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江山[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流年忆月
而晏殊楼听到这消息时,气炸了肺,范毅可是他的党羽之一,如今杜御恭将其检举,使得他失了一得力助手,这将不利于他在朝中施展身手。
杜明谦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拍着晏殊楼的背,轻声同其道歉。
但此事毕竟是范毅贪污在先,杜御恭身为御史台之人,检举他也是职责所在,晏殊楼气过一瞬,也没怪责了,可是心中还是生了疙瘩,对杜御恭不满的情绪再度燃起。
经由此事,晏殊楼发现他们在外头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当是时候回去了,不然再待下去,保不准还会出什么变故,
杜明谦对此没有反对,连同晏新一块儿收拾东西,在等待几日与易容的众人会面后,就回京城去了。
久未回来,发现许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这个皇宫,少了晏子阳、晏品城以及晏广余,都变得冷清许多,而接连不断的事情发生,令众人心力交瘁,大臣们的脸上毫无色彩,生怕哪一日,便会被杜御恭丢入大牢——在宫中,有几人是干净的,只是做得没范毅那般大罢了。
晏殊楼回宫拜见了天子,向其禀报了这段时日内自己的成就后,就匆匆地带着杜明谦,往其府上赶。
一到杜侍郎府,晏殊楼就放话说要见杜御恭,谁知杜御恭竟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不见。杜明谦就亲自过去找兄长,要求他出来相见。
可是即使面对着亲兄弟,杜御恭也始终闭门不见,生生让他们吃了回闭门羹。
杜明谦生怕两人闹事,边安慰着晏殊楼,边将他拉走了。
谁知,在他们走后,一直以病为由不见的杜御恭偷偷地从房中出来,一跃而起,出了府,与晏殊楼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所去之地,竟然是晏品城被查封的私宅。
这个宅子至今还未有卖出,无人能进,大大的封条还讽刺地贴在门上,但这对习武的杜御恭来说毫不影响。他纵身一跃,便轻巧地入了宅内。
久未有人打扫,地面满是落叶,双足踏在叶上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宅内都被放大了数倍。
杜御恭沉着气,放轻了脚步,左右一顾,往昔日晏品城所居之房而去。
但是在房门之前,他堪堪停住了脚步,只因,房内有人气。
“没想到竟然还有同好在此,不妨出来一见如何?”
镇定的态度,令房内的人为之一惊。
杜御恭负手而立,静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狭长的双眼一眯:“你想找的东西,可是晏品城低下金库的钥匙?”察觉到内里之人的呼吸一窒,他更加笃定了内里人的想法,“那东西在我身上,不必找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杜大人来此作甚?”熟悉的声音倏然入耳,紧接着,杜御恭便见一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正对上他。
、第六十五章 ·庆功
杜御恭看到面前人的面孔,只是怔了一瞬,面上依然毫无表情。
“你似乎并不奇怪,为何会是我。”
来人慢慢地走下台阶,与杜御恭平视。
“有何好奇怪的。”杜御恭沉然错开他直视的目光,“当时在这里见到你时,我便猜到你不是晏品城的人,至于你是谁的人,甚至你的名字——贺朝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
“你竟然对我丝毫不好奇。”对着杜御恭的,正是贺朝,他惊讶地睁大了眼,“我以为你至少会过问一声,我为何要找钥匙。”
“没必要。”杜御恭冷冷斜睨他一眼,错开他往晏品城房间而去,“你找什么,都不影响我。”
“你……”贺朝显然对杜御恭镇定的态度惊住了,但他好歹是个人物,不过一会儿,便哈哈地大笑开了,“主子说你是个人物,果真不错!如今晏品城已倒,你再无靠山,你可有兴趣同我主子合作?”
杜御恭入房的脚,只在听到“主子”两字稍稍一停,又继续抬步往里走去。
贺朝却不让他走了,转身拦到了他的面前,同其商量道:“你何不考虑同我们合作,我……”
“有何好处?”
贺朝被呛了一句,噎得说不上话来:“好处自然多得是,你不想得到更多东西么,我主子可以给你。”
“于是,你们打算先利用我,再将我丢弃?”
