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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为我火葬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比卡比
顾楼吟未强求,只道:“你自己取舍。”
沈扶归暗自取舍去了,顾楼吟似乎还没有告辞的意思。萧玉案双手一摊,诚恳道:“仙长再不走真的要影响我做生意了。”
顾楼吟找不到继续留下的理由,和沈扶归一道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回眸看了萧玉案一眼。萧玉案也不躲他,落落大方道:“两位仙长慢走。”
顾楼吟回目光,情绪隐藏在半垂的眼帘之下。
如果是萧玉案,是恨也好,是怨也罢,绝不会在面对他时如此云淡风轻。
所以,不是他吗。和过去无数次一样,他又认错人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触动,只因为这个人和他的口味一样?他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沦落到要抓着这么一点可怜的相似点死死不放?
可这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玄乐宗和云剑阁在同安郡都有屋产,但顾楼吟并未住在云剑阁的别院,而是借住在沈扶归处。
是夜,顾楼吟一如既往地在榻上打坐。这是最基础的修炼之法,只需平心静气即可入定。
玄乐宗皆为乐修,沈扶归亦不例外。笛声悠扬绵长,带着少年的情愁,响彻夜空。
顾楼吟眉头轻皱,额间沁出一层汗水,打湿了眼睫。
入定时最忌心神不宁,顾楼吟自修炼伊始从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直到两年前。
脑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拉扯着他的记忆,逼迫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到过去。
“在下萧玉案,一介散修,云游时偶然路过,看到你昏倒在树下,便将你带来此地。”
“就是他!他想要林师兄的命!”
“回阁主,除了用血入药,确实……还有另一个更快的办法。”
“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放血呢,这不是更方便?”
“我要你娶我。”
“疼啊。”
“你我之间,好像没这个必要。”
……
“萧玉案修为灵脉尽毁,又无法器傍身,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必死无疑。”
“悬崖下是一条长河,萧玉案的尸首,大概已经被冲走了罢。”
“萧玉案死了,早就死了!你再找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也永远找不到他!”
……
顾楼吟心中大恸,他何尝不知自己已身处险境,然而仅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他。
萧玉案穿着他亲自为他选的嫁衣,缓缓向他走来。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他舍不得抽离。
“楼吟?”沈扶归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楼吟——!”
顾楼吟猛地睁开眼睛,呕出一口鲜血。
沈扶归难以置信道:“你这是……你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顾楼吟看着掌心上的红色,好似早已习以为常,“无碍。”
“无碍?你都吐血了,你和我说你无碍?!”沈扶归忧心忡忡道,“楼吟,你现在不对,很不对。我建议你别去百花宫了,还是先回云剑……”
顾楼吟抹去嘴角的血迹,道:“百花宫有我要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拿。”
顾楼吟摇首道:“我必须亲自去。”
安府内,阿初给萧玉案端来宵夜,顺便把洗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她看到衣柜里闪着微光玩意儿,道:“公子,这个东西又亮了。”
阿初所说的东西便是萧玉案两年前唯一留下的九音螺。两年来,这九音螺时不时地有灵力传来。一开始萧玉案还把它当成护身符随身携带,后来实在烦了,随手把它丢进了衣柜,然而另一个九音螺的主人却好像一直没有放弃。
萧玉案慢条斯理地吃着宵夜,道:“不用管它,让它亮着罢。”
第22章
接下来几日, 萧玉案接了一桩生意。生意难度不大,不过是同安郡一个药修世家的徐老爷在重病弥留之际,想再见一面早年逝世的亡妻。萧玉案化作徐老爷亡妻的模样, 陪他温声细语地说了几句话, 徐老爷便面带微笑地走了。
徐老爷的儿子徐公子至情至孝,将萧玉案视为大恩人。萧玉案报价一两银子,他足足多给了百倍。萧玉案婉拒道:“银子我不缺, 不过我在找一味药, 找了两年一直没找到。如果徐公子能帮我找到, 那徐公子就成我的恩人了。”
徐公子问:“安公子想要找什么药?”
