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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OOC的大家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爱吃京葱爆虾的当归
“我何须撒这些个谎?莫非在你心底我便是这样只看皮囊的肤浅女子?纵然我只爱俊俏的少年郎,你也并不差啊!只是因着意外才面容有损罢了,又不是彻彻底底的没法看,依我看啊你脸上这疤啊却是不多不少将将好,若是再多一分便丑了,若是你原本的模样,我反倒要担心以后你会不会被其他漂亮的小姑娘勾走呢~~你说是不是?”
石燕只紧紧的拥住怀中的娇娇,明明句句都是动人的情话,那种因着这残破伤疤而生出的自卑惶恐却在心底愈演愈烈。石燕也知她方才的话只是无心说起,但到底是自己偷来的一切,便这才如惊弓之鸟般总是因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而心生不安。
自己在当初只是因着那道荒唐的圣旨才鬼迷心窍的生出了可染指的狂妄,借着对方的柔弱可欺便起了独占的心思,可贫瘠的土壤如何配得上这世间最珍奇的羽衣青囊?她其实从未刻意炫耀展示过什么,但到底是不同的,她是珍珠美玉堆里长成的娇娇,千金的美酒因为觉着寡淡便不肯再碰第二口;价值昂贵的白玉海珠却只碾磨成细细的粉末掺进脂膏中,连用来涂脚都还嫌有些粗糙;世间难得的名家字画塞满箱柜,便是随便抽出一副来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入木叁分········
她是这样的单纯好骗,也从未问自己要过什么,即便是一些民间易得的便宜小物件,也能令她开心许久,她明明连山珍海味都吃厌,却依然会因着一盒粗糙的桂花藕糕而红着脸对自己讨好撒娇。
她从不觉着自己有何珍贵,但恰是这样娇养出来的从容底气,不经意间的才情展露,却反而使得石燕日复一日的愈加心生不安患得患失,连听一句无心的玩笑,都自惭形秽的疑心是否是意有所指·····
而你自然是故意的,
便像是温水煮青蛙,他在他的江湖中自是如鱼得水的高手剑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但如今他却因着对你的爱而被困在这温香软玉的闺阁中,看的是往来皆权贵的名门交际,听的是弯弯绕绕的仕途经济学问,便只如那被拔了牙的老虎,捆了翅膀的雄鹰,只消你言行举止中稍加些刻意的引导暗示,便自会产生对自我价值的怀疑,而这种无孔不入的自卑感将使得他对你愈加的患得患失,而一旦他在这段感情中失去了自我的独立人格,勿论他武功多么高强,性情多么阴晴不定难以揣测,他便已成了你手中的提线木偶,难以挣脱。
你心中只信心满满的得意一笑,脸上却丝毫不显,只继续加重着砝码:
“你何须这般揣测我,我对着你向来是坦诚无二的,自不会骗你。倒是你,待日后我随你去那天涯海角也罢,吃糠咽菜也罢,你都须得发誓绝不可负我,也自不得有丝毫欺骗与我,否则我这般自毁前程的与你私奔,还落得如此下场,那倒还不如你现在便一剑杀了我罢!”
几乎是话音刚落,你便只感觉怀抱的身体一僵,良久才恢复过来,只感觉有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后,使你忍不住战栗了一瞬:
“嗯。”
你扬起抹温柔的笑意,将手缓缓环抱在他的腰间,语气不疾不徐的抛出这致命的诱饵:
“就是你脸上的伤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我曾听长公主说过,她藏有一本珍稀的古医藏本,便有提到这皮肤灼毁的再生之法,莫说你只是脸上这一丁点伤疤,便是浑身都被那火烧焦,也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这方子风险颇大,我便也一直未有提起,可知我从不是那在意皮相之人,哼!你若以后再敢冤枉我,我便·····”
话还未说完,便已有炽热的吻压了下来,你的后半句已被吞没在了这激烈的交吻中,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被一把扯开,冰凉的手已轻车熟路的探入,松挽着头发,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你今晚本为防他而严阵以待的衣衫早已在方才那场缠绵情事中褶皱凌乱,便连合欢襟的系带都未束好,却整好为他此刻行了方便。
圆桌上的烛火跳动,
