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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酥油饼
“这是其一。其二,你我虽在苍天衙供职,却也在天道之中,稍有差池,一样会改变天命。”白须大仙放下酒杯,幽幽一叹,“得道之前,我以为成仙之后可天地逍遥,无忧无虑,成仙之后才知,仙者虽高,却是芸芸众生最低。”
温故茫然道:“此言何解?”
白须大仙道:“仙者法力高强,寿命无边,为的却是守护天道。而天道运行,为的是芸芸众生。如此算来,我们岂非是芸芸众生最低?”
温故沉思。
白须大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日月春秋周而复始。天道亦有疏漏,需你我这等仙人补救。世间万物本是互相依存,谁能至高无上?”
“天帝呢?”
“亦受天道挟持。”白须大仙顿了顿,“过得比我们还苦些。”
温故沉默片刻道:“大仙说来说去,还是希望我照青圭之法行事。”
白须大仙道:“我何时这样说了?”
“大仙说得虽然有理,但仲世煌若能接受劝说,直接得道成仙,事情岂非更加简单,也省去更多差池。”温故犹不死心。
白须大仙道:“依你之见,当如何?”
温故道:“不知大仙还有仙丹否?”
“飞升不难,难的是你如何保证他成的是仙而不是魔?”
白须大仙一言击中他的死穴。回忆起仲世煌暴戾的模样,温故哑口无言。
白须大仙道:“仙者之所以为仙者,皆因我们有一颗问道信道之心,不然,纵然法力无边,也是妖魔之流。”
“请大仙再给我一次机会,若明日他还是不肯,我便……”温故咬咬牙,“我便依照青圭行事。”
白须大仙展颜笑道:“如此甚好。”
“不过还请大仙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
“可否让仲世煌双亲起死回生?”
白须大仙:“……”
温故:“……”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白须大仙才道:“你不是开玩笑?”
温故尴尬道:“我,我只是问问。”
“若是能还阳,我让张文希还阳便可,何必大费周章找你来?”
温故叹息:“说的也是。”
白须大仙摆手道:“去去去,好好学习,免得以后露出马脚。”
听他所言,是半点不看好温故明日之行了。温故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白须大仙吹胡子瞪眼:“还阳绝不可行!”
“不是还阳,而是这个。”温故将花瓶碎片从乾坤袋里拿出来,想了想,又拿出名片和子弹,“可否将花瓶还原?”
“这有何难。”白须大仙一挥手,花瓶恢复如初。
“多谢。”温故大喜,又拿起名片,“这是何物?”
“名片,好比以前的……名帖。”白须大仙扫了眼,“真平安保全公司?看来仲家近日里惹的麻烦不小。你呆在他身边也好,还可就近保护。这子弹从何处得来?”
温故道:“从送名帖之人的黑匣子里射出来的。仲世煌也有。是种极厉害的暗器。”
白须大仙笑道:“这叫枪,是一种远程武器。”
温故道:“为何叫枪?半点不像。照我看,还是像弩多一点。”
“……”白须大仙道,“你也可以叫它gun。”
“缸?越发不知所谓了。还是叫枪好一些。”
白须大仙:“……”为何他觉得,比起仲世煌成仙,让温故适应当今社会更难?
温故临时抱佛脚,夜拜鬼谷子、苏秦、张仪,攻读《鬼谷子》、《苏子》、《张子》,至次日傍晚,抱着花瓶,胸有成竹地去了。
却扑了个空。
别墅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温故遍寻不着,便将花瓶放回原位,自己坐在屋顶等,等到月落日升,曙光绽放,仍不见人影。他知道仲世煌有意避他,却不急,施施然地闭上眼睛打坐。
七天后,一辆车驶入,耿颂平站在楼下朝他喊道:“小仲先生有请。”
温故一笑起身,若无其事地踩着虚无的阶梯,一步步从屋顶走下来。
耿颂平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温故坐进车里,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耿颂平从另一边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正要发动汽车,就看到自称神仙的白发老头慢慢地伸出手,学着他的样子,慢吞吞地系上了安全带。
……
没想到神仙也遵守交通规则。
耿颂平将温故送入一座大厦的地下室,停好车之后,人起身离开。
温故道:“仲世煌何在?”
