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酥油饼
仲世煌闻言,冲着他微微一笑。
孙灏跟着笑了笑。
仲世煌脱掉了西装外套,开始捋袖子。
孙灏hold不住了。
“请仲总赏我个面子,进来喝一杯吧!”俊秀的青年从包厢里出来,白衬衫,灰毛衣,温雅恬然。任谁见了都不会将他与龙城出名无法无天的孟瑾联想到一块。
偏偏,他们是同一个人。
仲世煌目光越过孙灏,探究地望着他。
孟瑾笑了笑:“我老婆睡着了,我们讲话轻一点。”
孙灏请仲世煌进去见孟瑾,那是给仲世煌下马威,孟瑾亲自出来邀请,那是给仲世煌面子。性质不一样,结果当然也不一样。
仲世煌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了。
包厢里除了孟瑾之外,还躺着一个人,盖着毯子睡得香。
仲世煌一见他的脸,整个人就不好了。
孟瑾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我岳父年轻时候是仲夫人的狂热粉,当初仲夫人出嫁,他拉着我爸在院子里哭嚎了一晚上,害的院子里的花啊草啊从那晚谢了之后就没长过。后来,他对岳母一见钟情,也是因为她与仲夫人长得像。”
仲世煌没见过他嘴里的岳母,可沙发上躺着的这个人与刘晓玲是很像的,比他还像。他眼睛嘴巴承袭刘晓玲,鼻子和脸盘却像仲国强,结合两者优点,长得英气又精致。可躺着的这个,瓜子脸,柳叶眉,就算剃了个比赵树青还短的平头,还是像个女孩子。
感觉到被人注视,躺着的人突然张开眼睛,杏眼含波,我见犹怜。
仲世煌几乎无语。这根本就是男版刘晓玲。他还没有从父母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突然遇到一个年轻男版的母亲,精神上实在很受煎熬。
孟瑾看着仲世煌的脸色,有点尴尬:“我申明,我小时候喜欢的是关琳琳,不是令堂。我喜欢他和你母亲没关系。”
躺着的人猛地坐起来,抓着他的胳膊,结结巴巴道:“你,你喜欢的人是关琳琳吗?”
孟瑾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不是喝醉了?头还疼不疼?”
那人继续道:“那你能……放过我了吗?”
孟瑾脸色冷下来。自己认定的老婆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急欲逃离自己的样子,等于刮他的耳光。
看他变脸,仲世煌心情舒爽,神色轻松地说:“改天请你喝酒,两位慢慢聊。”
“等等。”孟瑾不顾那人挣扎,将他抓到自己怀里抱着,冷声道,“你表哥在国外呆久了,可能不大懂国内的规矩。你跟他说,我孟瑾不是小气的人,有什么困难说出来,都好商量。他要钱,可以,说个数,我有的,立刻给,没有的,我给他想办法。他寂寞,想找个人耍耍,也没问题,温柔的,漂亮的,知书达理的,风情万种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但凡他喜欢,我尽力帮忙。但老婆不行,那是我打算抱一辈子的宝贝,谁碰他一下,我让他断手断脚,谁挖墙脚,我让他断子绝孙!”
仲世煌从包厢里出来,a13门口的人已经撤了。
温故见仲世煌不进门,反而对着发呆,疑惑道:“怎么了?”
仲世煌想着孟瑾刚才那一段气势磅礴的话,突然不满于自己和赵树青温温吞吞的现状来。
是自己不够主动吗?还是赵树青不配合?可是他明明说过想见自己,那是思念吧?两个男人互相思念,是有感觉的吧?潜意识里对两情相悦的渴望引导着他的思绪一步步地朝着想象中的答案走,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倒是温故发现他情绪不对,贴在他身边戒备。
周伏虎一马当先地推开包厢门,就听“咚”的一声,门后发出一声闷响。他推了推门,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走进去才知道是刘汉思坐在门后,看他两颊通红,嘴冒酒气,显然是喝高了,赶忙叫两个保镖把人抬起来。
仲世煌检查了下,确认四肢健全,脸上无伤,才叫他们把人送上车。
ktv经理一路把人送出来,各种赔笑讨好,还应承他下次来一定送一瓶好酒。
仲世煌把周伏虎的手机号给他:“下次再有事,直接打这个电话。”
周伏虎:“……”
经理忙不迭地应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周伏虎在前面开车,仲世煌和温故坐在后面。刘汉思被其他保镖带着坐在另一辆车上。
车内昏暗,只有其他车辆的车灯时不时地闪烁。
仲世煌脑袋里不停地回放着孟瑾将那人拉进怀里的豪迈,此时的怀中空虚让他饥渴难耐。
温故察觉到他情绪不稳,小声道:“有什么不对吗?”
