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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久辞
知他是宽慰自己,谢渺却不愿见他妄自菲薄,反手捏住他的指尖,望着他的眼睛细声道:“殿下莫要这般说,人和人本就有亲疏远近,总归会有人期待着殿下。”
如容璟,如姑姑和昭昭,也如她。
她总是温柔,连安慰也如春夜细雨,润物无声。容珏爱极她如此,整个人便似被润泽一般和缓下来,眉眼间是真实的笑意,道一句:“我知道。”
随即他又去摩挲她眼角的泪痣,“你陪着我便好。”
他得到的少之又少,可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便万事皆好,忐忑前路也就如坦途。
谢渺未说话,望向他的眼波早已告诉了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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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齐回谢府,谢老太傅见他二人相处和谢渺的言谈便知他们之间应当已经破局。容珏要带谢渺出府小住时他便知这位年轻的豫王殿下定是有诸多安排,他未阻拦,依旧把选择的权利给了谢渺。自己的孙女勇敢却也裹足不前,她得自己去迈出每一步,人生是她的,旁人虽能指点一二却不能盲目插手。
在去雁回山时容珏只下山了一次,待回洛阳城,第二日便去了府衙,谢渺在家替谢老太傅整理书画。
“这次是想好了?”谢太傅坐在摇椅里,问替他整理画卷的谢渺。
谢渺怔了一下,拿起一幅卷轴用干棉帕轻轻擦拭,“想好了。”
“他不会是普通人。”顿了顿,又补充,“一个王爷的爵位想必不是他所求。”
这里是洛阳谢氏祖宅,房内只有他祖孙二人,无论说些什么都无妨。
“爷爷不是早就知道吗?所以当时才不愿我嫁给他。”
谢太傅知道,如今谢氏的家主——她的大伯也知道,她自然也知道。
“大伯和姑姑所想,爷爷定是明白的。”她轻声说着,“但是爷爷最后也没严厉地阻止,便说明您也妥协了。”
听见她这番话,谢老太傅叹息,似有千般言语却无从说起。谢渺瞧见老人家斑白的鬓发,心中发酸。她踱步过去蹲在一直以来教养自己的人跟前,抚着他皱如树皮的手背,温声安慰:“爷爷,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当初——”老人不似往日睿智,言语间颇多遗憾,“当初若没许荷儿入宫,谢家可能会慢慢式微,却也不会蹚浑水里。”
“只是往后要辛苦你了。”他拍拍谢渺的手,语重心长地同她说话。
“不辛苦的。”谢渺露出个孩子似的笑,“您可别忘了我是谁的孙女。”
谢太傅被她逗笑,伸手抚她的头,曾经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晚间容珏归家,谢渺正在对着一份清单琢磨东西。见他回来,她欲起身过去,容珏却道:“不用管我,你忙自己的便好。”
丫鬟送了温水进来,谢渺还是起身过去,在他洁面净手时递过去一方干净的棉布帕子。
“我想着虽不能回京,但心意不能不到,今日便理了份单子。”谢渺缓声说着,“只是还有些拿不准的地方,还得殿下看看拿个主意。”
知她此番心意是为何,容珏笑着替她把鬓发别到耳后,“辛苦你了。”
随后才又开口:“你心思细腻,办事从来都让人放心。”
谢渺失笑,“那也得殿下多指点才是。”
“我的荣幸。”丫鬟早退出去,容珏牵她往书桌边去,拿了她列的清单细看。
她当真是极仔细的人,方方面面都备得妥当,不仅为皇帝和淑妃备了礼物,给亲近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备了一份。礼物选得也极好,算不得贵重,却也难得,宫里的那位察觉儿子的用心。
“给姑姑和昭昭他们还得殿下安排人私下转交……”她在旁细心提醒。
容珏掀眼看看她,笑道:“王妃娘娘这般仔细还让在下指点,当真不是想打趣在下?”
