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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来死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巫哲
“我没被气死!”王钺有些不满,“那人明明就是快死了啊,就算气死也是你气死的啊。”
“你会买吗?”卢岩把鸭子重新倒回锅里,感觉王钺去买鞋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单纯是单纯,但又不是弱智,买棒棒糖的时候还会装傻呢。
“会,两双鞋嘛,挑鞋给钱拿走,不就行了?”王钺回答得很溜。
“那你去吧,”卢岩掏出钱包递给他,又抬起脚鞋底冲着王钺晃了晃,“42的,43的也可以。”
“哦,”王钺弯腰瞅了瞅,“也没写啊。”
“就是告诉你这个意思。”卢岩收回脚。
“那我呢?”王钺单腿站着扳起一条腿往鞋底上看,“也没写啊。”
“你直接去试,能穿的就行。”
“好。”王钺拿着钱包很愉快地跑了出去。
要不是这鞋泼的是鸭毛水,卢岩真不打算买鞋,晾晾凑合就能穿了,村里杂货店的那些鞋他都想像出来是什么样。
解放鞋,胶鞋,皮鞋一水儿pu,不,没准儿是塑料的,或者是纸皮的。
他某年躲乡下避祸的时候在集市上买过一双皮鞋,看着是pu,穿了一次就开口了,撕看一看是厚牛皮纸的。
没过几分钟,王钺就回来了,卢岩这边鸭子才刚放了佐料没炒两下。
“这么快?”卢岩转过头看到了王钺空着的手,“鞋呢?”
“没有平时的那种鞋,只有棉鞋,行么?”王钺比划了一下,“绒面的,说是自己做的。”
“……成吧,”卢岩犹豫了一下,棉鞋就棉鞋吧,现在天儿也冷了,再过阵子估计就得下雪,“就棉鞋吧。”
王钺点点头又跑了出去。
等卢岩把鸭子炒好铲到盘子里的时候,王钺拎着个大黑塑料袋回来了:“买啦,棉鞋,穿了一下感觉好软啊。”
“我看看,”卢岩接过袋子,“多少钱?”
“一双40,我讲价了,”王钺进了厨房,喊了一声,“鸭子可以吃了吗!”
“吃吧,”卢岩把鞋拿了出来,“你还会讲……”
“嗯,会讲,我说我要两双,给我两个棒棒糖吧,老板就给我了。”王钺咬着一块鸭子出来了。
卢岩看着手里火红色如果举起来简直如同骄阳一般耀眼的棉鞋没有说话。
“你试一下合适吗?”王钺把鸭子骨头咬得咔咔响。
“……哦,”卢岩很想问你是不是色盲啊,但看着王钺一脸开心,他忍住了,把鞋放在地上,去冲了冲脚之后穿上了这双棉鞋,顿时觉得想高歌一曲《火》,“没有……别的颜色吗?”
“有啊,黑的蓝的,我觉得红的好看,”王钺从袋子里把自己那双也拿了出来,也是艳阳高照,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卢岩,“你不喜欢啊?”
“没,挺好的,喜欢,喜庆,穿俩月过年了还可以应景儿。”卢岩穿着棉鞋在屋里溜达了两圈,虽然看上去像是踩着风火轮,但穿着倒是挺舒服,只要不低头,一切都当不存在吧。
wc大概不太重视对“艺术品”审美的培养。
卢岩回到厨房里继续做菜,王钺一直站在五味鸭的盘子旁边,等卢岩把白菜炒出来蘑菇煮好之后,盘子里的鸭子被吃掉了一个角。
“饱了没?”卢岩乐了,“还吃得下别的么?”
“不用吃别的,我吃这个就行。”王钺倒是很谦让。
“端屋里去,”卢岩把做鸭子没用完的二锅头拿上进了屋,“一会儿吃完了你收拾。”
“嗯,”王钺把菜都端进屋里放在桌上,搓了搓手看着卢岩,“这样多好啊。”
“哪样?”卢岩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就这样啊,捉鸭子啊,做饭啊什么的,”王钺托着下巴,“特别踏实,也不会害怕。”
卢岩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喝了口酒之才伸手在王钺脸上摸了摸:“吃吧。”
是挺好的,关宁当年就是用这样的场景给他勾勒了一幅幻像。
她说三狗啊,你想想,你现在给我卖几年命,退了以后,你拿上一笔钱,换个身份,找个没人知道的地儿安安静静过完你下半辈子,多好,再买个媳妇儿捡个孩子什么的,人生简直没有缺憾!
