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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蓝天白云。”顾允醉叹了口气,“后来我就忘记在凤兰经常见到的蓝天白云是什么样子了。”
“我和安岷的最后一次比赛,我输给他,他讹了我一杯豪华奶茶。”顾允醉唇角牵着一丝笑,“我惦记着那杯豪华奶茶,也惦记他这个人,更重要的是,我惦记我在凤兰的普通日子。后来我和顾厌枫都可以自由出入基地了,我回去凤兰,开了‘海山茶’,每次新推出一个产品,我就想到他讹我的那一杯。我想看看,那个唯一可以和我打成平手的人现在在干什么。他还记不记得我,如果我约他再比一次,能不能赢他一杯豪华奶茶?”
花崇暗暗吸了口气,“如果他做的只是一份普通工作……”
“那可能就没有planb了吧,我和顾厌枫与‘银河’死磕到底。”顾允醉转身,靠在栏杆上,也不嫌脏,“他竟然成了警察,还不是普通的警察,是你们国家最顶尖的信息战专家。那是我最想要的人生——正义、纯粹、满身阳光。”
“我很羡慕他,我们明明……明明有差不多的才华。”顾允醉微抬起头,看向上方的无底洞,“如果我不是‘尘哀’的孩子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他一样,也穿上警服。”
花崇说:“你开始偷窥他。”
“偷窥这个词太难听了,怎么说,我那时只是羡慕他,所以多看了看他的生活。”顾允醉说:“不过看得越多,我发现越不对劲。他的父母死于凤兰兵器工厂的一场爆炸,他和我同龄,和我一样聪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花崇揣摩过顾允醉的心理,此时早有答案。
“当年好几个‘尘哀’都在凤兰,其中就有我的母亲,我们这些‘尘哀’的小孩被带走时,父母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炸死,要么就是失踪,安岷的父母就被炸死了。”顾允醉说:“这手法和‘银河’真像。”
花崇说:“一旦开始怀疑,就会不断查下去。”
“我这算不算也有刑警思维啊?”顾允醉挑眉,“但假如安岷是‘尘哀’的孩子,他为什么没有像我一样被带走?我往源头上查,发现他出生的医院,和我们一位‘尘哀’生孩子的医院是同一所,连出生的时间都差不多。”
花崇尾音带着一丝颤意,“叶铃兰。”
“没错,叶铃兰。”顾允醉说:“更巧的是,叶铃兰的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而他的上一个孩子是我的……我的情人顾厌枫。顾厌枫提过,叶铃兰觉得对不起他,没有保护好他,两个孩子,她只保护了其中一个。”
“我有了一个疯狂的推断。”顾允醉看向花崇,“我当时的推断,就是你们现在的推断。”
花崇脑中浮现出柳至秦被真相折磨的情形,感到五脏六腑都被翻搅。
“不过我有一个你们没有的优势——我可以向唯一的知情者要一个答案。”顾允醉指了指右上方,那是一片和监牢相似的房间,“叶铃兰就住在那儿,‘尘哀’都活不长,她运气好,活了那么久。”
停顿几秒,顾允醉突然说:“母爱这玩意儿真虚,叶铃兰为了安岷杀了一车间的人,可我一逼问她,她就什么都招了。那她给与安岷的母爱又算什么呢?”
“她……”花崇说:“她是什么时候……”
“前几年吧。”顾允醉无所谓道:“我告诉他,我要让安岷来取代我,没多久她就死了。改造造成的衰竭。”
花崇向顾允醉站着的生锈楼梯走去。顾允醉倒是懒得防备一个没有力气的人,手在栏杆上一下一下敲着,“我在这儿度过了很多不见天日的日子,本该和我有同样命运的安岷,成了犯罪反面的警察,他还遇到了你。”
花崇冷冷瞥向顾允醉。
顾允醉笑了笑,“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我羡慕的不是他遇到了你,是……”
花崇说:“我知道你指的什么。”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但顾允醉一直在敲着栏杆。那声音非常沉闷,被生锈的金属传向基地的各个角落,竟是形成了呜咽般的共鸣。
“这样的基地,‘银河’还有不少,这个基地在被遗弃时,其实还能用,但是泽洛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钱。”顾允醉轻轻叹了口气,“它实在是太庞大了。”
“我以为你是个孤注一掷的疯子。”花崇站不住了,爬那一串梯子消耗掉了他所剩不多的体力,他抓着栏杆,坐在哐哐作响的金属底板上,“你痛恨‘银河’毁了你的人生,杀死你的养父和妹妹,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向它复仇。为了复仇,你杀死了多少人?”