萧玉案道:“无情华。”
洛兰给他的合欢蛊解药他早已找过药修看过,配方也有, 只差这一味无情华了。
徐公子面露难色:“无情华生于忘川海,和长于极荒之地的蛇蝎美人相生相克,两者都极其稀有,只有上仙界的修仙大族才能采摘一二。徐家早年有幸得过一株,但为了治家父的病已经入药了, 想要再寻一株,恐怕……”
徐公子说的萧玉案都知道。“无妨,徐公子帮我留意一下, 如果有无情华的消息, 立刻通知我, 价钱不是问题。”
徐公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听闻此次在百花宫的赏花会上,会有无情华和蛇蝎美人供宾客赏阅。”
萧玉案若有所思,“赏花会么。”
徐公子自嘲一笑:“可惜徐家不过下仙界一落魄氏族,并未到赏花会的请柬, 否则徐某定会竭尽所能替安公子带回无情华。”
“徐公子说的哪里话,”萧玉案笑道,“你已助我良多。”
萧玉案换回原来的容貌,回到府中,进门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转身一看,竟是几日不见的顾楼吟。
顾楼吟立于安府门口的柳树下,单手握剑,如芝兰玉树,世无其二。
两人四目相对,萧玉案也不能假装没看见,走上前道:“仙长好啊。你这是……路过?”
“不是,”顾楼吟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相貌平平的男人,无法解释的心悸再次漫了上来,“我在等你。”
“等我?”萧玉案惊讶道,“仙长还有什么事吗?”
顾楼吟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变成一个人。”
萧玉案笑道:“原来仙长是想和我做生意啊。那么,请随我来府中详谈罢。”他没有理由不做顾楼吟的生意,拒绝反而显得可疑。
萧玉案带顾楼吟来到待客的前厅,命阿初上了茶,道:“仙长,你……”
顾楼吟道:“唤我姓名便是。”
萧玉案“哦”了一声,“顾楼吟?”
熟悉又遥远的语气让顾楼吟胸口猛地一撞,在他清醒过来之前,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抓住了萧玉案的手腕,力度之大让萧玉案皱起了眉头。
顾楼吟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谁?”
萧玉案把讶异和不解的表情刻画得淋漓尽致,“我是安木啊,你忘了?”
理智回笼,顾楼吟很慢很慢地松开了手,“抱歉。”
萧玉案揉了揉手腕,因顾楼吟的反应心生警惕。顾楼吟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猫腻,还是和沈扶归说的一样,他经常干这种事?他敛心神,问:“你想要我变成谁?”





全天下为我火葬场 第27节
顾楼吟静了许久,缓缓启唇:“我尚未过门的妻子。”
这……顾楼吟要他变他自己?
“我的换颜术虽然神奇,但也不是想变谁就能变谁的。”萧玉案道,“你必须给我你未婚妻身上的一样东西,我才能……”
顾楼吟道:“我有。”
萧玉案:“?”他人就在这里,顾楼吟说他有?
顾楼吟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打开后,取出两缕交缠在一起的青丝,垂下眼帘,“我有他的头发。”
萧玉案一开始只觉得这个荷包有点眼熟,看到里面的头发才想起来——这个荷包不是两年前拜堂前几日,顾楼吟给他看的么。
他不想和顾楼吟结发为夫妻,也不想和他恩爱两不疑,只说了一句没必要。顾楼吟是怎么拿到他的头发的?总不能是偷剪的吧——严谨修身,霁月风光的顾少阁主深更半夜,趁他睡着,偷偷剪他头发?
萧玉案不禁轻轻笑了笑。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顾楼吟克制下情绪,抬眸看向他,“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萧玉案咳了一声,正色道,“给我吧,他的头发。”
顾楼吟沉吟片刻,将属于萧玉案的那一缕青丝递了过去。看他的神色,萧玉案还以为他交出了云剑阁的镇阁之宝。
“放心,”萧玉案笑道,“我待会就还你。”
萧玉案用他这具身体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这一缕发丝,一根白发在青丝中格外惹眼。
注入灵力,萧玉案感觉到这确实是他的头发,流淌着他的气息,
自从离开栖月山,萧玉案再未用过自己的身体和容貌。他都会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了。
萧玉案暗暗舒了口气,问:“变成他的样子,然后呢?”
