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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见王[洪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州月下
“有山君在,何必担心。”昀尘子看着面前的黄米饭,淡淡道,“他说南荒无粮,东夷西岭北蛮现在还要加上中州,何人不敢不双手奉上。”
“这样么。”姬夷召虽然知道自己那位父亲很牛,但真没想到牛成这样。
“不要听他暗喻。”伊尹冷冷道,“十六年前,淮水泛滥千年不遇,整个淮中都成泽国,人畜成鱼鳖,夏国当时又想以中州干旱为名不想出粮,山君这才杀上中州,并且将与其它敢来护驾的东西北三位诸侯王杀的鸡飞狗跳,这才治好了夏王的不服。”
“要不是北君殷流云那见色忘义的家伙……”
“好了。”眼看有歪楼的趋势,姬夷召打断这两人,“不说这个,现在我可以支使多少东西?”
“你是少君,轩辕部族都是您的,你愿意的话,可以随意剥夺任意一部的土地和人口,无需任何理由。”昀尘子立刻给出回复。
“不过你现在头上还有一个人,”伊尹补充道,“南荒首席祭司,您的叔叔,姬桓。”
幽暗地宫,凄冷阴寒。
巨大的穹顶之上,无数孔洞以诸天星辰方位排布,在机关术的牵引下,引周天星斗之力,在白日之中,依然可见星辰运转。
一只修长,苍白带灰的手指,伸向眼前梧木火中的龟甲。
若那手指的肤色来看,本应是漂亮的,然如今,那手指上的皮肤狰狞翻卷,仿佛被火焰灼火过无数次,在捡出龟甲的那刻,焦糊的气息在幽暗的空间里弥漫,又带着一丝诡异的肉香。
龟甲轻快地出现一丝裂痕,普通的裂痕在手指主人的眼中,却如恶鬼一样狰狞。
“卜算三次,结果如一,你却依然视为儿戏。”那人音色带着琴声一样的清冷,却又有山风一样温柔的味道。
“夷召是主,作为臣子,你,逾越了。”从黑暗之中踏出的人仪容尊贵,气势高傲,不是山君,又是何人。
“三岁中离,荧惑逆二反明,夏王因此而崩,今岁竟以逆三,此天下大祸,王权有倾,兄长当是为妖所以迷,双目为盲,否则焉能视之如无物?”在他看来,三年前那次荧惑逆行(代表帝王要挂)在中州应验就已经代表姬夷召是个货真价实的灾星了,这次天上的荧惑星又逆行,兄长一定是眼睛瞎了才看不出来这么重要的事情。
“三年前若非你之操弄,虚报吾遇险一事引夏王怒,夷召何必拼死一搏,如今你故技重施,却是休想。”山君神色清晰凛然,“吾弟,有空折腾,不如理好南荒政事,辅助夷召迎对淮汛。”
“你听到我回来了,半路折回都要来警告我吗?”姬桓金色面具下扬起嘲讽的弧度,“兄弟百年,于你来说,竟如此轻薄。”
“姬桓,你之妄想,收下为好。”山君凝视着那名和他有几相似的弟弟,“你体内禁制我不会解,由你活到今日,我以是念及兄弟情分,莫要挥霍。”
言罢,他转身离开,未曾再看他一眼。
走出幽长隧道,一出地宫,浦见青天树林,还有林间一鸟。
“姬惠。”树上那只鸟淡淡道,“你说之事,我已告知夷召。”
“以他之能,只要有所提防,必然无恙。”山君点头,就要离开。
“等等,你不记我保护他吗?”蓝鸟恼道,“如果再出什么事,我一定和你没完。”
“他非雏鸟,自应高飞。”山君根本不曾多给他一个眼神,瞬间消逝在虚空之中。
再说了,我说不管,你就会真不管?
