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向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路苔生
墨北拉起墨向阳就走:“还列什么单子啊,出去看着有什么需要的就买呗。爸,你调到市里以后,生活基本上就两点一线,是该出去走走了。”
墨向阳揉揉儿子的脑袋,发现这小子又长高了,孩子长大了,自己就老了。想起去理发时,理发师无意中说的一句话“有白头发了”,墨向阳心里颇有些感慨。不仅是白头发多了,精力也开始衰退了,连着值了两个夜班,墨向阳觉得那股倦意就不是酣睡一场能消除的。
墨北看出父亲精神不济,觉得心疼:“爸,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你也辞职算了,跟我妈一起经商吧,你俩还能互相照顾。”
墨向阳好笑道:“你以为你妈做生意就不累吗?任何工作,想要做到超出平均线的优秀,就都是辛苦的。比如你写小说,想写得好看,受读者欢迎,不是也得下很多功夫吗?爸爸虽然不懂写作,但是能知道你付出了很多。”
墨北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地说:“你真这么想啊?”
墨向阳笑着说:“是不是爸爸太长时间没夸奖你,你觉得不真实?傻儿子,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啊。”
无论是几岁,来自父亲的肯定和表扬都是做儿子最大的荣耀。
墨北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了,看到墨向阳温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戏谑,脑袋一热,一头扎进墨向阳怀里,“爸~~~”
墨向阳先是惊讶,随即又好笑又开怀,儿子平时跟小大人儿似的,都有多久没跟自己撒娇了。而墨北才叫出那声带着波浪线的“爸”,就被自己幼稚的行为给羞得想钻地缝,刚想跳开就被墨向阳的大手又给按回怀中。墨向阳使劲勒住儿子晃悠了几下,大笑道:“傻儿子哎!”
吧唧!他在儿子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幸亏这段路没什么行人,不然非得被这父子俩给腻歪死不可。
墨北假模假式地一抹脸:“弄我一脸口水。”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墨向阳笑:“臭小子,还敢嫌弃我?”
搂着墨北又是一顿揉搓,父子俩都笑闹出了一身汗,分开时觉得浑身肌骨都清爽舒坦了。
墨向阳要买的东西都用不着去市中心的大商店,在居民区附近有一条商业街,几家店铺一逛就能满足他的需要了。
父子俩还挺认真地把买几双袜子几把牙刷当成重要事来办,从材质到品牌,从包装到价格,都有商有量仔细计较。饶是如此,不到二十分钟也就全都买完了。
墨向阳找了家门面干净的餐馆,带儿子吃饭。等上菜的时候,墨向阳说:“应该叫你姐一块儿来,让她带咱们去买东西可比咱爷俩儿熟门熟路省时省力。”
“这可不一定,你忘了陪我妈逛街时是什么情况了?我姐也差不多。”墨北嘲笑父亲的“天真”。
墨向阳还真有点不确定:“不能吧,小洁还小呢。”
“我听说女人对逛街的热衷可是不分年龄的。”
墨向阳回忆起被老婆拉着逛街一走就是几个小时,简直比站一台手术下来都要累,立刻改了口:“小洁要准备高考了,我看她紧张得连睡觉都要掐着点儿来,哪还有时间逛街啊。”
又扯了几句闲篇儿,墨北才状似无意地问:“我妈和罗驿现在还常联系吗?”
墨向阳没马上回答,而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墨北,而后才说:“你妈要做生意,难免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也不能因为有些人看起来可疑些就断绝往来。这方面的事,我没有特意问过,不过我相信你妈妈。”
墨北的脸又热了起来,刚才是被父亲的表扬给激动的,现在却是因为父亲话里隐含的暗示而惭愧的。可是,即便是心里再惭愧,他仍然无法说出“我也相信妈妈”这种话。
看到墨北面红耳赤的样子,墨向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服务员把菜上齐了,墨向阳一边给墨北夹菜,一边慢慢地说:“你小姨父也跟我提过,说罗驿这个人有点问题,让我提醒你妈。听他说,罗驿早就认识你?”
墨北沉默了一会儿,说:“爸,对不起,其实我早应该跟你说的,但是因为这事我也没什么证据,听起来会像无稽之谈。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墨向阳说:“爸爸当然相信你。”
墨北苦笑了一下,大概是离开天真的童年太久了,听到父亲毫不犹豫的保证时,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反而是自动为这句话加上了限制条件——做为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完全相信另一个人呢?
