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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浼
伴随着一阵呯嗙乱响,好端端摆放在莱恩面前的茶壶杯子尽数被粗暴地摔倒了会议室的墙上,他愤怒地扔开手中抓着的那个满脸惊慌的高层!
“——废物!”
少年漂亮的面容此时完全被愤怒充数着,几乎扭曲了他的完美外貌,在一室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他重重地跌坐回自己的位置,抬起头,显得异常烦躁地揉乱了那一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长吁一口气:“现在一个个说,从莱巴特开始,告诉我,究竟今晚我们为什么坐在这里——我!要!知!道!你们手下的犯人,为什么,会有一部分,失去控制!!!!!”
伴随着王权者几乎是半吼的提问,被点到名的名叫莱巴特的是一名二十八层的高层猛地抬起头来!
莱巴特就住在鹰眼的隔壁,此时此刻,不幸被叫道名字的他满脸迷茫,似乎有些搞不清楚明明自己支持莱恩的立场非常明确却为什么会被拿出来第一个开刀……没有看莱恩,反而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坐在他桌子对面同样属于高层位置的男人——此时此刻,男人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显得非常放松的人了,他单手撑着下颚,唇角边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当他似乎感觉到莱巴特的目光,他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
当男人这么做的时候,眼罩之下,那颗诱人的泪痣显得异常生动。
鹰眼此时的表现,用幸灾乐祸来表达简直再合适不过。
莱巴特噎了噎,转头飞快地看了眼黑着脸的王权者——此时此刻,新的王权者制服还没有做好送过来,所以现在莱恩身上穿着的,还是跟他们完全一样的高层制服。清了清嗓子,莱巴特尽量让自己用淡定的嗓音回答少年:“我这边的情况暂时没那么复杂,只不过今天中午我要求开小会议的时候,有三名二十层的犯人,两名十九层的犯人,以及一名十七层的犯人没有来,他们没跟我请假——后来,有人告诉我,在我开会的这段时间里,这六名犯人正跟另一个二十层的犯人待在一起。”
莱恩声音几乎可以用冰冷刺骨来形容:“名字。”
“……不太清楚,他们都叫他大板牙。”
莱巴特话一落,除了鹰眼唇边的笑容越发清晰,在场众的其他犯人却清清楚楚地看见,莱恩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那漂亮的湖绿色瞳眸缓缓地垂下,半瞌着盯着会议室的某个角落,现在,只要是长了心眼的人都能听得出,莱恩已经恨得牙痒痒,怒极反笑,淡淡道:“阮向远的人,我知道了。”
莱巴特:“……”
阮向远?
立刻将这个名字跟某个黑发年轻人不靠谱的得瑟脸的对号入座,莱巴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不像是他之前说的那样“没那么复杂”,反而是……
莱恩的目光在众高层脸上飞快地一一扫过,除了在经过鹰眼的时候似乎习惯性地顿了顿之外,他从头到尾目无表情:“阮向远人呢?”
