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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花崇一接触到这份茫然,心里就是一揪。
柳至秦的软让他心脏更软,下意识就紧手指,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别担心,我陪着你。”
柳至秦唇角很轻地扬了下,“嗯。”
花崇说:“刚才在想什么?”
柳至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想小时候的事,想安择。”
柳至秦每次提到安择,眼神都会有些不同。那是辛苦将他拉扯大,用并不丰满的羽翼保护他的哥哥,那份亲情永远也不会淡去,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花崇盯着地面,脑中也浮现出安择的模样。他有那么多队友,那么多兄弟,安择是最让他难忘的一个,牺牲将安择的年龄定格,成了一个不会再往前,却始终停在他心底的符号。
片刻,花崇深吸口气,“想跟我说说吗?”
柳至秦点头,笑了笑,“小孩儿睡觉最劲,要念故事,要哄。有的小孩儿力旺盛,哄了也还是不睡。”
花崇立即想到柳至秦那短暂的睡眠,即便是查案查到疲力竭,柳至秦需要的睡眠时间也很少,有时他早上醒来还能在枕边看到柳至秦,都是因为柳至秦故意陪着他。
现在都这样,小时候睡觉自然更是个大难题。
“那你要人哄吗?”花崇问。
“当然要。”柳至秦说:“我又不是生来就懂事。我爸妈很少一起在家,谁在谁给我念故事,但不管念到多晚,我都还睁着眼睛,就是没瞌睡,睡不着。”
花崇笑笑,“哄你还真劲。”
“这还算好,起码他们在,好歹给念念故事。”柳至秦眯着眼,神情温和,像是看到了当年的情形,“但大多数时候,他们住在山上的研究所,家里就我和我哥。我哥那时候也就一小孩儿,字都不识多少吧,但我不听故事就睡不着,硬要他给我念。”
花崇想象两个小孩儿挤在一张床上,一个哄着另一个,那画面有些滑稽。
可对柳至秦来说,那应该代表着家的温度。
“他给你念了吗?”花崇说。
柳至秦说:“他糊弄我,书上明明不是那么写的,他不识字,就瞎念瞎编。”
花崇说:“你怎么知道他瞎念?你那会儿也不识字啊。”
“但爸妈给念过很多回了。”柳至秦说:“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花崇说:“那你还要安择给你念?”
柳至秦撑住额角,“他也这么说——都会背了为什么还要哥哥念?”
花崇说:“后来呢?他还给你念吗?”
“还念。”柳至秦说:“因为我本来就不爱睡觉,听了故事还能困上一会儿,不听故事能神一晚上。”
花崇想起集训和在莎城的时候,安择睡觉特别积极,轮到能睡的时候绝对不含糊,躺上床就不动了。
他们都笑安择,说别睡那么快啊,起来聊几句。安择就伸个脑袋出来,说别吧,睡几个小时还得起来训练,抓紧时间赶紧睡!
“你睡不着,他想睡,那不就是故事讲到一半,你还瞪着眼,他就抱着书睡着了?”花崇说。
柳至秦说:“嗯,所以说是他讲故事哄我睡觉,其实关灯、掖被子的都是我。”
说到这儿,柳至秦停了很久,捏了捏眉心,又道:“父母过世的消息是厂里的人跑来说的,我哭没哭我都记不得了,但我确定,我哥没哭。丧事就在家属区里办,厂里找来歌唱团,敲锣打鼓唱了两个晚上——我们那儿办丧事都这样,必须有人唱歌,唱的还都是喜庆的歌。灵棚里来了很多人,基本都是厂里的工人,还有研究所的人,空气很差,一呼吸就是香灰和纸钱的味道。我哥不让我待那儿,拉扯着我回屋。”
花崇心里发沉。
“灵棚和我家就隔着几十米,很近,但是外面再热闹,家里也很冷清。”柳至秦说:“我哥命令我待在家里,但才几分钟就又后悔了。他还要下去守着灵棚,谁来送钱,他就要给谁鞠躬,感谢人家。他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家,觉得我会害怕。其实我不害怕,我跟他说了不害怕,他也不信。”
花崇说:“他就把你又带下去了?”
