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清明
听闻公主竟要亲自上阵,大部分勋贵暗道果然是蛮邦,如此不知礼数,顺带着也对那公主有些轻视。
杨进轻笑一声,道:“也好。”
那公主闻言,欢欢喜喜准备上场,令一干和她相同命运的女子又妒又嫉,殊不知在大周皇帝与朝臣眼中,她们已与教坊伶人一般无二了。
钟秀秀暗自感慨,太后却不肯消停。
她在观看过回鹘公主的献舞后,十分欢喜般说道:“予观公主们各个才貌出众,令人心悦至极,恨不得留在身边才好。皇上,你觉得呢?”
这话问得语气亲切,又很符合场面,是以使臣们并未发现没有问题,反而一个个站起来表示国王愿意将公主献于大周陛下。
杨进的脸色不易察觉地沉了下来,半晌道:“此事稍后再议,不可怠慢了公主们。”
众臣连忙点头称是,太后又一次十分慈祥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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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何处置这些公主们,朝臣又分作两派。一方认为这些小国的所谓“公主”,言语无状,举止粗鄙,实在难等大雅之堂;另一方又道,皇上后宫如此空虚,不如择优纳上两三名,给个低阶分位就是。
涉及国事,杨进也不能再一意孤行。
几个属国也就罢了,但西域诸国却有些棘手。杨进的后宫只得皇后一位,别家公主千娇百媚,千里迢迢赶来自荐枕席,他若还是拒绝实在太伤人脸面。
万一某些人借机从中作梗,由此引发大周与诸国之间的战争,杨进便不得不分散兵力对抗。
待杨进应对不暇之际,太后再顺势发难,以“皇帝失德,致使黎民涂炭”的理由迫他禅位,形势便十分难料了。
思来想去,进退两难。杨进辗转数夜,终于决定妥协——忍一时之痛,留待日后强盛时再算总账吧。
这决定对他来说并非易事,而最困难的部分,便是向崔容道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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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月,杨进再一次宣崔容入宫。
得到消息的众臣都明白,这表示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
听完杨进的话,崔容半晌不语,末了低低叹了一声:“没想到最终……还是要如此收场。”
他的情绪堪称平静,只是声音中蕴含着极其深的无奈。这反应让杨进大为担忧,低下身子握住崔容的手,令他看向自己。
“小容,令她们入宫不过是为解困局的权宜之计,朕断不会碰她们一根手指。”杨进说着,手上用力,仿佛想令崔容明白他的为难之处。
崔容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低声道:“如此于我不公,对那些女子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残忍的事?”
说罢,他似是无法再直视杨进,侧过头去不再言语。
杨进看着崔容紧绷的下颚,想他定是咬牙忍着,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这种倔强的神情刺痛了杨进,他想起两人一路前行的种种艰辛之处,想到崔容所受的苦楚,心中大恸,忽然一把将崔容揽住怀中,紧紧扣在胸前。
“也罢,此事朕不会再提。”杨进在崔容耳边一字一句道:“别怕。无论何事,朕定要护你周全。”
崔容闻言周身一震,缓缓闭上双眼。
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这一世,崔容自重生之日便发誓决不再让自己委曲求全。
他并不愿成为杨进的软肋,由着太后一党次次拿捏;但要他看着旁人对杨进投怀送抱,以崔容爱意之深,也是决计没法做到的。
原本,崔容打算急流勇退,辞官归乡。杨进再无可顾忌之处,自然不用再受制于人。但杨进这般真心,他又如何能轻易逃避?
崔容反手回抱住杨进,声音间满是笑意:“怕?我爱一人,便是天地也无惧!”
