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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有话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寒衣青
此一式之后,风起雷涌,天地同悲!此一役之后,围攻盛雪风之人死伤殆尽,盛雪风从山巅上走下来,将无名剑法命名为《一一归元剑经》,自此大彻大悟,入了升仙道途,开了一灵道观,广开弟子传下武学之后的不久,便坐化于观中。
于是就隐隐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江湖:
说《一一归元剑经》的最后一式乃是与敌同归于尽之招。
又说《一一归元剑经》乃世间第一等剑法武学,乃剑中皇者。
又说要修成《一一归元剑经》非斩情绝性不识风月不可。
又说要修成《一一归元剑经》非万花丛中过藏遍世间风月而后大喜大悲大彻大悟方可……
所谓剑中皇者自然是无稽之谈。但若非要说《一一归元剑经》的最后一式殊为不易,乃天下第一难者的话……倒也并非不能说通。
萧见深站在石墙面前沉思到。
此一招唯有至情至性、全神全念之辈方才能够用出,当用处这一招的时候,喜也好背也要,他的心念需一意系在一个人身上,这也是一灵生元之意。
否则,便是眼前一般的结果。
萧见深抬起胳膊,以指为剑,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圆弧,但也仅是如此了。
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一拂袖,放弃了那九九归真,只以腰间破日剑出,在石墙的另一半上飞快刻下数十剑痕!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那是傅听欢。
☆、章六六
萧见深从南岭下来的时候,孙将军已经等到了此处。
但孙将军并不是发现了傅听欢的离去,他特意赶来此处,乃是为了一个另外的消息:“陛下,原定于明年举行的武林大会因为一灵观的事情提前到了下个月初。傅清秋和摩尼教的大师商量之后,现在已经开始广发英雄帖,诚邀众人前往归元山庄与摩尼教共襄江湖大事。”
说罢他就自袖中取出了一份烫金大红名帖,递给了萧见深。
萧见深打开一看,竟然是给浪子的。
他抬头看了一下孙将军,正想着对方应是从之前那五万少女追踪到危楼的事情得知了他的浪子身份之时,便见对方毫无知觉地感慨说:“浪子在江湖中早已成为了传说,虽传言在一灵观中现身,但随后又行踪成谜,叫那随之追来,在一灵观山脚、危楼附近的女子无功而返……”
“唉,”他叹息道,“也不知这浪子究竟是什么样一个男人?这样睡遍武林佳人的机会,竟也毫不珍惜?”
“莫非——”
“莫非?”萧见深问。
“浪子竟是个天阉?”孙将军缓缓说出了武林十大不能宣之于口的秘闻中的第一秘闻。
“……”萧见深。他已决定,这一个三年之后,孙将军将被发配往西北苦寒之地,不呆足十年不用回来。
孙将军此番还不知道自己悲惨的未来,于是他话锋一转,又说回了浪子身上,只听他道:“因不知道浪子究竟在哪里,于是现在归元山庄印发得最多的就是给浪子的请帖,每一个号称认识浪子的人都能够拿到……而您若去,哪怕浪子当面,众人也只会以为您才是真正的浪子!”
这就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的风采!
……当然其实只是萧见深样貌的风采而已。
萧见深道:“你在此经营了这么久,竟捧不出一个豪杰,混不到一张武林大会的邀请帖?”
孙将军连忙指天立誓:“陛下误会臣良多!臣虽不敏,又如何能尸位素餐至此?只是这一次归元山庄邀请的都是江湖中叫得出名字的武林人士,陛下真龙难掩,跟在那些人身后,只恐是夜中明烛,白日骄阳,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啊!”
