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沉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姐弟恋给我锁死
毕竟是大半辈子的积累,芭蕾已经融入了她的每一寸肌肉中,每一根骨骼中,每一滴血液里。如果大半生的积累都无法换来老师的一句正面评价,那么她干脆拾拾走人算了。
只不过,她不会再一次次追问她,什么时候才能演白天鹅。
“一个月后,大剧院有一场演出,这场演出规格很高,届时各界名流,甚至不乏政界人士都会来参与,目前缺少黑天鹅的角色。”
宁馨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惊讶的样子:“又是大剧院和《天鹅湖》?烂透了的经典搭配?”
中年女人又微微弯唇笑了笑,表情更加愉悦了。
“毕竟你不能要求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除了所谓的经典曲目《天鹅湖》之外,还能对芭蕾舞有更深入的了解。他们一生或许只看过这部芭蕾舞剧,芭蕾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那些买在办公室堆放的四库全书,几十年崭新如一日。”女人顿了顿,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说来可笑,最高规格的演出,却是演给这样一群人看。”
宁馨把毛巾搭在了衣架上,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来。”
“不会和其他安排冲突?”
“没事。”
“好。”
第二天,来到舞蹈室的时候,就听到编导室中传出来一阵愤怒的质问:“我排练了整整两个月,从确定曲目开始就一直在忙这件事,每天练习时间超过八个小时,每顿饭都只吃一个香蕉以保持体重,从来没有偷懒过片刻,凭什么让她上场?”
编导冷静从容的声音传来:“因为她比你适合。”
宁馨甚至能猜得到,那个女人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漠然的,甚至可以接近冷酷决绝的神情。
因为上辈子,她质问她为什么不让她演主角的时候,她的导师就是如此表现的。
“因为她比你适合。”
“哈,搞笑,她宁馨是优秀,但我的努力就一文不值吗……”
“是的,在优秀面前,你的努力一文不值。”
“你等着,我一定会抢回这个角色!这是属于我的东西!她宁馨仗着家里为所欲为,我这个替补就是任人欺负的可怜虫吗?老师,你这么偏心,希望你别后悔!”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怒气冲冲的女孩从里边走出来,似乎没有预料到当事人会站在外边,还一脸淡然自若的模样,年轻美丽的脸庞上怒容微微一顿,又带着赤裸裸的嫉恨看了她一眼,里边是毫不掩饰的猜疑和恶意,而后立刻裹紧衣服离开了。
慵懒沙哑的烟嗓淡淡地笑了几声,门再次打开,裹着貂皮大衣的编导倚着门框,懒懒散散地问她:“怎么,害怕了?”
“就像在照一面镜子。”宁馨摇了摇头,“影射出了很多东西。”
关于杜薇的印象并不多,她依稀记得,这个女孩是在她那次任性的罢演之后才崭露头角的。她的罢演产生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变化之一就是杜薇。
上辈子,那场规模不小的演出没能顺利进行,这让舞团损失了不少声誉。事后编导气得发疯,美丽的脸狰狞得宛若厉鬼,甚至喝醉了酒还扬言要杀了她,酒醒之后,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只在每一个主要角色之后加了一个替补舞者,杜薇就是这么上来的。
“就像电影《黑天鹅》一样,宁馨,不是非你不可。”
她感到了莫名的危机,直觉如果这样折腾下去,不仅不能达到白天鹅的高度,就连黑天鹅这一胜券在握的角色也会离她远去。此后她在这个舞团里一直没有作妖,一直到她离开,前往法国进修。
至于杜薇?那个女孩宛若跟在她身后的幽灵,宁馨对她的印象实在不很深刻。她或许优秀,但与她无关,一个替补而已。替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有她宁馨在,那么永远没有属于杜薇的位置,这是无须她过分关注的。
杜薇对她心生嫉恨厌恶?或许有吧,不过嫉恨宁馨的也不止她一个,宁馨从未把她放在眼里,她一直想要斗倒的角色只有夏千颖。
只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罢演,也没有触怒编导,还完美地完成了演出,那么替补机制为什么还会出现呢?