“当然不是,我们可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不妨听我说……”
窃窃私语掩在了耳边,杜御恭专心听着,话尽时,一向板着的脸上,竟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唇角微勾,一颔首应承了同贺朝的交易。
后来,他们在晏品城的房内找到了金库,并将其开启,为了表达合作的心意,杜御恭竟然将所有的金子一并交给了贺朝,自己分毫不要,他要走的只有一本账册。
多日后,杜御恭检举了一大批的晏品城旧党,将朝廷弄得翻云覆雨,人心惶惶,使得朝廷的旧官员大换血,同时天子广开科举,又为朝廷注入了新一批的血液。
虽然将贪污污吏一一惩办,但却造成了一严重的后果,那便是新进官员因不熟朝政之故,做事并不顺手,而老一批官员人人自危,也无心带新人,致使朝廷各事项效率低下,更有甚者,一些老官员还拿新官出气,凡事皆指派给他,而自己却游手好闲。
这一情况的发生,让晏殊楼抓住了机会。他跑去同杜明谦商议了足足一夜,决定趁此时,将自己的得力人手注入朝堂之中,重建自己的关系网。
将自己人手安排入宫后,收效甚好,其中还有数位人手得到天子的赏识,得以重用,令晏殊楼的势力愈发稳固,关系网也开始朝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便在晏殊楼开心之际,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跟着传到了晏殊楼的耳中。
竟然是杜御恭将要与方千昀的千金方语嫣大婚!
而在晏殊楼刚被这消息轰得头脑发懵时,又有一消息传来,齐王晏广余大胜凯旋。
天子高兴得眉头都扬了起来,连忙让宫人准备庆功宴,给归来的晏广余洗尘。
晏殊楼却开心不起来,闻讯后一径拱到了杜明谦的怀中,抱着他蹭来蹭去:“铭玉,我不开心。”
“是不开心我兄长成亲,还是不开心齐王归来?”
晏殊楼猛然抬首,解释道:“同他们无关,就是我自己不开心,你别误会!你兄长成亲,我自然是高兴的……”话音越来越小,气势都弱了几分。
杜明谦却未怪责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也别气了。此事虽然令你失了个左膀右臂,但从某方面而言,兄长也替你除了一个隐藏的大患不是,你想想,若是范毅在日后被他人检举,连带着将你牵扯进去,岂非麻烦。现今兄长只揪出了范毅便停了手,也算是保护你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他了?!”晏殊楼扬高了一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愤怒。
“我什么都没说。”杜明谦很识趣地丢了一句,省得晏殊楼多想。
“既然是你兄长,那我感激你也是一样的!”晏殊楼龇牙一笑,捧着杜明谦的脸赏了一个大大的吻上去,“乖!”
“怎么才亲一边,”杜明谦有些不满,将另一边脸也送了上去,“再赏一边。”
晏殊楼乐了,又亲了另一边,左右对称,好看。
杜明谦宠溺地看着晏殊楼将自己逗乐,也温和一笑,回了他一个左右对称的亲吻。两人卿卿我我了一阵,杜明谦抱着晏殊楼,蹭了蹭:“初珩,听闻齐王妃前段时日诞下一子。”
“我知道,”晏殊楼在杜明谦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枕了上去,“我已经听闻了,你是不是又要同我说什么如今太子与皇后之位空缺,后宫最大的两位便是淑妃与良妃,淑妃所出的是位公主,已经远嫁他方,而良妃的亲子齐王正是年轻,其王妃又诞下一子,两人正是皇后与太子的不二人选?”看杜明谦点了点头,晏殊楼高高地昂起鼻头,“我就猜到你会说这些,可是铭玉,我若说我现在对皇位没有兴趣你信么?”
杜明谦没有直接回答:“说说你的理由。”
晏殊楼牵住了杜明谦的手,十字相贴:“前生的我什么都没有,父皇不疼,母妃过世,昭其也走了,身边陪着的只有一个我不爱的男妃,那时我的觉得天塌了,上天待我太过不公,我就开始对权力产生了向往,渴望成为一国之君掌控这个天下!但是今生不一样,虽然遗憾没能回到母妃在世之时,但是昭其还在,还有你一直相伴,那些曾经害过我的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父皇也开始看重我,铭玉你说,我还要那个高高在上,成天被人惦记的皇位有何用!”
