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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五花马
知及时止损的道理,必为保整个桓氏名声而明哲保身,说不定到必要时,连桓猊都能舍弃。
在此情形下,众世家在皇上的默许下一起发力,要将桓猊罪名先钉死。
却在此时,桓琨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严令所有桓家子弟着麻衣,赤脚,赶在七家家主前,浩浩荡荡徒步行到宫中,跪在金殿门外
求一个清白。
本就与他同盟的世家也自当不再观望,纷纷伸手援助。
给这些充满敌意的世家看,给皇上看,亦是向江左子民表态,桓氏清白。
然而桓琨双手高捧起来的证据,皇上不看。
谢顾等世家的求情,皇上不念。
对于桓氏子弟的跪伏,皇上置之不理。
一场世家之间的内部分歧,君臣之间的旋涡悄然拉开序幕。
金碧辉煌的金殿之内,群臣商议,温暖如春,而殿外秋风如刀,为首之人麻衣赤脚,双膝跪在
寒冷的地砖上,身姿仍挺拔如松,不肯折弯一寸,与身后一众慵懒脆骨的族人子弟相比,越发
显眼,同时又显眼得有些清寥。
桓琨今日这一举动,很有可能葬送整个桓氏,可能从此,桓氏不再是位望第一,桓氏子弟也再
不是建康最耀眼的儿郎们,他们辜负了列祖列宗传递玺跋、起草禅诏,为后世子孙筚路蓝缕,
艰难缔造出来的光耀前途。
桓氏的后世也将一代代沦落,直至跌到泥里,成为最平庸的世家都看不上眼的寒门庶族。
倾覆家族,只是为了救一个子弟。
这个人犯佛门五戒,平生所犯杀戒无数,恶他的人恨不得啖其肉,咒他永下阿鼻地狱,这个人
又目中无人,屡屡公然挑战皇室的威严,压制其他世家上升,轻蔑寒门庶族出身的人,对百姓
杀则杀。
这个人除了他自己,将众生视如蝼蚁。
也是这个人,一力挑起光耀门楣的重担,令族中子弟无不锦衣玉食享惯权势,又是一连三次北
伐,志在复失地,抚平江左人心。
这个人是六州大都督桓猊,亦是他的兄长桓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忘恩负义。
今夜宫中凶险难测,丞相府,芸娣心儿越发不安,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婢女喘喘回
来,“门外来了一群流民,胡乱嚷嚷,府兵正拦着。”
芸娣披衣前往前院,才知道婢女说的算轻了,流民不仅堵住府大门,将府上各处出入都堵住,
弄这么大气势,整条巷子挤满人,说是桓猊战败,要讨个说法。
贱民来向世家来讨说法,这搁在哪,都是一个笑话。
然而这个笑话,眼下却真实发生在桓氏门口,若今日真被他们闯进来,明日,桓氏一族就将成
为江左中人的笑话。
这些流民乌泱泱的一片跟打仗似的,合力抬着木桩子一下下撞门,听得让人心惊,婢女们没见
过这样凶悍的架势,怯怕地躲在主子身边。
此时,两扇高大朱门砰砰直响,府兵拒不开门,外面尽是一片谩骂,甚至听到有人喊,“肏你
们桓家走狗!这些贪官不得好死,男的都杀个干净,女的抢回去骑做婆娘!”
“听说桓三娘子貌美天仙!兄弟们,把桓三娘子抢回来,给大伙轮流当婆娘!”
外面种种极难入耳的辱骂,都涉及桓三娘子,分明是想逼府中侍卫愤而夺门,来个一网打尽,
芸娣听了也气得生怒发抖,仍冷静下来,嘱咐府上任不可轻举妄动,又询问府上管事。
管事叹道:“娘子有所不知,乌衣巷本就是世家居住之地,只要闹出的人命无足轻重,官府不
会管,也不敢管。这些流民也不知怎么被他们混进来,一路大摇大摆行来,竟无一家提防提
醒。”
其实众人心知肚明。
桓氏如今落难,一向作对的世家自然避之不及,而同盟的世家则领着子弟进宫支援桓氏,于是
造成乌衣巷中援兵尽数不在,家里多是女眷仆从,如何应付得了这有备而来的流民,想报信儿
也难。
所以现在丞相府上的人出不去进不来,被流民围困,无法派人通知援军,一时陷入困局。
芸娣看到被拍得砰砰直响的两扇朱红大门,特地吩咐仆从取来桓猊挂在书房里的佩剑,手越发
捏紧,喝道:“开门!”
