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傻子表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笙笙
嫁给傻子表哥 89.无赖
七个月的孕肚自然是又大了一圈,鱼知鸢起身都需要有人搀上一把。而齐霂对这等差事,则是十分地乐此不疲。
他不仅每夜赖在鱼知鸢床榻上拥着她入睡,晨起时还接过了圆圆的差事,替鱼知鸢穿衣梳妆。
一手轻轻抬起鱼知鸢的下颌,一手执着眉笔落在鱼知鸢的一弯月眉上,先是描摹着她的眉形,而后转换了下笔的手法在她的月眉上轻刷着。
圆圆一推开门,就见着世子爷为自家小姐专心画眉的样子,她低垂着头,强忍着笑意,极快地放下了膳食闪身退出了阁子。
鱼知鸢瞥了一眼,鸦睫轻颤,一动也不敢动,檀口微张,催促道:“你快些,你若是不会,就将圆圆喊进来,省得惹她看了笑话。”
齐霂轻笑,加快了速度,将她两边的眉都描摹妥帖才扶着人坐在凳子上用膳。
“鸢宝,今日城东有个庙会,可要去瞧一瞧?”齐霂用汤匙盛了一勺粥递到鱼知鸢嘴边,鱼知鸢张唇含下,在唇腔内过了几周方咽下。
这粥是添了红枣补气血之用的,她每日里都得尝一碗。原先也没这么娇贵需得人伺候着,是齐霂腆着脸,非要拿下这差事,鱼知鸢拗不过他,嗔了他一眼,索性就放任了过去。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错觉,也有种渣女的做派,放任齐霂同她亲近,却迟迟不肯给个名目与他。
鱼知鸢闻言懒散地抬了抬眸,又咽下一口粥,悠悠道:“我不大想出去,这肚子大了,便有些累赘。而且那刺客之事,你还没给我个说法呢。我可是很贪生怕死的,若是今次出去遇见了什么,要如何是好?”
鱼知鸢所言不无道理,自那日齐霂陪着她在暗室呆了一夜后,她好几晚都睡不安稳,生怕刺客再次突袭。
齐霂私下里一直在派人去追寻那伙人的下落,连圣人也被惊动了,派了好些人手,来帮着一道去寻。
可那伙人却倏地消匿了踪影,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处可寻,甚是狡猾。
齐霂放下汤匙,抱住鱼知鸢的身子,单手攀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她圆润的小腹,低声道:“好,你若不愿意去便不去吧,我只是不大放心你。今夜你还是去暗室里呆着,不要轻易出来好不好?”
鱼知鸢突然僵直了脊背,伸手按住齐霂揉着她小腹的手,疑惑道:“你今夜要去何处?”
齐霂喉头滚了滚,鱼知鸢不待他开口,忙转过身,正对着齐霂,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双桃花眸直直地盯着他,正色道:“不许骗我,老实交代!”
齐霂失笑,曲起指骨在她额间轻弹了下,唇角勾着笑方道:“如何敢骗你?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若是静观其变,随着你月份渐增,我恐有变故,只能使计将他们逼出来。今日的城东庙会,就是个好时机,我已着人安排妥当……”
齐霂将他们的一番计谋悉数同鱼知鸢透了底。鱼知鸢默了半晌,垂眸瞧了瞧自己鼓胀的肚子,追问道:“倘使我不去,你们寻得的替身,他们就不会怀疑吗?”
