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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不能,”迟骋说,“你老实在家待着。”
“不的,我想来。”
“来干什么?”迟骋冷淡问他。
陶淮南这次都没怎么琢磨,瞪着双大眼睛:“我看我对象儿。”
迟骋让他神来的一句给弄得绷不住了,晃了晃陶淮南的脑袋,问他:“你怎么就不知道害臊?”
“我为什么要害臊,”陶淮南眨眨眼一脸无辜,“我好容易追来的。”
迟骋赶紧转开头,都不忍心听:“你快算了吧。”
“咋?”陶淮南歪着一点头,“我没追?”
迟骋不跟他掰扯这事儿,帮他整理了下帽子,说:“我答辩完就回去了,你别来回折腾,好好等我。”
陶淮南摇头:“那太久了。”
迟骋说:“那我抽空回。”
“不用你,”陶淮南忙说,“我也不会经常来,我就能挪出时间的时候来,不让你操心!”
谁也架不住他磨,迟骋最后把他帽子兜起来扣上,按着他头往前走:“来了我就给你扔外头。”
“别骗人了,”陶淮南被迟骋的手压着头,只能那么弯着腰走,手还得拎着盲杖,“你还能舍得?”
迟骋无语到都笑了,把陶淮南的头又勾了起来,陶淮南顺着他的力道微仰着脸,迟骋说:“这怎么就不知道脸红,我看看怎么回事。”
陶淮南扬着下巴让看,还有意问:“看明白了么?”
迟骋说:“看不明白。”
“本来么,”陶淮南晃晃手里的盲杖把手,在地上轻快地拨了两下,“说实话我脸红什么。”
迟骋都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说也说不过他。
有些小孩儿小时候就烦人,长大了也不带变的,还那么烦人。
陶淮南在小哥那儿自己硬赖了个对象儿的名分,从这天开始说话都硬气了。
回去第二天一早就把家里小群群名给改了。
陶晓东翻了半天没翻着原来的“826826”,想想就是小崽子又给改了,天天就能折腾着改群名。没等翻着呢,群里来消息了。
群聊“心想滴事儿都能成”。
小陶:@迟骋
迟骋:干什么?
小陶:早上好哇!
迟骋:上你的课。
小陶:还没上课呢,老师堵车了。
他俩在群里就这么聊起来了,陶晓东在这边看着,后来问:两位大哥今天都不忙?
小陶:还行。
迟骋:我忙。
陶晓东:我没看出来啊,这不一直唠呢么?
迟骋过会儿说:烦人太絮叨。
陶晓东:啊,也是。
小陶:!!
小陶:?
群里没人理他了,老师也来了,陶淮南以一个“猫猫发怒.jpg”结束了群聊。
第二天群里安安静静的,也没见有人唠嗑。
陶晓东找别人消息的时候看见群聊名称又改了,“咱不是烦人咱也不絮叨”。
这么一个群聊名让陶晓东在这边笑了好半天,这真是活宝。
汤索言晚上下班,陶晓东去接他。汤索言一天手术下来手腕有点酸,陶晓东看了眼他的手,说:“等会儿我给你烫烫,疼了?”
汤索言说疼。
他一疼那自然有心疼的,陶晓东说:“回去我就把药先烫上。”
汤索言看他皱着眉,抬手兜了把他下巴:“也没那么疼。”
今天陶淮南下课早,也没去医院,自己先回家了,不用他们接。汤索言看了眼手机,问:“怎么这么消停?”
陶晓东:“嗯?”
汤索言晃晃手机,笑了下说:“烦人。”
“你可别让他听着,孩子心碎了该。”陶晓东赶紧说,“我们说那都没事儿,你可是他汤哥,你俩最好了。”
汤索言说:“现在怎么都碎不了了,高高兴兴的。”
陶晓东想想现在陶淮南这状态,“嗯”了声说:“那也是。”
烦人啥都不知道,在外面跟潘小卓吃饭。
潘小卓说:“你现在可真厉害,自己都能出门了。”
陶淮南马上说:“下次带着你。”
潘小卓给自己切了一大块肉,也给陶淮南切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放个小碗里给他。
“谢谢小卓。”陶淮南接过来说。
潘小卓看着他左手扶着碗右手叉肉吃,端端正正的。他们从最初认识那会儿陶淮南就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俩像是都变了不少,又像是什么都没变。
潘小卓看着陶淮南,看了好半天。
“你干什么呢?”陶淮南问他,“怎么不吃?”
