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话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寒衣青
原来如此啊。
就说楼主接了一灵观那么多东西明明心花怒放了却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符合客观逻辑。
果然就是等在这里的!
但还有一个疑问。
“您这样做……陛下他知道吗?”闻紫奇问。
傅听欢这时也忍不住呵呵一声冷笑:“他若知道了,我还用准备吗?”带着淡淡怨气的语句背后,乃是身为一个还算功成名就的男人被另外一个玩作弊器的男人全方位击败之后的大不甘!
傅听欢又道:“如果他知道了,这沿路的每一个州府会从衣食住行开始准备到送到萧见深床上的男人和女人,又会从男人和女人准备到萧见深去下一个府城的衣食住行和男人与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傅听欢倒是没有多少吃醋的意思。其实他觉得萧见深能像一块骨头一样被一群疯狗反复惦记穷追不舍……也是不容易。
“但……”闻紫奇问,“如果陛下不知道,那陛下要怎么和您汇合?”
说道这一点上,傅听欢对孙将军大加赞赏:“孙病倒非常人,我话里不过透了个意思,他就帮我找理由把萧见深叫出去,而且即刻成行。以后少不得替他美言一二。”
闻紫奇再无疑问。于是船只就在傅听欢的要求之下,于下一个河流分道之处拐弯,朝隋岭地界缓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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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深坐船坐了整整的一路。
他在傅听欢的危楼盘桓得确实有些久了,虽然素日里都会有些从京中传来的消息由孙病的人带进危楼送到他桌案之前,但身处外地到底不比京师,依旧有许多事情来不及处理或者处理得不够详尽。
于是一些有了新消息的事情要重新翻检批阅,而一些来不及通知萧见深的事情也在结束之后由密骑快马加鞭送到了孙病处,由孙病整理递交萧见深重新审查。
于是这一路下来,当船只行到了隋岭地界之后,堆积如山的奏章已经清理完毕。萧见深与孙病一起下船,由孙病带着,往那南岭山上走去。
南岭山终年有雪,尤其山顶之积雪皑皑不化,让人几乎以为自己离了江南,而到了北方寒苦之处。
雪景本是一美,雪景中壮阔奇秀的山又是一美。
这些雪是最接近地面的白云,这些山笼在烟霞云雾中,与远处的城廓一样若隐若现。人站于山间,就好像独立在了世界之外。
萧见深所占位置正是南岭山上的一处天桥之上,他负手而立,见此景色亦是心中开阔。但开阔之后,他还是问孙病:“此处有何等州府?有何种非朕到现场处理不可之要务?”
回答萧见深的并不是孙病。
孙病站在萧见深身后之一步距离,声音却是从萧见深头上传下来的。
“……此处没有州府,也没有非得皇帝陛下处理不可的要务。”
这声音太过熟悉,萧见深抬起了头。
但见碎琼乱玉之中,那人黑发泼墨,唇红齿白,穿狐裘,倚古树,眉目间的光彩在青山老松之中恰是万里碧空的那一轮红日——
那真是,美极了。
“但此处,”傅听欢双手环胸,笑吟吟道,“有傅听欢。”
萧见深依旧仰着头。
半晌之后,他微微一笑,只道:“见卿一人,足慰平生。可知天下固常在,而美人不常有。”
孙病此时功成身退,静悄悄地走了。
傅听欢于是从上方蹲下身来,将手递给天桥之上的萧见深,示意对方抓着自己的手上来。
此等距离不过一人多高,凭萧见深之轻功,就算再多十倍的高度也如履平地,如何需要傅听欢再搭上一把手?但他若真不需要,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他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傅听欢。他不止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傅听欢,还放松全身,并不使用内劲与轻功,仅由着傅听欢,让他使劲将自己给拉了上去。
因此当傅听欢真正将萧见深拉上来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是环在萧见深腰上的。
他将对方搂住,被傅听欢压在地上。
他们四目相对。
傅听欢几乎神思恍惚了一下。
他抬起手,摩挲了一下萧见深的面孔,笑道:“……被陛下这样注视着,几乎心猿意马,把持不住。”
“就在这个荒郊野岭上?……光天化日之下?”男人当然懂得男人话中的深意,萧见深左右环视了一番道。
傅听欢凑上前啃了萧见深的下唇一口,接着差点就抬不起身了!但最后他还是凭借着绝大的毅力把持住自己,只谑笑道:“又不是没有做过,上次你不是乐不思蜀吗?”
