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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罪游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青晏
贺泷被他惊世骇俗的发言彻底震惊。
“你说严缙云是主人格?!”
“是啊。”严潇冷笑起来,气急败坏的叫嚷着:“他们都觉得我性格好,觉得我更好相处,就连你贺警官都觉得我在生活中存在的价值应该比严缙云更大,可事实上呢?我没有任何用处啊!我只是一个很片面的迎合所有人喜好的存在,明明在这种时候还是严缙云更可靠不是吗?你们享受着他带来的福祉却又不愿意接纳他的阴暗面,这算什么呢?”
贺泷呆了呆,他极为难以接受这个突然反转的事实,心口胀疼的厉害。
“可我听说他......他从‘逆转录计划’里出来之后,心理测评是正常的。”
“那测评是我帮他做的。”严潇冷淡的回答,他似乎不愿意看贺泷,眸光挪向别处:“当时问的那些问题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
“过去经历的创伤事件的回忆、想法和影像是否还在不断地重复出现,困扰着你?”
“没有。”
“你是否感觉到远离了人群或断绝了与人群的联系?”
“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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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未来的长期休假中是否有具体的生活规划?”
“我想回一趟家,把我的老房子重新拾整理,我也很想念我的乡亲们。休养生息后,尽快的回到工作岗位中去。”
......
“不那么回答,就要被送去神病院治疗了吧?”严潇漠然答道:“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连自由也没了,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贺泷禁不住踉跄了一下,受伤的后肩撞到墙壁上,疼的他浑身发麻。
“总局没有给你们......补偿吗?”
“补偿?你是说那笔封口吗?”严潇凉凉的反问:“钱是不少,可对于一个没有消欲望的人而言,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他甚至没有机会回到岗位上重新实现自己的价值。”
是啊,这跟贺山说的一样,“逆转录计划”中牺牲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体现“总局无能”的证据,总局不可能允许他们继续在明面上活动。
贺泷神色空洞的回想着。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严潇深深的吸了口气,带了些怜悯的鼻音:“你们不会有同理心,顶多只会短暂的觉得他可怜,可同情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算了吧。”
“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抵触警察了。”贺泷喃喃地说,酸楚的感觉如刨刀般反复的剐着他的咽喉和胸腔:“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他可以告诉我啊!”
严潇觑了他一眼,眸光深邃幽静,欲言又止。
“因为......你们不是一路人啊。”他淡淡的宣判着。
“什么叫不是一路人?!”贺泷急切而铿锵的反驳:“他也是公大毕业的对吧?跟我是一届!他也是怀揣着一腔热血和正义感的天之骄子!我们理当是同袍!”
严潇轻轻的笑出了声。
“贺警官,你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二十多年,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那么的一帆风顺,别说是严缙云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你的同袍啊!”他悲哀的说。
贺泷咬紧了牙关。
“你觉得我高高在上是吗?”他低声说:“你觉得我配不上严缙云是吗?”
“我没有这么说。”严潇那些膨胀的尖锐的情绪敛了些许,他略变得无奈:“要说配不上,也是严缙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在云端,他就在泥淖。”
“那我就不断的往下跳。”贺泷斩钉截铁的说:“直到能够着他为止!”
严潇一时无言,他抿紧了嘴唇,缓缓的躺下,将被子盖到胸前。
“你要是早点说这些话就好了。”他意味不明的叹息,闭上眼。
贺泷也陷入了沉默,他茫然的转头望向窗外,银白色的月光洒入窗台,像是重重幻影。
他依稀记起了从前的无数个瞬间,人们对严缙云投去的鄙薄厌弃的眼神,还有那些道德绑架的窃窃私语,都像是飞舞旋转的刀片一样将那个外强中干的严缙云搅碎了。
嘴上说的话再刻薄,又有哪一次是真的撒手不管呢?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这样好的人从怀里溜走了。
51、诺亚方舟(4)
翌日醒来,严潇就后悔了。
昨儿半夜贺泷突然跟他聊及严缙云,他意外的发现贺泷居然把严缙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副人格。
这还了得?