她突然感到了一点点凉意,从冰冷的地板上传来,向四肢百骸漫延,一种无形的荒诞感像一颗种子一样,在她心里留下了细微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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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听说重生后就会大杀四方?老娘拿的是什么鬼剧本?
渣作者:或许是基建吧。
破案了,根据读者提供的案例,大家把姥姥当成北方人,所以全家遵照太后娘娘的懿旨,把外公外婆都叫姥爷姥姥就对了。【我真是个小天才】
日常投猪投猪!
【重生】沉疴 chapter33
除了准备大剧院的芭蕾舞剧,作为一个以舞蹈特长生的身份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元旦晚会表演几乎是不可避的事。
短时间内要排演两部风格全然不同的舞剧,这对于任何一个舞者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尽管熟悉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这些东西早已烂熟于心,如果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那么技巧再过熟练也都是枉然。
因此只能抓紧时间训练,以最高的效率启动休眠几个月的身体。还好现在年轻,身体柔韧度很大,没有多久就渐渐进入状态了。
这个训练过程中,她没有碰到过夏千颖,无论是学校里的演出,还是大剧院的演出,编导都表示,分开训练,夏千颖能快速融入角色,届时直接上台就行了。
那个楚楚动人的少女形象似乎一点点在她记忆中淡化,也在她的生活中淡化。除了演出,同在一所学校的两人私底下居然没有见过一次面。
高强度的训练让她非常疲倦,文化课也有所疏忽,每天上课,瞅着老师不注意的功夫,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就要往桌子上点。
宁馨把一摞书垒得高高的,恰好能遮住自己的脑袋,实在困得要命,嘟囔了两声,让同桌帮自己掩护掩护。
“初阳,我睡睡,你帮我盯着前边,老班的课叫我起床。”
同桌看着她眼底下淡淡的青黑,在白皙柔嫩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明显,不由得像个忧心忡忡的老妈子一样摸了摸她发丝柔软的脑袋,小声回答:“你睡吧,我来帮你把关,看你累成这样。”
边说着,边拿起自己最爱的数学的课本,全往那摞本就高高堆起的书上垒,慌慌张张的样子颇有种替人毁尸灭迹的局促感。
全然忘记了自己是班里的风纪委员,也全然忘了站在校门口抓起纪律的时候铁面无私的模样,那是连喜欢的男生迟到一分钟都要忍痛大义灭亲的啊。
期中考试之后,班级进行了一次大清洗,老班亲自督导,上演了一场换桌大戏。这个心机秃头老头因为宁馨不爱学习,像是故意伤害她似的,把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都安插在了她四周,唔,年级前十都在她旁边了。
顶着一众学神的死亡凝视,就连宁馨这种学渣都产生了莫名的紧迫感,寻常时候也要好好听课的。
唯一让她不满的地方是,为什么要把陆洲这家伙放在她眼前晃悠?
宁馨跟班主任反应了好几次,每次都败北而归,秃头老班倚老卖老,只拉长了强调回应她:“有什么要求,把数学考及格了再说!数学不及格没有人权!二叁十分的数学,丢不丢人!”
这老头公器私用,为了提高班级平均分无所不用其极,全然不顾让一个这么高的男生坐在她前面到底是一件多么不合理的事!