萧见深无法反驳!
但傅听欢很快起身并将萧见深也一起拉了起来,只道:“且先不急,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萧见深跟着傅听欢一起往前走。
山上有许多未被人开发路过的山道。它们曲曲折折蜿蜿蜒蜒,经常隐藏在横生的枝条与杂乱的野草之后,而等分开枝条拔掉野草之后,就是别有洞天之处。
孤有话说 第71节
他们也确实来到了一处洞天。
这是一处由半山腰的洞穴入内,而后沿着刚刚够一个人高一个人宽的狭道,一路往下走,大约足走了整整一刻钟之后,最后来到了一个葫芦口处。
葫芦口也没有比之前的狭道大多少,最多从一个人的道路变成了足够五六个人挤着着小空间。但这地方的地面上,有一个占据了整整十之七八大小的一个圆形状、垂直而下的幽深洞穴。
萧傅二人再顺着洞穴往下,便见钟乳石如松林在岩壁上林立,这些钟乳石宛如蝙蝠倒垂,大多是岩石色的,却也有几只乃晶莹剔透的乳白之色,就中似乎蕴藏着些许石乳。
同一时间,远处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
傅听欢一拉萧见深的手,便往那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此后行不过一会,两人就见石洞中出现了一片地下水,水旁还有一株矮小树木。
树木的树干呈现精铁一样的黑色,叶子是玉石一样的紫色,而那缀在稀疏叶子中间的仅有一颗朱红色的果子,则全身上下流转着宛若生命一样的烈烈光芒。
便是最不识货的凡夫俗子,在乍见到这株奇树的时候,一定也忍不住油然惊叹,明白自己见到了宝贝!
傅听欢与萧见深一起上前,他先是端详了一番那位于树梢顶端的果实,接着感慨说:“从我自这里离开,也不知多少年了,它终于又成熟了一颗。”
萧见深刚想说话。
傅听欢已经趁着这一时机闪电一样将树上的果实摘下来丢进萧见深的嘴里。
萧见深:“……”
进入嘴里的果实在甫一碰到唇齿,就化作了一股热流,全往喉咙与腹腔处用劲,哪怕以萧见深长成以来不知吃过多少天才地宝灵丹妙药,也只这入了自己口中的东西乃是绝顶药材之一。
傅听欢见萧见深吃了东西,这才悠然而笑,有了卖弄的心思缓缓说:“这树乃是精铁之树,这叶乃是紫玉之叶,这果实乃是丹顶朱实,树十年生一寸,叶一年长一片。十三寸抽枝、二三寸长叶,三三寸结果;九枝生一叶,九叶生一果。这一果之中蕴含了此树无穷之精华,吃下之日便是功行精进之——”
萧见深吻住了傅听欢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于是抑扬顿挫的演说就被打断捂住。
他又将一口的汁水逐一渡到对方的口唇之中。
傅听欢一开始吃了一惊,还想闭口。
但萧见深吮吸对方的舌头,在轻轻一咬让对方几乎跳起来的时候,又轻而易举的将窜入期间,再将跳起的东西重新安抚下去。
于是那一口朱实的液体,一半被萧见深喝了,一半被傅听欢喝了,还有剩下的一点溢出了两人唇与唇的缝隙,沿着唇角淌到下颚处。
傅听欢凝视了萧见深唇边的痕迹一会。
头稍微一低,便沿着那浅浅的一道痕迹,将所有残汁点点吮吸,全卷入舌头之上喉咙之中。
朱实液体所带来的热意此番已经在胸膛内烧起。
若是完整的一颗果实,此时不管是萧见深还是傅听欢,都应该静心打坐,化药效为内力。但分出了一半之后,虽也确实还有些效果,但是却再不用他们打坐练功,自然也没法让功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傅听欢此时又指着精铁之树旁边的水潭。
这水潭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如同黑水,就中却闪烁着点点银芒,而再细看,那闪闪发亮的银芒却是一条条游动在潭水之中、大约手指粗细的小鱼,又是一番惊奇之处。
傅听欢此时说:“精铁之树扎根泥壤,汲取潭中沉水,又将些许乳汁反哺,久而久之,水里的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别看它们个子小,当日我吃这些的时候,三条入腹,便感觉体生热意……可想而知朱实之效果了。”
说道这里,他还是惋惜:“刚才你为何不一口将其吞下?若是将其一举吞下,说不定——”
“但有傅听欢在此。”萧见深突然说。
这是傅听欢刚才见萧见深时笑吟吟说的那一句话,此番从萧见深嘴里再冒了出来。
傅听欢扬了扬眉,面露疑问。
萧见深便悠然接道:“何物可及你之味?”
