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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日负暄
“没怎么”小江夹着电话,看着车窗外,“就看到了个人,就那天给云哥你递手帕那个,那天咱们在山上不也还遇见了一回吗?”
付行云挂电话的手指停了停,随口问:“他一个人?”
“几个人一块儿呢,不知道在聊什么。”
“知道了。”
付行云挂掉电话,站起来,拿起搁在一旁的手帕。那天帮忙找手帕的人估摸着可能是付行云急着用,又洗过一遍,熨过叠好,平整柔软又好闻,一看就是被心对待了。付行云看着不顺眼,把叠好的手帕甩开,抓在手里揉了揉又重新叠好。
一切都要云淡风轻,一切都要不经意、不在意、举重若轻。姿态要好看,这是付行云行走娱乐圈这几年的准则。
他拿着手帕,对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他,高鼻梁桃花眼,笑起来眼睛弯弯,上唇薄下唇厚,唇珠微翘,皮囊万里挑一。他满意地架上墨镜,摁电梯下楼去。
他那时候还没想明白,只有不够从容的人才格外在乎姿态好不好看。
作者有话说:
小江小江,一直没想到小江叫什么名字好
第4章 离谱
付行云住的这个酒店是影视城里最大的,好几栋呈环形,围着中间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些灌木,几棵树,几张石凳,很简陋潦草。毕竟来这里的明星艺人都来去匆匆,所有人在资本的运作下高速运转,花园弄得再漂亮也是徒劳。
果不其然,闻逝川正坐在石凳上,两腿伸长,双手后撑着石凳的边沿,抬着头打哈欠。阳光被枝叶筛碎,落在他眼皮上。他好像很困,没睡够的样子,眼下发青,下巴有胡茬,懒懒洋洋,像晒太阳的大猫。
付行云说:“咦,这么巧?”
闻逝川停顿了好几秒才回过头来,看了付行云一眼,回脚,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烟堵住了嘴,一言不发。
付行云一时间有些尴尬,只是对话已经开了头,骑虎难下。
他摘下墨镜,随手挂在衬衫领口上,笑着说:“你的片子拍完了?这么有空?”
闻逝川悠悠地吐了一口烟,在付行云心目中,他是落魄的不得志的,但就现在看来,他那被烟雾模糊了的脸上,有疲惫和困倦,但没有那种失意的人常有的寥落,反而是光华内敛,锐意不减。
他漫不经心地盯着付行云,反问:“你呢?大明星。”
“大明星”三个字,平淡得让人听不出讽意,但付行云就是平白觉得硌耳朵,特别是最近他正着急于资源流失的问题,明明闻逝川根本不知道,但他就是讨厌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付行云突然就觉得乏味了,觉得这场“多年后重遇落魄旧情人,高抬贵手施恩不望报”的戏码压根没有给他带来快乐,他只觉得没意思,舌根发苦,喉咙发紧。
“你那天借给我的手帕”
闻逝川打断道:“不用还,扔了吧。”
他头发还没去理,风吹过有些乱。大半个月来紧赶慢赶地拍完剩下的内容,披星戴月,熬得全剧组的人都要升仙了,头发早就顾不上了。他嘴巴里叼着烟,随手抓起头发,从兜里掏了橡皮筋要扎起来,不知怎么的,撑开皮筋的时候手下失了轻重,塑料皮筋“啪”一下绷断了。
付行云手揣在兜里,紧紧捏着那块手帕,只觉得自己自讨没趣。正要回头走的时候,觉得脸颊上突然一下刺痛,他“嘶”地倒抽一口气。
闻逝川手上断掉的皮筋弹到他脸上了。
付行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他抬手摸了摸脸上,闻逝川站起来,眉头微皱,付行云自己看不到,但闻逝川看到,他白皙的脸上有道突兀的红痕。
闻逝川抬起手,像是要碰他的脸。付行云条件反射地一下拍开他的手,清脆的“啪”一声,一时间流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抱歉。”闻逝川沉声说。
付行云将一瞬间的慌乱和刺痛都藏了起来,重新戴上墨镜,冷冷地丢下一句“没关系”,转身走了。
一事不顺,事事不顺。
在旧情人这里碰了壁,剧组里也不顺心。陈忻明明已经杀青了,但导演给他的戏份加了又加。这么加下去都要变成双男主了,付行云刻薄地想到。
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如果陈忻是个安分吃饼的也就罢了,偏偏他就是不安分,得了志就得全天下的人捧着他。好像生怕有命赚没命花一样,他是下个月就要死了吗,付行云又想到。





