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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雀儿(1V2)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乐檬
“你今天有空是吗?陪我去购物吧?”
“没问题。”
林巧儿匆匆换好衣服,跟着他出门,声音轻柔又快乐,带点絮絮叨叨的可爱,“你别告诉他们,我觉得你会帮我的,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孙磊发动车子,“行啊,想好买什么了吗?”
“媛媛和俊彦已经与我说好了,我要请他们吃大餐。”她翻着手机里的照片,“你们帮我这样多,我觉得一定要买礼物。我记得百合之前看中这个gucci的包……”
她把手机屏幕放到他面前,孙磊瞥了一眼,点点头,“我听她说过。巧儿,你不用买这么贵的。”
“不会,这个包不算很贵,我可以负担的,我给她买这个包。”她眼睛亮亮得看他,“你想要什么礼物?”
孙磊笑得仰起头,“我不要礼物。”
“要的,要的,”她一个劲点头,“我要给你们买,你们帮我很多。”
“还有谁?”
“你和百合,世绅,还有钟远。”
“嗯?想好买什么了?”
“给世绅的我想好了,万宝龙新出一款限量版的钢笔,我昨天看杂志看到的,就觉得很适合他。”
“那远哥呢?”
“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了,”她的声音轻了些,“我想不出,想不出他想要什么礼物,你能给我点建议吗?”
“唔,远哥喜欢的……”孙磊看着前方的道路,认真地想,“远哥还真不对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事情上心……”
“之前在米兰的时候,他跟我聊,说是喜欢战争和历史,我那时候给他找意大利电影和书,他好像挺喜欢的。”
“他还跟你说这些呢?”孙磊略感惊讶。
“嗯,是,”她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好在在阳光下并不明显,“这次我想好好给你们送礼物的,所以觉得书不够贵重。你知道他还喜欢什么吗?”
“天呐你真问倒我了,我一时间真想不出来……”孙磊啧啧地说,“远哥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我压根觉得他没有物欲,他对钱和礼物都不关心……”
“那先不说他了,你想要什么?”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巧儿。”
“不行,要的。”她坚持地看着他。
孙磊被她逗得咯咯笑,“这样,我的名额给百合。你买那个包送她,就当是给我和百合的礼物,你也别多花一份钱了,第一份工资留些给自己。”
“谢谢你,不过我还是觉得该送你……”
“这样,你给我做顿饭,亲自下厨。我就喜欢你做的西餐,食材你买。”
“好呀好呀。”她轻快地笑,“你再帮我想想钟远喜欢什么。”
孙磊同她说笑着,陪她在商场里逛了一天。
薛世绅回了他们先前住的那栋公寓,林巧儿只带走了衣物,大部分私人物品都还留在那里。
他随手翻了翻她的东西,衣服、画作,全都翻看了一遍。
他并没有在找什么,手指无目的地动着,眼神也并不专注。因为他一直在思考。
那个叫索菲亚的女孩,他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真切了,可那眼神偏偏是像从浓雾中穿出来的,直直射进他心里。
这里面有一个隐瞒的故事,薛世绅终于想明白了。
他忽然又想起一些事。他在林巧儿的速写板上发现过一张不知所云的画,混乱的线条,不知所云的走向,像是极度的恐慌。
而她自己显然也被这线条吓了一跳,那速写很快就进了废纸篓。
薛世绅回想那一天,他们身边根本没什么陌生人。
迷雾之中,像电影镜头一样,他又顺着度假村别墅的长廊朝她走去。
她扔下速写本就走了,只有钟远坐在长桌的另一头。薛世绅接过她的速写本,随后就与他闲聊。
这样日常的场景,分明什么都波澜不惊。
这些过往的画面忽然齐齐拥进他的脑海中。
每次他与林巧儿争执些什么,她置气不理他时,钟远都要跟过来,站在他身边。他的目光紧紧钉在林巧儿脸上,是一脸遮不住的担忧和关切。
钟远从未对薛世绅的感情私事展现过这样的兴趣。能让钟远第一时间站到他身边的,是他的职责,而不是什么莫名的八卦之心。