于是每天上课时间,她都只能盯着陆洲的脑袋出神,像是要把他的背影戳出一个洞。
只不过今天太累了,她暂时没力气瞪他了。
坐在前方的男生垂着眸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公式,神情认真而专注,一如既往冷淡从容,似乎除了书本和知识,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进入他的世界,身后女孩子间的悄悄话却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耳朵里。
他听见了她细微的嘟哝,压抑着某种不满,还有一些疲倦,娇娇嫩嫩,湿漉漉的,如同奶猫入睡前的叫唤一样轻柔可爱,一下一下挠在了他心上,让人心情软得一塌糊涂。
她就睡在他身后,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那张美丽的睡颜,安详而无辜,长长的睫毛垂落,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他一直知道,她可爱美丽得像个洋娃娃,清醒时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像,睡着时纯洁而又无害的样子也像。
不过,也只是外表像,她才不是无害无辜的,那双利爪拧着他的胳膊不放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感觉耳朵有些发痒,不由得挠了挠,只摸到了滚烫的温度。
瘦高的身板随着她清浅的呼吸,慢慢挺得更加笔直起来,身子微微挪动,几乎遮住了讲台上老师的全部视线。
赵初阳排斥任何一个靠近她的异性,总是对他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甚至还明里暗里警告他不许靠近宁馨。
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性格疯疯癫癫咋咋呼呼的女孩子,她实在是太吵了,整天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像几百只鸭子一样聒噪,每天对宁馨搂搂抱抱亲亲摸摸的不像话。每当看到这些恶劣的行为,少年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沉重严肃了。
两人相看两相厌,只因为他沉默寡言,这种矛盾倒是没有像赵初阳和骆扬的矛盾那样摆在明面上。不过从某些角度而言,他们的行动倒是出奇一致。
少女安然入睡,任由班里书声琅琅,而她披着从窗外漏进来的暖阳自在安眠,呼吸浅浅。
她的同桌机敏地盯梢,齐刘海之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时刻防备着敌军偷袭,尤其注重关照窗外,那是班主任经常光顾的地方。
而少女的前方,少年的背脊一如既往挺直,几乎将她趴在桌子上的身形覆盖,如同窗外静谧无言的大树,遮风挡雨皆无声。
在秋冬季节久违的阳光下,白色的衬衫散发出肥皂水清淡的香气,干净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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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沉疴 chapter34
千禧之年,世纪之交的上海,是一座日新月异的城市,一座伟大的城市,同时也是一座怪异的城市。搭上了改革开放春风的先富们可以一夜之间豪掷千金,左拥右抱出入各类名流场所,英们穿梭于摩天大楼之中,笑谈国际局势的变化带来新的机遇。
它可以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而对于一些人来说,平静晦涩,单调乏味,犹如老旧弄堂台阶下不见阳光的苔藓,湿漉漉地黏在墙角背光处,或许才是生活的本色。
少年把衣服架在低矮的晾衣杆上,没有用晾衣杆就能轻而易举把衣架放上去,两米多出一点的楼高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产物,老化的墙体加上低矮的楼层,以及密集拥挤的建筑密度,让整栋楼常年处在一种远离太阳的处境中。
这里没有地下室,这里本身就是地下室。
低落在胳膊上的水珠打断了少年的思绪,看到防护栏上隐隐生出的点点铁锈,他拧了拧眉,拿起抹布擦拭,擦掉表层的腐朽成分。
这种环境下,如果不及时对腐朽成分加以处理,那么整个防护栏很快就会被锈迹侵袭。
就像人一样。落在泥泞里的花和落在温室里的花,命运显然是不一样的。如果没有强烈的改变命运的意识,那么堕落也是可以预料的事。
刚想进去拿点油漆刷上,就听到里边传出来的叫唤声。
“小洲,今天你妹妹回来,你去机场接她吗?”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黑暗的里间走出一个中年女人,身量娇小瘦削,着装朴素,面容憔悴,神情中有一种淡淡的怯懦感。
陆洲能从这张脸上看到往昔她的风采,她是她们姐妹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同时也能从这张脸上的怯懦憔悴看出,她的经历或许是姐妹中最为奇特的那一个。
少年敛了心神,把抹布拧干,晾在外边,才温声回答:“姨夫说他工作的地方离机场近,刚好是下班时间,他正好可以去接千颖。”
女人闻言,露出了微笑,那点笑意刚刚扬起,又被愁绪取代。
“我要做点什么菜好?糖醋排骨,红烧鱼……哦我忘了,千颖不能吃这些,瞧我这记性。小洲,你去市场买些新鲜的水果蔬菜回来,我给她做沙拉吃。”
陆洲没有问她要钱,穿戴整齐后,走到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些水果和蔬菜,回到家中,发现人已经到齐了。
“姨夫回来了。”
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女孩站了起来,熟络地接过他手中的袋子。
“哥,我来帮你拿。”
