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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无尘想,这么一双明亮的眼睛,要如何只看见他呢。
燕云歌被注视地惶恐不安,无尘的眼里交代了太多东西,可他什么也没说。
无尘摸着她的嘴角,细细地亲吻。
他想,只要别让自己真的撞破,只要她还承认爱他,他就可以日复一日为她寻找各种理由。
只要她不开口要他离去,他就可以说服自己抛下三千诸佛留在她身边。
如她说的,他已经回不了头,只能待在她身边。
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他。
如果连他都留不住她——
那些男人又有什么资格。
“浮游小年与你,晦朔春秋予你,不知为何是你,或许碰巧是你,人生无趣,但因为有你……”
他轻轻说着,温柔地嗓音在诉说衷情,最后完美地糅合了她刚才的话。
“又怎么了?”
她轻柔地呢喃,眉头却是微蹙着的:“无尘,你别因为别人挑拨就对我起疑,我最近都很安分,我只看着你。”
他微楞,惊讶她如此的敏锐和聪明,她永远知道该如何安他的心,顺他的意。
他的目光很快柔和起来,戾气尽数消失。
“今日怎么了,一会生气一会说起情话,如果你想听,那我也说句给你听。“
她笑着,连思索都不用,当真是张口就来,“人生无趣,但山河远阔……”
“净心……”他阻止,眉眼微闭,声音微叹,“不要轻易许诺,不要让我空欢喜。”
燕云歌是个极为敏感的人,无尘刚才的狠戾她不会看错,自上次段锦离的事情,两人相处依旧,看似没有隔阂,她却时刻担心,担心有天重蹈覆辙,担心上次是他给的最后次机会。
若再被他发现一次——
她竟不敢想下去。
“你过来。”
燕云歌走去案桌前,从匣子里抽出一张纸,那是从周毓华手里讨来的空白文书。
无尘走过去替她罩上披风。
“无尘,“她看着他,表情像终于下定了决心,“文书由你写,如果成亲能安你的心,我们就成亲……我给你一纸婚书,永远留在你身边,但是我的仕途……”
她后面的声音渐弱,这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文书,在殿试前没有余力再弄到第二份,如果无尘在文书上写了燕氏有女几个字,她的仕途就断了,且再无可能。
她想赌一把,赌无尘爱她多过一切。
她看着无尘若有所思,很快默不作声地提笔,蘸墨,仔细用正楷写下第一个字。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当下不敢去看。
没一会,无尘唤她,“该你了。”
她睁眼,却见无尘手一指,按住右下角空白的位置,“签字,手印。”
燕云歌这才看清楚,他是重新起了一页,写的是份婚书。
良辰已订,吉日待访。
天地合一,眷侣成双。
传红叶乃生情愫,
系赤绳而定祯祥。
笙箫友之,当遇听琴文君。
才德备矣,自识顾曲周郎。
青青子衿,灼灼霓裳。
中选雀屏,定情红娘。
秋池结并蒂芙蓉,
春水泛对浴鸳鸯。
白家少年之俊秀,坦腹东床。
燕氏小姐之莞然,待月东厢。
桂馥兰馨,情深意长。
百年好合,五世永昌。
当她看见中选雀屏那就心虚的转移了视线,转去看孤零零地放在一旁的空白文书,她强压下那份小心思得逞的喜悦,眼里露出特意的茫然。
明知道就是她签了,没有官府过印,这份文书也不成立,他却执意要求。
她用眼睛询问,为什么?
无尘不看她,指着那处空白,敲了敲,说了句,“别让我后悔。”
燕云歌忙不迭提笔,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是她不常用的瘦金体,端正地写着燕云歌三个字,再咬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糊满了食指指尖,重重地在她的名字上按了下来。
无尘吹干了墨,将婚书折叠好起。
“你不签吗?”那张纸上就她一个人的名字,如何能成?
