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江上

    “按照计划，我们分散开，为你们挡住禁军和侍卫，你们动作快点，结束后回来汇合。”成是非招募的轮回者绝大部分都是白姐出面接洽，众人自以她为先。

    一干轮回者中留了三人看守传送阵，其余人等则分散开来，赶往预先选定的位置。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武侠苦情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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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者多变的手段为成是非提供了极大助力，设想多年的计划竟如此轻易突破了最大的难题。

    凌枫三人装模作样跟成是非交头接耳一番，像是在讨价还价，片刻后便跟在成是非身后竟是要一起行动。

    看见这一幕的轮回者有的冷笑一声，有的则若有所思。能混到二星级的轮回者都不是萌新小白，既已做出决定，在没看到实际好处前自不会随意变更。

    前些日子，两个身怀异能的轮回者企图契约朱无视的消息也慢慢在这一批轮回者之间传开，有通讯器的他们，情报往来自然简单得多。

    快银的速度、教授的心灵感应，如此搭配都折戟沉沙，可见四星级的朱无视不是好惹的，好处再多也要有命拿。

    无论如何，有了这批轮回者的帮助，成是非此次的刺杀行动极为顺利，一行人几近大摇大摆靠近朱无视寝宫，路上遇到的人无论宫女、太监还是侍卫、禁军都被轻易搞定。

    “人在里面！”凌枫念力一扫，确定朱无视真身后对成是非说道。

    “冲进去！”成是非二话不说，立刻启动变身，带着一坨金光径直冲了进去。

    张凡则和死党对视一眼，他那快要被时光耗尽的灵力支撑着放出最后一次神识，然后表情便丰富了起来。

    “成！是！非！”朱无视的怒吼震得房梁都在颤抖。

    许是衣冠不整，发现成是非闯进来的素心竟忘了思念，而是惭愧低下头去。

    其实成是非至今未真正见过素心，对于朱无视当年的话他没有尽信，但事后却自行调查过，只是三里镇的兰姑早已不见踪影，南边朝廷新立，政务繁忙，渐渐也就放下了这些心思。

    何况若朱无视所说为真，素心已为皇后，他和朱无视则是你死我活的仇人，成是非夹在中间同样不知所措，便索性不去想。

    这一次刺杀，成是非眼中只有朱无视，而素心的面貌未免太年轻，被他下意识误会。

    朱无视为防伤到素心，生生受了成是非一掌。

    二人如今的实力其实相差不大，这些年成是非为报仇苦练武功，朱无视则困于朝政，一增一减，差距自然拉小。

    成是非这一掌直接打得朱无视吐血，吓得素心惊叫：“无视！”

    “唉”凌枫眼见成是非正要不管不顾乘胜追击，不忍看到人伦悲剧，于是冲进殿内发动能力，将素心替换至身边。

    好在空间变换的能力有很多种，只要不使用砍人不死这一独特能力，即便有轮回者在窥视此处，也不怕对方会认出。

    “素心！”朱无视眼见爱人竟凭空从怀中消失，大惊之下立即想到了“异人”。

    这些该死的“异人”，简直像苍蝇一般！

    成是非却抓住了朱无视错愕的瞬间，再度出手。

    “佛动山河！”

    首四式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比七八年前火候更足，朱无视仓促应战，只来得及抬手，臂骨便被生生击断。

    生死危机下，朱无视再顾不上素心，当年素心去三里镇他自然清楚，他知道素心已知成是非是她儿子，成是非这小子在南边朝廷当了多年大官，心性不再是当年的小混混，未必会迁怒素心，而只要素心肯开口，当不会有生死之危。

    念头在脑中闪现，朱无视错身避开成是非的连击，合身撞开寝宫墙壁，来到殿外空旷处。

    他正要向远处逃窜时，一道紫色刀光朝他砍来。

    守在外头的凌天当然不会让这颗人形经验丹跑掉。

    有此一阻，成是非同样破墙而出，再度和朱无视战在一起，由于轮回者就在附近，凌枫三人不敢用出过高的力量，只能由成是非主攻，三人在旁策应，而成是非带来的一干土著高手则在外围牢牢封死朱无视所有可能的脱逃路线。

    此处的打斗声自然惊动了皇宫内的守卫力量，但分布四周的轮回者早有预案，一个个各施手段将禁军和大内侍卫统统拦住。

    一处阁楼上，江小娥扣动扳机，改装过的巴雷特发出轻响，子弹爆开一位明显是武林高手的脑袋。

    自从当年成功刺杀皇帝后，朱无视对皇宫的守卫十分上心，生怕他人效仿，为此在原有的守卫力量上又征召了大量江湖高手入宫。

    历朝历代的皇帝对后宫都严防死守，除了太监宫女，所有雄性生物不得靠近后宫。

    然而朱无视只爱素心一人，他的爱情在生活中的占比本就不高，权力才是他生活的主题，当皇帝后更是连和素心在一起的时间都变少，哪有功夫去大开后宫

    所以，朱无视这一届的后宫女性有福了，这七八年里好事处处可见，反正不是自己女人，只要不嚣张，朱无视全当看不见。

    “要是打怪能有经验就好了！”江小娥一边开枪一边开着通讯器和白姐对话，“这可都是三星怪，能刷多少经验啊！”