“去年的郑东杀人案,虽然最后警方的判断是郑东的主治医生秦当勉鼓励并帮助了他杀人、藏匿行踪,最后又因为郑东失控而被杀。但其实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我发现秦当勉背后还有一个人的影子。”
墨向阳惊讶地看着墨北,聪明如他自然已经想到了所谓的“影子”指的就是罗驿,但是他实在是没办法把罗驿和杀人犯联系起来。
“秦当勉是罗驿的同门师弟,他对罗驿非常崇拜,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郑东这个案例太特殊,即使是精神科医生这一生也不见得能遇到一个,想要对这个案例进行研究,与让他在治疗中恢复正常相比,当然是把他置身于更加刺激的环境下观察他的反应、研究他的心理更有医学价值。”
墨向阳愕然:“你是说,秦当勉帮郑东杀人是为了医学研究?”
“是的。而秦当勉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受到罗驿的启发。”
墨向阳想了想,质疑道:“如果真是这样,怎么警察没有逮捕罗驿?”
墨北苦笑:“我说过了,这些是我的推测,因为秦当勉在结案前就已经被郑东杀了,所以根本没法找到他和罗驿来往的证据,就连他帮郑东杀人的证据都不多。”
墨向阳心想,难怪刚才小北强调说这些话听起来会像是“无稽之谈”呢,敢情完全都是基于猜测,根本就没有实际证据。虽然向小北保证过,但现在他还真的觉得没办法相信。
微一迟疑,墨北把事实加工了一下,说:“几年前我被柴狗子和老山羊绑架,有迹象表明幕后指使者是刘书记的儿子刘正扬。刘正扬曾经因为心理问题接受过罗驿的治疗,他对罗驿的信任和依赖可能还超过了秦当勉。这件事小姨父也知道,他会提醒你防着罗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墨向阳说:“这些事都没有证据,只是你的推测……”
墨北说:“是的,我也知道这太难让人相信,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跟你和我妈说了。”
墨向阳说:“可是,罗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是最难解释的部分,墨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和怂恿郑东杀人的理由差不多吧。”
墨向阳悚然而惊。
虽说是提醒了墨向阳,但墨北也清楚,单凭自己那些没有证据的“推测”是不足以使父母真正意识到罗驿的危险性的,不过是比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要强些。
墨向阳斟酌着跟孙丽华说了这些事,孙丽华对罗驿是否别有用心还是拿不准,但另有一件事让她后怕不已。当初小丽母女在事后被龚小柏给了一笔钱封口,又给他家男人介绍了工作,一家人搬到了外地,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所以直到此时孙丽华才知道墨北居然还亲临现场与杀人犯对峙过。
孙丽华气得把墨向阳都给埋怨了一顿:“这么大的事你们都瞒着我!要是孩子真出了事看你上哪儿买后悔药去!”又把孙丽萍、龚小柏也给教训了一顿,最后气势汹汹地打电话来骂了墨北足有一个钟头。
后来孙丽萍都忍不住拧着墨北的耳朵说:“小祖宗,你以后可安安份份的吧,别什么事都瞎掺和。不然小姨不是让你吓死,就得是让你妈给骂死。”
墨北只好求饶:“小姨你长命百岁风华绝代美丽动人心地善良别拧了好疼!”
小平安啃着小拳头软软地笑:“咿呀。”
孙丽萍这才放开墨北,用手指头轻轻点着小平安肉乎乎的小脸蛋,说:“闺女,你长大以后可别学哥哥胡闹,要学也得学姐姐,让大人省省心。”
小平安以为有什么好吃的,咧开小嘴去追逐母亲的手指头,口水流了一下巴。
孙丽萍笑道:“小馋妞儿。”在女儿的大脑门上印下一个吻。
墨北揉着被拧疼的耳朵,心里却是非常熨帖的,小姨现在多么幸福。
☆、第124章 new
晚上九点钟,随着下课铃响起,云边市第二高级中学的教学楼里,一群疲惫的高三学生蜂拥而出,三三俩俩地离开了学校。
墨洁背着沉重的书包慢腾腾地往校门口走着,觉得头脑混沌得走着路都能睡着了。
“墨洁,那边有个男生叫你呢。”同班的一个女生拽了墨洁一下,指着校门口的方向。
墨洁茫然抬头,校门口本来有两盏路灯,前些天不知道被谁打破了一盏,一直没有人来修,剩下的那盏大概也快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光线微弱。她眯起眼睛,好容易才看到墨北正在向自己挥手。
墨洁有气无力地抬手晃了两下,表示自己看到他了。
同班女生好奇地问:“那小帅哥是谁啊?”
