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我生了一身冷汗,正喘着气,听得他道:“像这样?”
我本能地一点头,待反应过来又连忙摇了摇手,道:“够了,够了,缓一缓!”
谢时洵一手抚上我的小腹,一手拧了一把我的脸颊,道了一句:“不够。”
说完,只觉有什么坚硬滚烫的东西突然碾向更深处。
“呜……!”我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
谢时洵的动作却越发强硬,毫无转圜余地,他抚着我腹部的手渐渐离开了些许距离,我却恐惧地发现他每次撞击时,仿佛都有什么巨物要从我体内赫然而出一般,腹部那一处竟然被带得凸起些许,每次都会抵上他的手掌。
我顿时胡乱哭叫起来,短短一句话被断得极碎,许久都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
谢时洵托起我的下巴,动作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只道:“怎么?”
我吓得双手想要捂住腹部,慌乱中却连同他的手一起按在腹间。
不知为何这个动作竟然取悦了他,他笑了一下,抬手与我的手指交缠到了一起。
我失神般轻颤了一下眼睫,便觉眼中积蓄的水雾化作泪珠掉了下来。
谢时洵微停了动作,吻去我的泪,道:“哭什么?”
我抽泣道:“太子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121
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谢时洵拂去我额头的汗珠,下身却猛然再次撞击进来,道:“是你太没长进,一说谎就心虚,目光游移的模样从小到大都不曾变过,”
我愣了半天,觉得太冤了,更加控制不住地大声哭了起来。
第19章
隔天清早,我是被几声轻咳唤醒的。
那好像是一种猝不及防却又强自按捺的咳嗽声,不知是不是错觉使然,感觉其中竟有些痛苦之意。
睡意朦胧间,我兀自怔了怔,突然一激灵反应过来,神志尚不十分清醒,但却本能地掀被起身,然而还不等我看清,就被人又按回了被窝。
谢时洵在我眼尾落下一个轻吻,低声道:“继续睡吧。”
说罢,他便离去了。
我依言又闭上眼睛,不过心底却越发疑神疑鬼起来,只望着屋门发怔。
不多时,门被轻轻推开,只见谢时洵拢着袖进得屋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见我醒着,便步到床沿坐下。
我望着他怔了半天,道:“太子哥哥……你是去喝药了么?”
谢时洵摸着我散在床上的长发,点了点头。
我道:“苦不苦?”
他又摇了摇头。
我撑着身子凑近了他,道:“药哪里有不苦的……给我尝尝么!”
谢时洵好像被我的傻气逗笑了,他伸手抚过我的脸颊,眸光闪动着,终于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渡过来的滋味的确不是很苦,反而是一种类似茶的清香。
缱绻过后,谢时洵退开了些许,道:“方才到飞鸽传书,苏喻已经启程了,约莫半个月后到此与我们会和。”
我“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道:“说到苏喻……之前我和清涵提过,等我们从江南出海之后,就放他回去,太子哥哥意下如何呢?”
谢时洵闻言,难得沉吟了片刻,道:“此事……随他意愿便是。”
我怔了怔,道:“那他要是愿意和我们一起走怎么办?”
谢时洵反问道:“你为何不愿意?”
我道:“我没什么不愿意,我又不讨厌他,我只是觉得亏欠他。”
谢时洵这一次只是慢慢道:“是么,那就好,苏喻有他的打算,你不必自扰。”
我有些纳闷,刚要问,却见谢时洵去桌边拿了一张羊皮海图递给我,大概指了指目前已探明情况的几处海外小国。
我顿时兴致勃勃地趴在床上看了起来,方才要说什么都忘到脑后了。
指尖划过羊皮面,仿佛划到一处,我们便已经到了似的,简直能够想象在那里的生活该是如何的平静安乐。
我看得入神,看到一处小岛形状甚是有趣,忽然一抬头道:“太子哥哥,这里……”
却正正对上谢时洵的目光,他倚着床头看我,眼神像是在抚摸一般。
我怔了一下,忍不住凑过去抱紧他,死死埋进他怀中,张了几次口都觉语塞,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时洵抚过我的头发,道:“好端端的,又撒娇什么。”
我抽了抽鼻子,闷闷道:“太子哥哥,你是神明么?”
