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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珠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尘上
鲛珠泪
作者:尘上

丞相,影卫,儿子,不管哪一个身份云寒汐都愿意接受,只要让他就在他父亲的身边,可父亲却只是在一步步地利用自己的爱。一直苦苦等待却得不到回应,云寒汐的心慢慢地死了。可当父亲敢直视自己对儿子的感情时,云寒汐该如何面对?父亲承诺汐儿,你既是我儿子也是我的爱人,为你我愿袖手天下。可是已死的心还能被打动吗?





鲛珠泪 第1节
鲛珠泪
作者:尘上
第一章
寒冬的深夜,一个瘦小的人跪坐在井边,用力刷洗着木盆里堆积如山的衣物。他只着一件单衣,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双小手被刺骨的井水冻得通红。脸色苍白,双眼满是疲惫。
不远处传来几个孩子的笑声,他抬头望去,便变了脸色。刚想起身躲躲,便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诶,你们看,云寒汐那个小东西在那里!走,我们去看看。”
走过来几个衣着不凡的孩子簇拥着中间那个年纪稍长些的。原来他们都是沧云帝国睿钦王爷云祁山的儿子,那个年纪大些的便是长子云连。
“小东西,你在干嘛?”云连一脸不屑地问道。
云寒汐嗫嚅着:“洗,洗衣服!”
“洗衣服?”尖锐的声音里有着不同于他年龄的邪气。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堆衣物,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么点可不够洗,不如多洗两次吧!”大笑着一把挥下旁边晾着的衣物,其他几个也见势撕扯踩踏着衣物。
“不行!你别这样!”云寒汐上前阻止:“你们住手!”他怒气冲冲地冲向云连,哪知一下便把他推倒在地。云寒汐顿时慌了神:“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云连愣了愣就哭了出来,任云寒汐怎么道歉也不肯禁声。
没多久这哭声便把不远的云祁山给引了过来。看着自己最疼的儿子在地上哭得这么委屈登时就火冒三丈:“谁干的?”
充满怒意的声音吓得云寒汐双腿打颤,“是,是,是我,我不小心……”话还没说完,云寒汐就被一掌掴到地上:“你这个小杂种,今晚不把衣服洗完就别想睡觉!”说完带着孩子们走了。
直到他们走远了云寒汐都还没回过神了。满嘴血腥的气味呛得云寒汐不住地咳起来他才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刚才摔地上被硌破的膝盖和手掌也疼得钻心。
云寒汐靠着井紧紧地蜷着,身子看起来更加瘦小,他捧着脖上的长命锁贴在脸上,好像是在感受娘亲的抚摸。他娘亲生下他便死了,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心里这样想着便靠着井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升了起来,照在云寒汐小小的脸上。昨夜的泪痕还在,眼眶红红的,右脸高高地肿起了一块,脸色微微泛红。云寒汐揉揉双眼,碰到了脸颊,疼得他呻吟了几声。回过神看见依旧脏乱的衣物便急着站起身去捡,哪知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云寒汐已经躺在自己的屋里的床上。说是小屋,却只是在柴房里辟出来的一个角落,铺上一块木板再垫上些许稻草便是。透过墙上的窗户,看见外面的天空已经满是星星。
半夜,两天没进食的胃绞痛着。云寒汐疼得醒了过来,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蜷着身子,紧紧地咬着下唇,等待疼痛感减弱。一会儿,不那么痛了,他慢慢爬起身,就着一旁木桶里的水洗了把脸,弯着腰,慢慢地走向厨房。胃被疼痛折磨着,他不得不走走停停,平日里短短的回廊也显得那么远。
终于走到门前,云寒汐小心翼翼地朝四下望了望蹑手蹑脚地打开厨房的门,掂起脚悄悄地走进去。来到灶边,搭个板凳爬上灶面,翻开笼屉,还好,还有一个窝头!云寒汐庆幸地想着,拿起窝头便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云寒汐根本没注意到房里多了个人,直到那个人走到云寒汐背后,云见才猛地回过头。
遭了!被发现了,该怎么办?云寒汐本能地瑟缩着身子向后退。
“你来这里干什么?”
“……”云寒汐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
“我让你说话没听见吗?”
