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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思及至此,我忽然有些不安,这书生这般品貌谈吐,竟然是个下人?
徐熙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他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像是当年君兰和绿雪的那样品貌,一看便知不是等闲人家出身,寻常卫军不会招惹。
那这个书生的主人……
我不动神色地细细打量起那架马车,只见这马车的车厢极其宽大,一望便知里面舒适非比寻常,更何况拉车的四匹马皆是一等骏马,甚至不逊于当年谢明澜赐给我的那一匹,这等骏马寻常公卿能得一匹都是难事,这人竟然用来拉车?
无论怎么看,这马车主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我的心,忽然很深地动了一下。
不管这车里所坐何人,我都不该引起他的注意。
我倒抽一口凉气,对那打手一抱拳,急道:“大哥对不起!我这就走!”
那书生在车窗边点了点头,像是应了什么,这时忽然走过来,很客气地一把抓住我,道:“公子,我听明白了,是我之前给你的银票才闹出这场纷争,这是我的疏忽,给公子添麻烦了,来,我给你兑成银两吧。”
我怔了一怔,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打手唤了他老板出来,那老板会说官话,也有眼色,他打量了那书生一番,很客气道:“倒也不光是银票的事,是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来我们这里……记牌,这种在我们行里形同出千,今日只是略施惩戒罢了。”
我满心想走,便勉强道:“嗯嗯,对对,我就……挣点小钱,以后不来了不来了……”这才打发了那个老板。
那书生不依,又道:“请公子稍等片刻,我去为公子换银两。”
我只得又在那马车前站了站,不过片刻,却觉得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停在我身上,让我十分不安。
好在那书生很快取来银两,与我兑了银票,我便与他连忙告别。
待听到那马车行远,我偷偷回头望去,见那车帘晃了一晃,似也是刚刚放下。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51
我一路跑回温氏医馆,冲得太急,险些将堂中苏喻手上的茶水撞翻,见他挑眉望着我,我平复着呼吸对苏喻道:“温大夫,我得走了!有缘再见!”
苏喻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起身道:“其实温某也觉得此地的医馆生意不大好做……正想……”
我语无伦次道:“别绕圈子了苏先生,我……我刚才在街上碰到了一个人……在马车里不知道是谁,难道是谢明澜?”
我虽这么说,但心里也觉得很不像,漫说谢明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就算是他,以他的性子只怕是要下来当街抓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我离开。
苏喻微微蹙眉道:“不可能是陛下。”
我道:“怎么?”
苏喻道:“我前不久到舍弟的驿站传书,他在其中提到陛下,公子你也知道,栖云山大火之后……陛下一直有些……”他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似还在斟酌措辞,“他还是不信你已经死在那场爆炸中,故而时常会去栖云山……看看,所以算算时间,他不会出现在此。”
我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玉和之前借修缮护国观之名,暗度陈仓了许多火药囤积在观中,后来遣散了所有道士,那一日,护国观被炸成废墟,又引起了山火,足足烧了一个月,据说最后在护国观的废墟中,只找到一个穿着银甲的残骸。
玉和……他果然替了我。
我黯然了许久,却听苏喻又道:“不是陛下的话,那这附近会出现的朝中之人,便只有新任陇西府节度使周英,但他常年在外带兵,并不认识你,故而殿……公子你不必惊慌。”
我心中还在想着玉和,随口道:“万一是谢明澜的使者?”
苏喻开始踱步思忖起来。
这好像是他们这些文人通有的毛病,一想事情就要走来走去。
我等不及,一想到马车中那人的视线,就让我如坐针毡,我道:“总之不管他是谁,但是……被他看到了,我都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慢慢拾,我先走一步。”
苏喻淡淡地“啊……”了一声,不知从哪取出两件狐裘来,对我道:“已拾好了,门外有我平日出诊的马匹和骆驼,你想骑哪一匹?”