不等他回答,我又自顾自道:“要么就是……玉和飞升得道位列仙班了,他怕我太难过了,才把你还给我,对么?”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越发胡言乱语起来,道:“那我吃素吧!或是日行一善好不好?”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122
谢时洵终于听不下去了,推了一把我的额头,道:“你的日行一善就是给我少惹些祸。”
我念及阿芙蓉一事,顿时有些心虚,只得讪讪笑了,又拿起海图问了些海外见闻不提。
如此过了半个月,在一个午后,苏喻回来了。
我一早便跑去城外迎接他,清涵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过到底也是懒得理我,只派了几个好手随行。
我在凉亭足足灌了两壶茶,才见得他的马车缓缓驶来。
我上前唤停了马车,掀开车帘,却见他也正抬眼望来。
目光相触,苏喻分明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不过渐渐溢出个笑来。
分开不过十来天,他无甚变化,依旧是穿着那件半新不旧的青衫,素布挽了长发,一副素净温和的样子。
我坐到他身边,也对他笑。
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脸上流连,半晌才道:“殿下脸上的伤好多了,再过月余应该就没事了。”
我也笑道:“你的腿呢?好点没?”
他点头道:“托殿下的福,已经可以不用拐杖走一段路了,过一阵子便会大好了。”
我更加开心,道:“那就好,我一直惦记你的腿伤,若是你瘸了,我可要内疚一辈子。”
苏喻笑意更深,取过我的右腕细细查看了一番。
时间不多,叙旧也就到此为止了。
见苏喻噙着笑侧目看我,我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阿芙蓉的事,我没有告诉太子哥哥,来和你通个气,你可不要说漏了啊。”
苏喻一怔,神色渐渐淡了下去,他思索片刻,慢慢道:“原来是此事,我本还在想殿下是如何与太子殿下坦白的……”
我拍了拍他的大腿,郑重道:“我会戒的,等我们到了江南,我就找个由头与你出去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你看着我戒掉,好么?”
苏喻道:“我若是有此本事,殿下你现在已然戒了。”
我顿时有些愠怒,道:“苏喻,你这是在说什么风凉话……”
苏喻轻叹道:“瞒不过太子殿下的……”
我急道:“胡说,我这几天在他眼皮子底下都瞒过了的,现在有你帮我,更加没问题了。”
见苏喻仍是不大赞成的模样,又到了,我更是焦急,摇着他的手道:“苏喻!求你啦,帮帮我吧!”
苏喻沉默良久,抬手摸着我的长发,道:“殿下,你这么爱太子殿下,你也该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因此事怪罪你,也绝不会嫌弃你戒毒时的狼狈。”
见怎么都说不通,我忍不住“啧”了一声,直道:“他身子不好,最近咳得厉害,清涵他们都只说是旧疾,不叫我多问,所以……我更不想让他为我多思多虑。”
苏喻道:“这……”
这番话似乎打动了苏喻,他“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名堂反驳于我。
不多时,马车减缓,停了下来。
我与苏喻下了车,被人引着向别苑中去了,途中我暗暗拉他的手,小声凑到他身边道:“你没反驳就是应了我,不要出尔反尔啊!”
苏喻微微蹙起眉,艰难道:“太子殿下若是不问,我不会主动去说便是。”
不多时,我们已走到书房,见过了谢时洵和清涵。
清涵不知道何时与苏喻感情那么深厚了,很是关切地询问了他的伤势,随后便亲自带他去房间休息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我与谢时洵。
谢时洵倚着宽椅,伸直了长腿,难得露出一派慵懒之意。
我一见到他,总是忍不住要笑,
见他冲我招了招手,我便连忙走过去挨着他的腿坐在地毯上。
谢时洵垂眸看向我,道:“见他一切安好,放心了?”
