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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日负暄
“好久不见呀。”他着伸出手来。
付行云倒也不怯,打量了他半天,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满脸写着“是你呀”,伸出手去礼貌地握了握。或许人锋芒正盛的时候就会容不下一点怠慢,陈忻明显不开心了,但也没说什么。
今天是电影的第一次碰头会,他们纷纷落座,等着导演过来。
陈忻最近的确是风生水起,他之前和付行云一块儿拍的那个电视剧还没有开播,但他的部分视频“意外”流出。陈忻和付行云有三分相似,在镜头前的确灵动,社交媒体上再推波助澜一下,马上讨论度就上来了。
还有不少人拉踩付行云的,说他这些年灵气一点点消磨,还不如一个新人后辈灵动。付行云看着这些评论,说不气是假的,但气又能怎么样,在社交媒体上依旧要云淡风轻,你越气他们越来劲。
再说了,他明白,能帮他站得住脚的只有好作品。
忍一时意气、忍一时意气、忍一时意气。
陈忻正在他对面低头看剧本,时不时和旁边座的演员聊两句。付行云再三提醒自己不要太冲动了,盯着剧本心里却在走神,反思自己刚才打招呼那会儿是不是没做对。
导演没来的间隙,付行云抽空刷了下手机。
果不其然,闻逝川的电影在国内院线上映了,因为题材和表现形式的问题,排片并不多,但好评如潮。网络上有不少“自来水”,要求增加排片。付行云面无表情地匆匆刷过,深呼吸一口气,起手机,站起来和刚进门的导演握手问好。
电影正式开拍是在好几个月后,导演和编剧都讲究,事前组织碰头会剧本会。
陈忻一开始还没什么,付行云也不主动找事,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也差不多。但后面,见付行云主动避开锋芒,陈忻倒拿起架子来了。主要是这个剧组里,除了付行云,就没有几个太叫得出名字的演员,陈忻也就更没有顾忌了。
俩人对手戏多,最密集的对话出现在电影末尾,其中有一段,付行云所饰演的反派情绪激动说了很多,陈忻演的主角只回答了两个字“是的”。陈忻非得说这短短的俩字内涵丰富,顺道吹捧了编剧导演一番,说自己要在这细微处表现出作品的意蕴,于是短短俩字说了一遍又一遍,他自己都不满意。
付行云一遍一遍给他抛词,一次一次调动情绪,如此过来三五遍,在座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陈忻在找事。偏偏陈忻找的借口冠冕堂皇,付行云咽下一口气,努力配合他。旁边的人都没说什么,左右交换了目光,统统闭嘴。
他知道这其中有陈忻风头正盛的缘故,但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圈子里没有秘密,消息没有长腿,但却传得飞快。孟清撒手不干了,退圈了,付行云背后的人没有了,这样的消息每个人都知道了。当初付行云一炮而红,还红了这么几年,眼红的人很多,跟现在冷眼看热闹的人一样多。
又来了一遍,陈忻说:“哎呀,感觉还不是很到位,辛苦云哥了,一直给我递词,不过我说得不好,效果还没出来。”
旁边几个人圆场附和,纷纷称赞“敬业”、“后生可畏”。
付行云已经觉得自己快忍出内伤来了,陈忻还在作:“云哥这个地方可能得情绪再饱满一点,不然我不好接。”
“已经八遍了,不如你回去再琢磨一下剧本?” 付行云嘴快,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大家都静下来,场面一时很尴尬。陈忻脸上也不好看,趁他没说话,付行云站起来,说:“抱歉,大家先读,我去上个洗手间。”
小江正在外面,一见付行云出来就问他怎么了,付行云摆摆手,从他口袋里摸了烟和打火机,揣自己兜里,去了洗手间,关上隔间门,点了根烟。
洗手间里很干净,没有异味,整个洗手间只有他一个人,他站在排气扇下面抽烟,看着阳光被旋转的扇页分割,光斑在洗手间的地面上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付行云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抽完一根烟,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这才推门出去。
一出门就见到陈忻在洗手。
付行云调整了下表情,假笑着说道:“你也出来了?”
