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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珠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尘上
家丁一个个地倒下,云寒汐对于杀人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只是不断地对着人的要害挥刀,手起刀落之间便有人倒地。这些家丁远远及不上城楼上的那些个士兵的攻势,秦磊明渐渐地也变得游刃有余起来,应付自己这边的时候还能腾出些劲儿来注意看看云寒汐那边的情况。
既是是背对着他,云寒汐也感受到了些他的目光,想来江无俟这次将秦磊明派来目的不是那么单纯地想要帮他,更是要探探他的底。既然已经装了,那自然也就要装到底。
刚刚在城墙上的那翻恶战云寒汐身上就已经多处受伤了,这里的那些个家丁虽说不厉害可是人却多,云寒汐又故意挨了两刀。秦磊明留心看了一下云寒汐,心中不再敢轻视他了,打了这么久都不显疲惫看得出了他武功底子相当好,而且看看在场的人出了他自己别人衣服几乎都破成了碎片,可是云寒汐身上还是和自己差不多,看来云寒汐的功夫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筹。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一个高手想要在一个弱者面前伪装,那是不可能被识破的。
渐渐地那守城官似乎已经看出来势头不对了,此时还活着的家丁已经和珈逻的侍卫人数差不多了,那守城官四下看了看觉得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手拿着剑靠着门边悄悄地往楼梯口移动,可是这一切都被云寒汐看在了眼里。
正当那守城官费力地移动着肥硕的身体刚到楼梯边儿时,云寒汐一掌将匕首劈进一人胸膛。然后纵身跃向守城官,食指死扣住他拿剑的那手手腕儿,那人吃痛手便一松,云寒汐顺势接住掉下的剑,运力震开剑鞘,锋利的剑刃泛出一阵寒芒,接着便被染上一层鲜红的血迹。
当珈逻的人都收手时,那守城官的首级也正滚落在地。云寒汐顺手扯开一个家丁的衣服,将首级包在衣物中,便话也不说地走下了楼阁。此时,在楼下的侍卫们也把下面解决得差不多了,院子里也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尸体,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一阵阵的血腥味。
云寒汐环视了院子一周,那熟悉的冷笑又挂在了嘴角上,秦磊明这次看见确实眉头一皱,望着那个已经动身离开的背影无声地叹息,云寒汐的身上确实背负了太多太多。
一行人顺着来时的小路又回到了城楼上,顺着爬上来的绳子滑了下去,接着气也不喘地就在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疾驰。深夜里,一群带着浓浓血腥气息的人在肆意地穿梭着,就连四下的野兽都静了声,不再发出嚎叫只是“呜呜”地像呜咽一般。
在平原的尽头是一个树林,似乎是和珈逻帝国的那片林子是连在一起的,两国几乎也是以此为界限划分疆域的。刚才他们拴在林子中的马正在悠闲地踱步,他们回来解了捆在树上的缰绳便纷纷跃身上马,又毫不停歇地赶回珈逻。
回去的路月亮依然还在头顶上,此刻没有半点儿乌云的遮挡反而还能看得见些光,马蹄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云寒汐在马上闭着眼叹了口气,为了一个守城官冤杀了如此多的士兵,他心里也是内疚的,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可是如今却还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过这样的感慨只是瞬间,转眼云寒汐就恢复了正常,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到珈逻时天已经亮了,马儿经过了一夜的飞奔似乎也透露出了些倦色,照例马和那些个侍卫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就停了步子,云寒汐下了马便拎起拴在马鞍上的人头又闪身消失了,只看得见他是向着皇城的方向去的。
秦磊明看着云寒汐消失的方向叹口气,即使是久经沙场的他这一夜下来都觉得倦了,也不知云寒汐这是赶着去做什么。秦磊明吩咐好侍卫们各自的去处,便独自回了自己的府上,一路上脑子里想得最多的还是云寒汐。
现在这个时刻珈逻的朝堂上大臣们都已经上朝了,而云寒汐去的方向正好是珈逻帝国皇城宫中的大殿。
在大殿上江无俟正和大臣们讨论着关于珈逻帝国春耕的事宜,每年快开春的时候这个问题都是重之又重的。开春之后朝廷就会安排好各类农事,然后派发种子,让各地方官员修葺农具然后发放。这些几乎关系到一个国家社会的根基,所以珈逻高层也都是相当地重视。
正在大家正探讨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云寒汐穿着一身破烂的夜行衣,手持着一个布包,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味闯进了大殿里。这里云寒汐只来过一次,凭着江无俟给的令牌,云寒汐尽管全身都是疑点可是还是被放进了宫里,一身冷漠凌厉的气势震退了一路上所有来来回回的太监婢女。
直到他散发着一身寒气走到大殿里时,守在门口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来,不过看着殿里皇上和众位大臣的表现此人不像是刺客便又站回了自己的岗位。