“……”
云祁山恼火地看着眼前只顾着往后退的人,一把拉过他的手往前扯,他的手心为什么这么热?云祁山狐疑地望着云寒汐:“你怎么了?”云寒汐摇摇头,不说话。
“说话!发烧了?”
“不,不,不知道!”
云祁山看着他怯生生的模样,顿时有些不忍心。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向卧房走去,吩咐管家阿福请来大夫。
等大夫把完脉,开好药方时云寒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等药熬好,云祁山摇醒他,看他迷迷糊糊地喝药,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云祁山看着眼前睡得极不安稳的小人儿,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秀气的双眉紧蹙,深深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显得身子更加瘦小。云祁山看得不忍心,伸手帮他掖掖被子,想起厨房里他隔着泪水恐惧的眼神,心里抽痛了一下。他在怕什么?刚才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窝头,这么晚了去厨房都吃窝头,难道他都没有吃饱过?不过还是硬下了心肠。
“阿福!”
“王爷,有什么要吩咐的?”
“把这小杂种带回他原来呆的地方去!明天让他照常干活。”
“可是……可是大夫说他身子骨弱,应该好好休养。”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
阿福看着这瘦若无骨的孩子和破烂的柴房以及这勉强称之为床的床,摇着头叹了口气走开了。
天还没亮云寒汐就醒了过来,明明昨晚偷吃窝头时看见了,怎么现在却在这里老爷?难道是做梦?好像老爷还抱了我,喂我喝药。云寒汐自嘲一笑,一定是太饿了,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如果昨晚是真的的话我怎么可能还在这儿。可为什么这梦这梦真实,甚至感觉得到温暖?
云寒汐不再多想,拖着虚弱的身子出门。四周静悄悄的,他一个人坐在后院劈柴,一个身影站在墙角,深深地望了这个瘦削的背影一眼,转眼就已离开。
第二章
转眼就是春末,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得可怕!每个人都不敢正视龙椅上的那个男子——当今圣上云启宇。一身黑色龙袍套在他修长的身躯上透露出帝王的威严,嵌着金丝的九龙盘踞交错,一龙长尾隐没在前襟,利爪从肩探出,令人忍不住双膝发软,薄唇勾起一丝弧度,但狭长的双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甚至是嗜血的残忍,可是能坐上这个王位的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了血腥,踩着一路的尸体走过来的呢。
云启宇看着满堂畏头畏尾的大臣,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既然众爱卿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办了吧!”语气里透露出不容许任何人质疑的霸道。
短短一句话就决定了朝堂上唯一跪着的人的命运,睿钦王云祁山。满朝文武皆知二人的夺位之争。当今圣上并非长子,在当皇子是就处处受制于大皇子云祁山,可最后先皇竟传位于五皇子云启宇,其中曲折自然不得而知。自圣上登基以来,一年内不断打压睿钦王的势力,原以为凭着手足之情会给他个平静的余生,哪知今天落得因通敌卖国之罪而满门抄斩的下场。满朝官员人人自危,他们圣上虽然有绝世的治世才华,可那些暗地里的血腥手段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退朝之后云启宇独自坐着龙椅之上,只有正正坐上了这个位子才能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意味,才看得清底下那些人的肮脏心思。朝堂上有不少睿钦王的亲信,可到了最后关头却没有一个人敢冒死求情。呵~这世间就是这般无情啊!
“影一。”声音里带着他不自察的残酷。
“皇上。”
“明日行刑之前把那人给朕带回来。”
“是,皇上!”