萧见深:“……”
若他不是浪子,早晚被这擅做主张的属下害死。
但他是浪子,所以他以指作笔,龙飞凤舞地在请帖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指在请帖上游走的时候,请帖并无任何痕迹;但等他的手指写完最后一笔,离开那大红烫金请帖的时候,刚刚被他手指划过的地方突然齐齐下塌,请帖上面刹时出现了一块虽没有墨迹,却凹凸不平叫人不能忽视名字。
那乃是金钩铁划“萧破天”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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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有话说 第73节
南岭在白水渡与中原腹地之间,距离傅听欢的危楼有十来日的距离,距离归元山庄也有十来日的距离。
等萧见深再从行船上下来的时候,冬日已经彻底来到,但江北此时的鹅毛大雪满目皆白在这时候反而不能看见了。
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在略显阴冷的风中摇摆,而就算是这样阴冷的风,也缠缠绵绵黏黏腻腻叫人提不起劲。
此时的武林大会不日便至,归元山庄已经开启庄门,接纳来自江湖各处的豪杰进入山庄之内,只等明日申时(15-17点),便正式召开武林大会!
萧见深就是在明日申时直接到的现场。
外头唱名的礼官在翻开大红名帖,像之前一样高声洪亮而抑扬顿挫地唱出上面的名字:“‘浪子’萧破天携随从贾病到场——”
声音远远地传入了大厅之中。
喧闹的大厅也为之一静!
傅清秋此时正站在大厅中和已经来到这里的各门各派掌门寒暄,当听见门外的唱名声时,他神思一晃,立时便想起了一灵观中,居高临下又轻描淡写地斩了自己两剑的那个男人!
但他很快回过了神来,他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为刚才的走神做一些描补,却发现失态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这厅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
他们或者已直接将自己的面孔转向了来时的方向,或者虽没有转过自己的面孔,目光总也忍不住往那个方向飘。
傅清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这时萧见深已至,他也已经迎了上去。
“原是贵客到来。”
萧见深甫一跨进院门,就听见了这句话,并且还看见了微笑着迎上前来的傅清秋。
但这世界上需要上前来迎接萧见深之辈数不胜数,甚至亦有数不胜数之辈会为了争取一个迎接萧见深的机会而大打出手抢破脑袋。
他不喜欢傅清秋,也没看对方,神色淡淡地便直接越了过去。
傅清秋脸上的笑容龟裂了一下。
但他很快不动声色地一错步,先拦在了萧见深的前面,而后直接伸手与其把臂,做出两人十分亲密的姿势来。
萧见深思索着是否要把对方的手臂砍下来。
而后他就听见傅清秋低声说:“浪子似与我儿过从甚密?”
这开门破题的一句话叫萧见深的注意力暂时被牵引住了。
而这时傅清秋已经带着萧见深往那厅堂中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缓而低地同萧见深说话,话中的内容当然还是有关傅听欢的事情。
“浪子在江湖中有的是女子青睐,何苦与一介男子纠缠不清?我儿虽貌若好女,心中也是狂傲自负,只怕不如那些女子一样小意温存。”
说道这里,他微顿了一下,又道:“若浪子有意,可说说自己喜欢何等女子,我自会想方设法,帮浪子寻到想要之人。”
这句话落,他们也到了厅堂之中。傅清秋便泰然自若地放开了萧见深的胳膊,只对着余下的最后一个位置说:“浪子请。”
这时萧见深当然不能再和傅清秋讨论他究竟要不要继续纠缠傅听欢。
于是萧见深在座位上坐下了。
但他心情很不爽。
此时大厅内分列两侧的所有座位上都已经坐满了人。
傅清秋负手环视周围一圈,方缓缓道:“承蒙诸位信赖,今日的武林大会由归元山庄与摩尼教一同举办。此番诸位齐至,便由摩尼教的掌教,明智大师出来与诸位说话……”
说罢他便退后一步,将正中的位置让给摩尼教方丈,明智大师。
明智大师也是一个胡须花白了的和尚。
他头上有九个圆圆的结疤,脑袋与鼻子同样圆圆的,就像他胖胖的如球一样的身材。
任何人在没有见到明智大师之前,大约都不能想象以清规戒律严格的摩尼教的方丈竟是如此一个观之可爱的老和尚。
这位老和尚的说话与他的外貌一样诙谐。
他并未长篇大论,却如数家珍地提了在座诸人心中自得之事;而当他说到这次武林大会的重中之重的时候,他的神色还是严肃下来。
当胖乎乎的和尚一冷下脸的时候,厅内的气温似乎也降了好些度数。
只听他说:
“此番武林大会提前召开,一为流毒武林的孤鸿剑;二为因孤鸿剑一事而被宵小灭派的一灵观;三则为武林中的第一邪教。”
他环视一眼周围。
“释天教。”
开场的一幕并不过多久就结束了。
天色已暗,萧见深与其余诸人已入归元山庄的客房歇息。这是继浪子离开武林之后的四年间,第一次公开露面,几乎所有的人都想与萧见深私下接触,然而正因为他们对彼此的这个目的心知肚明,因而萧见深的这一个晚上反而过得意外的安宁。
只是安宁与否与萧见深并无多少关系。
因为心情不爽的他已经于夜晚离开了归元山庄散心,并且一散心就散到了摩尼教中。
接着他撞破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乃是摩尼教的一位僧人,捧了一个由黑布包裹的东西入了摩尼教一处秘密所在。然后他打开了黑布,就中竟是一个怒目圆睁的头颅!
