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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被李艾琪这么一说,郑修也有些打退堂鼓了,停下脚步,“那就回去,看看其他人找到一军了没。说不定一军已经回去了。”
别墅大厅,沉默在每一个担忧的眼神中蔓延。
昨晚的热闹好似不复存在,即便是向来大大咧咧的李艾琪,也开始后悔怂恿梁一军来这里。
梁一军还是没有出现,最后一个见到他的谭革说,自己凌晨1点多上楼睡觉,梁一军正在将一楼摆得乱七八糟的椅子归位。
现在是晚上9点20分,梁一军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已有二十个小时。
“你们谁能联系到梁一军的家人?”曹非问。
“海郡集团的外联电话倒是有,但我们打那个电话,客服应该不会信。”李艾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我们回去,直接去海郡集团找人?”
谭革说:“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开车开了四个多小时,现在回去就算路况顺畅,到了也已经凌晨了。”
“那怎么办?”李艾琪已经脑补出一出豪门恩怨,“这事一定得直接告诉一军哥的至亲。”
曹非说:“那就不要耽误了,我们干着急也没用。我留在这儿,你们都回去,想办法通知梁海郡。”
“你留下?”李艾琪惊讶道:“这荒山野岭的,你敢一个人留下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一军哥才失踪,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但总该有人守着。”曹非秀了秀肌肉,“放心吧,我练过拳击。你要不放心,你留下来陪我?”
李艾琪想了想,“我害怕,我要回去。”
“跟你开玩笑呢。”曹非说:“那就这么决定了。随时保持联系。”
凌晨2点09分,手机的振响在宽敞的卧房里显得格外空洞。
梁海郡被吵醒,看了一眼,是秘书葛万群打来的电话。
身为一手缔造海郡集团的女强人,梁海郡的人生被工作填满,经常遇到午夜来电,并不感到意外,可是这次葛万群的语气却很不寻常。
“梁总,一军不见了。”
李艾琪两天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面容憔悴,眼神慌张,“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寻找灵感,一军哥说有一套闲置的别墅,我们前天就一起去了,到昨天上午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但后来我们发现,一军哥不见了。”
梁海郡52岁了,但在任何宣传视频上,都像个不到50岁的贵妇,说不上漂亮,却干练、气质出众,有她这个年纪的女性应有的知性之美。
但此时,她的头发有些乱,没有化妆,满面愁容。对儿子的担心,让她瞬间变成一个普通的母亲。
半小时之前,她亲自给梁一军打去电话,梁一军的号码仍是关机状态。这半个小时,葛万群又打了好几个,仍旧无法接通。
梁家位于市中心的豪宅突然来了很多人,看样子都是梁海郡的心腹。
所有人都在打电话,葛万群给梁海郡调了一杯蜂蜜茶,正和梁海郡说着什么。
李艾琪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忽然生出一丝庆幸。
幸好她没有报警。豪门远非普通家庭可比。普通家庭若是有孩子失踪,父母一定早就心慌意乱地赶去派出所,求警察赶紧立案侦查。可梁一军失踪了,梁海郡着急归着急,却只是半夜将自己的团队叫了过来,调查梁一军失踪背后的可能性。
不久前,李艾琪听见直升机的声音,料想应该是梁海郡派人去山泞县寻找梁一军去了。
李艾琪松了一口气,因为到这一步,她能够做的事就都做完了,至于梁一军现在怎么样了,已经不关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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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冷血啊。”李艾琪小声自言自语,片刻后又甩了甩头,心想:我只是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天亮之后,梁一军仍是音讯全无。李艾琪想离开,却被告知梦乡所有人都不能走。
“为什么?”李艾琪慌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葛万群站在他面前,虽然正笑着,但那双吊角眼无端让她感到畏惧,“一军现在还没有消息,梁总很担心。一军失踪之前和你们待在一起,还有很多细节我想向你们确定。”
李艾琪不安道:“可是我知道的刚才都已经告诉梁总了啊。我,我没有隐瞒……”
葛万群阴鸷地笑了笑,“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撒谎呢?”