“白日里,他们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将你劫了去。夜色又瞧不大清晰,寻个替身也无妨。”
齐霂轻抚着鱼知鸢的小腹,见她这幅神思,偏头在她唇瓣上啄吻几下。
“我问你可要出去瞧瞧,也只是白日里怕你在府中生闷,入了夜自得悄悄将你送回府中,我如何敢拿你冒险做鱼饵试探。”
鱼知鸢蹙着眉,在心中权衡片刻。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地变大,府中上下都分外地小心。月前两拨刺客的暗袭,也着实让她心有余悸。
“我去,我好久没出府游玩了,是该出去好好逛一遭。”她咬了咬唇,倏地抬眸,对上齐霂的一双招子,坚定道。
齐霂被她逗笑了,倾身贴近她唇角,轻咬了一口,嗓音微哑:“不行,你说得对,我还是不放心你。有替身在,你乖乖在府中呆着等我回来便好。”
鱼知鸢闻言,双眸倏地睁圆了,面颊气鼓鼓地,指着齐霂恼道:“约我去瞧得是你,不让我去的又是你,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惯会骗我?”
齐霂一口咬住鱼知鸢伸在他眼前,对他指点的手指。湿热的唇腔包裹住鱼知鸢葱跟般的玉指,舌尖一点点濡湿她纤细的指骨。
鱼知鸢只觉一串电流从她指尖蹿到她心尖儿上,惹得她忙从齐霂唇腔内抽出自己的手指。
待见着手指上沾着的涎水,和唇分时牵扯出的一丝银线,鱼知鸢霎时羞红了脸,将手指往齐霂外袍上胡乱一通蹭着,羞赧道:“齐霂,你无耻!你混账!我不想见你了!”
齐霂似乎等着就是她这句话,趁她恼羞成怒之际,在她唇上又偷了个香,闪身翻出了寝室:“事情结束后,我再来同鸢宝请罪。”
说罢,人就没了影。跑得十分快,像极了那无赖的采花贼。鱼知鸢气恼地哼了一声,对着齐霂闪身翻过的小轩窗,叉着腰狠狠编排了数十句。
嫁给傻子表哥 90.声东击西
这庙会鱼知鸢自然是没有去成的,一是因着齐霂的缘由,二则是她的一方小院被鱼尚书给把持住了。
见她有踏出小院的举措,不过须臾,鱼尚书就会得了讯匆匆赶来。一张口就是各种令她头疼的话,念得她脑瓜子嗡嗡疼,只得连连讨饶,求她爹放过她。
齐霂翻过的小轩窗也被暗卫关上了,更是送了好些东西进了暗室,大有鱼知鸢不进暗室,他们就得越矩,将她强送进暗室的架势。
鱼知鸢无奈地瞥了一周,叹了口气,认了栽,谁让她现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有着七月身孕的国宝呢。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知道今日要有这么一出计谋,鱼知鸢只觉时间过得很是漫长,她好似是睡了很久,然而一问圆圆方知不过是堪堪一刻钟的时辰。
她很是坐立难安,在不大的暗室里,囫囵转了好几圈。一手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一手撑着她的后腰,蹙着眉头。
圆圆见她如此,也颇为无奈。一会递上茶水问她喝不喝,一会又递上瓜果问她吃不吃,还想了好些法子哄她开心。
然而往常做惯的打发时间用的事,今日鱼知鸢竟一丝兴趣也没有。她一颗心一直悬着,时不时就要问上一问圆圆现下是何时辰。
眼瞧着就要入了夜,她更是慌神。兴许是母子连心,她腹中的孩儿也分外不安分。一直在她腹中翻来覆去的滚动,闹出动静来好教她晓得这位小祖宗的不乐意。
整个暗室里除了圆圆和她,还有两个侍卫守在一旁。鱼知鸢走得累了,便靠坐在塌上缓缓神。潮湿的掌心覆在隆起的小腹上,轻声哄道:“宝贝乖,不会有事的,你爹爹就是个祸害,旁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他肯定能全身而退的是不是?”
腹中的小祖宗依言在她掌心落着的地方踢了踢,似是在回应她,让她也安安心。
“小姐莫急,世子爷是个有福报的人,他定然会没事的。”圆圆也在一旁安抚她,替她斟了一杯茶,将茶杯递到她手边。
鱼知鸢接过,一饮而尽,指腹摩挲着茶杯,颔首道:“嗯,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他若是有事,我就,我就嫁给旁人,让小小鱼叫旁人爹......”