柳至秦摇摇头,“他就来回跑。在灵棚里待一会儿,都招待周全了,马上跑上楼陪我,陪一会儿又冲下去。那两天,他就没有休息过。”
花崇鼻腔酸涩。柳至秦说安择一滴眼泪也没有掉,那必然只是逞强,父母没了,当哥哥的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不能垮,顶梁柱还有弟弟要照顾。
“第三天半夜,火葬场的灵车就来接我们,我哥带着我,车里还有研究所的领导,天亮时,交到我哥手上的就是两盒骨灰。”柳至秦说:“他拿不动那么重的盒子,也不要我拿,是别人帮忙送我们和骨灰回家。”
柳至秦站起来,走到窗边,眼中倒映着夜色,那么幽深。
片刻,他又说:“顾允醉觉得我可怜,但其实我过得不比同龄小孩儿差。安择把什么都想到了,他小时候不会做菜,但是他能让我觉得,每顿吃的都是家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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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花崇乍一听没听懂,但很快想起,柳至秦上次说过,家属区里有个食堂,他和安择从没饿过肚子。
“食堂也有座位,在食堂吃饭最方便。”柳至秦说:“但有回我们看电视,里面演了个三代同堂,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就跟我哥说,这么吃饭真有感觉。你猜后来怎么着?”
花崇略一思考,“安择就把饭菜从食堂带回来?”
柳至秦浅笑,“他不仅带回来,还要一份一份装在家里的盘子上。这太麻烦了,要洗盘子洗碗,但是直到我上初中,会自己炒菜了,他才不干这事儿。”
花崇说:“你那么小就会炒菜了?”
“嗯,他教我的,但我比他炒得好。”柳至秦低下头,顿了好一会儿,“他在竭尽全力为我将父母去世的影响降到最低。他是我的兄长,这是我一辈子的幸运。”
花崇看见柳至秦眼中有一些细微的光在闪动。此时的柳至秦,比过去很多时刻都更加敏感柔软。
他甚至看得出,柳至秦正拼命掩饰着的畏惧。
假如顾允醉的话是真的,假如顾厌枫才是柳至秦的兄长。
“我很害怕。”柳至秦忽然伸手,将花崇抱住,最后一个音带着极轻的颤意,“我从来不知道等待一个比对结果会是这种煎熬。”
花崇张了张嘴,想说别怕,不会有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怎么知道不会有事?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保证不会有事。
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只是最苍白的安慰。当报告最终呈现出一个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有的安慰都会变成可笑的谎言。
那时候他又以什么方式来安慰柳至秦。
“不管结果如何,你的记忆不会欺骗你,你的成长过程已经证明,他使出了他所有的劲,将你抚养大,他是你最亲的亲人。”花崇抚摸着柳至秦的背,像哄一个脆弱而感性的孩子,“感情存在过,就会永远存在。”
柳至秦闭上眼,长久地维持着这个拥抱。
深夜,程久城的办公室没有一个人说话。
柳至秦面前摆着那份刚出炉的比对报告,他看着报告,程久城担忧地看着他,而花崇一手压在他肩上,紧抿着唇。
悬在头上的利剑终于落了下来,顾允醉没有说谎,顾厌枫是柳至秦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柳至秦一动不动地坐在,拿报告的手像是僵住了。
花崇一度觉得他的手指会发抖,但是没有,他的手指就像钢铁一般稳。
但这样的稳更让人心焦。
花崇试图说些什么。但此时还能说什么?在刚刚过去的漫长黑夜里,柳至秦以一种极其怀念的语气向他讲述小时候和安择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那么漫不经心的一个人,却记得那么多看似平凡的小事。
现在柳至秦却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个将他拉扯大的哥哥,并不是他真正的哥哥,与他血脉相连的是“银河”的犯罪头目之一。
当柳至秦放下报告时,目光已经变得很安静。好似不需要安慰,已经在刚才那近乎窒息的静默后,接受了这个事实。
花崇用力捏了捏柳至秦的肩膀,叫那个熟悉的称呼,“小柳哥。”
柳至秦在他手上拍了拍,低声回应,“我没事。”
程久城是最早看到报告的,此时比起柳至秦和花崇,他这个完全的局外人必须考虑更多东西——
顾厌枫是“银河”的首脑,“银河”就像一个庞大的怪物,在多国不断膨胀。上次联合行动中,顾厌枫及大量高层被抓获,两国警方一度认为已经控制了“银河”的势力。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他们斩断的可能仅仅是“银河”组织的一条触须。
顾厌枫的父母是谁,目前无人知晓,唯一清楚的是,他有r国血统,但他的母亲是中国人,他也是在中国出生。
柳至秦的母亲就是他的母亲,他是“银河”的首脑之一,那柳至秦到底是什么身份?