投射出的影子却似缠绵交颈的鸳鸯,屋内的熏香已经燃尽,本该来添置的丫鬟却在外间睡得正香。隐隐约约有打更的悠长吁叹自外街传来,树间已响起叽叽喳喳清脆的鸟鸣,正是将亮未亮的晨时。便连床帘都未放下,少女已在层层情潮中化作汪娇滴滴的春水,便连求饶的呜咽声都沙哑了,情欲与疲惫折磨的人儿,只恨不得就此昏睡过去才好,却又被掐着嫩生生的双腿分开,那埋在花心中作恶的唇舌是世间最邪恶的兵器,直舔得娇娇浑身僵直的战栗,颗颗珠玉般的脚趾都紧抓起来,雪白的乳团轻颤,随着声似泣似叹的娇啼,再吐出波湿淋淋的蜜意,
“求求了·····石燕····夫君·····不要了····”
被蒙着眼的少女已承受不住这场激烈而持久的情事,早已松绑的手却也只能无力的瘫软在枕边,铺在身下的亵衣早已被湿的彻底,通身的雪白已泛起层诱人的粉,凝脂的酥乳满是掐弄啃咬的红痕,乳尖和唇都红肿成靡艳的一点,腿间还沾着些白浊,餮足的肉物还不甘心,只将还挂着白浊的铃口贴在湿漉漉的花瓣间,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磨蹭着,沾着蜜液在腿心挺臀抽插。石燕只看着身下哑声求饶的娇娇,心中那股惶然的不安这才被平息了下来,看乳尖都有些轻微破皮了,不由自责自己今晚实在是过于冲动不克制了些,便只得强行压下已逐渐有抬头趋势的性器,极力平复着这被心上人轻易便撩拨起的情欲,看着那蒙眼的黑布已被泪水染得湿哒哒,心底涌起股缠绵的柔情,只珍重的在额间落下一吻,凑到耳边哑声的哄道:
“睡吧,睡吧····乖,不哭了不哭了·····我不闹你了·····”
听到这温柔嘶沙的保证,累极的少女几乎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已沉沉睡去,只听得声嘹亮的鸡鸣,黑衣剑客俯身熄灭了还燃烧着的红烛,立在窗前回身再度望了心上人的睡颜一眼,一手按了按胸前,衣兜被妥帖放着本薄薄的书册,那是自己在缠绵时连哄带骗诓出的那本“换皮”的古医藏本。
不知为何,石燕突的涌起股想立刻带她走的冲动,但最终只按捺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石燕这样想着,
只等大婚之日便可带着心上人离开,到时自天高海阔的去做一对神仙眷侣,她已愿为自己而抛却这人间富贵的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自己却是万不可让她吃一丁点苦的,也切不可重蹈自己老友的覆辙,石燕便计划着去寻一片不易被人察觉的世外桃源,他这些年虽积攒下了些银钱,但对她却到底是不够的,到时便少不得得去关外的大漠跑一趟,石燕曾在那里发现过一个沙墓宝藏,当时也没太过在意,如今有了娇妻自今时不同往日,得去把那些财宝挖了来变卖,得了足够的银钱才好给自己的娇娇安顿个好的去处才是,也好办个不寒酸的喜事,切不可委屈了她·····
这些未来的事宜自是成竹在胸,但石燕却还有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未得解决,那便是自己欺瞒了她的这满身难以入目的疮疤。
事实上在遇到宋清许后,石燕也曾和阁主打听过这换皮祛疤的法子,只说那五毒教的祭司有能使人脱皮换骨的邪术,但因着与那五毒教的一些渊源而只能作罢。五毒教向来蛰居苗疆深处,苗疆之地远离中原,毒虫蛇蚁遍布,且林深而瘴多,石燕曾有一次为追杀任务目标而误入过苗寨,苗人团结而排外,石燕也是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完成任务,虽那些普通教众不足为惧,但其中一个枯瘦苍老的祭司却很有些本事,那古怪的蛊虫潮有蚀骨化肉之毒,偏还如跗骨之蛆般紧随其后摆脱不掉,石燕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潜入了毒沼,才落得个浑身的丑陋疮疤。如今自己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去掉这满身疮痍,也便只能有苦难言。
婚期还有这么些时日,而这本难得的医术却恰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踌躇不舍了半天还是折返到了床前,石燕只温柔的掖了掖被角,俯身吻了吻心上人的嘴角,极轻的保证:
“等我回来。”
·········
室内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半敞的轩窗吹送来新鲜的晨雾,早起的丫鬟仆从正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活计,左相府逐渐恢复了白日的热闹人气,而左相嫡女宋清许的窗台,却一如既往的放着朵沾湿晨露的山茶花,