别一边,姬夷召还在和伊尹等人讨论以后的事情。
“不去见那种祭祀可以不?”姬夷召听完别人形容那姬桓的长像,不是那次在林中追杀的那个还有谁。
“少君应该不会怕他才是,上次你险些要了他之性命。”虽然昀尘子也不明白捅了一剑为什么还没死。
“不是这个问题,是我的元气,上次最后攻击的螺旋气劲,还在他身体里,他让我解那多尴尬。”姬夷召的真气和神照经同出一源,进了他的身体,只会状大不会消失,没有行气法门,估计这两年他好受不了。
他当年看武侠小说时虽然觉得体内留招什么的帅呆了,但这种意外造成的东西,他可解不了。
“这就是少君说过的管杀不管埋么。”昀尘子表示了解,“既然你不愿意麻烦,那伊尹或者我走一趟就是,安排完这些,山君差不多就回来了。”
“不过少君不是说过可以治水吗?”伊尹的眼睛闪闪发光,这种可是会被族民记上千万年的事情,看看当年大禹的威望,高到他儿子把公天下变为家天下都没有人反对。
“蠢物!”昀尘子不屑道,“如今水患势大,若冶也应秋收过后,入冬水缓后行之,现在治水,事倍功半。”
“我相信少君。你一凡人,如何知……”
“够了。”姬夷召想了想,“反正最近也无事可做,我和弟弟就在淮中玩几天,收集点资料,你们去姬桓那报备吧,我等山君回来,免得一不小心做掉他,惹上麻烦。”
“是。”两人这才退去。
这边,姬夷召看向弟弟,他正坐在一边闷闷不乐。
“怎么?”
“哥哥的事,我插不进去。”姬其尧很讨厌这种感觉,他太弱小了,弱小的别人都可以忽视他。
“长大了就不会了,别不开心了,哥哥教你做武器去。”姬夷召捏捏弟弟的脸,和弟弟一起回王宫。
一路上,依然有无数人下行跪拜,不过他只是看看而已,就算穿越了十几年,他依然对这个世界有一层隔膜,除去对弟弟比较上外,其它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不见王[洪荒] 第16节
就连他的剑术也只是在无聊至极的情况下自己推算的,好在有个金手指。
“这是一块铁矿,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铁……咳,反正神照经里第三篇就是如何锻治自己的神兵,我们轩辕一部属土,土生金,所以……”
正当姬夷召专心教育弟弟的时候,却闻背后冷风突起。
几乎是本能的,他拔剑,横斩。
身后那人不闪不避,任长剑指到颈间,神情镇静淡然,凛然的如要去就义的勇士。
“真当不我敢杀你吗?”姬夷召握剑的手不曾有一丝的抖动,精准的有如机器。
“淮水猛涨,已倒灌入城,王宫地势极高,我来通知你,你的宫殿暂时被征用,请换一处。”姬桓如是说。
“其实你不用这么在意我。”姬夷召随意收剑,“如果以后要经常见你这张脸,我肯定会离开,眼不见心才能不烦,真的。”
姬桓脸色一白,握拳声响,却什么都没做,甩袖离开。
在旁边树上的鹦鹉歪歪头:“夷召,你怎么一下就戳了他的死穴,你们见过?”
“死穴?”姬夷召不解。
“对啊。”然后如想到什么,在树枝上跳了跳,转了个身“你看我后边的羽毛顺不顺?”
“顺的,”姬夷召随口道,“你怎么又变了个样子?”
“只准你们人换衣服么,咱们孔雀可是最喜欢美丽的鸟,要不我怎么会栽在姬惠手里。”鹦鹉满意地转过身。
“别说咱们。”姬夷召想到自己变成一只开屏的孔雀就一阵恶寒,“别跑题,你说什么死穴?”
“在你和他之间选,姬惠肯定是让他滚了。”鹦鹉哈哈大笑,
“那你高兴什么?”