☆、章六五
此处坐不过片刻便觉有幽寒之气从足下升起。
于是傅听欢再带着萧见深往内走去。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间石室。
这石室与萧见深曾带傅听欢去见的、安放着自己回忆的那个东宫库房相差仿佛。都是四壁石墙,靠墙的位置码着箱子与架子。箱子是扣住的,萧见深随意打开了一个,发现里头装着自己与傅听欢的衣服;他又抽出架子上的零散的书籍,他在一眼看见这些书籍的时候便觉得眼熟,此时再拿在手上定睛一看,便发现这果然是自己从一灵观带出来的那些秘籍宝典。
傅听欢见萧见深已经拿了书,便笑道:“在危楼的时候总没有什么时间参悟一灵观的武学,正好我们此番外出,可于此静室中细心翻阅一灵观的秘籍,再有闲暇,也可以游览这地界的山川风光,岂不是好?”
“不能再好。”萧见深道。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又去看那靠着墙的架子。
这架子似乎是被人随手削成,上面的木刺都没有打磨干净,但几处刀砍剑划之处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萧见深的手指在断面上擦过,他问傅听欢:“这架子……与石床也是你弄的吗?”
傅听欢道:“这倒不是,当年我避难入此,此地原本就有书架、箱子和床,应当是我之前的那任主人留下的,除此之外,他还留了一本加了批注的武功秘籍,只是批注完后,他竟没有署名,也不知是忘了还是什么。”
说罢他随口问:“你要看那批注本吗?批注的是江湖中最普通的一套基础拳法。不过那批注倒是很有见地,可以阅览一番。”
萧见深暂时没有不答话。
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这架子的拐角之处。
他在一个熟悉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熟悉的痕迹。
他本就觉得眼前这个石室眼熟,现在再找到了这个痕迹,眼熟就变成了确定。他已经确定,这间石室、这个地方的上一任主人,或者至少有一任主人,是他的师父,天独聂齐光!
他这时转身,傅听欢已经从书架处找出了那本遗留于此秘籍递给萧见深。
萧见深接到翻开,上面的字迹与字里行间的口气,果然不出意料。
他再抬眸看向傅听欢,便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一下。
傅听欢:“?”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萧见深道。
只是他的心情在这一瞬之间变得非常好。
当他知道自己恩师除了教导与帮助自己之外,还遗泽了傅听欢了的时候;当他发现两个人在比京师见面之前还早上许多的时候,就曾经发生过联系,哪怕这个联系微不足道的时候……
那是一种想要感谢这个世界的开心。
此后一连十数日的功夫,萧见深与傅听欢都在这个山洞中度过。
也真像傅听欢所说,他们大多数时间在翻阅整理一灵观的秘籍,而其余闲暇的时候,就出了洞穴在南岭山上走走停停。
他们在山顶上看见过几间小小的茅屋。
茅屋似乎是很早以前建成的,此时早已在时光的摧折下木断梁颓,但不远处有一片梅林,梅林之后有一走山壁,山壁上许许多多随着时间一起留下的剑痕。
它们杂乱无章,粗细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一道就极为的认真,又每一道都宛若羚羊挂角,神来之笔。
这些长长短短,高高低低的剑痕乍一看毫无联系。
但再仔细一看,那些最重最重的地方,依稀组成了一个名字。
站在石壁前的两人没有把那个名字念出口。
但就算没有念出口,也似乎有一股幽冷的香气之沁入心脾!
