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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亮蛋挞
皇上,阿霄只是一时糊涂,您容臣妾劝劝她。
好,如果明天她还是这副样子,朕连你一同治罪。
陛下尽管放心。
沉稳透出杀伐的步履声很快消失在寝殿里。
阿雅柔软的手犹如上好的绸带,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温柔慈爱得好像记忆里母亲的轻抚,泪水再也忍不住,沿着脸颊不断流淌。
唉当日我给你解药,是不忍心见你成为人质,没想到皇上那般狠心,长乐王叛乱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要诛杀的是晋安侯。
我嘲弄地笑了笑,枉费燕云殊英明一世,如今落得身首异处,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保全。
阿霄,皇上性情固执刚硬,你为什么不能忍忍呢
我蠕动一下嘴唇,暗哑的嗓音说:要我忍他,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唉,算了,先吃点东西吧。
我微微摇头,身体养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供人玩乐。
阿霄,你好傻呀,再过两日,宫里举办宴会,你知道宴请的是谁吗
我费力地撩起眼皮,阿雅大大的杏眼里盛满温暖,看着我,附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宴请的是长乐谷主管擎,以你和他过去的交情,他一定会挺身而出,救你脱离苦海。
我不由苦笑,自己和他能有什么交情,若是让他知道我杀了他师兄,他会不会一刀砍了我为他师兄报仇呢
阿霄,管擎不是趁火打劫的小人,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我相信他会不计条件,不计代价来救你。这两天你把身体养好,长乐谷主那边我会想办法联系。
正午,强烈的光线透过纱窗,照在擦得铮亮的雕漆桌面上,刺目耀眼的光芒反射到我的眼底,我移开目光,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青瓷花瓶上。
一簇百合花,硕大的花朵错落有致,芬芳吐艳。看了多时,雪逐天将我揽在怀里,低声说:你若喜欢,朕命人将御花园里的百合全摘来,让你看个够。
我想推开他,可浑身无力,只好作罢,不必了,花儿离开花枝,很快就会枯萎,我喜欢看鲜活盛开的百合。
这有何难,朕陪你去御花园。
盛夏季节,御花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生趣盎然。
我静静地看着满园春色,感受身侧雪逐天炙热的目光,我强压住抡他一记耳光的冲动。
朕每天下朝以后,都陪你来赏花。轻柔的语音,含情的眼神。
如果你碰巧不在我身边,我想来赏花,该怎么办我快速瞟一眼他,自言自语地说。
他将我搂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额上,低沉朦胧的声音说:你随时来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两日后
天色将晚,我支开身边的宫女,走进御花园深处,这个时辰,宫里正在举办宴会,御花园里异常寂静。
心头烦乱,掏出金笛,细细吹奏,惊见无数彩蝶破空而来,翩翩跹跹,萦绕在我周围,忽听身后有响动,连忙止住笛音,彩蝶瞬间湮灭,化作烟尘。
转身看去,花丛深处,鬼魅般现出一道人影,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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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卷3|21.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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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逃亡
淡淡的月色里,管擎穿一身黑色丝质长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宴会上吗他是如何脱身的
你手中的金笛是师兄之物。声音清冷至极。
我的心猛然一震,抬眸看去,他的身形刚好经过树影,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燕云殊杀死我师兄,我本想将他千刀万剐以告师兄在天之灵,没想到,还没等我出手,他们倒来了窝里反。戏谑的语气。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管擎,雪济明明死在我的伏灵剑下,难道是燕云殊为了保护我,将杀人的罪名揽在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我的心痛得抽搐不止,低声说:死者已矣,我们不谈他。长乐谷主,你还记得彼时攻打剑阁,我改制的抛石机吗