杨进放开崔容,与他对视片刻,忽然大笑:“不过是些弹丸之国,如何与天地相较。你我二人合力,量那老太婆也翻不出风浪来。”
他说完,低头狠狠吻住崔容,似要将后者牢牢嵌入自己体内一般。
小太监悄悄关上了殿门,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只留那二人在殿内。
血腥味从口中弥漫而出,但谁也没有停止。他们知道前路将会愈发艰难,此时片刻的欢愉,便更显弥足珍贵。
连杨进自己也不曾设想,他们有一天竟会这样大胆,在这象征这权利的大殿、在这丝毫不隐秘的地方相拥相吻。
重生之太子党 第79节
然而兴之所至,此刻竟全然无法节制,也根本没有人想要停止。
崔容被杨进带着,一路跌跌撞撞往书案上去,然后整个人被抱着平躺其上。翻滚间,砚台笔架“咣啷啷”散了一地,浓墨也弄脏了杨进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崔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被杨进吻在眼皮上:“别管。”
下一刻,崔容的官服被大力扯开,杨进整个人覆了上来。
那身体的灼热让崔容几乎惊跳了一下,但下一刻,他就沉醉在唇齿交缠,耳鬓厮磨的柔情里。
偌大的殿上,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阳光从窗棱处射入,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投射在地上,仿佛刻入了时光中。
“朕……我是绝不会放手的。”情至深处,杨进似呢喃般在崔容耳边低语。
第一百章、 急流勇退
高高的宫墙内,层叠的宫殿巍峨壮丽,仿佛天下最浓墨重彩的画卷,令人望之心生敬仰。
杨进站在勤政殿外的石阶之上,仰头眺向远处婆娑树影,面露沉思。有个近几月才调至御前当值的内侍见状,以为皇帝看得是御花园,便自以为揣摩到了圣意。
“皇上,奴婢听闻御花园里新运来了不少十分珍贵的莲花,想来现在开得正好……”小内侍很殷勤地开口。
杨进冷淡地挥了挥手,那内侍立刻噤声,惴惴不安垂下头去。
好在皇帝虽然不悦,却并没有说什么。小内侍暗暗擦了把汗,在内侍总管的目光中退出殿外。
“你这蠢才!”总管瞪着眼睛照着小内侍头顶就是一巴掌。
小内侍也不恼,讨好地凑上去给总管顺气:“我不懂事,还求干爹指教。”
总管心里对这机灵小子很是喜爱,否则也不会将他调至御前服侍。一来二去消了气,他便低声道:“你也不仔细想想,御花园那头是什么地方!”
小内侍闻言一思索。
御花园另一端,可不就是太后的寝殿么!原来方才皇上看的是太后的寝殿……
身为天子近臣,他对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也略知几分,听说近来更是风雨满朝,连带宫中的气氛都有些紧张。
想到自己差点就倒了大霉,小内侍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后颈,心中一阵后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干爹平日总是教导,在宫里要多做事少说话,小内侍深以为然。
****
俞氏虽已贵为太后,年纪还不到五十岁。比起那些只能在冷宫中度过残生的“太妃”,她如今的生活可谓是养尊处优,舒服得很。
然而俞氏心中并不太平。
近来杨进动作频频,几乎处处针对与太后一党,甚至下令禁止朝中大臣“惊扰太后礼佛”。禁军被杨进牢牢把持,太后虽不愿,却也无计可施,表面上接受了这差不多与软禁无异的安排。
但她自然不是真的坐以待毙。杨进的软肋在何处,太后已经一清二楚。
经营数十年,她手上也颇有一些暗处的力量。虽然尚无力与杨进正面对抗,但来个曲线救国,令其自乱阵脚,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俞氏跪坐于佛像前,双手掐动念珠,面上缓缓浮起一丝古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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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容忽然病倒了。
据说他下朝后刚回府,忽然就毫无预兆地凭空晕了过去,将宝儿吓得六神无主,火速派人往宫里递帖子,请求御医出诊。
杨进得了消息,直接指派了宫里最好的几名御医往,他自己也顾不得许多,摆驾亲临崔府。
御医会诊了半日,得不出什么结果,只说是积劳成疾郁结难排,开了几副药方。
上好的药材喂下去,崔容好容易清醒了,却又道头痛难忍,说话间竟疼得冷汗直冒、满床打滚。
杨进见之心痛如刀割,紧紧抱着崔容,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受苦。太医被皇帝得表情吓得磕头不止,却对崔容的病症束手无策。
崔容几日间骤然消瘦,没多久竟沉重得连床都下不去了。杨进索性将朝政交予太子打理,满腔心思都系在崔容身上,几乎片刻不离。朝中反对之声甚嚣尘上,却丝毫不能引起皇帝的关心。
半月后,神医孙靖终于奉旨抵达长安。
仔细诊治一番后,他面色沉重地对杨进说:“皇上,草民观崔大人情况,不似有疾,倒似……”
孙靖说道此处,语气颇有些犹疑。
“先生但说无妨。”杨进沉声道。
孙靖道:“崔大人的症状,很像是中毒。”
杨进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先生可知是何毒?如何解?”
