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憋了几天自己在心里拧劲儿,迟骋天天扫他几眼, 他那点小心思能瞒住谁。
到底还是家里小皇上, 有天晚上洗完澡出来, 迟骋先洗完了正坐那儿学习,陶淮南毛乎乎的睡衣上沾着牛奶沐浴液的味儿,往人身上一趴,胳膊环着迟骋脖子开始哼唧。
“干啥你?”迟骋用胳膊肘把他往后顶顶, “黏糊什么?”
“苦哥!”陶淮南不管不顾了已经,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耍赖。
他头发贴着迟骋的脸, 痒得狠, 迟骋抬起手拨拉拨拉:“说。”
“你的情书呢?”陶淮南用脸去蹭迟骋,“你弄哪儿去啦?”
“你要看看啊?”迟骋故意回他。
“我要能看见还用这么劲,”陶淮南撇撇嘴, “你看了没有?”
“没看。”迟骋又用胳膊肘推推他,“别操没用的心了,睡觉去吧。”
陶淮南知道他没看也就不再继续问了,他的好奇只是针对迟骋的,谁送的陶淮南并不想知道。女孩子的心事里都带着年轻又珍贵的自尊, 在这个年纪谁喜欢谁都是美好的心意,陶淮南并不想戳破这些。
晚上陶淮南一直没睡, 听着书等迟骋过来睡觉。
迟骋做完一套题,拾完躺下的时候陶淮南摘下耳机, 靠了过来。
“还没睡着?”迟骋有点意外, 这个时间陶淮南通常都睡了。
“等你一起。”陶淮南其实已经困了,这会儿贴着迟骋, 手捏着他一片睡衣,打了个哈欠。
“别等我,睡你的。”迟骋说。
他好像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糙小子气息,陶淮南偶尔那些柔软的小心思到他身上都打了水漂,迟骋压根接不住。
陶淮南也不介意,捻着迟骋的睡衣,两分钟之后先是清了清嗓子,之后在黑暗里轻声问:“小哥……你有喜欢哪个女生吗?”
迟骋皱皱眉,说他:“别磨人。”
“我认真问你呢……”陶淮南用胳膊晃晃他,“有吗?”
迟骋不搭理他,转了过去。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聊聊天,”陶淮南回胳膊,“我一跟你说话你就嫌我烦。”
“你就是烦。”迟骋顺口一接。
陶淮南那点想要沟通聊聊说点深夜小话的情绪被迟骋散了个一干二净。他也翻了个身,背对着迟骋,心说我闲的才等你。
初中的最后一个寒假,今年的假期只有一个月。
其实是两个月的寒假,只不过学校集中补了一个月的课。冬天有雪,地上厚厚的一层,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没亮,陶淮南手揣在迟骋兜里,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
他从小就不扛冻,格外怕冷。
这么大了总不能还用围脖把脸围得严严实实,那也太不好看了。于是陶淮南冬天的大衣都是带大毛圈帽的,帽子一遮能挡不少风。
最近老师和教导主任每天找迟骋谈话,也不光是他,提升班那几十个人都谈。问他们的高中意向,还有最后一学期就要报考了,学校很在意他们的成绩,也想要一流高中的升学率,迟骋成绩在学校很拔尖儿,学校对他期望值很高。
本来谈一次就可以的事儿,但因为迟骋一句“不去重点高中”,学校这才连着找他说了好几次。
说了几次都没改过主意,这学生太难管了。
迟骋对自己的事向来有主意,他说什么是什么,改不了。
陶淮南还不知道这些,迟骋第二节 课间被老师叫走的时候陶淮南还抱着大保温杯喝热水。他最近有点感冒了,鼻子不透气,还有鼻涕。
桌边挂着的垃圾袋里都是他的鼻涕纸,隔一会儿就要擦一次鼻子。抽纸都用没了,迟骋从办公室回来之前先去楼下买了包纸。
他回来的时候陶淮南正回头朝后桌要纸,人家塞他手里,他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迟骋从办公室直接去的,出楼买纸也没穿外套,回来带了一身凉气。陶淮南摸摸他的手,给他焐着:“好凉啊。”
迟骋把纸拆开放在陶淮南顺手的位置,问他:“头疼不疼?”