“因为情敌又少了一个呗。”鹦鹉理所当然地道。
“……”
、第章
“……”,姬夷召先是无语,随后才懒懒道:“你们都已经分开了。”
“有你就有希望……”见儿子眼神瞬间转冷,孔雀猛然哑火,半晌,才悻悻道,“想一下都不可以么。”
“你有这时间,不如回去把你的妖族管一下。”姬夷召觉得一个父亲就够了,再多一个很难消受。
“妖族有什么需要管的。”孔雀冷哼一声,“天地初开时,万物生灵,有飞禽走兽,走兽以麒麟为长,飞禽以凤凰为尊,昆鳞以神龙为王,那时的妖族何等强势……”
“喂,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只问你怎么这么空闲。”姬夷召打断他。
“除去大战之时,我基本什么都不用管啊,”孔雀懒懒地理了下羽毛,“妖族种类无数,如果不是人族势力渐大,妖族没准还在互相打架呢。不过妖族向来强者为尊,上行下达,基本没有敢不听的。”
“那你们为何还要与南荒部族冲突?南荒何等广阔,人族只是居住在靠近中州的地方,只要你们离远一点,就不用经常摩擦吧?”姬夷召也听说过,南荒人族扼守七十二关口,最大的损失就是两族冲突。
孔雀歪了一下头,突然从树枝上跳下来,从右边翅膀的羽毛里啄出一样东西。
那只一团极为浅淡的光华,形如橄榄,美如月光,在空中轻轻飘动,又有着震撼人心的色彩。
“这个东西,是日月精华,又叫琼浆,原本是我为你准备的。”孔雀梳理了一下明艳的羽毛。
“为我准备的?”姬夷召一愣。
“嗯,你出生前,我数着日子,趁着阿惠不在,去九天之外采集的。”孔雀有点遗憾又有点欢喜,“自从大大禹穷人族之力设下天地结界后,想得到这东西,就只能去九天之外采集,只是那上边的罡风厉害,神仙沾上一点也难活,那次阿惠生了我好久的气。”
“我要他有何用?”姬夷召突然觉得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过分。
“你也有一半妖族血统,自天梯断后,灵气稀薄,很多妖族幼儿,天生就是无知兽类,灵智不开,就算大妖每胎也只五成可能拥有灵智,我担心,如果生出一只只会开屏的孔雀,阿惠会杀了我。”孔雀眼中有点怀念的味道,阿惠很久没和他肉搏过了。
“你想表达什么。”姬夷召承认自己还是有点感动,毕竟这种孔雀为了他冒了很大的风险。
“妖族千年来,有灵智的新生子已经很少了,其它的,都是聪明力大一点的鸟兽而已,”孔雀也很伤神,“如此下去,我妖族迟早会变成普通鸟兽,如果可以,我又何尝愿意与阿惠分个你死我活。”
“这点琼浆,你收下吧,万一你将来的儿子是一只孔雀,就可以给他用。”孔雀跳上他的肩膀,用翅膀拍拍他的头。
“你够了。”姬夷召满头黑线,“快走啦,刚刚你出来时我让其尧去写字了,万一他出来看到你就麻烦了。”
提到姬其尧,孔雀眸中猛然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消失,他温柔道:“夷召,和我的回夷山好不好?”
“扯了这么多,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姬夷召猛然有一种离异夫妻争夺儿子抚养权的诡异感觉。
“自然,妖族的生活比这好……我不说就是,你别拔剑啊——”
轰走了麻烦的孔雀王,姬夷召这才开始理了下混乱的头脑。
他觉得这事情的复杂可能远远超过了孔雀王和山君愿意透露给他的。
正在纠结时,耳廓一动,敏锐的听力已在瞬间判断出有大量的人群正在自院门涌入。
对了,姬桓那家伙把他这里当难民营了。
姬夷召没兴趣和帮助灾民做什么亲民活动,进屋拉起弟弟就准备从侧门离开。
然后他发现侧门也被反栓住了。
“哥哥又要翻墙出去吗?”姬其尧跃跃欲试。
“哼,又没有人守。”姬夷召随手斩断门栓,拉着弟弟推门走了。
不过这边的花园好像人更多。
人们没有多惊慌,仿佛这种事情已经多到麻木,早已习惯,妇人安静地抱着小孩,老人和男人带着存放着不多粮食的袋子,粗麻布衣,没有破坏王宫的一样东西,更没有大声喧哗,只是安静的依偎在一起。
在看到突然出现的姬夷召,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跪伏在地。
那不是王权的镇压,而是真的的在跪他。
安静的,无声的,尊敬的。
唯一没跪的,就是正在分发粮食的姬桓,他一身细麻的白色祭服,层层叠叠,尊贵威仪。
“你不在的日子,山君以为你祈福为由,将为你准备的良田分发给无家之人,让他们成为你的属下,把你的宫殿给受灾的人当避难所,反正可以得到名声的事,他都要想办法和你扯上关系。”姬桓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