耿颂平指指前方。
前方无人。地下室昏暗,却难不住温故。那里只有一堵墙。正想着,那堵墙亮起来,仲世煌放大的脸贴在墙上,阴森森地看着他:“你真是阴魂不散。”他的脸在墙上,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的。





济世 第6节
温故看过电视,并不觉得奇怪:“小仲先生所言甚是。阴阳其合,终始其义。阳生阴死,入轮回而往复。阳寿尽而阴魂不散。令尊令堂并非消失于天地,而是开启另一段人生,你何苦穷追不舍,反使二老亡魂不得安宁?”
仲世煌冷笑:“我的父亲是仲国强,我的母亲是刘晓玲。转世后的是谁?”
“小仲先生既想一生久长,更该潜心修道,他日修成正果,便可超脱凡俗,不入轮回。”
“连我父母的也可以一起修吗?”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仲世煌道:“你对你父母也是这种态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袖手旁观?还是觉得他们死得其所,额手称庆?”
温故脸色煞白。
“神仙都像你这样吗?一天到晚管着不相关人的闲事,把父母兄弟置之度外?”
温故喃喃道:“并非如此。”
仲世煌看他难过,心中涌起扭曲的快意:“看来当神仙要六亲不认无情无义才行,光凭这一条,我就没有资格了。”
温故盯着他,仿佛透过那张嘲弄的脸看到一个骤失双亲伤痕累累的孩子。这个孩子跋扈自恣,逞性妄为,对神仙丝毫不敬,比当年的自己要勇敢得多。
那时候的自己明明难过得要命,却拼命在师父面前装出坦然接受的样子。
那时候的自己明明想求师父招魂见父母最后一面,却在师父了然的严厉目光中败下阵来。
到后来,他有了通阴阳的能力,却受限于天道,不敢越雷池一步。
仲世煌毫不留情的讥嘲恰恰说中了他的懦弱,叫他无可反驳。
温故默然站了会儿,才低声道:“令堂钟爱的花瓶我已完璧归赵。”
仲世煌见他转移话题,面露不屑:“我知道,我看见了。”
温故毫不讶异。在这个时代久了,便渐渐习惯白须大仙口中的现代科技。
仲世煌见他被自己狠狠奚落之后仍站在原地不动,不耐烦道:“你一定要缠着我?”
温故摇头道:“并非我执意为难,而是天道如此。”
“好,我答应你。”
仲世煌爽快的回答反倒让温故疑心,“可有条件?”
仲世煌笑道:“当然有。”
温故道:“令尊令堂还阳之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仲世煌沉下脸道:“放心,被拒绝的事,我不会再提。”
温故稍稍安心:“请说。”
仲世煌道:“有一句俗语叫做,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我要上去当神仙,你就下凡吧,当个凡人,娶妻生子。一上一下,才叫公平!”
温故平静地看着他,“明白。”然后潇洒地转身。
仲世煌微惊道:“你真的答应?”
温故头也不回道:“我修行千年才修成正果,怎会答应如此荒谬的条件?”
仲世煌冷笑道:“你既然知道荒谬,以后就不要再来烦我!”
他话音未落,那红装白发已跃出视线之外。
耿颂平见仲世煌得意地关掉摄像头,低声道:“这个神仙看起来像个老头,说话却像个毛头。不过你真的放弃吗?他不像是骗子。”
“神仙?”仲世煌嗤笑道,“真的又怎么样?莫名其妙地跑来干预别人的人生,那不是神仙,那是神经病。”
耿颂平道:“听说老仲先生要回来了?”
仲世煌落寞道:“嗯,我明天去接爷爷。这么大的事,本来就瞒不住,能瞒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
耿颂平道:“老仲先生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不太安全?”
仲世煌握着拳,眼神凌厉:“这个世上,只剩下我和爷爷两个亲人。我绝不会让他出事!”