墨洁好笑:“离这么远你能看清他长得帅?”
“看身材,凭感觉。啧,快说实话,是不是你男朋友?”
墨洁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他?我男朋友?”她声音大了点儿,顿时吸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其中几道来自男生的目光里还混合着惊奇和紧张——墨洁是校花,很多男生都公开或暗地里喜欢着她,如果传出墨洁有男朋友的消息,那可真要碎掉一地少年的玻璃心。
同班女生追问:“到底是不是啊?”
说话间已经走出了校门,墨北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墨洁的书包,叫了声:“姐。”
重生之一路向北 第87节
墨洁说:“这是我弟弟墨北。”
“你们家遗传可真好,姐弟俩长得都这么漂亮!”同班女生脱口而出,“哎呀呀,我怎么就没这么乖的弟弟,还知道来接姐姐放学。”
墨洁笑着叹气:“我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太爱说话。”
同班女生大笑:“有张赏心悦目的脸就够啦。”
墨洁也觉得自家弟弟是越长越好看,心里得意得不得了,可是看着墨北微笑不语的样子,就像是个成熟大叔在纵容着两个言语无状的调皮丫头一样,忍不住抬手在墨北脸颊上掐了一把,说:“装什么老成,快给小静姐姐问好。”
墨北有点尴尬,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向那女生点头致意:“小静姐好。”
女生大喜,顺手也在墨北脸上捏了一下,笑道:“乖。”
墨北的脸一下就红了,被个小姑娘占了便宜,还没地儿说理去。
墨洁了解同学一向是作风豪迈,怕墨北被调戏到翻脸,赶紧say byebye,拉着墨北走了。留下那女生在身后遗憾地大叫:“墨洁,有空领你弟弟找我玩啊。”
墨洁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心想,才不呢,怕你给玩坏了!
学校离姥姥家不算远,慢慢走个十五分钟也就到了。姐弟俩现在身高差不多,墨北比姐姐个头还猛点儿,正好方便墨洁挎着他胳臂走路,边走边闲聊着。
“今儿怎么这么好,还来接我?”
“刚从工大回来,正好顺路。”
“哎,敢情还是先去看夏多才来找我的,我排名在夏多后面,好伤心。”
“复习得怎么样了?”
“话题转得太生硬啦,小北!”墨洁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挥着拳头发狠,“那些书、卷子、笔记就是我的阶级敌人!现在它们欺负我,等考完试,我非把它们都烧了不可!”
一个控制不住的呵欠把这发狠的力度给大大打了个折扣。
墨洁揉揉眼角渗出的泪水,又连着打了两个呵欠,她学习非常用功,平均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这困倦的模样看得墨北很心疼。他真想跟墨洁说,你不用这么辛苦也可以,就算考不上好的大学也不代表你未来的生活就比别人差,再说我还可以赚钱让你过好日子。
可是他了解墨洁的性格,虽然有点娇气,但骨子里很骄傲,不是愿意依附别人生活的女孩。即使是在前世,墨洁的婆家背景雄厚、丈夫事业有为,很多像她一样身份的女人就会选择在家当全职太太,照顾丈夫和孩子,但墨洁却从来没放弃过自己的工作。用她的话说,虽然她一年的薪水都未必有丈夫一个月赚的多,但那代表她可以自食其力,是个有着独立生存能力的人,而不是一旦没有了依靠就会枯萎的菟丝花。
可惜,她最终还是被坏的爱情给摧毁了。
但愿姐姐这一世能遇到好的爱情,滋润得她更美丽、更风华。
“姐,你想好要怎么填志愿了吗?”墨北问。
墨洁有点烦恼地说:“我想考帝都的学校,按照这几次模拟考的成绩应该差不多,就怕最后发挥失常,或是今年录取的分数段太高。”
“帝都啊。”墨北重复了一遍。
墨洁突然瞪了他一眼,欲盖弥彰地说:“我想上帝都的学校是因为、因为那里是首都,那里发展快、资源多,还有,嗯,有文化气息……”
“才不是因为程闯在帝都哪。”墨北学着墨洁的声音说。
墨洁恼羞成怒,捏着小拳头捶打墨北,“不许说!不许说!”