萧见深当然不认得这个头颅。
但那位捧着头颅的僧人这时慨叹一声,自言自语:“有了谢思德的头颅……再有孤鸿剑一事……”
然后萧见深就恍然大悟,什么都懂得了!
一灵观千防万防,估计内贼难防;而能够在一灵观中瞒过灵泉道士埋下炸药,哪怕是里应外合,应该也只有武林群雄逼上一灵观时候才能做到!
所以摩尼教与归元山庄,其中一个就是内贼的外力。
而就眼前摩尼教被栽赃陷害的情况来看,归元山庄自然是幕后黑手了。
但萧见深又一沉眉。
不过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法也太过粗浅,别的不说,谢思德被人斩了头颅就斩了头颅了,这个头颅随便找一个山坳丢下去就好了,为何要辛苦的处理了之后再送到摩尼教的隐蔽之处放着?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此种有所蹊跷吗?
如果是归元山庄做的话,这应该不是傅清秋的注意。
他虽蠢,却不至蠢到如此地步。
那么莫非这是归元山庄中的内贼的主意?一旦摩尼教卷入了一灵观的灭派阴云之中,尤其是孤鸿剑之中的时候,那剩下的仅有的一个归元山庄,也不要妄想完全置身事外。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
萧见深看着那人仔细地放好头颅之后,就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洞窟。
月光照亮了对方的脸。
他认出这是白日间站在明智和尚身旁的一个和尚,于是以轻功上前,轻描淡写地自背后拍了对方一掌。
他这一掌力道与时机拿捏的妙在巅毫,这和尚明明已在这一掌之下受了重伤,却只觉胸口莫名一闷,再回头看时,自然只见清风明月,无有他人。
和尚干了坏事,心中当然虚着,于是也没有仔细检查,匆匆便离开了此地。
在和尚离开之后,萧见深又提着洞中谢思德的头颅回到了归元山庄中。他观察了一下归元山庄的地形,而后把谢思德的头颅藏在了傅清秋的卧房之中。
这乃是他刚刚想到的一个计划:
他先以谢思德传承与一灵观的武学七伤掌打伤了那偷放头颅的和尚,七伤掌为武林中一个很出名很好认的武学,一旦被这掌打伤,每七日伤一脏腑,中者第一个七日之后咳嗽不止,第七个七日咳血而死。
当然萧见深稍微变换了一下力道,让他从明天开始就出现七伤掌咳血而亡的症状,这就证明了摩尼教中人曾与一灵观交过手,给摩尼教抹上了一层黑泥。
而同时他还将谢思德的头颅放置在归元山庄的庄主房中,这样他们在针对摩尼教的时候,谢思德的头颅又在归元山庄中出现,归元山庄便也是另外一个嫌疑之辈。
这样一个疑点分成了两个,一个针对对象变成了两个,一目了然的粗浅计策变成了扑朔迷离局中之局。
好大的一滩浑水,足够江湖上的那些人好好玩上几天了。
萧见深自觉自己十分机智。
于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章六七
第二日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众人再次齐聚一堂。
孤鸿剑与邪教之事无疑是众人此时最为关注的事情,明智和尚与傅清秋这日也并不像昨日一样面对众人说话,而是和众人一样分坐在宾主之位,坐下来商谈讨论。
一灵观的种种事情明智和尚已经从明心和尚处得知。
而后的炸山一事,又是江湖众人所根本无从预料的。
若说江湖众人本来还对一灵观是否持有孤鸿剑保持怀疑态度,那么此事一出,众人已经纷纷回过了味来——他们恐是成了那幕后之人的帮手,孤鸿剑不过引子,那一灵观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大的手笔,这样沉的心思,简直叫人在深思之后悚然而惊,不由就忧虑到了己身上。
明智和尚说:“……虽孤鸿剑已销毁。但一灵观平白遭此毁山灭派,我们不可熟视无睹,须得查清此事,揪出幕后黑手,既还我们一个乾坤,也还一灵观一个公道。”
侍立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人忽然开始咳嗽。
这声咳嗽在大厅内极为醒目。
但没有多少人在意,他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明智和尚身上,等待明智和尚接下去的话。
然而刚才咳嗽的那个人在咳了一声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突然开始搜肝抖肺地剧烈咳嗽着。
这一下就惊动了满屋子的人。
明智和尚转脸看向自己的徒弟:“善惠?”
