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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岳越道:“因为梁一军曾经是个警察,有对抗凶手的能力?而王志凤只是个身体条件糟糕的‘瘾君子’?”
花崇点头,“有这种可能,但他们一同出现在山泞县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有思路,但始终没有完全查清楚。今天下午我和小柳哥将山泞县、疏忽阑珊这两条线整理了一下,接下来的侦查重点放在两个方面,第一,是梁海郡发迹前后,她生梁一军时,正是在打拼事业之时,梁一军的父亲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阡陌云里》的作者有可能是梁一军的父亲,梁一军两年前忽然得知的事说不定正是与他父亲有关,我们得确定梁父的身份——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死亡。现下的情况,要查梁父,只能通过深挖梁海郡。”
“第二,梁一军带一群人去山泞县的别墅,目的恐怕不是我们以前以为的那么简单。”花崇接着道:“我让许小周去核实了一下,别墅修建的具体时间在30年前,当时那座山是彻头彻尾的荒山,梁海郡曾经说羡慕富豪有别墅,她也想住别墅,但南甫市内的别墅她买不起,所以才去山里修。这个解释我越想越觉得站不住脚。她到底是为了满足拥有别墅的愿望,还是另有所图?”
“那这么一来,两个方向其实有交点。”裴情道:“交点就是梁海郡。”
花崇说:“对。”
岳越苦恼地搓了把脸,“花队,我觉得有点堵啊。”
“嗯?”花崇回头,“什么地方?”
“动机。”岳越说:“交点是梁海郡,所以调查重点也是梁海郡。可是她是梁一军的母亲,并且梁一军是她唯一的孩子。梁海郡伤害梁一军的动机是什么?”
就在不久前,刚入夏那会儿,特别行动队在北方的谦城侦破了一起涉及儿童性侵的案子。凶手采取了杀害他人,以“保护”自己孩子的方法,令人唏嘘不已。父母对孩子的爱会深到什么程度?扭曲到什么程度?梁海郡会牵扯入独子的死亡吗?
花崇摇了摇头,“我查梁海郡,并不是因为认定她主导了梁一军的死亡,而是从她入手,可能会发现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线索。我最在意的就是,她和梁一军的关系不似寻常母子,而她又将梁一军的父亲‘藏’得太好。”
“大的家族中,情人的确经常被藏在不见光的地方。”花崇又道:“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风声透露出来,但别说坊间,就是我们和南甫市局,也没有查到梁一军的父亲是谁。这就有点奇怪了。我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年梁海郡在生产之后,甚至更早,在怀孕之后,就和梁一军的父亲彻底了断。”
柳至秦忽然道:“梁父说不定那时就已经过世。”
岳越吸了口气,“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开会要的就是集中线索,思维碰撞,花崇冲岳越一抬下巴,“说说。”
“梁海郡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是以单身女强人形象示人,没有和任何男性传过绯闻。”岳越说:“可能对她来说,人生最为珍贵的就是事业,伴侣、小孩,还有其他亲人都无足轻重,甚至是一种拖累。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和梁一军的父亲断得这么干净。我刚才想,梁一军的父亲是不是早就被梁海郡杀害了。”
裴情立即看向他,花崇和柳至秦眼中却无半分讶异。
“梁一军今年29岁,梁海郡52岁,倒推回去,梁海郡生下梁一军时是23岁。”岳越道:“那时正是梁海郡创业的关键时期。梁海郡需要的不是男人,而是机会、资金。这个男人挡了她的前途,她只能将他秘密解决掉。这人是谁,我们不知道,但总有人知道,他的亲人、至交有为他复仇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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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裴情说:“那被杀死的难道不该是梁海郡?”