“不疼,好着呢。”陶淮南两只手夹着迟骋的手来回搓,直到搓热乎了才放开。
迟骋笑着说了句:“是不一手鼻涕全蹭我这儿了。”
“哪有!”陶淮南也笑,“我没弄手上。”
“我都看见你擦手了,”迟骋给他扯扯衣服,有点拧了,“你肯定蹭手上了。”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37节
陶淮南笑着撞他:“我那是擦水呢,水沾手上了!”
迟骋就是逗他玩,从来也没嫌过他。
陶淮南到了冬天总病恹恹的,没几天好时候。天一冷下来他总爱感冒,呛风了就咳嗽。迟骋不爱看他生病的蔫吧样,所以偶尔会逗逗他,让他有点神。
陶淮南问:“老师找你说什么呀?”
迟骋说:“没啥。”
“噢。”陶淮南其实还是难受,没那么有神说话,头晕沉沉的。
都一样长大的,迟骋比他结实多了。迟骋这些年就没生过几次病,陶淮南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病了就得喝热水,迟骋天天给陶淮南接一大杯热水在保温杯里,陶淮南一上午喝一大杯。水喝多了就得上厕所,迟骋攥着他手腕带他去厕所,跟他说:“滑。”
自从之前初一迟骋他们打的那场架之后,厕所抽烟这事儿几乎就没有,保卫科课间在各个楼层厕所巡逻,抓着抽烟的直接扣班级纪律分。
不抽烟了那些男生也一样喜欢在水房聚堆,迟骋牵着陶淮南进去的时候一堆人都看着他俩,陶淮南不知道,迟骋知道也不在意。
现在没人惹他,从初一那次之后就再没人欺负陶淮南了。
毕竟他哥太虎了。
初三了更没人招惹他,眼看着中考了再惹出点事记个过犯不上。
陶淮南要洗手,打过架的男生甚至还往旁边让了让,把水龙头的位置让了出来。陶淮南看不见人脸,但是能感觉到有人给他让地方了,还稍侧了侧脸说了声“谢谢”。
对方木着脸,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没事儿”。
陶淮南听见声音愣了下,洗完手被迟骋扯着胳膊带走了。
一个病着的小瞎子,晚上回了家连澡都洗不了,裹着睡衣和毯子还直嚷嚷冷。
迟骋跟他顶额头,拧着眉:“一说打针你就说没事儿,不打针你又冷。”
“我讨厌那股味儿,”陶淮南感觉浑身上下连骨缝里都往外冒寒气,呼吸又热,“也不喜欢药水流进血管里的感觉,凉。”
“你就是事儿多。”迟骋把被给他掖严实,让他吃了退烧药。
陶淮南老老实实把药吃了,说:“睡完觉我就好了。”
哥不在家,俩小的也没告诉哥陶淮南又感冒了,省得他出差惦记。
陶淮南一病了就不出声了,真难受了就连话都不说,嘴唇干干巴巴的,张着嘴重重地呼吸着。
迟骋也不学习了,就看着他。陶淮南偶尔睁开眼睛朝他这边看看,他眼睛不对焦,但偶尔准确地把方向定在一处的时候别人看着就跟正常人一样的,迟骋摸摸他脸,又用拇指轻轻点了点他薄薄的眼皮。
小孩儿白得干干净净的,眼皮也薄,上面的细血管都看得见。
退烧药管用,没多一会儿陶淮南就不喊冷了,又说饿。
这一整天下来陶淮南光顾着喝热水了,饭都没怎么吃。这会儿烧退了胃口也上来了点,小声跟迟骋说饿。
迟骋给他弄了点粥,陶淮南吸吸溜溜吃了一碗。
还是怕迟骋担心他,有点力气了就开始哄人,故意舔舔嘴角,带着点笑说:“怎么这么香啊。”
迟骋摸摸他头,问他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饱了。”陶淮南说。
吃饱了自己去洗手间漱漱口,拾完回来就睡了。
迟骋趴在他旁边看他,今年一整年都没带他跑步,陶淮南不喜欢跑,有时候他一耍赖迟骋就心软了,不想去就不去了。但是这个体质实在不行,疫力太差了。迟骋摸摸他干巴巴的嘴唇,又给他掖了掖毯子。
退烧药的药效没能坚持一整宿,到了半夜陶淮南又开始发烧。
他缩成一团一个劲儿往迟骋身上挤,迟骋搂着他,用下巴贴了贴他脖子。
有点烫,迟骋马上坐起来拍开了灯。
灯一开看见陶淮南紧闭着眼,嘴唇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陶淮南。”迟骋拍拍他,想叫醒他。