骤然靠近的气息既解了仲世煌的馋,又使他更加饥饿。他突然伸出手去,搂住温故的肩膀:“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温故一脸莫名。
仲世煌才不关心自己说了什么呢,能正大光明地肢体接触才是最重要的。
无功不受禄,温故提醒他:“我什么都没有做。”
仲世煌想:你什么都不用做,站在我旁边让我摸摸抱抱就够了。只是这种话他实在没脸皮说出口。他和孟瑾不一样,孟瑾和那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夫老夫,他和赵树青还在懵懵懂懂的起步阶段,不能贪功冒进,拔苗助长。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对孟瑾喊老婆时天经地义的态度,他羡慕得要死。
两个男人坐在车里互相搂着实在奇怪。温故被他搂得各种不自在,微微挣扎了一下。
仲世煌手掌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把手缩回去了。
温故看他脸色并无不悦,便不再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之夜(中)
回到家中,仲敦善已经歇下,只留下管家守在客厅里。
周伏虎扶着刘汉思住一楼客房,仲世煌将温故安排在二楼,自己卧室旁边。那里原先是仲国强和刘晓玲准备给第二胎孩子的,只是后来一直没怀上,就空下来当小书房。
自两人离世后,仲世煌再也没有开过这道门。在记忆中,那里有辛勤工作的高大背影和朝夕相伴的温柔身影,是属于他们的天地。可这一刻,他想与身边的人分享……和继承。
温故见他开门之后,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立刻用神识扫了一圈。“放心,里面没有埋伏。”
仲世煌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摇摇头,打开小书房里面的套间,亲自帮他放上被子:“你就睡在这里。”
温故道:“你呢?”
“我在外面书房处理一点事情,晚上就睡在隔壁。”仲世煌顿了顿,含笑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睡。”
既然在隔壁,就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温故对自己很有信心:“我很放心。”
仲世煌下楼将大书房里的文件和电脑搬上来。
温故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顺手帮他拿重物。
看着书房灯光下重叠影子,仲世煌心涨得满满的:“帮我泡杯咖啡。”
“不会。”话脱口,温故才反应过来不妥。几时起,他对仲世煌的戒心越来越小,讲话越来越随便,竟不防着身份被揭穿?
仲世煌倒没多想。村里来的孩子不会泡咖啡也很正常。可他还是想喝他亲手泡的,便教他,从“抽出速溶咖啡包撕开”开始……
温故端着咖啡上来,仲世煌一看,笑了:“这是啤酒杯。”还是最大号的。
温故道:“这样多一些。”而且不那么苦。
仲世煌接过杯子,啜了一口。嗯,淡淡的咖啡水,但心上人泡的,淡也淡得有滋有味。“时间不早,你早点洗澡睡觉。”
温故眼珠子转了转,还没开口,仲世煌就对着他别有深意的呵呵呵。
“……”
温故无奈地回房间拿换洗衣服。
济世 第20节
仲世煌领着他去自己卧室里的浴室洗澡,亲自放了水,放了浴盐,从花瓶里摘了一把花瓣洒上。
温故疑惑地看着他。
仲世煌脑海里不停地勾勒着美人沐浴的画面,手脚僵硬起来,催促他快点进去。
温故道:“你先出去。”
仲世煌咕哝道:“都是男人,一起洗澡也没什么,怕什么看。”说是这么说,到底没勇气死皮赖脸地留下。
温故对泡澡并不陌生,以前没有淋浴,河里洗桶里洗,都是泡澡。他随意搓了搓,就穿着花衬衫花裤衩回去了。
仲世煌好不容易从yy中,才看了两个字,yy的对象就带着一身香气回来了。
温故气质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也不显得猥琐,反显喜气。
仲世煌想起自己见他第一眼,就被他帅得惊了一下,少有人穿成那样还神采英拔,超群出众,只是那时的自己口头上绝不会承认。
温故走进里间,见他还看着自己,又回过头来叮嘱道:“早点睡,晚安。”
仲世煌对着他笑了笑,“把门关上吧,外头灯光太亮。”
温故点点头,反手把门关上了,然后拿出夜明珠和近代史,靠着床头看起书来。
那道门好像隔绝了两人的联系,仲世煌有点闷闷不乐,但堆积的文件没有给他太多私人时间,他很快振作精神,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时间过得飞快。
