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陶淮南。”迟苦反手抓住他的手往外一扔,烦得直咳嗽。
“你喊什么,”陶淮南皱着眉,“你又不刺挠。”
陶晓东在沙发另一边看着电视,看他俩在那儿闹看得成开心了,这俩打小就这样,一个缠人一个躲。
其实就是没长心,当哥的缺心眼儿。
这家里缺个心思细腻的女性,可屋三个全是男的,男的神经粗,陶晓东在很多方面带孩子带得其实很糙。
周日迟苦在屋里学习,陶淮南躺他哥腿上一起听电影。
中央六台放的外国片,枪战的。打斗和枪响听得陶淮南昏昏欲睡,他根本就不爱听这个,看不着字幕也听不懂。但是迟苦学习不理他,陶淮南只能来找哥。
陶晓东手在他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着,这太舒服了,陶淮南闭着眼睛马上要睡着了。
电视里难得消停一会儿,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后来在女人半笑不笑的一声“嗯哼”之后,电视里的声音走向就变了调。
衣料摩擦声,喘息声,以及缓慢的背景音乐声。
粗重的呼吸声糅杂在一起,他们在说着些什么陶淮南听不懂,但是又本能地觉得有点什么。
陶淮南睁开眼,问:“他俩干啥呢?”
陶晓东都不当回事儿:“亲嘴儿。”
“亲嘴儿?”陶淮南眨眨眼睛,亲嘴儿是咋回事他当然知道,但这确实是第一次直观地听见亲嘴儿什么声。这声听着可挺奇怪啊……
就莫名其妙光听着就让人有点不自在。
十几秒的时间,很快就过了,镜头一切那股黏腻的暧昧感就没有了。陶淮南又把眼睛闭上了,刚才那声音还在脑子里没消,闭上眼睛不自觉地想象两个人嘴对嘴,有点嫌弃,觉得那样怪脏的。
可又有一点点止不住的好奇。
陶晓东把人家的好奇给勾起来,他电视一关该睡觉睡觉该上班上班,接下来承接这点好奇的只有小哥迟苦。
在只有他们俩的时候,陶淮南问迟苦:“你和别人亲过嘴吗?”
迟苦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蒙了,都愣了,半天之后皱着眉说:“我跟谁亲。”
“跟学……”陶淮南话没说完被迟苦重重放下笔的声音打断了,理智地咽了回去没敢接着说出来。
“你不得作死我。”迟苦低低地“嗤”了一声。之前陶淮南不知道听谁说点没影的话都能自己演出来一场戏,迟苦要真发展出一个能亲嘴的,房顶都得让他作塌了。
“对。”陶淮南想想迟苦和别人嘴对嘴,都觉得有点不适,哪哪儿都不得劲。
越想越不得劲。
本来还挺好奇的事儿,一旦安到迟苦身上就瞬间什么好奇都没了,干脆都不能想。后来自己给自己想得没意思了,裹着毯子钻被子里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第37章
陶淮南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这个状态, 但凡是对什么事儿感兴趣了好奇了,只要脑子里的想象一换成迟苦,顿时就什么好奇都没了, 实打实地抗拒这些想象。
这就导致男孩儿到了该启蒙长大的阶段, 脑子里什么暧昧的东西都没有。
在陶淮南这种懵懵懂懂的纯真里, 迟苦越长越高,肩膀越来越结实,声音越来越好听,也不再有人说他丑了。
成长的过程里每天都平淡, 可每一个明天也都是新故事。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33节
陶淮南明天就要过生日了,过了这个生日就十六了。
迟苦也十六, 他生日小, 没比陶淮南大上一年。陶淮南马上要摸到十六的开头,迟苦在十六的尾巴。
初三刚开学一个月,迟苦在初三的第一个月考里不太意外地又拿了个全校第一。
啊, 现在是迟骋了。
去年他的户口彻底从迟家起出来了,陶晓东够不上领养条件,现在他户口落在黄哥家。落户之前陶晓东不嫌麻烦,折腾好几天,最后落了个迟骋。
“苦他奶奶个孙子苦。”陶晓东看着“迟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辣眼睛。
新户口上添了个“迟骋”,陶晓东当时手环着他肩膀, 眼里含着笑意,和他说:“给哥跑起来, 飞吧。”
从那天开始, 为了好养活起的“贱名”没了,过去的“苦”也没了。
刚开始陶淮南不习惯, 一张口还是“迟苦”,叫了太多年了。后来叫顺了新名字,可别人也这么叫,好像又不够亲密。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地换,有一天迟骋学习的时候陶淮南摸着过来,叫了声“苦哥”。平时都陶晓东开玩笑这么叫,陶淮南也跟着学。
迟骋看他一眼,随他去。
陶淮南早睡着了,迟骋比他多学了会儿习,不到十点也睡了。
睡到半夜陶淮南的手机闹钟开始响,俩人都醒了。迟骋一条胳膊从身后搂着他,醒了抽走翻了个身。
陶淮南困得不行了,过一分钟手机又响了。
“跟我说生日快乐。”陶淮南手往后伸拍拍迟骋。
迟骋闭着眼说:“生日快乐。”
“还有呢?”陶淮南转过去,脸冲着他。
迟骋都快睡着了,没回答他。
陶淮南等了半天没等着他说话,不高兴地又拍拍他,迟骋勉强睁开眼:“嗯?”
