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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绵绵小说合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施豪
可是过了好一阵远去的永仓还是没有任何回应,黑川军在焦虑中不安地等待着战况的变化。但铃之森的雨夜并没有保佑黑川直人,只见过不多久从黑川军的背面射来了许多箭矢。“啊啊——”一声声痛苦的哀叫让全军陷入了乱局。
“怎么回事?冲田队长!我军背后竟然还有敌袭!”黑川直人急忙转过马头,此时有好几支箭矢朝着他射来过来,若不是几个士卒扑上身子替他挡住的话估计死去的便是黑川本人了。
“糟糕!馆主大人,我们彻底中计了。看来天狗这个家伙来头不小呀,如此多的箭矢肯定不是一人所为,没想到他早有人马埋伏于此!”冲田挥舞着手中的太刀帮助黑川直人挡掉了许多箭矢的攻击。
“退后,前后排调换位置,弓兵准备迎击!”黑川直人此刻虽然慌张但也能保持冷静地思考,这一晚确实凶多吉少。
只听嗖的几声之后埋伏在原路的敌军阵营里也不时地传出中箭的喊叫声。如此一来,在迷雾中无法探清对方虚实的两军只能隔着浓雾相互比拼弓箭的射程。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两军的阵营里接连地响奏着。
“馆主大人,看来敌人的弓兵更占优势。如今不明敌军的情况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率步卒冲进敌阵先行掩杀。馆主您率弓兵紧随其后,今夜不宜在此久留,我们先行撤回品川方为上策!”冲田脚下的箭矢已经越积越多,但敌军似乎还有使不完的弓箭似的,箭雨混杂在铃之森的雨夜里顺势而来。
黑川直人回望着眼前的战况,由于处处受制,这场战斗就算黑川军数量占优此刻也无法顺利打败敌军。若再久留此处也许还会中伏,与其等死倒不如先退回御馆再作商议。
“全军听令!前排步卒跟随冲田队长突袭敌阵,弓兵随我掩护他们。全军向品川撤退!”黑川的嘶吼声不知在今夜回荡了几遍。
“给我杀出去!”冲田总司总算收起了笑意,此刻他手里的太刀泛着凄寒的杀气。铃之森的雨夜之战的成败不知从何时起就被躲在暗处的天狗牢牢地掌控在手中,黑川直人最初的计划真可谓是全无用武之地。相反,不但没有对天狗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黑川氏自身的实力反倒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从背后偷袭黑川军的人马同样也是来历不明,对于此刻的黑川而言这场战斗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这支偷袭黑川军的部队是天狗的部下,那么这个躲在铃之森袭击商旅的杀人狂就不能再同日而言了。倘若这支部队真是天狗设下的陷阱,那么这样也就暴露了天狗一直以来所隐瞒的真是意图——他真正想杀的人其实就是黑川本人。
但是假如这支部队与天狗没有任何干系的话,这对于黑川氏也绝非好事。也许背后还有什么人物在操控着这一切。天狗、铃之森的夜战,这一切都是有人预先设置好的陷阱,它装作一个瘸腿的弱者向黑川直人袒露着自己的怯懦,并成功地引诱黑川军咬上鲜美却饱含剧毒的诱饵。
黑川直人望着眼前飞奔而出的冲田总司以及若干替他挡着箭雨的士卒不禁感到全身发颤。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轻敌太过自信造成的话,那下地狱的应该是我自己!黑川直人举起握在手中的太刀向阴晦的雨夜吼道“天狗,我黑川誓必杀你!”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冲田总司已经率领先头部队绕过迷雾冲进了敌阵,但站在冲田面前的并不是他所想象的景象。没有嘶吼的战马,没有整军待发的士卒,有的只是一群拿着猎弓、衣裳不整的村民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的冲田失去了往日平静的面容,他怒目仇视着挡在眼前的杂兵吼道,“给我全部杀掉!杀掉这些胆大妄为的刁民!”