温故从书里抬头看钟,竟过了一点,外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收起夜明珠站起来,打算提醒仲世煌就寝。此时,楼梯传来声响,没多久就到二楼走廊,敲响小书房的门。
仲世煌停下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进来。”
门小心翼翼地推开,刘汉思的脑袋慢慢钻进来,怯生生地看着他。
仲世煌盯着他半晌,一腔怒火慢慢地平息,“表哥累了一天,这么晚还不睡?”
刘汉思穿着丝质睡衣,慢吞吞地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我睡不着。”他瞄了仲世煌一眼,见并无不悦,讨好地笑着,将手里的咖啡递到他面前。
仲世煌接过咖啡随手放下,一声不吭地等着他开口。
刘汉思低声道:“今天,谢谢你。”
他们虽然是表兄弟,但没有亲近到干预对方的私生活,可这次不同,孟瑾这个人绝不是好对付的,仲世煌不想为了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情与对方闹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己方理亏的情况下,于是暗示道:“孟家在龙城很有影响力,我们与他们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刘汉思焦急道:“我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直的。”
仲世煌愣住。看孟瑾一口一个老婆,他还以为两人关系早定,就差一纸婚书,没想到是孟瑾剃头挑子一头热?想起嚣张霸道的孟瑾在感情上栽了个大跟头,他心里止不住地幸灾乐祸。
刘汉思道:“我一见他就喜欢,可他只把我当朋友,有时候会找我出来他倾诉心事。”
仲世煌安慰他:“他与孟瑾从小一起长大,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外人不好插手。表哥这样的条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搀和进去?”
刘汉思呼吸骤急,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仲世煌:“我一见他就喜欢,不为别的,就为他长得……长得像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仲世煌心里咯噔了一下。
刘汉思见他没反应,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伸手去抓仲世煌的手。
仲世煌下意识地避开。
刘汉思急了:“我和你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关起门来更是一家人,你,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不能不管我!”说到后来,竟有点耍无赖。
仲世煌气乐了,心想:你喜欢我这么久,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地胡搞?被他这么一闹,仲世煌对他的最后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语气生硬地说:“表哥你说笑了,我们关不关门都是一家人。你永远是我哥,我家人。”
刘汉思嚷嚷道:“古代表兄妹还能结亲呢!”
仲世煌道:“你我生活在现代,我们也不是表兄妹是表兄弟。”
刘汉思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道:“你说来说去,是瞧不上我,喜欢那个保镖。”
仲世煌不动声色道:“表哥胡说什么?”
刘汉思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天在病房,你叫我给他倒水我就知道了!”
一句话,将听墙角的温故砸得两眼冒星。
仲世煌道:“他和我一起经历生死,我当然对他好。你是我表哥,我当你是家人,替我倒杯水很正常。”
刘汉思道:“你不用解释,我们这样的人,看这些事情最明白不过。”
仲世煌摇头:“不,表哥,你一点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他不服气地问。
仲世煌语气倏然变冷:“你要是明白,今晚就不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对我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明白,就应该知道我和你是表兄弟,有些事情绝不可能。你要是明白,就不会去招惹孟瑾!”
