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被陈安和影响情绪，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很少将暴躁的一面暴露出来，陈安和却能轻易让他失控，也轻易将他最真实的一面“勾”出来。
他更不会告诉陈安和，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和她说话很舒服，甚至感到开心。这是在陈安和对他表白之前，梁旭内心对她真实的想法。但，梁旭从未将这种看法看成是对陈安和的“爱慕”。
这个世上，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不多。他也一贯以薄凉的态度对人，所以陈安和的关怀让梁旭感到无措。他无从应对，起初的防备和抵触都被陈安和忽视和化解。
他妈妈因为血亲关系对他好；张海宁因为某些恩情对他好；老师因为他成绩不错时常关心他。
那么陈安和呢？只是因为喜欢他吗？
“喜欢”这样的感情太纯粹，梁旭搞不懂。
二零一五年的梁旭搞不懂“喜欢”，而陈安和感觉她更喜欢梁旭了。
从“未来”回到“现在”，让她发现了梁旭口是心非的别扭性格，但是拥有一颗柔软的心。他像个假装内心强大的小孩，而她从不去揭穿他的伪装，只是对他好，拼命对他好，还有不要脸地凑在他身边。





前夕 05互相喜欢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床头的闹钟响了五分钟，梁旭才认命从被子里伸出手关掉它。
关了闹钟，他还是没起，可也没继续睡。他在被窝里侧卧着，睁着眼，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淡灰色围巾。
围巾是陈安和的。
昨天放学时，陈安和跟着梁旭走了一段路。
梁旭和陈安和并排走在一起，让人感觉他们不在同一个季节。
梁旭外搭一件黑色薄外套，里边是一件灰色连帽卫衣。而陈安和把能穿的、能戴的全往身上招呼，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臃肿。
陈安和担忧地问梁旭冷不冷，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不要为了好看而穿得那么少，最好秋裤也穿上，不然老了风湿病、老寒腿找上门。
梁旭无语，只能不胜其烦地告诉她自己不冷。但陈安和没有放弃让他穿秋裤的想法，不停地向他细数秋裤的好处。
梁旭没办法，只能主动转移话题。急中生智，问她：“今天发下来的数学卷子拿了多少分？”
显然，这对于陈安和来说不是什么好话题。
她果然闭嘴了，不再提秋裤的事了。
她有些委屈的对梁旭说：“你知道我不及格，还戳我痛处”。
梁旭看着她委屈的小脸，没有反思自己的直男行为，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的陈安和有点可爱”。
出了校门，陈安和把梁旭拉到某个掩人耳目的角落。梁旭不知道她又要闹出什么把戏，也就随着她了。
梁旭没想到的是，陈安和把围在她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然后踮起脚尖，把还带着她体温的围巾一圈一圈地绕在他的脖颈上。
她解气似地稍微用力将围巾打了个结，让围巾缠紧他的脖子。最后，凶巴巴地告诉他“不准摘下来！”“明天给我穿厚一点！”
脸皮再厚的人也会有感到害羞的时候。明明上辈子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陈安和的脸上渐染红晕，最后急忙扔下一句“明天见”就跑开了。
梁旭的视线追随这陈安和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随着5路公交车消失。
围巾传出的热度暖地让梁旭失去思考，他定在原地好久。周遭的一切声响他都听不到了，只听到某个有规律的“砰砰砰”声。
围巾很暖，好像把流经他心脏的血液都加热了，浑身暖洋洋的。
梁旭盯着围巾，思绪不知飘到哪。10分钟后他才起床洗漱。
拿起书包揣上围巾走到门口时，他看了看自己的薄外套，纠结了几秒。最后，骂了声“艹”，认输般的走回卧室换了一件羽绒服。
梁旭把围巾还给陈安和的时候，她看到他穿的羽绒服，于是颇为欣慰地对他笑。
一旁的张海宁看不下去，觉得这俩人整天眉目传情，让他这个孤家寡人受到心理上的暴击。
黄遥也看不下去，胳膊搭在陈安和脖子上，用力把她的身子扯回来。
