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山河共君欢

他的小羽，只要醒来就好，以后就让他苏蛊来做他慕羽的眼睛，他苏蛊会替慕羽看这繁华的世界，然后一点一点地讲给他听。
苏蛊知道现在不是说一些伤感的话的时候，只得捏了捏慕羽的脸笑道“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再不醒我也就陪你去了？”
苏蛊自认为这不是一个笑话，可是慕羽却唇角一扬笑了。
苏蛊感激老天，谢谢老天让他的小羽这么坚强。
“苏蛊……”
“嗯嗯，我在我在。”
慕羽伸手摸了摸苏蛊的脸，从眼睛一直划到鼻子，嘴唇。
仔细地将苏蛊描蓦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轻轻道“我想看月亮……”
苏蛊忙起身抱着慕羽下了马车，慕羽只觉得一阵冷风吹来，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就他这模样，肯定会给苏蛊带来麻烦，肯定会成为苏蛊的累赘。
苏蛊将慕羽抱在河边，将自己的衣服垫在地上然后从后面环住慕羽笑道“小羽，现在我们两个眼前是一条河，今晚月色挺好，月亮虽然不怎么圆，可是却是很亮的……”
容之欢和离风在不远处看着没有靠近，他们知道此刻的慕羽有苏蛊便够了。
慕羽睁大的清明的水眸抬头看着天空，尽量在唇角扯出一个艳如昙花的笑容，那如天山雪莲般纤尘不染的容颜此刻尽量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而苏蛊却没有盯着月亮看，他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移动，苏蛊一直观察着慕羽的表情的变化，就在慕羽睁大清明的水眸看着浩瀚的天空扯出一个笑容的时候苏蛊一滴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慕羽，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已呀，他的慕羽，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才露出那样的表情。
感觉到苏蛊的不对劲，慕羽垂下眼帘笑道“苏蛊你怎么了？冷么还是怎么了？”
苏蛊不答话，慕羽继续道“苏蛊，我想了好多呢，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了。”
苏蛊握住慕羽的手连同自己的手放在了慕羽的胸口，调整了下情绪道“小羽，都说十指连心，就这样握着你的手，苏蛊能感觉到小羽的一颗心在颤抖，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故作坚强……”
慕羽没有说话，身子骨虚弱地很，良久才道“苏蛊你啊……”让我怎么办才好？
慕羽已经想好了去路，你如果一直对我这么好你该让我怎么舍得离你而去？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啊。
慕羽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废人一个你知道么？
“我怎么了？”苏蛊将脸贴在慕羽的颈项，唇有意无意地磨挲着慕羽的皮肤。
“你……你别动了……我饿了。”
苏蛊忙向林易天那边大喊“林易天赶紧地将干粮拿过来。”
林易天立马收起包袱全部拿了过去，苏蛊打开看了看，都是包子馒头之类的食物，只得拿出一个肉包子递到慕羽的嘴边轻轻道“小羽，原谅苏蛊吧，由于逃亡匆忙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些可以吃的东西……”
慕羽摸索着从苏蛊手里拿过包子，轻轻地张开嘴巴咬了下去。
苏蛊忙从包袱里拿出水壶准备着，他怕慕羽噎着，慕羽吃一口他就递一口水。





负手山河共君欢 第74节
月光之下，那个男人如此温柔地给自己递水擦嘴巴，突然慕羽的眼泪夺眶而出。
慢慢地慢慢地全部掉进了嘴巴里。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如此温柔过，从来没有人将自己看的如此重要。
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着，从来没想过生活里会闯进一个如此温柔如此待自己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所谓的命运弄人么？
慕羽将吃了一半的包子捏在手里，苏蛊疑惑道“小羽怎么不吃了？多吃点才可能尽快恢复哦。”
“不想吃了……”
“那可不行。”
