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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路向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路苔生
九渊一向骄傲,对a君的直言十分不满,他认为一个作家不能总是坚持一种写作风格,理应在创作上多加尝试。于是,在几封言辞激烈的通信之后,九渊不仅执意出版了这部作品,而且在后记中赌气写道:“……一读过草稿的友人极为失望,几乎就要将江郎才尽四字砸到我脑门上来了。但我必须告诉这位友人,我当过警察破过案,我知道真正的罪案是怎样的,但罪案再精彩也不是小说!一味地写实是枯燥的,我的主角不是泥胎木偶,更不是制定好破案程序的机器人,他有感情……”
正是这篇后记激怒了a君,他给九渊去了一封信,宣称要让九渊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精彩的罪案,让他见识见识写实比虚构更离奇。
接连发生的凶杀案令市民人心惶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所有凶杀案都是在模仿九渊那些小说的情节,可是每一件案子在细节上又都有些不同,将小说中凶手留下的bug或是九渊的错漏之处都给弥补上了,以至于警方迟迟无法破案。
九渊几乎敢断定凶手就是a君,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最后九渊把心一横,公开登报给凶手发出了挑战:“……纵然你能将我所有的作者都‘复制’一遍又如何?你仍然是局限在我画出的框框里。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的智商凌驾于我之上,就来创造一个真正属于你的、最精彩的罪案吧!我出题,你接招!此案的受害者为九渊,期限为三天,看看最终是你杀我还是我抓你。以一个推理小说作者的名誉为誓,这是我与你的对决,不会有警方介入……来找我。来杀我。来让我心服口服。”
小说的情节到此戛然而止。
没人知道a君究竟有没有接受九渊的挑战,也没人知道最后是a君杀了九渊,还是九渊抓住了a君。
如果不是文后还有“待续”二字,大概会有不少读者要直接打到作者门上去了,尤其是那些北纬37的老读者们,被这个悬念的钩子钩得抓耳挠腮,不少人都打电话到报社或电台询问下文何时才发表。可惜报社和电台也给不出答案。
而那些深知内情的人却知道,九渊发出的挑战书,其实就是墨北对连环杀人案真凶的挑战。
专案组的人都很怀疑这究竟能否奏效,而更让贺兰山担忧的是,墨北拒绝了警方提出的保护。
“你该不会真傻到要对一个残忍的杀人凶手讲诚信吧?”
“跟诚信无关。如果因为我身边有警察,凶手不敢来,那这个挑战还有什么意义呢?”
贺兰山哑口无言,他恶狠狠地抽了几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力碾了碾,说:“到此为止吧,这个案子你别再管了。”
墨北惊讶地看着他。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不止跟你家人没法交待,我跟自己的良心也交待不过去。”贺兰山叹了口气,“查案是我们警察的事,本来就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墨北沉默了一会儿,说:“晚了。”见贺兰山脸色一变,知道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忙又说:“其实从他选择我的小说来模仿杀人起,这案子就已经跟我脱不开关系了。这也算是为了名誉而战吧,不把凶手抓住,我以后也没脸再写小说了。”
贺兰山知道这话纯粹是在为自己开解,是墨北不希望自己有心理负担,但是哪怕凶手能落入法网、墨北平安无事,对贺兰山来说,这个心理负担也是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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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忙着补作业,这一整天夏多除了必修课就都待在图书馆里,直到晚上饿得不行了才收拾书包离开。虽说夏多缺课很多,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除了头脑聪明,与他在学习时的专注和拼搏也是分不开的。
这个时间学校的食堂都关门了,只能去校外的小面馆填肚子。
走进面馆的时候,夏多就计划好要超大碗的牛肉面,还要多加一份牛肉——对于一个正处于发育期随时随地都有胃口吞得下一头牛的少年来说,这个计划实在很内敛。
因为已经快到打烊的时间,店里除了夏多之外就没有别的客人了,老板挺着“孕期”五个月的肚子去后厨下面,老板娘则坐在后厨门边上一边剥蒜一边听着收音机。
“广播剧《对决》,知名作家北纬37最新作品……”
这段话飘入夏多耳中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地要求老板娘把收音机的音量给调大,同时有些纳闷:北北什么时候出新小说了?没听他说过啊。
为了听完爱人的作品,夏多故意吃得很慢很慢,慢到最后,他发现刚才吃进去的牛肉面好像都化成了石头,沉甸甸得坠得他胃疼,剩下的小半碗面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交了钱,夏多没有回宿舍,而是黑着脸直奔墨北家。
他一直都知道墨北是个很有主意的小孩,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有主意!