“鸢宝,你真要这么狠心吗?”暗室的门倏地被人从外头打开,来人一席夜行衣,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半跪在地上,以手撑着门,藏在面罩后的一双狭长的瑞凤眸含着笑定定地望着鱼知鸢所在的方向。
鱼知鸢摸索茶杯的动作一滞,手脱力,茶杯自手中碎在地上。随着茶杯的应声而落,她忽然起身踉跄着奔向半跪在门前的那人。
双手甫一攀向那人的肩膀,长睫轻颤,泪珠盈睫,她带着些许哭腔,扑在那人怀里,一手攥成拳头,在他身上轻打了几下解气道:“齐霂!你个无赖!叫你不带我!你怎么才回——”
“啊——”
半跪着的人蓦地起身,将她反扣在身前,一手横在她颈间,一手拿着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匕首抵着她隆起的小腹,一步步向后撤退。
暗室里守着的两个侍卫和圆圆都有些猝不及防,察觉庙会不对劲似是声东击西之招的齐霂,当即甩了紧追不舍的刺客匆匆赶回院中,奈何仍是晚了一步,见着鱼知鸢被人挟持在手里,齐霂双目呲裂,一口血自喉头喷涌而出。
缓会神来的鱼知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齐霂!”她惊呼出声,挣扎着想要摆脱钳制住她的力道,然她一动弹横在她颈间的力量就加重了几分。
“呵,真是夫妻情深呢,着实令人羡慕!”说话的黑衣人揭开面罩,露出一张齐霂分外熟悉的面容,赫然是被贬为庶民的贤王。
“世子爷别来无恙啊。”贤王轻佻着眉眼,撤回抵在鱼知鸢小腹上的匕首,用刀把碰了碰鱼知鸢煞白的小脸,讥笑道:“本王倒还是第一次瞧见世子妃,可惜了这国色天香的样貌。若是作了本王的小妾,也不必受这一遭苦不是?”
“你放开她!”齐霂拿着剑指着贤王,沉着苍白的面色,身体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摇摇欲坠。
鱼知鸢这才瞧清楚齐霂是如何的狼狈,他的身上全是血迹,外袍更是被刀锋割的褴褛,原本英俊的脸上也有好几道口子。
“齐霂......”她张了张唇,咸湿的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掉,身体止不住地颤栗,双眸怔怔的瞧着齐霂。
“鸢宝乖,我没事的。”齐霂忍痛扯了个苍白的笑:“是我不好,将你和孩子拖累至此。”
“不,不是的,你没有拖累我,齐霂我……”
“够了,在本王面前还演什么情深义重的戏码?”贤王打断了鱼知鸢的话,将匕首抵在她的肚子上,而后慢慢地用匕首划开了她腰腹前的布帛。
他划得极慢,似是十分享受这样的过程,看着齐霂强忍着喉间的血,恨不得啖他肉的阴狠眼神,面上笑的极欢:“哈哈哈,齐霂,你给本王好好看着,看着我是怎么将匕首一点一点刺入她的腹中,刺穿你的孩子......”
“住手!”齐霂执剑的手背青筋暴露,唇角的血凝住,他双眸冷冷地扫着贤王,酝酿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你要我如何,才能放开她。”
“既然世子爷这般看重美人,倒不如以身相替?”贤王勾唇邪笑,贴近鱼知鸢,冰冷得气息浮在鱼知鸢面上,教她浑身一个哆嗦。
“齐霂!你别听他的!”鱼知鸢尖叫出声,她早便哭成了一个泪人:“千万别听他的,也不用管我,是我愚蠢,我......”