玫瑰之下 第3节
有时候他都认为自己过于刻薄了,但看着陈忻作起来,他又觉得再刻薄也不为过。
明明陈忻演的是主角少年时期,意味着他和付行云是没有对手戏的,但导演硬是加了一段。这段的剧情是付行云作为男主,幡然醒悟自己对女主角的爱,追妻火葬场,导演硬是让他在内心和少年时期的自己对话一番,美其名曰“不忘初心”。
就他妈离谱。
付行云知道现在陈忻风头正盛,他说什么都不好使,只能硬着头皮演了。结束打板之后,陈忻还笑嘻嘻地谢付行云,谢他“悉心指导”。
付行云忍着心头火起,笑着说:“没有,小陈你才辛苦了,剧本上原本才那么点儿戏,二话不说加演了这么多,太敬业了,后生可畏。”
说完,也顾不上陈忻脸色难看、场面尴尬,径自走了。
小江跟在他旁边,小声对他说:“云哥,帅啊。”
付行云从鼻子里哼了哼,说:“还行吧。”
即便他皮嫩肤白,脸上的那道红痕维持了两天也就消了,再过一段时间,电视剧有惊无险顺利杀青,他启程离开影视城,也就没再见过闻逝川了。
付行云从荒郊野岭匆匆回到a市市区,行李让小江拿回公寓,他自己开车径直朝孟清家里去。
车开在高速上,时近黄昏,下班高峰期,高速都变了龟速,磨着付行云一点一点慢慢开。他嫌电台和音乐都太吵,全关了,车里静悄悄。城市的灯光接替阳光,渐次亮起,往前看去,高速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付行云静下心来开始想。
六年前,他二十二岁,和闻逝川分别,来到a市。他也不是一下子就红了,前面熬了一段寂寂无名的岁月,没有经济来源,咬着牙,就凭借着那股一心想红的劲儿,当群演跑龙套酒吧唱歌,后来是遇到了孟清,在孟清的操作包装扶持下,他拍了个广告进入大众视野,然后开始拍电视剧,一炮而红。
这么多年来,孟清成立了工作室,但亲自带的艺人,只有他一个,他们俩关系不一般的传闻多如牛毛。
现在孟清撒手不管了,付行云奈何不了他,但总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去孟清家的路付行云很熟,他在同一小区也购置了房产。付行云一路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停好,直接摁了孟清家所在的三十楼,果然如他所料,门铃摁了又摁都没人搭理,但他肯定在。
付行云气急败坏,当红明星的架子全扔了,白色t恤的袖子卷到肩膀露出手臂,叉着腰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孟清发消息。
“我知道你在家,开门,我们谈谈,你要是不开门,我就等到明天,明天不开门我就等到后天。”
付行云隔一分钟发一次,连着发了二十分钟,门总算开了。
作者有话说:
好像真的有点刻薄
第5章 玫瑰花
付行云第一次见孟清的时候就觉得很惊艳,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只是他的一切光芒都在渐渐消失,就像一张逐渐褪色的老照片。现在出现在付行云面前的孟清,已经完全褪去色了,只剩黑和白。黑如点漆的是眼珠和头发,苍白得像纸的是皮肤,他手腕细伶伶的,好像一折就会断。
付行云吓了一跳,反手带上门,惊道:“你绝食吗?瘦成这样。”
孟清无力地笑笑,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不像坐在沙发上倒像是陷在泥沼里,好像松软的沙发也会将他吞噬。
面对这样的孟清,付行云心中一沉,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必定要落空了,但他没办法放弃。他说道:“你没必要这样,又不是天塌了。”
孟清还是朝他笑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付行云有些焦灼地原地踱步,他语气尽量柔和,慢慢说道:“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的,你说只要你在,我就能红。现在你总不能撒手不干,哥,我喊你一声哥了,振作一下好不好”
孟清打断他,声音都是飘的。
“你不是已经红了吗?”
付行云一时语塞,坐在椅子上,半晌才说道:“是但还不够”
孟清的眼神焦点一直落在虚空中,他突然问道:“你爱过谁吗?”