原本站在冲田身后担心被敌军包围的士卒都举起手中的太刀冲向了那群站在那儿吃惊不已的村民并死命拼杀了起来。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偷袭的他的村民似乎要比冲田总司还要吃惊,他们全都没有反应过来,靠前的村民已经被愤怒的武士砍去了脑袋。
太奇怪了,冲田总司目视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到一丝发颤。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为什么这些偷袭黑川军的刁民一个都不躲开?
结果待黑川军杀了好一阵后,后面的村民才开始惊恐地嘶吼了起来。这之后大多数村民都扔下了手中的猎弓抱头鼠窜地逃出了林子,有些村民则怒不可遏地拉着手中的猎弓继续与黑川军相抗衡。但毕竟只是一群毫无组织纪律的普通人,酣战不久就宣告结束了,只见敌阵中躺着众多毫不躲闪就被砍死的村民,剩下的一些全都战败而逃。
冲田总司仍旧紧皱着眉头,这一切确实太奇怪了。他们看见黑川军为何都感到如此惊讶,为何面对黑川军的进攻毫不躲闪,为何剩下的人都不战而逃?
“真是糟糕透了!”冲田总司将全部的事件串联后忽然惊叫道,“全军赶快随我前去拯救馆主大人!我们上当了,这帮人都被天狗利用了!”
当冲田总司指挥着士卒前去掩杀敌军时,黑川直人本想率领余下的弓兵前去支援冲田的部队。可惜,雨夜里最后的敌人挡住了黑川军后撤的道路。
按个戴着天狗面具的男子提着半截身长的太刀屹立在迷雾缠绕的铃之森的大道上,他那把细长的白刃随着风雨散发出令人惧怕的惊人杀气。
“等这一天真是太久了,高贵的馆主大人!”天狗冰冷的话语里无法听出一丝尊敬之感,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今晚真是一场有趣的狩猎行动,不是吗?”
此刻黑川直人的身前已经有许多士卒争相挡在前面了,所有人都能切身体会到天狗的残忍和冷酷,虽然刀未至,但是念已达。士卒们拉弓满弦,神情都严肃至极。
“哈哈——别摆出这样一幅可怕的表情看着我。”天狗继续阴险地笑道,“我只不过一人,而你们有数百人,感到害怕的应该是我!”
“可恶!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黑川直人扬起马鞭提起太刀冲向了天狗。
不过前排的士卒并没有让道的意思,站在黑川身旁的士卒赶紧拦住进入冲锋状态的千里骓。只听嗖的一声齐射,百来支箭矢已经射向了浓雾中的天狗。
但是雨夜里独有放空箭的声响却难闻天狗的哀嚎,这次还是没能伤到天狗分毫。只见提着太刀的天狗已经借着迷雾杀入了黑川直人的护卫队,飞扬飘洒的鲜血只在铃之森的雨夜里绽放了片刻,那些迷人的血色瞬间就会被雨水稀释掉,血流进雨里,雨洒入土地。
“啊——”痛苦的哀嚎此起彼伏地奏响在铃之森的上空,迷雾中士卒们伸手不见五指为了自保只能听着声响胡乱砍杀。其实很多死去的士卒并不是死于天狗刀下,更多的人都是死在混乱的防守中。
人们相互践踏着彼此,就因为人群里混入了一个恶鬼。他无声无息地到处溅血,而所到之处无不惊恐万分,杀戮就像投入湖水中的石子,一旦投入了平静的湖中,就难免会掀起一阵阵涟漪。那些血泪就是这一圈圈向四周泛滥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别自乱阵脚!”黑川直人此刻已经无法控制如此混乱的场面了,天狗虽然只有一人,但士卒却无不惧怕他。正所谓勇怯在谋,强弱在势。不明真相被天狗耍的团团转的黑川军既是无谋之辈,则难以勇敢抗敌。此时天狗占尽天时地利,黑川军人心不和只能任其宰割。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黑川直人!我要的是你的命!”天狗提着太刀已经杀近了黑川护卫军的中央,他那把舔舐着鲜血的太刀此刻正朝向骑在马上的黑川直人砍去。
一夜惊魂,尔虞我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铃之森的夜战莫非黑川军全败?