每次孙百合劝他,钟远也要跟来一起听。
薛世绅为感情苦恼时,钟远也劝过他,说是他们以前的感情几乎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导致林巧儿受伤至深。他要给她时间。
薛世绅感到安慰的同时也诧异,诧异钟远怎么忽然似乎通了点“人性”,关心起男女情爱之事了。
太多的记忆与知觉交缠在一起,让他非常不安与暴躁。
他极力回想,林巧儿与钟远在的那些场景。他们之间依旧不多言,在米兰的那六个月,似乎没有让他们熟悉分毫。
有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那安静和沉默,几乎有点尴尬。
薛世绅一直以为那是两人不熟悉的尴尬,现在却不能确定了。
他抓起车钥匙,快步离去。空荡荡的公寓里只传来一声巨大的摔门声,落在这没有人烟气的精致房间里。
诚运银行的行长匆忙赶回办公室,他年纪比薛世绅长了许多,见到他也不得不微微弯腰,“薛总,让您久等……”
“我知道你在开会,是我突然来。我有急事。”
“您说。”
薛世绅沉默两秒,走到他身后,关上门,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认真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这件事,仅限于你我之间,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是,薛总。”
“我让你查的东西,你要自己去做,不能交给秘书。”
行长不解,但还是点头,“好,请问是什么事?”
“给我拉两个人的信用卡流水,过去一年,他们在欧洲所有的开支明细。”薛世绅单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没有看他,这个念头让他气愤又无力。但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阴鸷的目光落在房间一隅。





家雀儿(1V2) 以牙还牙
薛世绅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他独自坐在行长的办公室内。
他等了一个小时,两份完完整整的文档就送到了他手中。这是两份密封好的文档,行长亲自递给他,“只经过我的手,我没有看内容。”
薛世绅点点头,“能借下你的办公室吗?”
“哦,当然。”行长快步离去,关上门,嘱咐秘书谢绝所有访客。
薛世绅深吸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他心中已有隐隐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并不能解答他的困惑。
就像卷子上的一道数学题,题目和答案摆在那里,过程却令人难以捉摸。
他的手放在档案上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想要揭开、探究的事实,会怎样毁掉他目前的感情生活,毁掉他对这两个兄弟的信任。
他压根就没有想通,他被愤怒和不解冲击着,像是被硬生生推着走,没办法好好把这个问题想通,他要先知道答案,才能走下一步。
他只查了孙磊和钟远在欧洲的消费记录。他没有查林巧儿的,他给过她一张卡,但她不用。每次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她才会象征性地划上两笔,那张卡与他的卡绑定在一起,他很清楚那张卡上的走账。
她在欧洲时的生活支出是由孙磊和钟远负责的,薛世绅清楚她在经济上想与他切割开,因而特意嘱咐过他们两人,要负担她的生活费。
自从薛家收养他们,孙磊和钟远实际可以说是半个薛家的人,他们各自有信托基金和诚运集团的小部分股份。他们两人身上有很好的一个品德,就是不会为钱抛却尊严,去当小人。
这一点,薛父薛母及薛世绅都看在眼里。兄弟叁人不会为钱起争执,感情好到没有明显的你我之分。孙磊和钟远在军校和特种部队中磨炼过,对物质没有欲念。
他们负责薛世绅的贴身安保,薛世绅每月开高额工资给他们。相较于普通人,金钱这样东西,完全不可能是他们的困扰。
薛世绅把两份文档都撕开,他先看了孙磊的,每一笔支出都有明确的收款方甚至pos机号码。他们平时去的那家超市的名字频繁出现,这是每周的固定支出。
然后就是一些小额的支出,写着各种小商店的名字。在大笔的钱后写着米兰市中心大型购物中心的名字。