付行云好像被他的话刺到了,猛地站起来,觉得有种无力感。他问:“什么时候出殡?”
孟清说:“下周一。”
“为什么选周一?”
“帮不想来的人找好借口,只想让想来的人来。”孟清说。
付行云匆匆离开,空洞的孟清以及他空洞的家都很吓人。原来爱情是这样可怕的吗?爱情消失的时候会把人的一切生命里都带走。
周一那天,付行云换了一身黑西装,去参加阎星驰的葬礼。
葬礼的人并不多,相对于阎星驰数年前在娱乐圈的热度与地位来说,人算是非常少了。付行云看着崭新的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觉得阎星驰真的是配得上这个名字了,微笑时眼里有星辰流动。
鞠躬时付行云站在孟清旁边,孟清瘦得西装都穿不住了,裤管里空荡荡,他好像脚下有些站不稳,但当付行云想去扶他的时候,又发现他站得稳稳的。
第一次见孟清的时候,付行云很狼狈。
当时他已经在a市闯荡了两年了,租的房子越来越小,能用的钱越来越少,锐意被一点点消磨,拍过的最长的镜头不超过两分钟,没有说过三句以上的台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会绝望地想,我这辈子都红不了了。
冲着他的皮囊,也不是没有人给他抛出过橄榄枝。
他也曾以为是自己的才华被发掘,但娱乐圈从不缺才华,更不缺好看,他如果要握住橄榄枝,那就必须要出卖色相。金主给他描绘灿烂前景,只要陪吃陪喝陪睡,你想要的一切也就有了。
付行云气愤过,拒绝过,一次两次三次,当他离开觥筹交错的酒席,回到出租屋,发现合租的室友搬走了,当晚就睡在了某制作人的床上,半年后,地铁广告上就有了他光夺目的脸。
他动摇了,总是忍不住地去想,如果当晚,咬咬牙的是他,那广告上就是他了。
到了下一次,再有人暗示他的时候,他脑子一热,点了头。但当他真的坐在了酒店的大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的时候,看着大床上暧昧的玫瑰花瓣时,他又害怕了。
他怕得牙齿打颤,心慌腿软,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闻逝川。
那天他很伤心难过,原因已经不记得了,但就是很难过,他任性地对闻逝川又推又踹,他说:“你走,走远点,再见吧,别管我。”
闻逝川真的走了,付行云更气了,甚至抹起了眼泪。但没过一会儿,闻逝川又回来了,外面很冷,他穿着单薄的毛衣冷得嘴唇发白。他手上拿着一支玫瑰花,就一支,因为临近圣诞节,玫瑰花太贵了,他只买了一支。
闻逝川把玫瑰放在付行云鼻子下面让他闻,付行云脸上还有泪痕,脸埋在枕头里,不愿意看他。他钻到床上抱住付行云,用冰凉的嘴唇吻他的额头,清清嗓子,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背书给他听。
“你们的确一点也不像我的花,你们没有被驯养过,也没有驯养过别人。对我来说,她比你们加起来一起还重要,因为她是我亲手浇灌的都是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花。”*
付行云渐渐听得困倦起来,悲伤难过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懒洋洋的舒服。他抬起一点点头,从枕头的缝隙里偷看闻逝川英俊的眉眼,用手指摸他眼窝上的痣。
闻逝川咬住他的手指,继续背:“我在世界上只有你,你在世界上只有我,都是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后来他们开始**,那朵斥巨资买回来的玫瑰花被他们翻滚时压在身下,花瓣洒落得到处都是。
如今,此时此刻,付行云坐着的这张床比当时他们一翻身就吱嘎响的破床,舒服一百万倍。上面的玫瑰花瓣很多,新鲜水嫩。
它们和自己的那朵花一模一样,但它们都不是它。
浴室门开了,里面出来的人皮肤松弛,眼角眉梢都是酒色之气,付行云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他上下牙打架,甚至磕出了声音。就在那根因为常年抽烟泛黄的手指摸上他脸的时候,付行云一把推开他,夺路而逃。
走廊里,他撞上了孟清。
据孟清所说,那时候他的眼神和阎星驰特别像。阎星驰抑郁症发作时候,会抓住孟清的手,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眼睛里的星辰都暗淡。但孟清还是没有成功救阎星驰,三金影帝阎星驰抑郁症发作,从高楼跃下,没死,但成了植物人。
