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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浼
雷切缩回手,拽过被子倒床就睡。
黑暗中的狗崽子嗷呜了声,用力倒下,同样倒头就睡。
冷战的节奏。
——似乎就是为了证明白天阮向远的猜测那样,当天晚上的梦中,狗崽子以各式各样的姿势从各式各样的楼上坠落,最后一次当他梦见自己被米拉从三号楼的楼顶推下去时,狗崽子猛地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喘了几口大气,一脑门子冷汗。
外面的天几乎还没亮,在雷切的床头,荧光电子表的时间指向凌晨四点三十一分,阮向远盯着那跳动的数字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了一点尿意——甩了甩脑袋,抬起爪子挠挠脸,正准备从床上掉下去找个厕所,当阮向远低头的时候,突然对雷切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他吸了吸鼻子,趁着夜黑风高谁也不知道,将湿润的大鼻子凑到了雷切的脚边,用力地深深嗅了嗅,当他抬起头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满脸黑线地觉得自己万分变态——但是就好像控制不住地,他将睡梦中的蠢主人从头到尾闻了个遍。
最带感的地方是脸。
最不满意的地方是被被子包裹住的小腹。
狗崽子总结完毕后吧唧了下嘴,自然而然地抬起腿准备尿尿。
流畅的水从小鸡鸡喷出,狗崽子爽到极点猥琐地半眯起眼,然而,当它习惯性地要低头欣赏今天的尿是个什么形状健康不健康上火没上火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好像哪里不对——
第一,平常他是蹲着嘘嘘的。
狗崽子回过头,看了看自己举在半空翘得老高的左腿,沉默。
第二,平常他是站在专用厕所的硬铁丝网上嘘嘘的。
狗崽子低下头,掂了掂自己死沉死沉的身子,脚下的柔软让他继续地,沉默。
放平日里,狗崽子这时候大概就会一脸妩媚地伸爪子去扒拉雷切的脸弄醒他的蠢主人摇着尾巴嗷嗷嗷地嚷嚷我会翘腿了我他妈准备二次发育了早餐要吃红鸡蛋——然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当阮向远低头看到雷切身上那床深色被子上面一滩地图似的诡异水迹,在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之后,此时此刻,他只想撒丫子逃出房间逃出二号楼逃出绝翅馆逃出地球逃出宇宙!
总之逃到雷切永远没办法找到的地方!
老子居然在这个洁癖男身上尿尿了救命——导演你醒醒啊导演我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
蠢主人!你那么地英俊!此时此刻我要是含着深情的眼泪告诉你我这是成长的生物趋向性你会信吗你能不扒了我的皮吗?!!
我觉得你不能。
所以……
所以债见了主人,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暂停一下给予对方一个冷静的时间;主人债见,我觉得我们之间就到这儿就好,今后江湖再也不见的日子里,祝你幸福!
当阮向远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吐着血一边默默地跟雷切道别时,他的身子整个人儿已经不停大脑使唤地轻手轻脚摸下了床——如果他能指望今天雷切睡过头醒来的时候被子已干上面完全没有了犯罪的痕迹,那么此时为了生命的安全,他决定还是先出去避一避——
刚睡醒起床气+发现自己被尿了一身的蠢主人=要被往死里揍=狗崽子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在被雷切扒皮抽筋的威胁面前,阮向远再一次展现了他不可预料的生理极限——平时走路东歪西倒不是带倒椅子就是带翻花瓶的他,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凌晨时分,就像一只体型苗条的幽灵狗似的无声无息摸出了雷切的房间。
它来到电梯跟前,后腿自立,弯曲,跳起来,大爪子“啪”地一下摁到了一层的摁钮。
当电梯的大门在狗崽子面前打开,蹲在黑洞洞的电梯门前,狗崽子暗搓搓地“嘎嘎”蠢笑两声,踮着爪子钻了进去。
于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清晨时分,阮向远实现了他作为“撒手没开门丢”的第一次胜利大逃亡,摸着黑顺着墙边飞快地前进,周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他之前才被雷切抓着修剪过的指甲伴随着他一颠一颠的前进,敲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时发出的那种“嗒嗒”的有节奏轻响。
夜晚的绝翅馆内部通道是封闭的,狗崽子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走出二号楼到室外去——幸运的是昨晚没下雪,主干道上的积雪在白天就被其他犯人踩的乱七八糟,省去了掩盖自己爪印的麻烦,阮向远聪明地每一步都注意到让自己的爪子踩在其他愚蠢的人类踩过的脚印上……
于是在这个小风呼呼的凌晨,当所有人都进入深眠阶段时,绝翅馆的二号楼外,有一只疯子哈士奇大半夜不睡,在雪地上蹦跶来蹦跶去地以各种猎奇的姿势匍匐前进。
平时里半分钟就能撒丫子狂奔完的路今儿花了咱们软大爷十五分钟,当它成功地一个纵身飞跃脱离积雪,稳稳地踩在树林的泥土上时,大概是平日里缺乏运动的原因,它的爪子已经酸得不像是它自己的爪子似的——
原地休整了一分钟,阮向远乐颠颠地在这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向着伊莱的菜园子一路挺进——
先去跟母鸡朋友们打个招呼。
然后摸两枚鸡蛋出来当早餐也显得很有必要。
等雷切醒了以后那床象征着老子青春期到来的棉被……呃,这种光想想就觉得特别糟心的事儿,咱以后再说!