潘小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问了句很莫名像是跟现在完全不相关的话:“你好吗,淮南?”
陶淮南先是愣了下,想了想然后笑了,眉眼间一片温和从容,说:“小卓,我现在很好。”
小陶哥也不是那么有时间,不是每个周末都能腾出完整的两天去北京,而且迟骋那边也忙。
在迟骋回来前,陶淮南又去了两次。
第一次正赶上小卓考试,第二次才带着他。
再后面迟骋临近毕业忙得不行,陶淮南没再去过。
这段时间医院里也很忙,陶淮南还有差不多一年就要毕业了,齐院长最近干什么都带着他,还带他出了两次差,参加了几次交流会。
小陶在外面总是很沉稳,甚至有一次被不算太熟悉的师弟评价了句清冷。
只有家里那几口人知道他什么样,他冷什么冷,这字跟他根本挨不上边儿。
迟骋回来那天,陶淮南没去接他。他也没给迟骋发位置,他们之间用不上那个。
迟骋先回家放了趟东西,然后来了家清吧。
晚上小酒馆里人很多,迟骋坐得很远。陶淮南在那边跟江极他们说话,他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温柔。他今天穿了件格子衬衫,里面是件白色的短袖,胸前有一只很凶的小狗头像,看起来又干净又显小,乍一看像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迟骋没过去叫他,只远远地看着那个男孩儿。
陶淮南像是并不知道迟骋来了,坐在吧台边,偶尔和人说句话。
今天人没那么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演出,小舞台上只有江极和马笑笑,江极自己边打鼓边吼着唱歌,马笑笑给他弹吉他,还总是弹错音。
江极人气还是不错的,这地方他们常来,有不少人都听过他唱歌。他连着唱了三首嘶吼的歌,然后下来了。
有人让他再唱会儿,江极摆手说不唱了。
下面还让他唱,江极终于怒了,说:“今天不给钱的,我唱两首练练嗓子,还真当极哥不值钱啊!”
大家都笑了,陶淮南也笑,说:“极哥又发火了。”
旁边男生跟江极说:“算啦。”
马笑笑现在也学会了,在群里学的,跟群风格非常一致,条件反射一样地接了句:“算了算了极哥!”
江极:“给我滚!我现在听见这俩字儿就想踢人!”
旁边人又都笑。
陶淮南笑了会儿,笑完站了起来,自己走到小舞台上,在高脚凳上坐下了。
“极哥不唱了,那我唱一首吧。我唱歌比他差远了,吉他也不一定能弹准。”陶淮南从旁边摸到吉他,捡起来抱在身上。
这儿没人听他唱过歌,但是干干净净的小帅哥坐在这儿,笑眯眯地说我唱首歌,这本身就挺让人愉悦。
“我还没好好给你唱过歌,今天想给你唱首温柔的歌。”陶淮南眼睛落在前方,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这个歌本来是唱给姑娘的,词也不是那么贴,但我今天要唱给……”陶淮南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一下,低了点头像是在思考。
小舞台上面现在只开了几个黄色的小灯,显得坐在下面的人有种安静的气质。
“唱给我的谁呢……”他眼里带着一点笑意,再出口就带了不明显的缱绻,“我的……一个词不够说,反正就是唱给你。”
迟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的方向,他的眼睛里有光点,是陶淮南那边的小灯映在他眼睛里。
“也唱给从我八岁到现在的这十几年。”陶淮南手指慢慢地扫了下弦,然后覆在琴弦上,说完他的话。
“有你跟我一起长大,这就是最好的,谢谢这一切,谢谢时间。”
第126章 完结章
温柔的男孩子, 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那儿唱了首老歌。
他嗓子很干净,也清透。这是一首并不难唱的歌, 陶淮南谈错了几个音, 却也不在意, 他唱得很轻松。
迟骋始终看着他,片刻都没转过眼。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120节