我默默接过狐裘,心中觉得苏喻这个人实在太棘手了。
谢氏子弟向来尚武,善骑射,好击剑。
我曾也是在剑术上下过苦功的,且卓有小成,当年还在宫中时,在比剑一技上,哪怕对上比我多练了几年的哥哥们,我也没有落过下风,输赢只在我愿不愿意罢了。
但那并非是因为我有什么远大志向。
曾经的我也以为自己将如同京都府大多王孙公子一般,听高楼笛,观长安花,如此这般了此一生。
习剑,吹笛,不过是少年郎青涩的二三心事,只为了博取那人群中的心上人,向我投来一瞥或是一笑,仅此而已。
太子时洵曾经很少见的,夸奖过我的剑术。
他是太子,与其他哥哥不同,他学的是治国御民的纵横经略,加之每年秋冬时节便要病一场,无人敢勉强他习武,他很少往武场来,只有极少几次,是为了陪伴父皇来看兄弟们比剑。
若是他来了,我就一定不会输,并且会赢得很潇洒,很漂亮。
他曾唤我到跟前来,一寸寸展开我的手掌,他望着我这双带有薄茧的手,道:“你虽平素心浮气盛,但也算于这一道下了苦功,甚好。”
彼时我来不及褪去比剑时着的银甲,极为乖巧地蹲在他椅边对他道:“臣弟愿为太子哥哥效犬马之劳。”
那时的他究竟知不知道,有一日我会用这只手执着长剑,带兵闯入正阳门,背叛他的齐国,逼宫我的亲侄儿。
我握着手腕摊开手掌,那上面的薄茧的早已褪得毫无痕迹了。
当时,我刚醒来的时候,苏喻为我端来汤药,我左手接过药碗,习惯性地用右手执匙,然后我发现竟再无力拿起。
苏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的眼神动了动,又流露出那般略带哀伤的同情眼神。
我端着药碗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右手废了,旁的没什么。
只是可惜了……
春雨,窗前,有人握着我的手,一笔笔写下“谢时舒”这三个字,他在身后对我道:“上善若水,舍予为舒,是个好字。”
唉,可惜了太子哥哥手把手教的一手赵体小楷。
苏喻这个人好像有一种敏锐的洞察力,他见我喝了药,忽然道:“殿下似乎哪里……变了一些。”
他说这个话,也没有是真的让我回答。
反正我醒来后,关于是谁救了我这件事,他俩互相推来推去,韩姑娘说是苏大人把我送到她们韩家的别苑中,苏喻说是韩姑娘心照顾,总之……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52
直到我对他俩说:“别谦让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谁救的谁被抄家灭门。”
他俩才神情各异的陷入了沉默。
趁韩姑娘不在的时候,我曾问过苏喻,为什么会把我送到韩姑娘处请她留,她是一个女儿家,且不说为她带来麻烦,他苏喻就不怕韩姑娘一个害怕把我交出去?
问这话时,苏喻好似是随便找个方向望着,道:“去年中秋,宫中大宴百官,韩大人携了韩姑娘入宫赴宴。一个姑娘到底喜欢谁,眼睛落在哪里,眼中几分情意,自己也许不觉得,旁人却总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他欲言又止,我望向他,见他清澈的眼瞳中空落落的,像是有着三分自嘲三分倦怠,他终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自己的心,却是世上最难看清的东西了。”
至于苏喻这等忠臣孝子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放弃大好前程,跟着我到这漠北小镇隐姓埋名,他不提,我也没有问。
我想,并不是所有事都要求个明明白白,更何况有些事,本人也未必说得清楚。
忆到此处,我还没想明白怎么甩掉苏喻,他却忽然握住我的右手手腕,蹙眉道:“怎么伤了?”