白须大仙坐在花坛边上,喝着啤酒,磕着花生,见温故从车库出来,朝他招招手。
温故走到他边上,仰头望了眼星空,“我会想方设法接近仲世煌。”
白须大仙吃了颗花生:“嗯。”
温故道:“不过我与他皆是男子,比起暗恋,手足之情或许更恰当。”
“嗯。”
“我会引他入正道。”
“嗯。”
温故见白须大仙只应不说,低下头道:“大仙是否觉得我很没用?”
白须大仙摆手道:“我不小心听到你与仲世煌的谈话。”他顿了顿,“你没事吧?”
看着白须大仙毫不掩饰的担忧,温故心中淌过一道暖流,微笑道:“大仙放心,我对仲世煌所言非虚。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修道起初,我的确为了不入轮回,超脱红尘,也哀怨于双亲早逝,自责于自己的懦弱。然而师父却叫我懂得一个道理——若修道者修道是为为一己之欲篡改天命,那与当权者随心所欲,藐视律法,置万民于水火又有何不同?”
白须大仙欣慰道:“你能想通此节便好。”
温故道:“却是仲世煌之故。”
他在仲世煌身上不但看到过去的自己,更看到一个充满戾气,悬于魔道边缘的复仇者。若没有得道机缘倒还罢了,他有机缘却心不正,未来怕是遭遇坎坷,命运多舛。
既是同病相怜,又是天命所在,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任由他堕入魔道。
温故回头看车库,心中暗下决心:必度仲世煌成仙!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加今天的……嘤嘤嘤嘤,有点缩水orz。
、保镖之职(上)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勾人的饭香从住户区弥漫开来,引得路人脚步越发匆忙。
白须大仙与温故肩并肩,缓步回酒店,在仓促而行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白须大仙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温故答:“我打算去凌天集团任职。”
“何职?”
温故答不上来。
“那个耿颂平的来历,我已替你查清楚。他父亲是仲国强的机要秘书,深受重用,可惜英年早逝。耿颂平与仲世煌从小认识,感情很好。他长大后创立真平安保全公司,仲国强从旁出力不少。”他见温故一脸钦佩,有些飘飘然,“念你初次,我才出手相助,从今往后,相关资料都要你自己打探。”
温故虚心求教:“还请大仙指点打探之法。”
白须大仙笑眯眯地伸出手指:“就这么掐指一算。”
“……”温故面无表情地问道:“未请教大仙飞升前是何门何派?”
白须大仙自豪道:“行天道!”
温故当然听过行天道,开山鼻祖是天道卫神天臣毕虚。想当年,行天道坐落蓬莱,三大圣山排名便是蓬莱、昆仑、须弥,一时风光无两,人间帝王也要对其礼让三分。直到行天道最后一代传人飞升,蓬莱渐渐没落,才在三大圣山之中忝陪末座。
白须大仙既是行天道传人,其推演之术当出神入化,知道耿颂平来历也不足为奇。
白须大仙不用问就知道温故心中所想,笑道:“你可后悔当个剑修?”
“当然不悔。”温故道。
白须大仙佯叹了口气道:“可惜。你若是拜在行天道门下,也可与我一般,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温故幽幽道:“我出生时,行天道最后一位传人已飞升成仙。”
白须大仙想了想道:“也对,我就是行天道最后一位传人。”
“大仙为何不找个衣钵传人?”
“汲取师父前车之鉴,咳,教徒弟太累了。”
“……”
白须大仙道:“言归正传。这次,身份、证件我替你安排,你只需操心一件事。”
温故道:“何事?”