苏蛊强迫着给慕羽又递给慕羽一个，慕羽无奈地回头，苏蛊这才发现慕羽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光。
苏蛊拿过慕羽吃了一半的包子随手就塞进自己的嘴巴里语气沉重道“我替小羽吃了好了。”又将慕羽手里的另一个抢了过来丢进了包袱，拿起水壶递到慕羽的嘴边道“不吃就不吃了，来小羽乖乖地喝水哦。”
慕羽现在心情很复杂，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身边的男人。
慕羽听话地喝了水，然后轻轻往后一靠就靠进苏蛊怀里了，苏蛊让慕羽躺在自己的怀里，唇角微扬道“小羽，什么都不要想，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要想，那些人说的话都不要去想，你只要乖乖地听我跟你说话就好……”
慕羽闭上眼睛轻轻道“好……”
身边的男子已经知道一切却没有说多余的话，慕羽知道，苏蛊是想让他安心。
这么温柔的男子，是爱人，是兄长。
苏蛊，爱我如你，慕羽怎么舍得给你造成困扰呢？
怎么舍得你因为我而被世人唾弃呢？
有些话就算永远不说，慕羽也懂的。
“苏蛊……”
“嗯？”
“给我说说你的童年吧……”我错过了你那么多年，苏蛊，甚至错过了你最活泼可爱的年纪。
听到童年两个字，苏蛊笑了。
小羽，如果你真是我弟弟的话，没有跟你一起度过那些快乐的日子会是你的损失哦。
“好，我说，小羽可不要睡着哦……”
“嗯。”慕羽点点头。
“小羽你知道么，我小时候特别讨打，气走了十七个老师，最后被季如墨师父收拾地服服帖帖的，也是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要学本事的，你说我傻不傻？”
“不傻，顽劣。”
“嘿嘿，小羽说的没错，师父也说我顽劣，当然最数有趣的就是林易天跟在我身后跟我一起去打鸟掏鸟蛋的事情了，每次我犯了错林易天铁定会被父忘狠狠地揍一顿，呵呵，你是不是想说我特别讨打是不是？”
“是，要是我在你身边，我会……”慕羽没有说话，因为苏蛊将下巴搭在他的发间，以一种很忧伤的姿势吻了吻他的头发，他能感觉到。
“小羽，以后再也不要错过你，答应我，再也不要走了好不好……”
“……”慕羽没有说话。
苏蛊，我要以什么理由待在你身边呢？
你告诉我……
第一百零三章 这个男人的温柔。
第一百零三章
苏蛊就那样抱着慕羽在空旷的荒野坐了一晚上，慕羽许是身子骨还弱，所以就那样靠着苏蛊睡着了，然而苏蛊一晚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在担心慕羽，即使他自己觉得他们两个相爱是没有多大关系，可是对慕羽来说，那未免有点超出所能承受的范围。
慕羽是一个遵守传统礼法的人，苏蛊断然会想到慕羽一定会离开自己的，无论以何种借口。
再者说，慕羽是他苏蛊的弟弟，即使慕羽原谅了苏蛊，到最后慕羽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慕羽留在自己身边呢？苏蛊冥思苦想一晚上，到黎明破晓到来之后他都没有想出来一个办法，唯一让他尴尬的事情就是，抱着慕羽坐了一晚上，他的腿脚都麻了。
轻轻地将慕羽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苏蛊抬眼看向远方，林易天醒的早，一起来就看见苏蛊那孤寂的背影仍然坐在小河边，他走过去悄悄地蹲下来对苏蛊道“君上，你休息会儿吧。”
苏蛊回头对上林易天担心的眸子笑道“不了，等天再亮会儿我们就出发。”
与此同时，慕羽也清醒了。
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即使睁开眼睛也是徒劳，什么都看不到。
慕羽捏了捏苏蛊的手，苏蛊笑了。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可以让人安心。
苏蛊将下巴搭在慕羽肩膀上宠溺道“小羽累的话再睡会儿，过会儿我叫你。”
慕羽没有动，只是问“苏蛊，你一夜没睡呀？”
苏蛊轻轻道“嗯，睡不着。”
林易天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起身去看那两人。
慕羽轻轻道“苏蛊你啊，真是让人没办法。”
苏蛊笑道“这世界上只有小羽能管住我，所以以后为了不让我祸害其他人小羽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慕羽没说话，清晨的风夹杂着些许清冷，似乎要浸入脾骨。
慕羽语气虚弱，却温柔无比道“苏蛊，我冷，我们回马车去。”
苏蛊嗯了声就起身，却在刚起来的瞬间又倒了下去，苏蛊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许是坐的太久了。
慕羽觉得不对劲忙摸索着苏蛊“苏蛊你怎么了？”
