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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的庄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脂肪颗粒
不知为何,我觉得他发出的声音有点委屈。
“我不讨厌您,我只是对擅自前往贵府度假感到惶恐不安。”我说。
他急了起来:“你不必紧张,我的家人都很亲切,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会欢迎你的。”
“很抱歉,我已经做了决定。”
他失望的垂下头,半天没说话。
我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于是说:“等圣诞回来,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朋友,希望我没有会错意。”我对他露出了笑容。
“当然,当然。”他兴奋的望着我,可似乎觉得失仪,于是迅速收敛了笑容,板起脸说:“我很高兴能够跟您化解前嫌,并且获得了您的友谊,我会记住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您的深明大义与礼貌风度令我印象深刻。”
我很想回他一句,您的咬文嚼字和装模作样也令我印象深刻,不过话到嘴边却成了:“这也是我的荣幸。”
“没有友人的陪伴,您独自度过圣诞一定会倍感寂寞,不过不必太担心,我会尽早回来与您共度时光。”他向我微微欠身说。
我本以为他只是说了两句场面上的话,谁知道他回家待了三天,度过节日后就匆匆回来了。一进门就跑来找我,因此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黑披风,披风上沾了一层雪花。
“如您所见,我信守若言,尽早来陪伴我的朋友,希望您独自一人的日子没有太寂寞。”他一脸漫不经心的说,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他连披风都没来得及脱下的事实。
“呵呵,欢迎您费蒙特先生,一路辛苦了,外面很冷吧。”我笑着说。
他却皱皱眉头说:“你应该叫我爱德华,而且我允许你不用‘您’来称呼我。”
似乎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十分亲密的关系,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仍然感到高兴。孩子之间纯真的友情非常可贵,这位贵族少年也许高傲了点,不过并不虚伪,光这点就值得我珍惜。
圣诞节过后,天空洋洋洒洒下起了雪,昨天夜里甚至下了场难得一遇的大雪,门外厚厚的一层,可以把人的小腿淹没。
我隔着玻璃窗望出去,外面雪花纷飞,学校尖尖的宝塔屋顶都披上了白棉纱,树杈光秃秃的,每一根枝桠都黑白分明,显出一种难得的神韵,富有别样的美丽。
我不喜欢冬天,更不喜欢下雪。
雪对于富人来说也许能带来难得的美景和欢愉,可对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而言,却是残忍的催命符。寒冷的冬季,没有薪柴取暖,没有食物果腹,低贱的人们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等待死神的传谕。曾在血汗工厂里工作的我,不知见过多少个在贫民窟里冻死的流浪汉和老人孩子,我怜悯他们,可是我无能为力。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在想些什么?”坐在我对面的爱德华问我。
我们坐在生着壁炉的小客厅里,一人占据一张沙发,一人手里一本书,本是个很闲适的午后,而他看上去百无聊赖,三番四次想引起话题。
“我感觉天气阴沉的很,恐怕一会儿还要下雪。”我说。
“恐怕是的,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听说伦敦郊区冻死了不少人,政府还开设了收容所,我父亲也为此捐赠了一笔钱。”他说。
“您的父亲真是位慷慨的大人。”我赞叹道,比起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会给穷人送钱的都是慷慨的好人。
“当然。”爱德华自豪的说。
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我低下头继续看书。
过了很久,又听他说:“你在看什么书?”
“《韦拉斯伯爵的土地》,一本小说。”我说。
“我读过这本书,我认为它的作者是个愤世嫉俗的人,整本书里都在慷慨激昂的抨击社会制度和贵族体系,最让我吃惊的是,他描述了太多肉欲和色情,正直善良的主人公居然死在了妓女的床上,也许他只是个悲观主义者。”爱德华滔滔不绝的发表看法。
我看了他半响说:“你的观点很有见地,不过爱德华,别人还在看小说的时候,你不应该把故事的结局提前说出来。”
他的脸色立即僵住了,十分尴尬的说:“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过,一次失败的搭讪没有令他气馁,他又问我:“你觉得闷吗?要不要出去玩玩,我们一块去骑马怎么样?”