刘汉思脸色刷白,呆呆地看着温柔表弟转脸成冷酷表弟,小心脏一抽一抽的。
仲世煌见吓到他,露出一抹浅笑:“表哥,夜深了,你早点睡。我走的时候和爷爷报备过,或许明早爷爷还有话要问你。你好好养精神。”
刘汉思脸色更白,看着他嘴唇颤啊颤。
仲世煌干脆拉着他出去。
到门口,刘汉思一边抓住他的手道:“我问过,那个保镖就是个农村人,没文化没素质,你与他差距太大,怎么一起生活?爱情的火花很美,可烧的时间太短,一下子就没了,过日子要的是门当户对。你说我是你哥,你家人,你就听我一句劝,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
这是劝吗?这完全是诅咒!
全身心沉浸在爱情糖水里的仲世煌心里冒火,嘴里说:“表哥,你这话不对。农村怎么了,没农村你吃什么?啃进口的咖啡豆吗?农村人怎么没素质了?你去大街上转一圈,一口一句妈的有几个是农村来的?看人不是看地方看出身,是看人本性。”
“你这是承认了?”刘汉思脸由白转黑。
他不想撕破脸,说话留三分余地。“我什么都没承认,只是就事论事。”
刘汉思抬头看他,眼里掉出两颗金豆豆。
仲世煌:“……”
“咳咳。”楼下传来仲敦善的咳嗽声。
刘汉思脑袋一缩,收起眼泪,转头就跑。
温故站在一楼的角落里,看着他从楼梯上溜下来,跑回房间,才满意地点头,正要往上走,突然感应到自己贴在套间门上的禁制被动,瞬间挪回房间往床上一躺。
仲世煌推开门,就看到温故四仰八叉地躺在被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之夜(下)
他脑袋里顿时闪过四个字:玉体横陈。于是不淡定了,人站在门口半天没挪一步。
温故在床上忐忑地等着,检讨自己动作太慢,没来得及塞进被子里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温故借着翻身,面朝着门,眼睛张开一条细缝。
仲世煌缓缓走过来,将另一边的被子折过来盖在他身上,掖好背角,一丝风都不让吹进去。
温故双目紧闭,呼吸平缓,装睡技艺高超。
仲世煌盯着心上人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始终迈不开步子,犹豫了下,干脆蹲下来,静静地欣赏起来。
“……”温故睡得很辛苦,正打算再翻个身,屁股朝他,鼻子就被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清亮的触感好似夏日里的冰西瓜,瞬间冻掉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仲世煌不知道温故正受煎熬,见碰了他鼻子没反应,又忍不住碰碰脸颊,柔软的肌肤如磁石般牵引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下,顺着流畅的弧线到了下巴,目光却定在微启的嘴唇上。
恶魔在耳畔张牙舞爪,蛊惑着他向前。
理智像腐朽的门闩,轻轻一碰就掉了下来。
仲世煌一只手按在床边,嘴唇慢慢地靠近,任由自己的气息与他的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眸光爱怜地看着两排浓密的睫毛,心好像被睫毛样的小刷子扫来扫去,既想不顾一切地亲上去,又怕唐突。
温故被轻柔的暖气吹拂,心跳几乎停止,嘴唇和下颚的感官无限放大,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仲世煌的一举一动。
仲世煌忍了忍,没忍住,脖子稍稍向前,唇瓣温柔地贴住温故的,一触即退。
温故鼻子哼哼两声,佯作睡梦中苏醒,惊愕地看着蹲坐在他床边的仲世煌:“你怎么在这里?”
仲世煌庆幸关着灯,没有暴露自己脸上不同寻常的热度:“你睡觉踢被子。”
温故“啊”了一声。他自小乖顺,睡觉也安分,哪里会踢被子?
仲世煌站起来,抓着被子,嘀咕道:“居然睡在被子上,也不怕着凉。”他顿了顿,状若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我和你一起睡?”
温故汗毛直竖,脱口道:“不用!”
仲世煌狐疑地看着他。
温故道:“我不习惯两个人睡觉。”
仲世煌随口道:“你以后结婚怎么办?”