我倏地抽回手,自从这手废了,我就很不喜欢有人碰它,手腕上的伤疤狰狞,屈辱,时刻提醒着我谋划多年功亏一篑,落得毕生所学尽废的下场。
我缓了一下语气,道:“被赌坊打手推了一下,小伤不碍事,走吧。”
苏喻便也不语了,他又取来两把腰刀,为我将一把悬在腰间。
这漠北民风彪悍,马匪横行,平素只在镇上还好,若是出远门,不管武功如何,人人皆佩武器,纵然不遇敌,拿来切羊肉牛肉也是方便的。
见这苏喻一时半会儿打发不掉,我只得与他步出医馆,只是刚下了一级台阶,背后骤然起了一股寒意。
那是习武之人的直觉,我没来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拔刀。
就在此刻,变故陡生。
右侧暗处闪出一人,一抹寒光。
我心底只来得及闪出一句“好快的剑”。
他的剑冲着我脖颈而来,剑锋到时,我的刀也到了。
“铮”的一声,是我的刀格住那剑时发出的刺耳声音。只是下一刻,我的刀就被他击飞了出去。
然后他那样快的剑锋竟然住了,转而架在我的脖颈上。
医馆门前的灯笼摇晃了一下,映出那人的相貌。
即便此刻,那人依旧很斯文,很客气。
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书生。
他有礼道:“公子反应迅捷,在下佩服。”他露出遗憾的神情,道:“只可惜明明挡住了这一击,却没有再战之力了。”
我无言以对,心道:如今,只能指望苏喻了。
我侧过头,却见苏喻淡然地束手就擒,被那书生的另一个同伴制住。
我道:“我记得你说你学过剑术?”
苏喻也颇感遗憾似的,道:“自然是此道不,才改了行当去学医。”
那书生从袖中取出一条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又细细捆了我的手,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做完了这些,他仍然很客气道:“失礼了,我家主人想请阁下过府喝茶,在下一时拿不准阁下乐不乐意,为了复命,只得替阁下做主了。”
我在黑暗中长叹道:“你做得对,我的确不大乐意。”
于是不大乐意的我被他推上一个马车,只听得车轮声滚滚,摇晃而去。
那是很长的一段距离,我在黑暗中估算,听这马车的响动已是飞驰极快,就这样还好似行了三四个时辰,现下只怕已经驶出了漠北。
我在车上闲得无聊,问那书生:“我若问你,你主人是谁,你一定不会告诉我对不对?”
书生道:“公子很聪明。”
我道:“温大夫会被怎样?”
书生道:“不会被怎样,阁下被请走后,他便会被放开了,我家主人另有心意奉上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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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道:“你们做事还挺有礼有节的,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书生板正道:“在下只知道你是主人要请的客人。”
我便闭嘴了。
这漫长的一路,我睡了不知道几个觉,又思忖了认识的人中会是谁有这等行事作风的,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就算是谢明澜,他也不会如此故弄玄虚,他只会当街下车杀我。
直到被他推下马车,我仍在苦苦思索。
我又被那书生带着走了很长一段路,脚下从土地变成小石子路,又过了几个门槛,终于停下了。
这里似乎是个厅,我还能嗅到一丝檀香,虽然分辨不出旁的,但那檀香的味道一嗅便知不菲。
那书生道:“主人,幸不辱命,您要的人带到了。”
我立刻竖着耳朵想听那人声音,却听右前方传来一道声音,那人似在笑着道:“回来的好快。”
我顿时大失所望,这男声很悦耳,但对我来说却陌生得很。
那书生道:“万幸此人并不难抓。”
虽是实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那主人也不知为何“啧”了一声,道:“好了,你把他解开,就下去吧。”
我只感觉手上绳缚被人解了开,又被抽走了蒙眼的黑布,接着便是离去的脚步声了。
只是眼睛被蒙了太久,我适应不了那耀眼的光,便紧紧闭起眼睛微垂了头。
那主人道:“哎,可怜,怎么会落魄到这般境地了?”
他没有主语,我只当他在说我,心中想:这人言语中,认识我?