“现在吗?外面的雪有一英尺厚呢,我可不像您骑术高超,在这种日子骑马,我怕我会跌断脖子。”我无奈的笑道。
他似乎懊恼于自己提出的蠢建议,很长的时间都闭口不谈,我也终于能安安静静的读书了。
房间里很温暖,壁炉的火很旺,偶尔传出噼啪声。
一位男仆为我们续上热茶,然后举着长长的火折点燃墙上的蜡烛。
我终于读完了这本书,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经意的一抬头,我发现对面的爱德华正在看我,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腿上的书还保持着只掀开几页的程度。注意到我在看他,他迅速低下头对着书本,脸也突然红了。
我觉得这样冷落他不太礼貌,于是开口说:“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来玩牌怎么样?”
他抬起头说:“你喜欢的话,我自然奉陪。”
其实我没怎么玩过牌,但没想到我的牌运不错,我们玩了好几把,把把都是我赢,这让我感到心情格外愉快。
“我们来加点赌注怎么样?”他忽然提出一个建议。
我停下来望着他,他狡黠的对我笑了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略有些傲慢的说:“怎么?不敢吗?”
“不是不敢,你知道我很拮据的,没有多少钱。”我说。
“不用钱,来赌点别的。”他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输了的人答应赢了的人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怎么样?”
我耸耸肩说:“好吧。”
这次我玩的很仔细,可是牌运却忽然变差了,迅速败在了他手上。
我丢下牌,深深呼出一口气说:“你赢了,想让我干点什么?”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桌上的牌,期间一直低着头,我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要求,谁知他犹豫了半天,憋红了脸说:“我想请你到我房间去坐坐,我是说我们的房间彼此相邻,为什么没有来往过呢?你看怎么样?”
“你太拘谨了爱德华,我乱糟糟的房间你随时都可以来参观,至于去你那里做客,我自然随时有空。”我微笑着说。
“那用过了晚餐后,我等你。”他的脸越来越红,似乎做了什么羞惭的事情一样,迅速起身离开了客厅。
用过晚饭后,我站在爱德华的门口,还没有敲门,他就打开了,好像能看透门板一样。
“欢迎。”他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万分荣幸的进入了少爷的房间,我猜我是第一个进过他房间的同学。
爱德华的房间非常有格调,窗帘和床上的遮帘全都撤换过了,变成了浅褐色的丝绸,地毯是深蓝色的羊绒,一看就十分昂贵。
他的床头摆着一架小提琴,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画架,两柄剑交叉着挂在墙上。床头的位置则挂着一幅风景画,画中是秋天的树林,树叶发黄,枝头硕果累累。
“请坐。”他说。
我发现他房里居然没有沙发,连个圆凳都没有,所以我只好坐在了他的大床上。
他也坐了下来,跟平时的嚣张不一样,他看上去十分拘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刚才看到最爱非天同学给我扔了好多个雷,惊喜了一下,谢谢支持啊,我花心思找了很多资料,所以会好好写的。
以前很多童鞋给我雷,我都没有表示过感谢,我明白读者们的心意,不过不用扔雷,愿意花钱支持正版就很好了,都留着看文吧,一个雷能看好多v文呢,攒攒能买一篇新的小说了。
下午还有一章。
另:推荐大家去看95版bbc的《傲慢与偏见》,绅士小说的年代比那个早几十年,不过都差不多,我是看了《唐顿庄园》后决定开新文的,也推荐大家去看,完全是英国版的《甄嬛传》,太有范了。
脂肪的小说一般不会全部写爱情,会掺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家长里短,宅斗极品,社会现象啥的,这篇也不例外,我会通过这篇小说来介绍一下当时的婚嫁和社会现状,为此我还特意在学术期刊网站买了篇博士论文。因为脂肪理科生,文学素养是木有的,我们这次也借东风来装一下有文化的淫。
本来用女主角的角度来写当时的婚姻价值观更合适些,但我真的写不出言情,所以大家还是看耽美吧。
不过我头一次用第一人称写长篇,感觉有点别扭,不好阐述配角心理特征。
第章
“想看看我收藏的画册吗?有些不错的作品,是特意从家里带来的。”他搬出一本集图册放在床上。
我看看这本集图册,又望了望房间里那个摆满了书的书柜,开心的笑道:“当然,我很荣幸。”