啪。
寂静的会议室中,忽然一张纸排被甩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声音的发源方向。
黑色的纸牌,背面是谁也看不懂的古老符号,动作之人伸出略显得苍白无力的手,轻轻地将卡牌翻了过来,那是一张古怪的纸牌——这是现场的高层看见那张纸牌正面时的第一想法,并非普通的扑克,这张纸牌的正面画着一名天使,天使在最后的审判上吹奏着小喇叭,一些人们从他们的墓穴中站起来欢庆,纸牌上,同样绘着一面白底有红十字图形的旗子在飘扬着,每个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向上仰望着精神,就仿佛这是他们返回上帝或造物主家园的道路。
“主牌二十,审判(judgement),逆位——权位者用消极的方法去填补内心的空虚,象征着前方没有通往天堂的道路——阮向远?那家伙今晚发烧,来不了了。”
苍老的声音,从会议室的另一头传来,此时此刻,老神棍盯着面前的纸牌,从头到尾没有看莱恩一眼,上了年纪的老人安定地坐在他的轮椅之上,在他的左手边坐着小丑,右手边是白雀。
鸦雀无声的会议室中,不约而同地,众高层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的规矩是,不对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动手,”莱恩死死地盯着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的老神棍,“在我打破这个规矩,滚出去。”
老神棍笑了笑,脸上丝毫不见一名老者上了年纪的挫败,他灵活地转动自己的轮椅,无声无息地滑开,正要离开会议桌——





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第145节
“等下。”莱恩冷冷地说,“把你手中的纸牌统统留下。”
老神棍离去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在莱恩看不见的方向对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小丑扔去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而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抬起来,唰地一下,将手中厚厚的一叠——大概已经用了很久,有一些都开始褪色的纸牌,尽数扔到了光滑冰冷的会议桌上。
“很好。”莱恩勾起唇角,“来个人,给我烧了。”
老神棍冷笑一声,滑着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良久,没人敢动。直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有人有了动作——只不过这一次,出乎意料地,在会议桌边站起来的却是鹰眼。他唇角边挂着慵懒的笑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老神棍原本所在的位置,用修长漂亮的手指,一张张地将二十一张塔罗牌收集好,而后坐到的旁边的位置上,掏出口袋中私藏的精致打火机,一张一张地,耐心地将那些卡牌点燃。
男人漂亮阴柔的脸蛋半隐在微弱的火光之后,他手中的打火机大概是找人定做的,非常漂亮的一只雄鹰展翅欲飞的模样——莱恩的唇角紧了紧,不知觉地,将手伸进了上衣口袋——在他说触摸的地方,有一块金属制的徽章,徽章上面,拥有和鹰眼手中这枚打火机一模一样的图案。
莱恩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看着团团围绕自己坐着的二十五名高层,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想就这样抽身离开会议室,再也不管这剩下的大一堆烂摊子。
不去想下面蠢蠢欲动的那些人。
不去想为什么底层的犯人开始出现反叛行为。
不去想明明稳定的局面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在那个黑发年轻人离开禁闭室后却忽然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控制。
面色苍白,从身体内部一阵阵地泛着冰冷的寒意——这样的局面,并不是他最先开始想象的那样——他想象中的王权者,并不该像今天这样窘迫。
“小莱恩,你是‘红’组织最出色的杀手,论技巧,论速度,论出任务的质量……”
没有开灯的会议室中,那半张脸隐藏在唯一的火光之后的漂亮男人嗓音低沉优雅,仿佛催眠一般在所有高层的耳中响起……
“这个世界上,大概和你能相提并论的杀手没有多少了,你很出色。”鹰眼嗤嗤地笑着,双眼却认真地盯着手中的那张象征着支配的“力量(strength)”缓慢地被火舌舔舐着眼看就要燃烧殆尽,“但是,也仅仅是作为杀手而已。”
轻轻抖了抖手,将只剩下一点儿焦黑边缘的纸牌扔进烟灰缸中,男人终于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视上了会议室的另一边,三号楼现任王权者错愕的双眼:“你们只是一群天真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参合大人的世界?——你知道有没有想过,在你从小到大的漫长过程之中,给你上课的老师那么多,几乎遍及方方面面,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人敢在涉足‘权位’这一方面,跟你多说半个字?”