“然后?”
“你要我做什么。”萧玉案调笑道,“我先说一声,我只卖艺,不卖身的。”
顾楼吟似有几分茫然,半晌才道:“我只想见他一面。”
萧玉案道:“可我即便顶着他的脸,也不是他。”
“嗯,我知道。”顾楼吟嗓音微颤,“我只是,快撑不住了。”
萧玉案扬了扬眉,没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在脑中勾勒出自己的样子。
顾楼吟两眼不眨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五官一点点的变化。皮肤变白,瞳仁的颜色变浅,眼角出现微醺的熏红,脸庞和身体同时缩小——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萧玉案就这样,出现在了他面前。
顾楼吟如玉般的脸骤然变得扭曲,眼中惊涛骇浪,萧玉案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一丝疯狂。
萧玉案试探地叫了他一声:“顾楼吟?”
顾楼吟心神大震,胸口的闷痛让他不自觉地弯下腰,眼睛却没有从眼前人身上移开分毫。仅有所剩无几的清醒在告诉他,眼前的萧玉案和他在走火入魔时看到的一样,不过是一个由他强行构造出的,虚幻又可笑的梦。
可这个梦如此真实。“萧玉案”在他眼前,真的在他眼前,他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他。
他只要伸出手……
仅存的清醒也消失了,顾楼吟双眼赤红,死死地抓住了萧玉案的肩膀,嘴里含着血腥气,颤声道:“是你吗。”
重新用回自己用了十七的身体,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萧玉案亦是百感交集,但他说出来的话依旧平静自然:“你又忘了,我是安木。”
“安木,你是……安木。”顾楼吟重复着萧玉案的话,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萧玉案肩膀上受力渐小,最终,他放开了他。
眼中的猩红和疯狂散去些许,顾楼吟找回了几分冷静,扬了扬手,一道无形的屏障横跨在两人之间。
萧玉案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问:“你这是……”
“别说话,”顾楼吟轻道,“让我看看他。”
萧玉案沉寂下来。隔着一道屏障,顾楼吟望着他,他能感觉到顾楼吟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如同横在两人之间的不是屏障,而是生与死的鸿沟。
萧玉案偏过头,打了一个哈欠,想着待会要给顾楼吟开一个高价,反正云剑阁有钱。
顾楼吟或许对他真的有情,有悔恨,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均没有再说话。桌案上的茶凉了,阿初进来换茶的时候,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坐在自家公子的位置上,险些把茶壶摔了。
“公、公子?”
萧玉案百无聊赖地“嗯”了一声。
阿初瞠目结舌:“这是谁的脸啊,好、好……”阿初“好”了半天,好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萧玉案笑道:“换完茶就下去,别耽误仙长看美人。”
“不是啊公子,那位姓沈的仙长也来了。”
萧玉案看向顾楼吟,“他是来找你的?”
顾楼吟喉结一滚,抬手回屏障后碰了碰自己的眼睛,哑声道:“请他进来吧。”
沈扶归进来时,萧玉案还没来得及换回他常用的脸。沈扶归眼睛一直,僵着脖子转向顾楼吟,看到顾楼吟脸上的表情,他就猜到了:“萧玉案长这样?”
顾楼吟对萧玉案道:“可以了。”
萧玉案换回平平无奇的脸,沈扶归仰天长叹:“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放不下他了。这样的大美人,换我我也忘不了。”
顾楼吟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道:“你要多少银钱。”
萧玉案甩出一个巴掌。沈扶归道:“五十两?”
萧玉案摇摇头,“五百两。”
沈扶归倒吸一口冷气,“五百两?你这是把我们当猪杀啊!”
萧玉案笑道:“顾楼吟都没说话,你急什么。”
顾楼吟道:“回头我让人送来。”
沈扶归恨铁不成钢,只觉得顾楼吟已经没救了。
顾楼吟问他:“你来此处,有何事。”
沈扶归一时语塞。他想了很久,能让他同时不得罪姐姐和小师妹的方法,除了求助这个安木,别无其他。
“你就开个价吧,”沈扶归硬气道,“几百几千两银子,我玄乐宗还是给得起的。”
萧玉案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来当猪的啊。”
沈扶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憋得脸都红了。
他的性格给萧玉案一种淡淡的熟悉感,有点像嘴不是很毒的某个故人。萧玉案想了想,“真的可以要几千两吗?”
