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者无香
“这招…… 真的管用吗?” 江迟景还是不太确定地问道。
“可以看看老钟表的股票。” 郑明弈道,“有些事情,一看股价波动就知道了。”
江迟景切换回股票软件界面,只见在一片大跌的股票当中,唯有老钟表跟个不合群的怪物一样,股价一路飞涨,已经快要接近涨停板。
大盘指数也有了反弹的倾向,不像刚开盘时那样跌得让人绝望。
郑明弈只用了一句话,就扭转了老钟表下跌的趋势。怪不得他之前就说有方法,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江迟景确实有被这局面震撼到,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郑明弈被叫做 go 神也不是浪得虚名。
第56章 手表
江迟景曾在新闻里见过吴鹏的照片,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儒雅斯文,不像个浸淫金融界多年的老油条。
他曾经也是站在散户一方,在论坛里分析上市公司的前景,带领散户们与机构作战,但没几年后,他便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变成了收割韭菜的一方。
吴鹏的传奇事迹有很多,近些年已经逐渐隐居幕后。他在金融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翻过车,可见他这人也是足够小心谨慎。
“散户最大的劣势,就是容易跟风。炒股切忌跟风,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学会研读各个行业发布的报告。像恒祥的报告就具有足够的专业性,能够为散户提供指引和方向。”
短短十分钟的视频里,吴鹏强调了好几次要相信恒祥的报告。
禁区 禁区 第53节
自从郑明弈在论坛里引导散户买进老钟表的股票以来,这只股票已经连续好几天涨停。
吴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接连接受了好几家经济媒体的采访,抨击散户们的不理智行为。
“他在扯淡。” 江迟景将双手抄在胸前,看着屏幕上的采访视频道,“为什么听你的话就是跟风,听他的话就是有自己的思想?”
典型的双标行为。
许多人会盲目地迷信权威,甚至连权威自己也认为,它掌握着绝对的真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通透。” 郑明弈将双手抱在颈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就好像吴鹏批斗的捣乱分子不是他一样,“现在老钟表的涨势应该缓了下来。”
吴鹏毕竟是业界大佬,说话还是很有分量。
股市当中会有很多所谓的炒股大神,有的人是真有本事,有的人是纯属瞎掰,散户要去分析谁的话更有可信度,这是很难的一件事。
加上最近各大媒体出现了许多带节奏的文章,凭空捏造了许多 go 神的黑料,这也让一些不坚定的人开始抛售手里的股票。
“现在这样还能让恒祥血亏吗?” 江迟景忍不住问。
“不能。” 郑明弈道,“不用着急。”
说完之后,郑明弈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用下巴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棋盘,道:“不走吗,江江?”
木质的围棋棋盘上,摆着一盘下到一半的棋局。懂围棋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黑子占了绝对优势,已经把白子逼近死路。
江迟景手里拿着一颗白子,在拇指和食指中间不停翻转,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这完全是自虐。
还以为啃完那本《围棋基础知识》,至少能跟郑明弈用围棋来娱乐,结果这哪里是娱乐,简直是单方面虐杀。
郑明弈这人也真是不够意思,他自己什么智商难道没点逼数吗?好心来陪他下个棋,结果他就这样回馈江迟景。
“要让你一子吗?” 郑明弈歪着脑袋看向江迟景问。
“不用。” 江迟景面无表情道。
他承认他的脑子没郑明弈的好使,但这也不是他轻易认输的理由。
五分钟后,江迟景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指着棋盘上的一枚关键黑子道:“这是你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不记得?”
不等郑明弈回答,江迟景便把那枚黑子扔回郑明弈手边的棋盒里,面不改色道:“这是不小心掉到棋盘上的吧。”
郑明弈看了看棋盒,又看了看江迟景,像是从没见过这么耍赖的人似的,好笑地问道:“这是什么下法?”