如果把严缙云比成一棵树,那他严潇就是依附树干而生的菟丝子花。如果树的存在都能被否定,那他作为附庸的存在岂不是更加没有意义?
他对严缙云的情感很特殊,既是心疼又有依赖,所以他一时气不过就对着贺警官大放了一通厥词。
事后严潇心有余悸的想,贺泷居然没把他按在地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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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贺泷忘了。
可现在贺泷睡醒了呀......
严潇开始绝望了。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就是一大写的事后怂,依稀听到贺泷起床后草草的拾,然后开门又关门地离开了。
并没有找他的麻烦。
贺泷关上门后却没有立刻走远,他背倚在门面上,垂首发了会儿呆,昨夜的那些对话都还在他的耳畔萦绕不绝。
他心里难受的很。
但即便再难受,该做的事还要做,该想的办法还要想,他们不能在这个世界里出事。
于是他过去敲响了盛星辰和钟小闻的房门。
“造船图纸??”
“怎么?我的中文难道说的不够标准吗?”贺泷抱臂立在那儿,微微蹙眉。他换了一身当地的衣服,很像个年轻牛仔,颇有点颓废不羁的帅气韵味。
钟小闻是立刻被这眼神吓清醒了,盛星辰跟常海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都还睡眼惺忪,各自盘腿坐在床上打呵欠。
“我可听说了,这里的小孩儿连‘船’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确定我们能找到造船图纸这种东西?”盛星辰摇头晃脑。
“小孩儿不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图纸就没有办法造船,所以一定要找到图纸。”贺泷说:“你再打呵欠我就把灯泡塞你嘴里,等岑然给你取出来。”
盛星辰:“......”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过领导的,贺泷这人一旦上纲上线起来,就不得了。
在贺泷的淫/威迫使之下,几人不得不换上衣服外出打听有关“船”的讯息。
贺泷离开后严潇才敢在床上翻了个身,眸光不经意地掠过枕边那个粉粉的长耳兔子。
毛绒玩具可可爱爱的躺在那儿,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独自美丽,又仿佛一个有壁的容器,盛放着两方热烈萌动的情感,始终不曾交融汇聚。
严潇忽然感到一丝伤感。
他大约是不该跟贺泷说那些话的,毕竟......贺泷虽然有错,对待严缙云也是难得的一颗真心,如今还沦落到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睡的地步,可以说是很惨了。
固然有些人生来似乎就命数相克,可说到底也不是他们的本意,都是造化弄人,但人这一生能遇到多少个为自己赴汤蹈火的人呢?
严缙云到底是怎么了呢?他知不知道这段日子他究竟错过了多少事,再不出来......他恐怕就要错过一辈子了。
他惋惜之余撑着床头坐了起来,膝盖骨那里的伤休整了这么久,虽然还不能灵便的活动,但是可以着一点力支撑,他预备下床整理一下,目光忽而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他在前臂内侧苍白的皮肤上看到了一行字。
“冒犯最不能冒犯的地方会有获。”
那字是蘸着碳灰写上去的,歪歪扭扭,尺寸虽小颜色却格外的醒目。
严潇傻了。
这字是谁写的?有人在他身上写字儿他居然都没有感觉?
惊悚之余,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浓重的疑云之中。
是贺泷吗?不会吧......昨天晚上他们闹的那么崩,贺泷还有那脸皮过来对他做这么私密的事情?
可不是贺泷还会是谁呢?这屋子里又没有别人在。
严潇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脑海里骤然间闪过一道雪亮如闪电般的念头。
他强撑着起身,扶着墙慢慢的挪到了室内的一面镜子前。镜子里映出青年清俊的脸孔,瞳光疑惑又充满了探究,像是要从镜子里的这张脸上问出答案来。
“不会吧?难道是你?......”他难以置信的自语,“是你吗?是你来过吗?严缙云。”他举起手臂对着镜子晃了晃:“这是你给我留的言?”