张海宁低声问梁旭：“哥，你俩处对象呢？”
梁旭摇头。
“你喜欢她吗”
梁旭不爽地撇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张海宁知道他梁哥死要面子不肯说，于是自作主张决定帮他一把。
他从桌底下摸出几张票子，用搞怪的语调说：“前桌的两位小美女，明晚可否赏个脸陪我们两位帅哥去看跨年演唱会？！”
陈安和迅速转身对着他问：“你有票啊！？”
张海宁晃了晃手里的票，给梁旭使了个眼色。
梁旭不解：“你眼睛有啥毛病吗”
张海宁恨铁不成钢，更恨自己打不过他也不敢骂他。
陈安和不关心张海宁有啥问题，她问梁旭：“梁旭你去吗？”。
梁旭对演诸如唱会此类的演出一概不感兴趣，但陈安和充满期待的目光让他动摇了。
“他去他去！都说好了啊，大家明晚都得去！”张海宁往梁旭旁边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暗示他赶快答应。
让张海宁欣慰的是梁旭没再说什么。他没话说那就是同意了。
近几年，南防市举办的跨年演唱会明星阵容都很大，黄遥完全是奔着自家爱豆去的。
今年的演唱会请了陈安和很喜欢的歌手，她自然也很想去。而梁旭也会去，这让她很惊喜，对明晚的期待多了不止一点点。
看着陈安和开心的模样，梁旭不得不承认他感到了自己的心情变得有些愉悦。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三十一号如期而至。
因为没有放假，晚自习还得上。
在高一十七班的其他同学们内心躁动却又不得不继续待在教室里自习时，梁旭、陈安和、张海宁、黄遥四人坐着公交车前往体育中心。
陈安和今晚的装扮一改平时的臃肿，外穿米黄色的毛呢短外套，里边是杏色的高领毛衣，底下配的格子短冬裙，脚底踩着黑色短靴。虽然把头发放下来了，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活泼靓丽，不会显得太成熟。
梁旭第一眼看到陈安和时，毫无意外地被她惊艳到了。她把前面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来光洁的额头。双眸是明亮的，带着光，嘴唇是自然的红润。
整张小脸看起来明媚可爱，他完全被她吸引住了，可还是掩饰着挣扎着把目光放到别处。
相比之下，张海宁和黄遥就自然多了，他们直接把陈安和夸上了天。
当目光接触到陈安和光秃秃的大腿时，梁旭顿时感到不爽，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问：“穿那么少，不冷吗”
陈安和因为梁旭主动的关心而开心地回答他：“不冷啊”。
只有站在一旁的张海宁知道梁旭在想什么，心里直叹气，想着：“我哥这次真的栽了”。
他们进场后发现四个人手里的票对应的位置不连在一起，梁旭和陈安和坐一块儿，而张海宁和黄遥一块儿。
陈安和给张海宁投去感激的目光，张海宁则回她猥琐的笑，潜台词是“好好把握机会”。
黄遥看到梁旭跟陈安和的位置连在一起，直接急了，就想拆散他们，但被张海宁拖走了。黄遥不看好他们，主要是不看好梁旭。黄遥觉得梁旭这人常年面无表情，看起来怪凶，说不定还是个社会人。她觉得陈安和跟他谈了恋爱绝对会被他欺负，所以平时都是阻止陈安和跟他走的太近，只是她的阻止没有起什么作用罢了。
张海宁知道黄遥的担忧后，也懒得为梁旭解释什么，只对她说：“他们俩互相喜欢，你别瞎掺和，他俩今晚要在一起了你也阻止不了”。
黄遥还想着要换位置，奈何张海宁一直摁着她，她想站起来都难，更别说还能有什么行动了。




前夕 06这算什么
梁旭知道陈安和很能闹，却没想到她这么能闹。
从主持人出来开始，她就尖叫声不断，坐在凳子上也无法抑制地手舞足蹈起来，她属于那种最捧场的观众。台上任何明星献唱的每一首她都会唱，全场大合唱时大概没人比她唱的认真唱的卖力。
梁旭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表演的明星，又看了看兴奋至极的陈安和，心中有感：“看不认识的明星表演还不如看陈安和活蹦乱跳”。
陈安和快乐地忘乎所以。每当这种时候，陈安和会过于激动而失去理智，那么坐在她身边的人就要遭殃了。
全场气氛最热的时候，也是陈安和最癫狂的时候。她时不时拽着梁旭的左臂疯狂摇摆，梁旭那句“陈安和你他妈给我松开手”淹没在巨大的欢呼声和音响声中。不知陈安和有没有听到，总之梁旭无法摆脱，最后只能任她骚扰，面目表情从嫌弃变化为麻木。
当某男歌手出场时，陈安和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她挥着双臂大声欢呼，恨不得冲到台上去。