“就没了啊?你想想每次你过生日我要跟你说多少话。”陶淮南嘟囔着说。
小瞎子可有仪式感了,迟骋生日他也都定闹钟,半夜醒了说一连串的好听话,总结下来就是希望小哥永远都开心。
迟骋没他那些仪式感,也没那么多小心思。现在就是困,睁不开眼了。
“我走了。”陶淮南都不困了,被子一掀要起来。
迟骋一胳膊拦下来:“干啥去?”
“我上哥屋,”陶淮南拿开他胳膊,“哥不像你似的。”
迟骋把他拖回来,不知道这半夜又在这儿折腾啥,脑子被他磨稀烂。
陶淮南被扯回来,但也还是不太高兴,主要是有落差,觉得迟骋敷衍。
迟骋胳膊一抬,手按着陶淮南的脸往下一按。陶淮南脸被捂在枕头里“唔唔唔”地不干,迟骋又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扯,陶淮南脸扣在迟骋身上,听见他说:“行了睡吧,明年还陪着你。”
这句听着还挺是那么回事,陶淮南终于得劲了,心满意足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抓着迟骋衣服,哼哼着说了句:“我也陪着你。”
迟骋在他后脑勺抓了抓,说:“睡吧。”
陶淮南这年龄一年一年地长,个子也慢慢长高了,心眼儿越来越多,有时候陶晓东会笑着说他像只小狐狸。
但不管岁数怎么长,在家还一直都是那个整天哼哼唧唧的烦人。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还比从前更烦人了。
“生日快乐小崽儿。”陶晓东把礼物盒往他床上一扔,陶淮南抱着摸了摸。
“啥呀?”
“手机。”陶晓东说。
“又手机?”陶淮南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出去,把盒往餐桌上一放,“你快退回去吧,我现在的用着挺好呢。”
“你不说用着不好使?”陶晓东把盒子拆开了,递给从厨房出来的迟骋,“你给他设置吧,我现在懒得弄了。”
“你就乱花钱,陶晓东。”陶淮南坐在旁边,手指头敲敲桌子,“有钱了?钱好挣?”
陶晓东被他逗乐了,点头说“好挣”。
陶淮南现在有微信了,也有qq微博,手机里还有听书软件,偶尔还听听书。但有时候盲人模式不好用,会有覆盖不上的界面,到这时候陶淮南只能去找迟骋帮他。
“我都几个手机了,充话送的那种都够我用。”陶淮南还在嘟囔,“好几千块钱的还是几百块钱的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区别?”
这话他自己说着不觉得有什么,当哥的听着可不是滋味儿。凭啥他们家弟弟就用着没区别,看不见也得有,别人有什么家里小崽儿都得有。
白天跟哥一起去店里,哥和黄哥现在又弄了家新店。好大的店,店里有很多聋哑人,都是兼职的学生。
陶淮南现在很喜欢去店里,他喜欢那儿的气氛,大家都很友好,也都善良。
迟骋给陶淮南下载软件,陶淮南盘腿坐在他旁边问:“听书软件别忘了。”
“下了。”
“我昨天那书还没听完呢。”陶淮南拍拍迟骋的腿,“你再直接帮我跳到我听的那个进度行吗?”
这没什么行不行的,迟骋“嗯”了声。
他刚打开陶淮南旧手机上的软件,陶淮南想起了什么,突然靠过来按住手机,说:“不用了,别整了。”
迟骋看他一眼,挑眉问:“又听乱七八糟的了?”