对决!听起来威风,可这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有一毛钱区别吗?
马路上有好几处都没有路灯,街上没了行人,夏多脑海里不断重演着连环杀人案凶杀现场的照片,还有小白楼杀人案中那具可怖的尸体……如果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变成了墨北的……
夏多猛然停下脚步,扶着路灯吐了起来。
墨北坐在书房的地台上,摆弄着那套打拓用具,这两天他总是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精神上有种异样的亢奋。
希望郑东不要让他太失望……
“叮咚——叮咚——”
门铃声在深夜响起的时候,哪怕是用最柔和的音乐铃声,都透出一种令人烦躁焦虑的感觉。
墨北打开门,看到脸色青白的夏多,平静的脸上一下露出惊讶的神情,“你怎么来了?”
夏多的视线落在墨北的左手上,墨北随手把出鞘的匕首放到门边的鞋柜上,把夏多拉进来。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
夏多还是没吭声,先去洗手间漱了口,又洗了把脸,想了想又把洗脸池里放满水,把头埋进去憋了半天气。
墨北站在他身后,已经隐约明白了夏多异常的表现因何而起。
猛一抬头,水花被扬得到处都是,夏多扶着洗脸池眯起眼睛看着镜中的墨北。墨北莫名地有点儿心虚,赶紧拿了毛巾帮夏多擦脸,又拉着夏多的手把人引到地台上去,殷勤地倒了杯水给他。





重生之一路向北 第60节
这大概是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来,墨北最主动最小意的一回了吧?夏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眼中便也泄露出一丝笑意,随即他便发现对面的墨北明显松了口气……
夏多连忙绷紧了脸,可墨北已经扭开脸继续鼓捣香拓去了,还很轻松地说:“你来得正好,以前我打拓的时候你都不在,这次正好试试白奇楠,看看这香味你喜不喜欢。”
夏多说:“我生气呢。”
墨北说:“有位老居士说过,生气就像是让身体地震了一次。生一分钟的气,要三天才能恢复过来,对身体不好。”
“……我生气!”夏多咬牙,“很生气!”
墨北放下灰押,欠身过来在夏多唇上一吻,笑道:“别气了,好不好?”说完正要坐回去,夏多却向前一探身,一口咬住了墨北的嘴唇,疼得墨北一吸气,夏多狠狠吮吻起来。
墨北也不吭声,由着夏多性子又吻又咬的,他的依顺平息了夏多心头本就所剩无几的怒气,这个吻渐渐变得温柔起来。直到吻得两个人气息不稳,夏多才放开墨北,原本发青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乌沉沉的眼眸里情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夏多是这么喜欢这个男孩,舍不得真的对他生气——即使他的行为实在很欠揍。夏多暗暗磨牙。
墨北舔了舔嘴唇上的齿痕,刚刚夏多咬得有点重,之后又吮得用力,都渗出血来了。夏多看了心疼,暗暗责怪自己刚才没控制住脾气,再开口时声气就都软下来了,“疼吗?让我看看咬得深不深。”
墨北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夏多脸一红,干咳一声,刚想转移话题,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啊,怎么能在气势上被压过去?连忙板起脸来,“《对决》是怎么回事?”
墨北轻描淡写地说:“为了破案嘛。”
“你又不是警察,管什么破案?”