阮向远低着身子笨拙地在树林间穿梭,当他路过四栋楼中间的那个公共花坛,他忽然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声音——喘息声,啪啪声,动情的呻吟声,还有谁在说着什么轻一点好疼的欲拒还迎声。
狗崽子耳朵动了动,爪子一顿,接下来的一步纠结了老半天硬是没踏出去,当它满脸纠结地收回自己的爪子时,在他的脑袋顶上的树丛被拨开了,一双大手准确地抓着他的项圈将他拎小孩似的拎了出去——
“——雷切的狗而已,看你吓成什么样。”拎着他的那个人嗤笑,当他回头跟躲在花圃后面那位奸夫说话时,声音虽很有磁性,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听了不那么舒服的玩世不恭……那人低下头,借着天上那点儿不怎么亮的自然光,凑近狗崽子毛茸茸的脸,就像是逗小鸟似的吹了声口哨,“小狗,大半夜的不睡在这干嘛呢?”
他这大脸一凑过来,阮向远就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
阮向远一看他长什么样,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天亮以后,雷切大概不只是抽筋扒皮那么简单了,恩,如果他能活着回去的话。
此时此刻拎着它像是拎着个板鸭似的男人,正好就是三号楼的那个二十八层的高层,具体一点来说,就是周一晨会上跟米拉打得火热的那个……
等等。
米拉。
狗崽子蛋疼地转过头,果然看见花圃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张他熟悉的脸,冰天雪地的,这位白莲花居然也不嫌冷,只是上半身披着一件从尺寸来看完全不属于他的外套,在看见阮向远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阮向远却把他松的这口气狠狠地往心里沉了沉——现在狗崽子郁闷得胃都快掉到尾巴那儿了。
在狗崽子的头顶上,那个三号楼的年轻男人再次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相比起米拉浑身赤裸,除了领口被打开和下身皮带拉开之外,男人的衣服完完整整地穿在他的身上。
右眼眼角一颗泪痣分外邪气,身材高大长相却意外偏阴柔的男人将阮向远举到面前,伸出一只手指,笑眯眯地挠了挠头狗崽子的下巴——
“哎呀,谁看见就是谁的,狗狗跟大哥哥回家吧。”
55第五十五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雷切终于睡醒,仿佛已经忘记了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跟他的小狗正儿八经地玩冷战,下意识伸手去摸枕边,这一次,男人摸了个空。
“?”脑子里慢半拍有些跟不上节奏,雷切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当这个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红发男人忽然顿了顿,因为他猛地发现周围安安静静的并且充数着某种不和谐的气氛,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放下手坐在床上用迷茫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空空荡荡的室内终于让男人想起——今天他居然是自然醒的!
这很能说明问题。
打从狗崽子的身高像是吃了猪大大似的疯狂增长以至于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它就能自由地往返于上床和下床之间,在狗崽子掌握了这项本领之后,雷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使用过闹钟这项功能了……
几乎每一天早上都是狗崽子扭着肥胖的身躯用各种姿势,用深情的爱意把男人弄醒——从咬着他的手拼命拽到将空荡荡的狗盆子叨上床扣在他英俊的睡颜上,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天还没大亮狗崽子就迫不及待地展现它执着的饿死鬼精神。
今天这是怎么了?作为主人的男人略微疑惑地想,生气?气得连饭都不吃了从来不像是隼的作风啊?