他们又在周遭走了一圈,便回到天外洞中,傅听欢一进入石室就在期间一通翻找,找出了那据说是一灵观镇派之密的《一一归元剑经》,而后便坐在一面恰到好处的石壁之前,研究那《归元剑经》。
大凡练剑的总是这样,一理通百理通,傅听欢一手剑法上造诣不俗,此时再翻阅一灵观的剑经,便觉字字珠玑,自己诸多茅塞之处顿开,再随手一比,那归元剑法便如流水而出!
萧见深在旁也挑了一本秘籍翻阅。
但相较于认认真真的傅听欢,他仅随便看了看就将其放置于一旁,而后便无所事事,看着傅听欢。
但此时傅听欢已全神贯注入了那秘籍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萧见深的目光,只在手上比比划划不止。
于是萧见深便随手折了一枝精铁之树的树枝,直接向前一划,挡住了傅听欢手指前行的方向。
傅听欢的手指撞到了树枝。他顿时从那沉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微微一怔之后抬头看了看萧见深,便默默地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演练。
萧见深也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用树枝挡着傅听欢手指的比划。
傅听欢:“……”
萧见深一脸正气。
傅听欢豁然起身,也“咔吧”折了一根树枝当剑,当下一式《剑经》中开门总纲,一灵生元便朝萧见深指去!
这一指乍看之下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指,但能窥见奥秘之辈便可知一灵生元乃是一灵化万物之意,越普通的起始乃有越玄奇的变化在。
但浪子一剑破日,天下谁与争锋?
傅听欢心中也知这一点,他折了树枝的行为一半是真的心中恼怒,另一半却是想要与萧见深比试一番,正好印证方才所学。
然而萧见深并不认真。
他漫不经心,根本不是在与傅听欢比剑,也根本不在意手中充当剑尖的树枝。他用手,用脚,用身体傅听欢剑尖所指,还见缝插针地在对方的手背、手腕、胳膊、肩膀等部位如蛇尾款摆,一一轻抚过去。
傅听欢:“……”
他手中的力道顿时加了三成,招式却不变,依旧是这刚刚才看的一灵剑法,而非自己更为熟悉的其他剑法。
萧见深顿时一笑,手中依旧并不用力,只是方向更为刁钻,揽腰拂臂都是寻常。
反正两人间也没什么没见过没碰过的。傅听欢极为淡定,一一用着这《归元剑经》中一共九式的剑法,且随着萧见深越来越放肆的动作,他每三式之后,必然多加上三成的力道!
第一式一灵生元,第九式九九归真。
第一式的时候傅听欢没有用任何内劲,第九式的时候,他已用上了九成内劲。
树枝划过轨迹,在半空中卷出了一道漩涡,正逆一圆,万藏心中。九九归真,元始成空!
萧见深的目光这时方才一凝。
他足尖轻点,内力已经如潮水涌到足下;他轻飘飘的自地上向旁边斜飞而起,动作虽无烟火之气,速度却快若奔雷。
但傅听欢最后这一式还是卷起了萧见深的衣襟与袖口。
猎猎的风声与翻飞的衣袂之间,这一式余下的大半力量直轰在了石墙之上!
钟乳断裂石墙炸开,这一式却尚且只完成了一半!
傅听欢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萧见深方才却飞得不远,此时一折一转,手中那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却也一直没有被丢掉的树枝便递上了傅听欢的喉间。
两人隔着一根树枝对视。
而后萧见深脚步一旋,已站到了傅听欢身后。
他的手握住了傅听欢的手,他的目光与傅听欢目光落处相同。
孤有话说 第72节
两人双手交叠。精铁树枝在半空中先画了半个正圆,又缓缓画了半个逆圆。
当最后一笔停顿于面前石墙那猝然中断:“万藏心中为圆,九九归真为空……傻听欢,你心中既不圆,且不空,何必用这一招同归于尽呢?”