他故意说笑,惹了谢渺嗔怪,容珏捏捏躺在自己掌心的软肉,才道:“既是送了澄泥桃形砚台,再着人添些墨锭吧。宫中已有贡墨,旁的墨自是比不得,寻些陈墨凑个寓意便好。”
谢渺灵机一动,同他道:“恰巧我们府上便有。”
她欢悦的神色格外明显,容珏便知有别的意思,随即便听她解释:“有一年我为爷爷备寿辰礼物,跟着一位制墨锭的老师傅学做墨。那时贪玩,做了不少存了起来,后来进京便将这件些事忘了,方才忽想起。”
容珏未曾想她还做过这些,紧接着便见谢渺欢喜地叫丫鬟去她说的地方取墨。丫鬟方走,谢渺又有些担忧:“太久未管,也不知是否受潮。”
“无碍,不行就随便去城中采买。”
丫鬟将墨取来,檀木盒子摆在跟前,谢渺看了看才打开。应是当时处理得妥当,存放这些年也未受潮,谢渺松了口气,“还好,可以用。”
容珏拿一块闻了闻,称赞道:“清香绵长,你在其中加了什么?”
谢渺想了想,似在回忆,“好像是佛手柑。”
随后她数了数其中数量,还有四十一块。她从其中拿出两块,留了叁十九块,也算数目恰当。容珏却不赞同,叫人去寻个小盒,“九块便够了。”
逢九便可。
“送出去九块已是割爱,我可舍不得全都交出去。”他如此道。
孩子气的话让谢渺想笑,随后便听他道:“若怀霜舍得,便都给我吧。”
“你做的,我想要。”他望着她,说得温柔。
“若殿下喜欢,往后怀霜也为殿下做。”
她总让他如此欢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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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御街行】十五
「伍壹」 十五
容珏搬去谢渺的院子同住,谢渺便辟了一间房给他当书房,专供他办。
第二日,他正在翻看公文,修明进来禀报,“已按您的要求找了几名梓匠。”
洛阳行宫的修葺临近尾声,容珏让修明找几名可靠的梓匠,好方便后续验收行宫。
容珏听后将从谢渺那里拿走到清单递给修明,“将东西送回京,亲自送到老五手上。”
修明看明白手上的东西是什么,犹豫道:“先前寻来的回龙璧需要一起吗?”
他亦为自己的父皇备了礼物,一块回龙璧,普普通通,不讨喜也不会被责难。
“不必。”既然谢渺也替他备了礼物,他自然愿意不愿意辜负她一番苦心。
“你明日便启程亲自回京一趟。”
容珏安排自己亲自回京,修明便明白定是有其他重要的吩咐,立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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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渺写了封家书让修明一起带回京递给淑妃,又随了谢太傅的一份心意,后续便忙着安排谢府中秋节的事宜。
中秋佳节是仅次春节的盛事,各处燃灯待月,富庶之家楼台结饰,庆佳节团圆。
容珏在洛阳城过中秋节,殷勤的官员自然要讨好一番,定下城中望月楼最好的位置邀他赏月。家中有老人,谢渺要陪着,他便一一都推了,留在谢府陪着谢渺同谢老太傅一起过节。
当夜是晴空,院中燃灯结彩,晚宴便摆在了水榭亭中,亭子四角挂八角宫灯,亭内摆琉璃盏,满亭生辉。
“烦得你们陪我这个老头子过节。”谢太傅笑着给自己斟酒,酒水甫一出壶便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谢渺笑笑,“本就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不在府中过要去何处?”
“少说来哄我,待会儿你们便出去走月,别浪费今夜的好天气。”
容珏为谢渺夹菜,道一句:“在府中赏月也别有一番趣味。”
谢太傅睨他一眼,呵一声,好似看穿了他的口不对心,“既不出门,便陪我喝两杯。”
容珏也不推据,果真为自己斟了酒与谢太傅小酌。他不善饮酒,喝了两杯后谢渺便忍不住蹙眉,她便柔声道:“小酌怡情,今夜月色又如此好,怀霜也想陪爷爷小酌两杯。”
谢太傅轻嗤一声谢渺,知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便忍不住脸颊发烫。她抿抿唇,浅笑道:“爷爷是不想同怀霜对饮吗?”