无尘缓缓地笑了,那笑容如冰山融化,春回大地,是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回头补。现在——让我们先做点别的。”
无尘将人抱到床上,一只手强有力地将她两只手腕扣住,举过头顶,燕云歌被弄疼了,扭着身子要反抗,双腿却被他的大腿分开。
就这么来不及,连往日的手指探路都省略,他已经急不可耐地挺身进去。
还好花穴已经足够湿润,没了最先的饱胀感,湿滑的甬道很快被肏地白沫横飞。
不是以发泄为目的的交欢,操弄起来格外的磨人,无尘挺了几百下后,突然托着她的屁股起来,往她腰间垫了一给枕头,屁股被迫高抬的姿势,让他入得更深,也让身下的人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个姿势……好深……磨到了,无尘,我那里磨到了……”
“无尘,你慢点,我想尿了……慢点……”
“敦伦的时候是不会尿出来的。”无尘享受着被肉穴绞紧的快感,粗着声音回。
“会的,会尿出来的……”她上次就被柳毅之肏得尿出来,那滋味舒爽地头皮都能发麻。
“那就尿出来。”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磨着被干地红肿地阴蒂,每干一下,那穴口还会抽搐似的缩夹紧。
肉棒每进去一下都能听到那淫靡的声响,抽出来时不但带出淫水,还能带出被肏得翻飞的花唇。
燕云歌呻吟连连,没有发觉男人的小企图,他今天射得格外深,格外的久,甚至没有拔出来,就堵在里头,等再次硬了又继续肏干。
柔软的腹部很快有了起伏,那是他的孽根在里面,就算是假象也好,就算还不会这么快有孩子,他按住她的腰,贴得严丝合缝,他们才是最合适最契合的人,彷佛是为彼此而生。
注定要一直在一起。
“放松点……”男人动了几下,突然低头去咬她的肩头。
身体反应永远是那么快,下身的缩紧让两人的呼吸都重了。
“无尘,我真的要尿了……你先出去……先出去……”
她从最初的舒服转为难以压制的难受,甚至主动扭着腰想要逃避,却将那颗豆子磨得更充血。
“我抱你去尿。”无尘打定主意不会拔出来,当真抱着人去了屏风后的恭桶,他将人翻转,拥抱的姿势改成把尿的姿势,哄着她尿出来。
“不行的,这样我尿不出来,你先放我下来。”她哀求他,不懂他怎么变了个人,是婚书的喜悦极大刺激了这个往日禁欲的和尚,还是她刚才的承诺哪里触动了他?
她几乎来不及想,就察觉到阴户里的骚豆子被人紧紧捏住,抿了抿,又拉扯开来。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清晰的响起,她满面羞愤,几乎想要死过去。
尿水混着白浊的液体,尽数留在了恭桶里,甚至不少掉落在地上。
排泄的快感带动了一波快潮,她的脸色在泄身之后更为绯红,这张漂亮的脸如果哭出来应该会更诱人。
无尘想她哭出来,被自己肏哭,他温柔的去吻她的脸庞,下身却越干越猛。
他要完全得到这个人,从里到外的,完全属于他。
天很快要见晓。
燕云歌已经疲惫地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也无力去管他拔不拔出来的问题。
到最后,她只求他快结束,可是练了不坏之身的无尘大师哪这么容易结束。
她几乎是哭着求着无尘,求着他射。
无尘却没有依她,只是吻干她的泪,越发激烈地操弄着。
失去意识前,燕云歌觉得腿心火辣地疼,而有人在她额头轻轻碰触,那声音低喃着,“别怨恨我……我只是想留住你……”
……
迟到的61福利。祝大家端午快乐。





女相(NPH) 第144章 卸下
天寒地冻,茶楼里的人却不少,掌柜难得大发善心,让一些吃不起茶的百姓也躲进来避寒。
一楼大堂的老头神矍铄,穿着灰白旧衫,怀里抱着琵琶,掐着秦腔唱了个新故事。
二楼雅间,符严神情萎靡,一脸失意的只顾喝茶。
燕云歌瞧得稀奇,问:“符兄都抱得美人归了,怎么是这副神态?”
符严哀叹一声,一脸别提了的郁闷。燕云歌见状,识相地没有刨根问底,指着楼下大堂老头新编的曲子问他看法。
符严没什么看法,倒是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昨儿京兆府因玩忽职守被人参了一本。”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抬起眼来询问:“谁这么大的胆子?”
“御史台。”符严查看周围,三个字说的尤其谨慎。
燕云歌还在琢磨着这三个字,那头的符严主动提及,“云歌,你还不知道吧,沈沉璧去了御史台。”
她惊讶,“何时的事?”