“如果觉得累了,就靠在枕头上看,我去给你端杯茶。”他跳下床离开房间。
我看了一会儿画册,然后走向书架。
爱德华似乎对自然科学的书籍非常感兴趣,各个门类的书都有,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本有关解剖学的书。每一本书都包裹了皮质封面,看上去非常精美,在书架的最高层摆着一本《航海日记》,我以为是有关冒险的书,于是踮起脚尖去拿。
谁知道书架太高,我不但没有够到那本《航海日记》,反而把几本书弄的掉在了地上。最上面的那本书摊开着,里面掉出一张素描画。我捡起那本书,惊讶的发现这本书里夹满了一页页铅绘素描。
素描里是一个少年,少年体态修长,相貌清秀,柔顺的头发落在脸颊旁,每张画都神态各异,可见作者花了不少心思,翻到最后,还有一张少年赤裸全身的画像。
“你想放几颗糖?”爱德华端着茶盘走进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度苍白。
他几步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书,对我大声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随便翻我的东西!真是太失礼了!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家伙!”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看到了别人的隐私,立刻窘迫起来,结结巴巴的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把书碰掉了,所以……”
爱德华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握着那本书说:“请原谅我现在没有心情招待你了,你可以先离开我的房间吗?我需要收拾一下。”
“真的很抱歉。”我狼狈的走出他的卧室,心里埋怨自己的不谨慎。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可以称得上阳光明媚,可是空气似乎更冷了,窗外的屋檐上落下长长的冰凌。学生三三两两回归学校,休息室又热闹起来。
而直到下午,爱德华才终于露面,他神色十分忐忑,吞吞吐吐的问我:“午安亚当,昨夜睡得好吗?”





绅士的庄园 第7节
我急忙连声向他道歉:“你原谅我了吗?都怪我太冒失了。”
爱德华眼圈有些发黑,他看着我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失礼了,不该对你大吼大叫。”
“你不介意就好。”我说。
“那个……你觉得那个怎么样?”他紧张的问我。
“画吗?”我说:“非常好,你画的真生动,难怪导师总是赞扬你。”
“我是说画里的人,你觉得画里的人怎么样?”他急切迅速的问。
“人?是我认识的人吗?”
爱德华注视着我的眼睛,半响后摇摇头,声音有点低落:“不,那是我画的幻想中的人物,你知道……”
“嘿!兄弟们,想不想趁没开学出去逛逛?”一个学生忽然高调打断了爱德华的声音。
“得了吧,被舍监抓到可不是好玩的。”有人说。
“怕什么,还没有正式开学呢,他没有理由处罚我们。”提议的学生名叫迈克彭斯,是个15岁的健壮少年,相貌俊美风流,只听他神秘兮兮的说:“我家的马车还没有回去,我带你们去逛逛菲尔德夫人的晚会怎么样?”
大多数学生都不知道菲尔德夫人的晚会是什么,只有几个心领神会的表现的跃跃欲试。
“带上我。”
“我也去。”
“马车装不下太多人,最多再两个。”迈克说。
“菲尔德夫人的晚会是什么地方?”我问爱德华。
爱德华起先没表现出兴趣,此时却盯着我看了半天,直到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他才移开眼神,对迈克说:“加上我和亚当。”
“好,满员,我们快点出发,晚了会被阻止离校。”迈克大臂一挥,像个统帅军队的将领,先一步踏出校舍。
“呃……我们也要去吗?”我问爱德华。
“我会照顾你的,不必担心。”他穿上厚重的黑色披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
我们一共7个少年挤在一辆四轮马车里,浩浩荡荡离开了学校。
有个胆小的学生问:“没关系吗?去那种地方。”
“胆小鬼就别上来,上来了还啰嗦什么。”迈克说:“放心吧,我不是第一次去了,只要付得起钱她们就招待。”
“需要付多少钱?那是高级妓院吧,我们会不会遇上熟人,万一被我父母知道就惨了。”
“是有点贵,过夜费是十英镑,而且没有介绍人进不去。不过大家都是去寻乐子的,谁还会和谁过不去,不会有人揭发我们的。”迈克信心十足的说。
“妓院!”我一字一顿的说,口气惊讶:“你们疯了吗?不怕染上高卢病吗?”
