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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萝有暗[痴女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消灭糖果
陈萝留下来帮老师整理教室。班上不是没有殷勤讨好的学生,但是刚考完试,大家都忙着撒欢去了,肯留下来帮忙做事的学生几乎没有。
班主任看着她洗黑板,笑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长了五公分。”
“好像也自信了。”
陈萝动作顿一下。
她今天早起化了淡妆,头发也让室友帮忙卷过,鞋子和书包都是新的。说是自信,大概还是外在的改变让人产生的错觉。
“女孩子爱美是天性,只要兼顾好学习就行。”
班主任补充道。
她“嗯”了一声。
陈萝做完事,拿着老师送的辅导书,从宿舍拾好东西,回家了。舅舅和舅妈不在,两人物色好铺子,正在搞装修,忙得脚不沾地。
陈学梅大三,没什么课了,一直在家。
陈学鑫买了烟花,和几个小伙伴在楼下放。
她老远看到,于是抬手朝表弟挥舞。
好久不见,已经上初中的小孩下巴一扬,全当没看见这个表姐,白眼翻得怪厉害。
陈萝见怪不怪的,提着行李箱进家,觉得有些冷清。
外面已经开始挂红灯笼,年味气息浓重。
家里却乱糟糟的,沙发套子脏的、厨房脏的。垃圾袋堆了五六个,里面的方便面盒子已经发臭,却还是不扔。
她到阳台放好东西。
问表姐床套在哪。
陈学梅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打字,嗯了两声,“什么床套?”
“学梅姐姐,是我之前用的床套。”
“哦,我也不知道,我妈藏东西你知道的,除了她,没人能找到。”
陈萝站一会儿,不敢乱翻。
要是家里少了东西,到时候舅舅和舅妈要吵架的。舅舅养她到现在不容易的,舅妈也不容易。
陈萝洗把脸,开始拾家里。
垃圾堆在门口,小山一样。怕邻居说闲话,她也不敢久放,一趟趟上下楼,拖着流出恶臭液体的垃圾袋辗转于垃圾桶和电梯间。
好不容易扔完,衣服上沾了黄绿的液体。
她拎着衣服闻一下,散发着劣质金属光泽的电梯门打开,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躬着背进来。
像一只阴沟蹿出的老鼠。
这个人眼睛小,个子矮,就连手都像女人似的。
穿着不合体的陈旧休闲服,鞋子很新,白得和到处是污渍的电梯十分融洽。
楼层到了,陈萝出去,男人紧随其后。
她到家门前,顿了顿,折身问道,“有事吗?”
“陈爱国是不是住这儿?”
男人说着陈爱国的名字,眼睛却一直打量她,许久哦了一声,“你是爱美的女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陈萝嘴角了,下意识看自己的脚。
妈妈的名字,很久没听人说起了。
家里只有她和表姐在,即便想知道更多母亲的消息,她还是不能放陌生男人进家。陈萝礼貌道,“我舅舅不在,您改天再来吧。”
“……哦。”男人犹豫道,“你小时候,我们见过的。”
陈萝往后退一步,并不说话。
男人又站一会儿,要了陈爱国的电话走了。她进去,陈学梅头也不抬,“你刚在门口和谁说话?”
“一个男的,找舅舅,我也不认识。”
陈学梅没说话,看陈萝抄起笤帚清扫屋子,玩会儿手机,坐起来,“小萝,我妈不在,你这样殷勤她也看不到。”
陈萝低着头,掏沙发底下的垃圾,“要过年了,扫干净一点应该的。”
陈学梅起身,跟她一起拾。
拖完地,两人坐在拆了沙发套的海绵上,磕瓜子。瓜子是舅妈老家兄弟寄过来的,连着几块烟熏猪肉一并到达。
猪肉很香,有乡土的味道,挂在厨房滴油。
蒋丽舍不得吃,留着焖饭。
这瓜子也不错,很香。
表姐妹两人望着刚刚擦过,还留着斑驳水渍的电视机发呆。
陈学梅说,“小萝,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嗯。”陈萝捏着瓜子皮放到垃圾桶,“学梅姐姐也是。”
陈学梅爱长痘,总说是家里常年不断的油烟熏的。这个表姐不肯吃辛辣食物,还怕螨虫,总是把能接触到的东西擦得很干净。
吃方便面、躺在容易滋生细菌的沙发上近距离玩手机。
都会爆痘。
这不是陈学梅会干的事。
这个家里,不被了解和注视的,从来不止陈萝。
每个人都是孤岛。
她只是更孤一点的孤岛。
陈学梅扔掉瓜子,转头看她,“我好像做错事了,小萝。”
“什么?”