苏蛊硬撑着站起来握住慕羽摸索的手笑道“没事。”
然后将慕羽打横抱起就去了马车里面。
林易天和离风容之欢三个挤在马车外面，林易天轻轻地喝了一声“驾”之后马儿慢慢地走了起来。
慕羽靠在苏蛊怀里，一句话也不说，苏蛊亦不说话。
凄冷的荒野之中只有马车车轮碾过尘土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天慢慢放亮，苏蛊却睡着了。
慕羽一直抓着苏蛊的手。
苏蛊的手很大很温暖，慕羽是这样想的。
慕羽的手纤细，骨节分明，细长有力，而苏蛊的手，大而粗糙，一摸一看便知道是常年与兵器打交道的人。
慕羽有点心疼苏蛊，只是不该说的话，慕羽再也不会说了。
感觉到苏蛊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有点重，慕羽知道苏蛊睡着了，轻轻地从苏蛊怀里坐了起来，然后将苏蛊按进自己的怀里，让他睡着舒服点。
一路无话。
五个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谁也不说话。
七月流火，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地热，天空中飘着白棉花一般自由自在的云朵，偶尔有一朵飘过来堵住火辣辣的太阳，但是不多久就又散了开去。
漫山遍野的树木花草，葱葱郁郁，绿意盎然，偶尔碰见一株栀子花树，雪白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着自己的姿态，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无尘无垢，通畅红尘路。
如果注定相遇是一场悲剧，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命运早已为这段悲怆的红尘写好了结局，只等他们出现，然后在他们彼此相爱的过程中勾勒一个浓墨重彩画卷。
为何要相遇，为何要相爱，为何要相守？又为何等到再也放不下的时候命运又妄自话离分？
慕羽想不明白为何命运如此待他们不公，他只是想就那样将他守护下去，为何就那么被世俗不容？
如果这是天意，就让他慕羽来逆了这天意吧。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还可以么？
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在八月初几个人到了西蔷边境，季如墨早在西蔷与风鹰的边境等着他们了，看到苏蛊时，季如墨只觉得苏蛊瘦了好多，一到达西蔷，每个人紧绷的精神都放松了不少。
苏蛊一直都陪在慕羽左右，片刻都不离开，连慕羽上厕所他都亲力亲为，这让慕羽很是困扰，慕羽向离风求救，终于在苏蛊从客栈里抱着慕羽出来上厕所时被离风劫下了。
看着苏蛊出来离风忙笑着走上前去对苏蛊道“真是麻烦君上了，这我家主人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离风说着就准备从苏蛊手里夺过慕羽，苏蛊身子一闪，眼神凌利地瞥过离风。
在苏蛊看来，凡是无条件靠近慕羽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包括自己。
慕羽感觉脸没地放了，是真的没地放了，现在那些来接苏蛊的精兵以及季如墨都知道了苏蛊与自己的事情，这就要归功于苏蛊了。
一到达西蔷，还没有掩人耳目的时候苏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慕羽进了昆城。
昆城是西蔷与风鹰的边境城池，这里的人们常年来安稳度日，可谓是安定幸福，正是因为风鹰与西蔷交好才有得如此可观的情况。
苏蛊瞥了离风一眼，冷冷道“小羽的事有我就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离风异常无奈看向慕羽，慕羽伸手摸了摸苏蛊的脸道“苏蛊，放我下来，让离风陪我去吧，我想活动活动，这么多天来都被你抱进抱出的，我腿脚都退化不会走路了，况且，你贵为一国之君，万不可做有损你面子的事情。”
苏蛊讶异，这是这么多天来慕羽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了。
只是他说的话让苏蛊有几分不爽。
苏蛊放下慕羽不满道“在小羽面前，我就是苏蛊，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什么都不是。”
离风上前扶住慕羽，苏蛊不放心地将慕羽交到离风手里不住地叮嘱道“小羽看不见你就拉着他的手，等到了地方指明了再让他进去，千万要小心。”
听着苏蛊的叮嘱，慕羽只觉得心里痉挛地厉害，离风抬头看着苏蛊别扭的表情笑了。
这个男人，值得托付。