顾允醉垂眸,无悲无喜地俯视花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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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花崇看得出,他的波澜不惊并非真实的内心。
“但你的b计划,泄露了你这儿的懦弱。”说着,花崇用力戳了戳心脏的位置。
顾允醉眼中的黑雾聚拢又散开。
花崇冷静地盯着他,“至少在八年前,你就已经开始谋划这场复仇,康晴就是证据。我猜,那时你掌握的权力远不如现在,你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规划,你只是在尝试。你用了八年时间,让这个计划从最初的散乱无章,推演到现在的滴水不漏,那个一心复仇的你相信最后一定能成功,但那个懦弱的你认为‘银河’和泽洛家族永远无法被根除,你不复仇了,你只要得到自由就好。”
顾允醉侧过身,不再看花崇。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甘心。”花崇说:“因为你最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自由,是复仇。”
“‘银河’。”花崇喊了声。
顾允醉不答。
“其实作为‘银河’,你不自由吗?你已经自由到了可以随意支配他人人生的地步。”花崇继续道:“不自由的是过去的你。”
“嘶吼着要复仇的,是从过去到现在的你。”花崇又道。
顾允醉终于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崇说:“我会在复仇这条路上走到底。”
顾允醉蹙眉,过了几秒才笑了笑,蹲下来,视线与花崇平齐,“花崇队长,你怎么回事?你是个警察,警察不兴说复仇的。警察只会主持正义,我这样的人,才会选择复仇。”
“既然你观察过柳至秦,观察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偶尔会将自己带入嫌疑人,站在他们的角度分析整个案件。”花崇说:“‘银河’,你的计划都进行到这一步了,你还想退后寻找你所谓的自由?这不是你真正想做的事。”
顾允醉把玩着枪,笑了声,“你是想让我放安岷一马。你不想他成为新的‘银河’。”
花崇的语气异常坚定,“他过去不是‘银河’,将来也绝对不会成为‘银河’。你在做无用功。”
“是吗?”顾允醉将枪口顶在花崇下巴,声线渐寒,“你在我手上,他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去吗?”
花崇额角不明显地跳了下。
顾允醉嚣张地笑了起来,但这笑声里却隐隐泛着苦意与不甘。
“你说我拿你的性命和他交换,他会怎么做?”顾允醉站起来,居高临下,“他的身上流着‘银河’的血,他生来就是‘银河’的一份子,他的亲哥哥不是什么英烈,而是犯罪集团的头目。‘银河’没有倒,你说,就算这趟任务结束了,他回去还能做他的信息战专家吗?”
花崇反问:“为什么不能?”
顾允醉诧异于花崇的反应,眉间像是浮起了一片霜。
“你用他的身世逼信息战小组、特别行动队,还有……”花崇竖起食指,做了个往上指的动作,“上面怀疑他、放弃他,身为‘尘哀’之子,只要他不脱下警服,他就将永远生活在怀疑和猜忌中。他也许忍得了一时,可他忍得了一辈子吗?”
花崇喘了口气,残存在他身体里的药物开始令他发热,他额头和背上全是冷汗,他力平缓呼吸,让声音显得不那么颤抖,“他会渐渐受不了,被他所谓的‘银河’血脉侵蚀,再也当不成一个普通的、站在阳光下的警察,他的队友、上司将他推向你。你做的不多,只是让他周围的所有人知道他是‘尘哀’的儿子,是顾厌枫的弟弟,外界自然会将他同化成你。”
花崇抹下一把汗,看上去有些狼狈,但狼狈不损眼中的炽烈。
“你这样想,对吗?”沉重的呼吸在空旷的基地中回荡,和那些生锈金属发出的共鸣交织在一起。花崇说完忽然笑了起来,“但是我告诉你,你的planb绝对不会成功。”
顾允醉脸上伪装的笑容裂开了一道缝。
“他的身世确实给他带去了很多麻烦,上面也的确对他有怀疑,但是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怀疑他会为‘银河’做事。”花崇撑住额头,手腕正在发抖,“就算有人将他推向你,推向‘银河’,推向犯罪,也会有更多的人拉住他。他不会走向你。他还是能够站在阳光下,不,不止……”
花崇咳了起来,气息越发不稳,唇角却向上勾了勾,“等‘银河’被彻底剿灭,他会得到属于他的功勋章,被更多人欣赏仰慕。”
“顾允醉,你信不信?”