“好好说话。”
“……”
白须大仙回酒店退了房,领着温故拐进一条夹缝般的箱子里。巷子一边是围墙圈起来的工地,长颈鹿般的机械翘首望天,另一边是楼房,有饭店,有超市,有住宅。巷子里还有卖烧饼、烤肉串的摊贩,十分热闹。
温故跟着白须大仙走进一座一望就知年数久远的住宅,两旁是斑驳墙壁与横七竖八的广告,脚下是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水泥楼梯。
见多现代科技先进的一面,一下子看到这样破旧的房子,温故颇受冲击。
白须大仙上五楼,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开,刺鼻的煤气和霉气混合味迎面扑来,让已经迈上最后一格台阶的温故又退了回去。
白须大仙笑眯眯地招呼他:“进来吧,这是你家了。”
温故:“……”
等白须大仙使仙法将屋内整顿一番后,温故才进来。“为何……”他说了一半,就看到白须大仙不悦的目光,尾音立刻抖了抖,“为什么……此,这……这里是我的家?”
虽然磕磕绊绊,到底迈出第一步。白须大仙十分欣慰:“不错。你既化身凡人,自然要一处地方落脚。这个地方虽然简陋,但衣食住行十分便捷,你上下班也方便。”
温故打量室内构造,虽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但客厅很小,卧室一大一小,大朝南,小朝北,卫生间全暗,厨房极小。好在他对住所没什么需求,颔首道:“无异味……没有异常气味就好。”
白须大仙道:“你这样说话更别扭,不如思考三秒再开口。想好用什么假名了吗?”
温故思考三秒道:“温知新。”
“你对仲世煌说过自己的名字吗?”
“……说过。”
“温故而知新。你怕他猜不中你的身份吗?”
温故想了想道:“那叫顾温。”




济世 第7节
“顾温滚?”
“……”温故想起仲世煌对自己说的第一个字,可不就是“滚”?
白须大仙掏出一张身份证给他,“赵树青,赵家村人,生于1994年4月27日。”
温故看着身份证上自己的画像皱眉:“为何姓赵?”他想起赵铭。
“赵钱孙李……所以姓赵。”
“能改否?”
“不能。注意用词。”
温故低头想了想,想到一个从电视里学来的时髦词:“虚伪的民主。”
白须大仙无视他的不满,继续道:“你小时候住在山里,父亲会功夫,但有家暴倾向。九岁那年,你娘跟个卖货郎跑了。你爹酗酒,你被揍得厉害,功夫就是那时候越练越好的。十六岁那年,你打败你爹从家里跑出来,在镇上找了个看场子的工作,干了一年,得罪当地大哥,跑来龙城投靠小时候的好兄弟赵森。”
“又姓赵?”
“你是赵家村人,那一片儿大多姓赵。仔细听,莫打岔!”白须大仙继续编故事,“你兄弟就在前面这片工地干活,但前几天工地出事,赵森殉职。你与工头闹翻,一个人搬了出来,正要找工作。”
温故没想到他竟然编了个这样详细的背景:“不会露出马脚吗?”
白须大仙道:“我既然说与你知,自然不怕穿帮,你且将这些记住,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温故叹气道:“可惜我不太熟悉,现代社会,找工作恐怕不……不太容易。”
白须大仙道:“当然不容易。你不止不太熟悉现代社会,说话还结巴。”
“……”
“我算过,三日后便有一个机会。这三日里,你好好学习讲话和现代常识。还有,变回原样,换个发型。”
温故听他安排妥当,心中大定:“多谢大仙。”
白须大仙连道不必,心想:谁叫我太晚度化你,害你丢了一魂一魄,有愧在先。
这三日,白须大仙东奔西走,经常不见踪影。温故日日夜夜对着电视学说话,偶尔下楼在附近找人聊天。他相貌英俊,气质儒雅,很招人喜欢,短短三天时间,超市老板,卖烧饼和烤串的摊贩,发廊的理发师就都知道小区里住着一个英俊有礼貌又爱说话的小伙子。
三日后,白须大仙拎着一身黑色西装给他。
温故换上后,英姿勃发,既有二十一世纪青年的干练利落,又带着几分古人的遗风馀韵。
白须大仙看着他,半晌才道:“能再……猥琐点吗?”
“什么?”