一人敌百,天狗能否如愿以偿地取走黑川直人的脑袋?
二人同心,被调虎离山的永仓新八和冲田总司能否及时赶回?





软绵绵小说合集 第334章 铃之森异闻录2
天色渐晚,黑压压的乌云更是为黯淡的暮色平添了几分深入骨髓的寒意。笼罩在黑川御馆的漩涡云在电闪雷鸣的映衬下,恰如其分地昭示着某种难以辨析的宿命。
守城的士卒此时就站在御馆的瞭望台上,他垫起脚,艰难地瞻望着芝白金高原下方的品川町。虽然磅礴大雨妨碍了视线,但是士卒还是能依稀地觑见黑川氏那支浩浩荡荡的大军,这支由黑川直人统御的军队正朝着烟雨迷蒙的铃之森进发。
品川作为黑川御馆的城下町,从芝白金高原顺势而下的黑川军自然也要途经此处。
沿途的居民都紧闭着家门,他们谨慎地透过门窗的缝隙注视着这支纠缠着杀意的军队。雨声并没能淹没部队急行军的脚步声,士卒们踩着泥泞的道路不紊不乱地向前奔袭。在常人看来,这群平日里被税金圈养着的战争工具,借着此番讨伐天狗的“善意”,方才得以宣示其存在的价值。但町民们也未必愿意接受那份黑川氏强加给他们的善意,毕竟这些平日里胡作非为的军队从未成为他们眼里的救星。
行进在队列最前方的永仓新八一直紧皱眉头,自从十九岁获得“神道无念流”免许皆传的认可后,为了精进剑术而踏上了修行诸国的武者之路。此番随黑川军讨伐铃之森天狗本就源于私心,之前雇佣自己的商队被天狗斩杀殆尽,唯独自己一人得以偷生。这对于一个年轻气盛的剑客而言便是最大的耻辱。遥想着短短数日前的经历,那些惨白而又绝望的瞬间还是令永仓出了一身冷汗。
“永仓队长!”一声惊呼将此时陷入回忆中的永仓拉回了现实。他略微倾过身子,顺着冲田总司的左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沿途的巷道里潜伏着许多町民装扮的人,他们四散在品川町的附近小心谨慎地监视着黑川军的一举一动。
“这些人形迹可疑,快去禀报黑川馆主!”永仓拉紧缰绳欲向黑川直人所处的中军急撤报信。不过正在旁侧的冲田总司一把将永仓的缰绳拉了回来,“别急躁,黑川馆主早已察觉此事。我是特地来提醒永仓队长的。”
“喝——”待稳住胯下那匹欲要跃起的战马后,永仓新八继续说道,“既然馆主已经知晓此事,怎么还没做出任何行动?”
“黑川馆主既然没有任何反应,那么我们也无须过于忧虑。”冲田径自行进到永仓的前面,他并没有回头。
永仓新八握紧了身侧的太刀,他感受到那片虎踞在上空的漩涡云所散发出的阵阵邪意。“冲田队长,敢问你相信这世上存在神明吗?”
“神明这种东西,也是必须存在的事物。”冲田这才转过身子,并且面带笑容地答道。
“你看,就像那些贼头鼠目的探子。他们冒着被擒杀的危险来刺探我方的情况,难道他们不相信这世上存有神明?”冲田扬起了马鞭,直指上空的不祥之兆继续说道,“人这种东西,可是很会依赖某些事物呀。我军此番敢去铃之森剿敌不正是源于永仓队长你那句‘天狗并非妖怪,只是凡人’嘛。”
“正如冲田队长所言,在下所仰赖的事物便是手中的这柄太刀。斩尽世间诛邪,推崇吾之大义便是在下心目中的神明。”永仓难得露出了一副笑脸。
“哈哈哈——永仓队长果然风趣,这番难为情的话也能当面说出来。”冲田将扬起的马鞭重重地拍向胯下的战马,“不过,我很中意永仓队长这般直率豪迈的性格。为了此战能够得胜而归,你我二人必须同心尽力!”