“你什么意思?”李艾琪原以为自己千辛万苦凌晨赶回来告知梁一军失踪的消息,还站在豪门的角度深思熟虑,没有报警,也没有告知海郡集团的其他人,这是功劳一件,可做到这种地步,却被怀疑撒谎。
她愤怒地瞪着葛万群,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已经到嘴边的质问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害怕。
在梦乡,她是公认的小辣椒,连老板和甲方都敢骂。此时面对葛万群——这个冷眉冷眼的女人——却不由得退缩。
“我没有撒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一个为所欲为的动物在狩猎时忽然遇到比自己强大百倍的猛兽。
葛万群笑了笑,但那笑容毫无温度,“你最好是没有。”
李艾琪冷汗直下,下意识为自己辩驳,“我为什么要撒谎呢?我和一军哥是同事,也是朋友,我们整个小组都是朋友,他突然不见了,我们也很着急,为什么要骗你们?”
“李小姐,如果我是你,在得知朋友失踪时,我一定会选择报警。”葛万群说:“但你们没有。”
“不是!”李艾琪激动道:“我想过报警的,但我同事说万一一军哥是被绑架了呢?绑匪撕票我们怎么负得起责任?还有,还有,你们这样的家族顾虑很多,应该也不会仓促报警吧?”
“哦?”葛万群说:“那我应该谢谢你们考虑周到?”
李艾琪忽然就说不下去了。葛万群气场太强,她在她面前几乎语无伦次。
“你们暂时就待在这里吧。”葛万群冷声道:“一军从不去那套别墅,他不可能主动提出带你们去。一定是你们怂恿他,他为人和善,难以拒绝。”
李艾琪瞳孔一缩。
之前向梁海郡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去梁家的闲置别墅时,她下意识就避开了怂恿这一点,说是梁一军主动邀请他们去。
没想到葛万群已经看出来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葛万群说:“我们什么时候找到一军,你们什么时候走。”
李艾琪向往豪门,看过许多豪门小说,此时才切身感受到豪门的可怕。
入夜,梁一军仍是毫无消息,梁家没有接到任何来自绑匪的电话,派出去的搜救队也没有发现梁一军的踪迹。
他不像是被人绑架了。
寻找梁一军一天无果后,梁海郡终于决定报警。
花崇为逼迫柳至秦叫自己哥哥付出了代价。身为曾经的特警,他的词典里向来没有“下不来床”这种说法,但那天在冬邺市的酒店,柳至秦一改平常的温柔,在他身上发了一下午疯,还如他所愿,几次三番在他最承受不住的时候,舔着他的耳尖叫他哥哥。
夜幕降临时,花崇听着浴室方向传来的水声,揉着自己酸到脱力的腰。
柳至秦疯的次数不多,偶尔疯一下算作情趣。他其实也挺中意这种情趣,但事后不能回想,一想就脸烫。
可比脸烫更麻烦的是腿软,这都休息好一会儿了,他腿还在发抖。
刚才他想去浴室,下床脚就软,还是被柳至秦抱去的。
在花洒下,他不大能站住,直接贴在柳至秦身上。当时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脑子清醒了,那点儿该死的胜负欲就冒了头。
“唉……”花崇趴着,将枕头压在头上,不得不承认,追求情趣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至秦从浴室出来,坐在床沿擦头发。
花崇将枕头拿开一丁点儿,露出一只眼看柳至秦。
柳至秦转过来,笑了笑,居然将枕头压了回去。
花崇:“……”
柳至秦大多数时候是温柔的,但百分之九十九的温柔并不能掩盖这人骨子里那百分之一的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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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一般不欺负他,却不意味着不想欺负他。
刚才算一个,压枕头又算一个。他故意只露出一只眼睛,以为柳至秦会帮他将枕头整个拿开呢,人家却直接给他压了回去。
不按套路来啊安岷弟弟!
