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萝有暗[痴女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消灭糖果
说完,打个喷嚏。
手指一松,哆哆嗦嗦的声音夹杂响亮的喷嚏声发到群里。
高中室友接二连三冒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陈萝拍雪景图发出去。
许一暗过来,从大衣口袋摸出可达鸭图案的暖手宝,放到她手里,捂着小小的手搓了搓。
人流集中往宿舍的方向移动。
两人逆行,踏着咯吱咯吱的冰渣,往校门去。
陈萝一连打两个喷嚏。
许一暗转头,“感冒了?”
“不是,教室干燥,我鼻子有点痒。”她趁机从后面抱他,深吸口气,“橘子的香味,是我送的那瓶吗?”
“嗯。”他勾唇握她手,然后只握住了空荡荡的手袖。
陈萝来到北边隔三差五感冒,平常也怕冷得很,天一冷,手就缩到袖子里牵都牵不到。
女孩回去泡个澡,喝vc泡腾片,舒舒服服睡下。
鼻子通畅,扁桃体稳定。
一切都好。
后半夜,总是很坚挺,仿佛病毒绝缘体的许一暗咳嗽起来。他先是冷咳,而后越来越激烈,以致于不得不爬起来,坐在床边。
强壮的背弓起,背心一阵阵抽。
陈萝披着衣服从床上坐起,伸手碰他。
“好烫。”
她出去找药。
上次生病,舅舅舅妈买了很多中成药寄过来。
清火的、祛热的……说明书上风寒、风热、病毒性感冒看得眼花。陈萝轻声问症状,对着药品说明一一辨别,最后冲了冲剂,找出含片,握着许一暗的手一动不动。
不常生病的人,一旦中招实在可怕。
他不停冒汗,是冷汗,皮肤烫得厉害,手心却是凉的。
吃过药,许一暗咳嗽稍好。
陈萝拧了热毛巾过来擦汗,“明天请假,我们去医院。”
他看着她,点点头,“好,你明天回学校住。”
“我生病的时候你怎么不回学校住?”
“不一样。”男生拉被子遮住口鼻,声音闷闷的,“感染我的病毒比较凶,我担心……”
陈萝扒他额前的发,干脆利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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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爬上床,强行把人抱在怀里,就像抱着玩具不撒手的熊孩子,“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陈萝。”
“叫我干嘛?”
“听话。”他又咳嗽起来。
“那你怎么不听我话?”陈萝皱眉念叨,捂住他嘴巴,“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么多,先睡觉,明天去看病。”
陈萝手捂得死紧。
许一暗有点憋气,憋着憋着翻身抱她,隔着睡衣蹭了蹭,“好,听你的。”
第二天两人去医院。
这个季节,大厅里到处都是流感病人,咳嗽声撕心裂肺、唾沫星子到处乱飞、垃圾桶里堆满形状各异的鼻涕纸。
医疗改革后,门诊输液已经取消。
但还是有难受的病人嚷着要输液。
拿到药单子,陈萝到窗口排队。许一暗跟过去,执意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守旁边,还帮她正了正口罩。后面排队的大妈热心道,“感情真好,陪媳妇来做……检查啊?”
陈萝怔住。
脸一下就红了。
许一暗咳嗽两声,“她陪我看病。”
大妈哦了一声,“什么病?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看着挺壮的,咋还生病了?”
“感冒。”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感冒还要媳妇陪!我当多大事呢!”
这回换许一暗怔住。
耳朵尖有点红。
前面独自过来产检的孕妇连连点头,“就是,我家那口子上个月酒中毒,我都没管,爱活活,死了更清净,我跟你说,这男人宠不得,一宠尾巴就要翘起来上天啦。”
两人安静如鸡。
过一会儿,许一暗忽然说,“感冒好多了……咳咳……我们走吧。”
陈萝拧他手,压着嗓子小声道,“好什么?”