杜明谦笑了:“你能看开便好,但是初珩,我要你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万万不要让自己受一点伤害。”
“放心罢!”晏殊楼臀部一紧,远离了杜明谦,“我可不想再惹你生气,再来个七次八次……”
杜明谦哈哈大笑,高兴地亲了晏殊楼一口:“说来,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晏殊楼回道:“不打算如何,等着罢。先让良妃得意一段时日,待其有所动作了,再慢慢地收拾她。虽然皇位我不争,但母妃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过几日不是庆功宴么,这次便让她出出风头,看看她会有何动作。”
“嗯,都听你的,你安排便好。只要你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出事便成,不然……”杜明谦的一口暖气呵到了晏殊楼的耳边,惊得他又臀部一紧,立马跳了开去。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夹紧臀部,晏殊楼火速一般逃了。
昨日才来了五六次,今日再来,可要人命。
喜庆的风随着庆功宴的到来,拂入了众人鼻尖。众人欢欢喜喜,招朋引伴地簇拥入了准备好宫宴的后花园中,而庆功宴的主角晏广余也早已正坐高位,等待着众人。
数月不见,久经沙场洗礼的晏广余被磨出了刚毅的棱角,神情一竖,便有一股大将之风凛然而出。晏殊楼拉着晏昭其到场,带着他过去同晏广余行了一礼,相互客套了几句,晏广余话变得少了,他只是摸了摸晏昭其的脑袋,同晏殊楼点点头说了几句,便无话可说了。
不久,天子携带着淑妃与良妃到来,撩袍一坐,便是一阵大笑地赞赏晏广余立下大功,当场赏了他一些银两,并夸赞了一番养育他的淑妃,以及生他的良妃,一杆秤持得极其之平,没有偏袒哪一方。
一轮夸赞之后,天子正准备开宴时,晏昭其忽然高高地举起了手,脆生生地大喊一声:“父皇父皇,我有东西要送给三皇兄!”
天子见是宠子,高兴得眉眼都弯成了一条缝,乐呵呵地倾身问道:“昭其,你要送什么给你三皇兄啊?”
晏昭其站起,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扬了出来:“父皇父皇,这是儿臣近日学做的纸鹤,儿臣要送给三皇兄,希望三皇兄像纸鹤一样,展翅飞得高高的!”
“哈哈哈,”天子定睛一看,只见这纸鹤正好有晏昭其那手掌般大小,说不上十分精致,但胜在一片心意,他竖着手指朝晏昭其点了点,同于公公看了一眼,“瞧瞧,我们的小十六还会给老三送礼了。好好好,准了,来啊,快给他送过去!”
晏广余同晏昭其隔着一条过道对坐,晏昭其只需将纸鹤交给宫人送过去便可,但他偏不,执拗地屏退了宫人,说要自己亲自送过去。
天子准了,就看着他走出座位,蹬着一对小短腿,迫不及待地往对面跑去。
晏广余不敢怠慢,也站了起身过去迎接。
可是晏昭其是个孩子,一激动起来跑得就没了谱,一不小心踩到衣衫下摆之上,一个趔趄就摔了一跤:“哇!”
不待晏广余反应过来拉人,晏殊楼就旋风般刮到了晏昭其身边将其拉起,着急地问他怎样了。
幸好这天还不热,穿的衣衫还有些厚,晏昭其只是扑了一脸的灰,皮肤倒未被擦破,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没心没肺地笑开了:“皇兄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送东西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跑什么跑!下次好好地走路!”
“十六皇弟,小心些。”晏广余也掺了一声。
晏昭其甩了甩脑袋,笑眯眯地道:“我没事,两位皇兄不用担心,三皇兄,纸鹤给……你……”
纸鹤却给不出手了。
只因在其摔倒之时,纸鹤被晏昭其下意识地一抓,已经变了形,那原本高高扬起的双翼也折了。
一桶江山[重生] 第40节
、第六十六章 ·纸鹤
“呜……纸鹤坏掉了。”摔倒都没落泪的晏昭其,却在看到纸鹤坏时,泪水涌了上来,他抱着晏殊楼哇哇大哭,“皇兄,纸鹤坏掉了,坏了……”
天子一口气抽回了肚里,良妃看清了纸鹤的模样,禁不住掩嘴惊呼:“纸鹤双翼折了,这寓意可不好……”戛然而止,她慌忙低下了头,以免被人听闻她的胡言。
“哭什么哭,丑不丑,”晏殊楼嘴上骂骂咧咧,但给晏昭其擦眼泪的手却温柔至极,“坏了再做一个便是!”