“按岳越刚才的思路,凶手杀死梁一军其实是合理的。”花崇道:“第一,梁海郡向来注重安保,养着几十个从国外雇来的保镖,凶手可能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梁海郡。第二,也许在凶手眼里,杀死梁海郡算不上复仇,让梁海郡痛苦才是。梁海郡年轻时可能不择手段,但是上了年纪之后,心态、想法都会出现改变,独生子在她心中的位置会越来越高,凶手可能认为,杀掉梁一军,才是对梁海郡最好的报复。”
岳越紧皱着眉,“我就是这个意思。”
“但你漏了一个关键要素。”柳至秦说:“你没提到梁一军。”
岳越没反应过来,“我提了啊,我说……”
“你把梁一军从这场复仇里彻底剥了出去。”柳至秦道:“但事实上,他才是最有可能为他父亲报仇的人——当然,这个前提是,你和花队刚才的推理接近真相。”
岳越下意识道:“可是梁一军死了。”
说着,岳越忽然顿住,拳头抵住眉心。
柳至秦清了下嗓子,“我顺着你们刚才的思路往下走吧,梁一军从小和梁海郡就不亲,现在人已经死了,我们无法再问他——在你心中,梁海郡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但两年前,梁一军性格突然改变,刺激他的也许就是关于他父亲的事。假设他的父亲的确是因为梁海郡而死,他其实也有复仇的可能,不能因为他现在死了,就把他的动机也抹去。”
裴情说:“梁一军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更没有一同生活过。”
柳至秦摇头,“很多时候,尤其是在犯罪中,一个人的想法不受常理左右。你认为对梁一军来说,父亲只是一个符号,仅有血缘上的联系,他犯不着为了父亲做我们正在讨论的那件事,可他也这么想吗?他如果能接受两年前的那个刺激,就不会在工作时打死王志龙。”
岳越沉默着看向一边的窗户。
“关于身世,梁一军了解得越多,越是难以面对梁海郡。”柳至秦声音逐渐冷下来,“他要杀死梁海郡。”
“这……”岳越道:“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步。这么说,有可能是梁海郡发现了梁一军的心思,所以和梁一军玩了一出杀与被杀的游戏?”
花崇道:“倒也不一定是梁海郡,是她身边的人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位母亲。”
裴情轻轻道:“葛万群?”
“等一下,等一下!”岳越扯住头发狠狠一揉,“我有点乱了。我想的是梁海郡当年杀了梁一军的父亲,有人为梁父报仇,而杀了梁一军。怎么被你们一发散,就成梁海郡和梁一军自相残杀了?还有,王志凤又是怎么回事?”
“母杀子,子杀母,并不是不能理解。”柳至秦说:“但这儿确实有一个问题——王志凤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岳越在桌上磕了磕自个儿脑袋。
花崇道:“所以侦查进行到现在这一步,不管怎么看,梁海郡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这时,海梓的声音从裴情的手机里传来,“花队,我有话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裴情。
裴情咳了声,有点尴尬,将手机音量调至最大,没想到海梓下一句居然是:“唉臭同学,我不想看你,麻烦你转一转手机,我刚才就想说了,我是来开视频会议的,不是来看你的鼻孔。”
裴情:“……”
众人:“……”
裴情居然将手机扣在桌上,功放口对着大家。
“你干嘛?黑了!”海梓活像被关进了小黑屋。“赔钱货,你放老子出来!”
裴情:“黑就黑着吧,你是来开会,不是来选美,你需要什么摄像头?”
海梓:“我得看着花队说!”
裴情:“你想看花队,花队想看你吗?”
岳越往后一靠,“啧,隔这么远都能吵。”
花崇看海梓也成,不看海梓也成,关键是他想上厕所了,海梓这一打岔,他正好叫停,往卫生间走去。
裴情忙着和海梓吵架,屁股一挪不挪,岳越去阳台上抽烟,柳至秦看了看花崇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层楼有两处卫生间,走廊尽头的那个去的人很少。花崇上完正要洗手,出来就看见柳至秦。他以为柳至秦也要上厕所,说:“进去吧,里面没人。”
柳至秦说:“我不上。”
花崇刚将手放在水龙头下,边洗边说:“那你还来?”
柳至秦说:“坐太久,出来散个步。”
花崇偏过头看他,忽然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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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眉峰抬起,“嗯?”