花崇这边正叹气,柳至秦那边就丢开毛巾,半压在了他背上。
压也不算真的压,只是顺势靠过来,手臂撑在他身侧,将他罩住了而已。
然后终于拿开枕头,亲了亲他的耳垂,笑道:“哥哥。”
这一声过于低沉,却很亲昵,和之前都不一样。
“柳至秦……”花崇又叫大名了,“你今天有完没完啊?”
柳至秦在他后颈嗅来嗅去,“不是你说我哥哥叫得不好听?”
花崇:“……”
柳至秦嗅完心满意足地靠着,“不是你说小明哥哥叫得好?”
花崇:“……”
你要惦记多久?你把我当枕头吗?
“我出不了气了。”花崇说。
其实凭他的本事,就算现在腿软得厉害,也可以靠上半身的力量挣扎一下。
但事后被这么圈着,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惬意。动是不想动的,动动嘴皮子差不多。
柳至秦又搂了一会儿,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他也跟着起来,不想下床时再次腿软。
花崇:“……”
第二次了,曾经的特警有点生气。
柳至秦忍着笑,伸出援手。
花崇一把打过去,“你好像很得意。”
柳至秦摸了摸鼻尖,笑道:“是挺得意。”
白日宣了回那什么,回到首都后,花崇为了挡脖子上那些被柳至秦弄出来的痕迹,连续穿了好几天深色衬衣。
他是最讨厌夏天穿衬衣的了,6月在谦城,柳至秦穿衬衣还被他说过。现在倒好,柳至秦天天t恤加短裤,他却只能衬衣加西裤。
他都不知道柳至秦怎么亲到了他小腿上,还给他啃了个牙印出来,只能用西裤挡着。
“宝贝儿。”晚上下班回家,花崇搓着二娃的脑袋,“我现在怀疑你可能是柳至秦亲生的。”
二娃歪头,“嗷?”
花崇:“不然他怎么这么狗呢?”
正准备做饭的柳至秦:“……那我做的饭是狗粮?”
一听狗粮,二娃的尾巴就甩起来了,果断一脚蹬开花崇,冲向柳至秦。
花崇:“……”
柳至秦笑:“我做的饭是狗粮怎么办?还吃吗?”
花崇早就饿了,特别没立场地说:“吃!”
今日份的“狗粮”相当丰盛——绿豆排骨汤、番茄牛肉煲、凉拌脆藕、清炒莴笋。
二娃眼巴巴,说好的狗粮呢?被你们吃了?
朝九晚五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在花崇终于可以不用再穿衬衣时,发生在南甫市的豪门独子凶杀案被报到特别行动队。
刑侦一组会议室,屏幕上播放着尸体发掘现场的照片,还有梁一军生前的生活照。
“这案子在南甫市影响很大。”沈寻说:“被害人梁一军的母亲梁海郡是南甫十大企业家之一,也是挤入前十的唯一一位女性企业家。去年,她在财富榜上位列南甫第二,海郡集团这几年发展势头很猛,几乎所有南甫百姓都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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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正在看被害人的基本资料,“梁一军毕业于当地警校,以前当过民警,还参与侦查过多起刑事案件?”
“对,这也是这个案子另一个特别受关注的地方。”沈寻说:“南甫警方目前调查得知,梁一军在警校的大部分同学、在派出所的大部分同事都不知道他是富商的儿子,只有领导知道。前段时间,梁海郡满52岁,办了个隆重的生日宴,大批媒体到场,梁一军身份才曝光。”
花崇仍在看资料,“结果半个月之后,梁一军就在自家别墅里失踪……发现他失踪的是他的同事们,但同事没有立即报警,而是在等待一天无果之后,通知梁海郡。而梁海郡也没有立即报警,动用私人力量在别墅附近搜救,实在找不到人,才报警。”
“我怎么觉得这案子哪里都很古怪啊?”海梓会开到一半就站了起来,“梁一军是梁海郡唯一的儿子,但从未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先是秘密当警察,然后秘密在这个什么……什么梦乡传媒做策划,他是豪门独子啊,我有点儿理解不了。”
“还有,梦乡的员工说,他们是看过媒体的报道之后,才得知梁一军是个富二代,这等于是梁家主动曝光梁一军的身份吧?”海梓接着道:“曝光不久就被杀害,背后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梁一军给恐怖游戏设计剧本,主题就是凶宅,这一点你们不觉得细想起来很可怕吗?”