“嘿!嘿!呼——”黑川大军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声,甩开身后的品川,只见铃之森已映入眼帘。
正当黑川军逼近铃之森时,方才那些躲在品川巷道里形迹可疑的町民们也逐渐奔赴西海岸,品川的西海岸面向辽阔的大海,由于附近暗藏礁石,因此西海岸并没有形成大海港。此处仅存留着一个唤不上名的小渔村。
阴冷的雨天,绪子跪坐在一间不算宽敞的小和室里。这间屋子里的箱子像叠罗汉似地整齐的排布在绪子的四周,并且绪子面前也同样跪坐着一位老人,这位老人全身竟然散发着草药的味道。
听见田村大助的回答后,四下的侍从们都满心鼓舞。他们欢喜地相互拍打的肩膀,仿佛曾经远在天边的胜利俨然已近在眼前。
“不过,今夜我不会举兵登城。”田村大助以极为平静的声音将陷入喜悦的众人重新扯进了失望的深渊。
“你说什么!”一边的侍从立刻质问道,“田村大人,你方才刚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怎能如此......”未待他把话说完,田村便打消了侍从们的疑惑。田村以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都给我听好了!我们的目标并不是黑川城。今夜,尔等随我举兵突袭铃之森。我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黑川直人的脑袋!”
“啊——我决不答应,我决不答应!”突然一声嘶哑的吼叫冲散了满屋的杀气,一个面容娇美、散发凌乱的妇人搅乱了本属于男人的议事。
“阿松,你疯了吗!”田村大助朝着从里屋冲出来的妻子厉声吼道。
阿松直扑在田村大助身上,她白皙的双手紧紧地将田村环抱住。“我是疯了,从答应跟随你的逃出那座城开始就已经彻底疯了。你说过,你只爱我!所以......所以我恳请你,请你听从你所爱的女子的劝言:别再去碰触那把沾满鲜血的武士刀了!”
众人顿时陷入了哑然的境地,但稍一思虑后便开始纷纷嚷道:“这万万不可,即便是阿松夫人你,我们也绝不会低头妥协!”
“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如今冠冕堂皇地坐在这里做些偷鸡摸狗的恶事。如果真是武士的话,早该将自己的性命赌在当年的黑川城里!如今还在妄想重获权势的美梦,你们这帮家伙才是疯子!真正的疯子!”阿松怒目狰狞地怒喊着,她拼了命地挥动着双手,她不断地斥责着众人。直到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一切才得以平静。
“啪——”田村大助的五个掌印重重地烙在了阿松惨白的脸庞上。不知是田村用力过猛的缘故亦或是这个女子本就体质柔弱,此时阿松紧捂面庞的手指缝隙里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
“你...你竟然打我!”阿松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断断续续地滚落下来,“呜呜......你从未打过我,你从未打过我!呜...不该是这样,你答应过我,你不再拿起那把刀!这一切全都错了!”
“给我闭嘴!”没有理会倒在一边黯然啜泣的阿松,田村大助猛得起身朝着陷入惊愕的众人大声吼道,“诸位随我前去品川举兵。事不宜迟,今夜立即出发!”
空无一人的屋子,一道山道照亮了阿松尖锐的眼神。一种从骨子里透漏出的嫌弃充溢在她的面庞,红色血印留下的伤痕久未消散。
“骗子!田村,你是个骗子!”
待雷声渐止,阿松孤独地蜷缩在那张破旧的榻榻米上开始恸哭。
然而,屋外还有另一个伤心彷徨的女子......