顾允醉的声音像是飘了起来,很不真实,“你这么说,会让我更想把他拉到我身边来。”
“真的吗?”花崇索性将双手撑在身后,身体顺势后仰,这样方便他直视顾允醉的眼睛,“你更想的,难道不是让‘银河’永远消失?”
混浊的空气中,仿佛有一块块带着灰尘的碎片从顾允醉那张雕塑般的脸上崩落。
藏在碎片后面的,是一张无助的,哭泣着的脸。
“你谁也不相信,你身边除了顾厌枫,确实没有你能够信任的人了。”花崇望着那张脸,“但现在你不想赌一次吗?”
顾允醉说:“赌?”
“赌我们和r国警察里的火束,能不能将‘银河’烧成灰烬。”花崇笑了笑,“你和顾厌枫已经赌到最后一局,不如就赌到底吧。你看着,你看看……”
还未说完,花崇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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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醉后退几步,拉开与花崇之间的距离,举起枪,又放下了。
“柳至秦不会取代你。”花崇嗓音沙哑低沉,肺部轰轰作响,“让他取代你,不如让他替你复仇。你说呢?”
顾允醉眉下的阴影闪过一片光
“也不仅仅是替你。”花崇又说:“也是为他自己复仇,他本可以有一个平凡的童年,平凡的家。他正在拼尽一切对付‘银河’,你这个和他同命运的人还想退缩?”
“你们……”顾允醉轻声说:“你们做不到。”
“你真的这么想吗?”花崇说:“那你为什么会为此策划了八年?”
顾允醉踩着脚下的金属底板,在花崇眼中摇摇欲坠。
“因为你独木难撑,所以你才会这么矛盾。”花崇像是洞悉了一切,“看看上面,r国最强的烈风特种部队已经行动了,r国警方不是你以为的一黑到底,还有我们中国的警察。你就看着,顾允醉,看着‘银河’彻底倒下。”
顾允醉凝视着花崇,时间好像就这么停了下来,他忽然用一种花崇不曾听过的语调说:“真的吗?”
这一声让花崇胸膛忽地一震。
因为它实在是太弱了,含着孩童般的单纯和期望,又含着压抑了十数年的血腥。
“其实你别无选择。”花崇眼前已经模糊了,顾允醉的重影在黑暗里摇摆晃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群人追踪而来。
其中一定有柳至秦。
“你想用我把柳至秦换到你身边吗?”花崇力地说:“你知道和犯罪集团头目打惯了交道的警察最喜欢干什么事吗?”
“咳咳……”花崇按着胸口,眼中却迸出光,“将头目当场击毙。”
他已经看不清顾允醉的表情了。
“当然,在死之前,你还可以拉我同归于尽。但这没有意义。”花崇继续说:“我可以保证,你不会马上死在他们的枪下,我带你回国,回你出生、成长的国家。”
顾允醉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
“你看着,‘银河’是怎么被斩草除根。”花崇说:“然后……你可以和顾厌枫见一面。”
顾允醉的身形僵住了。
花崇觉得自己骨头都在震颤,再也支撑不住,往后一仰,倒在生锈的平台上,轰一声响。
“真他妈累。”花崇忽然骂了声,小幅度摇着头,近乎自语:“柳至秦让我不要老是站在嫌疑人的立场想问题,但不这样,你凭什么相信我……”
烈风特种部队封锁了雅兰酒店方圆五公里,泽洛陈和上到地面的“银河”科学家全部被控制,奥科苏·卢瑟带队搜索完整个地下基地,却未找到花崇和顾允醉。
柳至秦面色苍白,狼一般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笔记本。
程序正在高速分析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是那个电子玩偶!