梁旭看到她的裙子因为幅度过大的动作而往上缩了一截，大腿部分露得更多了。梁旭心里暗骂一声“妈的”，然后把她拉回来摁在凳子上，烦躁地对她说：“别挡了后面的人”。
天知道他在烦什么。
陈安和没察觉到他的烦躁，一如之前兴奋地拉着他的胳膊。
陈安和吼了声：“xxx!我爱你！永远爱你！”
xxx是台上那个男人，陈安和的偶像。
台下的梁旭听到她那充满情感的吼叫声后，身子僵了几秒，接着把陈安和的手从他胳膊上扒开。
陈安和依旧毫无察觉，在现实中看到自己的偶像，导致她对外反应能力和察觉力骤降。
梁旭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色冷着表情很凶地盯着正在舞台上唱歌的男人。坐在他旁边的陌生女孩不小心看到他的表情，怕得往另一边挪了挪，哪怕她刚才还因为梁旭的帅气而故意靠近他。
梁旭兀自生了几分钟闷气后又陷入了自我怀疑。情绪的波动和刚才的幼稚举动，让梁旭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人，原本维持的平衡好像要被打破了。
他察觉后想力挽狂澜地把自己拉回来。
为什么要生气？他有病？她爱谁谁关他屁事？多年来大多数日子皆静如死水的情绪在这个晚上不知变换了多少次。
为什么她在身边自己就变得那么反常？这个问题问自己不止一次了，每次深入内心叩问都会让他感到烦躁而不愿再继续探求。
明明答案就清晰明确地摆在眼前，他却不愿意相信、不愿承认。一旦承认了，便意味着掣肘于他人。
那个人是陈安和也不可以吗？他向自己发问。答案他也不知道，又或许已经有答案了。
他不断强迫自己恢复正常，但现在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排解不了的烦闷，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偶像表演结束下台后，陈安和终于结束癫狂状态，理智渐渐回归。
时钟逐渐靠近零点，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陈安和发觉自己好像忘了正事，而她发现梁旭的似乎不太高兴。他的表情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凭借着上辈子的经验，直觉告诉她梁旭现在心情不太好。她开始反省刚才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惹到他了。
她悄悄往右倾凑近梁旭，她开口就是：“宝贝，你又怎么了？！”
陈安和话一说出口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该死的习惯总会蹦出来祸害她。四周很吵闹，但他们靠的那么近，他一定听到了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梁旭不动声色拉远了他们的距离看然后向她。他的语气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波澜。
“哦，我说快要到十二点了！”陈安和庆幸他没听到。
陈安和的话刚说完，现场又开始沸腾起来，离二零一六年只差十秒。
“十”“九”“八”……陈安和这次没跟随着全场一起大声倒数，她在心里默念。
“三” 。
“二” 。
“一”。“新年快乐！”“二零一六来了！”很多人都站起来嘶吼。
“梁旭，新年快乐”她在梁旭的耳边轻声说。
她突然的凑近，她的香甜气息，她的轻柔话语，一切一切都那么近，前所未有的靠近。梁旭的左耳掠过一阵麻意，迅速升温变得滚烫起来。
这次，陈安和不管他有没有听到，这不是重点。
她单手抓住梁旭的衣领，用了点力把他的头稍微往下拉低。
陈安和眼里的是梁旭的倒影，他惊愕地和她对视。
陈安和一鼓作气，吻了上去。
软，柔软。热，炽热。
四目相对，耳朵失聪般，隔绝了周围的喧嚣声。
陈安和轻轻吮吸梁旭的唇，眼里眼前都是他。
梁旭看着陈安和晶莹的双眼，里面是快要满出来的情意，而他完全溺毙在其中。陈安和伸出舌尖，试探性地舔他的下唇，梁旭此时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心脏颤抖地极为厉害。
梁旭受不了了，在陈安和微微离开他双唇时，他们的鼻尖还碰在一起，他一把她推开。
推开陈安和后，梁旭猛地站起来。他要离开这里，他此刻必须离开这里，他的防线崩塌得一塌糊涂。