“我要毁掉了。”
“学梅姐姐。”陈萝捏开瓜子,平静道,“怎么了?”
毁掉什么的。
这种话不要随便讲吧。
许是陈萝说话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很安心,许是陈学梅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没法独立支撑。陈家大姐望着电视机,对寄养在家的表妹小声道,“我怀孕了,小萝。”
我怀孕了,这几个字。
陈萝以为,最早会出现在她身上。
毕竟这样那样的事,这样那样的疯狂和无节制。
毕竟她是陈爱美的女儿。
怀孕这种事对女性来说,从初潮降临,一直到绝经,都是悬在头上的农神镰刀。
那个因畏惧被孩子杀死,而亲自吞噬孩子的初始之神。
代表星期六和土星的,命运的saturn。
她没有多余的震惊可以表露,只是用比刚才更平静的声音说,“姐姐成年了,也到法定结婚年龄,这是很正常的事。”
陈学梅脸抽动一下,迷茫惶惑的眼在房间里逡巡、漫游。
“他有老婆。”
陈萝动作一顿,想起同样有女朋友的许一暗。犯贱这
pΘ18Θгg.)事,或许刻在他们陈家所有女孩的基因。
也或许所有女孩都会,犯贱。
她又问,“你爱他吗?”
陈学梅的眼睛又开始乱动,“我不知道。”
成年男人的陷阱,总是面向涉世未深的女性,他们即便阳痿了、太监了,追逐年轻异性的欲望也不曾减少。
陈萝放下瓜子,“那学梅姐姐想怎么做?”
“我想堕胎,可是他说会跟老婆离婚。”
“你想跟他结婚?”陈萝偏头。
“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有老婆!”陈学梅忽然提高声音,说完肩膀迅速耷拉下去,“他不给钱,不让堕胎,就一直让我等……”
陈萝脑门无声裂开。
脑汁流光的感觉又来了。
这事不能对舅舅舅妈说。
她想。
陈萝扯掉唇上的死皮,“你再想想,要怎么做,想好跟我说。”
陈学梅嗯了一声。
察觉到陈萝从始至终没苛责过她,也没对她陷落的人生惊叹和自得,沉默沉静得仿佛看惯人间无常的黑白无常。
比她这个做姐姐的更像姐姐。
“小萝,你也有心事吗?”
陈学梅问道。
陈萝知道她在寻求安全感——共享秘密从而确保彼此守信。她其实不喜欢听别人的秘密,也不想说自己的事。
沉默片刻,陈萝仿佛在说另一个人的事,嘴唇在动,气息却不曾起伏,“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他选择了正确合适的对象,而我……”
而我,只是一个白痴。
一个蠢货。
一个贱人。
随便什么。
陈学梅张张嘴。
嗫嚅道,“张哥倒是从没嫌弃过我……说遇到我,是他的福气……”
陈萝看着面前的人,没有表情的脸忽然泄出一丝怜悯。她看陈学梅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作茧自缚的蚕。
那些绞住身体的丝,都是她陈学梅自己吐的。
跟别人没关系。
陈萝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
难道她竟然也有资格教训陈学梅吗?