本谷主对那玩意不感兴趣。管擎深目难测,注视着我缓缓启唇。
我的心冷下去,如果不是别无选择,自己怎么会求他帮忙。
好,条件你开,只要你能带我离开上京。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他提出过分的要求,我绝不答应。
我帮你,不需要条件。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般的语气说。
我不由一怔,倒是自己小瞧了他,如果你能带我离开这里,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他日你若有难处,我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管擎的唇角缓缓勾起,灵霄,看你的口气好像是在赌咒发誓,你我之间何必这样认真。
我又是一怔,这番调侃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怔愣之际,管擎递给我一粒药丸和一套侍卫服,这是解药,衣服你换上,我们马上就走。
服下解药,一股暖流冲破奇经八脉,热气充斥四肢百骸,一种重获新生的振奋感觉油然而生。
换好侍卫服,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出御花园,御花园门口,立着十数名黑衣侍卫,为首的一人看见管擎,单膝跪地,道:
谷主,这周围的侍卫已经解决。
管擎颌首,极有王者的气势一转身,向外廷快步走去,侍卫们两排并立跟在他身后,我将头埋得极低,混杂在侍卫之中。
过路的宫女太监看见管擎时,皆是低眉垂首,我不由松了一口气。走至最后一道宫门,一名年轻的红衣禁卫狐疑的瞧一眼管擎,道:长乐王千岁,眼下宫里正举办宴会,您怎么出宫了
管擎面上微沉,身后一名黑衣侍卫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活腻烦了看好了,我家谷主手里拿的是皇上御赐的金牌
红衣侍卫闻言脸上现出怒容,他身旁一个年纪大些的侍卫连忙拉了一把他,面上带笑道: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长乐王请。
说着让开道路,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出了宫门,快步走出去老远,直到宫门消逝在远方,众人翻身跃上房脊,一路上专捡近道,飞一般的朝东面掠去。
很快来到东面城门,守城的官兵看一眼管擎手中握的金牌,抱拳施礼,洪亮的嗓门说道:皇上有旨,三品以上官员出城,须有皇上手谕,长乐王千岁,您可有陛下手谕
我的心咻的一沉,燕云殊之后,雪逐天的下一个目标该是管擎吧,看来管擎此次京都之行凶多吉少,自己跟在他身边不是明智之举,若是出了城,尽早和他分道扬镳才是正理。
管擎神色不改,手摸向怀里,我惊异地瞪大双眼,难不成他有手谕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他那只探向怀里的手上,只见他摸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块素白的丝帕 来,挑眉看一眼我,那神情中竟有一丝顽童的调皮,我好容易升腾起的一线希望霎那间化为乌有,叹气的同时,对他临危不乱的气度还是满欣赏的。
看一眼周围,众人也是一脸泄气的模样,忽然,耳边柔美的乐音打破沉寂的夜色,眼前的城楼忽然消失,黑夜化作白昼,云雾缭绕的群山之巅,远方,一人踏云 而来,雨过天青的长衫,墨发飞扬,衣袂翩跹,仿佛凌波微步,越行越近,心中盛满深切的渴望,当我看清男子含笑的面容时,眼中绚烂得如同烟花绽放,心中激荡 难抑,他没有死,是吗
泪水蜿蜒滑落脸颊,曾经的誓言历历在耳,纵使他辜负我在先,可我还是没有办法真心恨他,不管他做错什么,我都不计较,只要他能活过来。
燕云殊。一头扑进他怀里,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恍如隔世。他看着我魅惑一笑,抱起我踏着层层云海,掠向遥远的天际。
破烂的神龛,佛像残缺不全,落满灰尘,地面上到处是枯黄的稻草,这里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
原来那只是幻像,我失落地从厚厚的枯草堆上坐起身,正对上管擎深沉难喻的眸光,吃些东西吧。递来一块干粮。
我接过干粮,咬了一口,既硬又涩真难吃,看一眼大口嚼着干粮的管擎,我站起身,深深施礼,谢谢你救我出宫,今日就此一别,来日,纵是粉身碎骨,灵霄也要报答长乐王的救命之恩。
你有什么打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无处可去,只能回星空岛,那里雪逐天鞭长莫及。我回答。
庙外,一名黑衣侍卫飞跑进来,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告:
官兵将这里包围了,皇帝的大队兵马很快就追来了。
我心头一惊,雪逐天好快的速度,看一眼管擎,管擎正看向我,目光坚定不见一丝慌乱,我颌首道:走,冲出去再说