心知谢时洵会错了意,不过我也有些意外,道:“太子哥哥,你在意?”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123
谢时洵道:“不过一时有感罢了,苏喻为人清正,对你用情至深,我说过,这世上有人真心爱你,是极难求的事……”
我傻笑起来,一歪头枕上他的膝盖道:“那太子哥哥须得对我好些了。”
谢时洵在我额头上轻推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苍白的俊美面容上一时令我看不透一丝情绪。
事实上,我若是足够自私,确实希望苏喻留在我身边。
当他是敌人的时候,是最棘手的那一个,但如今他站在我这边,我便有份“无论何时都有苏喻兜底”的轻松。
可惜我还是个正经人,这个想法刚闪过片刻,便被我忙不迭抛诸脑后了。
自从苏喻回了来,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之前为了躲开谢时洵和清涵等人去吸食阿芙蓉,每每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被抓到现行,但苏喻回来后,只需借着换药之名钻到他屋内,便可安心度过那段神志不清的时辰。
苏喻每每都表现的十分忧心忡忡,不过忧心太过,似乎又怕把我说急了,我会瞒着他自己私下使用阿芙蓉,反正到底也是由我去了。
这一日清涵来找谢时洵说些启程前往江南之事,两人正择着日子路线,我听着无趣,又算着阿芙蓉快要发作了,便去了苏喻屋中闲坐。
苏喻为我手腕换了药,有些欣慰地告诉我,我的右腕伤处已经痊愈了,今日起便可以简单动作。
我虽然已经习惯了右手残废的日子,不过失而复得也是好事一桩。
我一边与苏喻说着闲话,一边脱了衣服往他屋后的温泉去了。
不知是否因为阿芙蓉用得久了,近来总觉得服用后浑身发冷,但上次在温泉中用过阿芙蓉后,我便觉得此处再适合不过。
至于苏喻,怎么说也是同生共死还上过床的关系,他愿意似现在这般危襟正坐在池子边看我泡温泉,我是大无所谓的。
阿芙蓉发作时总让饱尝我锥心蚀骨之苦,不过此物若是服用下去,药效又总是令我神志飘忽,不自觉的开心起来。
极乐和极苦,原来只有一线之隔。
我倚着池壁,在水雾中餍足地阖上双眸,忽然想通了一事,道:“哎,你是不是怕我淹死自己啊……”
苏喻沉默片刻,道:“嗯,阿芙蓉致幻,服后神志不清,你说之前独自在温泉内服用过,我甚是后怕。”
我忍不住笑了笑,感叹苏喻真是天下第一可靠的人物。
这样胡乱想着,我翻身趴在池壁上,枕着臂弯发怔,更觉怡然自得。
苏喻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俯身蹲了下来,拿起浸湿的巾帕,那带着暖意的柔顺布料缓缓擦拭在我肩颈上。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令我很是受用,甚至懒洋洋地摊开手臂,露出几道暗红的鞭痕,鞭痕已然不疼了,就是遇到今日这般的日子便觉得冷,那冷是沁入骨中的一种酸疼,唯有他用这般温暖的巾帕拭过时,才能好过许多。
这样静谧的气氛中,我却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
有人道:“回禀主人,隋公子和温大夫在后面沐浴。”
苏喻的动作一顿。
但是那声音忽远忽近,我疑心是自己幻听了,神志像是被打碎的瓷瓶,捡起这片,那片又丢了,我皱了皱眉,也就随它去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直到停在我面前。
“太……”苏喻刚道了一个字,就停住了。
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半仰起头望去,却见那人伴着月辉星煜长身玉立在侧,眼睫微垂,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啊……”我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又笑了。
我又趴了回去,仍旧笑着道:“完了,怎么越发像他了……”
见他不语,我也懒得管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他的下摆道:“不要停啊,再擦一下么!”