“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岗, 等青春散场……”
下面坐着的人四顾看着,都在找台上男孩儿口中的“你”是哪个。已经有人眼尖地锁定在了迟骋身上, 有几个小姑娘回头看着他。
然而迟骋谁也看不见, 只除了台上那个穿衬衫的男孩儿。
眼前很多画面一一闪过,像一场很长、很长的电影。
电影开始于那个十几年难遇的冷冬,那年冬天冷得骨头缝都针扎一样疼。
那时候他还叫迟苦。
他在冬夜里冻得像条死狗, 然后被抱进了屋里。炕上有个男孩儿,是个瞎子。
小瞎子什么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胆小得像个耗子,冰溜子掉地上都能吓一蹦。
那个冬天,他被陶家哥俩领回了家。那个高高大大的成年人变成了他哥。
记忆里第一次来城里, 也是第一次坐小轿车。陶家那个小瞎子坐在他旁边,从兜里摸摸索索地掏, 掏出来两个棒棒糖放他手里。瞎子眼睛看不见,给人东西不递过来, 只能两只手都用上, 一只握着别人的手,另一只把东西塞过来。
“你帮我撕开一个, 另一个给你。”
小瞎子像是得了个新玩具,朝向自己的时候,那双大眼睛里带着新奇和期盼。棒棒糖甜腻腻的味儿随着他的话音一起扑过来:“你别害怕,我哥可好了。”
瞎子爱亲近人,说话也要靠得很近,他不自在又防备地往后躲了躲,小瞎子又说:“以后你在我家没人打你了。”
糖味儿混着奶膻味儿搅在一起,离得太近,还掺着小瞎子身上暖和的热乎气儿。
迟骋睡在陶家的床上,穿着小瞎子的衣服,周围永远都带着那股腻乎乎的奶味儿,混上他自己身上的农村柴火味儿,渐渐分辨不清了。
瞎子被养得娇贵,脸上身上都有肉,尤其是那两条腿,肉乎乎的老沉了。哥不在家的时候他俩睡一块儿,他总是被压醒。醒了往下推推,没一会儿还压上来。刚开始他不适应,后来习惯了,也不觉得沉了。
有一次两条小肉腿都压在他肚子上,压得他实在喘不过气,往下推开了一条。
小瞎子没醒,被推了又不高兴,撅着嘴转过来,胳膊一圈一搂,咕咕哝哝地哼哼。他那时候既不喜欢这么亲近,又嫌他烦。推了推没推动,皱着眉不耐烦地一翻身,就也那么睡了。
画面一转,他们都变成了背着书包的小学生。
那几年他们被牢牢地捆在了一起,小瞎子胆小得很夸张,不敢跟人说话,不敢自己走路。陌生环境里的两个小豆丁,小瞎子每天都要跟他牵手,牵得手心里全是汗。他时常得甩开瞎子的手,往裤子上蹭蹭手心里的汗,再重新牵起来。
瞎子又矫情又缠人,又能哭。每天都手要一直牵到睡前,隔着床栏和枕巾再远远地牵着。
学校里有人先主动提出想跟瞎子玩儿,瞎子一个劲儿往他身后去,一点也不在意地说:“我不玩儿……我有迟苦了。”
“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
轻柔的旋律伴着男孩儿舒缓的嗓音,在小小的一方空间里,把安宁和柔和带给每一个人。
小区保安捡的两条小狗在春夏秋冬的交替中变成了两条丑兮兮的土狗,但是很活泼,每天在小区保安亭周围咬着蹭在一起。
少年迅速成长,路灯下的影子越拉越长。
初中的陶淮南搂着迟苦的胳膊,说想喝奶茶。
迟苦说:“明天的。”
“我现在就想喝,”陶淮南把脸贴在迟苦肩膀上,哼哼着说,“我饿了。”
“饿了喝奶茶能扛饿?”迟苦问。
“能,我想吃里面豆豆。”陶淮南有意撒娇,声音软乎乎的。
对面路过的一对夫妻,走过时看了陶淮南一眼。迟苦抽出胳膊,牵他的手说:“三级。”
“怎么就三级了?”陶淮南惊讶地眨眨眼,无措地问。
迟苦说:“在外面别搂着,也别靠肩膀。”
“为什么?”陶淮南还是问。
“不为什么,别人不这样。”迟苦说。
陶淮南沉默着自己走了会儿,然后捏捏迟苦手心,低声说:“我知道啦。”
迟苦把他的手揣兜里,最后还是多绕了两条街,去买了杯奶茶。
成长带来的身体变化令人尴尬且别扭。
迟苦变声之后陶淮南经常捂他的嘴,嫌他声音难听。
放学回来迟苦给陶淮南讲着题,陶淮南听着听着突然笑着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小孩儿边笑边往旁边躲:“住口住口!太难听啦!你不是我小哥!”