薛世绅没有深究这些支出,他知道孙磊给女友买了许多礼物,大大小小,便宜的,贵重的都有,因此他的信用卡支出款项很多,名目也很杂。
他自己没什么开支,钱都花在女友和林巧儿身上。
薛世绅扫过那些名目,把重点放在他们出去旅游时的开支上。
孙磊是个待不住的人,经常带林巧儿去旅游,后来频繁到几乎是每个周末都有短途旅行。这些事,薛世绅非常清楚,林巧儿同他说起过,她不能每周都这样玩,她要画画。
孙磊对薛世绅也没有保留,他带林巧儿去过法国尼斯、捷克布拉格、西班牙巴塞罗那等等旅游城市,薛世绅连具体日期都记得。
他仔细研究了那些日期,过年期间,他们去了尼斯,孙百合也在。酒店、机票支出一目了然,叁人的机票钱都是由孙磊支付的。
一笔很大的数目后面写着酒店名。薛世绅取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输入那家酒店的名字。
孙磊懒得挑选,一般都直接定当地的五星连锁酒店,希尔顿和喜来登之类,房价明细一目了然。
这些旅行地的酒店,薛世绅都查了。孙磊带林巧儿去旅游,都是开两间房。
他的银行流水与他本人的态度一样坦荡,他一点都不畏惧与林巧儿表现亲近,甚至在女友面前也不隐藏,因为他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把这些纸张扫到一边,翻出钟远的信用卡流水来。
这迭纸张比孙磊那迭薄了许多,钟远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支出,他带林巧儿旅游的次数也少。
薛世绅记得的,是他叮嘱钟远,让他多带林巧儿出去玩,他担心她在家闷着不开心,觉得多出去玩会让她心情好些。
他们一起去过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后来又忽然去了芬兰看极光,回国前去过一次挪威。
与孙磊带着她满欧洲乱跑比起来,钟远与她旅游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
薛世绅记得每次他们不得不因为签证“换班”,他就很担心,觉得林巧儿本就很内向、话少,又要对着钟远这个大闷罐子,那场面实在尴尬得令人发指。
因此一直到他亲眼见到证据前,薛世绅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龌龊。他怎么可以怀疑这两个人?他们实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纸张已经在眼前,他再困惑也能看见了。
大部分时候他们在米兰,每周一次的超市采购,周末各种展馆的门票支出,在餐厅的支出,看上去都是很正常的开支。
薛世绅暴躁地翻着纸张,找到他们的叁次旅行的支出记录。
佛罗伦萨,没有酒店的记录。薛世绅皱起眉头,心想钟远可不是热衷用现金的人。
再仔细回想,似乎依稀听他提起过,是林巧儿坚持她来定酒店,显然是之前被孙磊拐到法兰克福给拐怕了。
他微微叹气,手指继续往下划,之后的旅程就开始有了支出记录。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林巧儿发生转变,至少她不再在旅行支出上与钟远争执。去芬兰的机票是临时定的,价格贵到惊人。
住宿的支出是通过airbnb的网站。
薛世绅让行长拉流水时特意嘱咐要非常详细,所以airbnb上的这项支出有一个民宿的名称,薛世绅在网站上查询,这个民宿还在,是栋带桑拿的木屋。
没有其他细节了,薛世绅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似要跳出喉咙。
这样的木屋自然有许多房间,他们可以住一间,也可能分开住。
他的猜想在确认和怀疑之间来回转,像是一口大钟经过杂乱的敲打,发出狂躁的声响。吵得他浑身上下的暴躁细胞都跳将起来。
猜测是一回事,薛世绅也很怕误会他们。这件事如果没有十分肯定的证据,他不可能凭空去指责钟远,他不想让他们的兄弟之情落到那一步。
他继续往后翻,翻到他们去挪威玩的日期。
钟远租了房车。光是房车这个词,就让薛世绅心中警铃大作。
他记得很清楚,若是前两次旅行,钟远还对他如实相告,细节分毫不差,那到了挪威的旅行,他只字未提什么房车。
他不敢相信林巧儿会接受房车出行这样的旅行方式,与一个没有亲密关系的男人。
房车是个狭小的密闭空间,总不可能隔出两个房间来。