山脚下围着层层官兵,东南角防守似乎不很牢固,众人向东南方向冲下去,暴雨般的弩箭带着阴风嗖嗖射来,我抽出伏灵剑拨打雕翎,官兵向东南聚集,越聚越多。
温热的鲜血溅在手上、脸上,血腥的气味令我几欲呕吐,可我没时间吐出来,拼杀半晌,体力消耗殆尽,动作越来越慢,余光见管擎挥动宝剑,刺死两名士兵,斜刺里飞身冲到我近前,语音快速不失沉稳地说:跟我来
拽起我的手臂,足尖点地,旋身而起,身形飞在半空中,管擎踩着官兵的脑袋,抢下一匹战马,打马扬鞭,疾速向东南方向飞掠而去。
顺着官道一路跑下去,身后是如狼似虎的追兵,前面是个三岔路口,黑衣侍卫只跟上来两人,管擎眉头轻皱,减缓马速,道:
你们回长乐谷,就说是我的命令,让右护法皇甫端暂时接替谷主一职。
可是,谷主
少废话,这是命令
是,属下遵命
两名黑衣侍卫催马向南方的岔路跑下去,很快踪影皆无。望着南下的道路,我不由恍惚,管擎不回长乐谷吗
管擎低头看着我微微一笑,道:我护送你去星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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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卷3|22.同去星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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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同去星空岛已修
打马如飞,黄土道上,扬起一溜烟尘。
日薄西山,前面一道绵延起伏的山脉挡住去路,隐约记得八年前,和光带着我们绕山走的是大路,管擎勒住坐骑,翻身下马,漆黑的眼睛望着层峦叠嶂,道:我们翻山,这是近路。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危急关头他舍命相随,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扶着他递来的手臂,翻身下来,轻声说:谢谢你,谷主。
管擎注视着我勾唇一笑,悠缓地说道:你若真心谢我,就不要这样生疏,叫我名字吧。
我略一犹豫,好,管擎,我还认你是我的朋友。
管擎眸光变深,笑而不语,看一眼战马,扬手在马屁股上刺了一剑,战马疼得仰天嘶鸣,撒开四蹄顺着大道跑下去。
管擎在前头带路,丛林密布,齐腰高的野草青藤沿着山坡狂长,哪里有什么道路,抽出宝剑,一路上披荆斩棘,艰难前行。
前面,管擎没有放缓脚程,步子迈得依然矫健有力,我拄着一截粗树枝,吃力地跟在他身后。在马上颠了半日,如今又费力攀山,步履越来越踉跄。
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早知这样,那块干粮真不该丢掉,正想着,脚下一不留神,拌在一根枯藤上,啊我惊叫一声,身体向前扑倒,荆棘遍地,若是扎在脸上,这脸就得变成马蜂窝。
一道疾风拂来,倾倒的身形瞬间恢复站姿,好险啊,我急喘两口气,看一眼面前的人,管擎身姿挺拔,不见丝毫疲累之态,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缓慢地伸到我面前,那抬手之间,说不出的雍容气度,看得我不由一怔。
迟疑中,我的手扶在他坚硬如铁的手臂上,他的眸光晦暗不明,勾唇一笑,前面是一片空地,我们在那歇息一晚。
嗯。我颌首道,眼睛打量着他,心中暗想,到底是被赐封为王的人,气质果然大有改观。
空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草甸,管擎不知从哪打来的山鸡,三下五除二拔去了毛,支起火堆烤起来,我已经等不及,跃到树上摘了许多野果,坐在火堆旁,边吃边等。
鲜嫩的烤肉渗出的油汁,溅落在火堆上,发出呲呲,叭叭的诱人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香味,我咽下一口唾液,看一眼管擎被火堆映得红彤彤的冷峻侧脸,心中暗暗称奇。
早听说管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公子,他什么时候学会烤肉的难不成是在军营里学会的嗯,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不过他的动作好娴熟啊,接过管擎递来的一只鸡腿,我迫不及待地撕咬下一口,鲜香脆嫩的口感,好吃得简直无法形容,我在星空岛学艺时,经常看夏五行做这个活计,他比起夏五行这个老手来,一点不差,甚至技艺更加纯熟。
真没想到,你烤肉的功夫这么棒我忍不住夸赞。
我会的不止这些,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保证,还会给你更多惊喜,到时一定不会令你失望。他的声音极轻,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看着我的眸光越来越幽深。