“他们还在下面。”柳至秦的声音干涩,“基地还有一个秘密通道,他们在通道的对面!”
基地像个巨大的地下迷宫,柳至秦循着信号,终于找到了隧道入口,他几乎没有考虑,朝隧道中狂奔而去。
卢瑟喊道:“停下来!”
昭凡挡在卢瑟面前,“交给我们。”
隧道里几乎看不到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就像迅捷的鼓点。柳至秦跑在最前面,从隧道尽头传来的幽暗光线在他眼前晃动。
越近,他的心脏就抓得越紧。
脑海中一个个画面飞过,二十岁时,他在联训营第一次见到花崇,安择牺牲之后,他无数次在远方窥探花崇,终于忍不住了,他悄悄来到洛城,看花崇给顽皮的小男孩夹起一个玩偶。
然后,他调到洛城,试探花崇,也靠近花崇,怀疑花崇,却不知不觉将心完全交给花崇。
花崇微笑着和他碰杯,拿走了电子玩偶。
在他们的关系中,他是偷偷搞小动作的那一个,花崇始终坦荡。
现在他们扯平了。
呼吸在剧烈奔跑中急促,他知道花崇一定在前方,却不敢去想花崇现在的状态。
顾允醉带走了花崇,要对花崇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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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战术背心里插着枪,他要杀了顾允醉!
花崇仰躺着,用嘴呼吸,脑中嗡嗡直响,听不清周围的声响。
但某一刻,他突然说:“他们来了。”
顾允醉靠近,将他拉扯了起来,扔在栏杆上。
那栏杆锈蚀得太严重,沙沙响着,撑不起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如果栏杆掉下去,花崇也会掉下去。
不仅是栏杆,这整个楼梯也并不牢靠,人站在上面,动静稍大一些,就可能让地板断裂。
漫长的隧道终于到了尽头,废弃基地铺陈在柳至秦面前,空洞的声响从斜上方传来,牵引着他的视线向上。
忽然,一个身影烫在他紧缩的瞳孔中。
十来米高的楼梯平台上,花崇身躯折叠,挂在栏杆上,上半身几乎全在外面。而在花崇旁边,顾允醉拿着一把枪,指着花崇的后颈。
动作快过了思维,柳至秦拔枪瞄准顾允醉。
这一刻,他无比清醒,却也无比混乱。脑中只有救下花崇一个念头。
保险已经打开,食指压在扳机上,他没有心思顾什么后果,谁伤害了花崇,他就要谁死!
“小,小柳哥……”花崇此时说话都有些力,声音那么轻,就像一丝气化进了水中,顷刻间就消失了。
柳至秦怒到极点,如同一尊凶神。
不过花崇看不清。
昭凡和其他特警已经赶上来,将柳至秦围住,十数支枪对准顾允醉。昭凡将柳至秦挡在身后。
“我没事。”花崇轻声说,“枪放下。”
昭凡直指顾允醉眉心。身为特警中的王牌狙击手,他有绝对把握,在下一瞬要了顾允醉的命。
栏杆发出噶吱声响,顾允醉扯住花崇的后领,将人挡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空气极度紧窒,枪声仿佛马上就要响起。
“在你后面拿着枪的是我的兄弟。”顾允醉看着昭凡,“他和我一样,属于这个没有光的基地,这里就是他的家。”
昭凡一动不动,连余光都没有晃一下,枪口还是牢牢对准顾允醉的眉心。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每一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顾允醉说:“你不转过去看看吗?”
下方无人作答,花崇却虚弱地笑了起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柳至秦的队友绝对信任他,否则怎么会把后背交给他。”
柳至秦双眼血红地看着花崇,几乎将后槽牙咬碎。
“我们不会把他推给你,你的planb毫无可行性。”花崇一边喘一边说:“现在要不要听我的?再赌一次?”
