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向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路苔生
墨北对这次会面进行了种种想像,鸿门宴项羽pk刘邦版,无间道里吴镇宇对决黄秋生大排档版,红楼梦里宝玉薛蟠纨绔子弟行酒令版,铁达尼号穷小子杰克与上流社会共餐版……各种刀光剑影奢侈淫糜阴谋手段,唇枪与舌箭齐飞,冷眼共白眼频翻……他挺想挖掘一下这次会面的细节,可是一提起来龚小柏的脸色就发绿,就一句话:“哪家精神病院没关好门把那小子给放出来了。”然后说,“谈不拢。除非我也发疯。”
光挨打不还击可不是龚小柏的风格,他是地头蛇,刘正扬是过江龙,就算有火柴这个坐地虎帮着,龚小柏发起狠来也能咬他个体无全肤。
火柴的游戏厅被人砸得稀烂,狗肉馆的厨房煤气泄漏大爆炸,隐藏在某个小区旧平房里的地下赌场被警察给抄了底。老山羊手下的小佛爷被一股脑地拘留,刚给掏出来,其中几个领头的就被一群半大小子堵在胡同里痛揍一顿,挨个儿被掰断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老山羊有个姘头,开了家卖烟酒的小店,丈夫窝囊到一见老山羊来他家过夜,自己就抱着被子去店里睡。可是姘头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女儿交了个小男友,一天晚上俩人把老山羊和姘头堵在床上,拿麻绳捆得牢牢的,把老山羊给阉了。
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过,对付火柴这种人管用。
没过几天,火柴主动来找龚小柏。
龚小柏正在饭店吃饭,卫生局还卡着不让营业,店门上贴着封条,火柴是从后门进来的。一进来就笑呵呵地说:“哟,火锅!这是内蒙的小羊羔肉吧?嫩乎!”
龚小柏淡淡一笑,“给火柴哥拿份餐具,上酒。”
侍候桌的是丑燕子,二话不说给开了瓶60度的白酒,啪的一下蹾在火柴面前,坐下来歪着脖子冲火柴咧嘴一笑,满是挑衅。
火柴的视线在酒瓶上一掠而过,看着闷头捞肉吃的墨北,说:“这小外甥都长这么大啦,那年给我出谜语的时候可还不大点儿呢。”
墨北给他夹了一筷子肉片,很乖巧地笑了笑。
火柴也没多话,低头吃菜抬头喝酒,几个人吃得满脸油汗。
吃饱了,龚小柏一抹汗,喝着丑燕子端上来的茶,平静地看着火柴。
火柴啜了口茶,烫得直咧嘴:“小柏,我年长你几岁,比你多见过几个人多经历过些事,有些话啊,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刘公子这回,可是铁了心要把你……你得做个准备啊。”
丑燕子冷笑了一声。
龚小柏慢悠悠地品着茶,眉毛都不抬一下。
火柴略一沉吟,说:“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样有案底的,连正经良民都不是,见了官那更是得绕着走。人家刘公子上头有人,想治谁治不了啊?跟他硬顶着能有什么好处?你那几个兄弟还在看守所里关着呢吧,不说审也不说判,可人家就能这么拖着你,真要拖到哪天审了判了,兴许就是小半辈子的事。你说何苦呢?”
龚小柏说:“嗯。”
火柴说:“反正刘公子什么条件,你也知道,要我说啊,跟他服个软能怎么的,你龚小柏再厉害也就是在云边威风,人家刘公子的爹可是省长。再说了,你跟刘公子这么斗,斗来斗去的,人家根本连根寒毛都伤不着啊。”是啊,伤的全是他火柴的人,损失的都是他火柴的钱,他心疼啊。
龚小柏说:“嗯。”
火柴说:“当初吧,老哥我也是抹不开面子,欠着人刘公子人情呢。这没事先知会你一声,是老哥不对。不过,归根究底那也是你跟刘公子的事,老哥我是遭了池鱼之灾啊。”
龚小柏一边嘴角挑起,那表情说是笑也行,说是嘲讽也行。
丑燕子看了龚小柏一眼,说:“火柴哥,这几年咱们跟你可都是河水不犯井水,各做各的买卖各挣各的钱。柏哥最红火的时候,也没说要把你们给打压得在云边待不下去吧?你可到好,来了个会念歪经的和尚,就想捧人家臭脚!怎么的,现在发现了吧,人家就是耍你,该利用你的时候一点不手软,等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就不带你玩了。傻逼了吧?”