迟苦拿开他的手,站起来说:“那你自己学。”
烦人嫌人难听,可听见人真站起来要走,又马上胳膊一圈把迟苦抱住:“小哥干啥去!”
迟苦说:“我不是你小哥。”
“你是!”陶淮南仰着脸,笑得没脸没皮,“不是小哥也是小狗!汪汪!”
迟苦烦他烦得不行,说:“我洗澡。”
“那我也去,”陶淮南盲文锥一扔,站起来挂在迟苦后背上一起去洗手间,“一起洗一起洗。”
少年身条渐渐抽长,陶淮南又没有分寸,洗澡时贴着迟苦蹭泡沫。
迟苦让了两步,他就跟两步,笑么滋儿地贴着迟苦说:“滑溜溜。”
那晚迟苦被陶淮南搂着睡,睡着了也没松手。梦里迟苦也在洗澡,被陶淮南蹭了一身泡泡,后来他把陶淮南按在墙上,陶淮南被他咬了脖子。
半夜迟骋醒来去洗手间,他一起身,陶淮南半睁眼,抓住他的手问:“小哥干什么去?”
迟骋清了清嗓子说:“厕所。”
“嗯嗯,”陶淮南再次闭上眼睛,“那快点回来。”
“走吧,男孩,去看红色的朝霞,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
没心没肺的男孩儿长大了也有心事,陶淮南手机里开始有小秘密了,每天带着耳机听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时常听得一脸纠结。
陶淮南枕着迟骋的腿睡着了,迟骋把他耳机摘下来,手机从他胳膊底下拿出来要给他关了。
屏幕亮起,迟骋扫了一眼,看得皱起了眉。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淮南叉着腿躺在床上,光不出溜的。
“你就是有毛病,烫着了不说?”迟骋扔下烫伤膏,“你还是烫得轻,烫秃噜皮了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你就能说我……”陶淮南嘟着嘴,手上抓着枕头一捏一捏的,哼着说,“我疼呢。”
“你该。”迟骋说。
刚刚开始发育的男孩儿,可怜的部位被烫得红了一片,嘶嘶哈哈地喊疼。
迟骋捏着他,动作放得很轻,棉签上沾了药膏,仔细给涂了一层。
烫伤膏涂上油乎乎的不舒服,陶淮南轻声说:“我还疼……”
迟骋低头给他吹了下,呼了口气。
陶淮南先是笑了下,再过了几秒就动了动腿。
他在迟骋手里渐渐变了样,男孩子的反应骗不了人。迟骋动作顿了下,陶淮南舔了舔嘴唇,伸手推开迟骋的手:“好了好了。”
迟骋手里的棉签被他碰掉了,陶淮南把旁边的被子扯过来胡乱往自己身上一蒙,声音也蒙在里面:“行了抹好了,关灯关灯。”
迟骋看着他,陶淮南把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进了被子里,不知道害臊的小孩儿难得觉得不好意思了。
“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捆在一起长大的一对兄弟,亲密的小狗。
他们参与对方的人生,对世界的所有感知都是牵着手一起的。
他们在小房间里关着门亲吻,在没人的家里互相摸索着感受。陶淮南跨坐在迟骋的腿上,一下下地亲着迟骋的嘴。
“小狗……”陶淮南含着迟骋的嘴唇,咕咕哝哝地叫着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眼神里带着迷乱的情意,说“你抱抱我”。
迟骋摸摸他的后背:“这不抱着呢么?”
陶淮南侧过头去含他的耳垂,轻声说:“我永远爱你。”
迟骋笑了下,说:“你少气点人就行了。”
“我好久不气你了,”陶淮南邀功一样地问,“我乖不乖?”
