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可再舒服也不能一直这么躺下去,陶淮南后来还是起了身,去洗了个澡。
水温一直热不起来,陶淮南站在旁边躲着水花,伸出一只手去试温度。过了好几分钟,这水一点要热的意思都没有。
陶淮南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了,这么出去也不合适,他正打算关了淋浴穿回衣服出去找迟骋,门已经被推开了。
迟骋走了过来,沉默着把陶淮南拉到一边。
陶淮南反应过来之后脸红了个透,从前他俩天天一块洗澡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
迟骋把水关了,热水器开关刚才根本没开,得烧一会儿。
“出去等着。”迟骋说完,转身把风暖打开了。
陶淮南赤、裸着站在一边,干干地“啊”了声。
当着迟骋的面把衣服一层一层穿上显得防备,可如果不穿那就更奇怪了。迟骋已经转身出去了,陶淮南犹豫再三,最后只穿了条裤子出去。
房间里有暖气也有空调,冷肯定是不冷的。比起冷,对陶淮南来说现在更困难的是心理上的放不开。
他摸不准迟骋的情绪,这样赤、裸着身体,难会有点儿难为情。可尽管这样,陶淮南也不想让迟骋觉得他在刻意地防备着。
陶淮南还是瘦,皮肤很白,跟几年前比起来,现在更成熟了点,可变化并不特别大。身形纤瘦,腰细腿直。
迟骋视线落在他身上,陶淮南裸着上半身坐在他对面,脸上挂点红,不太好意思。
陶淮南肩膀上有一层细细的小疙瘩,显得他有些脆弱,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太紧张了。
迟骋扬手一掀被,把陶淮南盖上了。
“你是跟我耍心眼儿啊?还是就想感冒?”迟骋挑眉问他。
被角刮着陶淮南下巴,他把自己裹上,嗫嚅着说:“我能耍什么心眼儿……我要真还能……那还好了呢。”
迟骋没回他这话,又把手机捡了起来,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陶淮南拿被裹着自己,吸了吸鼻子。
在水没烧好这十几分钟内,迟骋一直在划手机,陶淮南就隔一会儿摸摸鼻子,或是用手背擦擦脸。
“小哥。”陶淮南迟疑着叫了声。
迟骋只看手机不看他:“说。”
“我没有能换的内裤,”陶淮南鼻子以下掖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着,“我明天穿啥呢。”
“光着。”迟骋说。
“好。”
迟骋抬眼扫了他一眼,听见陶淮南轻声说:“下次我会提前准备好,这次太慌了。”
“还有下次呢?”迟骋眯了眯眼。
陶淮南点头说:“以后我常来。”
第97章
“你可算了吧, ”迟骋站起来去看热水器水温,“再有一次你看我还管不管你。”
“反正我能找到你学校了,”陶淮南闷在被里说, “我能找到你宿舍。”
“去洗。”迟骋推开洗手间的门, “别跟我来这套, 到时候不管你显得我心狠。”
“不用你管,”陶淮南放下被子,边往洗手间走边说,“我来只是想见你, 不是为了让你照顾我。”
迟骋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 说:“行, 那你自己在这儿住,明天早上自己回去。”
陶淮南还没反应过来,听见迟骋往门口走, 赶紧过去拽住他胳膊:“别别。”
“说以后呢,没说这次。”陶淮南笑着拖住迟骋胳膊,“小哥别走,我害怕。”
“你还能害怕?”迟骋冷笑一声,“你都能自己上北京了, 你有什么怕的。”
“什么都怕,”陶淮南讨好地说, “怕你走。”
他两只手搂着迟骋胳膊,这样迟骋的手背就挨上了陶淮南胸前的皮肤。陶淮南现在袒胸露背的, 刚开始只顾着拽住迟骋, 后来才感觉到两人皮肤相贴的触感,顿时觉得被迟骋碰到的那片皮肤有些发烫。
陶淮南松开手, 迟骋靠着墙,冷声冷气:“洗。”
陶淮南老老实实进去洗澡了,这次水终于热了,热水浇在身上,陶淮南就着热水抹了把脸,闭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意料之外的馈赠,这样暴躁的不耐烦的迟骋,陶淮南想都没敢想过。