管事惊道:“三娘子,不可开门,若冒然应敌,可能有奸细混入宅中,后果凶险。”
芸娣依旧语气高扬,“流民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今日不开门是死,开门亦是
死,桓家的人不能怯退,不能让这些作乱的流民践踏了我们的骨气。”她咬咬牙,抽出桓猊的
佩剑。
刀光剑影之间,仿佛封印的战场厮杀被解开,一股激愤的热流在她心头盘旋,芸娣目光坚定,
斩钉截铁道,“桓家的人,怕这些狗贼做甚!拼死要杀出一条血路!”
在场人有的恐惧,有的愤怒,有的怯退,但无一例外,都对外面作乱的流民深恶痛绝,眼下听
了这番话,无不受振奋,正准备背水一战。
千钧一发之际,倏地,外面有人高喊道:“官府的人来了!是建康的活煞神!”
谢玑不仅带来廷尉的人手,身旁还带来禁军,最终将流民擒拿,带回去严刑审问。
这时桓府的每个人脸上都落着一层冷汗,要是刚才真被流民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芸娣
道:“先生最快的时间也要半炷香后赶到,怎地来早了?”
谢玑道:“丞相早知今夜他离开,府中必定生事,于是嘱托我照看。是我大意,只派几个手下
盯梢,不曾想流民闹这般大。”
芸娣心想原来是阿兄的安排,声音不觉缓和,行礼谢道:“今夜若不是先生,桓府上下早已成
为他人手下的踏脚石,我替他们向先生道谢,宫中可有消息?”
谢玑垂眸望她,“眼下儒学馆与道学馆的学子争吵不停,无法定夺,正往宫里去。”
芸娣起先疑惑此事与宫中局势有什么关联,转念一想,灵犀倏地点透,这件事不仅不大,而且
牵一发而动全身。
儒道两家素来竞争激烈,一家是前朝正统,一家时下盛行,背后实则是君主与世家的对决,两
派争锋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种局面下,令皇上想起桓琨极力筹建儒学馆一事。
世人皆知桓琨喜清谈道风,迎合世家心态,而他这般地位,又力在建康修建多处儒学馆,遭
人非议,何尝不是拥护至上的皇权。
一旦想到这层,皇上很难不回想南渡之初举步维艰,君臣之间和睦融洽,同心协力,桓琨更是
献计出策,以身作则,主动学习吴语,与郡望联姻,给以高官厚禄,将南渡士族与流民安置在
吴姓势力薄弱的边远地带,不过几年,奴客纵横,固吝山泽,为京口之蠹,打破吴地郡望独大
的局面,乃至有今日蒸蒸日上的兴荣。
最后皇上会想,赤龙所做一切,是为江山社稷,亦是为他这个皇上。
赤龙二字,赤子之心难得。
由两派争锋到儒学馆再到往昔,一环扣一环,勾起皇上感慨草创之艰难,君臣之默契,皇上虽
喜猜忌,但也宽仁重情,如何不开恩。
皇上虽难以掌兵权,但仍是一国之君,皇室威严仍在,发生这样大的事,七家家主进宫首先得
到皇上的允准,虽说有点像走个过场,然而皇上倘若为桓氏说话,世家明面上也无可奈何。
一旦双方这场僵局开了裂缝,胜负就注定了。
此时宫中尚未有消息传来,芸娣只能耐心等候,她在屋中静坐,几乎一眼不眨,直到月娘提灯
进屋,乍然见她怀里仍抱着都督的佩剑,尚未上鞘,剑尖还滴着血,是刚才谢玑的手下杀流民
时,不小心溅到的。
月娘看得心惊,不由柔声安抚,劝小娘子放下来。
芸娣缓缓放下佩剑,等月娘离开后,芸娣又将剑拿起来,火光照在剑刃上,幽幽沾着残血,好
似男人一双幽冷含讥的狭眼。
芸娣无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冷意,然而就在刚才危难之际,她握住此剑时,一刹那滋生无限胆
气。
若不是怀中抱有此剑,她难以安心,于是提近油灯,一点点擦拭剑刃,仿佛是心中曾荡起的波
澜,是曾蒙满的灰尘,又只是流民加在这柄剑上的污血乱言,她一点点擦去,直到干净为止
芸娣将佩剑重新挂在书房里时,正见小春急匆匆而来,观她神色,心中猛地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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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 第一百零八-一百零九章 结束
小春喜气盈盈寻来,“三娘子,喜事儿!皇上刚传口谕,彻查温峻叛乱一事,给桓氏一个清
白!眼下儿郎们一个不落,尽数回来了!”