“师——师父——”善惠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说话,但话才说到一半,他已经喘不过气来,并且脸色变得很难看,开始以手捣住口唇,试图遮掩那咳嗽之声。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叫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自有思量。
明智脸色肃然,伸手一捞,正想按着善惠的手腕好好号上一次脉的时候,善惠突然使上武功,大退一步,竟躲开了明智的手!
这还不止,在躲开的下一个刹那,他再也忍耐不住,竟“哇”地一声俯地呕出了一大口红中带紫的鲜血。
在场几个门派掌门豁然起身,其中一个低低说了一句:“七伤紫血。”
有了这一句话,在场已无人不知深意。
坐在另一个主人位置的傅清秋本已沉默了半晌。但这时候,在所有人都还僵持着没有反应的时候,他一步上前,手中如泓长剑向前直刺,逼起善惠,继而天河倒转,自上而下,划破了善惠的黄色僧袍与白色里衣!
众人只见那衣袍散开之处,七块拳头大小的青紫分别横陈在善惠的胸腹之上!




孤有话说 第74节
善惠和尚脸色剧变,本涨红了的面孔登时变得清白,他急匆匆的掩了衣衫,但哪里来得及,已经有人叫道:“是一灵观独门武学七伤拳!”
怎么会如此!来不及了!善惠直扑到明智和尚足前,叫道:“师父,我不知道——”
“荒唐,你这和尚从实招来,什么时候与一灵观中人交过了手?什么时候中了这七伤拳?为何苦苦隐瞒于大家?!”
“七伤拳七日咳嗽四十二日咳血,看他这副模样,显然已有了四十二日,岂不正好是一灵观灭派之际?”
“不错,我听闻谢思德也会这武艺——”
“笑话,不过一个七伤拳,竟然马上就联系到了谢思德?”
“不错,也不要见有热闹看就什么脏水都往上泼,要我来说,也只有谢思德那少掉的脑袋可以证明一切,他的脑袋在谁那里,谁就是幕后黑手!”
此时,原本安静的大厅顿时风起云涌,但望着足下的善惠,刚才为众人之首的明智和尚却再也不适合说任何一句话。
这时也只能傅清秋开口了。
只见傅清秋自刚才挑破了善惠的衣服之后就眉头深锁,甚至还隐蔽地、微带着质疑地扫了摩尼教一行人一眼。
但他此时说出的话却是众人见少有的冷静。
只听他道:“大家先行镇定。善惠必须向我们解释身上的七伤拳由来,但因为一门七伤拳就联系起一灵观,甚至联系起谢思德与孤鸿剑……乃无稽之谈!”
这话还算中正。
于是众人都暂且安静下来,只看着明智和尚,等明智和尚给他们一个交代。
但明智和尚也正等着善惠给自己一个交代!