看着慕羽和离风远去的背影，苏蛊暗下决心，他绝对再也不会让小羽承受如此多的苦楚。
而慕羽却觉得，他欠苏蛊太多了。
离风扶着慕羽轻轻道“君上……”还没说完就被慕羽打断了“不要再叫我君上了，叫我公子吧。”
“是，公……子……”
“怎么了？”
“君……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么？其实慕羽想了好多，想着等到了西蔷缓和了自己的伤势之后他就要离去，再也不要卷入这权势的纷争。




负手山河共君欢 第75节
但是要是自己走了，那个男人该怎么办？
如此呵护他爱护他的苏蛊该怎么办？
慕羽其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苏蛊对他不是那么好，或许离开的时候他慕羽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犹豫不决。
“再看吧……”
良久慕羽才说了这三个字，离风知道，一向果断的慕羽，犹豫了。
或许他早已为自己的去处做好了打算，之所以会犹豫，都是因为孤城王吧。
那个男人，对慕羽，真的很温柔，温柔地就他一个外人眼里都忍不住想祝福他们。
可是，他们终究是没有可能的，离风知道一切，知道一切啊。
第一百零四章 我选择了你。
第一百零四章
慕羽回到客栈的时候苏蛊已经在屋子里等的不耐烦了，看到离风扶着慕羽回来立马从离风手里将慕羽夺了过去。
对，是夺没错，苏蛊力道很大，离风被吓到了。
慕羽无奈地摆手“离风你去忙你的吧。”
彼时已经是月上树梢的时刻。
这里除了送水的店小二就再没人了。
苏蛊扶着慕羽来到桌子旁坐下，为慕羽添好碗筷之后苏蛊坐下来给慕羽开始夹菜。
慕羽眼神幽幽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良久才轻轻道“谢谢你……”
苏蛊本来在一桌子菜里面来回穿梭的筷子一下子顿住了。
慕羽唇角扯出一抹笑，垂低眉眼，长长的睫毛在抖动着，偶尔抬起头想要确定苏蛊的位置，可是苏蛊却悄无声息的，慕羽随即又低下头。
慕羽知道，苏蛊肯定不高兴了。
苏蛊怔了良久才放下筷子走到慕羽身边从身后双手环住慕羽的腰身，下巴搁在慕羽的肩膀上轻轻道“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小羽的。”
慕羽放下筷子，没有抬头，小声道“你从来都不欠我。”
苏蛊知道慕羽的不安，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世人的舆论，就算他苏蛊爱上一个普通的男人也会被舆论谴责，更别说是自己的弟弟，等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又该有何脸面去面对世人。
“苏蛊，等回到王宫之后……”慕羽知道自己任性了，苏蛊不可能丢下西蔷随自己走的，就算苏蛊愿意，这九国时局也不愿意，姬蓦玉也不愿意。
苏蛊听着，可是慕羽却没有说下去，苏蛊问“回到王宫怎么了？”
“回到王宫你该怎样对你父王交代？”慕羽转了话锋。
苏蛊放开慕羽，徒步走到雕花的窗前，语气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倔强“该怎样交代还怎样交代，他若容不下小羽，那我便跟小羽走。”
慕羽闭上眼睛，突然好想哭。
“你又是何苦呢苏蛊？为了一个这样的我，而且我们还……”是兄弟，可是这话该怎么让慕羽说出口。
苏蛊没有回头，透过窗牖看着那一片洁白的月光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丢下小羽。”
慕羽不记得这是苏蛊第几次说不会丢下自己，他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样的男子，让人怎么不爱，这样的苏蛊，让慕羽怎么舍得割舍？
慕羽睁开眼睛，缓和了下情绪问苏蛊“江山和我，你愿意要哪一个？”
他不确定苏蛊的意愿，他只想证实个什么给自己看。
苏蛊回头，沉思了良久。
走到慕羽面前，苏蛊跪了下来“江山和你，我都想要，但是如果非割舍一个不可的话，我会丢了这西蔷的江山，毕竟父王身子骨还算硬朗，儿子也挺多，缺我一个也没什么，可是小羽现在，只有我了……”
慕羽不想哭的，可是在听见苏蛊说自己还有他的时候慕羽没出息地落泪了，尽管如此他却还想掩饰不让苏蛊看到自己的窘态，低头，可是泪落到了桌子上。
慕羽强笑道“对不起，眼睛它自己……漏水了……”
苏蛊抬起慕羽的头，替他擦拭去了泪水，然后看着慕羽颤抖的嘴唇，吻下去了。
冰凉的触感，充斥在唇舌间。
苏蛊的唇贴着慕羽的唇，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慕羽闭上眼睛，苏蛊在彼此的唇间呢喃，慕羽细碎的哽咽声都被苏蛊堵在了胸腔里。