但我嘴上总是不肯吃亏的,不假思索道:“自然比不上阁下境地高,但愿我有朝一日也可以想绑谁来喝茶便绑谁来喝茶。”
那人轻笑了一声,似在打趣道:“他以前也是这样么?我怎么记得以前他还挺乖巧的?”
我心中一沉。
屋内竟然似有两个人?那另一人为何一直不出声?
这人言语中……真的认识我?乖巧?什么人会这样形容我?
我不自觉地蹙着眉,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先入眼的是地面。
不知是否是直觉使然,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抬起眼帘,看到正前方那人的靴子和下摆。
那人坐在一个宽大的乌木椅子中,只看那人素白色的下摆就知道剪裁绝非出自庸手。
我忽然心如擂鼓。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提到很高,很高,仿佛提到了凌霄之外。
我猛然又垂下眼帘,望着地面平复着呼吸。
那右前方的主人道:“人给你带到了,我先走了,啊对了,你不要太过……万一吓跑了他……”
正前方那人沉默着,直到传来一声茶杯放在桌上的轻响,那人才冷冷道:“他不敢。”
我呼吸一窒。
一颗心从凌霄之外再到万劫不复,竟然只要一瞬间。
今日之事再如何曲折,我都不曾,不敢,也不愿往他身上想。
纵然他的空棺是我亲眼所见,但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也从来不敢奢望还能再见他一面。
不,不是奢望,是即便可以,我也不愿再见他。
我不自觉踉跄着退了两步,霎时大悲大喜,无可名状!在这一刻,我只想要紧紧抱住他,纵情放声大哭一场,告诉他我有多么想念他,想到痛入骨髓,不能自已。
我与他的距离,不过十步。
然而这区区十步的距离,当中隔着十载的风雪苍茫,我却不能走上去,不能对他迈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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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来由地想,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还不如那日死在金殿前清净。
怙恶不悛、功败身死的乱臣贼子,也好过以这今日这般潦倒落魄模样站在他面前……
只是……只是我还是太贪心了些,还是忍不住想再看他一眼。
谢时洵倚在宽大的乌木椅内,我一边战栗着一边偷偷抬眼,却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一如多年前深邃冷冽,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庞大威势来。
我承不住这样冷锐的打量,不堪对视,立刻又垂下眼帘,我莫名将右手向后藏了藏,掩在袖内,心中却酸涩地忖着: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变……他没有变,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啊!!
一时寂静,不知何时,我的脊后衣衫竟湿透了,布料黏在脊背上被风一吹,更是彻骨寒冷。
“多年不见,你的本事见长,脾气也越发长进了,”他平静道:“难道还要我重新教过不成?
他一开口,我心神一敛,浑身本能地颤了颤,恐慌之间,下意识像十年前那样,抬头去看他的神色。
我颤抖着望向那平静无波的面容,身形控制不住地一寸寸矮了下去。
直到膝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我仍是说不出一个字。
谢时洵复又端起茶杯,眼也不抬,简短道:“我听闻了你九王谢时舒所做下的好事,传闻总归有不实之处,你现下亲口说与我听听。”
室内陈设简单却足够雅致,极为清洁,一粒灰尘都看不到,窗边放着一个乌紫长案,案上很整齐的堆著书籍纸笺。
不知道我为何在这当口却注意起这屋内摆设来,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眼中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不开口,谢时洵似也不急,默默饮了茶,又拿起手边的古籍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仍是低头看着地面,心思一时空白一时又想着“要不就说你认错人了”这等离谱之事,脑中思绪是从未有过的混乱不堪。
他又唤了人来添茶,下人进进出出,皆小心地绕过我,一眼都未曾往我这边瞥,仿佛没有我这个人。
直到下人换过了几次灯烛,忽然耳畔传来一阵极大的响动,我来不及举措,茶杯连带着冷透的茶水泼洒到了我身上。
我晃了晃,没有敢躲。
谢时洵冷笑道:“这些年你的日子太威风了些,忘了当年的规矩也是正常。”
他起身步到我身侧,对门外唤道:“阿宁,取个手帕来。”
一唤之下,那书生不知从哪里出来,双手奉上一块手帕。
谢时洵接过,递到我唇边,不容置疑道:“咬住。”
我更是惶恐,不知他是何意,却不敢违抗,就着他的手叼住一角。
谢时洵俯视着我,声音极冷:“是全部,因为……怕你一会儿承受不住,咬伤了自己。”
我身子畏怯地晃了晃,不知哪里借的胆子,竟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我死死垂着头,只听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声线:“九王谢时舒犯上作乱!关我隋一何事!”