傅听欢此时已经习惯了这个形容。
他并未生气,转向萧见深。
他的目光中似乎蕴含了些许比那不远处的黑水更深的东西。
他缓缓道:“我用不出这一招非我学艺不精。”
“不错。”萧见深道。
“那你呢?”傅听欢又问。
“……”萧见深罕见地沉默了下去。
于是傅听欢便笑了一笑,只将那两人手中的树枝抛到一旁。
继而他再一转脸,已吻住了萧见深!
这一夜似花似水似云似雾。
那么温柔,那么热烈。
又似有火,在双方的体内与体外熊熊燃烧。
他们置身于水火之中,不停地索取,不停的交合,就像慢了片刻便要被滔滔洪水艳艳天火吞噬殆尽。
而感触中的高峰如同群山一样攀之不尽。
当两人一同携手终于走上最后一座的时候。
他们相互纠缠,紧握彼此,让所有的空隙都不再存在。
而后他们于万丈高空一跃而下。
极致的快感与疯狂几乎叫人窒息。
傅听欢最后几乎昏过去了。萧见深也已感觉疲惫不堪。
他将两人做了一番清洗,而后抱着干爽清凉的另外一个人沉沉睡去。
几乎就在他睡着了的那一时刻,傅听欢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目光在于周围环境接触的时候,像夜里的水一样冰凉平静。这样的冰凉平静只有在接触到萧见深的时候,方才有了些许波动。
像春风吹出了涟漪,春意暖了人心。
傅听欢凑上前去,在萧见深唇边落下了一个轻吻,方才起身,穿衣离开这个洞穴。
他闻到了一种香。
这种香只有一个地方有,这个地方只有存在着无数村落与一个教派。
这无数的村落只信奉一位神灵。
而供奉着这位神灵的教派,叫做释天教。
……是他母亲出生的教派。
傅听欢的心情有些不平静。他本以为自己不会与对方发生接触,或者至少不会这么快地与对方发生接触,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来了。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他沿着幽香来到了白日里曾来过的梅林之中。
他在这梅林之中看见了一位身着艳丽衣衫的人。
那是一位女人,还是一位有着莫名熟悉之感的女人。
傅听欢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样的不知名的熟悉让他心生不悦。
而当他的脚步来到对方背后七步之时。对方缓缓转过了身。
那是一个带着半截鬼脸面具的女人。
释天教中,会戴鬼脸面具的女人只有一种身份。
那就是释天教每一代的圣女。
释天教自遴选出圣女之后,就将释天面具覆于其脸上,终其一生,除在人后与亲属中间,再不能取下面具由无关之人看见面容。
但这位圣女在转身之际已经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狰狞鬼面之下,那张面孔——
傅听欢踉跄一步,失声叫道:“母、母亲——”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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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深已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甫一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因为傅听欢。
傅听欢既不在他的身旁,也不在这个洞穴之中,甚至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而他身旁还有的石桌之上,还有一张纸条被压在茶杯之下,上面有傅听欢简短的一行留言:“中途有事,先行离去。”
萧见深将这纸团收起塞进了口袋之中。他意识到两人的度假已经结束了。
他向外走去,在经过精铁树旁的时候,看见了那面被毁了一半的石壁。
大凡江湖中叫得出名字的教派建立之后,总有一段在江湖中广为流传的建派故事;大凡跟着这些广为流传的建派故事一起流传的武学名字,正是这些教派的镇派武学。
一灵观当然有一个故事,《一一归元剑经》当然是一个故事。
相传一灵观的创派师祖盛雪风为当世奇侠,但素行过烈,终有一日遭人围攻。在这一场围攻之中,他的红颜知己为救他而死于敌人掌下。
美人香消,魂飞冥冥。
本只有八式的无名剑法在盛雪风手中,因悲恸不止而自然生出第九式来。
正逆一圆,万藏心中是悲喜。九九归真,元始成空为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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