绪子带着满腹的惶恐逃离了西海岸的小渔村。沿途的闪电躲在乌云里忽隐忽现,白色的光照亮黑黢的夜,瓢泼的暴雨席卷着海风撼动了绪子脚下的大地。一滴滴饱含遗恨的雨水以及泥泞不堪的小路,全部堵住了绪子眼前的逃路,贴在额头上的乱发、混在雨水里的眼泪、憩在唇角间的叹息,这俨然成了一幅极为悲怆的浮世绘。
最终她的小腿被路上的一块顽石割破,血从一道依稀可见的伤口里涌现出来,最终与黑暗趋同的鲜血也顺着雨水混入了泥浆。
倒在路旁的绪子任凭狂风大雨肆意吹打,此时的她正一心要忘却今夜的事情。停不下颤抖的身体已经脱离了掌控,绪子微弱地叹息声犹似一种惨白无力的反抗。那双纤细的手伸向闪电密布的夜空,莫名的悲哀从伸直的五指间贯入了她原本平乏的生活。
仿佛是从天而落的雨滴汇聚成江河,悲伤也会积聚成绝望吧。
“啊——呜呜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要听见,请别让我听见!。”
绪子不无凄凉的哀嚎让远处的海风暂时平息了下来,只是少顷再复席卷而来时,或许会更令人胆颤心惊吧。
急行于铃之森的夜道,这在往常看来俨然已是一件极为惊悚的事。若是一路还能觑见尸首分离的惨状,那便成了一件令人敬而远之的事了。
从西海岸飞到铃之森避雨的善知鸟,正在用警惕地眼神扫视着树丛中的町民们。这些人是品川的当地人,农民亦或是猎户,因为他们手中仅握着犁田的竹耙、割麦的镰刀、狩猎的弓箭。
大雨过后,铃之森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迷雾,迷失在大雾中的町民被眼前这幅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吓坏了,倒不是雾气有毒,只不过每多走几步脚下忽然出现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这才是令他们头皮发麻的缘由。
“瞧那个,就在你右脚边。那个被割下脑袋的家伙,他的表情像极了见鬼被吓死的模样!”一个町民对正紧挨在他身边的乡亲说道。
站在边上的人顺着这个町民的话,小心地往脚边扫了一眼,然后立刻转过了脸。他一脸惊吓,握在手里的竹耙因用力过度而发出“吱呀”的声响。
“你猜那些乱党大概有多少人?”这个被尸体吓破了胆的家伙朝着一边的町民问道。
打开话匣子的町民带着略微的兴奋眉飞色舞地说道:“黑川氏的军队死伤如此惨重,恐怕...不下千人!”
“千人!”那个胆小的家伙止不住哆嗦,“我们这点人马恐怕还不够塞他们牙缝,这下可全完啦!今晚急匆匆地跟着大伙过来真是太缺心眼了。”
“蠢货,黑川的大军岂是这些乱党能够剿灭的。大伙只要齐心协力协助馆主大人击退乱党,就能得到黑川氏的封赏!”一个声音忽然闯进了町民们的对话,“扔下锄头和镰刀,接过馆主大人亲赐的武士刀。眼前不正是建立功名的大好时机嘛!”
只见田村大助穿戴着武士的铠甲,在一群侍从的拥护下赶到了队伍的前列。田村将声音略微在提高了一些,“大伙!请听我一言!馆主大人今晚率大军讨取铃之森的天狗,这都是为了品川的各位呀。只要天狗一死,那么品川才能恢复往昔的繁荣。”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不幸馆主大人的军队却被天狗密结的乱党偷袭,在下正是黑川军的足轻头,特奉馆主之令向各位求援。敌人趁雾偷袭,如此卑劣的手段令人发指。吾辈尽可讨之,建功立业,不待来日!”
“那些乱党实在太卑鄙了!”被田村煽动的町民们开始怒吼起来,“大伙一起冲进去,用我们手里的镰刀和猎弓杀死乱党!”