容珏知她向着自己,忍不住抿唇笑,也不逞强拒绝,反欢喜地在桌下偷偷去拉她的手,他喜欢她总事事向着自己。
“话都尽数让你说了。”谢太傅将酒壶递过去,“自己倒。”
“便让你护着他。”
被如此直白地指出,谢渺脸更红,只得装作认真斟酒。一旁的阿清埋头吃饭,早就馋酒的香气,便也偷偷为自己倒了一杯。虽是桂花酒,香甜里却也带着一点辣,阿清喝一口便被呛到。谢渺却是深藏不露的好酒量,与谢太傅喝了叁四个来回仍旧面色如常。
随后上了蒸蟹,谢渺瞧瞧谢太傅的脸色,劝道:“今夜虽月色如醉,爷爷却莫要贪杯。”
老人身体不若年轻人,适可而止才好。
谢太傅面露惋惜,叹道:“罢了罢了,吃蟹吧。”
秋季的闸蟹最为鲜美,中秋吃便格外合适。因剥蟹壳也是一件趣事儿,送上桌子的蒸蟹便都未去壳。阿清那头掰开蟹壳就吃,毫无章法,谢渺要去帮谢太傅却被拒绝,“你从小就不会弄这些,还是自个儿顾着自个儿吧。”
谢渺讪讪收手,她确实不太会处理这种硬壳的东西,常需侍候的丫鬟婆子帮忙,随后便发现自己盘中那只已被容珏拿去。他先将蟹腿都剪下,把身子分开送入她盘中后再去拆蟹腿。他好像对这事格外擅长,轻易就将腿肉完整拆了出来。
谢渺以前在王府时就见识过他这出众的本事,瞧瞧谢太傅,见他未留意自己这头,便也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她记得在王府的第一个中秋节,他便是如此替自己剥蟹壳的,那时她心跳得厉害,清醒地看着自己深陷。后她离开王府到扬州,便再未碰闸蟹,如今她又可以安然地面对,想来也是造化。
谢老太傅确实明理,饭后便让年轻人自己去走月,他收拾就要歇息。谢渺陪着他在院中消食走了几圈,又陪着回房。等这些尽数忙完,谢渺亲自送了两只闸蟹去给李嬷嬷。在谢家做工属实算轻松,普通下人逢年节可回家,家生子也能分得些奖赏。
等谢渺忙完这些已过半个时辰,她正欲回房,在中秋前从京城赶回来的修明却来请她,“王妃,王爷邀您今夜游河赏月。”
这样的邀请谢渺并不意外,她反问道:“殿下呢?”
“殿下已经到了,正在等您。”
难怪他未同自己去一起送爷爷回去。
谢渺跟着修明出门,在门口瞧见兴奋的阿清,不由得笑了笑。
正月十五走月,不设宵禁,家家户户结伴夜游,商户开门营业,洛阳城内沸反盈天,灯市如昼。
街上行人如织,马车到正街街口便行不过去,谢渺便下车步行。人群拥挤,她又规矩,所幸还有修明和阿清护着,没被挤到一旁。
她本就饮了酒,这一路行到码头便出了些汗,面颊也红了。城中想游河赏月的人也不少,码头亦是热闹,连花船也比平日多。
“二姑娘。”谢渺正平复自己的呼吸,忽闻人唤自己,侧身便见吴远走了过来,“中秋喜乐。”
谢渺浅笑,“吴先生,中秋喜乐。”
“二姑娘是来游河吗?”他亦笑,是温润的书生模样。
谢渺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提灯跑过的小娃撞了个趔趄。
修明没来得及动作,身旁的阿清虽伸手扶住了一只胳膊,谢渺还是朝跟前的吴远摔去,半个身子落进他怀里。事发突然,心中的人就这样倒过来,吴远来不及反应,只下意识去搀她。谢渺有被吓到,却也在转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忙退后两步。
“多谢吴先生。”她连连开口,不欲让人误会。
吴远这才回神,将顿住的手收到身后,“今夜街上行人繁多,二姑娘要当心些才是。”
“吴先生亦是。”她点头,说着话告辞,“殿下正在等怀霜,便先告辞了。”
一旁的修明提心吊胆,见谢渺告辞才松了口气,欲引谢渺去停船的地方,转身便见容珏站在不远。瞧清容珏的神色,修明一顿,秋夜里冒了一身冷汗。
* 感谢每一个喜欢这些故事给我投珠的小可爱




【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御街行】成约
「伍贰」 成约
游船有叁层,尽数被容珏包下,这于谨小慎微、处事低调的豫王来说算得铺张。
谢渺被他牵着领上船,从甲板往叁楼去,他在前慢行,手掌牢牢地牵着她不松手。谢渺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听他缓声说着今夜的安排,目光落在他挺拔的脊背,再往上便能看见他束发的银质发冠——是她今早挑选的。
今夜游河的人多,船舶栉比,喧嚣沸腾夜色,却独独他们这边静悄悄。好似有一把利刃,挥刀便把他们与热闹切割,留下一道整齐切口。他们旁边恰好是一艘饰彩挂灯的花船,俏丽姑娘穿红着绿,倚着船沿毫不避讳地议论。
一人道:“这是谁家的船呀?”