“谁叫凶手是模仿我的小说来杀人的呢。”
“那也用不着你以身犯险啊!”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你怎么保证不会有事?你要面对的可是手上有好几条人命的凶手!北北,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事,你叫我怎么办?你叫你的亲人怎么办?”夏多说着就激动起来。
墨北皱了皱眉,香拓也打不下去了,索性胡乱收拾回盒子里,头也不抬地说:“要真的有什么万一,我死了,大家都轻松。”
夏多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你死了大家都轻松?墨北!”夏多抓住墨北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你再说一遍!”
墨北咬着嘴唇不吭声,眼神里颇多委屈。
他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态度让夏多愈发生气,“这么危险的事,你居然事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北北,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墨北眼珠一转,狡辩说:“你那次去俄罗斯搞走私,不是也没跟我商量吗?”
夏多被噎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时候你才几岁?而且那会儿我们根本就还没确定关系。这和现在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墨北习惯了自己拿主意,而且他性格中有偏执的一面,做决定是不太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的——这点上他跟孙丽华倒是母子相承,一个毛病。这会儿墨北虽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但碍于面子就是不想认错。而且这些天来他的神经因为罗驿而一直紧张着,他的脾气本来就不是温顺型的,这会儿就愈发要暴躁起来。
重生这个秘密他是打死也不会跟人说的,罗驿的事更是没法跟人解释,可有这两个前提在,他也就没法说明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如此执着。一想到自己真正要对决的人是罗驿,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一样,处处掣肘,举步维艰,就连做个深呼吸都没办法扩张胸膛。他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夏多居然还要来唧唧歪歪!
既然是恋人,他就不能对自己多点信心,乖乖地等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就行了吗?这样磨叽有什么用,他又帮不上忙。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夏多,墨北早就要翻脸了,可这小子居然还不知道体谅自己。墨北觉得很委屈。
和很多男人一样,在与爱人产生矛盾的时候,墨北既无法解释,又累得不想找借口,更不愿意冲爱人发脾气,心里还要对爱人的不够善解人意而灰心失望,于是只有一个选择——沉默。
夏多一向敏锐,对自己的小情人的情绪更是敏感得不得了,墨北这边才一垂眼皮,他那里就有了感应,正在抱怨的话语立刻停止了。但同时夏多心里也升起了浓浓的委屈。
他担心墨北的安全,这有错吗?
作为亲密无间的爱人,他要求墨北在做出重要决定的时候先与自己沟通,这有错吗?
他因为害怕墨北会遭到伤害,甚至怕到连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可见了面还是好声好气地跟墨北商量,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副拒不合作的冷战态度。他怎么能不委屈?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气氛沉重得像灌了一屋子水银。
阳光晒得脸上发烫,墨北模模糊糊地想,怎么卧室的窗帘变得透光了?要不就是睡前忘了拉上窗帘?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有什么东西遮在他眼皮上,明亮的光线霎时暗了下去。墨北舒服地咕哝了一声,旁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墨北伸手摸了摸,果不其然,遮住眼睛的是夏多的手。昨晚发生的事都想起来了,墨北突然觉得害羞起来,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夏多,闭着眼睛四处摸索能挡住脸的东西,最后摸着了一只坐垫,也不管会不会有味道就蒙在了脸上。
夏多的手移下来,顺着他单薄的肩膀一路摸索到扁扁的肚子,呼吸呵在他颈后,痒痒的,“饿不饿?都快十点了,起来吃点东西。”
墨北装睡,一动不动。
昨天晚上两个人互相赌气,开始的时候是冷战,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了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吵了一架,但吵的内容非常没营养没水平,无非就是“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吧”(潜台词是你该说是老子就揍你),“明明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潜台词是老子要不喜欢你早就把你关门外了),“喜欢我的话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潜台词是求爱抚求治愈求安慰求信任求依偎),“我什么都不说你也应该懂”(潜台词是老子傲娇了就是不说)……
其实一边吵一边心里都在忐忑,害怕真把对方给惹火了哄不回来,可是不吵又实在是发泄不出来自个儿的怨气,于是吵得越来越幼稚,越来越偏离主题。
夏多说:“从小你就欺负我!现在你还欺负我!”
墨北咬牙切齿:“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总咬我!我第一次那啥就是被你咬出来的!”