“隼?”
终于决定放低身价,男人试探性地对着空荡荡房间叫了声,但是除了在金鱼缸里贴着玻璃边缘吐泡泡的小黑之外,屋内再也没有任何生物给予男人这声呼唤所谓回应。
往常被主人如此一叫就觉得这是要开饭的节奏——无论在干什么都会立刻放下欢快地迈着小胖腿颠颠儿冲他冲过来的狗崽子今天似乎意外地hold得住场面?
男人皱皱眉,蓝色的眼睛在房间里一扫而过,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物品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要是说哪里不对,唯一处于异常状态的就是此时此刻大敞开的牢房门——于是雷切的眉皱得更紧了些,他明明记得昨晚他睡觉之前有将门好好抿上,并且走廊是不通风的,由绝翅馆室内的中央空调调控气温,所以并不存在所谓“风把门吹开了”这种事。
门怎么开的?
男人心里几乎已经有了答案。随手抓住被子正准备掀开下床去看个究竟,突然之间,男人站起来的动作定格在了半空——
抓着被子手僵在半空中象征性沉默了三秒,雷切先是嗅了嗅鼻子,然后确切地感觉到了手上抓着的被子某一小块地方似乎手感和平时有那么点不一样……
不是错觉。
低下头,雷切果然看见深色的被子上此时有一小滩画地图似的水迹,水迹要干不干,有些潮湿润手,仔细想了想绝翅馆位于北方绝对不存在这种阴冷潮湿,而此时此刻,男人的拇指正好碰到那滩水迹的边缘——
“……”
面无表情地,雷切放开手指,冷静地看着那床被子从指间滑落。
结合敞开的大门,此时作为一条四个月大雄性哈士奇幼犬的主人,雷切的脑子里只剩下“畏罪潜逃”这四个高深莫测的大字。
走到内部通讯器跟前跟还在睡梦中的少泽要求新被子一条,男人站在屋子里停顿了一分钟那么长的时间,然后果断转头进浴室,洗手外加顺便冲凉。
四十分钟后,男人从浴室中重新走出。
此时,那双清晨起床时特别迷茫无焦点的湛蓝色瞳眸终于变得像往常那样有神,凌厉而淡漠,原本的湛蓝被男人这样极少出现的微妙情绪染成了属于深海的墨蓝……站在浴室门口,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随手将盖在头上的浴巾扔开系好浴袍的腰带,走到通讯器旁边,他又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凝视挂在墙上的灰色通讯器,直到他的目光快将这部通讯器烧出个大洞,男人这才抬起手,飞快地摁下了几个按钮——
“喂,斯巴特大叔?我要监视器权限密码。”
……
打从雷切上任之前开始,二十八层的斯巴特大叔作为二号楼的王权代理管事,理所当然地拥有着与三十层的两名犯人绝对对等的特殊权利,像这样的大清早天还朦朦亮,几乎不会有人无趣到有胆子扰他清梦——
雷切是老大,他当然敢。
但是在斯巴特的记忆里,雷切从来没打过这个内部通讯器,男人甚至很少碰这个设备。最开始面对众人的疑惑,二号楼的王权者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而霸气——
“号码好难记。”
╮( ̄▽ ̄”)╭以上,就是这样。
所以,当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牢房里的通讯器疯了似的乱响起来时,从睡梦中惊醒的斯巴特大叔皱皱眉,非常不高兴是什么人这么不识趣,将搭在他腰上的另一只手扔开,在通讯器夺命狂呼中,斯巴特大叔翻身坐了起来,踩着拖鞋满脸提不起劲地慢吞吞走到通讯录旁,抓起了电话,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喂一声顺便自报家门——





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第39节
“喂,斯巴特大叔?我要监视器权限密码。”
如此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搞得斯巴特大叔差点儿以为自己没听错——这八百年难得用上一次的东西,老大您要它干嘛?