有人说是他拍戏入戏太深,也有人说是他早年被潜规则留下的心理创伤。
孟清说:“我救不了他,总能救你吧,只要我在,你就能红。”
孟清出身好,本来做着和娱乐圈不沾边的工作,和阎星驰扯上关系之后才接触的娱乐圈。他聪明又不自作聪明,圆滑又不世故,就着阎星驰过往的人脉,加上他自己的人脉,带着付行云在娱乐圈真的闯出了一片天。
阎星驰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了数年,如今总算解脱了。付行云心里这么想,但看着孟清失魂落魄的脸又不忍心说。他实在忍不住烟瘾了,找了棵大树,松了松领带,躲在树后点了根烟,抽起来。
孟清在他旁边,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行云,对不起。”
“没事。”付行云真诚地说,“你已经帮我够多了。”
孟清:“你也攒了些房产,手上代言也不少,想拍戏就挑几部出不了错的拍拍。说出来你不要怪我,你不是拍戏的料,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人总有起落,避着些别人的锋芒,做点自己开心的事情。”
付行云哂然一笑,不得不说,孟清对他过于了解了。
但他心有不甘,说道:“你真的不能”
孟清打断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得歇歇。”
风吹过,枝叶簌簌摇动,好像情人在耳边的低语。孟清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阎星驰的墓碑,拍了拍付行云的肩膀,走了。
剩下付行云一个站在原地把烟抽完。
作者有话说:
*《小王子》
我还挺喜欢孟清这个角色的,如果写系列文的话,可以给他搭个年下小狼狗,孟清非常有这个寡妇气质(。
求评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6章 宠儿
付行云从前从来没觉得过自己演技不行。
十七八的时候也有怀疑过自己的时候,但更多的是踌躇满志,觉得假以时日,奥斯卡不颁给我都只是因为他们眼瞎。那会儿,他们都买不起贵的摄像机,只能买便宜的或者二手淘汰的。
住的地方离海并不近,他们三五成群坐几个小时的大巴车去海边。住不起酒店,在海滩边买便宜的啤酒,对坐着聊天能从日落坐到日出。闻逝川总是拿着摄像机拍,什么都拍,他镜头下的画面总是有神奇的魔力,连星星和大海都会说话了。
他镜头里最美的自然还是付行云。 那时候付行云叛逆,给自己剃了个光头,头圆溜溜的,显得他一双桃花眼更大了,水汪汪的,唇珠微微上翘,未语先笑,顾盼多情。失意落寞的时候抱着膝盖看大海,半合的眼睛里满是寥落,一回头看到镜头,眼睛里又点起了火焰。
闻逝川把有付行云的画面剪成一段影片,足足有好几个小时,付行云生日那天送给他。明明只是一些生活的片段,但就是很有故事感,镜头有情,人物有情,一桌一椅一花一草都有情。
结尾是付行云的笑脸,光头的,好看得热烈直白。
片名这会儿才出来——《宠儿》。
闻逝川解释说:“你是镜头的宠儿,也是我的。”
那时候,付行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会演戏。演戏,多简单啊,只要闻逝川的镜头对着他,他嬉笑怒骂,就像他手上拿捏着遥控器,情绪的流露比电视转台还要简单。但后来,他真正在孟清的扶持下进入娱乐圈,真的拍戏了,他才发现一切都变得很难。
他卯着一股劲要演好,反而动辄得咎。
付行云第一部 电视剧是校园言情剧,一炮而红,那时候就有不少人说他演技不好,眼神空洞,演技模式化。孟清背后运作,把舆论压下去了,明面上看是夸的人越来越多,骂的人越来越少。
但他面对镜头的时候开始怯了,后来他发现,最保险最安全的演法就是模式化的演法。
开心就咧起嘴唇,生气就皱眉,伤心就嘴角下撇,疑惑就挑眉,深沉不用他演,镜头拉远糊焦,人物自然而然就深沉起来了。慢慢地,不止孟清,付行云自己也默认自己的演技不太好,至少不是灵的那一类,只能靠勤能补拙了。
但娱乐圈,分分秒秒都是钱,他前面苦日子已经过得够久了,没有时间和本钱去沉淀。为了掩饰短板,孟清给他接的角色都很讨巧,不需要剧烈的转变,没有太多的灰色地带,人设讨喜情节直白,容易圈粉。
从阎星驰的葬礼回到家,付行云把束缚得他浑身不自在的黑西装换下来,平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开始想孟清和他说的话。
难道他真的得认命了?