火柴被说得老脸通红,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水。丑燕子说得真没错,之前他受刘正扬的支使对付龚小柏,本是打算着借刘正扬这股风捞自己的好处,可没想龚小柏的还击来得既快又狠,他一时被打懵了,跑去向刘正扬讨主意。可人家刘正扬把手一摊,说:“我、大华、斌子,就仨儿人,你看把我们哪一个拉出去替你揍人合适啊?”火柴当时就气了个倒仰,敢情刘正扬还真就是用完他就当团手纸给扔了啊。
如果不是这样,火柴也不会落下老脸来说龚小柏求和,可一是为了保住面子,二是也不敢得罪刘正扬,他也不敢说得太直,可意思已经透出来了:你们俩要打要杀的我不管,可别把我拖下水啊。这会儿他完全忘了,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跳下这潭混水的。
龚小柏放下茶杯,说:“刘正扬昨天跟谁吃的饭,你知道吗?”
火柴说:“谁?”
龚小柏说:“柴狗子。”
柴狗子也是个大混子,没火柴和龚小柏这么大的势力,但在城郊很有名气。柴狗子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副铁塔样儿,可心却很细,他跟火柴有过几次争斗,火柴是一点儿都没占着便宜。
这几年龚小柏发展得很快,虽然丑燕子说得好听,可实际上暗地里抢地盘抢生意这种事,他是一点儿也没少干。要不是因为感觉被龚小柏给挤兑得就快要抬不起头了,火柴也不会冒冒然地就受刘正扬的驱使。火柴心知肚明,龚小柏再怎么样也还顾及脸面,不被人惹毛了,就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蚕食虽狠却不至于不留余地地鲸吞,可柴狗子就不一样了。云边就这么大个地方,谁占哪块儿都是有数的,自家想多占就得把别家踩下去,踩下去或许还不够,还得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能翻身。柴狗子想上位想得抓心挠肝,他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
龚小柏欣赏了一会儿火柴阴晴不定的脸色,说:“刘公子想要什么,我知道,可你未必真知道。一个龚小柏算什么呢?他的胃口就这么点儿?”
火柴想了一会儿,脸色发白。
龚小柏又说:“火柴老哥,咱们也认识不少年头了,有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可以前说了你也未必听得进去。”
火柴忙说:“你说,你说。”
龚小柏微微一笑:“男人么,眼光要放远,胸怀要放宽,别盯着芝麻绿豆大的好处就转不开眼。当年火柴老哥一把片刀横扫策马街的时候,江湖上谁不景仰你是条汉子。可现在呢,就老山羊手下一群小孩崽子、黑牡丹手下一群娘们儿,是给你挣了仨瓜儿俩枣儿的,可你的名声呢?现在提起火柴老哥,还有几个人能想得起来当年策马街上你的威风?”
一把片刀横扫策马街是火柴这辈子最值得夸耀的威风史,这事发生的时候龚小柏都还是个小屁孩儿呢,那正是大字报还贴得满街都是的时候。两个武斗派好死不死的闹到了策马街小学门口,非要把学校的老师都给揪出来批斗,为了抢这群被批斗的可怜人,两派就打了起来,老师们在被拖来拽去的过程中受了不少伤,还有打红了眼的干脆就要当场打死这些“臭老九”。
火柴本来是去看热闹的,可发现那些被踢倒在地的“臭老九”中有教过他的老师。火柴上学的时候也不是个好学生,老师们没少批评他,可因为火柴家境不好,背地里也有老师把自己带的午饭分出一半来给他吃。这份恩,火柴记着。
当时火柴从一个武斗派手里夺了把片刀,一边乱砍一边喊:“谁他妈的敢碰我老师一根指头,老子剁了他脑袋!”