“我不懂兄长为何如此看重你,要知道——”他说了一半,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改口道,“你若愿意,随时可以收回兄长给你准备的东西。”
“不必。”姬夷召其实也和他相看两相厌,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族民,转身离开。
“哥哥,你好像不开心?”姬其尧拉着哥哥的手,抬头问。
“也不是——总觉得被人尊敬的……怎么说呢,觉得当不上他们的尊敬……”
“怎么会呢!”姬其尧用力摇头,“哥哥,你承受的起任何尊敬!你有这样的能力,你说过,南荒就是我们的家,我知道哥哥有多厉害。”
“家……吗?”姬夷召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脑中又浮起山君的模样,虽然相处不久,但他真心觉得那人对他的爱护而言,认他并不难。
无论如何说,他现在的身体,就是夷召,姬夷召。
“阿弟说的对。”姬夷召璨然一笑,“虽然觉得改变历史不太好,但以我的水平,不说带领群众奔小康,怎么着,也能混个温饱线吧。”
听不懂的弟弟疑惑地看着他。
“走吧。”姬夷召用力地摸了下弟弟的头,“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我当了太子,就先看看自己的国家是个什么样子,才能慢慢规划后边的事情。”
“哥哥最厉害。”虽然听不懂,但姬其尧觉得哥哥做什么都是可以做到的。
姬夷召既然下定了决心,他的办事速度就是极快。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以一种让人疑惑的速度游荡在整个南都,并且飞速记下了所有要知道的东西。
南都涅阿城占地近广大,人口近三十万,环山而成一个c字型,依山是因为来水灾时大家可以向山上避难,城中水源有山上融水与淮水之水。
是整个南荒的交易枢纽。
这里现在主要作物是麻、黍、稷、麦、菽,其中麻是织衣所用,菽就是大豆,其它三种都是小米之类的作物,产量——极低。
至于其它的粟、稻、粱、豆、桑、秫……只要是可以吃的,人们都会试着种植。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淮水如果不治,整个南荒一到春夏就会玩上抗洪的剧情。
虽然他经验丰富已经玩了一千二百多年,但姬夷召实在没有这个兴趣玩下去。
古代治水基本是一个主题,引。
这里建不了大坝,姬夷召自问也没法做出可以开闸放水的水利工程。
不过做为一个在未来的蓉城长大的汉子,就没有不知都江堰的。
不就是分坝引水么。
但有一个新的问题。
他看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模型,用手指敲打着梧桐木制的桌面。
“怎么了,哥哥?”姬其尧在一边的沙盘里抬起头,姬夷召正让他用那个练字。
“我在想工程,”姬夷召有点走神地答道,“淮水可比泯江大多了,这个工程如果按十万民工的人力来做,可能光是分坝,就要二十年才建的起啊。”
这个还是他用一个保守的深度估计的,实际上肯定还要超过。
据他所知,整个南荒七十二族,也不过两百万的人口,而且其中最精锐的,都是军队……
如果强征……杨广大王前军有鉴,姬夷召可不想讨那个没趣。
分付弟弟好好练字,他走出房间,想放松下心情。
只是才出门,他又看到那只换了新造型的孔雀。
看他好像心情不错,姬夷召好奇的问他遇到什么好事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孔雀说,“你好像很苦恼?”
“是政务上的一点事。”姬夷召也不想多提。
“对了,夷召,你怎么还穿的粗麻衣服,阿惠已经穷成这样了么?天啊,看看你的手腕都磨红了……”
“闭嘴!”姬夷召捂额道,“我才没那么矫情。”
“好吧,夷召,”孔雀一挥翅膀,“我给你准备了新衣服,绝对配的上你。”
话音刚刚落下,数只小鸟已经合力叼着一套华服飞来。
那料是七彩孔雀底纹帛,其中珠宝满身,领口带着孔雀翎,袖口是细颈天鹅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华丽又尊贵,除了——太耀眼了一点。




王不见王[洪荒] 第17节
姬夷召看了衣服一眼,又看了孔雀一眼,问:“这是给人穿的?”