此时,天已大亮。





不能OOC的大家闺秀 第十九章
七日后便是你的婚期了,
随着婚期的临近,你最近反而闲了下来。
府中一切如常,一点也没有喜事将近的气氛,事实上,随着日期的一天天逼近,府中的氛围反而越发逼仄低沉了起来。朝中关于土改的新政还在各方利益的角力下陷入僵局,你爹因着赐婚一事对皇帝已是积怨已深,虽在朝中依然四平八稳的一副老狐狸做派,但私底下已经毫不客气的称其“卫秀小儿”,那是连名带姓的指桑骂槐,你都要怀疑你爹是不是突然想开了决定走言官的路子了。
你二弟如今在冯太傅门下当个恪尽职守的得意门生,整天窝在冯府的时间比在家都多,女主叁妹也已经入宫待选,本来年前便能搞定的后宫选秀却因着前朝这进展不顺的新政一事,被一拖再拖,据说是皇帝近来脾气暴躁无心应对选秀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来就是各自踢皮球打眼神官司的关键时刻,便是平日里没事儿就死谏的言官,也都不敢因这选秀的内政而去横插一笔触这霉头,因而这些娇娇俏俏的千金佳丽们,除开有关系后门的被各自背后的太妃太嫔们接走外,便都一股脑的暂时塞在了储秀宫,倒也是有些出人意料。
你爹大概是觉得你也应该恨毒了皇帝,二弟又整天不着家,便总是拉着你和你分享些每日朝中“关于卫秀小儿吃瘪的两叁事”,你听着这些弯弯绕绕的朝堂纷争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却还得符合人设的配合你爹的表演,在适当的时候反问,在合适的时机感叹,最后在结局时和他一起拍手称赞,全力以赴的当一个合格的捧哏。
一开始你听着这些是还觉得蛮有趣啦,毕竟这个狗逼男主给你搞了不少破事出来,如今看他虽贵为天子却在朝堂处处受这些世族牵制,也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心。但你毕竟是穿越的,中华上下五千年,莫说像他这样还不够中央集权的少年天子,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儿都看过不少,新鲜劲过了也便懒得关注了,毕竟他是书中的男主,比起他的事儿,可能你的女主叁妹此时此刻在储秀宫里如何站稳脚跟大杀四方的“甄嬛传”还更得你青眼。
你爹本对这门不受期待的婚事毫不上心,即便是你已多次和他谈心说过自己因宿淮安一事已对男女情爱心如死灰,如今为了家人是心甘情愿的嫁过去,他也依旧固执的不肯相信,连带着你二弟也成了个闷葫芦,整日只想着待在冯太傅家里眼不见为净,于是便也只得你自己一手来张罗这婚事的相关事宜,因而平日里倒也实在忙碌。
但如今距离婚期也仅仅一周的时间了,万事俱备的你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可忙的事情,便是连你嫁人后府中的中馈都已交托给可信的嬷嬷婆姨们料理,只等一台花轿将你抬去新地图,就此开启新的攻略征程了!
而至于为什么不说良辰吉日,
你直到那天心血来潮翻日历表,才发现婚期的那天居然是叁娘煞的初七,
忌婚嫁,宜丧亲。
真的是狗逼皇帝,作为一国之君心眼这么小真的好吗?
不过这些也都无所谓了,如今一切都已按照你的剧本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之前最令你苦恼的石燕也已绝命在了你的毒计下,虽然你并未目睹他的死亡,但他自那天后便再未出现过,即便你故作伤心欲绝思念成疾的哭了叁天叁夜,他也再未出现过了。
如果他还活着,是绝不可能忍心不出现的。
对于已经攻略他这么久的你来说,这点起码的自信还是有的。因而你最近简直就是心情好胃口好吃嘛嘛香,便是晚上睡觉都踏实了几分。
前一晚和春菀她们一起聚众玩最近盛京流行的“走字棋”小游戏,赌些碎银金瓜子之类的小物什,众人一起玩了个热火朝天,至深夜才散。自石燕消失后便作息规律许久未熬夜的你不禁有些不习惯,几乎是沾枕头便睡死过去,一夜无梦的憨甜深眠,本欲借此睡个懒觉的你却半梦半醒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你只觉眼皮有千斤重,只想继续睡过去,却被这喧哗吵得头疼,只得勉力的睁眼瞧这大清早的是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却是夏珠带着春菀一行人正疾步的往你床前走来,神色间却很是有几分慌张,便是向来冷静持重的春菀也惊骇着一张脸,你登时只清醒了过来,但刚从睡梦中苏醒的神经还有些迷迷瞪瞪,只一手撑在床沿想借力半坐起身,却突觉手中一片粘黏的触感,不禁心中一惊,将手掌摊开一看,竟是满手的血污!