苏喻果然是不会拒绝我大部分要求的,他立了片刻,当真俯下身抓起巾帕,按在我肩上。
那巾帕缓缓拭过我的肩颈,又顺着后背滑了下去,这一次我更觉受用极了,忍不住呻吟出声,懒散地揶揄道:“苏喻苏喻,你这个人啊……就算不做官,不做大夫,哪怕做个搓澡师傅都能养活自己。”
过了许久,灵台一片空茫茫中,神志终于渐渐回笼。
我仍是有些犯懒着不愿起身,枕着手臂打了个哈欠,苏喻仍在我面前,腰间玉佩的流苏直垂到我眼前,我盯着看了半晌,忍不住抬手抓过那穗子捻着玩。
玩着玩着,我忽觉这玉佩眼熟得很,虽说苏喻身上的配饰我也多是见过的,但此物我明明记得不是他的,分明是——
是那个人的!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124
我心头微震,缓缓仰起头向苏喻面上看去。
正对上一双不属于他的冰冷黑眸。
我顿时又惊又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道:难道阿芙蓉药效还未褪去?
我猛地摇了摇头,掬起一捧水往脸上一泼,抹了把脸,再向他看去,仍是那人的模样。
“殿下……”恰在此时,苏喻的声音传来,却不是眼前这人说的,我本能地循声望去,只见苏喻立在不远处,正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又转向我面前这人道:“太子殿下,温泉湿气重,久留在此对你身子不利。”
我终于缓缓回眸望向面前这人,在他的目光下,我仿佛全身皆僵住了,徒劳地空咽了一下,道:“太……太子哥哥……”
谢时洵轻咳了两声,站起身道:“穿好衣服,和苏喻来书房见我。”
苏喻垂首道:“是。”
我也惶惶然地应了,从池中上了来,抖着手勉强穿戴起来,可是越是慌乱,越是系不上,苏喻见状,也来帮我。
谢时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移过目光,离去了。
他一走,我便也顾不得衣服了,一把抓住苏喻的双肩,几乎带着愤恨道:“你!”
刚说一个字,突然想起之前屡次冤枉了他之事,便强忍着缓和了口气道:“苏喻……你……”
我本想问“是不是你”,但是不知怎么竟然没有问出口。
苏喻任由我抓着,仍在为我系着颈间暗扣,道:“殿下,我既然应了你,便不会食言,此次是太子殿下自己起了疑心。”
我拍了拍他,权当道歉了,只顾焦急道:“怎么办……”
我刚从阿芙蓉药效中缓过来,脑子仍是有些迟钝,遇到此事,更加一团浆糊了!
苏喻示意我抬手,仔细为我系好腰带,又抚平我衣襟上的一处褶皱,才开口道:“你在颤抖,这么害怕么……”
我万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结结实实地怔了一下,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不是废话?”
苏喻思索着慢慢道:“当年你兵败的时候不见惧色,尚还拿陛下与我取笑,被小沅灌入阿芙蓉时,也不见你有甚在意的,但唯有此时……”说着,他眼神黯淡了下去,自言自语道:“爱则生惧……”
我急道:“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要感慨这些有的没的了!”
苏喻仍是自道:“现在的你……才让我觉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
我道:“苏喻?!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苏喻果然不语了,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明显心不在此,知道指望不上他,我转了几个圈仍是无计可施,只得拖着他前去书房了。
一进门,只见谢时洵坐在案后,望向窗外,目光悠远。
见我们来了,他终于回目光,在我面上望了一望,又垂下眼帘在脚边定了一下。
我顿时会意,只得挨挨蹭蹭地过去了,跪在他膝侧,偷偷回头望向苏喻,指望他说点有用的。
苏喻神色自若,撩起下摆,也跪在不远处。
谢时洵端起一个瓷白茶杯,茶杯白,他的手指却仿佛比那茶杯还要苍白三分。
茶烟细细,氤氲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静默,室内只有无尽的寂静。
过了许久,他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道:“苏喻,你不该纵着他胡闹。”
苏喻低头道:“是,此事祸积忽微,皆由在下之过。”
谢时洵道:“此事始末你道来吧,一分一毫皆不可落下。”
苏喻应了,娓娓道来,他不愧是年少登科的人物,言简意赅措辞得当,从小沅与我结交说起,说到我被灌入阿芙蓉,我眼看着他就要说到祁山猎户小屋那一夜,顿时极不自在,连连咳嗽起来。
苏喻果然微微顿了一下,谢时洵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一脚,我便萎靡地捂住了脸,咳不出来了。
有些事情做了是一回事,说了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我和苏喻那档子事,在场三个人都心知肚明,我本是无甚所谓的,但是倘若苏喻当着谢时洵的面叙述一遍,我便觉得仿佛被扒光了示人一般羞愧了。
这其中关窍,我一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125
身后的苏喻已经讲到了他被马车碾断了小腿,我背他上山那段了。
眼看着我在他口中已经“扑上去与他夺药”了,我还是按捺不住,回过头瞪他。
谢时洵仍是神色不动地听着,却探出一只手,拨着我的脸颊将我转了回来。
我只得听着苏喻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肌肤之亲”“一人之过”云云,我只觉面上发起烫来,拽着谢时洵的广袖在脸上擦了擦汗。
等苏喻说到“殿下恍惚之时对我许了来世之约”,我再也忍不住了,登时回头辩驳道:“慢着,我说来世当你爹也叫来世之约吗?”