镜子里的人也做出了同样迷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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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潇站了许久,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魔怔了。
严缙云那种别扭性格,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服软呢?
但如果这是严缙云交代的事情,他应该努力完成。
这时门响起了开动的声音,严潇吓了一跳,忙把手背到身后,转过身,他看到贺泷回来了。
“早,早啊。”他窘迫的打了个招呼。
“早。”贺泷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温和的关心道:“你怎么下床了?”
“我......我就想下床活动活动。”严潇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现在没有轮椅了,你能不能给我弄一副拐杖呢?我不能总躺在床上吧?”
昨天刚把人骂了一顿,今天就问人家要东西,真的好厚脸皮啊!严潇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拐杖是吗?”贺泷却没有介怀,短暂的想了想,淡淡一笑:“我待会儿正好要出去,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副吧。”
“哦好......谢谢。”严潇受宠若惊。
“没事。”贺泷说。
“你出去做什么呢?方便告诉我吗?”严潇觉得他也不能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贺泷道:“我们这里没有人造过船,最起码应该先找到说明书、图纸之类的,总比坐以待毙好。”
“哦这样......你说得对,但是你打算去哪儿找图——”严潇若有所思,他再一抬头想要询问,贺泷已经离开了。
贺泷找了个典当行,将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
这块表是他二十岁时的生日礼物,高端工艺还镶了钻,很值钱,事实上他二十岁的时候到了很多礼物,这块表只是众多表里他比较喜欢的一块,并非不可替代,跟伽马的需求比起来不值一提,当也就当了。
他换到了不少钱币,又沿途打听了一阵,令人失望的是,所有的人在听到“船”这个字眼时都会露出迷惘的神色,就更不用提说明书或者是图纸了。
贺泷不禁有些气馁,他买了一副拐棍带回去给严潇,后坐不住,复又出来继续锲而不舍的打听。
走了半道,他陡然觉得自己被凝视了,扭头看到两条狭窄的巷陌之间探出一个枯槁苍老的女人的头来,灰白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打成结,乱七八糟的挂在脑后,穿了一身花斑格子的亚麻针织袍子,十个指甲留了奇长。
“占卜吗?孩子?”女人慢吞吞的说。
这居然是个神婆。
贺泷往巷陌深处瞄了一眼,看到一个简陋的卦摊,没什么生意,他轻抿唇角,淡笑道:“不好意思,我不信这个。”
“不准不要钱。”神婆沙哑又期待的说:“照顾一下生意吧,孩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贺泷也不好拒绝,他轻轻咳了一声道:“好吧,我想要造一艘船,你能给我一些启发吗?”
神婆坐回到摊子跟前,从袍子下方摸出了一叠纸牌,半长的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人觉得她神秘莫测,她将牌洗了又铺开,抽出几张翻面,手指摩挲着牌面儿。
“‘船’,是不应当存在却又应该存在的东西。”她碎碎念着,表情空洞:“你要当第一造船的人吗?那很危险。”她倏地深处尖而长的指甲,遥遥的点着远方:“你需要一份书稿,在那边,已经有人替你完成了愿望。”
贺泷微微一怔,顺着看过去,那是主街的方向。
这神婆说的话倒是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好像也不是全然不靠谱。
“有人替你完成了愿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钟小闻或是盛星辰已经问到了什么线索?
“不管准不准,占卜的钱先给您吧。”他摸出几个钱币递给神婆。
“不,我不要。”神婆推拒他的动作,淡然微笑:“你先去瞧瞧吧,若是准,再回来给钱也不迟。”
严潇撑着拐棍独自从旅舍里走了出来。
他始终在琢磨着写在手臂上的那句话。
......