只见他目光已落到善惠身上,问:“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有,有有有!”善惠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了七伤拳,为什么会出现七伤拳的症状!他眼中含了一眶热泪,因为他冤得深沉,只听他喊道,“师父,我……我是被陷害的啊!——”
“谁陷害你了!你什么时候和人争锋中了七伤拳!身上有伤为何不向师门禀报?”明智和尚登时震怒!
“我……”善惠支吾到后来,竟只冒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呵。”大厅中响起了冷笑。
但冷笑方歇,话音刚响,外头也同样起了一阵哗然喧闹!
这是归元山庄之中。山庄中出了不同的事情,傅清秋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了过去,跟在他身旁的灵奇也飞快自后面下去,打算去了解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刚刚掀开帘子下去的下一瞬,他又掀开了帘子回来,并且面色呆滞,唇角翕翕,竟不能说话!
傅清秋眉头一皱:“何事慌慌张张?”
一句话落,已有庄丁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只见他干脆利落地往厅中一跪,然后高声道:“禀庄主,您屋中横梁之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头颅,他们都说这个人叫做谢思德……”
傅清秋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作壁上观观了整整一刻钟功夫的萧见深此时轻轻一弹指,指风击中了心情激荡的傅清秋,与善惠一样,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傅清秋也几乎无有所觉,只觉胸口一闷,竟也像善惠一样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大哗之声已起,大乱之象已生。
萧见深端起手边茶杯,徐徐喝了一口热茶。
此时不管是明智和尚还是傅清秋,都已经再也弹压不住厅中众人!
但也有理智之辈喊道:“一灵观、摩尼教、归元山庄,就算有一个两个是藏污纳垢之地,难道我们江湖中的正派领袖全都是藏污纳垢之地吗?若真如此,这几年来江湖怎么会这么平静,素日里我们又怎么一点都没有听闻这三个教派欺男霸女欺善怕恶之事!诸位再想想一灵观的结果,那幕后黑手正是想要我等自相残杀。”
“铁证如山。”萧见深淡淡说了一句。
一向不出声的浪子甫一说话,就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错,”有人缓缓接话,乃是赞同之意,“铁证如山,在说那所谓幕后黑手之前,摩尼教和归元山庄还是先解释七伤拳和谢思德头颅之事吧。”
但也有人冷笑:“幕后黑手确实存在,我们自相残杀,他在那边渔翁得利……”
“幕后有黑手是谁说的?”萧见深又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
于是众人再顺着萧见深的思路一回想,登时出了一声冷汗:就是幕后黑手,也是摩尼教和归元山庄首先一起提出来的!而一灵观山门被炸之时,摩尼教与归元山庄就在寒山之上,且经历了那一场混战依旧完完整整地走了出来——
莫非,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两个教派的阴谋?
“幕后黑手!幕后黑手!口口声声说着幕后有一个人在以孤鸿剑威胁武林的也就是你们了!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还是这个人是否就坐在我们眼前……”他冷哼一声,“犹未可知呢!”
短暂的静默。
傅清秋与明智和尚对望一眼,具从对方眼中发现了无可辩驳的苦涩之意。
一灵观之事虽叫人警惕唏嘘,但毕竟隔岸观火,不能切身。
而当此切身之时,才真正知道当日灵泉道士那种……欲说而无言,欲走而无路的末途之感。
但两人早已经历过了无数风雨。只见明智和尚高声宣了一声佛号,道:“此事摩尼教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
“如何交代?”质疑者咄咄逼人!
“自然是彻查。”萧见深道。
明智和尚的目光终于与萧见深的目光对上。
老一辈的武学高手与横空出世、风头无两又神秘莫测的浪子面对面。
萧见深神色不动,而后明智和尚退了一步,他垂下眉目,神情慈和而严肃:“不错,理不辨不明,事不查不清。摩尼教大开山门,由诸位入内详查。”
有了明智和尚的决定,傅清秋在短暂的阖目过后也一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彻查。
众人一番商量,虽然此时大家都在归元山庄之内,但谢思德早已死去,头颅突然飞跃千里之地在数十日后出现在此处,确实十分蹊跷,恐有调虎离山之意,于是一行人决定于明智和尚一起上山,直接进了摩尼教的寺庙之中,先查摩尼教,再说其他。
事情决定只是开始的第一步,现在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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