可这都依托于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迟骋没人能托付了,想冷脸也冷不动,只能事事都亲自带着他。这并不能代表他们之间真的回到过去了,陶淮南心里是清楚的。
迟骋只是短暂地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心里那些情绪都彻底回正,他不会一直像今天这样。可这些都没关系,陶淮南现在什么都不怕。
洗完澡出来,陶淮南还是只穿了条裤子。从小哥和迟骋给他养出来的习惯,爱干净,事儿多,小时候身边要是没有能换的陶淮南就光着,裤子里光着屁股,风一吹小鸡儿凉飕飕的。
迟骋往他手边扔了个盒,陶淮南接住,打开摸摸,是条内裤。
迟骋打电话让宾馆送的,扔给陶淮南后他就去洗澡了。
陶淮南穿上内裤,外裤再就没穿,叠好了放在床边柜子上。穿着内裤缩在被子里,听着迟骋洗澡的水声,这次脑子里倒是什么都没想,单纯得不行了。
迟骋出来也只穿了条内裤,陶淮南躺在床上,姿势很乖,只有眼睛瞪得溜圆,视线跟着迟骋在动。
“睡你的觉。”迟骋说。
陶淮南点点头,说:“生日快乐,小哥。”
迟骋没理他,过去把窗帘拉上了。
这一夜过完陶淮南就得哪来的回哪去,像现在这样跟迟骋共处一室的机会就要很长时间才能再有。
陶淮南不舍得睡,眨巴着眼睛听迟骋的动静。
迟骋把灯关了,房间里黑了下来,陶淮南叫了声“小哥”。
“说。”迟骋在另一边床上应了声。
“我只想叫叫你。”陶淮南说。
迟骋闭上眼,一只胳膊挡着眼睛,被子只盖到胸前,露出来的左胸口上有一条浅浅的疤。
陶淮南这晚只睡了很少一会儿,多数时间他都只是躺在那里听着迟骋的呼吸,迟骋应该睡得挺熟,他的呼吸听起来绵长安稳。
第二天一早,陶淮南自己拾完穿好衣服,安静地等着迟骋醒。
迟骋醒来的时候陶淮南正坐在床边地上,双手交叠着搭在床边,下巴支在上面,离他很近。
迟骋一睁眼,侧头看见了他,倒是没吓一跳,连眉头都没皱。他看了陶淮南几秒,伸手推开了他的脸。
“你醒啦?”陶淮南笑了下。
迟骋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时间。
“八点过点儿,”陶淮南打了个哈欠,说,“我订完车了,九点半来这儿接我,你等下拾完直接回去就行。”
迟骋回头看他,陶淮南从地上坐起来,坐到迟骋旁边来。迟骋刚醒,身上热乎乎的。
“还能订车呢?”迟骋挑眉说,“厉害。”
“能,平时上课有时候打不到车我也会订,”陶淮南知道迟骋那不是真夸他,可也好好回答着,“现在很方便。”
迟骋掀开被子下了地,朝洗手间走:“退了。”
“嗯?”陶淮南反应过来后摇头说,“真不用你送我,你别折腾了。”
迟骋给完指令就不再搭话了,过会儿陶淮南听见他刷牙声。
“你明天有没有课?”迟骋含着牙刷问他。
陶淮南说“有”。
“哪节?”
“下午满课。”陶淮南靠在洗手间门边,“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小哥我真不用你送,车站有工作人员能一直把我送上车,还不用等检票,可好了。”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90节
迟骋只顾着自己拾,没答,拾完出来边穿衣服边说了句:“手机。”
陶淮南刚开始没给他,犹豫着还想再说话,迟骋淡淡问道:“不方便?”
一听见他这么问,陶淮南马上把手机扔给他:“给。”
迟骋拿着陶淮南手机,把订的车取消了。
陶淮南不得不跟着迟骋一起又回了学校,迟骋把他带回宿舍,跟他说:“在这儿等我。”
陶淮南不敢再说别的,刚才在出租车上他又说了两次要自己走,小哥已经快发火了。
“你也可以去凡果那屋,他今天也在。”迟骋装好了电脑,拿着要走。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你。”陶淮南说。
迟骋“嗯”了声,开门走了。
陶淮南坐在迟骋的椅子上,把盲杖倚在一边。桌上有迟骋临走之前给他拿的杯子,里面泡的是凡果给郭一鸣的热可可。他们屋没人喝那东西,迟骋不知道从那个边角处找出来的一袋。保温杯是迟骋的,陶淮南握在手里,把鼻尖顶在杯口,热气氤了他满脸。
凡果过会儿敲门过来了,说:“南南开门!我!”