“冒犯最不能冒犯的地方会有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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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不按套路来、做大死。
这倒是很符合严缙云的行事作风。
可是在这个地方什么最不能冒犯呢?
他一边沿着街道慢慢的走,一边四处张望。
那个铜制的牛首神真的随处可见,许多店面的墙上都会挂上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自动双手合十揖一揖,格外虔诚的样子。
这时,他看到了一对中年母子吵吵嚷嚷的走过跟前,那中年妇女一边儿推搡着儿子的后脑勺一边训斥道:“三年没生养你这是要绝我们家的后啊!赶紧跟我去拜牛首神,让牛首神保佑你重振雄风,让咱家今年能抱上第三代!”
那男青年似是觉得丢脸,将帽檐压的极低,奈何那胖胖的中年女人脾气暴躁,一手将他的帽子扯了,骂骂咧咧:“就是因为你不虔诚!牛首神才不庇佑你!搞得你现在这么不成器!要知道世界上再没有比牛首神更加威武强大的神祇了,对了,我给你找了块帕子,待会儿你早点去接牛首神的圣水,晚上睡觉的时候系在腰上,蹭蹭牛首神的阳气!”
这里的人好像不仅仅是将牛首神当成创世神一样供养,还把牛首神当成一种至阳至刚的存在。
他跟随着那对母子行至长街尽头。
那座宏伟的铜制雕像赫然屹立,庞大狰狞的牛头。健硕赤/裸的上半身,狂野原始的只系了一条布巾的下半身......严潇忽然就觉得盛星辰昨天流露出的那种被辣到眼睛的反应不是空穴来风了。
那对母子倒好,直接走过去将牛首神腰间的布巾掀起来了一点儿,期待又羞涩的将新买的帕子托举到了那雕像的两腿之间......
严潇觉得自己回去该长针眼了。
他禁不止合上了双眸。
要对一个被封为至阳至刚的力量之神做最羞辱最玷污的行为......那能是什么呀?
严潇苦思冥想,脑海里划过一个荒唐的猜想。
在这种情形下,越荒唐的事情反而显得越可靠。
他撑着拐棍急急忙忙的绕到了那牛首雕像的背面,此时路口人不算多,魁梧的雕像在地上投下深色的阴影,严潇凑近了些,他的个头恰好抵到那雕像的大腿根部,一仰头就能看见那雕像布巾下方的构造。
严潇觉得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雕像居然真的光着腚!
——这雕像的两瓣屁股中间居然有个拳头大小的正方形暗门!
“不是吧......”严潇惊了,他松开一边的拐棍,艰难的伸出手去触碰那扇暗门,指尖轻轻一抠,那金属片儿居然就翻了进去,露出后方的孔穴来。严潇努力的踮起了脚,将手伸探进去,那孔穴里的温度居然温温的,不像是金属的那种冰凉质感,随后他摸到了一团绢布。
果然是暗藏玄机!
严潇的心底涌起一阵狂喜,他知道自己可能是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要将东西拿出来!这时他余光一晃,错愕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包围了,几十个当地住民用几乎能把人烧穿的诡异目光看着他,愤怒的、惊恐的、难以置信的......
严潇的脑袋“嗡”一声炸了,他用力吞了口唾沫,大概可以想见自己现在的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是个什么情况......
他怎么这么蠢,这么耿直啊......就不会挑个没人的时候吗!?
要是让严缙云知道肯定气也要气死了!
严潇被盯的浑身发毛,艰难的扯了一下唇角,“那个......”他绞尽脑汁,十分勉强的解释道:“如果我说,我只是来给牛首神做个关键部位的检修......你们相信吗?”
52、诺亚方舟(5)
贺泷怀揣着一腔疑惑走在街头,他始终在揣摩着那个神婆的言下之意。这时一个年轻人赶着牛车经过,大声吆喝道:“大事不好了!有个不怕死的冒犯了牛首神,他居然掏了牛首神的屁股!”
贺泷:“?!”