陶淮南确实不再出声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也没睁眼,嗓音干涩粗哑地叫了声“小哥”。
迟骋又去拿了退烧药,想喂他吃。
陶淮南一直没睁眼,躺在那儿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
迟骋刚要继续叫他,就看见陶淮南眼角有眼泪。这眼见着是还没清醒过来,迟骋把水和药都放一边,把他抱了起来。
“醒醒。”在陶淮南清醒着的状态里,迟骋很少用这么耐心的嗓音和他说话,他总是不耐烦。现在迟骋把陶淮南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在他耳边哄,“醒过来,南南。”
陶淮南下巴贴着迟骋脖子,软塌塌地搭在迟骋身上。迟骋哄了好半天,陶淮南才挂着眼泪睁开眼睛。
睁开还是闭上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看不到。
陶淮南醒了也还是流眼泪,烧糊涂了,意识都蒙了。
他闻着迟骋的洗发水味道,刚才梦里也是这味道。他说话时干裂的嘴唇能刮到迟骋脖子。陶淮南抬起手去搂,搂住迟骋,低哑声音里的难过让人听了不忍心:“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呀……”
迟骋还是抱着他,揉揉他脖子和后背:“睡糊涂做梦了,什么离开不离开,睡觉也止不住你矫情。”
陶淮南一双茫然的大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泪,鼻音又重嗓子又哑:“我太难受了……”
“那你起来穿上衣服,咱们去医院。”迟骋说。
陶淮南显然是睡得有点魇住了,半醒不醒的。陶淮南头一次这样,迟骋把他抱在怀里用被包着,叫他“南南”。
陶淮南好半天才不哭了,眼睛空洞洞地睁着,好歹是不流眼泪了。
不哭了又开始拱,鼻尖和嘴唇先是在迟骋脖子上碰碰,又去亲迟骋的下巴。他什么都看不见,顺着本能往迟骋下巴上亲。
再慢慢亲到嘴角,亲到嘴唇。
一下一下轻轻慢慢地碰嘴唇,像小动物对在一块碰鼻尖。
“你别走……”陶淮南边碰他嘴唇边哑着声音讨好地求,“小哥别扔下我。”
第42章
矫情小孩儿睡个觉能把自己睡得可怜巴巴泪流满面, 迟骋抱着他无奈地揉揉他后脑勺,说:“又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了。”
陶淮南还在一下下亲迟骋,软乎乎烫烫的嘴唇贴过来, 带着小心翼翼的哄和求。
迟骋也跟他贴了贴脸, 脸上温度滚烫, 迟骋又叫了他一声。
陶淮南还想亲,迟骋脖子往后仰了下,说:“把药吃了。”
陶淮南没亲到,于是动作停在原处, 仰着脸不动了,睁着的大眼睛慢慢地眨, 带着病中的无力。没亲到也不闹, 只是安安静静地仰着脸朝着之前的方向。
迟骋想放开他把药拿过来,看了他两秒到底还是没忍心,低头去碰了下陶淮南的嘴。
“先吃药, 等会儿烧傻了。”
迟骋下了床,陶淮南自己裹着被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迟骋拿了药还没回过身的工夫,陶淮南咳了一声,控制不住地低头呕了两下, 马上用手捂着嘴。迟骋回头的时候陶淮南正不停地干呕。
“没事儿,松手。”迟骋边出去拿盆边跟他说, “吐吧,别管。”
刚才还温情地碰嘴, 转个眼的工夫就吐了, 把之前吃的粥全吐了出来。
迟骋手上端着个盆让他吐,陶淮南太难受了, 胃里翻江倒海,浑身冷得直哆嗦。
吐了好半天,吐到后来胃里没东西了,只剩下痉挛一样的干呕。
迟骋让他漱了口,之后脱了他衣服,用没弄脏的毯子和被包着,把他抱着去了哥的房间。陶淮南吐完算是彻底清醒了,躺在那儿的样子看起来太无措了。