深夜里的睿钦王府静得可怕。王府四周均有重兵看守,除了关押在牢里的睿钦王,所有的家眷都在这府里了。似是还并不知道他们活不过明日正午,所有人都早早地熄灯睡了。只有后院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忙碌。依旧是一件洗的发白的单衣,一手支柴一手握斧,木材碎裂的声音无限重复着,血从右手虎口处缓缓渗出,似已习惯了这种疼痛,单调的劈柴声不断响起。
一个黑影倏然掠过,院中只剩下一柄带血的斧头和一堆没来得及码放整齐的柴火。
府中一片死寂。
翌日午时巳时,一队官兵闯进睿钦王府。尖叫声,哭喊声不绝如缕
所有人被关进刑车游街示众,昔日人人敬重的皇亲国戚如今却轮为了阶下囚,受万人唾骂。
刑场之上,孩子妇女的啼哭声此起彼伏。云祁山放眼看了看这将要因他而死是一百多口人,无数的酸楚涌上心头。一步之差,一步之差就落得这个下场啊!还想最后看一次孩子和妻妾。云祁山急切地寻找那个人瘦弱的身影,可惜下一刻就已经人头落地。
睿钦王一家一百三十二口人因通敌卖国之罪满门抄斩,昭告天下,天下人无不为圣上雷厉风行大义灭亲的行为所折服。
一百三十二人中实则有一漏网之鱼。
云启宇看着地上昏迷的人,衣衫褴褛,瘦弱不堪。一双手沾满了血渍。瘦削的脸庞苍白,连嘴唇都不带一丝血色。秀气的眉微蹙,浓浓的睫毛微微抖动掩盖着一片阴影,正是子云寒汐。
英俊的脸因仇恨变得扭曲。手刃兄弟,谋权篡位,陷害手足,一步步走到今天他早已能做到处变不惊,却只有这件事能轻易挑起心中的怒意。看得出,当年的他是倾尽全力在爱,因为只有极致地爱过之后才有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和歇斯底里的恨!
云寒汐一转醒就看见自己睡在地上。记得是有人弄晕了自己,然后就到了这里。他茫然地张望,正好对上那双如墨一般漆黑深邃的眸子,尽管感受到了那眼中不加掩饰的愤怒,却还是没由来地觉得有种亲近之感。以前总是呆在府中,和那些亲人在一起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使是那位父亲。云寒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黑色长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黑色长发随意束起,在刚毅中显出几分飘逸,如同那眼一样迷人。黑色真的很适合这个人,云寒汐这样想着,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云启宇看着这个盯着自己傻笑的小人顿时觉得有些狼狈,他可是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连震住一个小孩子的气势都没有吗?
“看够了吗?”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在云寒汐听来却觉得莫名地觉得安心,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去,脸蛋红扑扑地煞是可爱。云启宇看着这害羞的小孩儿心中的仇恨竟有些动摇,便迅速转开视线继续用冰冷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云寒汐。”
“云寒汐,云寒汐,是谁起的?”
“是,是我娘亲,不过娘亲在生下我时就去世了”云寒汐说起他母亲的时候总是很高兴。好像是不喜欢他有些上扬的语调一样,接着就用残酷的口吻宣布“你可知道,除了你睿钦王府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问斩了。”
云寒汐小小的身体一震,那一点淡淡的喜悦顿时退的无影无踪,望着他茫然地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
云启宇一直盯着这个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孩子,看着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和满眼的沧桑与无奈,心里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是一些说不出的意味。
“你可以收留我吗?”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把云启宇从思考中拉出来。
“收留??”
“对,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你知道是谁下令斩了你家人吗?”
“皇上?”
“那谁是皇上你知道吗?”
“莫非是……你?”云寒汐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没错,正是!这样你还要朕收留你吗?”
云寒汐有些踌躇,却也还是肯定地点点头。自己一无所有,更不会有什么值得被皇上看上眼的东西,既然皇上没让我死在刑场上,也不会现在来害我性命。
“为什么?”云启宇觉得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反应。
“这应该问皇上了!”声音依旧软软糯糯。
果然书出人意料的回答,云启宇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这怎么说?”
“您在深夜把寒汐请到这儿,而白日里寒汐全家被斩,只留寒汐一人独活于世。看来皇叔暂时并不想让寒汐丧命,所以暂且留下又有何妨?”云寒汐说出这些话并不是讨厌眼前这个人,只是把自己见到的想到的说出来罢了!何况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比地熟悉,自己也想接近他。
不再理会颓堂地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的人,径直吩咐到:“来人,把他带到地牢去。”
既然是你想留下,那就别怪朕狠心了!