一个发了狂的火柴,单枪匹马地将几十个武斗派杀破了胆驱赶出策马街,他浑身浴血地矗立在长街上,矗立成了那个时代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影像。
龚小柏说当年“江湖上谁不景仰你是条汉子”,那真是句大实话。
火柴沉默良久,眼眶突然红了。
、49new
将包装好的礼物交给李维,顺便重申一下姐姐学习忙来不了,墨北就跟夏多随便找个角落去待着了。李维也没功夫多问什么,做为今天的小寿星,他得招呼接踵而来的客人。
墨北一边观察着来的客人们,一边跟夏多低声聊着天:“他还真不死心,就见过那么一面,我敢打赌就算把他摆我姐跟前我姐都想不起来他是谁,他还好意思问我姐为什么不来。哼,要不是他发什么请柬,我他妈也不想来啊。”
夏多在剥桔子:“北北,不要讲脏话。”
墨北说:“呸。”他是真心很烦,本来他就不是喜欢交际的性格,事实上作为一个有自闭倾向的人,每次和不熟悉的人相处时间稍长他就会觉得特别容易累。只不过他经常会提醒自己要多出来和人打交道,以免因为太宅而让各种心理问题变得严重。可是面对李维时会一方面恨他在前世让墨洁痛苦不堪,一方面却也因为前世他对自己的照顾而心存感激,这就使墨北有种想打又不能打的矛盾。
夏多把桔瓣喂进墨北嘴里,笑眯眯地说:“其实我看他也不会总惦记你姐,他可忙着呢。”
今天来给李维过生日的除了他同辈的亲属,就是一些年龄相仿的同学、朋友,甚至朋友的朋友,反正能混个脸熟的就过来蹭饭吃——李维并不介意来的客人有没有准备生日礼物,他喜欢的就是这个气派,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在饭店包了个大包间了。而这些客人中有不少漂亮女孩,女孩们中间又有不少像是对李维有好感。据墨北观察,李维自己虽然不是来者不拒,可明显对其中几个女孩也是有点意思。
“李维,happy birthday!”一个短发少女一边把礼物递给李维,一边笑吟吟地大声说。旁边有男生起哄:“哦——,光用嘴说啊?抱一个啊!”话音才落,那短发少女便豪迈地抱住了李维。
虽然这个拥抱短暂得不会超过三秒钟,但还是让一屋子的少男少女都跟着兴奋地叫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喊出了“亲一个”这样的话。短发少女脸有些发红,可还是很大方地看着李维微笑。
重生之一路向北 第34节
李维也有点不好意思,说:“谢谢你,谭悦玲。”又绅士地替短发少女谭悦玲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故作泰然地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墨北饶有兴趣地问:“这姑娘?”
夏多跟他八卦:“云师音乐系大一的,叫谭悦玲,从小就练舞蹈和声乐。还有,这姑娘虽然追求者不少,但还没正经和人谈过恋爱,虽然平时作风比较豪放,不过好像倒没听说她人品有问题。”
墨北问:“她这是喜欢李维吧?”
夏多笑:“好像是。”
有趣的是女生都不怎么搭理谭悦玲,而男生则有不少上赶着过来跟她搭讪的,谭悦玲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一边应付男生们,一边不时偷眼看向李维。李维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笑容,谭悦玲抿着嘴也笑了。
墨北高兴地捏着夏多的胳臂:“这俩有戏。”
夏多说:“必须有戏啊。”
墨北高兴完了突然觉得有点奇怪,扭头看看夏多:“你对这个谭悦玲知道的挺多啊?”
夏多嘻嘻一笑,讨好地继续给墨北喂桔子吃:“听人说的呗。我对谁都没有对你了解得多啊,北北。”
墨北皱了皱鼻子:“快点招供,不然……”他威胁地在夏多腰肋上抓了几下,夏多怕痒,立刻笑得直扭身子,差点掉椅子下面去。
“好好,我招了!”夏多抓住墨北淘气的两只小爪子,笑着求饶,然后贴在墨北耳边说了几句话。
墨北揉揉被夏多的气息弄得发痒的耳朵,惊讶地说:“还真是你搞的鬼。”
夏多突然有点心虚,说:“你生气啦?”
墨北说:“我干嘛生气啊,你千挑万选出这么个姑娘,又漂亮又会跳舞,又热情又主动,还识情识趣,可比我姐那种还没开窍的小萝莉有魅力多了。李维要不喜欢她那简直天理难容。这回他可没多余的心思去打我姐的主意了。夏小多同学,good job!”
夏多欣喜地握着墨北的手摇了摇,说:“我还担心你嫌我太、太……”
没等他说完,墨北就说:“两厢情愿的事,你不过是在中间推了一把,又没使什么阴谋手段。况且你这是在帮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夏多说:“那要是将来我变成会耍手段耍阴谋的大人,你会讨厌我吗?”