陶淮南过去把门开了,凡果披着自己的被端着电脑过来了,来了直接把电脑往郭一鸣桌上一放:“他俩得挺晚能回来,今天你归我啦。啥味儿这么甜?可可?”
“不知道,我还没喝。”陶淮南把杯子往他那边送送,“你要吗?”
“不要,我那儿有,这都是我给他们的。”凡果问他,“你还想吃啥吗?我等会儿把我那的吃的都拿来,他们屋啥也没有。”
陶淮南笑笑说不用。
“刚迟哥踢我门了,让我上这儿来。”凡果把电脑插上电,整个人盘在郭一鸣椅子上,“我把这点弄完就陪你。”
“你忙你的,”陶淮南说,“我自己待着就行。”
昨天陶淮南到学校也是先联系的凡果,他们俩经常在微信上聊天,已经挺熟了。凡果听说他来了,裹了个大衣就跑出去接。
傻孩子很有主人翁意识,拿出最高礼遇接待陶淮南了,非要带他去吃东西。陶淮南没心思吃,凡果这才带他回了自己宿舍,回去了给他拿衣服穿给他东西吃,陶淮南都没要。
这会儿陶淮南坐在椅子上,听着凡果一会儿回去取点这个一会儿取点那个,没多大工夫桌子上都让他堆满了,吃的喝的在陶淮南面前摆得满满登登。
陶淮南哭笑不得:“你好好干活吧,别管我了。”
“我反正也无聊,”凡果笑呵呵的,“你困吗?你要是困就睡会儿。”
陶淮南还真有点困的,他昨晚压根就没怎么睡。但这种要踩梯子的床陶淮南上不去,他没上过。后来陶淮南趴在桌上睡着了,凡果把他叫醒,让他上去睡,怕他冻着。
陶淮南想了想,说:“那你帮我下,果儿,我要是没踩好你告诉我一声。”
“行行,”凡果过来站在梯子边,“你上就行,别怕。”
陶淮南上去得还算轻松,上去之后把外衣外裤脱了,只穿着里面的毛衣和秋裤,躺在了迟骋床上。侧脸贴着迟骋的枕头,陶淮南把被子摊开,窝在迟骋的床上,睡了长长的一觉。
宿舍的床很硬,但陶淮南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一个。
凡果一直在底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后来他也上来了,在对面郭一鸣的床上支了个小桌,时不时吃块饼干。
中间凡果接了个电话,陶淮南听见他说:“睡着啦。”
迟骋他们是傍晚回来的,他俩回来时陶淮南已经醒了。
郭一鸣跟迟骋还有点东西没弄完,回来也没怎么说话,郭一鸣打了声招呼,说等会儿就一起出去吃饭,陶淮南说不饿。
凡果跟他俩不是一个项目,也不参与他俩那事儿,跳下去拿了充电宝又爬上来了。
陶淮南一直坐在床边,垂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凡果叫他,他才小声问:“我得怎么能下去啊?”
“就跟你上来时候一样,”凡果倒是体贴地没多说别的,也一点没笑话他不会下床,“踩着梯子下去。”
对于一个完全没见到过的瞎子来说,他根本没法把床的构造想得太细致,也摸不准梯子和床的距离,甚至连翻身过去把着栏杆踩梯子这样的动作都做不来。看不到的世界里,一切靠想象大致还原的环境其实都是诡异又扭曲的。
陶淮南试了次,没能成。
凡果说:“你胆大点,没事儿。”
陶淮南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不是胆子大小,是他根本就碰不到。
“下来。”迟骋走过来,停在陶淮南这儿,声音平静地传过来。
他手碰了下陶淮南的腿,陶淮南抿了抿唇,迟骋握着他脚腕往下带了带,示意他下来。
陶淮南想都没想,顺着本能就下去了,迟骋托着他的腿和腰,把他抱了下去。
“哇,”凡果在上面勾着脑袋看他俩,还感叹了句,“迟哥你这样好像在抱女朋友。”
陶淮南还没从刚才的动作中回神,听见凡果的话,眨了眨眼,抬头问:“抱……过吗?”
迟骋把鞋踢了过来,转身又回了郭一鸣那儿。
凡果哈哈笑着:“我哪知道啊!”