“乖。”迟骋喘着气,吻了吻他。
乖小孩发起狠来比别人都狠。
迟骋站在房间里,靠在墙上。眼见着陶淮南从床垫下面拿出了把裁纸刀,轻轻地捋起袖子,胳膊上一道一道,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痕。
迟骋连呼吸都忘了,亲眼看着陶淮南一刀划了下去。
陶淮南一刀割在迟骋灵魂上,迟骋有几分钟的时间,连话都没说出来。
“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
迟骋把手机连上充电器,室友在宿舍里抢票,发动全宿舍帮他一块抢。
“哎迟哥,过年你回家不?今天帮我抢明天帮你抢。”室友说。
“不用,”迟骋翻开本书,淡淡道,“我不回家。”
“过年也不回了?”室友惊讶地问。
迟骋只说了个“嗯”。
哥来了很多趟北京,晓东永远是亲哥。
有一次晓东就差硬拖着迟骋上飞机了,迟骋最后还是没回,只说:“哥我过不去劲儿,我回去了也得走。”
“那你啥时候能过?”陶晓东也愁死了,说,“不看你弟,你这不还有哥呢么?”
“我知道,哥,”那会儿哥俩坐在台阶上,迟骋跟他说,“等我能过劲儿了自己回。”
胸口的疤表面上一年淡过一年,但心里的那条却依然清晰。
迟骋从来不跟人提他弟弟,周围人只知道他有个哥,且哥俩关系不错。
他开始自己做项目,也开发过几个小软件。
有人问他:“迟哥你为什么总研究盲人的项目?这力不讨好啊!”
迟骋刚开始没答,后来别人又问了几次,迟骋才不经意地说:“因为我弟是个盲人。”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121节
迟骋跟石凯都在北京,他们偶尔会见面。
石凯每年寒假回家前都问迟骋回不回,要不要一起订机票,迟骋从来都说不回。
但是有一年冬天,迟骋走在路上被人拍了肩膀。
“我靠,哥你连我都骗啊?”石凯撞了下迟骋肩膀,“我还当我认错人了!迟哥!你是我亲哥!你是就不想跟我一块儿走啊?”
迟骋也挺意外,太巧了,他只能摇了摇头失笑说:“临时决定的。”
“那你回家了?”石凯对他跟陶淮南的事儿一直有猜测,可从来没问过,这会儿也没问得那么透,只说,“你去我那儿住?”
迟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不用。”
俩人吃了顿饭,石凯拿手机给吃骋拍了段小视频。
他拿着手机说:“我要留下你的罪证。”
石凯是个很好的朋友,跟迟骋好,跟陶淮南也不差。迟骋说:“别发。”
“不发,”石凯笑得坏坏的说,“以后肯定有用。”
迟骋随他去了。
石凯举着手机,看着镜头里的迟骋,问:“迟哥你看见淮南了没?”
迟骋说:“看见了。”
“小淮南变样儿了,不像以前那么像个小孩儿。”石凯说。
迟骋看着玻璃窗外的枯树,想了想,说:“也没怎么变。”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晓东打电话过来,说:“哥跟你说个事儿。”
迟骋夹着手机,边听边吃饭,他这边事多,等会儿还得出去谈个合同。
“你弟说也想去,”陶晓东在电话那边跟他商量,“他放假有时间,要不我带着他?”
迟骋吃饭的动作一顿,没出声。
“你要不愿意那就不带着了,我也没跟他说你去。”晓东说,“你定吧,看你。”
迟骋想了几秒,说:“带着吧。”
晓东在那边也沉默了片刻,之后试探着问:“你正常去吧?别我这边领着你弟了回头你倒不去了。”
迟骋拿起手机贴在耳边,低着头“嗯”了声,说:“去。”
凡果和郭一鸣在那边研究他们的下一个项目,迟骋没听,他也听不进去。
等会儿在高速口他就跟哥碰上头了。迟骋坐在车的最后排,闭着眼睛心里躁得像是着了火。
手机里放着一段视频,迟骋没看,只戴着耳机在听。
石凯笑着问:“小淮南,想不想你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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