说张雪莱之后去香港中文大学读书了,
听说她爸爸当了五中的校长,
听说她订婚了对象是a市某着名企业家的儿子,
听说她会有富裕美满幸福的人生,而被她伤害的那个女孩会永远在泥潭里挣扎。
十四岁的那年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就是卞哲又慢慢变回之前那个“他”了。
赵阿姨也就是卞哲他妈住院了,她妈妈说是宫颈癌,这是她那年第二次听见“癌”这个字,潜意识里觉得和这个字有关的病一定很严重,幸好第二天她妈告诉她切片结果出来了,是早期的,癌细胞还没有扩散。
陈女士带着她一起去医院看卞哲的妈妈,除了她,病房里还有卞哲和卞叔叔,床头摆了一大束百合。
“你没事吧?”
卞叔叔让卞哲带她去医院附近吃饭,卞哲把她带到了麦当劳。
“没事。”
陈柿子蘸着番茄酱吃了一根薯条。
接着他又说:“其实昨天之前我一直很害怕,我在心里想,如果我妈能活下去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气她了。”
“看来上帝听到了你的祈祷。”
“对啊。”他笑了笑,陈柿子发现他把脖子上的项链全摘了。
“卞哲,我陪你去剪头发吧。”
“什么?”
“难道没人和你说过你这个发型真的很丑吗?”
“去你丫的,你什么欣赏水平啊,这叫个性好吗?”
“那去剪头发吗?”她举着薯条,放到他嘴边。
“去去去,现在就去。”他用嘴接过那根薯条。
于是陈柿子和理发师联手把卞哲那头黄毛给剃成了寸头,从理发店出来后他满大街找卖帽子的店,柿子安慰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但并没有成功宽慰对方。听说后来他带了一个多月的帽子才有勇气摘掉。
过了一周卞哲妈妈在医院做了手术,手术一切顺利。
柿子从十四岁变成十五岁,那年生日卞哲送了她一只玩偶熊,玩偶熊有录音功能,卞哲说:“柿子,谢谢你,祝你生日快乐。”
她去书店给自己挑了一本书作为生日礼物,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博尔赫斯的名字,那时候互联网还不发达,那首诗也没有被各种营销号转到满天飞。
那首诗的开头是这样的: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那只玩具熊在她去大学那年彻底坏了,录音早就听不清楚变成沙沙声,里面的棉花都掉出来了,那时候她和卞哲在冷战中,本来打算把这只熊带去学校,结果连它也坏了,卞哲送自己的东西不多,她很讨厌这种失去的感受,人会离开,东西会损坏,她留不住任何事物。
*博尔赫斯那首很有名的诗叫《我用什么留住你》




柿子(1v1 H) 柿子花(12)(微微微微h)
一晃神初叁就来了,她妈把她的美术班给停了,换成了物理家教老师,最后一次去画室的时候她把以前堆在画室里的画都带走了。
算了算差不多六十多张画,两年多,没变的是空调上面的石膏头像,乱摊在桌子上的素描书,变了的是来了又要离开的人,说真的,后来她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甚至是大学毕业也没有过那么强烈的离别的感觉。
老师站在画室门口送她,说如果她还想画画以后也可以经常来画室。
只是后来她一次都没去过了。
真正的句号在平凡的日子里画上。
初二的时候多加了一门物理已经是捉襟见肘,现在更是多了门化学,晚上光写作业就要写到十点多,周末的时候要去补习班补数学,上物理家教课,简直是苦不堪言。
从数学补习班下课回来正好遇见卞哲去抱着篮球往外走。
“你怎么还去打篮球啊?”
“为什么不能去啊?今天不是礼拜六吗?我又没逃课。”
“你不用写作业吗?”
“写不写都那样儿。”
“真羡慕你,我完蛋了,周一老师要检查化学和数学的辅导书,我两叁个单元都没写呢,明天还要上物理课。”
“哟,那你可得挑灯夜做了。”
“别说了,我快郁闷死了。”
“怎么样?要我帮你写吗?”
小学的时候老师让他们罚抄词语,陈柿子就经常逼迫卞哲帮她一起抄,报酬是魔法士里的叁国卡,不过卞哲到现在可能等没有集齐那72张。
“真的吗?你不去打球了?”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两个字在眼前闪烁。
“去啊,打完了回来帮你写。”
“切,等你打完了回家,我自己都写完了。”
“您还真是自信,我看我回来了你能写完一个单元就不错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和你说了,我回家了。”
看来卞哲还是挺了解她的,真正开始写作业前浪了四十多分钟整理桌子,等他敲门的时候,她正好写完一个单元的数学。
“怎样,我就说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写吧。”
他刚打完球,一身汗,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洗个澡了,现在对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快快快快,来不及了。”陈柿子把他拉回房间。
“怎么办,现在数学还有两个单元,化学还有两个单元。要不然你先写数学吧,我先写物理,然后我再把你的答案抄上去。”
“你这没写的有点多啊。”
“废话,不多我能让你来吗?”
卞哲自给自足从外面办了个椅子进来,还顺便把冰箱里的纯牛奶拿来了。不过她也没空在意他干了些什么,拿出化学练习册就是奋笔疾书。
“你快看看这题怎么写啊?哇,你怎么写的这么快,你不会是乱写吧,我们老师可是要上去改的!”
“瞧不起谁呢,这么简单的题还用得着乱写,你这丫头好心当成驴肝肺。”卞哲揪了一下她的马尾,然后拿起草稿纸教她化学题。
到底是谁在瞧不起谁。
“你怎么不讲了?”讲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
“不是,我说你这,让我怎么讲啊?”
他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压着她微鼓的胸,陈柿子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书桌的位置狭小,肉贴肉的事情发生在所难,不过贴的部位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啊,意外,意外。”她把身体往后挪了挪。
只见他放下笔问:“你的胸是不是变大了。”
“没…没有啊。”
“你脱下来让我看看。”
“不要,我写不完作业了。”
“等会儿我帮你写。”
陈柿子内心的天平左右摇晃摇摆不定,一边是和喜欢的男生做那种事情,另一边是补不完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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