“不是,是给你穿的。”孔雀得意洋洋地说。
、第章
看到儿子准备发火了,孔雀幽怨地看了那件华服一眼,才垂头叹息:“好吧,看来你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他挥了挥翅膀。
数只黄色的莺鸟放下衣服,迅速飞走了。
孔雀,对着衣服喷了一口火。
那是几近无色的火焰,只有用力去看,才可以看到幽火中微微的蓝。
“你……”姬夷召想说不用这样,却见下一瞬间,华服在火焰中已经化成黑色灰烬。
孔雀拿爪子刨了刨灰烬,竟从中刨出一套透明的衣服。
“呐,儿子,这才是我想给你的,因为觉得不漂亮才加上那些装饰,”孔雀爪着衣服飞到他面前,“这个衣服的料子绝对天下无双,你的剑也不一定砍的破,穿上吧穿上吧。”
姬夷召微微一叹,接过那件亲如蝉翼的衣服,他其实知道孔雀是妖族后,就想和他保持距离,但对方这亲油盐不进,简直比四季豆还难搞,无论从道理还是人情,都很难拒绝他。
“夷召真懂事。”孔雀欢喜地落在他肩上,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然后被丢了出去。
姬夷召摸了一下脸,耳朵有一点红,冷冷道:“还有事吗?”
“没事啊,可是,”孔雀孤单地落在地上,拿翅膀遮住眼睛,声音七分痛苦三分悲惨,“夷召,过几天阿惠就要回来了,到时我就不能来看你了,就这么一点时间,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
“……”姬夷召真心觉得此时有父不如无。
“就这几天,就这几天好不好,夷召,这十五年来我日思夜想,就担心你吃不好穿不……”
“闭嘴!”眼看这只鸟要开始诉说悲惨往事了,姬夷召默默咽了一口血,“只得在我肩上,若被人发现,我绝不饶你。”
“听夷召了。”孔雀美滋滋地飞到儿子肩膀上,蹭了蹭儿子的脸。
“不许蹭脸!”姬夷召怒。
“可是这是我们孔雀间表示亲密的方式。”孔雀有点不甘心地道。
“那也不许!”
“那好吧。”孔雀抓紧了儿子的肩膀,耶,装可怜这招不但对阿惠有效,对夷召的杀伤力也一样大嘛。
于是,姬夷召再进屋子时,在弟弟惊讶的眼光中,随意道:“这是外边遇到的一只鸟,见他羽毛丽精挺质,就带回来了。”
“这样,哥,今天的字已经写完了。”姬其尧指着身边木板上哥哥亲手写给他的几个字,有点骄傲地扬着头,想要求表扬。
“我看看,”姬夷召走到他身边,看着木质沙盘中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一一检查,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字道,“这个美字有此不对,这一折不对,你看这美字上方是一只羊,中间是个架子,下边是大,那时的美,于我们造字的先祖而言,羊大为美。”一边写姬夷召一边给他解释字的意思。
“这样对吗?”姬其尧右手改了下笔画,但他用力大了些,又把沙盘中的字划乱了。
“是这样。”姬夷召走到他身后,跪坐而下,握住他的右手,一笔一划,描起那字。
这甲骨文,可比汉字好认,就是有点考简笔画的水平啊。
姬夷召握着弟弟的拳头绘了五次,才放下手:“会了吗?”
“应该会了。”姬其尧想着哥哥刚刚握他右手描绘的感觉,认真地再画了一次。
果然,虽然还是有点斜,但已经是一个简单的火架烤肉的图案了。
“真厉害,”姬夷召捏了捏弟弟的脸,“来,我们写下一个字,这个字认鹿,我们要先画上边的两根树叉……”
时光过的很快,学了十几个字后,看弟弟有点疲惫了,姬夷召笑了笑,让弟弟出去玩,明天再学其它的字。
“我去外边练剑,我会好好学的。”姬其尧认真地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哥哥,为什么其它人都称呼哥哥为大兄,我却要叫哥哥呢?”
额,因为我觉得大兄这个词总让我不自在啊。
姬夷召微笑道:“因为我想让阿尧叫我和别人不同。”
“为什么?”姬其尧疑惑的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很大,但睫毛很长很密,非常漂亮。
“因为,”姬夷召心中急转,面上却丝毫不显,“我想当阿弟独一无二的人啊。”
“嗯!”姬其尧用力地点头,“哥哥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嗯,出去玩吧,只读书可不好。”姬夷召将桌上的一枚山桃递给弟弟,摸了摸他的头。
“好,那哥哥我先出去了。”
“去吧。”
目送弟弟出门,姬夷召这才又回到自己那座半人高的数米长的等比例模型上。
他的目光落在模型里淮水出山,冲入盆地的位置。
淮水上游,仅仅是他知道的位置,就比盆地高了六百多米,更不用说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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