“十有八九是‘荣华’……”孙靖压低了声音。
杨进曾为黑衣骑首领,对此毒也知晓一二。
“荣华”乃是一种刁钻的毒药,中毒者脉相与常人几乎无异,只是头痛难忍,两三月后受尽折磨而死。用心如此歹毒,那下毒之人,显然是恨极了崔容——或者说杨进。
而以“荣华”之罕有,又非极贵之人所不能得。这样的人,除了后宫里头那位,还能有谁?这毒妇蛇蝎心肠,当初就曾下药害过杨进,如今又打上崔容的主意。
杨进一想到崔容险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叫人害了,心中便愤怒自责得无以复加。
大概是见他面色过于骇人,孙靖出言安慰:“皇上不必过于忧虑,既知是‘荣华’,解起来便不难。崔大人定能无恙。”
得神医此言,杨进总算放心一些,面向孙靖长揖到地:“有劳先生了。”
孙靖侧身避过,也不敢再耽搁,写了药方令药童前去煎药,自己准备替崔容施针。
杨进坐在一旁,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原以为有黑衣骑在身边保护,崔容应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崔府毕竟不比皇宫戒备森严,若旁人有心加害,总也寻得到机会。
要么令崔容进宫去?
也不妥,那更是将他置于风口浪尖,只怕最后,自己也不一定能护得住他。
杨进忽然有瞬间的动摇,当时将崔容强留在身边,到底是对是错?如果……如果因此失去他,那才是悔之晚矣!
思来想去,杨进是一时纠结,一时不舍。看着崔容苍白消瘦的面庞,他终于狠下了心肠。
****
孙靖果然医术超群,“荣华”这般奇毒,在他手上也能起死回生。不过崔容身体所受的损害,却需要好生将养一段时日才能补回来。
杨进加派人手,将崔府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每日不管多忙,都要亲眼看看崔容才能放心。
月余后,崔容身体终于大致恢复。而此时,杨进与他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他要崔容辞官,远避至江南。
崔容一听就急了,抓住杨进的手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吗?!”
杨进满心疼惜地将他揽入怀中,言之凿凿道:“我知你不怕,但我……我怕……”
听闻此言,崔容也沉默了。
杨进从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就是他幼时艰难求生的时候,也不曾向任何人服过软、低过头。
而如今,他竟然开口说“怕”。
崔容心中又酸又涩。
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他就意识到,这条路不会平坦。也许终有一天,爱意渐消,也就分开了。
但两人明明爱意至深,他宁肯一起面对生死之危,也不愿意远远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崔容一言不发,两人之间只有沉默的空气犹疑漂浮。许久,崔容道:“如果安全的代价是此生再不相见,我才不走。”
杨进愣了愣,忽然收紧了手指:“是我没说清楚……三年,你在江南等我三年。”
见崔容面现疑色,杨进解释道:“那老太婆,我不能留了。你不避远些,恐怕到时候所有非议和矛头都会指向你。我怕……我怕会护不住你。给我三年时间,等朝中清理干净了,我就去江南寻你。”
接着,杨进将自己的打算细细说与崔容知晓。听罢,崔容大惊,刚要说什么,却被杨进拦住了。
“你不必再劝,”杨进在他耳边叹道,“此生此世,我心中没有什么比你更重。”
终于,崔容闭上眼睛,颤抖着抱紧了杨进:“我等你!三年,五年,十年……我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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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为人知的谈话过去不久,崔容在一队黑衣骑的护送之下,悄然离开了长安城。
他舍弃了偌大的崔府,舍弃了长安的诸多产业,身边只带着宝儿一人,就像当初自立门户时一样。
在杨进的刻意掩饰下,崔容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直到确认后者已经在扬州安全落户,杨进才在朝堂上宣布,尚书省左仆射崔容身体不适,已经辞官归乡。
崔容的处境有目共睹,所以多数大臣并未生疑,但这变故根本瞒不过始作俑者。
俞氏听闻崔容突然辞官,便派人去打听他的下落,但一无所获。她心中终于开始惶恐,以至于夜里都睡不安稳。