    通讯器另一头的白姐杀起人来不带丝毫烟火气，挥一挥衣袖便有一片云彩，五彩斑斓的云彩随风飘去，三星级的高手也得跪在她裙下。

    “亏大了，老年这些药粉可是很值钱的！”

    “白姐，你湿不湿傻”江小娥笑道：“这里可是皇宫，等下你去太医院逛一圈，什么药搞不到”

    “一晚上不断水的药也有”

    “给老娘等着！”白姐恶狠狠道：“回去就给你喂含笑半步癫！”

    若换其他场景，江湖高手自能来去自如，但皇宫里这些人身负重任，只能向前，于是轮回者的诡异能力得到了最大发挥，让实力高于他们的江湖高手都招架不住，至今无人能突破这道封锁线。

    朱无视渐入下风，但成是非的变身也有时间限制，为防出现意外，凌枫将电弧缠绕在手指上，发动了辨识度不高的手术果实能力。

    “心脉休克！”

    自不会学中二少年将招式名大声喊出，电弧被能力加工为实打实的高频电流，这一招并不要求非要击中心脏，只要射中上半身就能极大损伤体内脏器，可以使人麻痹甚至休克。

    多年养出的战斗直觉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朱无视下意识便要侧身，电弧射出后不能控制方向，凌枫心中暗叹。

    哪知朱无视本要躲开的身子竟逆势而动，仿佛身子里住进了另一个意识，拉着他再站到攻击轨迹前。

    朱无视功力深厚但也防不住这招直接针对内脏的攻击，顿时痛声大叫，喷出一大口血。

    凌枫四下张望，方才明显有轮回者插手。

    手脚麻痹带来的破绽被成是非抓住，又是威力十足的一掌径直印在朱无视胸膛，胸骨瞬间断裂，鲜血不要钱般狂喷。

    “住手！”

    圈外观战的素心见朱无视身受重伤，哪怕当年和古三通的决战也未有如此狼狈。

    “非儿，住手啊！”素心悲呼。

    “怎么”变身时间正好结束的成是非转身看素心，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他其实是我爹吧”

    朱无视刚才在寝宫的一声喊提醒了成是非，眼下这女人竟开口叫自己“非儿”，早非吴下阿蒙的成是非转眼就猜出这人身份。

    面对儿子的讥讽，素心唯有神伤落泪，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武侠剧突变家庭伦理剧，凌枫却不想横生波折，立刻朝老爹使了个眼色，体内还有少许灵力残余的凌天闪身上前，以封印术法封锁了朱无视丹田。

    虽说内力和灵力有所不同，但都基于练气一脉，封印术法在经脉中设卡，乱了真气流通，也能起到相同的结果。

    控制住朱无视后，三人便找了个小马扎躲在一旁看戏，张凡甚至从怀里掏出一袋瓜子。

    “别误会，飞机上没吃完，老师教育我们不要乱扔垃圾。”说完便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到地上。

    “我吐出一朵花来，保证不乱！”

    成是非无暇顾及这三个看戏的贱人，沉默片刻后问素心：“我是不是古三通和你的孩子”

    “是”素心哭诉道：“当年我生下你不久，三通和无视便要决战，我就把你托付给邻居程欢”

    “程欢大姐后来辗转到三里镇，害怕我们的仇人追杀过来，便改名兰姑，开了一家兰姑染布坊，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

    “再后来，布坊突然遭遇一场大火，你便流落在外。”素心想到儿子这么多年受的苦，心如刀绞，声音都变得颤抖：“程欢大姐说她不识字就让镇上的私塾先生替你取了个名”

    “成是非，希望你长大后能够明辨是非”

    成是非默然，良久后大笑：“好！好一个明辨是非！”

    “朱无视他弑君窃国，屠戮子侄，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你让我住手”成是非厉声喝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这皇后位置吧！”

    “我我”素心早已分不清自己心中所想，这些年来面对宫中奴仆、宫外百官、天下百姓，她未尝没对这皇后身份有过窃喜和眷恋。

    “成是非！”被封印功力的朱无视不妨碍说话，他朝成是非高声道：“成王败寇，这一次朕认栽！”

    “但素心是你娘，若你对她下手便是不孝，一个不孝之人如何立足朝堂，立足天下！”