这其中那么多地方和美景,是薛世绅想与她一起去、一起看的。他日思夜想,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只好借由孙磊和钟远,想让她开心些。
他知道自己足够爱她,却不够了解她。
他以为他们有漫长而光明的未来,去慢慢了解,去实践这份爱情。
没想到林巧儿有了退出的心。为着那一开始的谎言,是薛世绅不得不撒的谎,她受伤至深,痛苦又无奈。
薛世绅的手指继续在纸页上游走。
在挪威的那两周,除了房车,他们显然会找宾馆休息几个夜晚。
薛世绅机械地输入那个宾馆的名字,轻易就算出了他们的房间消费。
他不想承认,但他们确实共住一个房间。
尤其与孙磊的账单一对比,事实不能更明显了。他不能再骗自己了。薛世绅仰靠到沙发靠背上,他的怒气在那瞬间沉浸了无尽的悲伤,让他没有再看向这一桌子白纸的气力。
现在痛苦的是他了,为这爱情,他似乎要原原本本还回去才可以。
他无力地抹了抹脸颊。那些奇怪的碎片和疑问,终于像拼图一样摆放完整。
钟远的异常表现来自于此,他与她相处时的尴尬与沉默,眼神却一直跟着她。
她伤心时,他似乎比薛世绅更着急。
还有什么想要养猫,林巧儿从未对任何人提过一个字。偏偏只有钟远知道,只有他。
薛世绅甩过手,再也不想看那些纸张一眼。
他转过脸,看向窗外。这一下午就消磨在这间办公室里。他静静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直看到暮色笼罩过来,把他的脸颊都罩在一片浓重的阴影之下。
他还是不愿起身,直到夜色吞噬这间办公室,这间没有开灯的办公室。
行长在秘书的位置上坐着,每过一个小时就看眼时间。薛世绅滞留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长。期间他打过一次内线电话,问他需要些什么。薛世绅简短地拒绝了。
这突然的加班看似遥遥无期,行长让秘书们都下了班,自己候在门外,看薛世绅是否有其他要求。
临近七点,窗外已是月朗星疏时,薛世绅终于打开办公室的门。
行长赶忙起身,迎上去问候。
他诧异地发现,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好似被浓重的墨色泼染了,黑得可怕,是恐怖片般的可怖。
薛世绅的脸依旧浸在阴影中,淡漠的声音传过来,几乎显得不真实,“把桌上的东西清了,用碎纸机。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是。”行长刚微微点头,就感到薛世绅擦着他的肩膀快步走了。
他只留了一个背影,没有任何情绪。
行长猜不出来,但后背忽然涌起一阵寒意。
这黑暗的墨色,这冰冷的阴影似乎完全罩住了薛世绅,他不知看见了什么,变成了一个冷酷而可怖的人。




家雀儿(1V2) 败露
这一片夜色中,钟远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忽然有细密的雨滴掉落,他看了眼天空,方才还别在夜空中的明月忽然就隐藏到了乌云后。
雨刷有节奏地一下下跳动起来。
不过几秒,就从小雨忽然成了大雨倾盆。
好在他很快就到了家。仅仅在雨中走了几步,他的夹克上就满是水渍。
他在玄关刚脱下夹克,就看见自己的卧室门开着。
他把夹克扔到一旁,小心翼翼走到卧室门口,侧着身守在门边看了一眼。
他总是习惯性地摆出受训时的姿态。他身上还背着枪套,他侧身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抢把。
卧室里只有一个身影,背对着他。没有开灯,他站在窗前,面对着大雨。
钟远蹙起眉头看了两眼,才把手从枪套上移开。他按下顶灯开关,房间被照亮。
“绅哥,你找我?”
薛世绅这才转过身,他的瞳孔里有一份不可置信的冷漠。
钟远向他走了一步,又止住步伐。他心中有隐隐的预感。
薛世绅举起右手,欲言又止,低沉的声音不知是刻意压制了多少愤怒才发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钟远看到他手里的那串贝壳。是林巧儿的手链。
有阵子他把那手链当护身符带在身上,但这贝壳实在太脆弱,损耗严重,他只得把它留在家里,放在枕头下。
没人进他的卧室,薛世绅显然是猜到了,特意来搜的。
钟远看看那手链,微微叹气。他不是故意瞒他,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林巧儿。
他不辩解,薛世绅的怒气终于燃烧,语调也控制不住地提高,“什么时候开始的?在米兰,对吗?”