符严摇头,“还没有正式授官,我能知道还是李太傅提了一嘴,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沉璧正直又有才华,能去御史台也不算是埋没。”燕云歌品着茶,斟酌再三地回。
符严不由急了,“你怎么还沉的住气,沉璧会试得个第五都去了御史台,必然是他家里使了手段,那你我……”
“别揣测了,也不怕这话传出去,会惹圣上不喜。”燕云歌打断他。
符严一直想留京做个京官,得被他父亲抓回越州做事,但是每年京官的名额有限,如今又少了一个,他自然心急。
可心急有什么用,除了暴露他的无能,更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你若能在殿试拿下一甲,最少也是个六品的翰林编修,运气好些或许能直接从六部做起。”她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符严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颇为泄气道:“我的文章连青莲姑娘都做不过,更别说你和沉璧了。“说着起身告辞,“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说得甚是失意,离去的背影都看着颓败。
燕云歌从他刚才的话里琢磨出点东西来,符严的急于求成怕是和那位青莲姑娘脱不开关系。
季幽来了好一会了,等符严走了才掀帘入内,对燕云歌耳语。
燕云歌听罢,不动声色地示意:“让小二留意铺子里最近的消息,让赵灵盯着城门,我们且看会是谁最先按耐不住。”
当谣言越演越烈,做贼者会心虚,心虚会生胆怯,濒死的恐惧会让他不顾一切去掩饰罪证。
而她要抓的就是这个机会。
此时,楼下的老头正唱道:“哪个丧天良,哪个菅人命,哪个想捞钱,总也捞不够。不怕骂祖宗,不怕万年臭……“
三言两句激昂的唱词就将楼下气氛推到高潮,众人叫好。
可怜春花换白雪,琵琶声声叹离别。
燕云歌临窗感叹,这雪真是及时,及时到既能掩盖尸体,也能掩饰罪恶。
可天理昭昭,她倒想看看,那险恶的人心要如何掩饰。
不过半月,城内的谣言四起,城外的民怨沸腾,当百川、河西等地堤坝溃烂,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的消息传来时,承明帝怒摔了折子,大骂各州各县无法无天,责成吏部革去两个知州的职位,责问工部去找出溃堤的原由,责罚工部尚书停薪一年,在家思过一月,若有再犯者,绝不宽宥。
一个早朝,人心惶惶。
燕云歌从接到口谕就一直等在御书房外,直到皇帝身边贴身的公公传话让她进去。
书房里,承明帝也不废话,直言问:“你上次说以贪制贪,却没有提贪官招惹民怨该如何处理?”
燕云歌惊讶,没想到陛下招她是问这个,联想到城内自己放出去的消息,谨慎回答道:“回陛下,斥之便可。”
承明帝不满意,“朕早上已经发了脾气,除了人心惶惶,并不能达到以儆效尤和以绝后患的目的。”
燕云歌已经明白皇帝召她的用意,当即跪下回道:“陛下,那便只有杀之,才是民之所向!”
要的就是这句话,承明帝颔首,命人呈上一块令牌,意味深长地嘱咐:“此事办得好有赏,办不好……不妨拿你的命祭一祭两州的百姓。”
燕云歌面无惧色,敢直视天颜回道:“小人敢问陛下,会是何赏赐?”