“那你可真行。”花崇说:“散步散到厕所来了。”
柳至秦笑:“散步,顺道接你。”
“矫情。”花崇忽然一扬手,将水往柳至秦甩去。
柳至秦反应异常迅速,往侧后方一斜,飞来的水珠像子弹一般从他身边擦过。
花崇说:“少侠好身手。”
他本以为就这么回去了,没想到柳至秦忽然走到水池边,接水洗手。
优秀的警察都有相当灵敏的嗅觉,在危险发生之前就能嗅到气息。花崇看着柳至秦的手,默默退后一步。
刚才他用水呲了柳至秦,虽然没有呲到,但他毫不怀疑,柳至秦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柳至秦洗完手之后,只是轻轻甩了甩,然后用近乎优雅的声线说:“走吧花队,回去接着开会。”
花崇打量柳至秦一番,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就在离会议室仅有几步之遥,近得能够听见裴情和海梓的吵架声时,柳至秦忽然按在花崇头上,毫不留情地一揉。
然后从容走进会议室。
花崇愣在当场。
柳至秦手上有水,虽然甩过,但根本没有干!不用照镜子,花崇也知道自己的发型毁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至于现在追进去,也在柳至秦头上撸一把吧?
花崇草草顺了下头发,端着领导的架子回到座位上。
海梓还在喊:“姓裴的你把我放出来!花队要看我,我也要看花队!”
不等裴情开口,柳至秦先道:“花队不想看你。”
花崇差点被水呛住,笑道:“这都11点了,别再浪时间。”
海梓是个放得开,也得住的,一说正事,语气都变了,“是这样,我今天在李子岭里发现了一颗珍珠,就在离王志凤的尸体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
这下,无需海梓提要求,裴情立马把手机拿起来了。
视频里,海梓拿着一个小号物证袋,一枚小小的珍珠就放在里面。
“上面没有提取到指纹,但是有镶嵌的痕迹。”海梓说:“我估计这枚珍珠原本是镶嵌在戒指上。”
裴情说:“珍珠项链和珍珠耳环很常见,珍珠戒指很少了吧?”
“现在是很少,但不是没有。”海梓又道:“戒指比较多的是黄金和铂金钻戒,珍珠戒指相对老派,我小时候见我妈戴过。”
花崇说:“能不能证明,这枚珍珠和王志凤有关?”
海梓摇头,神情严肃,“珍珠并不是掉在王志凤身边,可能是凶手落下的,也可能是其他上山的人无意中掉落。但是据我和小周的了解,除了家庭比较困难的人,很少有人进山来摘李子,是他们掉下的可能性不高。”
柳至秦道:“不能这么说。你认为进山的老农带珍珠戒指的可能性很低,但其实凶手作案时带珍珠戒指的可能性更低。”
海梓卡住了。今天发现这枚珍珠时,他和许小周都很兴奋,下意识就觉得珍珠说不定是凶手留下的。但事实上,珍珠到底是凶手掉下,还是其他人掉下,目前尚无法下定论。
这时,花崇说:“柳至秦的顾虑没问题,但这枚珍珠说不定还真是凶手落下来的。”
裴情觉得花崇这话有些奇怪,愣了一下才发现,花崇说的居然是“柳至秦”。
“既然上李子岭的都是当地的困难户,那假如他们中的一人发现自己戒指上的珍珠掉了,是不是一定会上山去找?”花崇说:“找不找得到是另一回事。既然会上山找,王志凤的尸体大概率不会等到今天才被碰巧发现。”
海梓眼睛忽然亮了。
花崇看向柳至秦,“你说呢,柳至秦。”
连着被叫了两次大名,柳至秦点头,“有道理。”
“珍珠送去做鉴定。”花崇对着裴情的手机道:“许小周呢?”