另有人道:“这般冷清,不若来我们船上玩儿呐。”
娇滴滴的声音,惹人怜爱。
容珏不动如山,谢渺抿了抿唇,也跟着装作未听见姑娘们的邀请。
叁楼有叁面开窗、供人赏景用的厅子,厅内燃着几盏摆灯,再借窗外月光,昏暗明亮相融,造出一方隐秘天地。
谢渺被安置在窗边的矮榻上,其他船只全在另一头,这个位置举目便能瞧见粼粼波光与皎皎圆月。
可她不去看十五的圆月,只仰面望着容珏。容珏知她在看自己,微微颔首便对上她的目光,在半昏半明的夜里,她的双眼仍旧明亮。
心似被扯了一下,血液奔走,容珏用还算平静的声音说着:“今夜我们可能歇在船上,我去看看修明是否准备妥当。”
他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人绊住了脚步。
容珏回身,瞧见她湿亮的双眼,想说的话尽数堵在喉间。谢渺伸手小心拉着他的衣袖,应是用了力,将他原本平整的衣袖揉皱几许。她固执地不放手,望着他试探地开口,“殿下是生气了吗?”
她目光灼热,放弃平日处事的委婉,直白地将心中的话问出来。回首见他到时,他的神情落寞又冷厉,虽转瞬即逝,谢渺却觉那个刹那他整个人都被一股绝望笼罩着。后来他陪着自己同吴远道别,再带着自己上船,这一路上他都如平常,谢渺心中却难受,本能地知道他的隐瞒。
容珏被这样的直白击中,情绪奔走至唇舌,却又被胆怯压下。
“我没……”他试图露出个安抚的笑,告诉她自己并未生气,方开口就被谢渺打断。
“我和他没什么的。”她软声开口,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语气温柔又委屈。
容珏心中一痛,忽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他闭闭眼,哑声应道:“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如何难堪。
谢渺一直仰面看他,借着昏暗的光亮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楚。她咬了咬唇,拉着衣袖的手挪去牵他的手。温热的手贴上来,容珏下意识缩了下手。见他如此,谢渺不容拒绝地将他整个手牵住。容珏忍不住去看她,瞧见她的神情仍旧柔软温和。
“殿下总望我别把事情藏在心里,那自己为何又独自忍受呢?”
她总是温柔,连这样责怪的话说来也不让人觉恼怒。
“我们是结发夫妻,总该无疑猜才是。”她顿了顿,不愿移开目光,“殿下不是觉得我们已经错过够久了吗,难道要以后还如此错过吗?”
他们差些在命途中失去对方,归根结底便是互相隐瞒。容珏被扎中要害,他所怕的不过便是再次失去她而已。
“怀霜……”他唤她,似有苦痛不安于胸,唇齿间咬含的不仅仅是她的名字。
“殿下,我在。”她拉拉容珏的手,邀他来自己身旁。
容珏被她牵引,他愿成为她手中的提线木偶,只要她仍愿意拉住他。他往前进两步,方坐至她身侧便见她浅笑着安静地看自己,似在等自己的一个回答。
他张了张嘴,却未能说出一个字来。要他如何去说,他的嫉妒明明来得毫无道理。
谢渺迟疑了一下,主动开口:“殿下是在嫉妒吗?”