“不错,纸鹤坏了再折便是,皇兄不介意的。”晏广余也摸着晏昭其的脑袋,低声安慰。
谁知,晏昭其哭得更凶了,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可我介意,呜,如果我小心些,纸鹤就不会坏了。三皇兄我对不住你。”
晏昭其可是天子疼在心尖上的宝,一看他哭,天子的心都碎了,忙跟着安慰了几句,淑妃也跟着安慰,但却没能让晏昭其止住哭泣。
这时,良妃未免方才失言被人听见拿住把柄,温和一笑道:“纸鹤双翼虽折,却不折其高飞之志,若能于困境中展翅再飞,更能彰显其高飞之意。”
晏昭其懵懵懂懂地听着,忽然明白了什么,止住了哭泣,泪眼汪汪地攥紧手里的纸鹤看向良妃:“你是说,三皇兄还可以继续飞得高高的么?”
良妃颔首一笑:“正是。是以十六殿下不必伤心,纸鹤寓意仍存。”
晏昭其就大大地笑开了,他将纸鹤朝晏殊楼摇了摇:“皇兄,纸鹤没坏。三皇兄,”他又转向摸着他头的晏广余,“纸鹤给你,虽然有些变形了……嘻嘻,还望三皇兄你不要介意。”
晏广余点头接过:“你有如此诚心,我又怎会介意,心意到便好,纸鹤好坏都不打紧。正所谓礼尚往来,你送我一礼,我也该回以一礼,来,这个送你。”他蹲了下身,将配在腰间的一个小饰品摘下,挂到了晏昭其的腰上,“此乃我在边境时买的,当地说这东西可保一生安康,送你了。”
晏昭其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东西,上面的图腾他也看不懂是什么,就觉得有个礼物甚是开心,他抱着晏广余的脖子高兴地蹭了蹭:“三皇兄好棒,多谢三皇兄。”
“多谢。”晏殊楼也添了一句,替晏昭其感谢晏广余。
晏广余报以一笑,将纸鹤的褶皱扯平,细心地收好,恭敬地同天子道了一声歉,就回原位去了。晏昭其也被晏殊楼带回了原位,安分地坐好。
天子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感激地给良妃送去一眼,就令人开席了。
心爱的宝贝圆满地送了出去,晏昭其高兴得拊掌大乐,坐在晏殊楼身边都不安分,晃着两条小短腿,吃着晏殊楼喂来的东西,还攀着晏殊楼的胳膊说皇兄你们最好了。
晏殊楼始终宠溺地看着他,揉着他的脑袋。
庆功宴的主角,对所有人而言是晏广余,但对晏殊楼而言,只有一个晏昭其。
一场庆功宴最终圆满结束,而天子因良妃出言相助,抚慰了晏昭其,对良妃好感愈甚,当夜又招了良妃侍寝,事后还大大地赏了她,将她捧到了高处。
宫内拥戴并投靠良妃的人越来越多,而良妃也借机收拢了一批人心,使得在后宫有人支持她,在朝政上有人支持晏广余。
事情越来越朝不可估量的方向发展,良妃在后宫的地位一路攀升,直逼皇后,而天子心中的天秤也开始倾斜,甚至完全倒向了良妃这边。
由于天子的宠爱,令一向在人前低调的良妃,也生出了自满之心,在私下自称为后。
盛夏很快到来,红日蒸腾得地面都如被炙烤一般,升出滚滚热气,知了在树上喋喋不休的叫着,扰乱人的睡意,良妃睡得较浅,一会儿便被吵醒了,看这时刻还早,宫人都相继午睡,宫内安静得紧,她索性随同嬷嬷一块儿出外逛逛,乘乘凉。
天气大热,赏景也没了兴致,寻了个纳凉之地,她款款落座,接过嬷嬷递来的冰水一口气喝了干净,满足地喟叹一声。身周的宫女给她扇着清风,却消不透全身的热意。
“良妃,不如移步回宫歇着罢。”
良妃懒懒地挑起一眼,看这外头确实热得慌,无奈应下,扶着嬷嬷的手站起,回首望着来时的原路,一路过去都没几株遮阴大树,走那条路岂非又得再受烈阳炙烤一轮?
“罢了,我们挑这条路走罢,原路委实热得慌。”
“是。”
小路通幽,曲曲折折,良妃一路行去倒未遇到什么人,怎料就在一个拐角时,同一正好拐过来的宫女撞着了。
“嗬!”宫女倒抽一口凉气,连忙下跪,“良妃恕罪,良妃恕罪,奴是无意的。”
良妃理了理云鬓,看着这跪得笔直的宫女,却不置一词。
见到这一幕的另一宫女急匆匆地过了来——她看起来也是个有些地位的,眼看良妃不说二话,玉足一抬,就要侧过那宫女走了,她灵光一闪,揪起跪着的宫女就是一巴掌,斥道:“瞎了你的眼,竟敢冲撞良妃,良妃是未来的皇后,你这一撞可是撞上了凤体,你还想请良妃恕罪,良妃赐你个全尸都甚是不错了!还不快同良妃请罪!”