柳至秦道:“可怕倒不至于,但是有点匪夷所思。为了寻找凶宅灵感,将同事带到自家别墅,说大家就在这儿找灵感吧。我暂时理解不了梁一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之这案子方方面面都比较诡异,大家多留心细节。”沈寻道:“另外,涉及地方富商的案子,在调查时遇到刁难是常事,南甫警方应付不了,这也是他们报到我们这儿来的原因之一。过去之后,如果遇到任何困难,立即联系我。”
会后,刑侦一组立即出发,下午3点抵达南甫市局。
南甫市是座大城市,市局修得相当气派。专案组的队员领着众人上楼,走至一半,花崇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女人的喊声。
“我没有害死一军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65章鬼胎(03)
花崇停下脚步,在楼梯处抬头往上看,“那是谁?”
陪同的警员道:“李艾琪,就是被害人梁一军的同事。唉,这女孩儿也挺可怜的。”
花崇在案情报告中见过李艾琪的名字。
梦乡多名员工说,最初提出去梁家别墅的就是李艾琪,梁一军本来有些犹豫,后来架不住李艾琪的“热情”,便同意了。
8月12号,发现梁一军失踪之后,李艾琪和其他员工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等到晚上,才驱车从山泞县回到南甫市,告知梁海郡,随后被梁海郡扣留。
李艾琪在之前的问询中一直坚持自己是无辜的,但梁一军的突然死亡让梁海郡怒不可遏,也无力承受,梁家必须要从梁一军的同事里讨一个说法,李艾琪被推了出来。
“海郡集团一直在向我们施压。”警员叫苦,“李艾琪我们已经彻彻底底调查过了,她没有作案动机。但是梁家非要提不在场证明,李艾琪确实没有不在场证明。所有去了山泞县的梦乡员工,其实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花崇点点头,走上台阶,“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李艾琪被梁海郡扣留是8月13号凌晨,而警方在山泞县发现梁一军的尸体是8月19号,今天则是8月21号。这一周多恐怕是李艾琪度过的最艰难的日子,她在花崇面前不断发抖,说话颠三倒四,时不时重复着:“我没有杀人,你们相信我……”
花崇问:“谁说你杀了人?”
“警……警察!”李艾琪惨白着一张脸,头发被她自己抓扯得凌乱,“还有他们,他们都说一军哥是因为我而死。可是我不是啊!我什么都没有做!”
花崇又问:“他们是指?”
李艾琪哆嗦起来,“曹非,还有一军哥的妈妈,还有好多人!”
花崇观察了李艾琪好一会儿,“你承认是你提出去梁家的别墅?”
李艾琪摇头又点头,“对对,是我说的,可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大家都附和了,如果是我一个人说想去一军哥家的别墅,他也不会同意啊。怎么大家一起做的决定,出事之后责任就得我一个人承担?”
“你先冷静一下,再回答我几个问题。”花崇降低音调,语气和缓,加上他气场足够强大,李艾琪注视着他的眼睛,终于渐渐镇定下来。
“嗯,好。”李艾琪说:“你问。”
花崇说:“你是怎么想到,要去梁一军家的别墅?我看过你们的笔录,你认为在那儿可以找到凶宅创意的灵感?”
“不是这样的!”李艾琪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刚开始时,我其实根本没想过什么凶宅不凶宅。我只是看到媒体的报道,得知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事居然是个富二代,顶级富二代,我就很诧异很激动。你明白那种心情吗?”