那是一种致命的传染病,在娼馆妓寮中盛行,法国人到处传播这种病,他们称之为‘爱情病’,而英国人称‘高卢病’,讽刺这些下流没有节操的法国人。染上的人会浑身长满红疮,后来红疮化脓,渐渐溃烂全身,死的时候非常可怕。以前我在纺织厂当记录员时,工厂里一些喜欢在下等妓院和酒馆里厮混的男人就带着这种病,全都活不长,我对此甚感恐惧。
“哈哈。”迈克大笑起来:“亲爱的亚当,你当我们去什么地方,这是高级会所,可不是下九流的肮脏妓院。”
“都是妓院,高级和下流有什么区别。”我反驳说。
“区别大了,我们现在要去见识的女人都是出入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她们虽然卖身,但是她们读书识字,画画弹琴,每星期都要接受医生的检查,而她们招待的客人也全都是达官贵人,他们能不注意身体健康吗?”迈克说。
“可是,我们还没有成年。”我说。
“哈哈哈哈。”马车里响起一阵哄笑,迈克甚至揶揄我:“亚当,亚当,你有男人的东西吗?要不要给你找个小女孩陪你玩泥巴。”
期间一直沉默的爱德华忽然插嘴说:“我们只是去看看,不会过夜,你不必紧张。”
真是群会折腾的家伙,我默默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接近天黑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一座三层楼高的别墅前,透过窗户,里面灯火通明。
推开厚重的大门,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女人在门口接待了我们,女人不年轻了,她身材丰满,浓妆艳抹,她就是菲尔德夫人,这家高级会所的女主人。
看到我们这群年纪轻轻的少年,女人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反而扇着精致的羽毛扇调笑迈克:“这不是我们的小甜心吗?你还带来了一堆小甜心。”
“您好,夫人。”迈克笑着对女人说:“这是我的朋友们,他们都还是童男,有的甚至连陌生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您可要好好招待啊。”
女人把羽毛扇挡在嘴边,一一扫过我们这些半大少年,在我们的着装上流连许久,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快请进吧,今天外面太冷了,我这里有温暖的炉火,甘甜的果酒让你们暖身子。”
她带我们穿越门厅,来到宽阔的会客室。
这里奢华的简直不像妓院,而像某个贵族绅士的官邸,墙壁挂着粉色的丝绸帷慢,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朵野菊般大小的黄花,色彩十分艳丽。垂帘是用淡青色薄纱做的,上面用红丝线绣了几朵石竹花,一直垂到地面。
各式各样的座椅,大小不一,散布于房内各处。不论是长椅,扶手椅,还是佩戴软垫的圆墩,全都蒙着华贵的天鹅绒座套,因为仿照查理二世时的式样,显得格外典雅高贵。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坐在座椅上的美女们,她们或倚或靠,姿态闲适,并不主动上前搭话,只用眼睛勾引着你,吸引着你。
她们每个人都青春靓丽,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有人还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你甚至能透过轻纱描摹她们肥硕的乳房和的臀部。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几个没见识过女人的纯洁少年统统看直了眼睛,有些人还红了脸。
菲尔德夫人一直用眼角悄悄观察我们,涂得通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我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漂亮女人,金发碧眼的雅利安人,肌肤细腻的犹太人,五官突出的高加索人,美貌神秘的吉普赛人……”
“如果喜欢异国风情。”女人拉起一个年轻女孩说:“这是从南美洲殖民地贩卖过来的土著,瞧瞧她的肌肤,像刚剥出的麦粒一样漂亮。还有那个,是个黑人混血,不过也很受欢迎。”
“我还可以提供处女,都是十来岁,跟你们年纪差不多。”女人轻轻摇晃着扇子说。
其实对几个童子鸡而言,并不需要什么特殊选择,他们只是眼直口呆的冲着自己看中的女人走过去,像失了魂魄的木头人一样盯着这些漂亮女人移不开眼睛。
迈克十分熟门熟路,招呼我们一声,就带着一个丰满的金发女人离开了客厅,其他同学也陆续离开。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爱德华,以及一群美貌女人。
菲尔德夫人也不催我们,只是悠然的晃着扇子,眼睛一直上下打量爱德华,她大概能看出爱德华出身富贵,因为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能享用的。
我始终感到窘迫,想早点离开这里,看着身边神情镇定的爱德华,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我也拉来。
“我说,我们还是走……”我刚开口,爱德华就打断了我。
“你叫两个男人来。”他对菲尔德夫人说。
第章
“什么!你!”我直接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菲尔德夫人眼神闪了闪,十分镇定的问:“您喜欢少年还是青年?”