藤萝有暗[痴女h] 57.如果阶梯不断延展
堕胎这件事。
陈学梅很犹豫。
陈萝并不催促。
热心过头从来都是招人厌的,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被怨恨的理由。
为赶在年前装修完,舅舅舅妈早出晚归,脚不沾地。她在家看书刷题,抓着陈学鑫写寒假作业。
邻居们陆续离开。
楼道里少了尿骚味,多了灰尘。
她穿着厚厚的棉服,拿零钱包下楼买菜。
绿豆芽很新鲜,没泡水,她要了一大兜。给完钱,身后站了个人,是白旭山。
男人穿着皮夹克,里面是件暗紫t恤。
他手揣在兜里,卷曲的中长发绑成马尾,因为本人冷得一晃一晃的,马尾也跟着晃。
这个人嘴唇青白,神态却依旧懒散。
真是神了。
陈萝拎着豆芽,奇怪道,“你不冷的吗?”
“操,不知道有钱人不分四季吗?”
车也好,进出的场合也好,都有空调。哪里会需要裹成毛毛虫,还穿着小几千的鞋进菜市场踩葱叶?
陈萝眼皮抖了抖,拎着豆芽回家。
“就吃这?”白旭山缀在后头,不远不近跟着。
“家里有菜。”
“我带你吃饭,想吃什么?”
“不去。”
他揪她头发,陈萝疼得皱眉。
白旭山松手,扒拉女孩臃肿的棉衣,眸光落在她裹着毛袜的小腿上,“我今年要回家里过年,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陈萝不说话。
白旭山又补了句,“老头不让带狗,老崔那狗又不住笼子,你帮我看两天,听见没?”
听到老崔,陈萝终于转过头来,接过白旭山手中的钥匙。
他塞了个红包过来,“压岁钱。”
红包厚厚的,入手很沉。
想到急需用钱的陈学梅,陈萝就没拒绝。她抿抿唇,见他还不走,就在那干哆嗦,又说,“你车呢?”
“外面,进不来。”白旭山顿了顿,伸手摸她脑袋。
陈萝躲一下,又躲一下。
穿得胖胖的,动作却很灵活。
白旭山啧了一声,干脆上死手撸,把人头发撸炸才放开,“乖,等我回来。”
陈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乖过,或许,他有什么立场叫她乖。看白旭山赶赴刑场一般的表情,她脚在地上搓搓,“你爸再凶,也不会吃了你。”
他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的。
“我会怕老头?”
笑完又冷下脸,“你不懂,小孩子别装老成。”
白旭山走了,陈萝拉开棉衣拉链,掀起毛衣,将红包别到腰上。
她上去开门,看陈学梅站在阳台,勾着脑袋往下看。
陈萝顺着表姐的目光往下看,潦倒寒冷的街上,唯有白旭山婀娜霸气的背影,值得一看。
陈学梅以前迷过男团,很爱韩国的花美男,后来上了大学,不追星了,有时候还会抱怨现在小孩审美娘化,没出息。
即将大学毕业的陈学梅杵着栏杆,翘起只腿,侧脸有迷茫的憧憬。
陈萝抿着唇到厨房拾豆芽,打算煮个水煮肉片。
陈学梅进来,小声问,“小萝,你同学啊?”
“不是。”她摇头,“认识的一个人,让我过年帮忙看狗。”
“哦,怪不得。”
陈学梅又问,“他怎么留长发?”