承明帝批着折子的朱笔一停,意外道:“你倒是比顾行风有胆量。”接着朱笔一勾,将份帖子丢在她脚边,“你虽未释褐授官,但天子门生也需以身作则,日后再有任何出格的行径,这份检举你作风不端、德行有亏的折子,朕不会再给你压着。”
燕云歌看着折子愕然,脑子里已经迅速转过几个人名。
“下去吧,别让朕失望。”承明帝平静地示意燕云歌退下,却在她起身时突然提了一句,“办的好,朕可以赐你御前行走,但是机会朕不会主动给你。”
燕云歌抱着折子,磕头谢恩。
待出了宫门,她才猜透皇上最后句话的意思。
皇上愿意将她放在明处,不再是作暗棋统筹,但他不会主动开口赏赐。也就是说,她还是得按照之前的计划,主动出击。
再一看这份举报她的帖子,打开前,她一直以为是顾行风所为,打开的瞬间就愣了。
是沈沉璧的字。
*
同一时刻,东苑。
张妈躬身站在莫兰面前,将在外面打听到的娓娓道来。
莫兰膝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半靠在床上,脸颊消瘦凹陷,用帕子捂着暗哑的咳嗽,听得一会高兴一会忧虑,“会试一甲,那可是举人老爷的身份了,可她一个女子……混迹在那些男子中间,如何使得……”
“前几日的消息,说有个姓燕的学子用一首诗破了追月楼青莲姑娘一年多不接客的记录。”张妈低声道,“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奴婢让管事去打听了,听传回来的描述,那人分明不是大小姐。”
莫兰急得不行,咳得更厉害了,要把心肺咳出来一般。
“岂有此理,居然有人打着我儿的名义……来败坏她的名声,张妈你去让管事查……去查是谁咳咳……”
“奴婢晓得的,夫人您注意自个身子。”张妈赶紧为她拍背,眼瞧着夫人眉眼间的死气,就忧心忡忡。
多少日了,除了听到大小姐的消息,夫人还能露出一点为人的情绪,往日吃饭睡觉当真如失了魂一样。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若大小姐能有点良心,这么多天,也该来瞧夫人一眼。
莫兰想起女儿那句绝情的话,就怔怔的落了泪。一一是她的心肝,也是她十几年疾患的由来,夫妻情薄如此,她不曾怨天尤人,慧娘在她眼前春风得意,她也无动于衷,只因她将全部情感已经转到了女儿身上,却不料,有一日她会连这个亲生女儿都失去。
怎不教她万念俱灰、肝肠寸断。
张妈不忍见她如此,抬手帮她拭泪,“夫人您别哭,您这样子大小姐知道了,也不会好受的。”
莫兰勉强地了泪,问起慧娘,听到她能吃能睡心情不错,语气淡淡道:“她马上就要临盆,你派人去问问有没有缺的,她要什么就都给她,往日东西两苑再有不快,生孩子总归是进鬼门关的大事,让她顺心些。”
“老奴知道的。”张妈颔首。
“也不知道我儿现在受着怎样的苦,”莫兰满目酸楚,想了想,抬起脸,恳求地看着张妈道:“张妈,我想去看看她,就偷偷看一眼,你去找管事——”
“夫人,您别难为自己。”张妈心酸不已,见她神情整个暗淡下来,内心又实在不忍。
“您真想见大小姐,我让管事去传话,求大小姐回来。”
莫兰眼里亮起光来,很快又黯淡下去,她双手握住张妈的手,“还是别去打扰她,她注定是要扶摇直上的人,别让我拖住。张妈,我也就这几日,熬不了太久的……等我去了,你和管事就到她身边,去照顾她……你别急,先听我说完,老爷薄情,慧娘以后当了家,纵然不给你气受,也不会重用你,你与管事这年纪本该安享晚年,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一一,你就当我贪心,就当是为了我,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她。那孩子肯定争气,肯定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真有那日,你烧封信来告诉我,我死也瞑目了。”
“夫人,您说这些做什么,您只要好好吃药,未必不能——”
“我已经神形俱灭,现在吊着口气,不过是大夫的功劳,我心里有数,不过是熬日子罢了……你们听我的,等我一走,就都到她身边去,看在我的面上,她一定会善待你们。”
“我知道的,夫人,求您别再说了。”张妈已经泪如雨下。
莫兰黯然道:“别怪我,别怪我临了还为着自己的私心,来勉强你们。我知道我懦弱,一辈子不争,一辈子被人拿捏在手里,我早该看明白的,当年因我的一意孤行选错了人,与兄长离心不说,又害得莫家成为他仕途的踏板就此没落,若非为了护我,兄长也不会选了太子,本该是最纯粹的武将,却陷入龌龊下作的勾当里,都怨我,是我造的孽太深,又害得一一出生命格不好,害她不良于行,我这样的人凭什么诸事顺遂,凭什么还活着……”
莫兰说不下去,倒在张妈怀里痛哭流涕,张妈也呜咽着哭泣。
房内哭声不断,愁云惨雾。
门外,春兰心惊肉跳,惶恐地看着来了一会的燕不离。
燕不离面色似在发怒之际,却在瞬间化为难言的叹息,他转身,“别与夫人说我来过。”
春兰谨慎道是。
燕不离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我近几日政务繁忙会留宿宫中,你去交代管事替我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
这些不是由西苑的人负责吗?