通讯器那边穿过来的声音就好像他以前说“大叔我们今早开会”“大叔我想喝橙汁”“大叔组织他们搞一下大扫除”之类无关紧要的内容时一模一样,淡定的飞起——通常二号楼的规律是,天塌下来,雷切淡定,二号楼众人也淡定。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在特殊情况下,雷切越淡定,人民群众表示越淡定不能。
这大清早的接到雷切的通讯对话的那一刻连斯巴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此时谁要再说今天也要遵循二号楼的普通规律,那是杀了他他也不信的节奏。
于是在这个看似美好的大清早,脑门子上活生生就被雷切的淡定搞得冒起一层冷汗,斯巴特大叔摸了把额头,顺手一边推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爬起来凑过来要听的dk的脸,犹豫了片刻后转头看了眼dk。
dk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回视他。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
终于,在斯巴特大叔准备抬脚踹人的前一秒,dk冲着他露出一个不痛不痒的笑,转身钻进了浴室。
“…………”
直到dk重重将浴室门甩上,斯巴特这才重新扑到通讯器跟前喂了声,对面没有回应,只有那微微衣服摩挲发出的轻响似乎显示着男人在耐着性子等待——哟呵,今天太阳打东边升起了?斯巴特大叔顿了顿,随即压低声音将熟记于脑子里的监视器权限密码清晰地报给对方,想起雷切那比金鱼好不了多少的记忆,作为管事的斯巴特大叔还在念完一遍以后特别贴心地问了一句:“记住了吗?”
没想到对面今天居然记得带智商出门,非常爽快地嗯了声。
伴随着一系列飞快敲击键盘的声音,雷切淡淡地说了句“进去了”,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从通讯器下方传来的,斯巴特想了想,大概是男人一得到密码之后,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就地坐在了通讯器的下方立刻开始了操作——
什么事那么急?
原谅斯巴特大叔,中老年人表示他们的好新奇总是要比较旺盛一点的。
斯巴特大叔靠在墙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对面隐隐约约传来的飞快敲击键盘的声音和长久的沉默明显地显示着他这难得一次和王权者通过通讯器对话体验已经结束——对方之所以没有挂断通讯器,大概只是忘记了而已。
键盘敲击的声音停了下来。
“进去了。”雷切平静的声音这才重新在通讯器那边响起。
斯巴特大叔赶紧抓住机会强势插入话题:“监视器角落被关掉了几个。”
“几个?方位。”
“二楼东北角,十七楼西北角,以及二十五层以上全部电梯监控。”
斯巴特明显感觉到雷切短暂地沉默了下,在连续“啪啪”的两声清晰的回车声中,男人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谁批准的?”
这回换斯巴特大叔沉默了,雷切这问题问得太精彩——
确实没有人批准过。
其他楼确实有“要关闭监视器必须要通过王的同意”这样的规矩,但是他们这楼的王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方面要请示他……好吧,其实他当然也没说过可以不用请示。
“刀疤森,爱德华……”雷切在冷冷淡淡地抱出两个名字后顿了顿,之后就是一连串炮轰似的名字,“杰米,希伯来,亚当,艾利克斯,dk,巴迪斯——”
斯巴特大叔:“……………………”
雷切:“早餐之后让名单上的人统统去给我吃鞭子,三十鞭一鞭不能少。”
斯巴特大叔:“……………………”
雷切:“名单记下了么?”
“…………………………”斯巴特大叔擦了把一路往下滴的汗,“记下了。”
雷切恩了一声,通讯器那边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斯巴特大叔满脸残念地将视线从通讯器上挪开,转过脑袋看着此时此刻正斜靠在浴室门框上的dk,后者对于自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却在冲了个凉之后刚拉开浴室门的第一时间就得到自己要吃鞭子这个天大喜讯,表示十分之淡定。
甚至还很有闲心地举起手指了指斯巴特大叔的额头开玩笑:“好多汗,你肾虚啊?”
“不是肾虚,”此时,大风大浪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斯巴特大叔说话声音都有点儿颤抖,“我觉得我要么是没睡醒,要么就是见鬼了。”
dk挑挑眉,看了看窗外洒进的阳光——大白天的见什么鬼?