耿颂平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人手严重不足,不得不广发英雄帖,急求天下英豪加盟。但伯乐有,千里马不常有。这两日应征的人大多仗着年轻有体力就来了,当过兵的极少,更不用说专业人士。他没时间培养新人,又不想浪费粮食养米虫,招到的人手实在有限。
所以当人事部说来了个绝顶高手时,他端着吃了一口的泡面一口气跑了三层,匆匆忙忙地赶到招聘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个齐刘海黑框镜的高个子青年穿着奇怪的花衬衫,肥大的喇叭裤,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耿颂平走到他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慢条斯理地回答:“赵树青。”
耿颂平道:“学过功夫?”
“学过。”
“有什么战绩?”
“……打败过我爸。”温故老老实实地背着白须大仙告诉他的简历。
耿颂平气笑了:“你打你爸?”
温故道:“他打我,也打我妈,我正当防卫。”
耿颂平道:“起来,练两个我看看。”
温故是剑修,学过武功招式,打拳是基础。他站起身,一板一眼地打了套拳。
耿颂平见他出拳有风,下盘很稳,眼睛亮了亮:“敢不敢和人对打?”
温故道:“打坏不赔。”
耿颂平大笑:“打坏算我的!”
温故本以为他会找个人来,谁知耿颂平带着他上车,穿过几条街,又去了三天前去过的那个车库。
温故心头一紧。难道身份被发现了?
这次耿颂平没把他一个人留在车库里,而是招呼他下车,坐电梯上楼。途中,耿颂平又问了他的经历,温故照白须大仙编的一一说了。
听经历,耿颂平觉得他是个混混,可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大一样,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电梯上顶楼,门一打开,充沛的阳光洒进来,一个人影逆光而立,未见其容,已觉高大威猛,不可小觑。
耿颂平张开手臂与那人抱了抱,“我给你找了个高手来,你和他比划比划!”他又转头对温故道,“这位是周伏虎,正宗少林高手,最擅长铁头功。”
周伏虎打量温故:“几岁?”
温故道:“二十一。”
周伏虎道:“练了几年?”
温故道:“十六年。”
耿颂平走向旁边那扇大门:“我和小仲先生打个招呼,你们先过去。”
周伏虎带着温故去旁边的房间。房间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运动器械,也有沙袋,木人桩。他问温故:“擅长什么?”
温故脱口道:“剑!”
周伏虎道:“这个不好随身带,赤手空拳行不行?”
温故道:“也行。”
“你要不要先热身?”周伏虎正说着,门口又多了两个人。
耿颂平指着温故道:“我说的是他。”
仲世煌看着温故,皱眉道:“近视眼?”
温故:“……”这是白须大仙非要他戴的,只怪他眼神太犀利。
作者有话要说:
、保镖之职(中)
耿颂平道:“近视是个问题,要不去做个矫正,反正也不难。”
温故怕他们因为眼镜的缘故不要自己,忙道:“其实我不近视。”
耿颂平道:“那你戴什么眼镜?”
温故道:“长太帅。”
……
仲世煌走到温故面前,抬起手,将眼镜摘下,对着他的脸看了三秒,嗤笑道:“看来近视的是别人。”
这是温故第一次近距离看仲世煌。
没有灯光柔和面部线条,也没有屏幕拉宽面颊,仲世煌脸部轮廓在阳光下极其立体,眉宇凌厉之气尽现,不同初见时秀丽绝伦,此刻的他,剑眉星目,神采英拔,不见半分胭脂气。连个子也比他高出半个头!
温故与他面对面站着,气势全然被压。
耿颂平过来解围:“你以为人人都有福气继承刘婶婶这样的好相貌?就小赵这样,在村子里一定是村花!”
温故脸红了。
周伏虎也笑:“我媳妇儿要是能长成这么个模样,我半夜里也能乐醒!”
温故苦恼地想:他好像被调戏了。应该反击吗?
仲世煌看着手里廉价的眼镜,轻轻掰成两段,丢给耿颂平:“来之前,我以为看武松打虎,来之后才知道演的是猛虎扑蝶。希望这只花蝴蝶的身手和他的衣服一样花俏,别两三两下就被打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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