跪着的宫女被打得脑袋发懵,愣愣地应下:“是是……良妃,是奴有眼不识泰山,请良妃降罪,请良妃降罪!”将头磕得笃笃直响,很快就见了血。
良妃的心情在听到那句“未来的皇后”时,就高兴了起来,她单手抚着云鬓,问着那有地位的宫女道:“方才你说了什么,本宫没听清。”
有地位的宫女见有戏,就将原话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又溜须拍马地吹捧了一番,将良妃夸得天花乱坠,说她是什么金凤转世,皇后的不二人选,将良妃哄得心花怒放。
“成了,这话咱们私底下说便好,可切莫传了出去。本宫也没受伤,这罪便免了罢,下次注意些,起罢。”
跪着的宫女得救了,双眼一亮,摇摇晃晃地就给良妃磕了一个头,在另一有地位的宫女搀扶下站起,又添了一句谢:“多谢良妃……啊不,”在另一宫女拍她后,又赶忙改口,“多谢皇后。”
良妃笑意顿生,单手捂着嘴正要朗声笑开,却听背后不阴不阳地传来一声:“哦?皇后在哪儿,朕怎么不知?”
笑容顿僵,良妃快速地回身同行来的天子行了一个大礼:“参见圣上。”
“免了,”天子脸上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怒,他挥了挥手,目光将这两位打抖的宫女逡巡了一遍,“爱妃,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圣上,这两个贱蹄子正口出狂言,侮辱皇后,妾身正准备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知道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
良妃这话一出口,两个宫女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心中大呼我命休矣:“圣上恕罪,圣上恕罪。”明知事情始末,但她们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不住地磕首求饶。
上一瞬还未“皇后”两字高兴的良妃,转眼就变了脸,她生怕那两人将自己抖出来,不待同天子细说,就令人将两人拖下去掌嘴百下,堵了她们的嘴。
天子一直不冷不淡地看着,始终未置一词,见两宫女被打得嘴肿了就挥手让人停了:“成了成了,小惩以戒,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谢圣上开恩,谢圣上开恩。”两宫女磕头谢恩,捂着红肿的嘴退下了。
天子折过目光看向惊魂甫定的良妃,眉毛一竖,拂袖就走:“良妃,你同朕来。”
良妃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莫不是天子发现了事情始末,要同她暗里算账罢。
可谁知,随同天子到了其寝宫后,天子非但未责怪她,反而深情款款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青道:“爱妃,皇后之事可切莫胡说了。在外人面前胡说,易给他人留下把柄,以后私底下说便成。”
“圣上……”良妃激动不已,天子的话中之意是默认了她自认皇后的行为,更是在默许了她的地位。她轻咬薄唇,目中含泪,多年来在皇宫苦苦挣扎,求的不就是这一天么,如今能得天子盛宠,她真是无憾了。日后只需低调行事,多同天子吹吹风,这辈子定能无忧。至于晏广余,后位都非她莫属了,未来皇位还怕落不到他手上么。
这一日,天子拥着良妃躺在床上,窃窃私语,将许多在宫内不敢说的话都道了出口,两人亲昵得好似民间的普通夫妇。
而这一日后,天子对良妃的荣宠更甚,竟堪比昔日的贤妃。
、第六十七章 ·忌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良妃在宫中的地位以及影响力越来越朝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让早有准备的晏殊楼都为之震惊。只是现在时候还早,晏殊楼还没有打算去动手对付良妃。他要等,等到天子将良妃高高捧起,端上天顶时,再让良妃重重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而这一日,即将到来。只因后位悬空,太子之位无人继承,大臣们屡次上谏,请求天子再立皇后与太子,这谏言一起,天子定会受到大臣的影响,再立新后与太子。
而过段时日便是贤妃的忌日,晏殊楼打算借此机会,先一步对付良妃。
这一日下朝,晏殊楼就匆匆地去兽阁找晏昭其了。晏昭其平日野性惯了,不好好读书,反倒喜欢东奔西跑地到处去玩,玩遍了就去找嗷唔,像匹脱缰的野马,肆意闯荡。但胜在他脑子聪明,学东西学得快,晏殊楼起先还管他,后来也不管了,只要他不落下功课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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