第三章
夜,静得可怕。四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牢里的犯人也静得诡异,他们全都像是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只会睁着空洞的双眼盯着墙角忙碌的老鼠,只有它们会发出一些轻微的声音,这些人好像只会这么呆滞着,动一动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这里就是沧云帝国关押重犯的地牢。
这时,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出现在地牢入口,清冷的月光撒在他身上透出一股让人背脊发寒的寒意,微风拂起他墨黑的发梢,让来人多了份仙人的意味。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眼地牢,微微蹙眉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幽长狭窄的梯子盘旋着向下延伸,两边墙上如豆的油灯是唯一的光源,勉强能照亮这蜿蜒的楼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这如死的寂静中格格不入,似乎每响一次都扣击着人的神经。
楼梯出口处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守卫,见了来人迅速低头跪下:“参见皇上。”
“免礼”云启宇威严的声音响起。
其中一位便起身领着他向深处走去。走廊两旁的牢房也关押着形形色色的人,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的眼睛,空洞,麻木——行尸走肉!是的,至今进了这里的犯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去的。死了,一张破草席一裹,抬着绕过宫外后山,再走上二十几里到那荒郊野外,挖个坑扔下去再把土填平便了事。他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等待死亡。也难怪这里始终透着阴森的感觉。
走廊尽头是间是每个在这里呆过的人的噩梦,各种看了都会觉得膝盖发软的刑具挂在墙上,桌上的利器锋利的刃反射着寒光让人心惊胆战。领路的人走到桌边,扭动桌上油灯的底座,桌后的石门便缓缓打开,云启宇矮身穿过石门,向深处走去。
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鞭子抽打的声音,带了十足的劲,一下接一下,没有一刻停止。云启宇快步走进密室,打量着这个孩子。上手捆在一起,被高高吊起。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血缓缓地从皮肤里渗出,染红了衣衫,血一直渗着,顺着衣衫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全身绯红,反而透着一种妖曳,美得让人震撼。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任何温度,和着汗水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上,显得脸颊更加消瘦。半闭着的眼蒙上一丝雾气,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眼睛水汪汪的,说不出地诱人。不得不说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外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在这种时候都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云寒汐睁着被汗水迷了的眼,模模糊糊地看清来人的长相,明明就是他害得自己全家被抄斩,还这样对待自己,可自己就是情不自禁地觉得想要亲近他,努力地朝着他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云启宇失了会儿神来消化刚才那个虚弱的笑,难道他不知道把他囚禁在这儿的是谁的命令?还是他想用这种方式激怒我,然后给他个痛快?
云启宇走到云寒汐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下巴,淡淡的凉意从指尖漫开:“这样的报复还满意吗?”
云寒汐没有说话,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云启宇,为什么我想亲近的人都这样对我,我天生就这么招人厌恶吗?秀气的眉紧蹙,眼眶里的泪水泫然欲滴,心痛得在滴血。




鲛珠泪 第2节
“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云启宇全然不顾他的眼泪,依旧笑着,笑里却带了阴霾。转身走到身后的锻面躺椅上坐下,淡淡地吩咐一旁的影卫:“继续。”
鞭笞的声音又在空旷的密室里响起。一下接一下。
云寒汐小脸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庞滑下,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唇咬破了,血慢慢流进嘴里,满嘴铁锈的味道,即使这样都不愿叫出一声。小小的身子随着鞭子的抽打摆动,就像一叶孤舟在大海里无助地漂浮。
云启宇有些惊讶于他的倔强,看着这浑身是血的人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出密室。
通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地牢门口,门开启一道缝,阳光便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云启宇眼前有了暂时的黑暗,就像才知道那女人背叛自己的时候也觉得世界是这般黑暗的。而如今,她儿子沦为了自己的阶下囚,让他受尽折磨,这也算是解了心中之恨,为什么心里会有些空荡荡的呢?眼睛渐渐适应了阳光,缓缓睁开眼,收起那一瞬的迷茫,成为往日那个威严,睿智,冷静的皇帝。
朝堂之上,每个人的神态都透露紧张,倒是皇上依旧不动声色。不知他平静之下究竟是胜券在握还是愤怒的前兆。今早边界发来密报,迪亚国突然在与我国边界,离山海镇不远的军事重镇归雁关调集八千军队,俨然是要挑起战争的阵势。
“众爱卿可有何对策?”皇帝依旧坐得慵懒,只掀了掀眼皮道。
“那杂种都快要打到咱家门口来了,我沧云帝国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沧云军人没一个孬种,恳请……”未等这声音粗犷的汉子把话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便插了进来,汉子看了看,原来是老臣李祥李大人,汉子就缩了缩脖子便退下了。
“皇上,老臣以为这仗打不得,我国与迪亚势力不相上下,这仗一旦开打,必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珈逻便坐收渔翁之利了啊!”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把我国领土割给他咯!”皇帝似笑非笑地盯着这位老臣。
“皇上,凡大丈夫能屈能伸,待他日再夺回来便是。”
“那李大人说说这他日又是何日呢?”