“这叫偷天换日。” 江迟景大言不惭地把白子放到了刚刚那黑子的位置上。
郑明弈轻声笑了笑,没有跟江迟景计较,他重新拿起一枚黑子,凑到江迟景耳边小声道:“我看你是欠日。”
江迟景当然不会在嘴上败下阵来,他轻描淡写地回道:“那你倒是日我。”
郑明弈下棋的手一顿,在棋盘上摆上黑子,道:“怎么,江警官换色诱下法了吗?”
这倒是提醒了江迟景,原来还有这一招可以用。
他观察了一下棋盘上的局势,哪怕用了那招 “偷天换日”,白子还是斗不过黑子,他便将左手搭到郑明弈的腿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下一步应该走哪里?”
手当然不是单纯地搭上去,指尖在橙色布料上随意跳动,连带着那里的布料也跟着上下起伏。
郑明弈低头看着江迟景的手,整个人静止了一阵,片刻后,他抬起头来,握着江迟景的右手手腕,带他把棋下到了一个绝妙的位置。
一盘死局骤然变得明朗起来,江迟景似乎能看到棋盘上的黑子在集体哀嚎,控诉他们的主公是个昏君。
这次轮到郑明弈走下一步。
他拿起一颗黑子,瞅准了棋盘上的一个位置。
江迟景立马看出这又是攻势强劲的一步,他就着左手搭在郑明弈腿根的姿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真的要走那里吗?”
指尖有逐渐往上的趋势,呼气萦绕在郑明弈的耳旁。
江迟景清晰地看到郑明弈咬紧了下颌线,手上调转方向,把黑子放到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位置。
“江江。” 郑明弈收回手,看向江迟景道。
“嗯?” 江迟景发现这盘棋变得简单起来,开始自己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知道我可以一心二用。” 郑明弈道。
“嗯。” 江迟景继续思考。
“在我脑海里,你的制服已经被我撕掉了上千次。” 郑明弈道。
“什么?” 江迟景总算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到了郑明弈身上。
“刚才你把手放在我腿上的那一瞬间,” 郑明弈说着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子,“我在这里已经扒掉你的裤子,就留下你的上衣,把你铐在椅子上,用警棍惩罚你,看你还敢不敢调皮。”
郑明弈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念一道菜的菜谱。
江迟景也不是没在脑子里扒过郑明弈的衣服,但从来没有这样具体的步骤。
而且这人说出来干嘛啊?不知道江迟景也会跟着脑补吗!
“你光是坐在我身边,就已经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郑明弈慢条斯理道,“如果你还要犯规地挑逗我,那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把脑子里的想法变成现实。”
很奇怪,江迟景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警告郑明弈才对,但他竟然真的在想这些步骤变成现实会如何。
他会莫名觉得图书室里坐满了囚犯,大家都在埋头看书,对郑明弈侵犯他视而不见。他想要呼救,但不想求助于囚犯,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图书室门口的监控。
监控只能拍到郑明弈的位置,为了不暴露,郑明弈会表面一本正经地看着电脑屏幕,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在办公桌下面,他的手会拿着警棍,在江迟景的隐私部位……
打住。
江迟景突然发现他和郑明弈有很大的差别。
郑明弈的脑补非常具体,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而江迟景的脑补简直可以发散到外太空,就连在监控画面后,悠悠喝茶的同事都出现在了情景中。
江迟景咽了咽口水,挥散脑子里的画面,端着架子道:“你不敢。”
郑明弈垂着眼眸没有接话,那样子似乎在认真思考如果他这样做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江迟景突然有点心虚,因为郑明弈的脑子跟正常人不是同样的构造,他怕郑明弈又搞出什么事把他心脏病吓出来,赶紧道:“该你下了。”
郑明弈扫了一眼棋局,迅速下了一颗黑子,接着又陷入了沉思。
棋盘上的局势风云变幻,转眼间白子便再次被逼近死路。江迟景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之前郑明弈一直在让他,实际上早就可以结束这盘棋局。
但这都不是重点。
眼看着郑明弈的思想有越来越危险的倾向,江迟景赶忙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道:“别想些乱七八糟的,等你出狱,什么都好说。”
郑明弈直直地看着江迟景道:“我刚才另想了个玩法,我来当狱警,你来当囚犯如何?”