满意地看着少年渐渐瞪大的双眼。
鹰眼微笑:“永远不要把你的老板当做傻瓜,企图攀登到你不该到的位置,只是作茧自缚而已。”
187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
在早餐之前,所有的高层都顶着严重的黑眼圈分别召集手下的犯人开了次训话大会——可喜可贺的是,训话大会的效果看上去不错,作为高层,他们总有办法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让手下的犯人乖乖听话……连带着就连这段时间天天在搞“招兵买马”的大板牙也跟着收敛了不少。
最明显的效果是,当莱恩冷着脸走过三号楼通往餐厅的走廊时,跟这位新上任的王权者打招呼问好的那些底层看上去终于恭敬了不少,这让三号楼的走廊难得地呈现出一幅圣诞节前后才有的喜气洋洋和谐场面——在阮向远上次的一番闹腾之后,三号楼走廊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二号楼的人。
哪怕是心中依旧有不满,绝翅馆的犯人们还是终究是自我利益至上主义,敢在明面上跟王权者对着干的人,除了某个人之外,其他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生。
当太阳彻底从东方升起的时候,这个昨晚“用力过度”的“某个人”还趴在隔壁楼王权者结实宽阔的胸膛上流着哈喇子睡得昏天暗地。
二号楼王权者的牢房飘窗之外,忽然黑影一闪,修长的身影顺着还挂在那儿的登山绳,轻手轻脚得如同最敏捷的猎豹一般,无声无息滑入王权者的牢房之中。
那个身影在无声地滑下飘窗之后,顿了顿,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差点儿被自己碰到的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的鱼缸水波微震荡,里面的黑色金鱼受了惊吓,噗通一声深深扎入鱼缸深处,溅出几滴水花。
而此时,在他的不远处那张大床上,红发男人早已在他出现于窗外的第一秒就睁开了湛蓝的双眼。昨晚因高热而变得迷茫飘忽的神情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于那双瞳眸之中,此时此刻,那凌厉的目光和在男人周遭瞬间爆发的警惕,无一不说明,绝翅馆二号楼的王权者已经归来。
当白雀沉默地走向雷切的床边,床上的男人动作幅度很小地稍稍坐起,他顺手捞起被扔到床底下的薄毯覆盖在床上另一具皮肤在阳光之下显得白皙到刺目的身体,薄薄的摊子被展开,以一种强势占有欲的姿态将熟睡中的黑发年轻人整个儿盖在下面,只留下了一戳柔软的黑色头发露在外面。
白雀只是看了眼,在看见毯子匀长起伏着、覆盖在这之下的人没被男人蹂躏致死之后,就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这是白雀第二次在阮向远在场的情况下跟雷切见面,上一次他们这么干的时候,还是在游泳馆的那次。
白雀沉默,率先开口的,反而是满脸神清气爽的红发王权者,他上下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灰发男人,唇角边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昨晚在房顶上等了多久?”
“送一件衣服,只需要五分钟。”
而阮向远能在五分钟之内返回的唯二可能性,其中之一,是雷切病死了,其中之二,是雷切晕倒了。
除此之外,哪怕俩人之间只是简简单单地以一句对话作为开始……
就会开始整宿的没完没了。
“超过五分钟,就没必要等了。”白雀想了想后坦然回答,“所以我等了六分钟。”
“像是你的风格,”雷切看上去有些敷衍地回答,“后来呢?昨晚我注意到,你们那栋楼的动静不小啊,拆房子呢?”
“……”
现在时间还早,白雀非常确认在自己之前不可能有任何一名男人放在三号楼的眼线提前过来报告过,他能那么及时地发现,大概完全是靠自己的双眼以及双耳?……非常地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二号楼和三号楼之间的楼距,惊于男人的观察力,白雀终于没忍住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坐在床上微笑的人,此时此刻,后者修长的指尖正绕着薄毯之下黑发年轻人那落在外面的那一戳柔软的头发戏耍,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白雀觉得这一幕挺瞎狗眼。
于是他强制性地将自己的目光固定在了脚下地毯上的一处微微凸起的绒毛处,用十分镇定的、官方的、打报告时用该有的淡定语气回答:“是,昨晚我赶着回去,也是因为小丑告诉我,莱恩突然决定召集高层开临时会议。”
“哦,那个是你们那层的技术员吧?和斯巴特大叔功能一样。”雷切点点头。
意识到对方说得是小丑,白雀颔首默认。
“用不着紧张,我知道他只是因为他和他哥哥在进绝翅馆之前也挺有名的。”雷切微笑——活生生地把原本不怎么紧张的白雀笑得忽然有那么一点儿紧张起来。
而这时候,雷切却放开了阮向远头上的毛,转身在床头摸了摸,摸出一只烟草,微微眯起双眼扫了一眼站在床边话语稀少很难沟通的前任魔鬼训练营教官,啪地一声打开火机,点燃手中的烟草。
这一幕有点儿似曾相识。
白雀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道怎么地,眼前红发男人这张在火光之下被映衬得略显柔和的脸,忽然就和昨晚的鹰眼重叠在一起……灰发男人愣了半晌,最后心生感慨——
他们到底还是一类人。
计谋。
利用。
镇定,以及隐忍。
这些上位者应该有的情绪,被他们以最完美的姿态提现出来。