沈扶归底气不是很足,“总之你开吧。”
思及徐公子今日所言,萧玉案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一次百花宫。当年洛兰给他的解药所剩无几,再不找到无情华配制新的解药,他下次蛊发就得找个年轻力壮的少年郎暖床了,这……好像也不错?
萧玉案笑了起来,“这么大方啊,那我就跟两位仙长走一趟罢。”
顾楼吟淡道:“你又敢去了?”
萧玉案坦然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赚钱使我很快乐。”
萧玉案虽在同安郡安了家,也常四处云游,一走就是几个月,阿初早已习以为常。她替萧玉案拾好行装,问:“公子要带上那个会发光的玩意儿吗?”
“带吧,”萧玉案漫不经心道,“万一遇到危险,好歹能替我挡一命。”
萧玉案跟着顾楼吟和沈扶归一道上了路。一路上,顾楼吟几乎不怎么说话,倒是沈扶归总在萧玉案身旁喋喋不休,让他多向自己学着点,得到时候在赏花会上露馅。
两日后,三人到达了离百花宫最近的红袖州。赏花会临近,红袖州比同安郡还要热闹,他们还未进城就看到了不少修士。
城门口站着两个妙龄女子,看装束应该是百花宫的弟子,每一位进城的男子都要被她们问上两句话:阁下可曾婚配;如若不曾,可有心仪之人。
萧玉案好奇道:“她们问这个干嘛。”
沈扶归解释道:“百花宫只招女弟子,连带着红袖州也是女多男少,很多姑娘年纪到了却无男子婚配,不想远嫁的话,只能招外来男子做上门女婿。听说红袖州的女子各个彪悍如男,一旦看上了谁,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人追到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怕得很呐!”萧玉案嗤笑一声,“真的假的啊,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那两位仙子要问这两个问题啊。你如果已经娶了妻,或者是有了心上人,她们会给你发一个手绳,你只要戴上,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原来如此。”
他们进城时,沈扶归称自己已有心上人,拿到了手绳。萧玉案实话实说,没有拿手绳。轮到顾楼吟时,仙子明显态度有变,颇为期待地问:“阁下可曾婚配?”
顾楼吟道:“有。”
仙子一阵失望,正要把手绳递给顾楼吟,只听一人嘲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都没有,这也叫婚约?”
几人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一身利落玄衣的少年,唯独头上绑发的发带是绯红的。少年明目朗星,丰神俊朗,本该光华四放,神采飞扬,无奈面容阴郁,周身萦绕着骇人的戾气,令人望而远之。
顾楼吟眼眸一沉,“慕鹰扬。”
萧玉案:“……哇。”傻师弟居然长这么高了。
慕鹰扬冷冷地看着顾楼吟,道:“逼死了我师兄不算,人死了还要污他清白。顾少阁主,我就是好奇,是不是贵阁上下,都和你一样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师弟长高啦~(摸摸头)
第23章
堂堂天下第一剑的少主被人当着面如此羞辱, 顾楼吟竟然无甚反应,目光一直落在慕鹰扬发间的发带上。但当慕鹰扬说到那个“死”字时,顾楼吟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嗓音微微变调:“他没死。”
“没死?”慕鹰扬扯了扯嘴角, 表情不像在哭也不像在笑,“没死他在哪呢,嗯?”