云寒汐站着大殿的中央,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不知是被他那一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还是被他现在这个样子给吓到了。此时的大殿里安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好像空气都凝固了一样,所以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云寒汐。
云寒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淡定地打开了手中的布包,然后掷落在地,接着一个睁着眼的人头便滚落了出来。此时大殿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静了,珈逻本就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度,这样的做法虽说惊世骇俗可是却还可以接受,只是在那瞬间心中的震撼还是一点儿都不少。
江无俟坐在榻上,看见滚落在地的首级便手撑着前面的书案站起了身来出身地望着,他不知道此刻为何不敢去看云寒汐一眼,于是他值能够呆呆地看着地上,不敢对上云寒汐的目光。
云寒汐一直沉默着看着江无俟,没有一点儿开口说话的意思。江无俟尽管没有看着他可是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江无俟的心里有点慌乱,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只得沉默着。
大殿上还是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江无俟终于还是选择抬起了头,云寒汐满身的黑衣都被划破了,而且破口显然是被刀砍伤的,血也沁了出来,将黑衣染了出了一团印记。不出意外地江无俟对上了云寒汐的目光,云寒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在江无俟抬头的那一刹那云寒汐也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来大殿。
不知为何江无俟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他从云寒汐刚刚那个原本平淡无奇的目光中看出了些委屈一些倔强和一些失落。不知为何一股深深的自责感一下子就涌上了江无俟的心头,以至于早朝都这样匆匆散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做点儿什么,不然不可能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江无俟一回到云华殿就召见了秦磊明,他觉得应该能从秦磊明那里知道些什么。刚刚才回到府里换了身衣裳的秦磊明接到江无俟的传话就立刻赶到了宫中。
江无俟不住地在云华殿里来回踱步,看见秦磊明便立刻迎了过去开口便问:“怎么样?”秦磊明笑了笑道:“都还顺利,大家都只受了些伤,但是全部都活着回来了。”江无俟原本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只得又问道:“那寒汐呢?他如何?”
秦磊明皱了皱眉便抱拳跪下道:“恕臣无能,臣不但没能保护好他,反而还让他为臣挨了一刀。”江无俟听了这话心中有了计较,这么看来云寒汐的功夫是比秦磊明都还好。
江无俟想了想又问道:“那首级是他取下的?”秦磊明点点头:“从到了归雁关几乎就没有停过动刀。这首级是他亲手取下的,若说功夫臣是逊他一筹。听了秦磊明如此坦诚的话江无俟无言的点点头。
还么等江无俟再多想些什么秦磊明就又开口道:“他好像是很狠沧云。”这句话立刻就吸引了江无俟的注意力,江无俟顺口问道:“怎么说?”秦磊明忍不住有些皱眉道:“昨夜我们不仅仅是取了守城官的首级,还将归雁关的城楼杀掉片甲不留,到了那守城官的府衙上,云寒汐还下令将所有的家丁都杀死。”当秦磊明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说不出自己的心中是那种惜才的心痛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江无俟深深地叹口气,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这次行动对于云寒汐而言独特的含义在哪儿,既然能安排出这次行动那这就表明自己对他是不信任的。对于云寒汐而言,刚刚经历了被抛弃,如今下定决心叛国改向为敌国效劳却又遭遇了质疑,这样的苦楚是谁都无法明白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江无俟才觉得自己没有脸去面对他,因为自己也是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始作俑者之一。不仅如此,当初要让云寒汐成为质子的人是他,如今云寒汐来了珈逻可是怀疑云寒汐的人还是他,自己还能用怎么样的理由去让他原谅。
江无俟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久,过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让秦磊明回去。江无俟双眼死死地盯着某处无奈地叹了口气。