卢岩一开始还充满了希望,时间长了他就知道这些都是扯蛋,先不说关宁每年都驳回他的退休报告,能不能活到买媳妇儿捡孩子那天都没准儿。
当初那些老前辈们,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就连一直游离在这个圈子边缘只偶尔帮着自己打打下手的沈南,都不知所踪了,那么多女朋友都还没来得及安排好……





死来死去 第55节
“给我一杯酒。”王钺的声音打断了卢岩翩翩起舞的思绪。
卢岩看了他一眼:“二?”
“……嗯。”王钺对这个称呼无奈地接受了。
“您不说您今儿不出来么?”卢岩看着他,“斧斧还没吃两口呢。”
“我又不吃,我就尝尝那个酒。”王钺指了指卢岩手边的二锅头。
“不行,”卢岩抓住酒瓶,“这身体扛不住。”
“一滴。”王钺很坚定。
“一滴个鬼啊,怎么滴!”卢岩有点儿无语。
王钺拿起筷子,往他杯子里蘸了蘸,然后放到嘴里舔了一下,皱着眉:“不怎么样啊。”
“喝口汤吧。”卢岩给他盛了碗蘑菇汤。
“算了,给小斧斧喝吧,”王钺低头喝了一口,“我没他那么馋。”
“出来有事?”卢岩喝了口酒,夹了一筷子白菜吃着。
“没什么大事,”王钺笑了笑,“就感觉你又想起什么了。”
“嗯,想起点儿以前的事,不过没有什么密码。”卢岩也笑笑。
“没关系你慢慢想,”王钺手指撑着额角,“不过你要愿意快点儿想的话,我可以跟你交换。”
“交换什么。”卢岩问。
“你告诉我密码,”王钺往后靠在椅背上,把脚伸到了卢岩椅子下边,愣了愣,“这鞋也太难看了……”
“别跑题,”卢岩提醒他,“斧斧去买鞋的时候你不知道么。”
“这种事我也要管么,”王钺笑了笑,“你告诉我密码,我告诉你沈南在哪里。”
卢岩心里动了动,但没有说话,还是慢条斯理地吃着白菜。
“我还可以,保证你安全离开,买个媳妇儿捡个孩子……”王钺又说。
“操,”卢岩放下筷子,“你偷窥我?还有没有点儿公德心了啊!”
“就是想看看你想起密码了没有。”王钺低头看着脚上的鞋。
“想没想起来你不知道么,你自己偷看偷听一下不就得了。”卢岩有点儿不爽。
“你不设防的事我才能感觉到,”王钺倒是很诚实,“再说还有小斧斧的干扰,你别担心,这么长时间我就听到这一句。”
“你最好消停点儿,惹毛我了你就晾着吧,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卢岩拿起筷子继续吃白菜。
“沈南也无所谓了?”王钺挑了挑眉毛。
“无所谓,”卢岩眯缝了一下眼睛,“你知道我从小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么,谁我都能放得下,谁我都无所谓,关宁,沈南,都无所谓。”
“是么。”王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卢岩也没再说下去,他知道王钺在笑什么。
是的,他有放不下的人,要不当初他的任务也不会失败。
“真好吃。”王钺说。
卢岩回过神来发现王钺正埋头趴桌上吃着鸭子。
来无影去无踪的杠二走了。
“学会怎么做了没啊?”卢岩问,“下顿轮到你了。”
“会了,很简单啊。”王钺头都没抬。
“成,”卢岩笑了,“那晚餐你做吧,我们下午再去捉一只鸭子?”
“好的,”王钺终于抬起了头,“你怎么没吃啊?”