“没有,不乱。”陶淮南捂着手机不让他整,“回头我自己整。”
迟骋拨开他手,看了眼进度,在新手机上给他调好,没看上面的字。
陶淮南自己还解释说:“真的不是乱七八糟的,只是刚好到了这个情节。”
迟骋捏了把他的脸,懒得理他:“听你的小黄书吧。”
之前有一次陶淮南自己下了本不知道什么书,打开一听没几段就开始念些不干不净的内容,陶淮南把自己听得面红耳赤,嫌弃坏了,可也没关。
迟骋从旁边扯下一边耳机塞耳朵里,听了几句之后就把书给删了,还让陶淮南不许听这些。
陶淮南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崽,从来不主动去找那样的书听,人家听的一般都是正经书。被迟苦说了又不好意思又委屈,念念叨叨地解释了半天。迟骋知道他其实很听话,所以后来也不怎么多管他。
迟骋把东西都下载完,盲人模式也开好了,递给了陶淮南。
陶淮南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都不敢掏出来。
他昨天听的书还真没法让迟骋知道,知道了就解释不清了。这跟以往的小黄书都不一样,平时有点超出规范的情节那都是动作和语言上的。
昨天那本书陶淮南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总之就是听着哪哪儿都不对。人物关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听着心里都拧巴得难受。
但他还是想听完。
这要让迟骋知道了可能会发火,说不定一气之下以后不让他听书了。迟骋现在管他太严了,这人越长大越凶,没一点软乎样。
小孩子像小树苗一样长大了,比从前开朗了些,不再那么封闭了。
在店里的时候陶淮南跟小聋人小哑巴们玩得可好了,一群小残疾凑一堆,闲下来不干活的时候他们就在群里瞎聊。
公司有个大群,这些小残疾们还有小群,陶淮南也在里头。
瞎子和哑巴是听起来很劲的搭配,放在从前他们根本无法沟通,但现在有手机了,语音和文字互相一转,一个靠耳朵一个靠眼睛,交流一点都不劲。
他们有他们的小天地,在他们自己的这个小圈子里,每个人都是放松自在的。
迟骋在楼上学习做卷子,放陶淮南自己下楼玩。
哥也在楼下,今天他有客户。
迟骋一套卷子做了两个小时,快做完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迟骋回头看,看见店里一个刚来的大学生跟他比着手势。
迟骋挑眉,用表情问他怎么了。
对方朝楼下指了指,张张嘴说不出话,只能有点着急地喊了两声“啊”。
迟骋站起来跟他下了楼。
刚下到二楼,就看到陶淮南捂着肩膀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表情一看就是疼着了,但还是笑嘻嘻的,没心没肺。
迟骋走过去:“怎么了?”
陶淮南一听见他来了,伸手过来摸他,小声说:“我磕钉子上了。”
迟骋皱眉,过来拨开他衣领,白皮肤上一片红,中间有个小血点,雪珠渗出来的足够多,马上要流下去了。
“磕哪儿了?”迟骋沉着声问他。
“那边有个新架子,我不知道。”陶淮南晃晃他手,“对不起。”
一会儿看不住都没个消停,磕着了疼着了还体贴地知道不打扰哥工作,只知道找小哥。
第38章
自己磕着了怕挨说, 先说声“对不起”,让人再想说他都张不开嘴。
迟骋抽了张纸,伸进他衣领里把血珠擦掉。皮肤太白了, 有点什么伤口痕迹在身上看着都乍眼。
陶淮南怕迟骋, 人给他弄伤口的时候他乖得不行。
其实迟骋很少因为陶淮南磕着碰着说他, 每次陶淮南都会小声地解释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用解释都行,谁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根本看不到周围有什么危险,跟普通这么大的孩子比起来陶淮南已经很乖很乖了。在陌生地方他几乎都不动, 只有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会放松下来,有时候随意地走走。
就这样也难受伤磕碰, 陶淮南不爱用盲杖, 他讨厌那个。那根棍子不能给他任何安全感,手里握着那根代表着盲人的棍子,陶淮南会觉得比不拿还孤独。没有探路的东西, 也没有倚仗,被什么东西绊着了刺着了自己都吓一跳,还说他干什么。
怕钉子上有锈,迟骋给他弄了半天。挺深的一个小血洞,钉子刺进去一小截。消毒的时候有点疼, 陶淮南吸吸溜溜地时不时抽个气,也不敢使劲说, 只敢隔半天用很小的声音说疼。
“忍一下。”迟骋和他说。
陶淮南说“好的”,低头老老实实地让人给他弄。
一个小血洞, 最后迟骋给贴了个创可贴。陶淮南终于松了口气, 朝着迟骋的方向笑笑,又说了遍:“小哥对不起。”
迟骋托着他的下巴捏脸, 把嘴捏得撅起来让他说不了话。
陶淮南就那么撅着嘴吐字不清地问:“你学完习了吗?”