鲛珠泪 第36节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云寒汐从朝堂上出来后便没有再去别处,直直地回了竹苑,一干下人看着自家主子满身伤痕还全是血的味道都没有一个敢上前询问的。平日里的云寒汐虽然始终冷着脸,可是却风度翩翩,看了去让人忍不住会对他产生好感,可是如今面前这个云寒汐却骇得他们不敢喘气。
云寒汐自然也没有理会下人们又惧又怕的目光,径直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正在院子里扫着石阶的雪儿一听见了点儿动静便就立刻转身张望,当她看见云寒汐时不禁也是一愣,可是随后便走在云寒汐前边儿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炭盆早已撤去,如今已经二月差不多都是春天了,天气自然也没有冬日里那么严寒。桌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煮着水,一旁的小壶里也还有新泡上的茶。雪儿开了门便到桌前为云寒汐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公子,先喝点儿茶,雪儿去给您拿药箱。”
还没等雪儿转身去里间云寒汐就道:“不用了,沐浴过后再上药吧!我有些饿了,雪儿你弄点儿吃的来。”云寒汐只是在昨日里少少地吃点儿东西,这么打打杀杀了一夜,费了不少的力气,加之本来身子就虚,现在身上已经开始不断地冒冷汗,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听了云寒汐的吩咐,雪儿立刻到厨房里去准备些吃的。屋子里就只剩云寒汐一个人,云寒汐顾不得血迹有多脏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到躺椅前疲惫地倒在了躺椅上,半闭着眼痴痴地望着窗外。
此时天已经大亮,或许是春天来了,鸟儿不住地在枝头上雀跃时而发出清脆的叫,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云寒汐没有一点儿笑意,只是那么呆呆地看着。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生辰,细细算来竟也没有两日就要到了,云寒汐自嘲一笑,到了又如何,自己这般惦念着又如何,自己时刻惦念着的人也不会想着自己。
没过一会雪儿的脚步声就在门外响起,云寒汐起身又坐到桌边去,雪儿进门便开始布菜。端上桌的几碟小菜无一不是清清淡淡地,云寒汐看着虽没食欲可是皱了皱眉还是坐下端起碗开始夹菜,如今在云寒汐看了,吃饭就仅仅是为了生存。
雪儿看着这个样子的云寒汐很是心疼,每日她都绞尽脑汁变着花样儿为云寒汐做菜,可是他却总是没什么食欲一样,看得雪儿一阵着急便问道:“公子,晚膳你想吃什么?”
平日里都是雪儿做什么他吃什么,云寒汐自己也没有想过想吃什么便应道:“就照着平日里那样做吧!”可是雪儿听了这话却一阵焦急,不知道怎么说就只有低着头不停地绞弄自己的衣袖。
云寒汐余光看见了她的动作放下筷子道:“雪儿,我是真没什么胃口,和你没有关系,如今我们的处境你也清楚,我只想早些了解了这些事情。”说完还安慰地对雪儿笑了笑。在雪儿的眼里那笑容却显得很是苦涩,心里不断地自责,怪自己不能帮上公子任何的忙。
原本静悄悄的外院渐渐多了些脚步声,雪儿惊诧地望着门的方向,可是云寒汐依旧手捧着碗没有丝毫动静,雪儿见云寒汐这幅模样也依旧在云寒汐身边儿伺候着没有过去开门的意思。
门外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或许外面的人是等着里面的人主动来开门所以半天都没有动静。不过过了一会儿门还是被敲响了,一个略微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云公子,皇上要见您,快把门打开。”
闻言云寒汐这才让雪儿去把门打开,自己依旧坐在桌前没有动弹,江无俟走进了门里,雪儿知趣地退出了房间还把门给带了过来,静静地候在门边。雪儿这时才看到外面熙熙攘攘地站着十来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捧着好些东西,应该是江无俟赏赐的东西,没有多看雪儿就收起了目光,等着公子的吩咐。
房间的门虽关着可是开了窗户,屋子里还是很明亮的。知道江无俟走进了屋里云寒汐这才放下碗站起身来道:“参见皇上。”
江无俟听着云寒汐的恭维心中一阵别扭,既是他不是个读书人可是云寒汐话里那股不一样的意味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江无俟赶忙道:“你坐,继续吃。”
云寒汐也没有和他客套就径直坐了下来,江无俟也在他身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云寒汐举起筷子拿起碗继续吃,没有想要理会江无俟的意思。江无俟似乎是习惯了他的冷落,对他这样无礼的举动也不在意,只是环顾了桌子,看见每样菜都差不多跟没动过一样便道:“只吃这么点儿?”云寒汐没有说话直是点了点头。
江无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在他看来这事本就是他先做得不对,那现在云寒汐不给他好脸色看那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江无俟他不知道的是,要是换做是别人他肯定早就发作了。
江无俟坐在凳子上没了话,想等云寒汐吃完了东西再继续说,于是便趁着这空挡开始打量起云寒汐来。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破得厉害,而且破的地方几乎都有伤口,鲜血流出来渐渐浸湿了黑色的衣服,在衣服上留下了一圈儿印记。伤口深的地方甚至还能看见被刀割破绽开了的皮肤。