“你吃吧,我减肥。”卢岩喝了口酒,他对食物并不执着,能吃饱就算是白菜就酒也一样。
“我撑了。”王钺摸了摸肚子。
“吃不下了?”卢岩看了看盘子,吃掉了一半,战斗力比吃牛排的时候强了不少。
“还够喝半碗汤的地方。”王钺看着蘑菇汤。
卢岩给他盛了半碗汤,拿过剩下的半盘鸭子慢慢地开始吃。
王钺喝了口汤,突然把碗放下了。
“怎么了?”卢岩扫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表情凝重。
“有人过来了。”王钺说。
“你听到了?”卢岩马上站了起来,打开了后窗,“过来。”
“我感觉到了有人过来。”王钺跑到他身边。
“出去,”卢岩半拎着让王钺爬上了窗户,“离了多远?”
“路口。”王钺跳出窗外。
“是谁?”卢岩抓过车钥匙对着屋后树下停着的车按了一下,“你上车。”
“不是18,也不是崔医生。”王钺很听话地跑到车边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别下来。”卢岩从枕头下摸出了枪,站到了门后。
不是18,也不是崔医生,那还会是谁能找到这里来?
卢岩皱皱眉,这里是他最安全的兔子洞之一,虽然说能通车,但岔路相当多,每条岔路的尽头都是长得一个德性的小村子,卢岩第一次来租房子的时候差点儿迷路。
过了几分钟,卢岩在门后等得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王钺耍了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还有……狗叫。
这老屋外面没有院子,只有一小片空地,堆着些以前盖房子剩的碎砖,戳着几根树杈子表示这片空地属于这间破屋子,所以视野不错。
卢岩稍微偏了偏头,从宽大的门缝里看到一条阿土从旁边跑了过来。
牛逼啊,现在阿土都能当追踪犬了?
脚步声走了过来,只有一个人,卢岩看清了这个人之后举着枪的胳膊垂了下来,这是……房东老头儿。
不过他并没有放松,沈南,许蓉,许军,都曾经被控制过,这老头儿也不能排除可能性。
“小李!”老头儿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李光明!”
卢岩没出声,老头儿低头拿出一串钥匙,又喊了一声:“李光明你是不是回来了!”
卢岩退回床子旁边捏了一块鸭子放到嘴里,应了一声:“来了!”
老头儿没问题,卢岩最早租下这间屋子的时候老头就住隔壁,他俩一块儿呆了快有半个月,他能看得出。
“来了来了,”卢岩打开了门,“大爷你过来了,进屋一块儿吃点儿?”
“不吃了,我以为你没在呢,”老头儿嗓门儿挺大地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厕所那个顶子有点儿漏了,我叫了人明天来修,要不怕下雪的时候要压塌。”
“行,修吧,”卢岩拿出钱包抽了一叠钱出来,“明天我不在,您直接进来弄吧,屋里窗户有点儿漏风,一块儿帮我封一下吧。”
“那好,”老头儿点点头,接了钱转身走了,“多了我退给你。”
“多了算房租里吧。”卢岩关上门,松了口气。
“李光明。”王钺趴在窗台上叫了他一声。
“王斧头,”卢岩过去把他拉进了屋里,“明天咱们出去转转,屋子修完了再回来。”
“为什么?”王钺过去拿起碗把汤喝完了。
“安全起见,”卢岩皱皱眉,坐下继续吃鸭子,“老头儿没问题,不表示他带来的人也没问题。”
“哦。”王钺趴到桌上,盯着他。
“干嘛?”卢岩瞅了他一眼。
“我好喜欢你啊,”王钺轻声说,“你长得真好看。”
“你视力不太好吧,”卢岩摸了摸脸,“我都一星期没刮胡子了。”
“也好看。”王钺笑了笑。
“那行,去帮帅哥把碗洗了。”卢岩放下筷子,指了指桌上的碗。
“好。”王钺马上收拾了碗,哼着歌进了厨房。
除去那一句i'm beautiful in my way,这是卢岩第一次听到王钺哼歌。
以前哼没哼过卢岩没印象,但还挺好听的。
就是歌有点儿……
“你还会小螺号呢?”卢岩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王钺探出头来,“什么小螺号。”




死来死去 第56节
“你哼的这个歌。”卢岩说。
“我不知道啊,随便哼的,不知道怎么哼出来的。”王钺弯着眼睛笑了笑,回厨房哗哗开始洗碗。
随便哼的?