我微微一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面前之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吃过饭后,我卧在草甸上正要睡下,忽见管擎极目远眺,他不睡觉吗我放哨,你睡吧。
他的警惕性真高,我说道:此番你救我出宫,雪逐天只会以为我随你去了长乐谷,他不会想到我要去的是星空岛,所以,这里应该很安全。
管擎沉吟着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我,一笑:夜深风凉,我们一起睡会暖和些。
他的笑容说不出的邪魅,眸光里含着促狭的笑意,管擎什么时候变得爱调侃了,这倒不像他的作风。
连日赶路,不见追兵,我放宽心,看来自己估计的没错。这天终于来到滨海小镇,在客栈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我和管擎便来到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一处渡口:泥沙渡。
远空阴云密布,波涛汹涌澎湃,击打在岩礁,飞云崩雪般溅在半空中。
找到船家,还是八年前那个黑脸汉子,头上戴着斗笠,宽大的帽檐挡住了双眼。岁月不饶人,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也许是常年摇橹,他的后背驼得厉害。
船家,我要去星空岛,现在能开船吗我问道。
黑脸汉子迟疑着道:开船倒是可以,我常年摇橹,这点风浪倒不放在眼里,只是海上风急浪大,恐吓到姑娘。
这不是出海的日子,可我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耽搁,我不怕这风浪,现在就开船,到时我付你双倍船资。
偏头瞥一眼管擎,他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星空岛是世外仙地,寻常人不可以进入,管擎虽然一路护送,但是,我不能坏了规矩,着实犹豫了一阵,终于一狠心,压住心中不忍,看着他淡淡一笑:
过了这片海域,就是星空岛,管擎,谢谢你一路相随,你的恩情,来日我定当报答,今日在此一别,后会有期。
管擎唇角微微勾起,幽深如潭的眸光注视着我,不语。
我被他看得心虚,若是让他知道是我杀死了雪济,还会这样心平气和的站在我身旁吗转身上了渡船,船家正要摇橹,忽闻岸上仙乐飘飘。
管擎玉立潮头,临海吹笙,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长衫翻卷跌宕,猎猎作响,乐声柔美得如同静海远月,令人绝无尘想,神思越发恍惚,海浪声音渐渐远去,突然,一声高昂刺耳的号角冲破耳膜,直达心底,我瞬间警醒。
远处尘土飞扬,人喊马嘶,似乎来了不少人,我心中一惊,追兵来了
转眼间,一队战骑飞奔到岸边,为首的将领,身穿月白色战袍,身材修长,举止文雅,脸上挂着斯文的笑,是和光
和光手持判官笔,点指着管擎道:长乐王,你是束手就擒,还是等着本将军亲自下马捉拿你
管擎不屑地笑了笑:就凭你说完,甩开手中银鞭,抽向和光,和光抬起手中判官双笔迎战。
马上士兵纷纷摘下弓弩,瞄准管擎,嗖嗖嗖弩箭密集如雨射向管擎,我暗道不好,这是燕云殊亲自训练的精锐铁骑,时间长了,管擎难敌。
管擎快上船来我大喊道,管擎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如今别无选择,只能将他带去星空岛,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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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卷3|23.前世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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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前世之鉴
管擎边打边退,长鞭一展,和光身形掠出去十米开外,管擎身形矫捷如鹰飞掠而起,下一刻,双脚落在渡船中,渡船纹丝未动。
皇上有令:活捉灵霄,长乐王格杀勿论和光疾声喊道。
弩箭改变方向,齐齐射向渡船,船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身子抖动如筛,橹都拿不稳了。管擎将长鞭舞动得虎虎生风,弩箭尽数扫落入海,一个浪头打来,再看海中,弩箭踪影皆无。
管擎足尖一点船尾,渡船箭一般窜出去,双手紧握船舷,腥咸的海水不停地击打在脸上,开始还觉得有些疼,慢慢地麻木起来,小船急行一阵,海岸线远远的抛在身后。
黑脸汉子终于缓过来,嘴唇哆哆嗦嗦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不想,但还是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我歉意地道:船家,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现在还能摇橹吗