“鸢宝,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齐霂双眸里溢着满腔的情意,他放柔了嗓音哄她:“我那么喜欢你,如何舍得你伤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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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轻嗤,刀柄抵着鱼知鸢的小腹慢慢地划了一圈:“世子爷,本王的耐性向来有限。倘若你们再这番郎情妾意下去,本王兴许就不耐烦直接剖腹取子了。”
齐霂双眸猩红,额间青筋毕露,当即大喝出声:“你要我怎么做!你别动她!”
“这简单,本王刺你心上那一剑不慎刺偏了,委实不甘。既如此,烦请世子爷自己刺自己一剑,以解本王的不甘如何?”
贤王冷冷地扫了一眼齐霂胸口的位置,眉眼微挑,勾着邪笑:“旁得地方本王都不大欢喜,就原样在你心上刺一剑吧,刺的要慢些,好教本王能瞧个清楚明白。”
鱼知鸢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眸子,惊呼道:“不要!齐霂别听他的,你会死的,我求你不要听他的……”
她眼尾簌簌落下一串泪珠,整张小脸都被泪水沾湿了。额前的碎发贴在湿漉漉的小脸上,神色慌张,泣声连连。
“鸢宝,有些事我还未来得及同你说。你藏着的那份和离书我悄悄烧了,你莫怪我,我只想做你的夫君。”
齐霂说完,唇角扬起一抹笑,一手将剑尖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锋利的剑尖一点点划开他身上带血的衣物,直至在他心口刺出了一小口,源源不断地血珠从他胸口滚落。
鱼知鸢哭得愈发颤抖,双眸被一层雾气氤氲住,她一边挣脱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摇头促声狂喊:“不要啊!齐霂你停下!你个无赖,你是要我守寡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我求你了,我和宝宝不能没有你……”
齐霂刺入的动作一滞,在这紧要关头还是放柔了嗓音轻哄她:“有你这些话就够了。鸢宝,我心悦你,若是有来世,我还做你夫君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我就要这辈子!”
齐霂无奈地笑了笑,眸底含着脉脉情意,面色愈发苍白,薄唇微抿着,手上的力道依然不减。
“给本王继续刺!”贤王见此,畅快的笑了几声,双眸直盯着齐霂的动作,看着他胸口的血珠淌的越多,那剑尖进的越深,心下痛快至极:“本王不介意让你们去地底下作对亡命鸳鸯哈哈哈!”
眼见着齐霂胸口的血越淌越多,鱼知鸢着急地想要上前去制止他的动作。她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出贤王对她的束缚。
在齐霂还未倒下之前,贤王并不会对她如何,她是齐霂的弱点,贤王自然是要拿她好好折磨齐霂。
因此贤王只是紧紧地钳制住她,在她耳边威胁:“你若再动,本王的匕首当真会戳穿你的肚子,本王劝你安静些,好好瞧瞧世子爷这出为美人舍命的戏码!”
鱼知鸢的手扶着自己孕肚的一侧,挣脱时不妨触碰到她腰间的一个香囊。许是女儿家身上的物什,贤王并未在意,因此就没收了去。然这香囊中,她特意藏了一把轻巧的飞刀,以备不时之需。
鱼知鸢心下一喜,知她和齐霂,兴许就这一次机会,当即垂眸克制着自己的不安,深呼吸了口气。
鱼知鸢并未听从贤王的威胁,安分下来。仍是一边哭着劝齐霂住手,一边扭着身子抗拒着贤王,而她拢在腰间的手却慢慢摸进香囊的囊口,从里头飞快地将一把小巧的飞刀攥紧袖口中藏住。
她心跳如擂鼓,咬了咬牙,只得奋力一搏。她一介有着七月身孕的妇人,论力道自然不如贤王。这把飞刀也不足以致命,只能让贤王有着片刻的松懈。所以她只能抓住这片刻,好让大家都不用像现在这般陷入危难。
贤王兀自沉浸在齐霂剖心的痛快里,一时不察,被鱼知鸢用飞刀在他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后,他吃痛蹙眉,挟制住鱼知鸢的手蓦地一松。
“齐霂!快!”鱼知鸢只来得及呼喊三个字,整个人因着冲力难以自控地往前扑去。
电石火光间,齐霂一转剑尖,一手横腰揽住鱼知鸢的身子,一手执剑在欲要伸手抓扯鱼知鸢的贤王手臂上手起刀落一砍,令他失了一只手臂。
齐霂的暗卫也纷纷争取此时的机会,上前与贤王的人动起手来。
被暗卫护着的二人,连连后退。齐霂揽着鱼知鸢,强压着喉头的血,双眸在她身上仔细地扫了一圈:“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是要吓死我不成?”