陶淮南也笑了下,穿上了鞋。
“迟哥好多人追的,还有男生哈哈哈,”凡果当着人弟弟的面可劲儿八卦,“有一次被堵在宿舍非要跟迟哥聊聊,迟哥差点跟他打起来。”
陶淮南惊讶地问:“直接来宿舍?”
“啊,研一那时候,”凡果当个笑话在说,“那哥太自信了,非说迟哥是弯的,也不知道他咋看的,我迟哥那可是铁直。”
陶淮南没吭声,凡果又要说话,迟骋说:“闭上嘴。”
“哦,”凡果点点头,跟陶淮南说,“但我迟哥真的是铁直,你别误会,回家也别跟晓东哥说这事儿。”
陶淮南都不知道怎么回他这话,凡果叹息着说了句:“迟哥嘴太严了,要不是有回他喝高了我们问他,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谈过没有。”
迟骋警告地出了个声。
陶淮南本来也没想问,他也不敢问。
但是凡果话说一半有点憋得慌,总得说完,笑嘻嘻地说:“头儿问他搞过对象没,亲过嘴儿没,迟哥真喝高了,说搞过,也亲过。哈哈哈哈他深藏不露,可惜再往下问就不说了。”
陶淮南垂着眼,睫毛颤的两下像小翅膀。
迟骋抬头看着凡果,郭一鸣说:“果儿,再说迟哥就真怒了,我劝你理智点儿。”
“不说不说了,”凡果吃了块饼干,暧昧地跟陶淮南说着,“也不知道啥人能跟迟哥谈,他好像都不会笑。”
“他会,”陶淮南低着头,说,“他笑起来可好看了。”
“你也看不见哪,”凡果笑着说,“你这夸得太敷衍了。”
“我哥说的,”陶淮南牵了牵嘴角,指指自己的耳朵说,“但我能听见。”
第98章
“你要不想在这儿待就回你屋, ”迟骋的声音倒是没那么怒,只是听着有些冷淡,“破嘴是不是闭不上。”
“闭了闭了, ”凡果把吃完的包装纸探头扔进下面的垃圾桶, “就那点事儿还神神秘秘的。”
陶淮南靠着梯、子, 脑子里荡来荡去的还是凡果刚才那几句话。
迟骋喝高了的时候,说他搞过对象,亲过嘴。
陶淮南站在那儿,想到了很多画面。
想到他们抱在一起亲吻, 迟骋走路时把他抱在身上托着他,他低头去亲迟骋的额头。想到迟骋洗完澡只穿着睡裤洗东西, 陶淮南从身后抱着他, 迟骋胳膊抬起来一绕,把陶淮南揽到身前扣在自己和洗手池中间,低头吻他的嘴。
少年们从来没正式谈过爱, 像是不屑去刻意突破兄弟和爱人之间那道明确的线,可也谁都清清楚楚知道刻骨的亲密之下有爱情。
“吃饭,”迟骋站了起来,说,“饿了。”
“行, 等会儿回来再整。”郭一鸣保存程序,凡果也准备从床上翻下来。
陶淮南这才想起来自己下来是想去洗手间, 摸着过去了。郭一鸣跟凡果说:“别乱说话啊。”
凡果嘿嘿一笑,穿上鞋回自己宿舍穿外套去了。
迟骋和郭一鸣赶时间, 所以他们也都没出去吃, 就在食堂吃的。迟骋给陶淮南打了份饭,一手端着一个餐盘过去, 其中一份米饭是用碗盛的。
陶淮南说“谢谢小哥”。
迟骋把勺塞他手里,郭一鸣坐下,问迟骋:“迟哥明天什么时候走?”
“早上,”迟骋边吃边说,“起来就走。”
“那咱俩今晚加加班,整完得了。”郭一鸣说。
迟骋“嗯”了声。
陶淮南在旁边手上动作一停,问:“小哥你去哪儿?”
迟骋没说话,郭一鸣替他答了:“迟哥跟你一起回去。”
“我不用,”陶淮南皱了眉,“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真不用你跟着折腾。”
迟骋也皱了下眉,没理他。
陶淮南退了一步说:“你送我去车站,行么?”
迟骋问他:“你还吃不吃?”
“我吃,”陶淮南先回答再说话,“你忙,别浪时间送我了。”
“我说我送你了?”迟骋耐心用完了,低着头吃饭,“我不能回家?”
“能能,能回,想你回。”陶淮南冲着他小声说,“等你放假了我来接你,行么?”