陈忻没说话,付行云也不想尬聊,转身要走。陈忻在他关门之际,突然说道:“不都是走捷径吗,谁比谁高贵。”
付行云回过头,皱眉看他:“什么?”
陈忻把他脸上腻死人的笑容走了,表情显得有些刻薄。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整条走廊上都没人,但他还是很谨慎,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俩听得见。
“付老师。”陈忻故意这样喊他,“再不找下家,你就没几天蹦跶了。”
付行云知道一直有人传他和孟清,多不堪的话都有人传,但只要不闹大,他从不在意。虽然没有身体交易,但孟清之于他真的是一个大外挂,他运气好,碰上了孟清,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他也从来不去看不起那些用身体交换机会的人。
只是现在,陈忻在他面前,像个嫖客被觊觎的妓女,气急败坏的。
付行云追溯起来,能想到的只有那天吃饭,陈忻的金主摸了摸自己的手。
走廊那头有人过来了,付行云懒得和他多说,扬起声音说了一句“好的,待会儿见”就顺着走廊回去了。整个剧本会后面都很平静了,陈忻也不作了,只是付行云有时候碰上他的目光,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两天,夜里的,早早睡了的付行云被小江从睡梦中叫醒。
“哥,出大事了,你快起来看看——”
付行云被他一嗓子叫清醒了,连忙翻出手机来看,一打开社交平台,差点被新消息震到手麻。
有人匿名爆料,爆的正是付行云的黑料。
拉拉杂杂真真假假一大堆,看起来是攒了一段时间了,几个营销号联动,一副要把付行云踩进泥里的架势。
里头讲的最多的就是付行云傍大款,放了几张影影绰绰的照片,一张是那天晚饭,付行云在影视城喝多了的那天。在包间的门口,付行云腿软,那个四十岁左右的资方给扶了一下。他心里有鬼,扶的是付行云的腰,付行云当时就甩开他了,只是照片拍得好,没拍到资方的脸,只拍到他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些以前付行云和孟清的照片。其中还夹杂了不少付行云耍大牌、轧戏之类的莫须有罪名,还放了付行云在阎星驰葬礼之后抽烟的照片。
一下子所有的这些内容堆在一起,轰炸网民,刺激他们的神经。
付行云格外地冷静,马上联系了工作室做公关,只是孟清不在了,他们的公关整个反应慢了不止半拍,操作起来也很蹩脚。付行云怕搞出反效果来,吩咐他们:“别多弄有的没的,发律师函吧。”
放下手机之后,已经是凌晨了,付行云睡意全无,盯着天花板等天亮。
作者有话说:
求藏求评论~
第8章 咸骨粥
第二天要去拍电影的试妆照,付行云失眠了一整夜,起来的时候觉得镜子里头的自己跟鬼一样。他睁眼第一时间就忍不住摸手机,一打开社交平台,铺天盖地的消息,三五条撑他的评论里夹杂一两条谩骂,私信里更是乌七八糟什么都有,付行云随意点进一条骂他“卖屁股”的私信里,往上翻三条还是“哥哥是宝藏”这样的表白。
付行云嗤笑一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试妆会有化妆师,付行云也有自己的化妆师,但他看着自己镜子里这个鬼样,还是在出门前自己动手上了点妆,好歹把黑眼圈和失眠之后冒出来的毛孔遮一下,比平时还要着意打扮。
一路上,小江在驾驶座上都欲言又止,表情跟便秘似的。
付行云从墨镜上沿横他一眼,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小江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只说:“哥,吃早饭了没,后座有吃的。”
“吃了。”
其实没吃,付行云压根儿吃不下。老毛病了,情绪一有起伏,胃里就不舒服,加上晚上没睡好,胃里像塞了石头,不用吃就已经顶着喉咙了。
小江的车开得又快又稳,付行云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就到了。