“这……”
朝堂上又是一片压抑,众人皆颔首低眉。生怕皇上发怒牵连到自己。
“皇上,不如派人去问问右相如何应对吧!”刚才那粗犷的汉子提议道。
沧云帝国向来只有左相在朝,而右相却归隐山中。据说是多年前开国皇帝救了一位老人的性命,为了感谢先皇的救命之恩就辅佐先皇开创沧云帝国。而在国家步入正轨之时他却执意归隐,并收下一位关门弟子亲自教导,从此,每一代弟子便辅佐当代皇帝统治天下,当今右相张玄居曾帮助先皇收复边疆,立下汗马功劳。
皇帝一阵冷笑:“如此小事都要请右相出马,众爱卿的奉禄是不是拿得太轻松了点?”
留下大气都不敢出的一干人挥袖而去,留下一句:“要是明日早朝朕还没有听到一个满意的计划的话,你们就都准备着回家种地去吧!”
众人久久没回过神,直到一旁公公尖细的声音宣布退朝时,大家才诚惶诚恐地散去。
云启宇回到书房,打开疆域图,细细思忖着。迪亚这八千都是精锐兵力,如今抽调后方军队前去救援一是边境军恐怕撑不到救援军抵达敌军就破城而入,二是即使抽调军队也只能调动最近的兵力,万一敌方派轻骑深入后方,后方告急,然后联合包抄损失更为巨大。
办法当然是有的,只是需将损失降到最低。
最直接有效的便是投毒,归雁关依归雁河而建,城中均无水井,所需之水均来自归雁河,河流上游有重兵把守,如若派死士秘密潜去投毒那迪亚则不战而败。只是归雁关就变成死城一座,而且伤及众多无辜百姓必将激起众怒,不利于未来的统一大业。
看来只有从山海镇的攻防下手了。山海镇建于峡谷之中,两旁高山终年云雾缭绕,山势陡峭,易守难攻。当初受地形所限,山海镇也是狭长分布,城中街道亦是如此。想到这里,突然一计浮上心头。
云启宇暗暗思索,似乎没有更为可行有效的办法了。这时,总管周公公进房禀报:“皇上,天牢影卫求见。”云启宇蹙着眉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不满,又像是有些担心。
影卫悄无声息地来到房内,迅速跪下:“见过主人。”
“嗯,什么事?”
影卫依旧低着头,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回主人,那人昏迷一天了。”
云启宇斜斜地靠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桌面:“哼,先传太医去地牢诊治,痊愈后再继续,朕现在还不希望他死,懂了吗?”
“是!”
“退下。”
影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云启宇本想接着研究疆域图,但现在心里乱做一团,眼前全是那孩子浑身是血紧咬着下唇的模样,心中竟有些抽痛,这是什么感觉?心痛吗?
云启宇烦躁地四处走动,抑制住想要去看他的冲动,慌乱地把心思放回图上,脑袋却是一片空白地盯着疆域图。男人叹了口气,合上疆域图,修书一封给右相,告知他抵御外敌的计策,想问问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战略,反正静不下心做事就让右相尽责一些得了。写完从笼子里逮出一直信鸽,把书信绑在鸽子腿上便放走了它。
男人坐在桌前,翻开一本奏章,但心中依旧无法平静,脑子里塞满了他单薄的身体,惨白的小脸还有那个甜到了心里的笑颜。顿时有股无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
直到傍晚时分,云启宇依旧坐在书房批阅奏章。突然窗边传过来一阵扑簌簌的声音。云启宇起身走到窗边抓住信鸽,取下脚上的字条慢慢展开: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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