等墨洁捶打了几下出完气,墨北才笑着问:“你俩一直还有联系?”
墨洁假装把头发掖到耳后,悄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嗯了一声。她和程闯这三四年鸿雁往来,尺素传情,怀着一个秘密久了,自然也很想能有个人分享一下。“他现在干的可好了,还得奖状了呢。”
“他二十几了?”
“二十五。我俩也没差几岁。”
墨北心说,我的亲姐姐,你才十八,等你二十五的时候程闯都过三十了,等你四十一枝花的时候程闯都快要知天命了。
“他现在还是片儿警?”
“片儿警怎么啦,老百姓平时丢个东西、有个纠纷不都得靠片儿警吗?片儿警工作辛苦贡献大,社会治安就靠他们啦。”
墨北很是无语,听听墨洁这回护的劲头,他这个当弟弟的看来都得靠边儿站了。
“姐,你俩这几年也没见过面,就是写写信、打打电话,他那边的真实情况你能清楚吗?万一他一头儿挂着你,一头跟别人谈恋爱,你都不见得知道。……别打我呀,我就是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墨洁很郁闷,不理墨北了,快到家的时候才轻声说:“你不懂。我信任他。”
墨北唯有仰天长叹。
墨北接墨洁下晚自习本是一时兴起,但没过两天就变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市里一连出现了好几起学生在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被袭击的案件,弄得学生们人人自危,家长们也都担心坏了。老师也要求学生们让家长接送,最不济也要几个人搭伴一起走。
墨北觉得很费解,既然情况已经这么紧张了,为什么学校就是不肯取消晚自习呢?难道高三学生的晚自习真的已经重要到了能决定一生的命运,以致于生死都要置之度外?
不管怎么说,墨北乐于承担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保护姐姐本来就是当弟弟的责任和义务!
“所以说,小舅你也在这儿是几个意思?”墨北看看倚着电线杆子站着的孙五岳,袭击事件发生后,校门口的这两盏路灯倒是第一时间就恢复了光明。
“你比你姐还小几岁呢,要真碰上坏人,你打得过啊?这种场合当然是小舅出马,一个顶仨!”孙五岳大言不惭地夸自己,说完还拍拍后腰,那里别了把八一军刺。
“你带这种管制刀具上街,你家里人知道吗?”
“你跟小舅耍贫嘴,你家里人知道吗?”孙五岳傲娇了。
当初墨北跑到王迎春家里去把她母子俩给损了一通,揭开了尹剑仇那层阴暗的心思,可以说这是直接导致孙五岳和王迎春分手的导火索。不论孰是孰非,孙五岳心里多少都有点过不去这个坎,他疼爱外甥,可又觉得被外甥给扫了面子,所以打那之后对墨北说话偶尔就带出来点邪风。
墨北当下只是笑笑。
其实墨北也有些后悔,本来小舅的姻缘路就很曲折,现在墨北连口头上的关心都不敢轻易说了,不然他一句话就能把墨北噎死:“要不是你小子,我早就结婚了。”
他俩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这会儿守在校门口等着接学生的家长已经来了不少,聚在一起就议论起了袭击准考生的案子。
“听说凶器可能是锤子、榔头一类的,要不然就是石头,反正都是砸一下够老呛的玩意。”
“……照着后脑勺就是一下子!可狠了!”