“说说你们的会议内容。”二号楼的王权者吸了口烟草,乳白色的浓烟之后,他以近乎于粗鲁的方式毫不掩饰地打听隔壁楼的机密,理所当然得让人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
“因为二号楼频繁插手三号楼事务的关系,三号楼的底层以及中层犯人最近变得不那么听话,所以莱恩看上去对此显得有些焦虑。”白雀说着下意识地掀了掀眼皮瞅了眼床上不动声色的男人,他不想去问雷切究竟想做什么,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儿……但,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清楚,至少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得少永远是最好的。
顿了顿,没等红发王权者继续提问,白雀已经用同样毫无一丝起伏的嗓音继续道:“今天早上,我看见莱巴特已经召集他手下的中层开了一次会议,看上去……效果不错。”
莱巴特就是昨晚那个被莱恩点名的倒霉蛋,至少从立场上看,他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莱恩支持者。
雷切翘了翘唇角,湛蓝的瞳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怎么个效果不错法?”
“昨天早上曾经出现一些底层人员停止轮值的现象,今早人似乎来的挺齐,抱怨声也少了不少。”白雀将自己眼中说看见的一一说出来,想了想今早看见的用自己的鼻孔哼哼唧唧跟莱恩问早安的大板牙,他又补充,“那些昨天不怎么愿意跟莱恩问好的中层也变得老实了许多……”
听了白雀的话,雷切不以为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笑:“这么说来,三号楼听上去还真给老子一切顺利地走上正轨了?”
自己的人坐稳江山这不就是你要的么?现在这这幅不怎么满意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被雷切的态度搞得有些混乱,白雀犹豫了下,而后点点头:“是。”
“白雀,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雷切慢吞吞地说,“我要的是‘三号楼’,而不是要‘莱恩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
白雀勉强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男人笑而不语,垂下的长长睫毛掩饰去了他眼底真正的情绪。将唇角的烟草摘下,看也不看地熄灭在床头的原木柜子上,原本精美的漆活儿上,伴随着异常刺耳的“兹啦”轻响,硬生生地留下了一处焦黑的烧痕。男人的手搭在床边缘,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有规律敲击,过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白雀,你有没有去过美国?”
“曾经,”白雀没有一丝停顿地,麻木地回答,“出任务的时候。”
“你有没有听过说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
似乎被提及起了一项极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灰发男人的眼皮子跳了跳,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唇角紧抿地点点头。
雷切笑了笑,用流畅的德语背诵道——
“当纳粹来抓共产主义者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当他们囚禁社会民主主义者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社会民主主义者。
当他们来抓工会会员的时候,
我没有抗议;
我不是工会会员。
当他们来抓犹太人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
已经没有人能替我说话了。”
熟悉的字眼,此时男人的声音仿佛和记忆深处某一个尘封已久的嗓音完全重叠在一起,白雀灰色的瞳眸中难得一次出现了不确定的情绪,而就在这时,这对于他来说仿佛是魔音穿耳般的声音终于停顿了下来。
雷切终于用他那缓慢而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将这首诗背诵完毕。
“——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留下的短诗,我觉得写得不错。”雷切微笑着说,“对于某些缺乏自觉的人,就应该一个字一个字地,标点符号都不能错地背下来才行。”
“……”
着站在自己床边沉默不语地灰发男人,红发王权者收敛起笑容,移开目光,淡淡道:“去吧,给他们一点儿刺激,至少让三号楼的那些墙头草清醒一下,现在可不是让他们安然过日子的好时候。”
“……”
“去吧。”
白雀点点头,完全领会了眼前的男人想要他做什么,转身就要离去,就在这时,他又被雷切叫住,他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雷切轻松的语气里透着明显地邀请意味,“雷因斯家族可是很稀罕你这一口饭呢。”
白雀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答应了?”这回轮到雷切惊讶了。