他起身后快速走向通道，为什么此时的出口处那么远？走了十几步后突然想起什么，他转了个方向走向张海宁。
张海宁看到梁旭时还想龃龉他两句，但看到梁旭的脸色不太对劲，而且呼吸有些重。
“你送她回去，别让她自己回”梁旭说完这句话就干脆利落走掉。他脚步急切，仿佛后头有人在追他。
张海宁觉得梁旭不太正常，回头看了看后几排，看到陈安和独自坐在座位上，表情也不对劲，看起来有点像……被丈夫抛弃的……凄惨弃妇。
陈安和悲从中来，同时伴随着又酸又苦的心理感受。酸得眼泪快要出来，苦得心口微微发疼。“这算什么啊，这都算什么啊”，她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话。
陈安和强忍着不哭，给老陈打电话让他来接。还好老陈没埋怨，说他很快就到。
老陈主动提出把张海宁和黄遥也送回家。他们两个做在后座，陈安和坐在副驾。
一路上，陈安和强打起精神和他们聊天，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下车后，车上只剩老陈和她。
陈安和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眼泪无征兆地就下来。静悄悄，没有声响。




前夕 07他害怕了
梁旭走在飒飒冷风中，沿着笔直的大马路走。他漫无目的地游走，大脑也是如此，乱得没有一个着落点。
狂乱的心跳恢复了正常，于是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他输了，他喜欢陈安和，很喜欢陈安和。
不知道在马路边上无意义地游走了多久。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司机询问他是否需要打车，他上了车，报了家里的地址。
这个城市还在为新年的到来而沸腾，烟花四起，绚烂美丽，瞬间即逝。
梁旭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室内一片寂静，客厅亮着一盏台灯。
梁旭看到他妈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把她拍醒：“妈，起来回房间睡”。
何丽江动作缓慢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才认真打量梁旭。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打电话也不接”，何丽江抱怨。
“演唱会结束地比较晚，没看手机，静音了听不到铃声”
“哎，快点去睡，明天我做汤圆给你吃”。煮速冻汤圆也差不多算我自己做的吧，何丽江心虚地想。
“嗯，好”梁旭一丁点儿期待也没有。
梁旭躺在床上，暖和轻柔的被子也没能让他入睡，因为陈安和跑到他脑袋里，又开始占据他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梁旭才成功入睡，只是半梦半醒，睡得不安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梁旭摆脱不了她，在梦里也和她没完没了地纠缠。
这个梦很怪，梦中他们俩的模样与现在不同，像是很多年后长大了的样子。
陈安和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抱在怀里，哭得很惨。梁旭竟然在哄她，像哄小孩似的，轻声细语地讲道理。他梁旭也能有这么讲道理的一天？真是奇怪。
怎么哄都哄不好，梁旭俯下身，吻住她的小嘴。一下接一下地，亲在柔软水润的唇上。梁旭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搅弄她的舌头。软滑湿漉的触感让人上瘾，他不管陈安和听起来似乎很难受的嘤咛，吮着她的舌，舌尖一遍遍扫过她敏感的上颚。
热吻的快意遍及全身，梁旭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砰砰砰”有人在敲他房间的门。
“儿子！我去店里啦，汤圆给你放厨房了，冷了你就热一热再吃啊”。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接着是大门开关的声响，随即客厅陷入安静。
梁旭的房间内，喘息声迭起。惊醒的他，发现今早胯下的兄弟比往常精神。他把内裤脱下，努力平复呼吸。没想到越来越涨，越来越硬，硬的发疼。