“哇你这弟弟好甜,”凡果刚端着餐盘过来,正听见陶淮南的话,“还来接。”
陶淮南愁眉不展,凡果问:“咋了这是?”
郭一鸣说:“淮南说不让迟哥送。”
“送呗,”凡果不当回事地扬扬手,“他后面都没啥事儿了,直接回家得了。”
迟骋定的事陶淮南没法硬说,说了也不管用。从前不管用,现在更完了。
晚上他躺在迟骋床上,听着郭一鸣和迟骋在底下干活。陶淮南还在因为迟骋要送他的事儿愁,这样的话以后都没法来了。
陶淮南一点声音没有,迟骋抬头往上面看了一眼,郭一鸣无声地问怎么了,迟骋摇摇头,郭一鸣笑了笑没说话。
那晚陶淮南就在迟骋床上睡的,郭一鸣跟迟骋在下面坐到两点多。
中间陶淮南想去洗手间,摸着坐到边上,叫了声“小哥”。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91节
迟骋走过来,把他抱了下去。
“冷不冷。”他洗完手出来,迟骋问他。
“不冷,你床上挺暖和的,”陶淮南轻声问,“你还要什么时候能休息?”
迟骋说“快了”。
后来迟骋在室友床上睡的,陶淮南一直没睡着,听见郭一鸣压低声音问:“你睡我床啊?我睡潇潇床。”
“算了吧,你床上都是饼干渣子。”迟骋翻身上了对面的床。
郭一鸣上床之前往陶淮南这边看了看,见他眼睛闭着眼睛像是睡得挺香,跟迟骋说:“迟哥,你是不是对淮南太凶了,他好像挺怕你。”
“他?”迟骋已经躺下了,说,“他谁都不怕。”
“我怎么不怕?”陶淮南突然开口出声,把郭一鸣吓了一跳,陶淮南笑了下说,“我最怕你。”
“你可算了吧,”迟骋倒是丝毫不意外,连眼睛都没睁,“你怕过什么。”
第二天一早陶淮南听见迟骋下床的声音,自己坐了起来。
迟骋把他抱了下去,陶淮南胳膊在他肩膀上搭了一下。刚起来身上还带着从被窝里带出来的没散尽的热乎气儿,暖融融的。
两人之间没什么交流,陶淮南跟在迟骋后面洗漱洗头,用迟骋的毛巾擦了头发。
陶淮南身上衣服再穿都第三天了,他嘴上不说,心里嫌弃坏了。
“小哥给我套衣服换换,行么?”陶淮南挨在迟骋旁边,小声问着。
迟骋说:“搭椅子上了。”
陶淮南高兴了,摸着换上了迟骋的衣服裤子,把自己的卷起来装了个兜,本来想拎回去,后来想想又拿了出来,要去洗了。
“没时间,”迟骋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在一边,“外套穿上,走了。”
陶淮南自己趁哥不起来自己去了北京,去一趟不光自己回来,还把小哥给领了回来。晓东亲自开车去接,那天连店都没去,一早上去医院送弯汤索言,就一直在车站停车场等。
迟骋周五转车刚回来过,这才周一,又回来了。
这几天过得太戏剧性,陶淮南攥着迟骋书包带从车站出来,陶晓东一看见他俩,还是没忍住怪想笑的,心想现在这崽子还是能折腾。
当哥的一手搂一个,把俩弟给接回去了。
陶淮南下午有课,陶晓东直接给他送学校去了,领着迟骋先去吃了饭。
“这次能待几天?年前还用回去不?”晓东问。
迟骋说:“得回,能待三天吧,后面还有事儿。”
“三天也行了,”晓东说,“你想在哪儿住?咱原来家还是现在汤哥那儿。”
“汤哥那儿吧,”迟骋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面,“方便。”
晓东看看他,笑着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咱家东西也都有,在哪儿住都行。”
迟骋还是摇了头,最终也没回老房子。
迟骋提都没提过老房子,也没说要回去看看。那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现在却半句也不提起。
汤哥家三居室,但有一间改成了书房,所以带床的房间只有两个。
陶晓东问:“晚上你俩住?”
迟骋说:“我睡沙发。”
“睡什么沙发,”陶晓东失笑,“干啥整那么寒碜。”
迟骋说“没事儿”。
陶淮南下课了自己打车回来的,汤索言也自己回来的。晓东让朋友送了菜过来,没想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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