迟骋问他:“干啥?”
“今天我过生日,你陪陪我吧。”陶淮南说。
“行。”迟骋放开他脸,看着脸两边被捏红的地方,用手指头抹了两下。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34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迟骋就特别喜欢捏陶淮南,陶淮南也习惯让他捏来捏去,有时候捏脸,有时候捏胳膊上的肉,偶尔睡觉陶淮南睡得软塌塌热乎乎的,迟骋也隔着衣服捏捏他肚子。
陶淮南浑身都是痒痒肉,有时候躲,有时候不躲就边笑边让人捏。
从陶淮南八岁他俩开始在一块,现在陶淮南马上要十六了。
生命里一半的时间都有迟苦,对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七八年真的很长很长。
店里有个巨大的生日蛋糕,是黄哥给订的,送来的时候员工们才知道陶淮南今天过生日,小残疾群里开始刷刷刷地发“生日快乐”和小红包。
小红包陶淮南都领了,都不大,就是哥哥姐姐们的小心意。能来店里兼职的至少也得是大学生,都比陶淮南大几岁,一些可爱的哥哥姐姐。
陶淮南心里惦记着事儿,蛋糕他就吃了一小块。黄哥还问他:“今天食欲这么差呢?要搁平时我们小南自己能吃一层。”
陶淮南笑眯眯地又从碗里挖了一勺,是夹层里的水果。
别人吃蛋糕用纸盘托着吃,陶淮南得用碗,他手上没准头,用盘托着勺挖不上来,没几下就得掉地上。
“你知道什么。”陶晓东坐椅子上滑过来,他没干完活,手上还戴着脏手套。陶晓东张嘴,迟苦叉了一大口递他嘴里,陶晓东边嚼边说,“人小哥给做蛋糕了,家还一整个等着吃,谁吃你这买的。”
“哟,真的啊?”黄哥指着蛋糕,跟陶淮南开玩笑,“你信哥话快好好吃这个,你小哥做的能有这好几千的好吃?”
陶淮南也不说话,只眯眼笑。
迟骋户口还在黄哥家,从法律意义上讲现在黄哥是他监护人,严格来讲他现在跟陶淮南都差出一辈儿了。
“你看你也是,你就多做点直接拿过来,我都不用订了。”黄哥也逗逗迟苦,冲他使个眼神,“啊,儿子?”
“滚蛋!”陶晓东又张张嘴,迟苦托着盘子递过去,陶晓东直接咬了一大口,“你这一个便宜给我们哥仨都占了。”
陶晓东滑回去接着干活,客户是个小姑娘,也在吃蛋糕。
黄哥朝他那边喊了句:“户口本儿上写着呢,你要是严谨点你都得管我叫叔。”
店里俩老板关系铁着呢,每次他俩一瞎贫周围员工都跟着笑。
陶淮南那点小心思瞒不住家里俩哥,被他哥当着大伙面给戳稀碎。
迟骋真给陶淮南做了,昨晚就做好了,放冰箱冷藏着今天吃。本来打算多做几次练练,结果第一次就成了。陶淮南那么有仪式感,小哥做的那必然比买的好吃。
蛋糕没什么花花样式,反正什么样陶淮南都看不见,他又不能上手去摸,好吃就行。
好吃是绝对好吃,底下蛋糕底做成湿软的巧克力慕斯口感,中间一层薄薄的奶冻,上面铺着满满一层水果丁。
就摘掉心里主观判断,很客观地说,陶淮南也真觉得比买的好吃。没人比迟骋知道陶淮南喜欢吃什么,都照着他的喜好来,那没可能不好吃。
陶淮南现在被惯得嘴刁,这不爱吃那不爱吃,事儿多。迟骋有时候管他很严有时候又惯着,像是吃东西方面迟骋就不管他,周末不上学还给他做菜煮面,他越这么惯着陶淮南嘴越挑,什么菜不爱吃了就往迟骋碗里夹。
有时候陶晓东都看不过去了,说他几句。到这时候迟骋又护着,说“没事儿 ”。
陶淮南吃了一肚子蛋糕,觉得自己连喘气都腻。明天周一两人还得上课,陶淮南洗漱过之后才八点多,现在睡早了点,于是趴在迟骋腿上戴着耳机又在听书。
迟骋手放他头上,也在看书。
陶淮南表情太纠结了,迟骋很难不注意到他。就见陶淮南眉头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又稍稍舒展些,过会儿再聚起来,拧成纠结的一小团,还深吸口气惊讶坏了。
迟骋从他耳朵里摘下一只,如果是平时陶淮南都大大方方给他听,哪怕是带点颜色的部分也不怕,一身正气啥也不虚。这会儿迟骋刚一碰到他耳朵陶淮南马上就坐起来了,捂着耳机不给他。
迟骋挑挑眉,问他:“听什么呢?”