不安之下,俞氏终于撕破了脸皮,发懿旨叫各地宗室诸王入京,声称杨进软禁嫡母,大不孝,要诸王主持公道。
承乾帝曾有令,诸王无召不得离开各自封地。俞氏虽措辞严厉,但多数人并不愿意牵扯到她于杨进的纷争中,只推脱几句,便将懿旨置若罔闻。
但也有三五别有用心之人,打折看望太后、调停纷争的旗号准备入京。随他们而来的,自然也有大批兵马。
俞氏亲子杨时,以及几名老王爷都在此列。
听闻此事,杨进仰天长笑,当即下令摆驾太后寝宫。
此时已入夜,太后寝宫内却灯火通明,俞氏端坐榻上,衣容整齐,仿佛早就等着杨进的到访。
甫一见面,杨进先姿态标准地行礼请安。见他如此,俞氏风华犹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皇上夜里过来,想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俞氏道。
杨进面色冷峻,听闻此言,却又露出笑容:“倒也不算十万火急,朕带来一样东西,想拿给太后看一看。”
第一百零一章、 一网打尽
杨进语气很随意,仿佛被兵临城下围困在长安城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危机一般。
俞氏见状有点沉不住气,不禁暗道莫非是杨进手中之物令其有恃无恐?相持片刻,太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既然如此,皇上就拿出来吧,也好令予开开眼界。”
杨进左右环顾,对太后身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宫人招了招手。
那宫人是俞氏大婚时娘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可以说是后者心腹中的心腹。她见皇帝召唤,侧目看了看俞氏神色,才应声走到杨进面前,微微低身行了一礼。
重生之太子党 第80节
杨进并不计较她的礼数,微微笑着说:“李嬷嬷,你在太后身边多少年了?”
李嬷嬷没料到杨进问了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微微愣了一下才道:“老奴自幼在太后娘娘身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了。”
“时间这样久,想必你该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人了。”杨进对着李嬷嬷点点头,后者连忙跪下称不敢。
杨进好似感慨般叹了一声:“既然如此,这东西就由你拿给太后看一看吧。”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太后急着弄清楚杨进卖得什么关子,便对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躬着身子走到杨进跟前,双手接过那本册子。拿到手中时,她不小心扫到封面,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捧着册子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俞氏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心中焦急,顾不得许多,开口道:“快拿过来!”
李嬷嬷连忙捧着册子到她身边,后者伸手拿过,却见是自己宫中常用的书册,上面还印有太后私印,粗看之下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俞氏心中疑惑,却不愿当着杨进的面表现出来,将书册捏在手中,款款道:“东西也送了,皇上日理万机,予便不多留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这样明目张胆地赶人,杨进却浑不在意,笑了笑道:“太后年纪大了,是该早些休息。只是不知夜里能否睡安稳。”说罢,他转身告退。
俞氏气得面色铁青,却因牵挂着手中书册,并没有多纠缠。
她令左右宫人都退下,仅留李嬷嬷一人伺候,这才打开书册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俞氏脸上血色尽褪,险些当场昏了过去。
书册上写着,五日后太后会派人接应,要杨时与那几位老王爷想办法潜入宫中,共商大计。
“这……这是怎么回事!”俞氏两腿发软,半晌没出声,许久才缓过来,颤抖着缓缓转向李嬷嬷。
天地良心!她根本没有写过这样的懿旨!但书册上笔迹和印章,分明又是出自她手!难道自己宫中竟出了这样的叛徒?