程久城甩了甩头,右手成拳抵在眉心。他并非怀疑柳至秦,柳至秦是他亲自选拔到信息战小组来的,背景绝对清白,才华和忠诚也没有丝毫应该被怀疑的地方。
他无条件相信柳至秦,但上级不一定认同他的看法。
事实上,柳至秦现在确实很尴尬,特别行动队信息战小组的重要成员,怎么会和犯罪头目是亲兄弟?
柳至秦解释不清楚,就必须接受调查,并暂时停止一切工作。
身为信息战小组的负责人,程久城算是看着柳至秦一步一步成长的,不仅担心柳至秦陷入各方压力的漩涡,也担心柳至秦此时的心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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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久城打破沉默,以长辈的口吻问:“你有什么头绪?”
柳至秦面沉如水,尘埃落定,反而镇定下来,“我的父母是凤兰兵器工厂研究所的研究员,详查他们的背景。假如他们的背景没有任何问题,也确实在30年前生下过一个小孩,那很可能是当年有人用我置换了那个小孩。”
他说得很平静,也很有条理,显然已经在心里推演过无数遍。
花崇听着他的声音,却只觉得残忍。
这个事实——如果是事实的话,对柳至秦而言,就像是一把插在胸口的刀。
程久城叹了口气,“当年我将你招进信息战小组时,就详细调查过你的背景。”
柳至秦会意地点点头,“所以我的父亲安业乐,母亲詹小芸,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研究员,那一场爆炸也的确只是意外,是吗?”
程久城神情颇为沉重,好一会儿才点头,“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们马上开会,再做一个更深入的调查。”
柳至秦说:“调查必须做,但程队,结论你心里应该有数了。”
程久城蹙眉,“我就是担心你。”
“我配合一切调查。”柳至秦站起来,他穿着制服,站姿如松,“在得到顾允醉的线索之前,我从不认为我会和‘银河’扯上关系,现在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既然是顾厌枫的兄弟,又为什么成了安家的孩子。”
第155章尘哀(05)
审讯室。
顾厌枫仍旧穿着宽松到身板难以撑起的囚服,泥一般瘫在靠椅上,懒散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柳至秦,眼中含着一缕事不关己的凉薄笑意。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份dna比对报告,正是柳至秦先前看过的那一份。他被带到这里之后粗粗扫了一眼报告,像是根本没有看懂上面的内容,又像早就知道结果,所以毫不惊讶。
比起这份报告,他似乎对柳至秦本人更感兴趣。
柳至秦穿着肃穆的警服,衬衣最上一枚纽扣也扣上了,双手侧放在桌上,十指相抵,面容和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冷,“看明白了?”
顾厌枫微扬着脸,唇边笑意未消,“我料想的认亲场面,比这更热情一些。”
监控室里,花崇盯着显示屏,轻闪的光落在他紧皱的眉间。
顾厌枫摊开手,十分无所谓的样子,“你知道,我在r国长大,中文也能说,但表达也许不太准确。我说的热情,或许和你理解的热情不同。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儿,顾厌枫仿佛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而苦恼,琢磨好一会儿才比划着说:“火辣?激烈?对,你不够激烈,我的弟弟。”
弟弟这个词就像一根带着刺的针,狠狠扎在柳至秦的神经里。
他的兄长本是安择,那个牺牲在反恐第一线的英雄特警。然而这一纸报告将一切都摧毁了,把那些他所珍惜的过去砸得支离破碎。他不再是安家的孩子,他穿着警服,戴着警徽,逮捕了说不清的犯罪分子,此时此刻,他却成了跨国犯罪头目的血亲。
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但他必须克制,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如果他的身世是一个圈套,一个多年前就已存在的阴谋,那他必须从这个阴谋中挣脱出来。
因为在阴谋外面,有他想要陪伴的人。
“你早就知道了?”柳至秦越是愤怒,声线就越是清晰,像一把从冰水中拾起来的刀。
顾厌枫单手撑着脸颊,很没坐相,“对啊,在被你追捕之前很久,我就知道我有一个天才弟弟。可惜他不为我所用,偏要为警方效力,把我这个当哥哥的围剿得狼狈不堪。”
柳至秦不经意地紧手指,“你的母亲是谁?”