陶淮南手捂在耳朵上不放,警惕地说:“小黄书。”
“小黄书你防着我干什么?”迟骋要去拿他手机,陶淮南拍开他手,下地光着脚回卧室了。
有小秘密了。
迟骋其实没想真管他,陶淮南回卧室了他也没跟着。陶淮南自己在卧室里也没个动静,等迟骋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眉头还拧着,耳机也没摘。迟骋把他耳机摘下来,缠手机上放在床头。
陶淮南打着斜躺在床上,迟骋托着脖子把他挪正,陶淮南半醒不醒的,叫了声“苦哥”。
“睡吧。”迟骋说。
“晚安。”陶淮南低低地咕哝着,往迟骋这边蹭蹭,习惯性地要往那边贴。迟骋刚躺好,陶淮南贴过来了他也就顺势把胳膊搭他身上。
然而没几秒钟,陶淮南不知道想起什么了,翻了个身背了过去,跟迟骋拉开了点距离。
他翻过去了迟骋就随他去,不当回事,自己也翻了个身。
戏不知道又在脑子里自己演什么戏了,后来一段时间都不太对劲。他每次一有点什么迟骋得很多天才能发现,以他的神经粗度实在是没法跟陶淮南保持一致。
迟骋只是觉得他最近特别迷手机,耳机总在耳朵上戴着。
晚上迟骋还在学习,陶淮南又在旁边玩手机,迟骋敲敲桌子,做着题没抬头,说:“别一直听,歇会儿。”
“我查点东西。”陶淮南说。
“查什么?”迟骋说,“我给你查。”
陶淮南说“不用啦”,又站了起来,去床上躺着,自己沉默着听手机。
迟骋看他一眼,没管他。
最近澡也不跟迟骋一块洗了,以前天天人那边一要洗澡他就欠欠儿地往里凑,现在突然矜持上了。
天天要不他先洗,要不迟骋洗完他再去,不一块了。
迟骋无所谓这个,不跟着掺和更好,省着挤了。
陶淮南自己揣着一兜小心事谁也不说,哥也不说,小哥也不说,时不时地就发呆,不知道琢磨什么。
半大小子正是迅速发育的年纪,有时候早晨能被胀醒,难受。
陶淮南在梦里醒过来,睡了一脑袋汗。
迟骋还在旁边睡着,陶淮南睡着了不老实,睡前有模有样的,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贴在人身上,腿也搭着。
陶淮南难受得皱紧了眉,腰往后退了退,腿也从人身上拿了下来。
他一动迟骋就醒了,睁眼看见陶淮南醒着,看了眼时间,半哑着说:“还早,再睡会儿。”
每天都听的声音,这会儿却莫名让陶淮南有点点别扭。
他轻轻地“嗯”了声,慢慢翻了个身。
迟骋就算神经再粗,别别扭扭的小事儿多了他也能感觉出来。
上课陶淮南听得都不认真,手在上一节课的书上来来回回瞎摸。迟骋用笔敲敲他书,陶淮南吓了一跳。
这点小动静吓这么大一跳,这溜号溜得也是够狠了。
迟骋看看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他一句:“好好上课。”
陶淮南回过神,点了点头。
因为这事儿陶淮南晚上回家之后还挨说了。
迟骋说他的时候通常陶淮南都不敢顶嘴,迟骋脾气大,顶嘴他容易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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