芸娣一听,喜悦涌上心头,立即奔去前院,正见远远走来一人,披着狐裘走来,面容清冷苍
白,见芸娣双眼盈盈似有泪意,大步上前,微笑着执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关门后,芸娣查看桓琨身上伤势,桓琨双手捧起她脸儿,怜爱地道:“无事了,倒是府上,回
来路上阿虎都与我说了,是我疏忽,险些铸成大错。”
他神色中流露懊悔之色,芸娣摇首道:“若不是阿兄请谢玑前来,府上早已成为一片废墟,时
间上的差错,天意而已,阿兄又怎能预料到,那些流民不用想,便知是庾檀玄的手笔,能对女
流下手,着实毒辣,想必他在宫中没少给阿兄下绊子。”
庾檀玄此人阴险毒辣便罢了,偏生不识大局,搅乱江北局势,他声冷道:“明日,他已无力再
作妖。”
庾檀玄想用温峻叛乱逼倒桓氏,只此一次机会,难心急,尤其得知皇上对桓氏一族开恩,一
旦疑心桓氏以联姻作为条件得到宽恕,就会方寸大乱,失了全盘计划,心生毒计,趁桓琨不在
丞相府上,指派流民恶意攻击,并掳走桓三娘子意图凌辱,从而达到破坏联姻,给桓氏蒙羞的
目的。
桓琨并不知道庾檀玄具体打算,但猜到他会在宫外动手脚,才特地请谢玑出手,谁想庾檀玄也
防着桓谢两家,早将流民暗接入乌衣巷,故意躲开谢玑的眼线,险些闯进府中,若是芸娣有一
丝受伤,桓琨必定不饶此人。
最后没有造成大碍,皇上金口开恩,暂且就不会变卦,世家也只得按捺下心思,庾檀玄却不会
罢休。
桓琨要的便是他的慌乱,只需钉死他一个尾巴,加之他所推崇的苛政不为世家所喜,无需他动
手,世家会先拾。
如今最要紧的,还不是这边的动乱,幽赤关一战有蹊跷。
桓军开始握有胜券,却被李羌暗中偷袭后屡屡被动,桓猊身为主帅,这样的退步着实不像他的
行事做派,但外面所传的与李羌有染更是无稽之谈。
细想来,似乎从偷袭之后,就不曾听闻他的动静,江左这边想派出书信查清楚幽赤关形势,但
怕被氐人奸细拦截,因而作罢。
桓琨不让芸娣多想,催她歇息,芸娣拉住他衣角,想劝他留下来,却也知眼下时间紧迫,耽误
不得片刻,从床上起身,“我想陪着阿兄。”
桓琨摸摸她发间,“乖,先去睡觉,妹妹歇息好了,阿兄心里就踏实了。”
哄好芸娣后,桓琨回到书房,关门后,脸色刹那煞白。
阿虎连忙搀扶他坐下,卷起郎君两只腿脚的裤管及膝处,露出来的两截双腿冰冷而僵直,已经
不能看了。
桓琨跪了几乎一夜,夜里寒气尤其重,双膝被地砖上的寒气所侵,跪了一个时辰就已酸麻,之
后又久跪金殿之上,早已是硬撑的状态。
阿虎用双手不停揉搓,搓热了,才用热水敷湿白巾,盖在双腿上。
桓琨阖眼忍受腿上冰冷侵骨啮噬般的酸痛,轻轻呼出一口冷气,没等太多歇息,又吩咐阿虎去
谢府传信,他请谢玑立即去做一件事。
阿虎刚出门,有人敲门声,桓琨阖眼静心,当是部下,唤他进来,却是那人进门后,走到他身
侧跪拜下来,双手轻轻揉捏双腿。
桓琨立即睁开眼,就见芸娣跪在他脚边,望着他赤裸在外的一双腿脚,都冻僵了,伸手碰还是
冷冰冰的,双目落泪点点,“如若我不发现,阿兄还要隐瞒我多久。”
要不是她发现他离去时双腿略有迟缓,虽然掩饰极好,但哪能瞒得住。
桓琨微笑道:“无事,阿兄现在不正是好好回来了,一点事情都没有,”他拉起芸娣,擦她眼
下的泪,芸娣却扭过脸。
她想生气,眼里分明含着心疼,没多久又把脸儿赚回来,继续跪在他脚边按抚。
桓琨不愿她辛苦,芸娣轻轻拍开他的手,这别扭的举止,惹得桓琨失笑,知道她不这么做,不