咳成这样。
拿过药,两人从医院出来。
陈萝学校还有课,直接去了地铁站,叮嘱他要是不舒服就打电话,千万别忍。他不知道怎么想的,默默复述别人说的话,“男人宠不得,一宠尾巴就要翘上天。”
她绕着他转一圈。
“你的尾巴在哪?我看看。”
爱一个人,对他好,难道还要管对方会不会得意忘形?何况陪着看病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谁规定男的感冒就不能有个人陪。
他在家刷碗拖地有时还手洗衣服。
换别的男人,又会不会说许一暗太怂,家务都是女人该干的事。
爱情又不是买卖。
翘一下尾巴怎么了?
许一暗咳得实在厉害,怕传染人,于是向学校请了两天假。
金刚不坏的壮汉遭了秧,对他惨状和私生活非常好奇的同学朋友,相约要来探病。陈萝听到有人要来家里,有点紧张,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厨房,翻翻冰箱,飞一样跑回来问他,“有几个人,要留下吃晚饭吗?”
男生戴着口罩,滑动手机数了数。
“十几个。”
“十几个!”
“嗯。”
“暗,你竟然有这么多会来探病的朋友!”
她眼睛瞪得好大,雪白的兔毛领子沾着根黑发。
许一暗捏起断发,在手指缠了缠,“社团的,班上的,还有辅导员……”
“辅导员?”
“对。”
“……”陈萝微微眯眼,后退一步,“你竟然对辅导员也……下手了!”
他咳一下,笑得唇裂。
“没。”
见陈萝点开买菜app,摇摇头,“你别做了,那么多人不好招待。”
隔天下午,人陆陆续续过来。
足球队的一拨,跟她还算面熟,能点头打招呼。
辩论队的一拨,没见过,不过这几个人特别能说,进门从时事新闻聊到国际战略,差点没把足球队的忽悠瘸了。
最后是辅导员带着几个人过来。
牛奶、饼干、水果堆满角落。
甚至还有海鲜干货?
客厅挺宽敞。
她把椅子搬出,刚好够坐。
也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类聚,许一暗的朋友性格说不上多开朗,但都很能跟别人打成一片。看过他,确认人还活着,几个人在餐桌打牌。
另一波人坐在沙发看球。
陈萝切了水果递出去。
胖胖的辅导员接过,笑着说谢谢,关切地问许一暗身体状况,非常和蔼,像一个吉祥物。陈萝跟他没说两句,辅导员接了电话,要回学校处理事情。
她站一会儿,不知道手往哪里摆,只能频繁到厨房照看灶上炖着的排骨。
许一暗发信息,“吓到你了?”
“没。”
“进来么?”
“不了。”
那么多人,她不好意思单独进卧室。
“那我出来。”
“你也不要出来。”陈萝急忙打字,“刚才他们还问你怎么不出来……”是不是背着弟兄脱单,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一出来……肯定要被取笑的。
傍晚,几个壮汉嘿咻举起餐桌,跟茶几摆到一处。
哗啦啦往上放零食、小菜,没多久,之前出去的两人竟然搬了两箱啤酒,哐当放地上。
陈萝暗中观察,越看越懵。
她没那么多朋友,也没见过男生乌泱泱聚在一起,除了惊讶还有点惊悚。
许一暗吃药睡了会儿,正在洗澡。女孩看着灶上炖好的排骨,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出来。
外面哄笑,“睡美人醒啦!我们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许一暗你也太绝情了,直接在群里说女朋友在,不让妹子过来探病,你不知道我们班多少人心碎一地啊。”
许一暗拍下说话人肩膀。
大家又笑。
哈哈哈哈哈——
陈萝脸一红。
汤勺不小心落到上。许一暗进厨房,笑一下,有点抱歉,“他们非要看完球赛才走,可能会很晚……好香,你做了什么?”
灶上炖着一大锅排骨。
肉很软,油花漂在表面,香极了。
男生穿着黑色棒球夹克,头发有点湿,舔了舔干裂的唇,“怎么还是做了?”