春兰一时没转过弯来,等与管事碰了面要谈及此事时,才突然开了窍。
“老爷让奴婢准备几身换洗的衣物,但管事你知道此事一直由西苑那边负责,奴婢不好逾越。”
管事听罢,说了声他会处理,又忙别的去了。
春兰笑笑,转身快步离开,等走得很长一段路后,扑通地心跳才平复下来。
离小年还有三天,燕云歌和赵灵走出她们今日去的最后家赌坊,季幽满头是汗地找到两人,犹豫着上前告诉她一个消息。
莫兰病重。
燕云歌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转身往燕府去,季幽拦下她,怕她一时冲动,“小姐,就怕是假消息。”
燕云歌脚步停顿,还是去了。
*
白雪压枝头,也压在江南风情的亭台水榭一角,当年他娶莫兰进门,就是走的这条水榭。
大婚时的盛况历历在目,曾经牵手一起走过的女子如今眼迷离,意涣散。
燕不离感慨一声,挥退了老夫人派来的丫头,执意要等在门口。当年,他娶莫兰是权衡利弊,是情势所逼,但至亲至疏是夫妻,两人相处久了,也不是没有真的感情。
在他记忆里,莫兰一直是柔顺的,听话的,是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女子。难以想象,那样女子,竟会有这么一个女儿。
一个咄咄逼人,几乎要毁掉他的女儿。
张妈开门出来,摇摇头道:“夫人不想见你。”
燕不离也不勉强,问管事,“去给那边送消息了吗?”
管事应道:“回老爷,老奴已经派了三波人过去了,还没有消息回来。”
燕不离不语,他之前明明留了话,暗示了这几日自己不在府里,竟也没个伶俐地将话听进去提前安排一面。如今人已在弥留之际,若是来不及——
他不敢去想那个爱女如命的妇人会抱着怎样的遗憾。
里头又有人出来,是特意请旨派来的沈太医。
燕不离上前问道:“拙荆如何?”
沈太医道:“尊夫人体弱,这场高烧又是来得凶猛,怕是不好。”
燕不离嘴角嗡动,面色灰败,张妈在一旁听得眼泪扑簌。
“老夫之前说过,尊夫人是郁结难疏,久病成疴,原也不是大病……”沈太医十分惋惜,将开的方子递过去,补充道:“现在只能开些温补的药将养着,重点还是解开夫人的心结。”
燕不离接过方子,双手竟都有颤抖,莫兰的心结还能是什么?
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儿,一个久在边疆的兄长,偏两个都是想要他命的人。
燕不离心下苦笑,起方子,亲自送沈太医出去。
张妈不停地抹眼泪,暗骂大小姐好狠的心,她若早来几天,夫人也不至于拖成药石无灵。
春兰此时端了药过来,张妈抹去了泪,接过托盘,坚强地道:“药给我吧。”
春兰突然见里头有人影闪过,呀了一声。
“里头有人。”
燕云歌听到莫兰病重,第一反应是为人子女,总要尽份孝道。可真翻墙进了东苑,感受到那股压抑到无法呼吸的痛楚,她竟有些浑身发抖起来。
床上的人气若游丝,看得出不好,苦撑着一口气,大概也是想见她一面。
张妈推门进来,见是她来,惊喜地要出声,燕云歌制止她,轻声问:“母亲如何了?”
张妈神情复杂,之前怨她没来,可真看见人,又只敢怨恨她来得太晚,生生让夫人苦等了几个月。
“大夫说夫人是心病,只得心药医。”张妈说着,突然跪了下来,哀求道:“大小姐,老奴求您回来,只有您回来,夫人的病才会好。”
燕云歌不愿受她的礼,赶紧要扶张妈起来,张妈却不让,更是磕头作响,恳切乞求,“大小姐,您得讲讲良心啊,夫人就是病糊涂了,可都还念着您的名字……您是夫人救命的药,只要您肯回来,夫人一定会好的,求求您救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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