苏蛊说“小羽，在我面前不要觉得难为情，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那样才会好受些。”
慕羽不是为自己的委屈和命运哭，而是为苏蛊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温柔与呵护而哭，长这么大以来，每次哭泣都是被苏蛊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眼泪，不是为了苦痛而流，而是为了一个叫苏蛊的男人给自己绝无仅有的温柔而流。
那温柔如同春风细雨，轻轻地拂拭着慕羽的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良久苏蛊才放开慕羽，不想让慕羽心情太过沉重，苏蛊笑道“小羽，我今天特地让厨子做了你喜欢的菜式哦，你要多吃点。”苏蛊讨好地坐到慕羽旁边给慕羽夹菜，慕羽突然感觉到，人生能得他如此，夫复何求。
且边走边看吧，最起码现在还在他身边就好。
月光皎洁，透过窗牖洒了进来落到了床边，被窗格分离成一块一块的月光洒在了地上，床上。
苏蛊抱着慕羽静静地躺在床上。
刚才小羽洗了澡，头发上都是淡淡的花香，苏蛊心里清明地很，慕羽也是。
只是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一片宁静。
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灭，小羽看不见，亮着也是白亮着。
林易天来找苏蛊的时候就看见苏蛊的房子里一片漆黑，慕羽的房子里也一片漆黑，林易天琢磨着，或许君上就在慕羽的房间里。
果不其然，苏蛊果然在慕羽的房间里。
林易天轻轻地敲门道“君上，您在里边么？”
苏蛊本来是不想回答的，可是慕羽却替他答话了“他在。”
“君上，少师请您去前院一趟，他有话对您说。”
苏蛊声音闷闷道“知道了。”
可是说完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慕羽推他“赶紧起来，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苏蛊语气不悦道“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我来说，小羽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慕羽发现，如果照这样的形式发展下去，他慕羽也将被人们安上一个妖媚惑主的罪名。
慕羽起身，墨缎般的头发披散了一肩，透着月光，竟然有种发光的错觉。
“苏蛊你快点起来去吧，别让我难做人，我一个人没事的。”
苏蛊不情愿地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小羽说的，我听就是。”
慕羽摸索着抓住苏蛊的手“你对我的好，我知道。”
苏蛊一只手穿好衣服将慕羽的手按在自己的薄唇上委屈道“你亲一下我就走。”
慕羽玉白的脸上出现了红晕，眼睛毫无焦距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道“别闹了，快去吧。”
慕羽发现哄苏蛊比哄三岁小孩子还难。
苏蛊不依不饶，慕羽只得摸索着凑上去亲了亲苏蛊的唇，然后一触即离。
苏蛊这才满意地将慕羽安顿着睡下自己离开了。
慕羽哪是睡得住的人，苏蛊一走就起床走出了屋子。
苏蛊来到前院就看见季如墨在院子里拿着一支箫在那里摸索着。
看到苏蛊来了便将箫收了起来和苏蛊一同坐在了不远处的一个三人石桌旁。
苏蛊明显不悦，季如墨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奔入了正题“羽儿你也救出来了，该放他走了。”
苏蛊啪地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休想！他要是走，那么我也走。”
“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他？这是最后一次，苏蛊我告诉你，如果他这次走不了以后他就都走不了了，而且该有的劫数他也逃不掉！”
苏蛊两目圆睁，似乎要撕毁一切的眼神直让人不敢逼视“我不姓所谓的命运，我不信，师父，不要再逼我了，只有小羽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如果他不在我身边的话，他受委屈了，难过了，流泪了我都不知道，那样，我会恨死自己的。”
季如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无论如何慕羽必须离开苏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