陈萝不说话。
掖住衣袖。
“做了怎么不拿出去?”他关火,掀开另一口砂锅,里面熬的排骨粥,一看就是给他专门开的小灶。
许一暗叹口气,揉她的头。
“你这样,我真长尾巴翘上天了。”
他端出电磁炉,又把电炖锅抬出,将炖好的排骨汤分成两份,摆上。大家已经开吃薯片和花生,冰凉的啤酒下肚,天灵盖都在冒冷气。
骤然看到热腾腾的排骨,哇一下,炸开锅。
“卧槽,我说小萝妹妹怎么不出来,原来是在给我们做东西!”
“感动了,感动了!”
“啊,萝妹妹,小子哪
xsyμsんμщμ.com(xsyushuwu.)天欺负你,跟哥说,啊。”
“说你个球,要说也是跟我说。”
大家愿以为陈萝害羞,不敢乱说话。
现在当着许一暗的面,不再拘着,半真半假地调戏。
陈萝站在许一暗身后,微微笑下。
兔毛领的翻毛外套搭配呢绒短裙,淡灰色的长筒袜勒到大腿根,又肉又纯,乖乖站在男朋友身后,腼腆漂亮至极,是个男人看了都保护欲爆棚。
众人沉默片刻,向许一暗投去怨毒的目光。
尼玛。
就你这只猪拱得快。
许一暗咳嗽两声。
招呼人进去端菜。
山药、莴笋、油麦菜、海带……都很新鲜,放上之后,大家把零食起来,一面聊天一面打排骨火锅。吃得差不多,今晚的亚洲区预选赛开始。
陈萝不看球。
默默拾碗筷。
许一暗跟进来,卷起袖子帮忙。
她拍拍他,“你去吧。”
“明天有重播的。”
陈萝系好围腰,仰头看他。
许一暗有点不自在。
“你说,要是前几天没有半夜爬起来看球,会不会生病?”陈萝拉住他的夹克,微微偏头,“嗯?暗?”
好凶,好可爱。
他弯腰想亲。
陈萝揪他脸,用力拉一下,“要注意身体啦,我好担心。”
许一暗抱着一罐子排骨粥出去,一面喝粥一面看球。
旁边的人拍拍他肩膀,“你现在是不是又甜又酸,沉甸甸,轻飘飘,暖洋洋的?”
“……嗯,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怎么知道?哼,就你小子有山药排骨粥喝,哥几个问你喝得怎么样?是不是全身暖洋洋的特舒坦?”
许一暗在众人注视下放了碗。
然后抱起罐子,旁若无人喝粥。
“哦,还敢一个人吃独食!”
许·尾巴翘上天·暗,“不服,你们也去找女朋友。”
藤萝有暗[痴女h] ρο①8Μ.cOм 96.长到他本该善良的血肉
半个月后,许一暗康复。
陈萝交完期中小论文,跑去思辨楼看辩论赛。
这是法学院的地盘。
法学院辩论队借了模拟法庭,还在学校论坛下战书,洋洋洒洒三百字,措辞激烈就差骂娘。周三下午本来就是社团自由活动时间,前来观赛(看热闹)的人挤满教室。
陈萝坐在台阶,抱着书包。
正反双方对坐。
最高处悬挂国徽的法官席放了蒙着眼睛的正义女神。吃瓜群众你挤我,我挤你,就算有人挤上去坐了,看到正义女神也会自动离席,坐到地板。
陈萝第一次进来。
模拟法庭和新闻传播学院的模拟演播室赫赫有名,并不对外开放。
一个辩论队有四个位置,大概分工如下:
一辩抛出观点。
二辩、三辨互殴。
四辩总结陈词。
许一暗穿着西装,坐在经管学院四辩位置。
她抱紧手臂,觉得灯光有点刺眼。
暖气充足的教室,人挤人,陈萝还是冷。
辩题是,大众舆论关注司法审判的利弊。
因为对法学院有利,所以经管学院可以优先选择正反方。双方事前有集资料做准备,但是经管学院直到昨天都没有应战,也没表态选哪一方。
法学院也是今早才接到经管辩论队的应战回复。
距离开始还有十分钟,组织赛事的学长呼吁大家一起想。
稍后有观众发言环节。
陈萝掏出纸笔。
不知道怎么写。
这种看似谁都能发言的题目,其实涉及的专业性非常强。旁边学新闻的已经刷刷刷写了快半页纸,陈萝却一笔未动,脑海中跑马灯似的闪现一些东西。