赌火把是不是能够撕破至深的混沌。
赌繁衍数十年的罪恶能不能在此役终结。
许久,顾允醉松开了花崇,枪回腰间,双手缓缓举起。
花崇晃了两下,向地板栽去。
第176章尘哀(落定)
初夏,特别行动队操场的西侧渐渐被绿树笼罩,二娃穿着黑色“防弹背心”,兴奋地追着一个身影。
花崇扬起手臂,揩掉额头上的汗水,低头朝二娃吹了声口哨。二娃马上全速冲刺,箭一般朝前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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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调整呼吸,加快了脚步。
五公里终点线上,二娃倒是还有劲,这儿嗅嗅那儿蹭蹭。花崇就没那么力充沛了,微躬着背,靠在栏杆上喝水。
他穿得少,黑色背心,运动短裤,都是薄薄的一层,早被汗水打湿了,布料贴在身上,随着呼吸而大幅度起伏,腹肌和腰肌隐隐显露出来。
喘匀了气,他拿起搭在肩头的毛巾,动作有些粗野地擦着脸和脖子。
二娃吐着舌头跑过来,人立着,用大爪子刨他的腿,喉咙发出“呜呜”的声响,那意思是我也要喝水。
“你这么壮一个,撒娇不害臊的么?”
花崇揉着二娃的脑袋,揉得不过瘾,还去揪二娃的脸,“来,让爸爸看看,脸红了没?”
二娃只是想来讨口水喝,被搓得呜呜乱叫。
花崇欺负够了狗儿子,才把运动水壶拿起来,挤水给二娃喝。
休息得差不多了,一人一狗又在操场上走了一圈。
早上7点多,操场上没什么人,太阳也还没特别晒,走着跑着都舒服。花崇活动着上肢,眯眼看着树叶间漏下来的阳光。
这时,不远处传来随身小音箱的声音,播的是早间国际新闻。
花崇转过去,冲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一抬手,“佟队!”
老头儿六十多,姓佟,特别行动队前身——大案协调处的老前辈,退休了,住在队上给安排的干部小区,每天都来操场上溜达几圈,腰上挂个小音箱,不忘关心国际大事,尤其听到案子时,还拉人一起分析。
花崇年初在r国遭了一回劫,被泽洛陈拿去搞人体试验,虽然在试验正式开始之前被顾允醉阻止了,但已经被注射了大量“银河”研发的药物,后来又被顾允醉带到废弃基地,耽误了治疗时间。
柳至秦和昭凡赶到时,他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身体各项指标要么远低于正常水平,要么远超正常水平,若不是他正值壮年,身体素质好,可能当场送命。
那时他倒在生锈的地板上,眼睛看不清楚,耳边是被压到水中的闷声,他仅剩下的那点儿意识大概就是为了等柳至秦来抱他。
双腿悬空,脸贴在那具熟悉的身体上,听着胸膛里激烈得快要燃烧起来的心跳,他一下子平静下来,意识落入黑沉的梦中。
醒来已经是一周之后了,昭凡守在他的病床边,唠唠叨叨地跟他说这一周打的仗。
是真的在打仗,特别行动队和r国的烈风特种部队、奥科苏·卢瑟带领的中央执行处有泽洛家族这个硬骨头要啃。
他呢,他的对手是死神。
“我们差点没把你救回来。专家说能做的都做了,要看你自己还能不能扛。”昭凡难得地红了眼,“花儿,你特别厉害。”
他那时还不能说话,只能听昭凡说,但没听多久就又困了,觉得昭凡像只嗡嗡嗡的虫。
情况稳定之后,他才搭专机回国,继续接受治疗。到4月份时,他的各项数值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了。
但是沈寻继续给他放假,要他彻底养好身子。
医生也说,他虽然看上去没有大碍了,但到底被注射过超量非法药物,将它们代谢出来有一个不短的过程,平时要多锻炼,保持心情畅快,暂时不要操心案子。
洛城回不去——因为首都的医疗条件是最好的,沈寻要他彻底好了才放人,刑侦一组也不要他干事,他成了个大闲人,于是天天早晨带着二娃来跑操场,一来二去,就跟佟老头儿等退休警察混熟了。
“今天跑了多少?”佟老头儿神气特别足,他们那一辈的退休特警,花崇见过好几位,好像都是这样,不输年轻人。
花崇笑道:“跑了五公里,走了一公里。”
佟老头儿竖起大拇指,“那咱俩再走一圈?”
花崇知道,佟老头儿就是想跟他聊国际大事,反正他也还要再走一走,“行。”
早间新闻播完了简讯,开始播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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