谢时洵还未说什么,身后门外突然有人“噗”的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人走了进来,这人长相清俊,身材纤细,看不出岁数。
那人停在谢时洵面前,对他笑道:“这话说得没错,依我看,你这弟弟在再世为人这一事上,比你快了许多。”
他一开口,我就听出这是刚才被书生唤做“主人”的那人,但他对谢时洵的态度却让我大为惊愕,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敢这样对他说话的,这样想着,我的记忆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谢时洵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过是他的一贯伎俩,他自小为了蒙混过关,什么都胡吣的出来。”
我怔了怔,忽觉心底涌上许多酸楚和莫名的慰藉来,这一句由他口中说出来,我飘忽的心神似乎……似乎终于了实感。
他……他真的是太子哥哥。
那人把什么东西递给了谢时洵,又劝道:“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这是我问庄外的私塾先生借来的,凑合用吧,不过最好还是……”
我紧闭起眼睛不敢看,仍是死死抱着他的腿,口中道:“太子哥哥饶我,我……不敢了,我知错了……”
谢明澜沉默片刻,不知为何忽然触了一下我的颈后。
他的指尖很轻,是一种若有似无的细微触碰,我却只觉呼吸随着他的触碰停滞了。
他将我的后颈领口又拉开了一些,像是审视了片刻,道:“鞭痕……是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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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当日谢明澜的马鞭梢到我的颈后和肩后,留下的鞭痕至今未消。
我闷闷道:“是陛下。”
我喘息了片刻,待呼吸初初平复,低低道:“我真的知错了,打……陛下也打过了,太子哥哥我……”
谢时洵寒声道:“知错?假话。”
我渐渐松开手,仰头看他,见他神色不明地俯视着我,我又情不自禁地去抓住他的下摆。
“那太子哥哥你呢?”我死死抓着手中的布料,开口竟是一句顶撞:“为何这么多年不见我,你去哪里了啊?!”
他不回我,我却在这一句之后,像是要一口气将这些年的煎熬痛楚一股脑说与他听似的,语调都控制不住地急切道:“是你怪我咒你,怪我不遵诏令回京见你,你才恼了我,不要我吗?可是……你可知我这些年有多悔恨多难捱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是因为……太子哥哥你不在……我好恨!再没有人可以……”
谢时洵微微弯下腰,直视着我道:“你可继续在此胡搅蛮缠,我不在,你便要谋逆犯上,引兵入关?”他似乎越发觉得我不可救药起来,他一指空地,喝道:“放开!跪过去。你今天定逃不掉这顿打。”
我沉默着不肯动作,心底一处刺痛起来,谢明澜那日的诛心之言回响在我耳边,我霍然抬眼大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太子哥哥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话音刚落,我就挨了一耳光。
我偏着头,却不知为何仍是执着地攥着他的素色下摆,仿佛心底是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谢时洵的脸色极差,他道:“这么说,你倒是认了自己心术不正?你旁的没学会,自轻自贱确是越发长进了!”
我嗫喏道:“我本来……本来就……”我拉着他的下摆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见他没有推开我的意思,便缓缓环住他的腰身。
在嗅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接近于药材辛香的清冷苦味时,我蹭着他的腰间轻柔的布料,终于鼻子一酸,没来由的委屈起来。
我知道天下最没有资格委屈的人就是我,是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是我这种兵败就横刀自刎,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铁石心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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