“呜呜呜,大坏蛋,你凶我!”鱼知鸢抖着身子,嚎哭出声。
齐霂忙一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惊魂未定的双眼,鱼知鸢小脸煞白滚着满脸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实让人心疼。
他抱着她的后脑勺贴近自己怀中,轻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乖。是我不好,我是大坏蛋,不哭了乖。”
鱼知鸢甫一贴近他怀中,鼻尖便嗅到那抹浓重的血腥味,她忙攀着齐霂的双肩缓缓退出,生怕磕碰着他的伤口。
现下近距离的看了,才晓得这人刺得有多深,胸前被血珠滚了一大半。他的唇色愈发苍白,鱼知鸢颤抖着手,双眼哭红得浑似个小兔子,她又气又急:“太医!快喊太医!”
她从袖口抖着手掏出一方丝帕,压在齐霂胸口的位置,双手压在丝帕上,不过须臾,丝帕就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她哭得愈发沙哑,心下慌成了一片,“齐霂!不可以闭眼!你同我说说话,说些好听话,你说好的要哄我是不是,现在就哄我,不可以闭眼!”
“好,我,唔——”齐霂的薄唇方开合,喉间那股难忍的血,便冲破唇齿,一下子吐在了鱼知鸢身上。
鱼知鸢吓傻了,怔怔地看着他。齐霂吐了些血,缓了缓,伸出一只手轻抚上鱼知鸢瓷白的小脸,指腹轻蹭了蹭,低语道:“我没事的,不要哭。你哭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我,况且,你这样一点都不漂亮,还是笑起来好看。”
嫁给傻子表哥 92.生子(一更)
一阵兵荒马乱后,贤王人等悉数伏诛。
齐霂说了会话,面色愈发苍白,气息孱弱,长睫扑闪着,阖眸复睁硬撑了片刻:“鸢,宝……”抚着鱼知鸢瓷白小脸的大掌倏地垂落。
鱼知鸢错愕地睁圆了眸子,粉唇开合几下,双手慌乱的紧抓着齐霂垂落的手,泪盈满睫,方要启唇惊呼一声不,整个人却陡然失力,反晕在了齐霂身上。
再醒来时,身旁似是围了许多人,她双眸迷离,察觉到身下一阵阵的发疼,还有人捏着她的下颌,强给她灌下苦的发涩的汤药。鱼知鸢咳了几声,吐出不少汤药。
她还未醒过神来,就闻身旁的人倏地大声道:“县主醒了!县主醒了!快来人,再煮一碗汤药端来!快些!”