“杀进去!讨伐乱党,救援黑川!讨伐乱党,救援黑川!”原本还带有恐惧的町民不觉间已被临战的气氛所感染,大家都握紧手中的武器朝着眼前的迷雾大吼。
一些町民在田村的指挥下正排成队列向前方的迷雾发射弓箭。箭从松开的弦上射入了迷雾中,那些闯入雾气中的弓矢顿时激起了一阵惨烈的哀嚎。
“很好!敌人就在眼前!”田村大助怒目望着略带血色的大雾怒吼道,“拉弓满弦,杀死乱党!”
“嗖嗖——”只见又是一阵迅疾的矢雨,町民眼前的大雾里又顿时散开了一些血雾。每一次射箭都能听见前方传来的哀嚎声,这让町民们顿时鼓足了勇气。他们开始摩拳擦掌,他们开始自得意满地朝着大雾挑衅。
而正处在大雾另一边的不是他人,正是拨用了一支军队的冲田总司。方才黑川军正在抵御前方的弓矢,永仓新八又只身闯入了敌阵;不巧黑川军又腹背受敌,身后又猛砸了一阵矢雨。此时,冲田率军回撤正是为了应对被敌人包抄的险境。
冲田刚躲过一支穿过耳际的箭矢,又被紧接着的一阵矢雨逼退了几步。“看来馆主大人也失策了。天狗明目张胆地在铃之森作乱,也许就是为了引诱黑川军于雾夜闯入林子,然后天狗又趁此良机策反了乱党,进而促成了此时黑川军两面受敌的惨况。”
一支迅疾的箭矢再度朝着冲田射了过来,只见冲田摆正步伐,稳稳地用刀将其弹开。
“不,还不妄下定论。不过迷雾中的部队一定是敌人,这是现在唯一能确认的事情。”
“全军听令,弓箭手向前方的大雾射击!枪足兵同我一齐杀向敌军!”冲田总司冲在了队伍的前方,“记住,闯入大雾后见人就砍!今夜的武士刀格外嗜血!哈哈哈——”
冲田一声令下,士卒们都愤怒地朝着雾的另一头发起了猛攻。今夜的不安和惶恐已经将他们陷入绝境,此时正是破釜沉舟、杀出重围的绝佳时机。
双方兵刃相接,顿时铃之森的迷雾被染成了鲜艳的血红色。除了站在枝桠上的善知鸟,整片森林都陷入了莫名的狂躁。那些嗜血的,用两足站立的人类,正在用手中的武器伤害着彼此。他们分明能够感受到刀刃割入肉身的痛楚,却依然能毅然决然地继续砍杀。
只见两边的箭矢一阵接着一阵地对射着,冲天的呐喊和嘶吼都积聚在雾夜的上空。鲜血已经融入了夜色,随着战斗的持续,已经没有人再为这种诡异的红色泄漏自己的胆怯了。因为被彼此的血贱满了双眼的士卒们都已经忘记了鲜血的颜色......
“啊——”一阵惊讶的惨叫令那场莫名的狂躁重归平静,似乎人们都被这声惨叫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再急着重伤对方,人们都开始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彼此。
呐喊的声音被止住了,停在半空的刀剑也被止住了,鲜血同样也被止住了。这些静止的动作都源于士卒和町民们都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站在黑川军面前的是拿着竹耙、镰刀、猎弓的町民;站在町民面前的是穿戴铠甲,背负军旗的黑川军。
何来乱党?双方都愣愣地注视着彼此。手里的武器更是不知往哪放......
不过醒觉过来的士卒们更有军人的意识,无论对方是谁,既然敢于偷袭官军,这便等同于乱党贼人。于是静止的动作又开始恢复了原来的动态,黑川军的士卒们开始朝着那些静止的町民们掩杀过去,一刀一箭地将那些不知所措的町民门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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