陈萝打开水龙头,简易装修的厨房全是哗啦啦的水声。她捡浮起来的豆子皮,漫不经心道,“个人爱好吧。”
“……这种人肯定很花心,说不定还是吃软饭的。”陈学梅顿了顿,极力说服自己花花蝴蝶都不是好东西,又继续念,“你看他大冬天的还穿夹克,一看就是那种爱慕虚荣,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渣男。”
白旭山渣不渣不知道。
但是他对她挺好,虽然吊儿郎当很不着调,常常不按时吃饭,但是却没饿过老崔一顿。
“他车在外面,没带衣服吧,自己开摄影工作室,就有点爱美。”
陈萝洗完豆芽,装到篮子漏水。
背过身去,在砧板上切芹菜和大蒜。
陈学梅怅然若失,转身回房,晚饭也没出来吃。
夜里冷不丁爬到陈萝阳台上的小床,感叹道,“我以为这种星星一样的男人,现实生活中不存在。”
陈萝分一半被子给她,“从外太空看,地球也是一颗星星。”
无须仰望星空,我们踩的就是太阳系最美的蓝色行星。
虽然这颗行星,早已被不那么可爱的人类占据。
陈学梅顿了顿,沉默。
又过两天,说要去医院。
陈萝查了
pΘ18Θгg.)好久,在网上咨询过用,拿着白旭山给的钱,带着陈学梅去了。
堕胎个人签字就行。
陈学梅做完检查推进去,陈萝抱着保温杯在外面等。她觉得表姐有些虎,想一出是一出,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说她虎。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四周来来往往的家属病患和医生,像是走马灯。陈萝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些事。
许一暗不是莽撞的类型,甚至可以说心思缜密到可怕。他偷情的时候千方百计躲着王菡,但是做的时候却不戴套,还故意射在里面。
不合逻辑。
她想不通,胸口闷,站起来来回踱步。
有些人即便远离,还是阴魂不散。
这层楼是妇科,来往的女性年纪偏大。陈萝年纪不大,却也不小,正是该好好学习但是又极易不检点的年纪。
迎面走来的人看到她,会流出探究的目光。
她太清楚这样的目光了。
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那些人也是这样看陈爱美。陈爱美脾气烈,往往直接对上,那些人只能认怂似的,迅速移开视线。
你都不用解释,他们已在心中为你讲好他们以为的故事。
陈萝手心发汗,低着头,站在走廊死角。她像一只秋后的蝉,肚腹之内已然空乏,一阵风便能卷走。
等陈学梅出来休息一会儿,两人牵着手往楼下走。
陈学梅站上扶梯,毫无征兆哭起来,“我恨他!”
陈萝怔了怔,去掏纸巾,“别哭了,学梅姐姐。”
说完,盯着一楼大厅的象牙白地砖,眼皮一动不动。
有些事情,男人不会懂。
有些事情,如果女孩子也不需要懂,就好了。
陈萝紧紧握着陈学梅的手,怕她倒下扶梯。女孩低着头,碎发垂在额角,瓷白的脖微微起伏,一上、一下,像在悄无声息吞咽无用又可恨的泪水。
她不敢太崩溃,怕表姐更崩溃。
二楼上来的扶梯上站着两个人——许一暗陪王菡过来拿药,同行的还有王菡家里的保姆。
王菡戴着口罩,脸色不大好。
瞥眼陈萝,眼睛一亮,伸手去拐许一暗的胳膊,“快看,陈萝从妇科下来哎。”
许一暗没有动。
温柔深沉的眼睛一片茫茫的灰。
在上电梯之前,他便看到了她。
但是那又怎样?
又怎样?
王菡不依,“你要不要也去检查一下,暗哥哥?我怕……”
他还是没动。
只有扶梯一阶阶往上,搭载着不是他的他,通向出产新生婴儿的科室,再一阶阶往上,通向治疗神的科室……
如果阶梯不断延展,不断向上,向上。
是不是也能穿过半透明的医院顶棚,然后直达天国呢?
说到底,会有天国吗?