花崇想了想,他倒是不会因为发现哪位同事是富二代而激动,不过当初得知柳至秦的身份时,他着实惊讶过。
人的神对于一件事的反馈通常有很大的差别,这和性格有关,也和经历有关,李艾琪的反应并非不能理解。
“一军哥……梁一军性格很好,从来不和人吵架,有时甲方一下子甩来很多项目,需要加班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怨言。”李艾琪继续说:“我经常和他开玩笑,知道他是海郡集团的‘小总裁’,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看梁家的豪宅。”
花崇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到,房地产是海郡集团的重要产业,南甫市好几个别墅区都是由海郡集团打造,而梁海郡本人也喜欢购买别墅。
市民们有一句话——普通女人永远缺一双鞋,梁海郡永远缺一套别墅,以此来形容梁家的别墅之多。
“我提到去别墅看看时,根本不知道梁家有哪些别墅,更不知道山泞县那一套。”李艾琪说:“梁一军说他从来不参与海郡集团的事务,虽然和他母亲关系和睦,但各有各的生活,不是他母亲的所有别墅,他都能带我们去参观。我就问他,那哪些别墅我们可以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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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说:“山泞县那套?”
“还有好几套。”李艾琪望向天花板,手指一根根曲起,默默数数,“他让我们自己选择,但是所有人都对山泞县那套很好奇。”
花崇问:“为什么?”
“因为很久没有人住了,又在山里。”李艾琪说:“我们工作组接的项目都是和灵异、恐怖有关,而且正好要做一个凶宅企划,所以一下子就将那套别墅和凶宅挂钩了。”
说到这里,李艾琪再次激动起来,“根本不是我提出要去山泞县,是梁一军说出了那栋别墅,我们大家都感兴趣,最后一起决定的!怎么到了现在,就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花崇沉默了半分钟才继续问:“你们被扣留在梁家期间发生了什么?”
李艾琪低下头,肩膀抖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极不愉快的事。
花崇说:“他们伤害过你?”
李艾琪连忙摇头,“这倒没有。”
花崇说:“他们迫使你做了什么?”
“也没有,他们只是暂时限制了我们的行动。”李艾琪吸了吸鼻子,“我在梁家从13号待到15号。因为一直找不到梁一军,他们终于报警了。之后我们就被送到这里来,再之后,警察就,就发现了梁一军的……”
“在梁家待的这段时间,你非常不舒服?”花崇说:“你接触了哪些人?”
闻言,李艾琪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葛万群那张冷漠得有几分厌世的脸。
也许是葛万群给了她非常大的心理压力,单单是想到那一张脸,她就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梁海郡的秘书葛万群。”李艾琪小声道:“是她告诉我,我们梦乡所有人都有嫌疑,不能离开。”
“你和梁海郡有过交流吗?”花崇问。
“她说是我害了她的儿子。”李艾琪抹掉眼泪,声音哽咽,“我不怪她,如果我和我朋友出去玩,我出了事,我朋友还好好的,我妈妈也会疯掉,也会怪我的朋友。”
花崇换了个坐姿,另起一个问题,“你和梁一军认识多久了?”
李艾琪抓着花崇递来的纸巾,“不到两年,他刚来我们公司时,我就认识他了。”
花崇说:“在发现他是梁海郡的儿子之前,你们都觉得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也不是,我其实一直觉得他挺神秘的。”李艾琪说:“他当过警察,这事让我们很吃惊。问他怎么不干了,他说觉得太累,想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花崇一听就觉得这话不太能站得住脚。
在人生的其中一段轨迹上,梁一军走的路和他很像——上警校、进入公安系统。
决定考警校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向往警察这份职业,有一点理想主义。但毕业时,一部分人不会选择成为警察,因为理想已经被现实消磨。剩下那一部分穿上警服的人,可以说都是因为喜欢。
梁一军话里的意思却是,并不喜欢警察这份工作。
花崇轻轻转了下笔,示意李艾琪继续说。
“他对谁都很好,完全不像一个富二代。但可能是因为我是女生,比较敏感吧,我觉得他和我们所有人都有距离。”李艾琪说:“反正就是一个挺神秘的人。”
花崇问:“他提到过他以前当警察时的事吗?”
“很少,只有我们的策划涉及警匪关系时,他会从专业的角度提一些意见。”李艾琪急切地望着花崇,“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你相信我,我和梁一军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南甫市法医鉴定中心。
梁一军的尸体被从冰柜中转移出来,目前正放在解剖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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