初中时她用老款手机。
网络上发生的事一律不知道,因此也躲过了“学生性交”视频的风波,平平安安毕业。
与此同时。
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因此自杀。
再后来,立华出现“学生sm”视频。
龙卷风般席卷网络,普渡河下游两具浮尸的新闻就此淹没。
每次都身处风暴中心,每次都躲过。因为某个人,大众舆论和法律都没法审判她。
这个辩题,那么重,又毫无意义。
她握笔看向红木桌后的许一暗。
他穿西装极合适,肩宽背挺,撑得起,挂得住。并不突出的五官、淡淡的无法琢磨的气质,跟西装规制拘束的服装特性糅合在一起,看起来成熟理性,游刃有余。
——在法庭他会害怕吗?
虽然是模拟的。
——梳理论点时会想起往事吗?
那些不可言说的。
经管学院选择:大众舆论关注司法审判,弊大于利。
法学院四人面面相觑。让学法的论证,大众舆论关注司法审判利大于弊,大众舆论就是该嘴嗨、干扰司法审判,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课本么?
虽然也不是没准备过。
只是经管学院临时迎战,又准喂屎的操作,实在太贱了。
对方的二辩手正疯狂瞪许一暗。
这种下三路,杀人诛心的战略只有看着光明磊落,实则乌漆嘛黑的某人会用。许一暗虽是四辩手,但是另外三人讨论时明显面向他,不停确认辩稿。
陈萝用笔戳戳头皮。
有些无奈。
“真是的,这样不结仇才怪。”
比赛开始。
双方抛出观点,各有道理。
经管学院站在司法独立的角度,一再强调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大吹法律人马屁。法学院的一听,面部表情就很扭曲——哎哟我去,全是他们心里话。比赛时下意识赞同对方,频频点头,甚至把己方论点都说错。
对方二辩急死。
在即将结束时就具体案例破口大骂。
“如果没有大众舆论监督,那些真相永远不会浮出水面,蒙冤受害者的正义将永远迟到!”
时间到。
双方做最后陈述。
许一暗站起来,语速平缓,声音稍厚极入人心,“诚然,舆论放大了不公,使之更清晰,可我们并非戴着放大镜生活,也不应该。当舆论放大某处阴暗时,其他更恶劣,更需要关注的角落呢?公众注意和社会资源都是有限的,某些正义的伸张,何尝不是某些正义的践踏……”
男生停顿。
太阳穴突地跳了下,继续陈述:
“我国网民普及率67%,刚才我方和辩方所举的案例,在座学子尚有半数不知,这67%的网民中又有多少人知道?‘大众舆论’从根本上就是小部分人的声音,既不专业,也不“大众”。法律是准绳,也是底线,是对恶的惩罚也是对弱者的保护……并非私论可以扭曲拉扯的。综上所述,我方认为‘大众’舆论关注司法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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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弊大于利。”
陈萝如芒在背,手心冒汗。
又觉得他真是诡辩的天才。
身旁恨不得上去暴打法学院的新闻学生沉默片刻,划掉了笔记上的论点,只圈住“把关人”三个字。
“同学,你圈的词是什么意思?”陈萝问。
对方坐近些,耐心解释,“新闻,或者说信息都是经过筛选的,把关人具体到媒体中,是记者是编辑,在网络门户则是审核。往大了说是资本和国家机器。”
陈萝有点疑惑,“热搜也是吗?”