卢岩点了根烟,随便哼的?
31、第三十一章 苏醒 ...
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滴吹,浪花听了笑微微……
卢岩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窗外一地的枯枝落叶,在心里把这首歌唱了好几遍,接着就发现停不下来了。
小螺号滴滴滴吹,小螺号滴滴滴吹……
根本停不下来!
他叹了口气,小声唱了一遍学习雷锋好榜样,好容易扳过来了一些,站起来走进厨房看看王钺收拾得怎么样了,结果一进去就听到王钺一边洗碗一边还在哼哼。
这一耳朵听过去,之前的学习雷锋好榜样立马灰飞烟灭,脑子里再次开始停不下来的小螺号滴滴滴吹。
“洗这么久。”卢岩走到王钺身后伸手在他脖子上轻轻捏了捏。
指尖摸到了链子,也摸到了王钺脖子后面那条疤。
卢岩一直想问,但一直没开口,对于卢岩来说这条疤不是重点,而对于王钺来说却可能是不愿意提的痛苦回忆。
当然也有可能王钺还没想起来这是怎么来的。
“洗碗要认真嘛。”王钺低着头,一个碗拿手里洗了十来圈了还没放下。
“你是洗碗呢还是打磨呢,”卢岩笑笑,“我来吧。”
“我会啊,”王钺总算放下了一个碗,拿起另一个开始磨,“我脖子上是不是有一个疤?”
“嗯,是有一个。”卢岩说,对于王钺会主动说起这个,他有些意外。
“好像是手术,”王钺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又继续洗,“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崔医生帮我做了手术,他说我生病了,别的我还没有想起来。”
“病了?哪里病了?”卢岩靠到灶台边。
“这里吧。”王钺指了指自己的头。
王钺。
四岁。
脑瘤死亡。
卢岩皱皱眉,四岁因为脑瘤被弄到了研究所,对外宣布死亡,然后研究开始。
结合杠二说的话,基本能确定差不多就这么回事,四岁开始,五岁时因为承受不了痛苦和折磨,分裂出一个人格替他杠下这些。
而之后只要碰到让自己害怕,不安的事的时候,杠二就会出现,所以很多记忆是断篇的,但也会有交叠。
杠二知道斧头的事,但似乎因为被斧头干扰,不是百分百齐全,而斧头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杠二的想法。
卢岩点了根烟,斧头以前还对他撒过谎,这么想一下也都合理了。
再总结一下就是精神控制什么的这种见了鬼的能力对于杠二来说是主动技能,而对斧头来说基本是被动技能。
王钺终于把碗给洗完了,码好了放在一边,很有成就感地拍了拍手:“洗好了!”
“手冷吧,”卢岩抓过他的手搓了搓,“都红了,下回我洗吧。”
“没什么感觉,不冷。”王钺迅速地贴到他身上。
卢岩的烟头差点戳到王钺脸上,他赶紧转开头把叼着的烟拿下来,拍了拍王钺的背:“出去转一圈消消食吧。”
“嗯,”王钺点点头,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正好试一下新鞋好不好走路。”
这鞋不提还好,一提鞋卢岩就有点儿不想出门了。
但王钺已经很积极地跑进屋把大外套裹上了,一脸开心地站在门口等他,他只得掐了烟踩着风火轮带着王钺出了门。
中午的阳光很好,四周一片金黄。
俩人顺着小路一路往村后的山边走,路上碰到几个老乡,都被他俩的鞋吸引了目光。
“好多树,”王钺抱着一棵树仰着头往上看,“我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多树。”
“要上山吗?”卢岩过去把他拽开。
“要。”王钺走到了他前面,往山上走了没几步就又开始哼歌。
哼得卢岩有种想抱着树迎风流泪的冲动。
这山不高,顺着村民平时上山踩出来的路往上走二十来分钟就基本到顶了。
王钺明显体力不太好,走走停停,到山顶的时候一屁股坐到一块石头上喘了半天。
“累了?”卢岩站在他身边,这山顶上没有什么登高望远的美景,在耀眼的阳光里往山下看反倒觉得有些萧瑟。
“累,出汗了,”王钺笑了笑,“还有点烦。”
“烦?你还会烦呢?”卢岩敲敲他头顶,“烦什么呢?”