墨北想了想,说:“这要看你是为了什么事去耍手段,达成的结果是不是好的,过程中间有没有伤害到别人。其实成年人的社会是很复杂的,那种真正纯洁善良的人可能反而不适合在社会上生存下去,有时候人是会不知不觉就同流合污的。”他越说越伤感,停顿了一下,摇头笑了笑,“看我,总是在不该认真的地方认真,老是想得太多,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其实只要跟你说‘不会’就行了嘛。”
夏多认真地看着他,说:“北北,那些敷衍的客套话我想听就随时都听得到,可是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呢?除了展现交际手腕的灵活、做人的机灵、与人交往时的得体……也许在这方面你是显得有些笨拙,会听不出别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会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才不让彼此感到尴尬,会不知道怎样才能在一群陌生人中间显得从容。可是这真的是你不如别人聪明吗?你我都知道,不是的。我的北北用不着会那些,我会就可以了,那些虚伪应酬、那些你不喜欢做的事,都交给我。你做你自己就好。”
墨北怔怔地看着夏多,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夏多。”
“嗯?”
“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好像两个老头子在对话?”
“噗!”
夏多笑得停不下来,墨北有些恼羞成怒,抽回手拍了夏多两巴掌。他自己也就算了,毕竟是正太身大叔魂,可夏多才十四岁,怎么也老气横秋的?
夏多忙又捉住墨北的手,笑着求饶:“老头子就老头子吧,迟早都要变老的。”
“你们小哥俩儿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啊。”王盛的声音大咧咧地传过来,人也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夏多旁边。
墨北这才留意到王盛、乔赟、万小酌这三剑客也来了,乔赟和万小酌也随之坐到了这桌的空位上,乔赟的视线在夏多和墨北的手上停留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异样。夏多搂住墨北,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我跟北北的感情可是比海还要深!”
王盛和万小酌都笑喷了,乔赟却皱了皱眉,他疑惑地看了看墨北,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随即像是觉得有些好笑和自嘲地摇了摇头。
人到得差不多了,菜也上齐了,李维招呼着大家开席。又免不了小寿星致辞感谢客人们来参加生日宴,客人们敬酒,起哄拆礼物,吹蜡烛许愿……明明只是十几二十岁的少男少女,可其中不少人应酬起来的作派却十足像是“久经沙场”。
不得不说李维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就连特意躲到角落里来的墨北都被他关照到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同桌的还有夏多、王盛这些人的缘故。
等到生日蛋糕也人手一块的时候,墨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想跟夏多说要提前走,突然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步三晃地走了进来,大声说:“小李子,怎么过生日也不请哥哥我啊?”
李维愣了一下,一脸惊喜地站起来:“正扬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搂着青年的肩膀,冲众人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刘正扬刘公子,跟我家是世交。正扬哥可是个大方的人,对我们这些小兄弟特别好。”
立刻便有人很有眼色地叫“刘公子”,一副热烈欢迎的架势。
刘正扬也不说话,慢悠悠地把屋里的人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看得众人都觉得不自在了,他才突然咧嘴一笑,说:“甭客气,既然都是小李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不介意的话就跟着小李子叫我声哥。”
谭悦玲站起来,得体地微笑着,说:“正扬哥……”
刘正扬把头一扭,随手把一只盒子递给李维,说:“喏,礼物。”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谭悦玲的笑脸已经发僵了,随意地一拍某个还在发愣的少年的肩膀,示意他把座位让给自己,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看看众人,又笑了:“哟,都发什么傻呢,该吃吃该喝喝,别愣着啊。”
李维忙说:“是啊,大家别客气。悦玲,帮我照应下。”轻轻推了下不来台的谭悦玲一下,谭悦玲美目一瞥,神情里又是委屈又是体谅,随即微笑着拿来干净的杯子先给刘正扬倒了杯酒。
刘正扬这才看了谭悦玲一眼,对李维笑道:“这是你小媳妇?挺会来事儿啊。”
李维红着脸说:“正扬哥别开玩笑了,就是普通朋友。”
谭悦玲嗔怪地瞥了李维一眼,她的眼睛生得实在是好,顾盼之间非常灵动,像是能诉尽万语千言。
其他人看李维的表现就知道这个刘正扬是有身份的,可刘正扬那作派实在不讨喜,即使有人有心想巴结,也不由得有点打退堂鼓,到底还是年轻人,比不上老江湖能放下面子。在李维的招呼下,众人便又吃喝玩笑起来,可是气氛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热闹了。
墨北这会儿又不想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刘正扬,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万小酌问:“这人什么来头?”他们这一桌是离李维最远的,同席的人都是平时和夏多玩得来的那几个,倒是没有外人。
王盛压低声音说:“他爸是常务副省长刘仁波。”
“哦——”几个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万小酌也压低了声音:“他可比李维大了不少吧?怎么这么给面子过来了?”