这次出的试妆照是在摄影棚里拍的,估计拍好之后会上一期杂志,联动一下做个宣传。这个宣传资源对于一个连拍都没开始拍的电影来说算不错了,付行云心里琢磨,陈忻抱的这根大腿真的不错,自己算沾光了吧。
化好妆,一进摄影棚,付行云就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但大家都不动声色,好像约好了一起顿了一秒,之后又各做各的。
“付老师早,今天气色不错啊,昨晚睡得挺好的吧。”
放在平时只是普通寒暄,这会儿一听,怎么都觉得硌耳朵。付行云告诉自己,心态要平和一点。
“还不错。”他笑着说道。
付行云先拍单人的,然后陈忻来了,拍单人,然后他们俩要拍一个合照,然后再是其他角色。付行云拍完自己的,坐在旁边看剧本。他其实挺困的,眼皮都有些打架,因为没吃东西,脑袋有些晕乎乎,但他不敢流露出疲态,因为大家都在看他。
他拿着剧本,但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
眼角余光扫到旁边闲下来的一个小助理,手机屏幕没贴防窥膜,正在看的估计就是付行云的八卦,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这下付行云更集中不了注意力了,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都在想他,都在议论他。
工作室的微博已经发出了律师函,法务在跟进,他只需要等就行了。
道理都懂,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就像走在悬崖边上,风猎猎而吹,每一步都颤颤巍巍,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
轮到他和陈忻拍合照了,陈忻倒是光照人,拍照的间隙,陈忻小声对他说:“付老师,昨晚睡得好吗。”





玫瑰之下 第5节
付行云愣了愣,摄影师正好按下快门,提醒他:“付老师,看我这里。”
付行云看向镜头,露出微笑,礼貌体面地回答:“挺好的,谢谢关心——”
摄影一结束,陈忻凑过去看,付行云没心思看,他觉得反胃得难受,胃里一阵一阵反酸,他快步走去洗手间,特意上了三层楼,去别的楼层的洗手间,就是生怕撞见刚刚拍摄的工作人员。
付行云进去洗手间,见到里头几个隔间门都开着,没人,他反手把洗手间门关上,扑在洗手池边干呕了两声,胃里没有东西吐,只吐出来了一些刚喝的水,比真真正正地吐了难受十倍。 他蹲下来缓了缓,站起来用手兜了点水漱漱口,撑着洗手池的边沿,深呼吸。
推门出去的时候,外面有人,付行云吓得一顿——是闻逝川。
为什么每次遇见都如此狼狈,付行云分神想到,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倒霉,还是因为他最近一直在狼狈。
闻逝川正靠在墙边抽烟,窗被他打开散味了,夏日的热浪从窗里钻进来,以霸道的气势驱散空调的冷气。付行云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渍,烟草味让他的胃痉挛了一下,更让他想起那些黑料里说他抽烟,带坏未成年粉丝。
他脸色难看,脸是白的,眼睛里还有刚才呕吐时的生理性泪水,嘴唇上的口红却顽固,惊讶使他来不及戴上面具伪装,整个人脆弱得一碰即碎,偏偏他还带三分倔强,勉力自持,这三分倔强让他更显可怜了。
“让让。”付行云没心情和他多说,低头冷道。
闻逝川把烟掐了,扔进了垃圾桶。
他今天是来拍一个杂志专访的,他的电影进入了大众视野,有个电影杂志邀约他和几个新生代导演一起做一期专题,他答应了,一大早就来。策划说,要拍点随性又有质感的照片,让他还穿白t恤牛仔裤,不过上衣是无袖的,会露出他右边手臂内侧的纹身,化妆师给他贴上了。
付行云的目光落在他被遮掩的纹身处,没看清,以为他把纹身洗了,胃里像被钩子勾了一下,又是一阵痉挛。
他没来得及说话,一下子蹲下来,捂着胃,张嘴欲呕,什么也没吐出去来。
闻逝川急急地也蹲下去,见付行云的脸更白了,额头上还有些冷汗,他忙问:“早上没吃东西吗?”