梁旭双手握住它，起初是上下摩挲，摩挲之下又大了一圈，他要崩溃了。他紧闭着眼，呼吸愈加粗重，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力道渐加重，反复撸动的速度加快，脑海里不知不觉回温梦里的情景和感受。
一想到唇舌间软滑的触感，快感就来了。一想到陈安和软软的嘤咛声，麻意窜上四肢。手上动作不断加快，力道加大。突然巨大射感袭来，梁旭用力碾过龟头，接着大股精液喷射而出。
梁旭仍然闭着双眼，喘息声小了一点，快感遍身而过后，舒爽的余韵仍占据着他，他动也不想动。
隔了很久，梁旭才起身。把弄脏的床单和被套塞进洗衣机清洗后又进了浴室，他打算洗个澡。
浴室里雾气迷蒙，磨砂玻璃门上布满水汽。淋浴喷头下，梁旭一动不动，任由流水浇在他身上。热水流过背后紧实的肌肉，顺流而下流过臀部，没入肌肉结实的腿间。
他平时看起来清瘦，实际上身材健壮，只是穿上衣服不明显罢了，肤色也是健康的麦色，大概是常年打篮球的效果。少年没有发育成熟，但挺拔修长而健壮的身体与成熟男人的体型无异，反而还有一种别样的带着青涩的人体美感。
洗完澡后，他擦着头发，寻找着他妈妈煮的汤圆。走到厨房，发现了那锅汤圆。因为煮得太久，有的汤圆已经被煮烂了，里边的芝麻馅露出来，看起来让人没有食欲。
梁旭不是很饿，但还是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囫囵吃完面条后，把洗碗槽里堆积的碗给洗了。
二零一六年的第一天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却又很不一样。
二零一六年的第一天，陈安和被流感病毒击中，头晕流鼻涕嗓子又疼又哑，感冒的症状都加在她身上。
老陈想带她去医院打针，陈安和誓死不从。要不是陈安和眼睛红肿又带病在身，看起来惨兮兮，她这么作，绝对是要被打的。陈女士去楼下药店买了很多药，冲剂药片胶囊应有尽有，每吃一次药她都觉得自己不用吃饭了。
昨晚她从车上一直哭，到了家里也没停下来，最后忍受不住大哭起来。吓得陈爸、陈妈以为她被什么坏人欺负了。
陈安和满脸泪痕，看着他们，抽噎着说了原因——“我今天……看到xxx了，我太开心了……开心地想哭。”
当时，老陈和陈女士差点没忍住要打她的冲动。有个神经病女儿真是糟心。
严重的感冒让她昏昏沉沉，已经没有精力去想梁旭那个狗东西。重感冒的症状让她难受非常，她只想大睡一场。
梁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有很多人给他发新年祝福，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有，等了半天，却没有他最想看到的那一个。
陈安和以往很喜欢发短信骚扰他，不用去学校的日子，几乎每天都会找他聊天，梁旭给她的回复都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字，但她不在意般地坚持。
他又烦躁了，忍不住想昨晚自己是不是让她难过了。那个推开的动作意味着拒绝，但在梁旭这儿它却不是。
为什么当时要推开陈安和？那大概是防线崩塌后愚笨的无力的自我保护，他不知如何回应这么热烈的爱意，向外推开然后逃掉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那不是拒绝，他从来都拒绝不了陈安和。
那她会不会因此而误解他，会不会因此而打算不喜欢他？以后会不会叫别的人“宝贝”？
最后他打通张海宁的电话。
“她昨晚没怎样吧？”
“她？哦，你说陈安和啊”
“不然还有谁”梁旭不耐烦。
“唉，你不知道啊，你走后，她那的表情……我看了都心疼，你干了什么混蛋事，我看她都差点哭了……”。张海宁直叹气，他现在真心觉得喜欢上梁旭的人是真可怜。
张海宁还想往下数落他，手机就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梁旭不敢听张海宁往下说了，他害怕了。




前夕 08紧紧相贴
二零一六年，梁旭初次体会到“爱”这个东西的复杂。有时想接近爱又害怕接受它，可一想到失去它，真切的恐慌就汹涌而来。
二零一六年的第一天，梁旭因为没有收到陈安和的任何音讯惶恐了一整天，当天晚上他无法入眠，闭着眼清醒着度过了一夜。
二零一六年的第二天，梁旭内心纠结了半天，与他的冷傲苦苦斗争着，最后在傍晚时分给陈安和打了一个电话。等待接接通的那几十秒里，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结果没人接听。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