中年男人笑了笑,哼了一声,“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小丫头片子,让你自己提个行李,就只推说累啊累,这时候倒是勤快了。”
女孩捂着嘴笑了起来,十分明媚开朗的模样。
陆洲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
她有一张美丽的面庞,从美学上来说是这样。
白皙的皮肤,弯月一样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有一种天然的无辜感,看着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但他知道,外貌上的特征并不指代一个人的全部,“楚楚可怜”或许只是陌生人一厢情愿的错觉。
从小到大,关于她的传说不少,陆洲没有心思去听,却也知道不少人认为她是整个学校里最好看的女孩子。
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陆洲觉得的确如此,从美学角度来说是,校园里再也没有比她更亮眼的女生。
他移开了视线,只说了一声“千颖回来了”,就直接把袋子拿到了厨房。厨房里,女人正在切着猪肉,却有些思绪不宁,险些划开手指,看到少年探寻的视线,只是虚弱地笑了笑。
陆洲只好接过她手中的刀具,手起刀落,熟练地把肉切成薄片。
夏千颖从外边走进来,看到他手起刀落,刀工娴熟的模样,仔细端详了那张侧脸片刻。
每次离开再回来,总觉得时间过得快,快到面前这张万年不变的脸似乎悄然多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扬起明媚的微笑,把袖子挽了挽,用那双月亮一样皎洁的眼睛看着他,询问:“哥,需要我帮忙吗?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她刚出声,厨房里的女人就细声细气回答:“千颖快进去,厨房的油烟味重,怕熏着你了。”
女孩美目流转,嗔怪:“不嘛,我刚回来,阿姨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啊?”
女人神情慌张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她一慌张,就容易手忙脚乱,加上厨房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整个人就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小母鸡。
她的恐惧引起了少女的惊讶:“哎呀阿姨,怎么这样呀?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啦。”
“姨母,你出去吧,这里地方小,不方便转身。”
女人看了他一眼,才怯怯懦懦地点了点头。
她走后,陆洲平静地拒绝了女孩的好意:“你也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少女还想说什么,看到那少年眸子里明确的拒绝和冷淡的警告,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嘴角扬起微笑,从水果盘里拿了块苹果丢进嘴里,眯起月亮一样的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去日本的这大半个月,都没吃过几次水果,都是蔬菜蔬菜蔬菜……谢谢你啊哥。”
见他没有回话,依然低垂着头认真切着土豆丝,少女从那盘刀口整齐,大小几乎一样,近乎强迫症的水果盘里拿起一块红柚,放在他嘴边,眨巴着眼睛催促:“呐,哥,快吃,超甜的。”
少年看了一眼那块红柚,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瞳孔缩起,下颌紧绷,喉结微动,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尴尬,眉头微微拧起。
“我在忙,没空理你,你进去看电视。”
思索片刻,不着痕迹把她推到了门外,把厨房的门关上了,任由她在外边边跺脚边大呼小叫。没多久,就听到中年男人亲切的呼唤声,还有一些嘟囔和抱怨。女孩把外露的情绪微微敛,挽着父亲的手进去了。
把自己锁在厨房里的少年松了口气,手中的刀速却显然慢了很多,握着刀柄的力度很大,陷入了某种奇妙的思绪中。
当时他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张同样笑意盈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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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说,晚上发文,猪猪都被其他小妖勾走了,我寻思着好像没错,所以,从明天起,渣作者要开始在早上发文啦_(:3」∠)_
明天虐陆狗。
【重生】沉疴 chapter35
她习惯在下午叁点到四点那段时间,从那个帆布包里拿出一些东西。
或许是几个装着致小点心的小盒子,或许是一小盒炸鸡翅披萨,或许是某款国外进口的小零食……总之,他的后桌下午茶非常丰盛,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惊喜,日子过得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上课的高中生,倒像是把课堂当成了调剂,而这些日常享受才是人生。
他会听到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咋咋呼呼的声音,而后听到她低沉轻柔的声音,像一阵威风,夹杂着一声轻笑,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纵容意味。
他可以想象,那个聒噪的女孩会搂着她的腰,摸着她的头发,说一些令人恶心的话,做出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举动……什么爱不爱的说出来不会尴尬吗?