你经这一吓便是什么瞌睡都跑光了,心中只因这不明的状况而沉了下去,正呆怔间春菀她们已是疾步奔到了你床前,你顺着目光看去这才发觉不光是你的手上,便是这枕边床沿,还有你盖着的被褥,都是已经风干的乌黑血迹,大团大团散发着腥味的血污简直触目惊心,自大敞的窗边流了一路,又再度从床边折返至窗台,秋楠细心的沿着窗台的血迹寻了过去,那汩汩溅落的血团一路都是,却怪异的自你院外的那颗茂密大榕树干上隐没,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院墙外的活水池边,再无一丝踪迹。
这样诡异恐怖的事便是春菀也心神不宁,只拿来红布和香烛神情恍惚的念念有词,生怕是冲撞了什么凶煞的神灵,这才降下了警示。
你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只呆呆的裹着披帛窝在软椅上,春菀她们早已兵荒马乱的寻来了桃木烧了火盆让你驱驱邪气,又用那粽叶烧成灰兑水,将屋子里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一遍去掉霉运,便是连门楣窗纸上都剪了那红纸来贴上,若不是怕传出去不好听,怕是恨不得立刻请来那得道高僧来给做场法事才算万无一失的妥当。
但你自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春菀她们都只顾去追究那血迹到底从何而来,却只有你一人注意到了那掉落在窗外的地上,那朵已被众人踩踏得不成模样的墨兰。
你弯腰捡起那朵已残破得看不出样子的墨兰,花瓣已糅碎成污脏的一团,叶片倒还坚韧完好,只沾满血污,看起来脏兮兮的不成模样。
你想,他应该是从比盛京还要冷的地方给你带来的,
墨兰入冬才开,盛京今年的冬来得有些迟,便是你院子里的墨兰还只见个花骨朵,他给你的这朵却开得这样正是时候。
你拿着这花,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颗颗止不住的坠了下来,你忽的觉得嗓子有些干痒,闷声的咳了咳,却如堵了团棉花,你有些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心里仿佛压下块巨沉的磨盘,直将你整个人往那深谷里落了下去。
他还没死,
他回来做什么呢?
你心底突的涌起层似悲似恨的怨憎,他怕是没多少时日活了,那还回来这一趟做什么?
那本经你手细致改动过的药本你自是知道有多厉害霸道,你并未有拙劣明显的大改,只是将其中须放叁两叁钱的蛇石子,改成了二两叁钱;将祛瘀活血的苦辛平和五灵脂里,多掺了味丹参。
你自是询问过府中那经验丰富的老药医,知晓这中药的阴阳调和五行之气,那是众多纷杂的药性相辅相成才得最好的裨益,便是厉害的老医者也只能一眼瞧个药方的大致,其中细微而又不冲突的一两半钱,那也是得凭经验去半蒙半猜,
你知道最好的谎言便是真假参半,这才递给了他那个你煞苦心修成的“药方”。
他流了这么多血,怕是那身皮都如你所愿的被剐了才是,
可你居然并不觉得开心,并不觉得解恨,
你只是拿着那朵残破的墨兰,心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茫然。
他是怎样回来的呢?他怕是也已瞧见了那一箱箱贴着喜字的嫁妆,那窗台的血多到简直触目惊心,你几乎可以想见他艰难的抓住那窗沿才借力翻了进来,他应当是在寅时来的,那时恰逢府内巡护和守卫轮值,否则以他如此重伤的身手,怕是没法不惊动这府内的布防。
他这样的来见你,一步一步走到你床前,却连喊醒你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看着正睡梦香甜的你,把手与你十指相扣,轻轻的,轻轻的,握了握。
春菀正为你斟了盏祛寒压惊的香茶,你端着茶杯缓缓的抿了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咽喉滑下,滋润了你有些嘶沙的嗓音,你只放下了茶盏,低头凝神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十指若葱尖笋玉,甲圆而润,纤长柔软便是一丁点粗茧伤疤也不见的,
明明早已洗得干干净净,但你却总有一种那血污满手的粘黏恶心,
你怔怔的发了会儿呆,这才起身往梳妆台前走去,他送你的那些首饰你早已丢了,你只打开匣子挑了个致的素玉流簪:
“替我梳洗打扮吧,春菀你前些日不是说制衣坊将嫁衣送来了吗?索性今日也无事,便去试试吧,若尺寸有何不妥当之处,也便好提早改一改。”
春菀明显对你这样的淡定还有些反应不及,但也已利索的前来为你梳妆打扮了起来,倒是冬藏憋不住了心有戚戚然的念叨: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我睁眼醒来便瞧见这般场面,吓得我整个人都毛发倒竖了起来!这么多的····怕不是招惹了哪方邪神才是吧····好骇人好骇人啊····”
你只静静的看着模糊铜镜里的影子,敛眸呆怔了一会儿,才有些怅然的轻声叹道:
“也没什么可怕的,怕是不知哪里来的野獐子,受了伤误入了这儿,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自不必过于忧心。”