如果不是因为当地的住民们都的的确确表现出了滔天的愤怒,他差点以为这是一个冷笑话。
他对那个牛头雕像有印象,很丑,还是一种原始强劲的丑陋,谁会这么无聊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干这种事!怎么下得去手啊!简直是荒唐。
直到他看见了始作俑者严潇。
那青年唯唯诺诺的被揪住后领子,站在嘈杂的人群中央,被无数的视线聚焦,下唇被咬的发白,他一手还死死的拄着一个拐棍,另一手却紧紧的贴在身侧,贺泷眸光一闪,看到他指缝间露出了一点绢布的痕迹。




脱罪游戏 脱罪游戏_分节阅读_140
“已经有人替你做了那件事。”
神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贺泷猛的一怔。
“是他冒犯牛首神!!”
“他怎么敢对强大的威严的神做那种事!”
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不好了!牛首神生气了!”
所有人都循声看去,那牛头雕像铜铃般的双目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一闪一闪宛如活的一般,人们顿时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
“牛首神发怒了!!他会降罪于我们!!!”
“我们会没有水喝!我们会死掉的!!”
“惩罚罪人!!平息神明的怒气!!”
“把他当成祭品献给牛首神!!枪决他!!”
严潇面色苍白,他越害怕手就攥得越紧,他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该急于求救还是急于将手里的东西想办法送出去。
前方有人推来了一辆木板车,那木板车也不知道之前是承载什么的,暗红色的污迹斑斑,他被人推搡着前行,无数的咒骂声在耳畔翻腾。
他觉得恍惚,仿佛一夕回到了从前,乡县里所有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他的眼神真可怕......”
“他怎么总用那种锋利的眼神看人呢?像个杀人犯一样。”
“我听说......他以前有个爷爷,被克死了。”
“你说他是不是恨我们哪?”
“别是想要做什么坏事吧?还是离那个异类远一点......”
没有人来帮他们说话,他们自己也百口莫辩,只能彼此抱紧取暖,那些言论就像蘸了盐水的鞭子一样抽在裸露未愈的伤口之上。
他趔趄了两步,忽而听到有人喝止。
“跟他没关系,是我让他这么干的!”
严潇霍然一怔,他扭头,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走出了人群,男人将帽檐顶起,露出一张略显得疲惫的英俊的脸庞,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贺泷抬手指了指那猩红的牛眼,戏谑道:“你们绑了他这牛头好像也没消气儿,不如绑我试试?”
“他怎么敢叫牛首神牛头!这是大不敬!”
有人愤怒的叫道。
“不光是大不敬呢。”贺泷微微倾身,他出其不意的从裤兜里拔出了枪,“砰砰”两声他朝着牛头的双眼开火,现代化的子弹冲击在古旧的铜制品身上,火花四溅,那牛头的两个眼珠子瞬间四分五裂,骇人的红光也就此熄灭了。
贺泷挑衅似的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倏地调转方向,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一个骑在马背上的牛仔拉下马,翻身上去,猛地一甩缰绳。
马儿嘶鸣着奔袭而出,这时所有人才从极端的愤怒和震惊中回过神来。
“抓住他!!!抓住这个混蛋!!”
“他不得好死!!”
与贺泷的行径一比,严潇那大不敬的行为简直就是挠痒痒,瞬间就没有人管他了,这些住民被亵渎了伟大的信仰,有马的骑马,有车的赶车,男人们都端起了长筒的□□,在长街上呼啸着追随而去,场面蔚为壮观。
严潇在原地愣怔了一下,腿一软摔倒在地,他脑子还有点儿发蒙,后知后觉的将手里那团绢布展开查看。
上面绘制着一搜巨大的方形轮船。
轮船的每一块都被分解拆卸,用箭头表象指示点,下方有详细的建造说明。
这的确是一份造船图纸。
可为什么造船图纸会在那种地方藏着......就仿佛是生怕有人找到这份图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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