温故道:“我不结婚。”
仲世煌心里甜丝丝的。
“君不见多少痴男怨女翻脸成仇作怨偶。”温故低声道,“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与其被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倒不如潜心修……修心养性。”他到底不敢说修道。
仲世煌觉得他言辞怪,语气更怪,怀疑自己适才的举动被察觉了,心头一紧,试探道:“怎么突然说起爱情来了?”
温故道:“也不是突然,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仲世煌想起他被人悔婚的历史,稍稍放心,转念又不是滋味:“想起你那个无缘的未婚妻了吧?”
温故愣了愣,才道:“也没什么可想的。”
他眼神回避,更令仲世煌深信不疑,顿时,一腔情丝熬黄连,嘴里都是苦涩,一天的劳累翻卷,头昏昏,眼花花,竟有些坐不住,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望着窗户定了定神,才道:“很晚了,你早点睡吧。别踢被子了,夜里头冷,容易着凉。我就睡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过来。”
温故看他疲倦的背影,心情莫名低落,久久不能回神。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之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仲世煌竟然对他怀了那样的心思,这是对,还是错?
他想到张文希。若张文希未死,今日是否也是一般的结果?
温故盘膝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嘴唇。仲世煌轻如鸿毛的一吻砸进心里,重如泰山,引起的又何止是震颤?
他拿出青圭,读着来回不下百遍的文字,生出异样之情。
济世 第21节
明明是自己暗恋他,怎会反过来?
他叹了口气,正要收起青圭,却发现后面多了一行小字——万念俱灰入正道,嗔痴怨恨终成空。
万念……俱灰?
一觉醒来,仲世煌又精神奕奕。他很想得开,温故这个年纪,有个初恋也很正常,自己不也对刘汉思起过异样的心思吗?孤舟远行,总会看到其他风景,重要的是,停泊在哪个港口。他很有信心自己会成为那个被停泊的港口。
熬了一整夜的耿颂平打电话给仲世煌,听着对方近日里难得轻松的语调,好奇道:“碰到什么好事了?”
仲世煌道:“想通了一个难题。”
“不会是一加一等于几吧?”
“趁你没有暴露更多的智商缺陷,快点说什么事。”
“……警察找到了那辆黑色桑塔纳,你猜那辆车登记在谁的名下?”似乎知道仲世煌会不耐烦,耿颂平揭晓答案,“陈发。”
仲世煌皱了皱眉。
耿颂平道:“有意思吗?那个鸭舌帽的男人将陈发的车开到停车场里。胡胜才给陈发儿子的养父母送一万块钱。胡胜才又开车送那个鸭舌帽男人去了锣鼓村。陈发死在了锣鼓村后山。鸭舌帽男人将陈发的车从停车场里开走了。这三角竟然串起来了!”
仲世煌道:“不,不是三角,是一条线。陈发在线的最下面,所以最先被抛弃。胡胜才一头牵着陈发,一头牵着鸭舌帽男人,是他们的中间人,所以第二个抛弃。那个鸭舌帽男人才是这条线上最上面的一个点。”
耿颂平道:“你是说,那个鸭舌帽男人是主谋?”
“或许是,或许上面还有人。但他是关键。陈发越狱之后跑来锣鼓村后山才被杀,胡胜才在拘留所自杀,这个人手里一定捏着他们两个人的把柄。”
耿颂平道:“陈发应该是为了儿子,可胡胜才是自杀的,他又有什么把柄在那个人手里呢?”
仲世煌想到父母惨死,恨意直冲九霄:“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我知道。”
耿颂平要挂电话,又被仲世煌叫住。
“再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赵树青。”
耿颂平心头一凛:“你怀疑他?”
“不是。”仲世煌羞于启齿,半晌才道,“你帮我查查,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喜欢与什么人来往。他的未婚妻是谁,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他的父亲……嗯,和他有关的,都查一查吧。”
耿颂平听得云里雾里:“你查这些做什么?”
仲世煌道:“我有用。”
“什么用啊?”耿颂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仲世煌咬牙:“你不查我另外找人。”
“啧。”耿颂平不满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我的事情好奇。你和他认识才几天,就打听得那么详细。”
仲世煌道:“就因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所以不用好奇。你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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