“你教我首别的歌吧,要不我老忍不住哼这个,烦死了……”王钺皱着眉。
卢岩没说话,伸手从王钺领口里把链子拉了出来,挂在上面的小坠子还是在闪着光,看不出这东西的意义。
他在按钮上试着按了一下,没有任何变化,长按短按,嘭恰恰,嘭嘭恰……都没变化。
“这什么东西?”卢岩问王钺,这东西如果按杠二说的,有密码,那密码怎么输入?就拿这个按钮?那密码得是个什么形态?
“不知道,”王钺低头看了看,也伸手按了按,“这个一直戴着,18也有一个。”
“是么。”卢岩看着这个坠子,很普通的样子,金属的小圆球,如果没有闪光,和按钮,就一个小钢球。
但如果王钺和18身上都有这东西,那作用就很明显了。
这也许是艺术品们的外挂?
监视器?窃听器?
卢岩按着按钮,凑过去对着坠子:“喂喂,一二三,你大爷你大爷。”
“你干嘛啊?”王钺笑了起来,半天都停不下来,“神经病。”
卢岩也笑笑,把坠子放回他衣服里,坐在了石头旁边的地上,屁股下面是厚厚的落叶,这么坐着还挺舒服。
说实话,到乡下来感觉还是不错的,安静,放松,就算心里还梗着不少事,但身体是舒适的。
“我困了,”王钺从石头上出溜下来坐到身边,“想睡觉。”
“那下山吧,回去睡。”卢岩准备站起来。
“不想走,累,”王钺拉住他胳膊,“在这儿一会儿睡吗?我觉得好软和啊。”
卢岩用手按了按地:“那你睡吧。”
王钺很开心地蹭着躺下了,枕着他的腿,喊了一声:“舒服!”
“再喊响点儿瞌睡就没了。”卢岩靠到石头上,顺手把王钺外套拉链拉到头。
“午安,岩岩。”王钺侧身躺好,手在他腿上来回摸个不停。
“痒,”卢岩用手指在他手背上弹了一下,“光天化日的瞎摸什么呢。”
“哦,隔着裤子也不好摸,”王钺收回手揣到外套兜里,“那回去摸吧。”
“啊?”卢岩愣了愣。
“行吗?”王钺问。
“……摸呗。”卢岩叹了口气。
王钺不再说话,没多大会儿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卢岩靠着身后的石头,仰起头看着头顶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树杈。
树长得都挺好的,树杈也是纵横交错着跟网似的,把蓝天白云划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格子。
卢岩没有睡意,吃饱了就犯困这种事他基本没有过,因为他基本不会吃饱。
七八分饱有助于保持头脑清醒。




死来死去 第57节
以及完美的……身材。
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这会儿风也小了。
卢岩觉得自己这会儿相当神清气爽适合思考。
他决定思考一下。
王钺不会唱歌,在卢岩已经恢复不少的残破记忆里,除了那一句嘎嘎姐,他没有唱过别的歌。
但他却一直在哼哼小螺号这么一首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儿童歌曲。
如果他四岁进了研究所,理论上那样一个研究所里不会出现这样的歌。
那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卢岩想了很久,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歌是他自己教给王钺的。
自己居然无聊到教王钺哼哼小螺号!
这什么境界!
卢岩点了一根烟,再次从王钺领口拎出了那条链子。
他虽然无聊的时间很多,但不会因为无聊而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就算是无聊到要教王钺唱歌也不会是这首。
他想不起密码是什么,但也许会给自己留下提示?
卢岩闭上眼睛,6336333,633335323……
这要是密码,那这密码真够强大的。
但就这一个按钮……卢岩在按钮上连按了六下,然后停了一下,再是两个三下,再六下,再三个三下。
他不能确定这个东西是不是密码,也不能确定密码是不是这么跟发电报似地一直按,但如果他蒙对了,一组按完,应该会有点儿什么提示。
一组按完之后,他停下了,盯着手里的那个小坠子。
但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连灯闪的节奏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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