江无俟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云寒汐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江无俟,接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风轻云淡地道:“五十二个人杀了人家几百个人,没死算是万幸了吧!”这话说得江无俟一阵哑言。
两人都沉默着,江无俟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如今又要来要求人家原谅着未必太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且看着云寒汐这么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江无俟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中说不出的难受。
一百五十四章
突然江无俟一下子就想起了刚才云寒汐在大殿上那个眼神,心中又是一阵揪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那个眼神如此耿耿于怀,可是想着面前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看见他那么一副浑身是伤的样子心疼也是应该的,不过江无俟没有意识到是他眼光中的逞强深深地刺痛了自己。
云寒汐放下了碗筷,拿起一旁的绢布擦了擦嘴,然后这才把目光转到了江无俟身上。江无俟看着他碗里剩了一大半的粥道:“再多吃点儿,我等你就是了。”只是云寒汐固执地摇摇头道:“不知皇上找我何事?”云寒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连平时那点儿疏远的笑意都没有了而是铁青着一张脸。
江无俟似乎自知理亏即便是云寒汐这样对他可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嘘寒问暖。江无俟也不知道他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来这里一趟心里就好像是缺了些什么,不过现在来了心里反倒更慌了。
“差不多春天了,天气也暖和些了,珈逻比起沧云要冷些,你可还习惯?”江无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得问些有的没的,不过云寒汐只是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便又陷入了沉默。
还在江无俟努力思索着应该还问些什么的时候云寒汐却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江无俟单刀直入地问道:“现在你可曾信我了?”江无俟没有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一时静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是说信了那便也承认了之前对他是不信任的,若是说不信那两人之间那就更无话可说了。
其实在江无俟的心里他是相信云寒汐的,只是作为帝王的理智告诉他,越是面对像云寒汐这样拥有大智慧的人越是应该小心。于是那日在朝堂之上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理智决定让云寒汐拿出些诚意来得。不过在今日早上看见那样一个带着杀气的云寒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自己心中最多的感受还是心痛。
江无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不信任他已经成为了事实,他是没有理由来辩驳的,只是望着云寒汐的双眼默然地点了点头。
云寒汐看着江无俟无言的回答笑了笑,只是这笑里有太多连江无俟都看不懂的意味。云寒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当初我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呢。”说完云寒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江无俟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皱着眉怔怔的看着云寒汐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云寒汐脸上挂着的那个笑更是刺进了他的心里。
不知为何此时江无俟竟然有些后悔了,或许是云寒汐那大殿上转身时的那个眼神,或许是他刚刚的那个笑容都让他心里满满的全是负罪感。江无俟向来直率,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如今尽管心中千回百转可是面对这种境况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知还没等江无俟说话云寒汐便就又开口了:“我不求官位,不求名利,但是我帮你扳倒沧云可好?”说完原本低头把玩着手中茶杯的云寒汐满满抬起了,笑望着坐在一旁的江无俟。
听了他的话江无俟一怔,他当初之所以舍弃掉了大大削弱沧云的机会而要来云寒汐并非是想让云寒汐效忠于他,虽说江无俟他不敢保证他对云寒汐是全然真心了可是至少也是动过心的。