顾楼吟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我不知道。他可能……不想回来了。”
“他当然不想回来, 知道为什么吗?”慕鹰扬压着嗓子寒声道, “因为,你们把他恶心到了。云剑阁自诩名门正派, 说什么要斩妖除魔,兼济天下苍生,却为了一己之私,置他人性命于不顾。和你们共存于世间,别说我师兄受不了, 我也受不了!”他两年来不要命般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屠遍云剑阁满门,为师兄报仇。
云剑阁不在了, 师兄或许就会回来了。
萧玉案有些想笑。两年未见, 慕鹰扬人是长高了, 性子倒没怎么变,还是一张能把人气得吐血的嘴。不过他话只说对了一半,他恶心云剑阁不假,但不想回来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云剑阁和顾楼吟。
面对慕鹰扬的折辱和挑衅,顾楼吟仍旧不发一语,不知是懒之与他辩驳还是强作隐忍。沈扶归听不下去了, 萧玉案和云剑阁的纠葛他之前也从姐姐那听说过一些,忍不住道:“哎哎哎,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当初楼吟之所以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慕鹰扬哈哈大笑起来,“什么苦衷——因为我师兄毒伤了林雾敛?别说这件事不是我师兄做的,就算是,那又如何?!十个林雾敛也比不上我师兄的一根头发,你们凭什么拿我师兄的血去救他的命?!我师兄他,他最怕疼了……”
慕鹰扬越说越难以自持,眼眶微微泛着红。大概是觉得丢人,他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冷声道:“我师兄是被你们逼得跳崖的,你们必须把他还给我。如果还不上,就用你们的命来还!”
萧玉案心情颇为微妙。看慕鹰扬如今的模样,好像失去的不是一个讨厌的师兄,而是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师兄。那他当初干嘛去了,小时候踩碎他送的糖人,长大了骂他不要脸犯贱,等他“死”了又一副痛失挚爱的样子——他是真的看不懂。
沈扶归阴阳怪气道:“哟,好大的口气。就你,连云剑阁大门都未必进得了,还想要云剑阁弟子的命。你拿什么要,拿头啊。”




全天下为我火葬场 第28节
慕鹰扬蓦地回头,眼神不善地盯着沈扶归,“你找死?”
他们几人堵在城门口,导致身后的人无法入城,纷纷围观看起了好戏。
单看这几个少年,是一人赛一个的俊,也不知是为了何事,气氛剑拔弩张,貌似随时可能打起来。百花宫的仙子见情况不对,问:“阁下可是来参加赏花会的?”
沈扶归道:“是啊。”
慕鹰扬道:“废话。”
仙子脸上带着息事宁人的笑容,道:“如今红袖州内修士云集,各门各宗均有人到访,一旦两位起了什么冲突,传扬出去,于两位的师门,于百花宫皆不是好事。还请两位给百花宫一个面子,莫在百花宫地界挑起事端。”
顾楼吟说了声“恕罪”,拿上红绳进了城。沈扶归冷哼一声跟了上去。萧玉案状若事不关己地从慕鹰扬身边走过。向来不屑给无关紧要之人过多关注的慕鹰扬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他一眼,陡然出声:“站住。”
萧玉案停下脚步,转身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你叫我?”
慕鹰扬比萧玉案还困惑,目光在他脸上来回逡巡,试图找出自己不受控制叫住这个人的原因。
五官平平,身材平平,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一个看过便会忘的常人。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会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萧玉案淡笑着道:“公子叫住我干嘛——公子认识我?”
这个人和顾楼吟是一伙的……慕鹰扬回视线,凉凉道:“不认识。”他转向百花宫的仙子,道:“也给我一根手绳。”
离赏花会还有两日,红袖州已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正如沈扶归所言,红袖州本地人大多是女子,所以别的地方男子干的活在红袖州都是女子来干。在店铺门口吆喝揽客的是女子,在铁匠铺打铁的是女子,在街上巡逻查违的还是女子。而为数不多的男子就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带孩子。
一个六七岁,和小宝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自家门口哭得超大声。三人路过时听到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想和姐姐一起修行”,他的父亲边用搓衣板搓衣,边唉声叹气:“谁让百花宫只女子呢。都是爹爹的错,当年被你娘的美色所惑,做了上门女婿不说,还连累了你。儿啊,要怪只怪你不是女儿身……”
萧玉案饶有兴趣道:“这‘女儿国’还挺有意思的。”
沈扶归道:“百花宫不男子,云剑阁和玄乐宗和其他宗门啊,他们完全可以把男孩子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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