迟骋拿了条热毛巾过来给他擦手,陶淮南接过来说:“我自己擦吧。”
本来嗓子就哑,又被胃液一烧,快出不了声了。迟骋把毛巾给他,转头去拾他们房间。陶淮南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折腾得迟骋到现在还睡不了觉。
陶淮南体质实在弱,这会儿躺在没暖热的床上,浑身都难受,心里也难受。
迟骋拾得很快,该扔的扔该泡的泡上,洗了手进来的时候陶淮南脸正朝着他的方向等着。
迟骋让他把药吃了,摸摸额头说:“半夜不折腾你,先吃药把烧退了,明早去打针。”
陶淮南说“好”。
一点点超出兄弟之间的温情被陶淮南这一吐全吐没了,可或许是他们实在太亲密了,亲密到任何环境和场景里面对着彼此都不会觉得尴尬和不自然,好像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失去从容。他们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晚上一样,也像每一次陶淮南发烧生病时一样,他蜷缩在迟骋怀里,从迟骋身上汲取他的气息和温度。
迟骋给他揉着胃,胃里空空的这会儿肚子都塌下去了,迟骋用掌心贴着他,说:“好像只病猫。”
陶淮南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先是“嗯”了声,又说“对不起”。
“先不用对不起。”迟骋垂下眼睛扫扫他后脑勺,“下次我说带你打针你再耍赖不去的时候说吧,我现在没打你都是看在你有病的份上。”
听声音都知道他其实现在心情很差,脾气也很差,这都是强压着火的。可他手心还是很暖乎,一直贴在陶淮南肚子上,这样很舒服,让看不到的小瞎子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迟骋这样压着脾气说的话陶淮南反正心情好了些,他把手盖在迟骋手上,他手心滚烫,这么热热软软地覆着还真的像小猫的爪子。
陶淮南用手指抓抓迟骋的手背,说:“对不起啦……我被你们惯得太任性了。”
小孩儿听话,一有点什么事先自责。其实也不怪他,无非就是不想打针不想去医院,半夜烧成这样也是没想到,他要能知道自己半夜会这么折腾迟骋,他自己就先说要打针了。
说话基本出不了声,喘气也力得很,这幅没神没活力的模样迟骋烦死了。他又把陶淮南往自己身上按了按,皱着眉说:“你就说得好听。”
陶淮南刚才脱了睡衣就再没穿,这会儿后背贴着迟骋的睡衣,被子里也暖得热热的,这样太舒服,闭上眼没多会儿就又睡着了。
退烧药还是管用,只不过药效只能维持几个小时。
天一亮迟骋二话不说带着陶淮南去医院了,假都忘了请。手机上老师打了两个电话,哥也打了几个。
迟骋看到的时候先给哥回了一个,说陶淮南有点感冒,过来打个针。
然后又给老师回电话请了今天的假。
临时病房乱哄哄的,陶淮南脱了鞋坐在床上吊着水,觉得脚有点冷,摸索着把外套车过来盖在脚上。
迟骋进来先摸摸他额头试温度,说:“没烧,挺好。”
“不烧啦。”陶淮南还是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点气音,他小声说,“我还是有点冷。”
迟骋脱了外套搭在他身上,陶淮南问:“那你冷不冷?”
“我不冷。”迟骋看着他发白的嘴唇,从陶淮南外套兜里摸出唇膏给他抹了抹。
针一直打到中午,一共三瓶,第一瓶打完陶淮南开始有点出汗了,人看着也神多了。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38节
迟骋手握着他打针的胳膊,陶淮南不喜欢药水流进血管里那种冰冰凉凉的冷漠感,迟骋给他焐着。
病房里暖气和空调都开得足,陶淮南出汗了就披不住衣服。他还是像个小孩儿一样,病得重不重全写脸上,病得狠了就蔫了,稍微好了点就欢实了。
他开始用那破嗓子跟迟骋说话,还一直说饿。
迟骋问他:“是想让我给你焐胳膊还是我去给你买东西?”