咦,好像有点意思。
江迟景不自觉地被带偏了思路。
“你的罪名就是猥亵警官,偷警官的内裤,被捕之后你拒不认罪,警官只能用上一些非常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 江迟景问,“一般的把戏可入不了我的眼。”
“嗯——” 郑明弈思量着道,“到时候根据你的表现,警官再决定要采取什么行动。”
“你可以把我捆绑起来。” 江迟景完全忘了他刚刚还想制止郑明弈的脑补,“结果你不小心露出破绽,我立马抓住机会逃脱,然后把你绑了起来,这下你必须哀求囚犯放过你。”
真不错。
江迟景对这个剧本很满意。
“你还想绑我?” 郑明弈挑眉。
“还要拿手铐铐你。” 江迟景道。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地打着鬼主意,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划破长空的 “偶像”,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偶像,我查到了,恒祥的股票归还日期就在下周五!” 于光冲到办公桌前道。
“是吗。” 郑明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那差不多可以开始逼空了。”
说到这里,郑明弈又看向江迟景,向他摊开手道:“江江,把你的手表借我一下。”
江迟景莫名其妙:“我的…… 手表?”
第57章 烧脑
有些旧式手表的后盖上,会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即使不使用专业工具,也能用指甲把后盖给抠下来。
当初江迟景能够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完成徒手开后盖这样的高难度操作,也是因为他的老钟表就是这样的款式。
他一头雾水地把手表交到郑明弈手里,接着就见郑明弈动作娴熟地打开后盖,从里面取出了一张黑色的内存卡来。
内存卡应是长期压迫着发条,刚一取出来,手表里的零件就弹得七零八落,好好的手表瞬间失去了计时的功能。
而作为手表的主人,江迟景完全没心思追究郑明弈弄坏他表的事。他看了看内存卡,又看了看郑明弈,懵圈地问:“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手表里?”
“还为什么?” 郑明弈道,“我放的。”
“什么时候?” 江迟景第一时间想到了上次郑明弈来他家里。
“这个说来话长。” 郑明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内存卡交给于光,道,“这里面有一条我标注‘备用’的视频,尽快把这条视频传到网上,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收到!” 于光似乎还想听一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见郑明弈叫他尽快,他便一溜烟地冲到了对面的医务室里去。
“你之前说线索不在你手上。” 江迟景逐渐缓过劲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里的震惊。
“是不在我手上。” 郑明弈耸了耸肩,“一直在你手上。”
还真是在江迟景的手、上。
江迟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只觉得他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郑明弈的千层套路。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调查过你?” 郑明弈道。
“在你消失之后。” 江迟景道。
郑明弈被黑衣人袭击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起先江迟景以为他是去亲戚朋友家借助,但后来郑明弈告诉他是在调查他的背景。
“那段时间我也在想,把线索藏在哪里会比较安全。” 郑明弈道。
不用郑明弈提示,江迟景已经在脑子里思考起来。
当时的情况是,郑明弈怀疑警察内部有内鬼,并且不排除这个内鬼就是关伟。
禁区 禁区 第54节
关伟可以获取他的一切人际交往信息,因此无论他把线索放到哪个熟人手里,都有可能被关伟找上。考虑到最坏的情况,被交付的熟人还有可能会遭遇黑手,因此郑明弈不会把线索交给身边的熟人。
那么藏在他自己身上呢?