“……”
“……我是说,那回在姥姥家里,我们一起睡,半夜三更的你不知道做什么恶梦了,醒来就在我身上咬来咬去,后来……嗯……”
越抹越黑的夏多脸红了,看着面前的男孩心猿意马了,舔了舔嘴唇,说:“反正我初吻是和你,第一次那啥也是跟你……你还这么欺负我……”
墨北气得咬着嘴唇笑:“那啥是啥?要不要我再多欺负你一下?”
“要。”夏多半点磕巴都没打,立即应声。
墨北扑上去一口咬住夏多的脖子,不舍得用力,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顿时感觉到了动脉突突地激烈跳动,身体被夏多用力箍住。一瞬间,墨北就心软了。
心软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胡天混地地闹了一晚,这会儿浑身骨头都被地台硌得发疼。
夏多的手掌顺着肚皮又向下移,墨北急忙躬起身子夹紧腿,怒道:“别乱摸!”
“不装睡啦?”夏多得意地笑,趁着墨北转过身来拿坐垫砸自己,把他往怀里一搂,两个光溜溜的身体紧密贴合到了一起,晨起竖旗的两个小东西热情地来了个贴面礼。墨北越是挣扎,“贴面礼”越是火热,夏多的手臂勒得越紧,“北北别动,嗯……乖。”说着一翻身又把墨北压在了下面,在他脸上脖子上锁骨上胡乱亲吻着,身体碾动摩擦。
墨北怒道:“你别动!”
夏多说:“你别动就行,我来。”
“滚!”
叮咚——叮咚——
贺兰山等了好几分钟才见墨北来开门,小孩身上套着的衣服不太整齐,头毛还戗着,一脸说不清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因为没吃饱而不耐烦的表情。进了屋又看见夏多的表情也差不多,空气里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不会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吧?贺兰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秘密。
“贺队?”墨北见贺兰山神情有些异样,只好出声提醒。
贺兰山回过神来,从文件袋里拿了几张照片给墨北,说:“那个易主任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
夏多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墨北之间还有个事没解决呢,立刻把正在收拾的东西一丢,跳过来就想抢照片。墨北轻松一个转身避开了他,说:“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夏多跟河豚似的鼓起了腮帮子。
墨北说:“哥——”
夏多乖乖去开窗了。
照片上易建的尸体被分割,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型,比较可怖的是他的下身被割下来塞进了嘴里,喉咙被割开。那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尸体早在被弃之间就已经放干了血,这使得整具尸体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有种古怪的恶心感。
在尸体旁边,用血写着两个字一个标点:来战!
墨北嘴角一弯,笑了。
(改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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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墨一样化不开的黑暗,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浸入每个毛孔里,手电的束光破开黑暗,落在一张苍白浮肿的脸上。
“啊!”秦当勉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张死人一样的脸扭曲着露出一个笑容,慢慢睁开眼睛,因为不太适应光线而频繁地眨着。
“秦大夫。”
“不是给你留蜡烛了,你怎么不用啊?乌漆麻黑的你……也不害怕。”
郑东的眼睛被手电光晃得直流眼泪,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笑容更加扭曲,两腮都轻微地颤抖起来,“我在与他的灵魂交流。”
“谁?”
“北纬老师。呵呵,很柔软,像云,捉摸不定,像风,雨后的春笋一样倔强,美味。”
尽管早就习惯了听到精神病人们各种稀奇古怪的话,秦当勉还是为郑东的描述打了个寒战——主要是环境问题,任谁在一个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着尸体的池子旁边听到“美味”这个形容词,都会觉得反胃的。
这是安定医院里最隐秘的一个地下室,在安定医院建立之前这里是一家在战火中遗存的德国医院的原址,这里不仅有着治病救人的功能,还为那些做医疗研究的人提供尸体。后来重建成了安定医院,但这个存储尸体的地下室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就连很多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那天郑东从正门逃出后,就又拿着秦当勉给的钥匙从后院一个隐蔽的小门回到了医院,这些天一直都躲藏在这里。
秦当勉把装在塑料袋里的食物和水递给郑东,郑东毫不介意用餐环境的恶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虽然早就对这个地下室的环境了如指掌,但秦当勉还是下意识地不断用手电四下扫射着,当手电光掠过地面上一片血迹的时候,秦当勉皱了皱眉。这里是郑东杀易建的第一现场,杀完了也没清理,秦当勉不敢多想,想深了就觉得后颈直冒寒气。
“你说你干嘛非要往墨北的套子里钻呢?他搞什么对决,你别理他不就完了吗?”秦当勉抱怨道。
郑东很认真地说:“那不行。”
秦当勉有点火大,“怎么就不行了?我跟你说,你现在完全是多此一举。他跟警察肯定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去找他呢。你一露面就全完了。”
郑东摇摇头,肯定地说:“他不会。你不懂他。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真正懂他。”
秦当勉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很傻,居然在试图跟一个精神病人讲道理!