会心安,于是回手拢在宽大的袖筒里。
男人阖眼躺在藤椅上,眼下青影淡淡,下巴冒着一截淡青胡茬,面容苍白少有血色。
芸娣不愿惊扰他,呼吸都放得轻轻的,屋中正是安静,桓琨缓声开口,“兄长年少时日日闻鸡
起舞,早起练剑,寒冬天气里也不曾断过,那时我年幼,看着觉得寒冷,后来阿耶锒铛入狱,
族人背弃,兄长在家安置好我与阿母出门无影,我悄悄跟去,就见兄长一家家求人,双腿几乎
扎在冰雪里,比我这还难受。”
“桓氏一族有如今的荣耀,兄长功不可没,他永远是一往直接,仿佛眼中没什么好让他退缩惧
怕的,就算昔日他下跪求人,弯折的只是一具躯体,他的骨气烙刻在心里,对江左,兄长问心
无愧,可是这些人,”桓琨深深闭上眼,掩在袖中的双手微颤,是愤怒,也是失望到极
致,“只贪图眼前利益,从不想大局,我想想,替兄长寒心。”
“这样一个江左,世家操控,君臣颠乱的江左,还值得他守?”
芸娣握住他的手,“值得守。”
桓琨垂眸望她,芸娣望着他清冷微红的双目,也不觉红了眼,“我们要守的,从不是这些腌
臜,而是江左的芸芸众生。两位兄长是照拂他们的佛光,只要一日佛光不散,他们就有庇护,
江左还是兄长心里的样子。”
桓琨眼中红意渐散,仿佛迷雾散尽,芸娣看着他,双目盈盈有坚定的亮光,“兄长的心意,旁
人不理解不明白,哪怕都站在兄长对面,妙奴也和兄长一起。”
……
翌日京中,一个小宫人私将宫中隐秘传出去,有桓丞相领一班子弟在宫中跪拜,更有庾家那二
郎深夜入宫奏请皇上斩草除根,杀尽桓氏在建康的所有子弟女眷,不留后患。
庾檀玄此计颇为歹毒,皇上素来宽仁,并没有听从,但消息还是传遍。
庾檀玄此举可谓惹了众怒,原本世家就不满庾檀玄执行的苛碎之政,之所以隐忍不发,是要利
用庾檀玄对付桓家。
别以为世家们不知道庾檀玄背后在捣鼓什么阴招,只是不点破罢了,现在见庾檀玄生这般歹
计,日后更不知掀起多大的波浪,眼见桓氏被打击,庾檀玄也没有利用价值,世家们正欲找理
由治他,正缺什么来什么,由庾檀玄举荐的大将前去叛乱,却反被俘杀,不过几日,叛军逼近
石头城,世家有心借叛军除去庾檀玄,并未用兵力镇压,而是迎叛军入城门。
哪知道叛军进城后烧抢掳掠,无恶不作,哪里把世家放在眼里,现在世家再派兵力镇压也已晚
了,危难关头,谢六郎带一支强悍的队伍杀出重围,作战异常凶猛,温峻被活捉,叛乱平息。
之后论功行赏,庾檀玄哪怕有个贵妃的妹妹,也无济于事,被几位世家联合弹劾,逐出建康。
谢玑是第一大功臣,谢玑却称他手下的这支猛兵烈将,并非谢家兵,而是他奉桓琨之令,暗中
去往荆州调兵。
换而言之,这支队伍是桓猊北伐之前特地留下来的黑甲兵,用以抵挡可能发生的叛乱。
可以说,这回若无没有桓猊的远见,没有桓琨的当机立断,哪能这般容易平息。
叛乱虽被平息,人心却被破坏得惶惶不安,正需要一位人物来凝聚人心,这人除江左凤凰郎还
能有谁,此时谁又敢反对。
黑甲兵武力强悍,一朝出事平定战乱,惊动世人,又有哪家高门敢反对。
于是桓家救国有功,身上背负的罪名也一尽洗清,桓琨官复原职,通过一系列举措迅速凝聚人
心。
然而很少知道,谪令下达之后,庾檀玄暗中逗留建康,一连等了半个月,没见丞相府的防备有
丝毫松懈,更不见桓三娘子出过门一次,只好黯然离开。
就在庾檀玄离开建康的几天后,宫中设宴犒赏功臣,百官偕同女眷赴宴。
宴上,发生了两桩意外。第一百零九章劫持
第一桩事是宴上有一只猫儿忽然窜出来,惊扰庾贵妃尊驾,恐有流产之兆。