“光听见脚步声了,都没看着人影儿。……可不是嘛,都是落单的孩子被打了。”
“听说有一个没抢救过来,死了。”
“有个孩子就是我们那片儿的,小小子可有礼貌了,见着我就‘姨’、‘姨’地叫,还帮我拎过东西呢。他没爸,就一个妈,是摆摊的,不说别的,光是这医药费就得难死他家了。”
“听我家孩子说,他们班被打的那个学生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高考肯定是参加不了了,醒了以后会不会痴呆都不知道。”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啊,净跟孩子过不去!警察也是废物,到现在都抓不着人。”
墨北默默地听着人们的议论声,之前他也听贺兰山透露了一些情况,到目前为止遭到袭击的是六名学生,全都是高三生。
其中第一个被袭击的学生是个女生,她家离学校比较远,而且偏僻,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心里害怕就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了,女生刚想回头看是什么人,就被钝器打在了头上。凶手打完她就跑了,女生捂着流血的头哭着回了家。
家长看到女儿受伤回来被吓坏了,赶紧送去了医院,等缝完针了才想起来要报警。可是等警察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第二天又发生了第二起袭击,被打的依旧是个女生,不同于第一次袭击的是,这次凶手胆子变大了,接连在女生头上打了三下,把人打得昏倒在地才罢手。
接着是隔了两天后,接连发生两起袭击,受害人是两个结伴回家的女生,长得都很瘦小。凶手这次下手很重,第一下就将其中一个女生给击倒在地。另外一个女生是在侧面对着凶手的时候被击中的,钝器打在了太阳穴上,一击毙命。
凶手随着前几次的袭击变得愈发胆大,最后一名受害者是个男生。
六名受害人的共同点是都是高三准考生,都是在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被袭击的。其中只有第一个女生受伤最轻,而且也只有她模糊看到了凶手的身影,但是小姑娘当时被吓坏了,能告诉给警方的线索很少,只知道凶手应该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衣服是深色的。
现在警方已经加强了巡逻,并四处走访调查可疑分子,但是还没有什么进展。
有好事的市民给凶手起了个外号:敲头狂魔。而报纸上也跟着沿用了这个外号,弄得“敲头狂魔”这四个字成了近期社会新闻的头条。
墨北觉得这样不太好,媒体的过度关注往往会让凶手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这会让他心理感到兴奋和满足,为了保持这种关注度,凶手可能会变本加厉地行凶。但是墨北不可能控制媒体不让他们发新闻,更不可能让市民们不谈论这几起案件,除了向贺兰山提了下建议外,他也没什么能做的。
大概是因为落单的学生少了,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发生袭击事件,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可墨北却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这天早晨一个学生在上学的路上被袭击了。
起先警方以为是“敲头狂魔”改变了作案习惯,但仔细一研究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个受害者才上高一,而且事发后他身上带着交班费的钱也不见了。
按照墨北的意见,像“敲头狂魔”这类型的凶手是有着比较固定的作案习惯的,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对受害人的选择。以往“敲头狂魔”袭击的都是高三生,而且只伤人不劫财,这次的案件却和之前的案件特征不符。
随后法医也出了鉴定结果,“敲头狂魔”的凶器是圆头的榔头,而这起案件的凶手使用的是方头的锤子。
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一起模仿案。
一个“敲头狂魔”还没抓着,又多了一个模仿犯,社会影响十分恶劣,上级给的压力也特别大,贺兰山急得嘴里多了个硬币大小的溃疡,喝水都疼。
想起墨北在郑东杀人案中的精彩表现,以及在“敲头狂魔”案上的建议,贺兰山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决定找墨北“聊聊”。他当然不是指望单凭一个墨北就破了案,而是希望能和墨北聊聊天,启发一下破案思路,毕竟墨北在这方面的思维很灵活,说不定会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意见。
谈到“敲头狂魔”这些天的安静,墨北说:“看来他挺聪明的,也挺有耐心,知道现在风声紧,作案被抓的可能性高,所以就潜伏下来了。”
贺兰山说:“不知道他是会就此罢手,还是会等风声过去再犯案。”
“有很多连环杀手都强烈的控制欲,所以有的连环杀手会给警方寄去他犯案的情报,比如着名的开膛手杰克,他在犯案期间就多次寄信给媒体向警方挑衅。所以除非是被捕或死亡,否则连环杀手基本上是不会中断自己的犯罪的。”
“也就是说,他再次犯案的可能性很高。”
墨北想了一会儿,又说:“他专门选择高三学生作为下手对象,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促使他这样做,或许是憎恨,也或许是嫉妒。他第一次作案的时候还很紧张,跟踪了那个女生很长一段路才下决心动手,但打了一下就跑了。而第二次作案的时候他胆子就变大了,接下来几次作案,他学习的速度非常快,除了有个女生因为突然转身而被击中太阳穴毙命,其他人的伤都被控制在重伤昏迷的程度。并且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袭击弱小的女生,而是开始选择更具备反抗力的男生作为下手对向。可见他是在一步步升级。现在作案被中断一定会让他很难受,模仿犯的出现会让他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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