那个女生笑起来,“你好可爱啊,是新生吧,有空来听传播学。热搜当然是啦。”
陈萝听了一堆没接触过的东西,不时点头,擦掉掌心的汗。
“经管学院最后这个辩手蛮厉害的,前面两个队友说半天,搞不到重点。”女生起笔记,抖了抖,“这个辩手先带出舆论失声群体,搬出资源占用那套,把大众舆论的正义性一下就搞邪恶了。最后甩出数据,把大众和舆论两个概念都否定掉,恐怖如斯。不过他如果不是心地善良,也很难说出那段话,毕竟舆论失声群体的确和弱势群体重合,你想想现在还用不起手机上网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女生说完,兴奋道,“聪明善良又攻气,我好可以啊啊啊啊——”
模拟法庭喧闹起来。
大家互相讨论,还有人起身走动。
许一暗善良吗?
陈萝弯腰拉鞋。
褐色皮革入手极软,后跟的蝴蝶结设计超可爱。
这双中筒雪地靴是许一暗买的。那天去商场吃饭,他说要看鞋,陈萝跟进去也试了一双,很喜欢,但是打折都要一千多。
她说网上买便宜。
他说好。
回去两天,她都忘了,然后雪地靴悄无声息出现在鞋柜里。
和白旭山的好不同,许一暗不会按照自己的审美把东西一股脑塞过来,他总是默默体察她的喜好和需要,不动声色添置。
然后她又在保持自尊的同时,不动声色接受。
这样看。
他的确是体贴又善良的。
好久以前。
这个人就是这样。
在球场边缘,不仅看出她手里握的钱包不属于她,就连她盯着香蕉牛奶的眼神都准捕捉,帮买饮料的同时,还非要说是机器多送的。这种强悍的观察力、同理心和情商,有多可怕就有多迷人。
陈萝环顾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在旋转、漂浮。
潮水般裹挟、摇晃她。
终于把某些东西摇了出来。
她能坐在这里接受高等教育,听别人讲新奇知识,感受思想碰撞。
要感谢的太多,要忏悔的也有。
但是撇去漂浮的渣滓和血污,不断往下、往下,去到最深最暗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人——他最先在茫茫人海中发现窘迫寒酸即将越界的她,拉了一把。
于是她才能顺着蜘蛛丝,一点点爬出坟墓般的地下室,疯了般生长,疯了般侵占他。
这一瞬,灯光极耀眼。
悉悉索索的碎片从心底气泡般冒出——
她不依不饶,放风筝般线放线就是不肯剪断两人的羁绊,既是爱,也是上升的本能。
说起来很下作,只因为初一空旷的运动场,她渴极了,忍够了,听到脱笼物欲的同时,又分明嗅到他身上强烈的责任感和更加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保护欲。
所以,才会一直纠缠纠缠,纠缠不休。
天呐。
人为什么要解析自己,还嫌不够疯吗?
陈萝扣着雪地靴的底。
手指不断挖。
妈妈生她,若当初林日新肯认,现在也该是养尊处优的华亭酒楼老板娘和教授夫人了。
可惜,不是人人都有好运气。
庆幸她引以为戒,千挑万选又歇斯底里,终于抓住了最弱又最强的蛛丝,长到了他本该良善的血肉里,成为了他变异的毒液。
如果当初许一暗没有对她好。
她也不会缠上他。
陈萝隐隐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评委判定出来。
经管辩论队赢了,再次把本校最强的法学院按在地上揉搓。
陈萝在模拟法庭的对面看他,像在看自己的罪。许一暗朝陈萝的方向微微一笑,两颊的笑纹迷人自信,晦藏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极深的暗。
他站在这里,侧方就是蒙眼举剑的正义女神,既做过恶,当然有负罪感。
可是,只要看到陈萝。
罪感便消弭了。
观众发言环节。
前面的人从各个角度或补充、或吹捧。
陈萝举手站起来,“我想对经管学院四辩手提问。”
话筒从人群那头传过,她接住,听到自己慢慢说,“你有没有后悔,走到今天这一步?”
有没有想过,要是没遇到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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