可是如今那话从云寒汐口中说出来,就变得像是江无俟江山美人皆想收入囊中的意思。这让江无俟有些慌了神,他不想云寒汐理解错他的意思,一时心急之下江无俟伸手握住云寒汐的手道:“寒汐,朕不是那个意思,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朕也会像以前那样待你。”
云寒汐看着被握在他手里的手心中一阵冷笑,以前一样待我?就像是那天晚上在花园里被你欺侮?还是像那夜在房你被你折辱?这样想着一边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见云寒汐没有开口一句那样笑着,江无俟有些手足无措,无奈道:“也罢!与其让你做一只囚鸟还不如让你飞。”听了这话云寒汐心中有些动容,当初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到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将自己抛下,可如今面前这个人,面对着一个万万不能信的人却愿意给他一片天,就这样想着云寒汐心中有了些苦涩。
江无俟没有敢给他任何承诺,因为云寒汐这样足智多谋的人不得不让他得多留个心眼儿,上朝议政是可以的,现在还没有交给他任何实权,如此一来就算有错那要改也是来得及的。只是江无俟心中却在挣扎,自己能这样考虑那云寒汐肯定也能猜透他的用意,这不又是对他的不信任么?只是身在帝王家,江无俟不得不为了整个珈逻着想,狠下了心,把原本想封给他的官位忍了下去。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云寒汐自然也感受到了江无俟对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防线,但是他不知道的事这是江无俟仅剩的最后一点儿理智了。云寒汐盘算着虽说不急在这一时,可是也是越早让他信任越好。
心里这般想着云寒汐埋着头道:“求你一事可好?”云寒汐的头一直低着,江无俟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求”?像他这样高傲的人居然会说“求”?江无俟有些慌乱地点头,发现他一直低着头时才又“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云寒汐深吸了一口气:“让我亲手毁了沧云!”江无俟心头一惊,他似乎有些知道云寒汐对于沧云的恨有多深了,可是心里却止不住地为他感到心疼。
江无俟一直没有开口,云寒汐缓缓抬起头皱着眉望向了江无俟的眼。此时江无俟心中满是慌乱,他看着云寒汐迫切的眼神,似乎复仇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愿望。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无俟沉默着在思考突然问道:“很恨他?”云寒汐依旧没有抬头,江无俟只是听到了一声轻笑转而又问:“那恨我吗?”云寒汐沉默一阵道:“恨,所以想要逃离,不过在逃离之前应该先把所有的事了断!”
江无俟心中一阵苦笑,兜兜转转这么久原来只是让他更恨自己了。不过也好,他更恨云启宇,至少不会有人来和自己抢他了,江无俟这样安慰着自己。
江无俟看了眼衣衫破烂的云寒汐心疼地道:“我带了些补品来,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养养身子,快好了要来上朝差人来给我说一声便是。”云寒汐点点头。江无俟觉得今天这些事都太乱了,他想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便就离开了。
云寒汐若有所思地望着江无俟离开的背影,他不知道他这样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恨意江无俟会不会更相信他一点,不过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于是吩咐雪儿备水。
江无俟特地遣退了跟着他的下人们独自走在宫中的小道上,竹苑地处皇宫一隅地势偏僻,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只有那已经褪去了寒意的清风相伴还有那轮清明的月。不知为何江无俟心中变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究竟是何种原因让他现在很是低落不过这必然是和云寒汐有关。
这样想着,步子便更慢了,向来豁达的他如今也变得心事重重。渐渐地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云寒汐时的感觉,那种惊艳和悸动是他从来都未体验过的,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不用他开口就有人排着队把他想要的东西送上门,金钱、权势、美人、江山这些都是他出生便注定会得到的,可是知道见到了云寒汐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迫切地想要拥有某个人的欲望。
于是便开始想着接近他,原本对书本没有一丁点儿兴趣可是还是自得其乐地看着那些根本就看不懂的上古书籍。珈逻的文士一大片而自己还偏偏要寻了云寒汐去装模作样地问,尽管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是在云寒汐这个人身上的,而他说的话出了觉得是天籁之外便没有一句是听进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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