首先这个线索一定带不进监狱,因为入狱前会有非常严格的检查,即便把线索藏在随身物品里,关伟也完全可以以调查案件为由,把他所有的随身物品都拿走。
那除开监狱以外,最容易想到的地方就是藏在家里,但这一条路同样也有风险。
因为郑明弈入狱之后,小洋房就是空置的状态,无论他把线索藏在地板还是天花板里,对方都有大把的时间,把他的房屋翻个底朝天,哪怕把庭院里的土壤全都翻一遍,也完全不成问题。
那有没有可能藏在其他自己熟悉的地点?
在这个监控遍布的时代,警方想要查清郑明弈去过哪里,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跟着他走过的路线再走一遍,把所有地点都一一排查,那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也不是难事。
以上这些路之所以全都行不通,是因为一个关键词——已知。
这就好比捉迷藏游戏,一开始就给鬼限定好了已知范围,在这个范围内,鬼把人找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无论是熟人,还是家里,又或是监狱的保管科,这些都是对方能够推理出来的 “已知范围”。
因此郑明弈若要把线索藏得天衣无缝,就只能藏在对方无法推理出来的 “未知范围” 内。
那随便找个路边的绿化带如何?
没有必然联系,对方当然无法推理出来,但反过来看,这对郑明弈来说同样也是未知。
如果市政改道怎么办?
如果发生车祸,撞坏绿化带怎么办?
如果更换植物种类,翻新土壤怎么办?
总之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郑明弈身处狱中,不可能连这些事情都能够完全掌控。
那么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江迟景。
他不在郑明弈的人际交往范围内,没有人会想到郑明弈把东西藏在他那里。
他的身上没有污点,家里不缺钱,也不会跟对方有阴暗交易。
他乐于助人,对邻居友好,分得清是非对错,是个靠得住的人。
最最重要的是,他是南部监狱的狱警,每天都会出入监狱。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囚犯不能带东西进监狱,这个大前提就注定了线索一定不在郑明弈身上。
无论他藏得多么隐蔽,只要线索不在他身上,那都有可能发生他无法掌握的意外状况。
然而把线索放在江迟景那里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
江迟景每天都戴着老钟表来监狱上班,等于线索一直在郑明弈的眼前。哪怕出现什么突发状况,郑明弈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采取相应的对策,而不至于人在监狱中,完全不知道线索怎么样了。
兜兜转转思考了一圈下来,江迟景发现他并不是郑明弈的 “最后选择”。
他的偶然出现,反而让郑明弈找到了绝佳的藏匿地点,其他那么多条路、那么多个选择,都没有藏在他这里来得完美。
“是我修表的那次吗?” 江迟景心平气和地问道。
习惯了郑明弈的作风,江迟景倒没有心生怨气。尽管推理至此的过程极度烧脑,但至少这一次不用郑明弈再带着他做思维导图,他只是沉思了片刻,便理清了事情原委。
“是的。” 郑明弈如实道,“我私自拆了你的快递。”
社区的快递通常是放在住户的院门外,大家都是凭着良好的自觉,不去动别人家的快递。
郑明弈的这种行为自然不可取,但当时他身处险境,现在倒回去看,江迟景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当然,理解归理解,骂人还是要骂。
“变态。” 江迟景语气平平地骂道,“我好歹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偷窥狂,你这算什么?”
“对不起,江江。” 郑明弈态度诚恳地道歉,“我不可能趁你不在,擅自闯进你屋里,也不方便把线索藏在你家庭院——考虑到你有可能翻新庭院,所以看到你家门口摆着三个快递,我便想着打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思路。”
何止是新思路,简直是找到了最优解。
江迟景每天都带到岗位上的东西,也就只有这块老钟表。
说起来,要不是当初它突然坏掉,江迟景也不会大半夜的还没睡,偶然帮上郑明弈的忙。要不是江迟景把它返厂维修,郑明弈也不会有机会利用它藏起线索。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把这块表戴到监狱里去?” 江迟景问,“这么旧的表,修好了也有可能只是收藏吧。”
“我之前见你去超市的时候都会戴上。” 郑明弈道,“在快递回来之前的那几天,你都没有戴表,说明你没有备用手表。”
的确是这样。
只要郑明弈细心观察,就能发现这块老钟表就是江迟景的常用手表。
“你还知道我没有备用手表。” 江迟景抬了抬下巴,指着桌面上凄惨的老钟表道,“你把我的表弄成这样,我还怎么戴?”