谢时洵长长叹了口气,又拧着我的脸颊将我转了回去,道:“你这个顽劣的小畜生,连神志不清时言语都要欺负了人去。”
我抬起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刚想张口,却被他的凌厉眼神逼退,只得不情不愿的闭嘴了。
待苏喻终于讲罢,谢时洵沉思良久,却道:“苏喻,你为何不令他戒毒?”
苏喻道:“此等剂量的阿芙蓉服用下去,不但致幻,而且成瘾者神志涣散,无法运起神抵抗发作时的痛苦,倘若发作起来而得不到阿芙蓉,便会自残自杀,若是捆绑起来……医书《仁斋杂病清源论》上有记载,前朝有一户家属捆绑成瘾者十五日,十五日后此人虽然戒掉了阿芙蓉,但是已然疯癫……而后虽也有人用此法成功戒瘾,但杏林公论此法不过是四六之数……殿下尊贵,我不敢妄为。”
谢时洵不甚满意地蹙起眉来,道:“既如此,到了此处你尚在为他隐瞒,这也是不敢妄为么?”
苏喻半天没动静,才道:“作为大夫,亦是不敢妄为,太子殿下近来旧疾复发,恐因此事更添得劳神伤身。作为臣子,是在下一念之差,未及时回禀太子殿下实情,此事系在下一人之过,甘领责罚。”
谢时洵垂下眼帘,扶着眉梢沉默了许久,终于道:“罢了,念你也是一片赤忱——你先去吧,明日来书房见我。”
苏喻应了声是,便退了。
苏喻走后,谢时洵又是久久不言,似在忖度着心事,我渐渐升上一层惧意,苏喻舍不得对我下狠手,可是谢时洵……
以他的性子,只怕他再开口时就是一句“来人,把他绑了”!
我渐渐倚住了他的膝盖,抬头望他,示弱道:“太子哥哥……”
谢时洵眼神一厉,道:“跪好。”
讨了个没趣,我只得正了正身子,心下却更觉慌张了起来。
谢时洵目光沉沉落在我身上,片刻,他抬手向我面上探来,我本能地一闭眼,待那微凉的触感抚上我的脸颊,原来这并不是一个耳光,而是一个足够温柔的抚摸。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道:“不是你的错……”他叹息着又道了一遍:“不是你的错。”
这一刻,尽管我知道他说的是阿芙蓉一事,却仍是恍然觉得,满身罪孽的我被神明赦了。
我握着他的手,摩挲着腕上的齿痕,险些落下泪来。
我道:“我还以为你要绑我去戒阿芙蓉……太子哥哥,你别让我戒了好不好,我撑不住的。”
谢时洵没有说话,也没有抽回手,只是抬眼望向堂外的灿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唤道:“来人。”
我心头一紧,乞求地望着他,他却仍然是不为所动的模样,我慌乱之中只得紧紧抱住他的小腿,预备一会儿无论谁来拖我,我就是丢尽颜面也不会去受那茬罪。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