海梓说:“他太累,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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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花崇说:“给你俩布置个任务,明天你去山上的别墅,重新给我勘查一遍,不要只关注与梁一军这个案子相关的线索。让许小周去跟县里的人打听,一切和这栋别墅有关的事,八卦也要。”
散会,各自回宿舍。
花崇惦记着在走廊上遭到的毒手,柳至秦长柳至秦短,总之就是不喊小柳哥了。
柳至秦心里好笑,蹲在人面前,“给你揉一把。”
花崇笑道:“不稀罕揉你脑袋。”
不过柳至秦牵住他的手,将手放在自己头顶时,他也没有抗拒。
“揉吧。”柳至秦说。
花崇拍了拍,故意道:“没二娃手感好。”
柳至秦:“……”
寄宿在警犬队的二娃早就睡着了,这时突然惊醒,狂眉狂眼地喘气。
第75章鬼胎(13)
再一次来到山泞县的别墅,花崇站在采光不良的一楼大厅,所感受到的东西和第一次来时已经不一样了。
前几日,不管是特别行动队,还是南甫当地警察,来这里都只是为了调查梁一军之死。现在,花崇必须挖掘出这栋别墅的过去,挖掘出它早已被年岁掩盖的秘密——如果它有的话。
以现今的眼光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透露出阴沉、晦暗,这不仅是因为室内照明设施的色调以及装潢风格,更因为窗户很少,并且位置普遍较高。一楼尚且如此,二楼三楼的走廊就更是让人感到压抑,像小说中描写的漫长而阴森的监狱长廊。
想到“监狱”一词,花崇忽然怔了下。
事实上,上次和海梓一起在二楼进行现场勘查时,他就有种类似的模糊感觉,走廊两边的墙是青黑色,廊灯照不到的地方,有大面积阴影,它们从两边挤压着走廊,让走在其中的人不由得产生忐忑、不安等情绪。
这里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监狱。但这里是否囚禁过什么人?
花崇不由得紧皱起眉。
梁海郡在三十年前低价买下荒山中的一小块地,雇人修筑别墅。她自己的解释是,当时非常羡慕别人能住大别墅,而她的生意还在起步阶段,没有能力在南甫市内以及周边几个临近的县城购买别墅,只好退而求其次。这栋别墅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
这解释看似没有问题,可细想之下,却有不少不合理的地方。既然这是梁海郡在发迹时给自己修建的别墅,那么它对梁海郡来说,必然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即便后来梁海郡拥有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买得起南甫市乃至全国最昂贵的别墅,于情,她都不至于任这栋别墅废置在荒郊野外。还有,梁海郡说自己从未在这里办过活动,也几乎没有住过,原因是建成之后才感到,山泞县离南甫市实在是太远了,而山泞县县城离这座山又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一般人身上倒是说得过去,可梁海郡是什么人,她年纪轻轻就在商界创出一条血路,目前是南甫市十大企业家中唯一的女性,她当年会犯这种堪称低级的错误吗?
她也许将修建别墅的真正原因隐瞒了下去。
“花队。”海梓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你上来一下。”
花崇走上楼梯,站在楼梯顶端俯视一楼大厅。这个角度能看清大厅的全貌,色玻璃窗户都在上方,下半部分像个密封的罐子,这种结构类似国外的教堂,阳光好的时候,光线穿过色玻璃照进来,本该是一幅美丽而浪漫的画卷,然而由于玻璃常年无人清洗,早已变得晦暗,透下来的光是污浊的,仿佛生了霉。
大厅的右侧摆着一架钢琴,已经坏了。钢琴旁是一张长方形餐桌,很小,三口、五口之家使用的那种,花崇在洛城那套房子里就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
大厅的左侧是一组沙发——两个单人沙发,一个能坐三人的长沙发,中间是成套的茶几。
钢琴和沙发之间,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显得非常空。
花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渐深。
“花队?”海梓又喊了一声。
花崇却道:“你过来,看看这个大厅。”
海梓不明就里。大厅他已经勘查过了,由于一楼是梦乡员工的主要活动场所,地上、家具上全是他们留下的足迹、指纹。梁一军失踪后,下了一场大雨,李艾琪等人进山找人,还带回许多淤泥。
“大厅怎么了?”海梓匆匆赶到花崇身边,顺着花崇的目光向下看去。
花崇说:“你觉不觉得这个大厅很不协调?”
海梓是个痕检师,注意的都是非常细节的东西,花崇这问题将他问住了,“不协调?”
“我问你。”花崇道:“如果你有一栋别墅,客厅有这么大,你会摆放什么东西?”