这个冬天变得有些烦躁,他放下了笔,皱起了眉头回过头,刚想训斥那个扰人学习的罪魁祸首,看到她们的动作却立刻愣住了。
那个聒噪的女孩正用竹签插着一块红柚,放在她嘴边,她的表情显然是有些抗拒的,秀气的眉蹙起,丰润的唇微抿,似乎眼前这块小小的水果让她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中。
两人显然也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
那双明丽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惊诧,片刻之后,微抿的唇放松了下来,勾出一抹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弧度,垂下眉眼对着那块红柚轻轻咬了一口,又在女伴期待的目光下,把剩余的西瓜吃完了。
他看见她不自觉伸出舌头,把残留在嘴边的果汁卷进了嘴里,似乎一下子意识过来这个动作有些不雅,连忙抽出一张湿纸巾捂住了嘴,只剩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睇了他一眼,下一刻,那种无意间含情脉脉的凝视又变成了不满的瞪视,似乎在警告他: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捶你!
不知为何,他总能轻而易举读懂她的肢体语言。就像是经历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在无数次非刻意的捉摸中参透了她的一举一动所指代的含义。
那种刚产生的口干舌燥被一种莫名的柔情和忧伤所取代,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转过身的初衷,反倒被该讨伐的对象倒打一耙,她的女伴注意到他直勾勾的视线,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课本拍到了桌上。
“臭男人,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她的女伴最近迷上了港片,把里边聒噪的强调学得惟妙惟肖,吵得人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她这么安静冷淡的一个人是怎么忍受的。
他又看了她一眼,把头转过去了,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喂!这人很奇怪诶!阴沉沉的,看着人心慌,我不喜欢他,馨馨,你也别喜欢他好不好?我们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他不自觉捏住手中的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呼吸屏住,僵直的身子仿佛在等待一个未知的审判。
他听见了那轻柔舒缓的声音,带着一种调侃的强调:“阳光健气的你不喜欢,阴沉沉的你又嫌弃,你想要什么?”
他立刻想象出,她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一手支着脑袋,嘴边噙着笑意的,或许另一只手还会慢慢地抚弄自己的发丝,如同优雅从容的猫在舔舐自己的毛发。
“不管是谁,都不喜欢!我不喜欢他们,馨馨,你别喜欢他们好不好?哼,他们接近你都是不怀好意。”
她停顿了片刻,而后发出一声轻笑,漫不经心地下了审判。
“好啊,这辈子听你的。”
他却几乎被这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给打败,一种毫无缘由的委屈,痛苦和不可置信袭上心头,巨大的愤怒和恐惧几乎将他淹没,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心头的空洞越来越大,里边传出惊恐的质问,犹如困兽的嘶吼:
“不可能!宁馨怎么可能不喜欢陆洲,她怎么可以不爱陆洲,这不可能!宁馨注定爱陆洲!这是命运,不可更改的命运!”
那个下午,整个晚修,直到那天晚上莫名燥热的梦境,他都在想着她的这个动作。
梦里是一片湿漉漉,热气腾腾的旖旎,那片红柚变成了他的唇,她的唇舌轻柔地扫过他的身体,猫一样狡黠的眼睛水光潋滟,当她静静凝视一个人的时候,仿佛盛满了一世的深情,没有人螚抵抗她的深情……那颗未曾被融化的少年的心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盛开,即将沉溺于她制造的美梦和幻想之中,下一刻,又被她冰冷冷的话语浇得满头冷水。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他从梦中惊醒,下边是一片粘腻浓稠的体液,下身还挺立着,他却因为梦中那个冰冷决绝的眼神而浑身发冷,如坠冰窟,感到痛苦不堪。
思绪千回百转皆因一个人,少年看了一眼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果盘,不自觉拿起一块红柚放进嘴里。
酸甜清爽的滋味浸润口腔,回甘之后是一种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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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沉疴 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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