俞氏狠狠看着李嬷嬷,后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句都不敢多说。
见陪伴自己多年的心腹这般举动,俞氏心中稍定。她并不信李嬷嬷会背叛自己,那杨进手中的书册和印章应当是赝品。
造假造得连俞氏自己也辨不出真伪,不知花了多少工夫。但这样费力伪造懿旨,将诸王哄骗入宫,杨进到底打算做什么?!
俞氏虽然不算太聪明,但也从杨进的举动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她忽然站起身,厉声对李嬷嬷道:“快!快叫人给他们传消息,前往不要进宫!”
李嬷嬷早就被俞氏的神色吓住了,见状心知事关重大,连行礼也忘了,爬起来就往宫外冲。
没过多久,她满面慌张地返了回来,一见俞氏便道:“大事不好了娘娘!宫外……宫外都是禁军,我们被围住了!”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俞氏一阵眩晕,跌坐在榻上,半晌说不出话。她这时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这回恐怕真的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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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帝寝宫,夜已经很深了,杨进还全无睡意。
他心中反复琢磨着那个计划,手中无意识地来回抚摸腰中的佩剑,杀意压抑不住弥漫而出。
小内侍被杨进的神情吓住了,不敢言语,低声问总管:“皇上这是怎么了,看着怪吓人的。”
总管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将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用下巴指了指其余宫人。
小内侍会意,闭口不言,悄悄带着诸人退到屋外去,只留总管一人在屋里伺候。
总管又候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至杨进身边低声道:“皇上,夜色已深,您还是休息吧……”
杨进猛然回神,骇得总管后退了一步。
“……歇息吧。”半晌后,杨进才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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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爷等人接到俞氏的密信,心中颇有疑惑,便去寻杨时商议。
杨时仔细辨别了许久,确认笔迹和印章确实出自太后之手,就连纸张都一般无二,众人这才信以为真。
诸王带来的兵马加起来有六七万,虽并不比京中防卫少,但几人各有心思,谁也不打算立刻兵戎相见,毕竟出头鸟的下场一般可不怎么美妙。
正是如此,接到太后密信,诸王便觉此计可以一试,至少探探口风也好。
当下商议定,到了密信上写明的时间,诸王便齐聚皇宫一侧的偏门。那处果然有名宫人在接应。
诸王不疑有他,依言换上侍卫的服装,就跟着来人偷偷进入宫中。
这一路十分顺利,并不曾遇到当值的侍卫。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众人来到太后寝宫前。
故地重游,杨时不由有点激动,快步走在前面。诸王见并无异状,便随他一同往进走,没有人注意到那名宫人不知不觉落在了后面,一闪身消失了。
“母后!”杨时一见俞氏便泪如雨下,母子俩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其余人眼看着这要上演骨肉情深的戏码,连忙拦住:“太后娘娘,您叫我们入宫来,到底有什么吩咐?”
俞氏这才醒悟,用力推了一把杨时:“我儿快走!这是杨进那小子的圈套,你们中计了!”
诸王一听傻了眼,这才发现带他们进来的那名宫人已经不见踪影。反应快些的连忙就要往回撤,但此时他们才发现,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埋伏了重兵。
箭矢森森,闪耀着致命的寒光。诸王虽掌惯了生杀大权,但并未有过直面险境的机会,当下都惶惶不安,太后宫中一片寂静。
杨进在此时分开刀丛剑林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宫门前,静静站住了。
诸王各自对视了一眼,看向他们中年纪最长,威望最高的临清王。
临清王是承乾帝的大哥,算起来也是杨进大伯。他被众人看得心中恼怒,心道都是一帮狐狸,专把这等出头的祸事推到他身上。
眼见杨进也顺着他们的暮光看向自己,临清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今夜我等是奉太后密诏入宫。虽不曾禀告皇上,但太后身为皇上嫡母,应该还是有着个权力的,请皇上……”
“临清王,尔等见了朕,还不曾行礼。”杨进忽然一扬手打断了临清王的话,语气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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