可以,我试试看。黑脸汉子黑黝黝的大手颤巍巍地握住木橹,颤巍巍地摇起来,虽然慢了点,总好过管擎的疾风厉行。
一个时辰后,渡船靠岸,跳下渡船,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心终于踏实起来,掏出银两,递给那汉子,他哆哆嗦嗦地接过去,不住点头道谢,我的心中忽然涌起怜悯,和光的人马不知是否撤退,这汉子就这样回去不会有危险吧
转念一想,不会的,和光赏罚分明,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耳畔一道疾风,抬眼见,海面上飞来一支弩箭,直直射向黑脸汉子的后心,我急忙扯住他的手臂,带着他闪身避过,海中窜起十余道身影,海面上浪花四溅。
不好,追兵到了随我来拉起黑脸汉子的手臂,向山顶狂奔,身后,管擎甩开银鞭,边打边撤。
唯一庆幸的是,山矮坡缓,很快到了上顶,另一只手抓住管擎的手臂,快速说道:随我跳下去
不啊骇叫声在山谷间回荡,黑脸汉子硬是被我扯下山崖,一段急速的下坠之后,坠落之势渐渐减弱,身体轻飘飘地落在一大块平整的青石台上。
偏头对那汉子说:大叔,对不起,害你也被牵扯进来,如今非常时期,只好委屈你在星空岛小住,待此事平息过去,我派人送你回家。
黑脸汉子闻言,一脸愁苦,唉声叹气不止,目光落在管擎身上,此时,他正望向茫茫远山,侧影苍凉萧远,我的心底忽觉一阵一阵钝痛,他似乎感受到我的注视,侧身看向我,深沉难懂的复杂目光,似乎饱含无数心绪。
忽然,他的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我的心莫名的揪起来,牵扯出丝丝痛楚,连忙移开视线,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不对劲,还是我
想不明白的事,我从来不会多花心思。一左一右拽起二人的手臂,走入崖壁,再次睁开眼,风光秀美,林木茂盛的狮驼山横在眼前。
伏灵剑乃镇岛之宝,崖壁虚虚实实,若想开启,星空岛岛主和伏灵剑缺一不可,否则,崖壁为实,万夫莫开。
迎面走来一名义仆,五十多岁年纪,看见我时面上一喜,目光看向另外二人时,皱起浓眉,手指比划了一阵,我看明白了,十七,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如今他们因我有难,需要在岛上暂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我自当送他们离岛。
十七迟疑着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两个人,我问:大师兄他们现在哪里
十七手语道,尚峰他们在摩云顶修炼武功,三天后,五月十五才能下山处理事务。
我暗自思量,如今我已摆脱困境,雪逐天的事也不急于一时,等大师兄三天,也无不可。
十七,麻烦你给他们收拾两间上房。
十七点了点头,看一眼管擎和驼着背的黑脸汉子。
管擎,你先随他去吧,如果有事,尽管告诉十七,我会去看你的。
管擎注视着我微微一笑,好,我们晚些时候见。
循着熟悉的山路,漫无目的地在岛上飘荡,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回当年逍遥闲适的心境了,前方一排明墙亮瓦,是壁立阁。
迈进门槛,书墨香扑鼻,曾经和故人窗下共读,欢声笑语过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从未想过,短短一年时间,一个人怎么会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独自登上洛神山,沐岚轩里床铺整洁,桌椅擦拭如新,摆放规整,眼前闪过燕云殊猝然倒地时的身影,心痛难当,倒在床上,昏沉沉睡过去。
睡着睡着,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凉,忽悠转醒,晚风阵阵,吹得床幔轻轻扬起。明朗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棂照进来,清辉洒了一地,起身换了一件衣裳,转身出了房门。
深蓝的天空里,星汉灿烂,海岛如同一片湖泊,星斗映在湖面上,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我在星海里漫步,不知不觉走到太乙殿,金灿灿的殿门虚掩着,看上去庄严而神秘,仰头望去,摘星楼高耸入天,遥不可及。
推门而入,即使有心里准备,也觉得眼前骤然一亮,嵌在墙壁里的宝珠泛着七彩霞光,将大殿照耀得通明如昼。
顺着右侧的环形廊道,走下去,这条路通往前世之鉴,是不是能回到从前呢曾经,我每次下班回到家,妈妈已将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上餐桌,后来她过世了,我的世界越来越灰暗,这也是我很少回忆前世的原因,最好回到她过世之前。
这样想着,我的步子不禁轻快起来,前面是一道石门,我快步走到石门前,要怎样进去呢正寻思时,石门自动打开,里面雾气蒸腾,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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