王盛的声音更低了:“你们可别跟外人说,这个刘正扬精神不正常,听说他家以前特意把治精神病的大夫给请家里去给他治病。也不知道治好了没有。反正他做事,正常人是理解不了的。你们可别惹他啊,别说他家里头有背景了,就算他杀了人,一精神病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啊,杀了你都白杀。”
万小酌的脸有些抽搐:“不会吧?”
王盛兜头拍了他一巴掌:“什么不会吧,要不然你以为李维干嘛那么奉承着他?李维那小子是怕他。”
乔赟说:“行了,别说他了,人家是省长的公子,不会跟咱们有什么交集的。哎王三儿,这阵子没见你跟刘静在一块儿啊?”
刘静就是那个长得像小金铭的女孩,王盛一度跟她走得很近,弄得大家都以为两个人是一对儿。
王盛一撇嘴:“那丫头脾气忒大……”
墨北没去听他们八卦小姑娘,而是留心着刘正扬。
李维这时已经拆开了刘正扬送他的礼物,是一个威震天的模型,他“惊喜”地叫起来:“威震天!嘿,正扬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太棒了!”
刘正扬的笑容真诚了几分:“你也喜欢?”
李维用力点头:“喜欢!太喜欢了!谢谢正扬哥!”
刘正扬摆了摆手:“客气什么。”他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目光对上了墨北。
墨北微微一怔,还没自然而然地移开视线,就见刘正扬冲他一指:“小孩,过来。”
墨北:“……”
、50new
刘正扬手指一勾不要紧,从夏多到李维,连带着三剑客,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李维说:“哦,那是我哥们儿的弟弟,跟着来蹭饭的。小孩儿,才十岁,啥都不懂呢。对了正扬哥,你怎么来云边了?我记着上回看见你,你还说要去上海呢。”
刘正扬不耐烦地说:“早去完回来了。别打岔,那个,叫墨北的小孩,来。”说着又一勾手指。
李维鼻尖一下就冒汗了。
夏多也纳闷,这刘公子怎么会知道墨北的名字?他握紧墨北的手,低声说:“别怕,我陪你过去。”
墨北冲他笑了笑,说:“你待着,要真有事儿,就去找我小姨父。”
夏多想了一下,点点头。
墨北又冲三剑客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走到刘正扬面前。
刘正扬颇感兴趣地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说:“长得真好看,特别是这双眼睛。”他伸手抚过墨北光洁白嫩的小脸,拇指按在他左眼上,轻轻摩挲着。“又黑又亮的一双杏核眼,这要是长在姑娘家的脸上,得多漂亮。”
李维说:“小北长得就够好看了,他要是个小姑娘,身后追着的小小子还不得乌泱乌泱的啊。小北还没吃蛋糕吧?来,哥给你拿蛋糕去。”他还在找借口想把墨北从刘正扬身边领走,刘正扬看墨北那眼神太吓人。
刘正扬没理李维,他专注地看着墨北的眼睛,手指微微用力地摁下去。墨北只能用一只眼睛回视他,左眼感受到那股越来越压迫的力道,渐渐的,左眼渗出生理性的泪水。疼,可他一动不动。
李维吓坏了:“正扬哥!”他一把攥住刘正扬的手往回拽,可刘正扬的手就跟铁铸的一样,在李维的大力拉扯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夏多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他离得远,角度的问题本来是看不到刘正扬的手在墨北脸上做什么的,但看到李维的动作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顾不上刚才墨北的叮嘱,跳起来冲上前,一把将墨北拽到了自己身后,对刘正扬怒目而视。
满包厢的人都安静了,看到发什么事的人都被吓到了,没看到的人也被这气氛感染得不敢说话。乔赟不动声色地走到离夏多比较近的地方,如果刘正扬想动手,他保证能在第一时间冲出去保护夏多。王盛脸色很难看,他和万小酌对望一眼,悄悄走到了乔赟身旁。
墨北揉揉被摁得生疼的眼睛,心想不管三剑客各有什么缺点和心思,能在这种时候站过来的,就值得夏多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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