“恩。”背对着男人,白雀不卑不亢地点点头,“至少离开绝翅馆之后,不能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大概那个人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唔。”雷切笑了,“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有情有义的活人。”
在男人看不见的方向,白雀翻了个白眼。
“去吧,哦对了——下次不要再像是进出老鼠游乐园似的在老子的牢房里晃来晃去。”雷切轻描淡写的嗓音从白雀身后飘过来,“弄翻了鱼缸的话,我会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_(:3)∠)_白雀的故事放在完结后的番外,大家可以选择性订阅围观,只能算是对于故事完整性的一个补充,比如说睡神大爷的故事恰好说明了他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就偏向狗崽子这边——大概好像没多少人对于这个产生疑问,是我自己跟自己别扭,设定强迫症犯了。
188第一百八十八章
等白雀顺着登山绳原路返回了,二号楼的王权者牢房之中,终于再一次恢复了清晨应该有的宁静。
雷切坐在床边,点燃了一只烟草叼在唇边神情慵懒地吞云吐雾,星火点点的乳白色烟雾之后,男人英俊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直到一只完整的烟草燃烧到了一半,他这才咬了咬烟屁股,伸手一把掀开身边躺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人身上的毯子,啧了声含糊道:“装睡装上瘾了是吧?”
阮向远不急不慢地睁开眼——那双黑色的瞳眸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儿睡意,他狗腿子地冲着红发男人笑了笑:“刚才那气氛,我要忽然‘睡醒了’该多尴尬。”
“你意思是你还挺体贴?”雷切没多少诚意地翘了翘唇角。




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第146节
“没拦着你招兵买马啊,”阮向远爬起来,慢吞吞地拽过一块毯子围住下半身,轻车熟路地走向男人房间的浴室,一边走还一边没忘记奚落,“在绝翅馆里一边惦记着别栋楼的权利,转过头还不忘记给自己监狱外面的家族着想——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您也不嫌弃累得慌。”
雷切专心吸着自己的烟草没搭话,从黑发年轻人的话里,不难听出来他似乎醒的还挺早——令男人有些微微惊讶的是,这一点从头到尾挨着他坐在床上的自己居然也没能发觉到。
是这家伙装睡能力真的炉火纯青?还是压根就是他自己跟阮向远在一起的时候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浴室的门被关起来发出呯地一声不小的声响,雷切叼着烟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楞,直到从浴室中传来哗哗地水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浴室在没有经过批准的情况下再一次被这家伙理直气壮地征用了……男人从嗓子眼底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大方地站起来,坦然地暴露着安静蛰伏在毛发之中也显得异常粗大狰狞的器官,大步走到浴室旁边,依靠在紧紧闭合的浴室门边,屈指敲了敲。
浴室里面的水声明显小了点儿,大概是里面的人将花洒的水量调整过了。男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还带着回音的声音,为他有何贵干。
“开门,”男人嗓音低沉,用不带商量的语气说,“又不是只有你要冲凉。”
“我洗完就轮到你。”
男人啼笑皆非:“这好像是我的牢房。”
“来者是客。”
“在我这没这个规矩,不开门老子就找少泽拿钥匙了——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你昨晚缺了自己的那栋楼的王权者会议是因为在我床上。”
男人挑挑眉,隔着浴室门的玻璃,看着里面模模糊糊地印出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到大概是一年之前,每一个早晨他都像黑发年轻人一样在浴室中冲洗掉瞌睡,然后等他打开门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一只满脸瞌睡的哈士奇狗崽子执着地蹲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之后,甩甩毛茸茸的大脑袋颠颠地咬着他垂落的浴巾,跟他玩儿让他将它一路拖到茶几那边的日常游戏。
雷切一时间有些愣神。
就在这时,浴室门咔嚓地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个写满了不耐烦的清秀脸庞,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却意外地也让人联想到了“毛茸茸”这个词语。对视上红发男人那双怔愣的蓝色瞳眸,阮向远不知道这货又想到了什么,只是挑了挑眉,稍稍让开了一些露出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距离:“进啊,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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