“哈哈哈!”顾厌枫的笑声和他的长相着实不符,听上去尖锐刺耳,“这话问得。你怎么不直接问——我们的母亲是谁?”
花崇一拳砸在桌上,旁边的程久城亦是满脸凝重。
倒是柳至秦,平静得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我们的母亲是谁?”
顾厌枫似是没想到他半点波动都没有,表露在外的懒散有所敛,眼神悄然认真了几分。
“怎么?不知道说什么了?”柳至秦嗤笑一声,“回答我,我们的母亲是谁?她为什么生下我,却把我扔在凤兰市一个普通家庭?我和你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你能在‘银河’成长,还当上了首脑——起码是之一,而我才6岁,就经历父母双亡的痛苦?你哪里比我高贵?因为你的父亲就是‘银河’的成员,而我的父亲什么都不是?”
花崇狠狠吸了口气,眼神变得十足凶悍。
柳至秦说要亲自审问顾厌枫时,他本来不同意。但柳至秦一再坚持,说要好好与顾厌枫谈一谈,他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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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所谓的“好好谈”,就是不断往自个儿身上插刀子。
“‘银河’不止你一个首脑,你也许只是首脑中最不成器的一个。”柳至秦接着道:“但即便是最不成器的首脑,也是首脑。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首脑,你坐上这个位置,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血缘在其中占了几分?我来猜猜,至少八分?不,九分?你是首脑,而顾允醉把我当做眼中钉,我想来想去,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有同一个母亲。”
柳至秦停下来,眼神如钩,“她是一个对‘银河’组织来说非常特别的人,对吗?”
顾厌枫脸色沉下来,微张着嘴,须臾道:“你想得真明白。”
柳至秦摇头,“不够。”
顾厌枫冷笑,“所以你想撬开我的嘴,打听你的身世?”
柳至秦站起来,在桌边走了几步,然后站在顾厌枫正对面,身子一低,双手撑在桌沿,阴影投在顾厌枫身上。
他笑得很轻,有一丝诡异的邪性,“你不是我的哥哥吗?血浓于水,除了向你打听,我还能跟别人打听吗?”
顾厌枫眸光凝滞片刻,回神之后别开视线。
柳至秦俯视着他,发现他的肩膀正在极轻微地发抖。
“你想错了。”半分钟后,顾厌枫才再次开口,“我们的母亲,对‘银河’来说并不是多么特别的人。在‘银河’里面,有许多像她这样的女人。她们没有地位,仅仅只是生育机器而已。”
柳至秦蹙眉。
“女人在很多地方都只是生育机器,要说她特别在哪里,大概是她经过了改造。”顾厌枫耸耸肩,“你是不是还想问,她现在在哪里?”
柳至秦未答。
“她早就死了。”顾厌枫说:“她们这样的人,活不了多久。但她很幸运,活得不算短。我见过她,也见过她接受改造之前的照片,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柳至秦说:“改造是什么意思?”
顾厌枫又笑,“你不是警察吗?那你就去查。我就是一条狗,狗能知道多少啊?”
柳至秦眼尾轻挑,“狗?”
“不信啊?”顾厌枫仰靠在椅背上,“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风光?被你们这么关押着,我是挺风光。”
柳至秦最后再问了个问题:“顾允醉呢?他和你一样,也是狗吗?”