而第二件事,是桓三娘子被劫持出宫。这件事很快被镇压下来。
……
翌日,城外十里地外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一行陌生客牵着骆驼进客栈,身后还有几辆驴车装着大货物,伙计热络地帮忙,客人却道不
必,之后叫自己手下将一只大箱子搬上客房。
查看房中没有猫腻后,客人将箱子打开,正见这么大的箱子里装着一个被灌了迷药的女郎,面
容十分姣美,命令手下看着,之后离开客房,见四下无人,特地敲响隔壁房门。
很快有人开门,客人进屋,见到自家主子,回禀道:“郎君放心,一路上没有人发现端倪。”
男人颔首,“做的不错。”
手下正面露喜色,谁知从两侧走出来一人,二话不说走到他身后,一剑抹下去,人身倒地,而
隔壁也响起同样倒地的声响。
杀人灭口之后,男人吩咐道:“传信给桓家,要桓琨一个人过来,要是多带一个人,他这辈
子,再也别想见到亲妹妹。”
夜色深了,芸娣醒来时,就见四下陌生,灯火深处似坐着一名男子,对方见她醒来,倒杯茶水
过来,芸娣不接,警惕地看着他,“庾檀玄?”
芸娣只记得她昏迷之前,随阿兄参加宫宴,男女分席,庾贵妃特地敬来一杯酒,众目睽睽之下
不能拒绝,芸娣喝了一点,头晕眼花,在宫人的搀扶下去了偏殿歇息,之后陷入昏迷,再一睁
眼醒来就在此处,不难猜出,庾贵妃定是得了庾檀玄的指示,答应帮他迷晕她,随后运出宫,
用作挟制阿兄的把柄。
但她失踪的事瞒不住,定会很快查到庾贵妃身上,她身为宫妃,在禁宫之中做出这样卑劣的
事,身上一旦有了污点,即使身怀龙子,日后也难封后。
庾檀玄唇角微翘,“还认得我,起码我这张脸还值得一看。”
原本一切都在庾檀玄的筹谋之中。
起先分担桓琨政务,铲除他在朝中的人脉,后又行拉拢之计,试探桓琨的心思,又故意散布谣
言,一步步传开桓猊叛乱的罪名,老天爷都在帮他,桓猊昔日的部下叛乱。
做到这一步,无需庾檀玄再动手,世家已经对桓氏深深忌惮,最忌惮的还是桓猊,因为他手里
有兵权,眼下他不在京城,正是群起而攻之的最好时机。
庾檀玄深知光靠一战败仗,一场叛乱,扳不倒盘根节错的桓氏,他目的从不在此,这些年来,
桓猊和桓琨一内一外,霸占朝野内外,旁人无从下手。
这回不一样,桓猊领军外出,朝中只剩下桓琨一人,他拥趸虽多,也难抵大势。
等桓猊回来,只会见到这副景象,他们就是要逼得桓猊看不得这些,挑起叛乱,才有光明正大
的理由剿灭。
而此时,桓猊军队刚经历过大战,士气疲软,如何有还击之力。
哪知道,会让桓琨想出用儒道争锋这一招,生生改了皇上的主意。
而现在他自己,更是被世家猜忌,皇上也不待见他,联手赶出建康,心里怎么能甘心。
庾檀玄将茶送到她唇边,芸娣别开脸,他也不恼,“睡了这么久,不润润嗓子,待会可没力气
哭。”
芸娣脸色微变,定定看住他,“你想用我勾阿兄?”
庾檀玄见她仍是一脸提防,“难道你就不好奇,桓琨会选择你的性命,还是为了大局,不会亲
自过来涉险。若是后者,你该有多伤心,若是前者,你们这是兄妹情深呢,还是夫妻情深。”
他语气低沉暧昧,听得芸娣心里一惊,心思千回百转,最终问道:“你怎么会与周镇邪搭上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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