付行云只觉得头晕得不行,说不出话来。
闻逝川干脆地把他一把横抱起来,付行云拽紧他胸前的衣服,双眼紧闭,小声说了点什么,闻逝川听不清,低头凑过去,闻到了付行云身上微辛的香水味。
“会被拍到”
“不会的。”闻逝川说。
闻逝川抱着他直接坐运送摄影工具的货梯下去,一路上都没有人。付行云顾忌着遇到人,又实在晕,顾不上别的,脸埋在闻逝川身上。闻逝川带着他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年初就给自己配了个车,二手小面包,又旧又破,胜在能装。
付行云被他放在面包车的后座上躺下,他马上背过身去,面朝椅背蜷起来,蝴蝶骨在薄薄的的丝质衬衫上凸显出形状。
又过了一会儿,付行云听到闻逝川再次打开车门。
“还晕吗,起来吃点。”
付行云坐起来,发现闻逝川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的应该是吃的,很香,味道很熟悉,是付行云以前最爱吃的咸骨粥,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了。
他说:“手机借我一下可以吗?我给助理打个电话。”
闻逝川将粥放在他旁边,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好递给他,退出去,关上车门,站在车旁抽烟。
付行云把目光从粥上回来,给小江打电话:“我在地下停车场,把我东西拾一下,下来接我回去,我有点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好想吃菜干咸骨粥
第9章 是时间
小江来得特别快,他来的时候闻逝川一根烟都没抽完。
他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忙不迭地向闻逝川道谢。付行云见他来了,下了车,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闻逝川没说话,探身到后座上,把那打包来的粥勾在食指上,递给付行云,付行云不想接,小江不明所以,帮他接了,又替他向闻逝川谢了又谢。
回到自己车上,付行云坐在后座上,最终还是打开了那碗咸骨粥。
很香很稠,付行云以前觉得,冬天最能慰藉人的,除了情人的怀抱就是一碗热腾腾的咸骨粥。他用勺子刮最上层变温的粥,小口小口地吃。
小江:“啊!我想起来了——”
付行云差点被他吓死。
“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之前在影视城见过好几回,他不就是最近那个导演吗?去了法国的那个,他的那个电影还挺好看的,他叫什么来着,闻闻什么”
“闻逝川。”付行云接道。
他感觉这个名字在他舌尖上滑过去,后两个字都是翘舌,读音缱绻温柔,偏偏名字的含义又是那么理性而冷静。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像河水一样不分日夜地流走的是什么,闻逝川告诉过他:“是时间。”
小江看上去好像还有话说,付行云连忙换个刁钻的角度打断他的话:“你怎么有时间去看电影,最近这么闲吗?”
小江忙向老板表忠心:“没时间啊!我买了电影票然后下了资源在家看的”
他原本还想接着讲电影的事情,但看自家老板垂着眼睛小口吃粥,一副不想讲话的样子,他也就闭了嘴了。快到家的时候,付行云把粥吃完了,他摁电梯上楼之前,小江和他说:“今天那个定妆照,合照的部分摄影师后来说不够,得改天再补拍一点。”
付行云说:“我提早走了没人说什么吧。”
“没,”小江说,“陈忻也提早走了。”
付行云点点头,自个儿上楼去了。
他回家后没敢再去社交媒体上看了,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大概会怎么样。工作室正儿八经地出了律师函,一部分的人会相信他,但另一部分肯定还是会说诸如“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类的话,甚至还有人会怀疑是他背后的资本在操作。
最后,即使营销号删帖道歉,还是会有人心中认定他就做了那些事,百口莫辩。
最可怕的就是这样真假掺杂的爆料,一旦和真的混在一起,那些假的、夸张的、坏的也就都无端沾上了三分真,而那些原本就真的,其中的罪恶程度也随即加深,反正就是洗不清了。付行云又安慰自己,娱乐圈,谁身上不背几个黑料,有了拿得出手的作品之后,一切好说。
过了没几天,在法务的努力下,最先爆料的那家营销号果然删帖道歉了,底下的讨论也果真如付行云的预料,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还有人说他是为即将开播的电视剧炒作的,说什么的都有。
他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在家里看了几天剧本,补拍那天,他的状态还没调整过来,胃里还是不舒服,但整个人神已经好多了,拍摄过程中还差遣了小江去买附近有名的糖水,请工作人员喝。
桂花桃胶糖水,盛好小巧的一碗一碗,甜而不腻。
陈忻也分了一碗,拿着小勺子在那儿搅啊搅啊的愣是没喝。付行云用余光瞄他一眼,腹诽道,怎么,怕他下毒了吗?