顾厌枫敛起笑容,却彻底沉默了下来。
柳至秦打开警室的门,花崇也打开了对面警室的门,快步走过来。
“我没事。”柳至秦笑了笑,捏住花崇的指尖,“别担心。”
上级部门的人来了,在特别行动队开了个紧急会议。
柳至秦作为风暴的中心,坐在角落上,几乎没说过话。
“小柳现在必须接受调查,暂时离开刑侦一组和信息战小组,由专人看守。”一位中年官员说。
程久城点头,“这我们已经想到了,柳至秦接受任何调查。”
对方又道:“程队,沈队,凤兰兵器工厂那边,你们恐怕得派人过去。”
沈寻看向花崇。花崇起身道:“我亲自去调查。”
“你?”对方有些犹豫,“可你是刑侦一组的负责人。”
沈寻道:“我认为花队不用避这个嫌。柳至秦在特别行动队待的时间比我还长,信息战小组、刑侦这边几个小组,谁不是他的兄弟?难道我们特别行动队所有人都得避嫌吗?”
程久城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了解我选拔来的队员,柳至秦的成长过程没有任何问题,他这几年的工作也没有出现任何疏漏。他的身世打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不是他能够控制。调查他,是按照规章制度我必须去做的事,但是站在个人角度,我毫不怀疑他。”
对方想了想,“行,那就按你们计划的去查。”
会议结束后,柳至秦还坐在座位上。与会者陆续离开,沈寻在他肩上拍了拍,“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哪儿也别跑了。”
柳至秦笑了声,“就这么让我休个假,别不痛快啊。”
沈寻说:“休完给我补回来。”
柳至秦道:“好说。”
等人都走完了,花崇才走过来,靠在柳至秦旁边的桌沿上,和柳至秦对视片刻,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我下午出发,有没什么要交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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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安全。”柳至秦眉眼间这才出现担忧,“我这次没法跟着你,你要处处小心。”
花崇心下一软,“你花队以前是特警,还是狙击手,忘了?”
“没忘,所以才更担心。”柳至秦叹了口气,“你们当特警的,一遇到危险就习惯性冲最前面,身先士卒比谁都积极。在凤兰市那回拆弹……”
花崇靠近,双手抱住柳至秦的头,往自己怀里摁,“好了好了,看把我们弟弟给愁的。”
柳至秦贴了会儿,抬起头,语气严肃且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一定谨慎小心,遇到危险三思而后行,别让我担心。”
花崇也郑重道:“我答应你。”
去凤兰市调查柳至秦,这和调查其他地方的案子还是有不小差别,难度不一定更大,但级别更高。花崇和程久城、沈寻讨论再三,决定将刑侦一组留在特别行动队,沈寻亲自跟花崇去一趟。
柳至秦暂时被限制行动,不能离开特别行动队,使用电子设备需要报备,24小时得有人盯着。
但特别行动队够大,他又是这儿的“老人”,训练溜达都不耽误,想去程久城办公室睡个午觉都行。
负责盯着他的是特警,昭凡一来就扬手打招呼,“哟,小柳哥。”
昭凡平时不这么叫他,老是柳至秦来柳至秦去,一点儿不亲切,这突然亲切起来,他格外不适应,还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中邪了?”柳至秦斜过去一眼,“给我改回来。”
“凡哥心疼你,你还不领情?”昭凡大咧咧地走过来,一坐下就翘二郎腿,作战靴一晃一晃的,“花儿不就叫你小柳哥啊?他现在不能跟你待一块儿,我照顾你情绪,替替他。”
柳至秦差点给听笑了。
昭凡这说的是什么话,有这么主动跑来当替身的吗?
但这似乎又的确是昭凡能说出来的话,要不是战斗力惊人,昭凡可能就是个笨蛋美人。
昭凡一见柳至秦那将笑不笑的表情,马上不乐意了,“不识好歹,那我不叫你小柳哥了,你一会儿想听都听不到。”
“那我谢谢你。”柳至秦抱了个拳,“从今往后你一句都别叫。”
小柳哥这外号谁都能叫,洛城重案组上下全都叫他小柳哥,他听着都没什么。但昭凡这么叫就不行,昭凡故意模仿花崇的调调,但模仿又没模仿像,滑稽中透露着诡异。
昭凡还挺不服的,“让花儿回来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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