藤萝有暗[痴女h] 58.到他血淋淋的内脏中来
年夜饭,吃得格外好。
今年因为换了店面,还要筹备开业,蒋丽就没带着丈夫和儿女回老家。中部老家的人知道外嫁的女儿拆迁了,今年又寄了格外多的土特产。
以前陈萝总捞不到腊肉吃。
这回满满一盘放在桌上,腊肉、熏肚、气肝……味道极浓郁。
她吃了两碗饭,很饱。
后半夜舅舅舅妈到牌友家里搓麻将,姐弟三人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陈学鑫玩一天了,抱着扶手睡得很死。
陈学梅够过来,将今年得的红包塞给她。
顿了顿,又问,“之前……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萝本想说白旭山给的,是照顾老崔酬劳。触到陈学梅惶惑的眼,又垂下头,“参加比赛得的,一直没用。”
虽然众生平等。
但是照顾一条狗的酬劳,和夺去一个婴儿生命的用……光是放在一起,怎么都会叫人痛苦的吧。
陈学梅没说什么。
勾着嘴角了然笑笑。
第二天清早,舅舅舅妈没回来,陈萝乘车到郊外白旭山的家。
老崔就睡在门口。
听到脚步立马哼起来,长而有力的尾巴甩到墙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她笑着开门进去,蹲下揉了揉狗子的头。
老崔扑上来舔她。
一人一狗互相撸够了,才往客厅去。
冰箱里有冷冻的兔肉、鹿肉,她拿出来解冻,又切了水煮蛋一起放到狗盆。最后放入微量元素片剂,看眼手机上白旭山发的菜谱,又加入一点亚麻油。
白旭山在家有时间,就是这么喂老崔的。
在公司,一盆狗粮就完事。
老崔摇晃尾巴,头在食盆里拱个不停。
两只长长的耳朵几乎塌到碗中。
“吃这么香。”她托腮笑起来,盯着白色的狗尾巴尖,感受到一点年节的冷清和温馨。
老崔吃完,她带下去遛弯。
这边的住户,逢年过节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零散几个人像鬼魂一样,游荡在花园。老崔一边标记一边走,脖子上的骨头狗牌晃来晃去。
附近没人遛狗,它一只狗晃来晃去,有点寂寞。
陈萝走啊走,没想到在小区门口,还能看到熟悉的黑色轿跑。
她下意识拉紧狗绳,叫老崔往回走。
许一暗出来,很大的一只从偏矮的车门挤出,像从画框亦或是梦境走出的高大骑士。
可他不是,不是骑士。
“陈萝”,他叫她。
陈萝抿抿唇,她希望自己不是陈萝。
——脑门裂开,脑汁流光。
——灌入铁水,脑门阖拢。
即便灼热疼痛,女孩也能点头,用稀松平常的方式同他说话,“怎么在这?”
老崔一屁股坐在地上,歪头看许一暗。
许一暗站路边,唇上有些青灰色胡茬。
他望着狗,白旭山的狗,再望着她,恐怕也是白旭山的她。喉结动了动,憋了数日的话,全部化作漫不经心的眸光流走。
“路过。”他说。
陈萝嗯了一声,拽拽牵引绳,老崔站起来扭动屁股往回走。
她进入小区,消失在转角。
又在屋里待一会儿,添满狗粮,换好尿垫,这才背起书包离开。
女孩刷开门禁,走出小区,没想到黑色轿跑还在。
天黑了,冷风一阵阵刮。
将世界吹得颠三倒四,黑白不分。
陈萝捏着衣袖,牙根传来一阵阵的痒。
她不知道他要干嘛,恨不得他消失,可是目光粘在车身,像嘴唇粘在结霜的冰块,根本撕不开。
非要撕开的话,一定会血淋淋。
要撕下一块肉的。
她佝偻身子经过,像一棵压弯了的狗尾巴草。
他探出头来,“我送你。”
“不用。”女孩说。
“公车要等半小时。”男生说。
“我能等。”她斩钉截铁。
我能等三个
pΘ18Θгg.)字。
陈萝以前也说过。
许一暗坐回去,不愿再想以前。
陈萝到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站坐着,黑色轿跑停在原地,没有动。
风越刮越大。
陈萝打开软件查询实时交通。
软件显示市区下雨,车道拥堵,公交车来估计要很久。
她打开消消乐,一点也乐不起来。
最后走回去,看着车窗后男生青白俊逸的脸和指节分明的手,竭尽毕生之力,平静且冷漠道,“你要怎样?”
不等许一暗说话,陈萝又自顾自道,“我放过你了,你放过我不行么?”
阴沉厚重的天空终于下起狂躁的雨。
冰雹似的打在女孩身上。
这样的雨,在这个季节并不多见。
冬天的雨应该是细碎寒冷的,哪有这样淋漓尽致,铺张浪,仿佛要将时间一切都捶个稀巴烂。
陈萝一阵激灵。
脱下书包举过头顶,往站台跑。
他站在原地看她。
看一会儿,开车跟在她后面。
许久许久。
许一暗说,“你进来,我送你回家,送完,我就走。你不想看到我,就不用看到我。”
陈萝喉咙动下,在轰隆隆的雨声中凶狠道,“许一暗,不要这样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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