“找两个青年,我们要同一个房间。”爱德华吩咐道,那淡定的神情和语气简直像这里的老客人一样。
“请跟我来。”菲尔德夫人笑吟吟的说。
爱德华看向我:“过来。”
“不,爱德华,我不去。”我急忙说。
“没有马车,你一个人可回不去。”爱德华说:“我知道你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钱。”
爱德华拉了我一把,我挣扎了一下,还是跟他走进了底层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黑漆漆的,有两张粉色天鹅绒长沙发,沙发间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尊三脚架烛台,烛光很微弱,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情调。
“人带来了,两位先生请慢慢享用,我先退下了。”菲尔德夫人躬身离去,并且关上了门。
他带进房间的是两个身体纤细的青年,连样貌都有些女气,不但化浓妆,还涂着厚厚的红嘴唇,走起路来夹着双腿,声音尖细高亢,乍一看还以为是两个阉人。
其中一个男子跪在爱德华脚下,挤眉弄眼的问:“两位年轻的先生想我们怎么服侍?里面有床,还有一些工具,我们会尽力配合您的一切要求。”
爱德华单手撑着下巴,瞥了我一眼,对二人说:“脱光衣服,然后你们两个,表演给我们看。”
男人挑了挑眉,轻佻的笑道:“遵命,先生。”
随即,两个男人退去身上的衣衫,赤身裸体站在衣服堆里,抱在一块亲吻,互相抚摸身体。他们的动作很慢,很柔情,在暧昧的烛光下唇齿交织,彼此挑逗,引起肌肤一阵阵颤栗。
稍微强壮些的男子把瘦弱的男子推到在地,抬起他的一条腿,俯身亲吻他的大腿内侧。被压住的男子忍不住发出声,身体轻轻弓起,两人在昏暗的灯影下留下一个交颈缠绕的影子。
我感到尴尬和不适,前世我也偶然撞见过两个男人做爱的情景。
某天晚上轮到我巡视纺织房的时候,我在工厂的一条小巷子里撞见了一对野鸳鸯,当时还以为是一男一女。谁知道灯光一闪,才发现居然是两个男人,其中某个还是我认识的工厂男工,有妻室儿女。他正把一个漂亮男人压在墙上,男人修长有力的腿缠在他腰间,两个人看上去那么激情投入,甚至没有注意到巡夜的人。直到我喊了一声,他们才惊慌的分开,急匆匆穿上衣物,然后求我不要说出去。
我当然没有说出去,我不喜欢惹麻烦,别人的麻烦也不想惹。但当时我有种强烈的蠢蠢欲动的感觉,不过被我刻意抛在了脑后,再也不曾想起过。
如今我坐在沙发上观看两个男人亲热的场景,不知怎么的,有一股强烈的刺激顺着我的腿间直窜大脑,我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来,跑了出去。
“亚当!”爱德华在身后喊了我一声,扔下两张纸币,然后追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多做停留,我们一起登上了一架马车。
马车上我一直沉默不语,但是脸色大概很难看。
爱德华沉默了很久,在黑暗中开口说:“抱歉,亚当,这样的事情让你尴尬了吗?其实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一些贵族们召开的下流宴会上也有这些事情,我们长大了就会习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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