三十分钟前,号称记不住号码的二号楼王权者使用通讯器夺命狂呼将他从床上拽起来。
十五分钟前,号称自己这栋楼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统统不知道的二号楼王权者,准确而流利地将二层、十七层以及二十五层开始到三十层结束,所有楼层小管事的名字一个个地背了出来——
是的,一个字不差地,十分准确地、就连二层的小管事的名字都没有搞错地,完整地背了出来。
当那些名字用雷切那个淡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念出来的时候,那一刻斯巴特大叔想到了自己国家的新闻联播,然后他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这真是个非常非常奇妙的早晨——此时此刻的斯巴特大叔觉得从今以后的人生也遇不到像今早一样精彩的事情了。
在对面疯狂的敲击键盘声中,斯巴特大叔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声王权者的名字。
雷切应了声。
“出什么事了?”
这一次,雷切没有立刻回答他了,那仿佛是长达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沉默空白时间。
诡异的气氛连dk都忍不住从浴室门边走过来,略好奇地凑近通讯器,而这时候,伴随着一个重重的敲击键盘声,绝翅馆二号楼王权者淡定的嗓音同时响起——
“四点四十一分。”
“……什么?”
“隼丢了。”
56第五十六章
斯巴特在震惊之后,觉得光自己震惊似乎太不公平,于是通过他独创的联动系统“一键唤醒”功能,整个二号楼的通讯器在同一时间惊天动地地以掀翻房顶的节奏响了起来,在一片的谩骂和乱七八糟的哐哐敲栏杆声中,就连带着睡帽的少泽也满脸惊慌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干嘛干嘛干嘛——着火了地震了还是伊莱宣布全体无罪释放啦?!”
在花了两秒确认整栋二号楼的建筑安然无恙之后,带着睡帽的狱警果断仰起头加入了楼下犯人问候斯巴特大叔全家祖宗的浩浩荡荡队伍之中——
“天塌下来了啊斯巴特大叔!!!当初说好的不到天塌下来的程度不许用这个联动功能你忘记了吗——这要是被伊莱发现我随便让你改通讯终端我大后年的奖金都没指望了啊!坑爹呢么?!”
“干你娘,老子刚摸到那个大胸妹子的胸!”
“草!大清早的叫魂啊?天还没亮——天还没亮呢!”
“已经出太阳了二楼的傻逼,谁叫你们的楼层那么低看不清楚,有本事从老子的裤裆底下爬过去我就让你上来看看十六层的风景!!”
一阵乱哄哄的笑骂夹杂在乱七八糟金属的碰撞声中,绝翅馆的清晨就此拉开帷幕——斯巴特大叔在以一个结结实实的罐头砸在对方脸上作为谢礼,大力感谢了楼下那位问他老爸安好的傻逼之后,缩回了脑袋走回通讯录旁边,在dk沉默的目光下,二号楼的技术帝输入了几个只有他知道的权限密码——
于是,在嗡嗡几声刺耳的声波音后,从所有楼层每一间牢房的通讯录里,都清清楚楚地传来了键盘被摁下的噼里啪啦声——这时候,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对的犯人们还在吵吵闹闹尖叫个不停。
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咋写夹杂在各式各样精彩脏话中自己的名字,斯巴特大叔在dk无语的目光下挖了挖鼻孔,心情十分舒爽地拍了拍通讯录,懒洋洋地说:“喂?老大,麻烦您把您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什么?”
雷切低沉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的时候,一瞬间,二十层以下的牢房安静了——少泽虽然是狱警,不过从他的宿舍在负一层的地位划分,闭嘴的人里,他必须包括在内。
“哦,”就好像终于明白楼层代理管事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男人反应迟钝似的应了一声,用之前一模一样的语调,平淡无起伏地说——
“我说,隼跑丢了啊。”
伴随着男人的标点符号落地,二十层至三十层,全体噤声。
少泽:“…咦?!……哦……那、那是比天塌下来严重一点。”
通过脑电波意见前所未有地集体达成一致觉得今天大概是起床姿势不对的二号楼众:“………………………………………………”
就好像是上帝选择在这个奇妙的大清早猛地关上了世界音响的开关或者拔掉了电源插头,此时此刻,原本还闹得鸡飞狗跳的绝翅馆二号楼,却突然陷入了一片仿佛黎明来临之前那样死一般的寂静。
而完全不知道自己投下一枚原子弹级别炸弹的男人却毫无自觉地继续依旧专注于手上的活,他盘腿坐在地上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蓝色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不断闪烁的屏幕,男人指甲修剪完美的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屏幕上,伴随着男人的命令输入,十几个窗口在快速地闪动,切换角度,快退或者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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