郑东摇头晃脑地絮叨着:“他的才华只有我能懂,他的想法也只有我能懂。既然九渊和a君要对决,以九渊的骄傲又怎么会借助外力?能创作出九渊的北纬老师,又岂是庸俗怯懦的凡夫俗子呢?a君——秦大夫,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对决》里a君只有一个代号,却没有名字?”
秦当勉没吭声,他看出这会儿郑东的状态不对头,而郑东也并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知道。只有当a君在对决中战胜了九渊以后,他才能有自己的名字,否则他就永远都只是一个代号。就像一捧灰,呼——吹一口气,就没了。没有被人记住的价值。就像我,不管模仿他的小说做下多少件案子,杀多少人,我都只是个随时会被遗忘的符号。但现在他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永垂史册的机会。他对我真是太慈悲了!”
秦当勉像是在查看地下室里的状况,晃着手电走到了郑东背后。秦当勉在犹豫,郑东这个疯子已经不好掌控了,他自作主张地要往墨北的圈套里钻,弄不好就要连累自己。那要不要听罗师兄的话,现在就把郑东除掉?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郑东呜呜地哭了起来,“君以士待我,我必还君以士之风骨!”
真够恶心的!秦当勉心想,一个杀人凶手还有个屁风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上演什么燕丹荆轲惺惺相惜的剧情呢。秦当勉掂了掂手电筒,他今天带的这只手电有小儿手臂粗细,十分沉重,若是砸准了位置,肯定能把人给砸死,而且他兜里还藏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秦当勉觉得嗓子发干,咽了下口水,但没想到吞咽声在这空旷的地下室里居然咕咚一下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幸好郑东依旧对他的心思全无所觉,还在上一句天下一句就扯到地地诉说着他与墨北的神交。
秦当勉用左手拿着手电,右手伸进兜里握住了手术刀。
他和郑东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只要从后面伸手过去,在郑东喉咙上划一下,一切就能结束了。血液的喷射面会很广很高,但是没关系,反正这里难得会有人来,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清理。尸体也很好处理,直接扔池子里泡着去就行。
一切都很简单,就像罗师兄说的那样。
不过秦当勉抓着手术刀的手却迟迟无法抽出来——这不是解剖尸体,是杀人。一个还在呼吸的、有正常体温的、脑部活动活跃的……人。
做为一名医生,虽然是精神科的,但秦当勉见过的尸体也绝对比普通人一辈子见过的都要多。甚至可以这么说,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死掉的,他所见过的也不少。要说对生死已然麻木,那还谈不上,但的确是比一般人淡然很多。
可是,亲手杀一个人,这是完全不同的!




重生之一路向北 第61节
秦当勉说不清自己现在是害怕还是兴奋,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起来。
郑东突然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他,说:“秦大夫,你太令我失望了。”
秦当勉忙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什么?”
“我给了你足足十分钟,你居然都没下手,这么犹豫不决怎么能继承我的衣钵呢?”郑东神色怜悯。
秦当勉大吃一惊,郑东早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来杀他的?刚才难道他的“全无防备”都是在做戏?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现在应该……秦当勉的腹部传来锐痛感,这疼痛来得是如此剧烈,他手一抖,刚从兜里掏出来的手术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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