海梓下意识就道:“我这么清廉的刑警,怎么买得起别墅,不过赔钱买得起,他是富二代,他虽然和我一样穷,但他家里有钱。”
花崇偏头看了海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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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梓抓抓头,“我真买不起。”
花崇说:“那裴情买了大别墅,请你帮他布置客厅,你怎么布置?”
海梓来神了,两只手指来指去,这里要弄个吧台,那儿要搞个舞池,钢琴必须放在高台上,还得是特别贵的,饭桌必须豪华,得供至少十二人同时进餐,桌子上方最好还有一盏水晶吊灯。
海梓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花崇说:“所以你发现了吗,别墅的客厅和一般家庭的客厅布置是完全不同的两套思路,下面这个大厅的布置是一般家庭的风格。”
“啊!”海梓这下明白了,“所以看上去才这么空!我在下面时怎么没发现。”
“不止是你,我也是站在这里,才觉得越看越不对劲。”花崇问:“你确定沙发桌椅都是二三十年前的物品?”
海梓点头,“确定啊,现在哪家还用这种家具。”
“那就是说,当年梁海郡装修这套房子时,就是这样规划。”花崇说:“又或者,在装修后不久,将摆设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是为什么啊?”海梓不解,“我有点儿想不通。”
花崇再一次想到了梁一军那个神秘的父亲。
一楼的摆设呈现出一种小家庭的私密感,或许梁海郡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这里当做宴请宾客、开party的地方。对她来说,这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所以即便面积很大,却只放着寻常家庭客厅的餐桌和沙发,唯一不太一样的是那架钢琴。
她曾经和梁一军的父亲在这里生活过吗?这里难道是她为自己和梁一军的父亲准备的家?
但为什么又在建成之后放弃了?
谜团一个接着一个,花崇略一闭眼,转向海梓,“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哦,上次勘查时只查看过客房,今天我把所有房间都打开了。”海梓说:“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组足迹。”
花崇问:“谁的?”
“回去比对之后才能下正式结论。”海梓道:“但我基本能肯定,是梁一军的。”
花崇立即道:“带我去看看。”
三楼走廊的光线比二楼更差,走廊的灯只有两盏还在工作,一盏昏暗,一盏不停闪烁,像恐怖游戏里的场景。
“梦乡的人也上来过,走廊上有他们的足迹。”海梓快步向前,“不过房间内部,只有梁一军一个人的痕迹。”
那是一个异形房间,只有一个牢房般的窗户,三面墙都是柜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没有床和座椅之类的家具,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像一个储物间。
“足迹和指纹有新有旧,梁一军来这个房间的次数不少。”海梓说:“柜子我打开看过,里面都是尤其多。”
花崇警惕地皱眉,走到一个书柜前,一拉开,陈旧的纸张与油墨气息扑面而来。那股味道过于浓重,以至于他下意识别开脸。
海梓从勘查箱里拿出一个口罩,“这儿味道是挺大的,戴上这个。”
花崇接过,却没有立即戴上,因为他忽然看见,柜子的最上一格,放着几本书名一看就是悬疑题材的书籍。
梁一军在两年前重新布置过书房,购置了一套大型书架。也是从两年前起,梁一军疯狂购买悬疑小说,将它们像工艺品一般陈列在书房。
花崇戴上乳胶手套,拿下其中一本的封面已经很旧了,内页能看到出版时间在三十多年以前,是一本外国译制小说。扉页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迹——不要观看一只孔雀的展屏。徐
“不要观看一只孔雀的展屏。”花崇说:“这是什么意思?”
海梓更懵,“字面意思?因为孔雀很漂亮,观看孔雀开屏就会被孔雀迷住?然后失去自己的判断力?”
花崇的视线落在最后的署名上。徐?这本书的主人姓徐?梁海郡当初修建这栋别墅,就为了这个姓徐的人?
早前,他已经有所推断,梁一军的父亲曾经在这里居住过,那这些物品或许就属于梁一军的父亲。可是这一行字却不像是男人能写出来的。它太娟秀了,像出自一个书卷气浓厚的女人之手。
梁海郡倒是能写出这样的字,可徐在这儿显然是一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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