手机响了,付行云伸手摁亮落地灯,拿过手机来一看,是小江给他发的,说最近邀约的剧本他大概看了看,剔除掉一些明显不靠谱的,剩下都发到付行云邮箱了,让付行云有空去看看,又说了说接下来的一些行程安排,主要是配合刚杀青电视剧的后续宣发。




玫瑰之下 第4节
付行云匆匆看过,连点进邮箱都没兴趣,只是漫无目的地打开社交平台,看看最近发生了什么。毫无意外的是,阎星驰的葬礼根本没多少人在意,娱乐圈是争分夺秒的地方,大浪淘沙,一不留神你就被拍死在沙滩上。
他心里颇不是滋味,继续往下翻,愣住了,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把灯拧亮。
居然是闻逝川。
付行云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看。
是最近在法国的一个电影节,在国外并不算小众,只是在国内少有耳闻。闻逝川的新电影,就是付行云之前撞见他拍的那部,《人生海海》,参展了,居然还有奖项斩获。关于电影内容和获奖介绍,媒体上并没有多说,毕竟不是出名的班底也不是出名的电影节,引起大家反响的是一段视频。
闻逝川一个人去的电影节,没有带其他剧组的工作人员,就他一个人。
电影节本身并不隆重正式,是法国特有的浪漫随性,闻逝川也就没有穿正装,只是宽松的纯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头发也还没理短,在脑后扎起来,被法国海滨小城的风撩动,t恤也被海风灌满。
电影节的媒体采访他,问他的电影名字,问他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来。
闻逝川英语流利,纯正英腔,说:“剧组经只够我一个人来。”
他说得认真,眉眼线条刚硬锐利,但说到尾处,他又轻轻一笑,狡黠不羁,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采访到了后面,有另外一个剧组的嘉宾走过,穿长裙高跟鞋的女士在他身后绊了一下。闻逝川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转身去扶,还和那位女士对了几句简单的法语,并不算纯熟,小舌音说得含糊而性感。
只是短短一段采访,视频都不足五分钟,付行云反复看了好几遍。
不怪得国内社交媒体因为这段视频而讨论纷纷,的确是养眼。闻逝川的这种养眼,和付行云这种养眼又不太一样。再者,最近社交媒体关于国内新生代电影质量的讨论一直没有停过,这时候突然有国人——还是如此年轻的导演斩获国外奖项,这个光环非常值得大家讨论了。
大家开始期待闻逝川的这部电影会不会在国内上映,也开始好奇这个闻逝川是何方人氏。
付行云把那个短短的视频,又看了好几遍,心中百味杂陈。
最后他还是点开了邮箱,一个个剧本认真看了起来。
电视剧剧本居多,虽然都是主角,但全部都和他之前拍过的那些区别不大。令他在意的,是其中一份电影剧本,是一部喜剧电影,黑色幽默居多。片方邀约他演的并不是主角,而是反派,一个耐人寻味的反派。
付行云来了兴趣,好好坐起来,大概浏览了一下剧本,觉得大有可为之处。
班底不错,虽然编剧是新人,但导演在国内是很有些代表作的,不算寂寂无名。付行云马上发给了小江,说想和这个片方接触一下。
小江打回了电话,有点犹豫地说道:“云哥,这个电影的主角好像已经敲定了。”
“没事儿,我就想演那个反派。”
“啊”
付行云不耐烦了:“干嘛,有屁快放。”
“云哥,资方指定了男主角,好像是陈忻。”
爬得真快啊。
付行云想道。
作者有话说:
酷哥赛高
第7章 起落
孟清真是个神算子啊,提前就预言到了他必须得“避着些别人的锋芒”。人生是有起落,但付行云没想到这个起落来得这么快。
上一次见面时,陈忻还是一口一个“付老师”,这回再见,各种架子都拿起来了,前呼后拥,助理都有三五个,墨镜架着,见了付行云,墨镜往下滑到鼻梁中间,微微低头从墨镜上沿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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