到底只是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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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OOC的大家闺秀 第二十章
你几乎一夜未眠,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还是一点睡意也无,轻手轻脚的起身准备去窗边看看月色,却发觉今晚守夜的春菀也正在灯下绣着花样,一副毫无倦意的模样,便索性裹了件狐绒披帛,提了灯与春菀一起在园子里来一出秉烛夜游。
春菀她们作为你的陪嫁丫鬟理应和你一同嫁过去的,但你对那太监阮籍的情况还知之甚少,为求稳妥,便也商议好暂且只带春菀和夏珠两人同去,冬藏虽性子憨直,但秋楠却细致稳妥,若是以后有何状况,也不至于完全的被困其中连个递信的人也没有。
明明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但不知为何,瞧着房间里那繁复致流光溢的喜袍,你就是忍不住生出些不安与烦躁来。春菀也细心的觉察到了你的低落情绪,只为你默默的执着灯,安静的陪你在园中缓缓踱步。
你的心绪纷杂,月凉如水,林间草木中不时响起声不知名的虫豸清鸣,身上裹着的狐裘披风十分保暖,有风从湖面吹来,看着洒了层清辉波光粼粼的水面,你忽的想去湖中心的亭中坐坐,便带着春菀往通向湖心亭的小桥走去,路过一棵叶已落光的紫藤老树时,你才突的想起这似乎是许久以前你第一次写信与石燕相约会面的地方,只是那时还没有赐婚一事,你还一门心思的想着与宿淮安达成男耕女织的结局,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这么久了······
月光撒在桥上,像一层白茫茫的冰霜。你驻足在桥中央,执着灯笼往下望去,有湖中的锦鲤因这微光而浮上水面,摆尾间漾起圈圈涟漪,你纷杂的心绪仿佛都随之而平静,只静静的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忽的有一瞬分不清这到底是宋清许,还是你自己。
你才突的警觉,你竟已许久未想起过“回家”这个词了。
一股寒意缓缓从心底爬上来,你忍不住猛的打了个寒颤,扮演大家闺秀的宋清许已几乎变成了你本能的一个事情,因而ooc系统也已许久未曾出现过了,而那可查看的文案与系统提示也随着女主叁妹的入宫而暂时看不到,若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你从何而来,你几乎便已经是作为“宋清许”这个角色而存活在这个世界了。
春菀被你支使回房替你取来暖炉,你提着灯沿小桥缓步行至亭中,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有些走神的看向琉璃灯中一下一下跳跃着的火苗,摊开掌心看条条分叉的命线,就像你穿越以来在系统下挣扎求生所做的一次次不可回转的选择。
你其实从不因这些爱恨纠葛而生出丝毫游移,这些npc们爱的只是你所全力扮演的“宋清许”而已,他们从不曾真正认识你,这种戴着面具的爱,是绝不可能产生什么真正的心意相通的。
若你换一种方式来到这个异界,你大概也只能选择去融入,去改变部分的自己而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或许还能试着去真正的爱一个人,而他也会真正的接受并爱着这样的你,就这样平平稳稳的过完一生。
但却绝不是如今这样,因为“ooc系统”而被完全的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你只是在扮演宋清许,你本身的一切都在这个前提下变得一文不值,你或许已经在这样不知尽头的角色扮演中有些被同化,但“宋清许”这个完美符合大家闺秀人设的躯壳,却并不会被你本身的思想观念而改变分毫。
他们越说着爱你,便越使你不甘心,明明你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你。
你试图想明白,若是一个坏人装了一辈子好人便也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好人,那如果你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这个ooc系统,扮演了一辈子宋清许而活下去的你,又到底是谁呢?
·········
春菀已抱着暖炉快步的向你走来,还拿来了些不知哪一年乞巧未放完的莲灯,你瞧着登时来了些兴致,起身蹲到了湖边将点燃的莲灯放进了水里,一盏盏幽幽的灯火随着湖底活水的暗流越飘越远,有风从湖面吹来,你不禁将怀里温烫的暖炉愈抱紧了些,之前那些纷杂的心绪反而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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