被她说中,容珏变了脸色,亦咬紧牙槽。可她就看着自己,一双眼赤忱又满是信任。他努力放松紧绷的身子,点头应道:“我知晓自己不应该如此,可我总是忍不住嫉妒他。”
“在扬州寻到你时我见到岳明,虽嫉妒他能亲近你却不会这般害怕。”他将自己的心情娓娓道来,说时明明望着她,眉头却蹙紧,好似陷入剖解往昔的漩涡中。
“我明明错过你这么多,他却拥有许多你的记忆。”谢渺十来岁时由吴远授琴,那是不识苦痛的少女,他未能见过那时她,吴远却陪着她长大。
“我和吴先生除开学琴,并未多相处过。”谢渺温声解释,不愿见他这般难受。
“我知道。”他垂眼看她握着自己的手,呢喃着同她道,“可只要见到他同你在一起便总忍不住妒恨。”
“妒恨他能看着你长大。”
而他,连她抛却自由走到自己跟前还险些将她错过。
他声音轻浅,听在谢渺耳中却如一声惊雷,搅得她心疼。
“我知你应是喜欢如风君子,心胸……”
听他如此说,谢渺再不顾其他,倾身将他抱住,急急忙忙地说话:“我喜欢你,喜欢你。”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身子贴入他怀中,用亲密的相贴让他明白自己所想,“在我眼中殿下便是如风君子,而且,而且殿下是不一样的。”
她说得急切,似想让他全然去了解。容珏便只是听见这些,心已然鲜活起来,他忍不住将她揽住。
“任旁人如何好,也不能同你比较。”因不愿他妄自菲薄,谢渺有些激动,仰面看他时眼眶便微微泛红,“殿下,你是不一样的。”
——你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让容珏几欲落下泪来。他命途多舛,从出生便背负被遗忘的命运,好似深深宫阙里最不祥的那一个,却有一个她来到身边。她来改变他的命途,来告诉他,他是如此特别。这让他如何不喜,如何不落泪?
见他红了眼眶,谢渺抬手去抚他的脸,掌心贴着他的脸颊,轻轻以拇指摩挲,“殿下,我并不是什么柔弱娇气的小姑娘,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
他总是如此,患得患失害怕她离去,便顾虑重重,不敢将那些因她而生的负面情绪彰显。
容珏怔了一下,想起上次在雁回山的温泉,她亦说过相似的话。
随即谢渺抿了抿唇,嘟囔着开口,“殿下知道我那些心思,却不让我知道你都心情,未免太不公平了。”
她说得煞有介事,带着些微委屈不满,似认真似玩笑。
知她是换了个方式开解自己,早已被她拨开心中雾障的人忍不住笑。将她的手捉入自己掌心,容珏低首与她额心相抵,望着她的双眼笑道:“是我不对。”
他伏低做小地认错,谢渺失笑,又道:“那往后殿下还如此吗?”
容珏顿住,没有立即回答。
谢渺故意道,“殿下多同我说这样的事才能惹我心疼啊,殿下不是最喜欢让我心软吗?”
听闻此言,容珏又好笑又快活,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那些以退为进的手段,却总是纵容他去索取。一颗心被填满,容珏好似忽然有了勇气,确信她此生都不会离开自己。
“好。”他笑着慎重地答应,“往后无论什么都不瞒你。”
他有千般魔障,更有万般情衷,都愿意通通交付给她。
谢渺笑开,抽回自己的手向他竖掌,“殿下,空口无凭。”
她明眸皓齿,想同他做个约定。容珏颔首扬唇想收敛几分笑意,却又如初初情动的少年,忍不住要去看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击掌盟誓。”谢渺的语调微微上扬。
容珏抬手与她击掌,再反手牵住她的手,俯首抵着她的额头,含笑与她对视,“此生必守。”
谢渺抿着唇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如盛满饴糖,“此生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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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集】我心匪石 【御街行】皎皎(h)
「伍叁」 皎皎
八月十五不眠夜,雒水之上游船如织,笙箫不绝如缕。偏生有一艘游船茕茕独行,顺水离去。
丝竹管弦声或近或远,谢渺无心理会,只紧紧抓着身下细丝织就的桌布,扬长脖颈抽气喘息,“不,不要了……”
“殿下……殿下……”
埋首她腿间的人置若罔闻,探舌去卷肉缝里红肿的那颗肉粒。
“嗯……”谢渺又哼一声,撑着身子的双臂紧紧绷着,被曲起打开的双腿不时发颤。
她受不住这般舔吻,可双腿被曲起放在桌沿,躲不过他的动作。脑海昏昏沉沉,不懂为什么明明先前还好好地一起在窗边赏月,转瞬却又变成了这般。
当他的舌尖顺着肉缝往下寸寸舔过,再探入穴儿中,谢渺的喘息被生生噎住,双手一软倒在桌上。他又仿着上次,手指同舌尖一起往里挤。恍恍惚惚间她想起自己上次说以后不要这般,可最后却还是遂了他的愿,便觉格外委屈。她委屈不甘,身子却抗拒不了这般刺激的情潮,只得一边舒爽地受着,一边哀哀地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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