钟远的面容依旧冷静,微微低头,“是。”
薛世绅的双拳紧紧攥住,手背和手臂上的青筋可怕地鼓起来。
钟远的手去触碰枪套。
薛世绅感到迸发的怒火把他整个人点燃了,他怒吼,“你想干什么?!”
钟远迟疑了一秒,意识到他会错了意。他不愿为任何事与他对立,不可能拿枪对着他、威胁他,即使是为了林巧儿也不会。
他的手指解开枪套的搭扣,他把枪套取下,连着枪放到桌上。
薛世绅已经按捺不住,一拳挥在他脸上。钟远没有躲,那一拳的力道格外大,他的唇角瞬间就破了,渗出猩红的血迹。
薛世绅不解气,又照着他的额头给了一拳。
钟远完全不反击,也不做保护姿态,任由他打。
薛世绅手里的贝壳已经碎得一片都不剩,那些尖利的碎片扎进他的手掌心,划出无数条细小的血口,他完全没有留意。
他拎起钟远的衣领,神情是痛苦和悲伤的混杂,成了十分狰狞的可怖,“你骗了我多久?”
钟远握住他的手腕,但是没有用力。他不回答这个问题。事已至此,他所说所做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林巧儿。
他了解薛世绅,就像了解他自己,他们是手足兄弟。他知道事情败露后,薛世绅会有多愤怒。
薛世绅的愤怒是一种可怕的阴鸷和暴戾。他们不是黑道,但手上多多少少沾过肮脏和血迹。两人都是。
薛世绅会不会气到杀了他,钟远之前就想过,这是可能的。他坦然接受。
与此同时,钟远也清楚,薛世绅多爱林巧儿,他会生气,会对她发火,但钟远觉得,他不至于对女人动手。
钟远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得不去为她考虑,哪怕是丝毫的伤害,他都不想波及到她。
这考虑已经持续了很久,在他想要坦白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计划。他要尽可能多得去承担。
他不回答,像个哑巴。薛世绅恼火至极,事情到了这一步,钟远竟然还打算瞒他。
他对他信任至此,他对他的信任让他无言。虽然是钟远在保护着他,但薛世绅清楚,为了这个兄弟,他,薛世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什么薛家少爷的身份有什么重要的,有这样一个兄弟,才是最难求的。
薛世绅气得勒住他的脖子,“这天下有多少女人?!你非要碰我的?!”
钟远的后背狠狠撞到墙上,撞得他五脏六腑都好似要涌血。
他的脸颊又挨了重重的一拳。口腔里瞬间有了浓重的甜腻血腥味道。因为他没有摆出任何保护姿态,脸上的五官都好似受损,耳鸣也一阵阵唔嘤起来。
钟远把口腔里的血淬在地上,抹了把嘴巴,抹到一手背的鲜血。
他的右膝向下一跪,略略喘了口气,然后左膝也跪下了。
薛世绅后退一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完全没有消气,他整个人都好似浸泡在浓重的猩红色的怒火之中。
连这窗外的大雨都没有浇熄分毫。
钟远的额角和嘴角都在渗血,他的面容是一贯的坚定,“绅哥,你不要怪她。”
薛世绅微微眯眼,攥住的双拳依旧紧握,手掌心渗出隐隐的血丝,手指的关节都破了皮。
“是我威胁她,我强迫她,她不愿意。”他冷静地叙述,像是讲别人的故事,“若是杀了我会让你解恨,你就动手。不要怪她。”
有那么刹那的静默,两人之间,一热一冷,胶着在这个房间的空气之中。
他们许久无言,只有窗外滂沱的雨声。
薛世绅的左手扯过枪套,利落地抽出枪。
那锃亮的银色在雨中一晃,像道无声的闪电。
薛世绅出血的右手握在枪膛上,把这银色染上一片红色。
“你以为我不敢?!”




家雀儿(1V2) 购物
在商场里待的这一天,林巧儿的情绪是隐秘的兴奋,她非常高兴可以为身边最重要的这几个人买礼物,而且是凭她自己赚的钱,不是从薛世绅那里随手可以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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