她这才感觉到下身似是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几欲昏过去。她张唇,沙哑着嗓音似是撕扯着自己的喉咙:“疼……”
“不怕,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铺天盖地的吻席卷上她沁了一层汗的瓷白小脸上,那人低哑着嗓音,紧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侧轻哄。
还未等鱼知鸢掰扯些什么来,她又被人强硬地灌下一碗发苦的汤药,她用舌尖推拒着,轻咳着吐出不少。
身下一阵阵的疼痛将她孱弱的身体不断地撕扯掰碎,将她囫囵的意识搅得愈发混乱,耳畔夹杂着旁人的呼喊,双腿似是被人钳制住,喉间又被灌入不少药。
她氤氲着双眸,鸦睫直颤,手中紧握着一人的手掌,潮湿的掌心源源不断地向她传递着,清明了不过须臾,鱼知鸢又陷入了神魂分离的状态中。
隐隐约约似是听到有人惊呼一声:“县主,县主似是难产,这,这要如何……”
下身传来一阵绞痛,浑身的骨头都颤抖着,额间似是沁出了不少的汗珠,淌过苍白的小脸。
难产?鱼知鸢神志不清的脑子倏地浮现出这两个字,浑浑噩噩的如同一声警钟敲响在她心上。
“我……”腹部隐隐的下坠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刚从唇齿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又被疼得一个抽气咽了回去。
接着是耳畔传来的声嘶力竭和毫不犹疑的几个字:“救她!太医呢!”
“鸢宝醒醒,求你了,睁开眼好不好……”
“鸢宝!”
鱼知鸢的脑子愈发混沌,耳朵里嗡嗡地传来不同的声音,最为清晰地竟是一声声恳求,听之不免动容,教她心神震颤,到底还是强撑了一股力运在下身处。
然这一股力委实颇耗心神,她也不知身下如何了,自己倒是脱力般,阖眸又睁颤了数下,最终不敌彻底昏了过去。
“世子!你……”
“县主!”
“生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血腥味凝重在内寝的每一个角落。
新生儿降生的喜悦并未洗涮到每个人的心上,早先就寻到的奶娘抱着刚出生的皱皱巴巴的婴儿退到一旁。
太医和寻来的大夫,一个顾着昏过去的鱼知鸢,一个顾着失血过多的齐霂,竭尽全力地救治着二人。
曙光现了又隐,月色高挂在枝头,内寝灯火长明,一席穿着袈裟的僧人敲着木鱼,嘴中念念有词,听着似是祈福的祝词。
鱼尚书愁得一直在门外徘徊,面对坐在地上念经的僧人,只得失了礼数,不停地问询道:“大师,小女和世子当真会醒吗?”
“这一切都是劫数,有因必有果。渡了这劫,自会拨开云雾见青天。”僧人阖眸,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嘴中说这些令鱼尚书摸不清头脑的话。
然这僧人颇有来头,更是一己之力将齐霂从阎王殿中拉了回来。鱼尚书愁得叹了口气,他自知现下也无其他法,只能一直在门外踱步,静等着房内的二人苏醒的消息。
“鱼施主,稍安勿躁,二位都是福泽深厚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必不会有事的。”僧人睁眸扫了一眼鱼尚书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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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知鸢再次睁眼的时候,浑身都似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又湿又黏,动一动身子,便是一阵的痛,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唔——”
“小姐!”耳畔猝不及防落下一道惊喜的声音,鱼知鸢抬眸扫去,就见圆圆憔悴着面色,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她瞧。
眸仁里倏地转过好几种情绪,最后则是一声惊呼唤来了好些个人,乌泱泱地一群拥挤在她塌前。
鱼知鸢眨了眨眼睛,有些狐疑地瞧着这些人:“怎么了?”出口的沙哑倒是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又忆起昏沉时下腹的坠痛感,鱼知鸢不自觉地想要抬手覆在自己腹上探探底。
“醒了?先喝点药吧?”她的身体突然被人半抬起,靠在身后的胸膛上,眼前出现一支瓷碗,碗中盛了整整一片黑乎乎的汤药,那股子药味直冲着她鼻尖闯来。
鱼知鸢微不可闻的蹙了眉,有些躲避。
“你睡了许久,又生了小小鱼,身子十分虚。乖些把药喝了好不好?”齐霂苍白的骨节捏着手中的汤匙,搅了下碗中的汤药。
“我?睡了很久?生?生了?!”鱼知鸢错愕地睁圆了眸子,直直扫向自己卸货后憋下去的肚子,果不其然,那里头早就没了一个爱动弹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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