“我不是把我的表给你了吗?” 郑明弈道,“你可以先戴着,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块表。”
“所以你……” 江迟景微微一怔,“你知道可能会弄坏我的表,所以就先把你的表留给我备用?”
“嗯。” 郑明弈道,“我对我的修表技术没有信心。”
江迟景将双手抱在颈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之前有想过,以郑明弈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这么不小心,把手表遗落在他家里。
他猜测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比如郑明弈是想送他礼物,又比如郑明弈不想把这么贵重的手表交给监狱保管科。
总之他想来想去,最后又绕回了原点——可能郑明弈就是不小心,毕竟那一天过得太放松,他完全有可能遗落手表。
但现在看来,江迟景最初的直觉果然没错,郑明弈这老狐狸不可能粗心大意,他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目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迟景放下双手,不甚在意地问道。他多半猜到了理由,但他已经懒得再一一推理。
“一开始是不想把你卷进来。” 郑明弈道,“知情人越多,风险就越大。”
“确实。” 江迟景认同这一点,“那后来呢?”
“后来是不想给你找麻烦。” 郑明弈道,“你不知道这事也完全不影响。”
“我看你是怕我好奇把表拆了吧。” 江迟景幽幽道,老实说,如果他知道手表里有内存卡,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郑明弈轻声笑了笑,抬手捏住江迟景的脸颊道:“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江江。”
“少来。” 江迟景拍掉郑明弈的手,“你让于光发的视频到底是什么?”
“很快就会知道了。” 郑明弈道。
第58章 句号
接下来几天,江迟景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
以往同事之间聊得最多的话题是体育比赛,而现在见面便是问一句:你买老钟表了吗?
中午时分,气氛轻松的狱警食堂内,江迟景右边的那桌在聊老钟表飞速上涨的股价,左边的那桌在聊网上泄露出的吴鹏的录音,总之聊来聊去,全都跟最近的股市有关。
“你知道老钟表的股价涨疯了吗?” 坐在对面的洛海问道。
“知道。” 江迟景道。
前几天郑明弈让于光在网络上散布了一条视频,视频的内容是吴鹏跟别人的谈话录音,画面上还贴心地配上了字幕。
原本在吴鹏的反击之下,老钟表的股价已经逐渐趋于稳定,但此条视频一出,网上立马掀起了轩然大波,老钟表的股价顿时就像坐上了火箭一般,涨势再也无法收住。
视频的长度不过一分多钟,几乎都是吴鹏在发表观点。
“散户能有什么思想?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这么说吧,股市就是一个赌池,既然有人赢,那就有人输,我们赚到的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散户身上来。谁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就羊自己不知道,当然,他们不是一群羊,他们就是一片韭菜,等着我们去割。”
当江迟景听到这段录音时,连他一个不炒股的人,都莫名感到了一阵愤怒。
普通老百姓似乎打骨子里就痛恨高高在上的资本家,更何况这个资本家还目中无人,把底层的散户当韭菜看待。
投资市场顷刻间燃起了熊熊怒火,适时 go 神再次出现在论坛当中,澄清那些所谓的黑料,并号召散户团结起来,一起对抗恒祥。
原先相信吴鹏而抛售股票的人反扑得最厉害,不计后果地买入老钟表的股票,而这件事经媒体报道扩散之后,不少边缘散户也因愤怒加入了这场金融大战之中。
“你不买点吗?” 洛海问,“有郑明弈给你指导,多少能赚一笔吧。”
“谁说我没买?” 江迟景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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