    看戏三人组中，张凡继续嗑瓜子，嘴部肌肉却缓了下来，一直没动静的凌枫竟突然伸手摸出几颗瓜子丢进嘴里。

    十年时间，或许改变了很多事情。



第一百六十七章 要不你也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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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无视的死很有宿命轮回味道，当年他用计杀了八大门派上百名高手，吸干了这些人内力，死时也遭遇了同样待遇。

    结束武侠苦情剧后，凌枫三人按约定带走了朱无视，找了间小黑屋，不等天亮就迫不及待开吸。

    “要不你也来一口”张凡抬头，侧看死党。

    蹲在朱无视身旁，手贴在他腰腹处，每低一次头，脸上的笑容便多上一分。

    哧溜，哧溜。

    这是脑补出的词。

    “……”凌枫的脸更黑了。

    “第一次吸，没经验。”先吸了一半的凌天也有些尴尬。

    ……

    先太后未死，这些年里朱无视忙于政务，更不会傻到把嫂子一道弄死。

    成是非拿下朱无视后立刻赶往慈宁宫，接着将朱无视的尸体摆在禁军和大内侍卫面前，这些隶属皇宫的武力早被换成了朱无视的亲信，但眼见主子已死，立作鸟兽散，便有那忠心部下也突不破轮回者层出不穷的封锁。

    接管皇宫后，成是非手持太后懿旨迅速接管城防，朱无视无子的恶果凸显，尽管京城守卫力量和城外的三大营这些年来已被朱无视替换干净，但眼下这帮人没有一个明确的扶持对象，便是有野心家也找不到立旗的名义。

    为防这群人四散入乡祸害百姓，也怕人在边关的几大将军有人引外敌入境，成是非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免责诏书通告天下，赦免朱无视手头武装力量的罪责。

    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社会经验丰富的老官僚心里清楚自己犯的谋反大罪在新皇稳定局势后会如何寻找由头收拾自己，眼下便是一个抢时间的过程，成是非将皇帝移銮京城需要时间，这些手握重兵的边关大将无论做什么也需要时间。

    好在有轮回者五花八门的手段，成是非一方有着速度优势，凌枫同样不希望自己辛苦多年搞出的工业化苗头被嘉靖这个保守的皇帝强力碾死，故此特意请他和一干南朝大臣坐了趟飞机。

    亲眼见识过科技的力量后，这帮惊魂未定的大明统治者算是清楚了技术的伟力。

    大明不是后来那个通古斯野人统治的王朝，福康安见识过西洋武器后之所以无动于衷，只是因为这个王朝乃少数人统治多数种族，自然害怕这种普通人都能轻易掌握的力量被引入他们的自留地内。

    一旦大明士绅弄明白这些力量可以被他们掌控后，身为实用主义者的他们自然不会束之高阁。即便有受到冲击的部分人逆势而行，也会被得利者碾碎。

    当大明终于合一后，参与了此次任务的轮回者们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所有人都成了水师中的高级将领，可以统御水师部队参与剿灭汪直的行动。

    阵营对战的奖励和所处位置、起到的作用挂钩，完成既定目标是底线，取得更多奖励才是轮回者们的追求。

    得到凌枫传来的消息后，驻扎在崇明的水师部分队伍直接开拔，直奔不远处的双屿港。方诚可不是圣诞老爷爷，既然完成了和成是非的约定，他便抢先动手，这部分队伍只有他本体和一位土著将领率领，只要打下双屿港，所有战功将计算在他一人头上。

    一艘蒸汽铁甲舰打头，剩下也全是风帆战列舰，看造型很像海贼世界里的制式军舰，船上的士兵只有少部分真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些年里慢慢替换进去的人造人。

    双屿岛面积虽不大，汇聚的海盗力量却不少，虽说没有基础工业底子造不出蒸汽铁甲舰，但风帆战列舰的部分技术还是难免被内鬼传到了海盗手里，这些年的造船水平有所提高。

    几年内变化太快，甚至连汪直这个站在时代浪潮最前沿的人都快看不懂大明发生的事。

    朱无视谋逆，南北分立，汪直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甘被大明正统朝廷定义为盗贼，他本是徽州人士，根基也在南方，先联系的自然是陪都朝廷，谁知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海商豪门竟敢私下使绊子，他的手下连朝廷上的大人物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回来。

    一气之下他便转投朱无视，有万三千引荐，朱无视也是常年在江湖厮混的人物，对汪直谈不上好恶，只是相互利用。

    然而汪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他对大明北方数省了解甚少，完全不清楚这个无底洞要投入多少粮食，海运虽比漕运便利，但粮食不是不要钱的货物，这些年里他不知为朱无视提供了多少船粮，说好用税银结账，却压根没看到几锭银子。

    又因有万三千在，连正常贸易汪直都难以插手，常年入不敷出，海路也不平静，南方朝廷重组水师后战斗力跟打了鸡血一般，和以前判若云泥，下南洋的船队时刻处在水师的威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