陶淮南想了想,笑了下说:“想焐胳膊,可是饿。”
“先饿着吧,打完出去吃。”迟骋说。
陶淮南抓着迟骋的一只手按在肚子上,问:“你感觉到没?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也没招儿,迟骋不可能把他自己扔在医院里,陶淮南什么都看不见,滚针了不知道,药没了也不知道。迟骋从来不会在外面把陶淮南一个人留在什么地方,小时候是怕他丢,后来是什么都放不下。
三瓶药打完,陶淮南彻底欢实了。
虽然不可能直接好利索了,但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迟骋先带他去吃了点粥,陶淮南说太稀了,又吃了两个奶黄包。
迟骋没敢让他吃太多,俩奶黄包吃完只给他喝了半碗粥。陶淮南没饱,但也没再要,他自己也怕再吐。
吃完饭坐车回家,在车上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始大眼睛滴流转,头挨近了点,小声问迟骋:“你昨晚……”
迟骋扫他两眼,又把眼神转向车窗外头。
“你是不是叫我南南了?”陶淮南撞撞他肩膀,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迟骋没理他,陶淮南又撞撞:“平时咋不见你那么叫我?你平时就冷冰冰地陶淮南陶淮南。”
司机听见他说话,在前头笑了声,可能是觉得小孩儿怪有意思的。
迟骋咋可能接他这话,压根就不可能搭理。
他不搭理也不影响陶淮南自己说,前头有司机呢他也不好太放肆,等下了车迟骋牵着他的手咯吱咯吱踩雪的时候,陶淮南眼睛都笑眯了:“你偷着叫我南南,不害臊。”
迟骋挑挑眉,看了他半天,到底还是没说别的。
“南南”这事儿真把陶淮南美坏了,嘚瑟得快飞了。
迟骋从来没这么叫过,肉麻兮兮的,冷酷小迟突然这么温柔太让人意外了。陶淮南每次想起来都想乐。
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真只装了个“南南”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对于前一天晚上“南南”以外的事儿他绝口没提过。
只说小迟让人难为情,不说小陶不害臊。
本来寒假补课也没剩几天了,因为陶淮南这一场病索性后几天他俩直接不去了,只在最后一天发作业的时候去取了趟作业。
其实后两天陶淮南病都已经好了,好了也不想去,能有正当理由放假谁要去上学。
他天天在家缠着迟骋让他喊“南南”,把迟骋烦得把他往厕所一扔让他自己洗澡。陶淮南自己把门开了又钻了出来:“暖气还没热乎呢,还冷呢。”
“那你就回去趴着。”迟骋说。
迟骋真是怕他磨人,这崽子太烦人了。陶淮南脑袋往他身上一搭,迟骋说:“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嘴堵上。”
“那我不说。”陶淮南给自己调整了下姿势,从坐着变成躺着,脑袋枕着迟骋的腿,还把旁边毯子给自己盖上了。弄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然后说,“你看书吧,我不打扰你。”
说不打扰还真的不出声了,躺在迟骋腿上听书,乖得很。
迟骋视线从书上移开,往下看看他。看了挺久,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陶淮南听得入迷,迟骋手伸过来了他也下意识伸手去摸摸。
一场感冒就能把陶淮南折腾瘦好几斤,下巴更尖了。
外头下了好大一场雪,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起来小区外面一脚踩进去雪能没过脚脖。陶淮南听迟骋说外面雪厚就惦记着出去玩玩,但是他感冒刚好迟骋哪儿也不让去。
“小迟啊,陪我下楼玩一会儿。”陶淮南盘腿坐在沙发上下指示。
小迟看都不看他,跟没听见似的。
他的指示只对晓东有用,对小迟没用。陶淮南于是摸了过来,往迟骋身上一坐,搂着脖子开始商量人家:“小哥我想出去溜达溜达,我好几天没下楼了。”
迟骋冷漠回绝:“等你不咳嗽吧。”
“我今天就没咳嗽。”陶淮南说,“我嗓子眼儿都不痒了。”
“真当我没听见啊?”迟骋无动于衷,“刚才偷着咳嗽,一咳嗽还劈声儿。”
陶淮南软磨硬泡,迟骋软硬不吃。
后来陶淮南跨坐在小哥腿上,求不过了又耍横:“你再不陪我出去我要哭了,我这眼泪来得可是成快了!”
“起开,别烦我。”迟骋把他往旁边扒拉。
“我说三二一,数到一我眼泪肯定能下来!小迟你别不信。”陶淮南戳戳他,“我要数了!”
迟骋:“一。”
陶淮南哭笑不得,一翻身下去了,摸着沙发背自己走了:“又不是你叫人南南的时候了,南南南南,花言巧语!”
第43章
陶晓东又过了几天才回来的, 刚一回来就被陶淮南一扑,小崽想哥了。
“我身上凉,先起来。”陶晓东揉揉他弟后脑勺, 看了眼说, “咋瘦这么多?”
“小迟给我关的!”陶淮南终于有个人能告状了, 想要指指迟骋的方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又把手放下了,“他天天不让我出门!”
迟骋把哥行李箱接过来,陶晓东笑着问他:“让他给你磨赖了吧?”
“还行, ”迟骋说,“习惯了。”
哥回来陶淮南就又多了一个磨人的对象, 迟骋不带他出去, 哥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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