拍摄中途,付行云去上洗手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个熟人——陈忻的金主。
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保持得一般,有点肚子,但整体来说还算周正,付行云礼貌地和他打招呼。他低调地站在电梯附近打电话,估计是来接陈忻下班的。付行云心想,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身边的小金丝雀偷拍了他和自己的照片,知道了之后估计会生气吧。
付行云一推门进去,就和陈忻的眼神对上了。
付行云心里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拍摄结束之后,陈忻特意在地下停车场堵了付行云。俩人都怕被拍,条件反射地就躲在了个隐秘的角落。付行云作势往旁边看了看,问他:“咦,只有你一个吗?”
陈忻堵住了付行云的路,说:“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付行云有点烦躁,皱了眉头,墨镜摘下来挂在衬衫衣领上,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个事我也不想追究了,就这么算了,我真的对你的那位没有兴趣,咱们就好好拍戏成不?”
陈忻听到他这样说,并没有放下戒备,反而整个人更紧绷了,像只被激怒的猫,背都拱起来了,他说:“你知道吗,我就是最讨厌你这个样子,干的是一样的事,牌坊立得比谁都高——”
付行云没兴趣解释,也理解不了他这种神经过敏的性格是怎么来的。
他又感觉有点胃痛了,这几天他的胃就没好过,断断续续地闹腾。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你找人拍的照片藏好了,别让你那位看到了。”
话一说出来,付行云就后悔了,他想息事宁人,没想要故意激怒陈忻,但陈忻明显被他带有威胁意味的话激怒了。陈忻先是怕,然后是怒,最后是得意冷笑。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个页面,在付行云面前晃了晃。
“你以为那就算完了吗,之前那些都是虚晃一枪而已,我这儿还有些真料。付老师,你把自己端得这么高干什么,你不过就是个——”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出来。
他的手机只在付行云面前晃了晃,那是一张旧报纸的页面,旧报纸上有大幅的照片,付行云看到了那上面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脸部打的马赛克很薄,付行云看见他瞪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镜头。
就像脑海中发生了爆炸,付行云浑身发冷,失去了思考能力,下意识地就要去抢陈忻手上的手机,要将他自己不堪回首的噩梦一样的过往藏起来。陈忻自然不会让手机被他抢到,将手机在身后,推了付行云一把。
“你想干嘛——”
付行云觉得一切声音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他什么都听不见,感觉不到,他只想把那个手机抢过来,将那个照片删掉。他急得眼眶都红了,后槽牙咬紧,捏着拳头,最近的所有压力都一股脑涌上他的心头。
直到陈忻痛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在混乱中,他捏成拳头的手擦过陈忻的脸。
陈忻捂着侧脸,跌坐在地上,他的手机摔了出去,还有别的人的惊叫声,有人。付行云脑子乱如麻,脸色煞白,像个做错事后无措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小付啊小付,再坚持几章,你的倒霉日子快到头了!
第10章 电影
付行云一个人在家。
小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到付行云的脸色太差,想陪陪他来着,被他赶回家去了。他一个人在家呆着,觉得家里静得可怕,打开投影,在白墙上循环播放电影。
是一部国外悬疑片,正好播到大片的血喷溅在雪地上,像雪地上绽开了花。
付行云神经质地抖了一下,一脚将放在茶几上的投影仪踹到了地上,“嘭”一声,投影仪断了电源,关掉了,整个房间暗了下来,一片寂静,静得可怕。
他卷了个毯子,蜷缩在沙发上,觉得世界静得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付行云在家待了好几天,连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都没发现,还是小江冲到家里拍他的门。付行云拖着脚步去开门,小江把他家里的灯都打开了,家里乱糟糟的,付行云整个人都很憔悴,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小江找出他掉在了沙发缝里的手机,帮他充上电,打开给他看。
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付行云的消息,有人见到他在地下停车场打了陈忻,也不知道是真的路人还是陈忻提前找人蹲着拍的。这么一来,之前的那些黑料又被翻出来了,这下就更多人相信之前的爆料都是真的了,删帖道歉只是资本和公关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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