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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关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糖果茶
一如记忆中的模样,十年未变。
很多年前,简叔叔还是简同学的时候,曾经喜欢过的人。
最后以被对方发好人卡作为结局。
简漾以为自己会一直介怀与余子笙的那一段,毕竟他心里的小鹿只为这一个人哐哐撞过墙。
然而简漾现在很淡定,虽然有些醉,但内心毫无波动,大概是心里的小鹿长大了,走路贼稳,也不爱搭理人了。
“好久不见,”简漾神思清明了一瞬,礼貌地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椅子划过地板发出一声轻响。
余子笙眼中的关切不似作伪:“小漾,你不舒服吗?”
简漾再退:“喝了点酒,不碍事。”
余子笙:“你的脸很红,需要我叫庄伯母过来吗?”
简漾:“不用了,谢谢,我先过去有点事,你玩得开心。”
简漾咬着舌尖刺激自己保持清醒,起身朝酒会中心走去。
意识到余子笙没有跟着自己,简漾放松了些,腿软得不像话,视线也变得更加模糊。全凭意志力支撑了一会儿,简漾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庄女士的身影。
“妈——”简漾刚喊出口,就觉得眼前一黑,腿也彻底软了,像是跑完马拉松彻底脱力的人,意识还在,身体却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啊!这里有人昏倒了——”
“是简公子,天呐,这是怎么了?”
“大家让一让,别踩到他,需要叫救护车吗?”
庄心冉听到人群的喧闹,匆忙跑了过来,看到软倒在地的简漾瞬间慌了神,将他上半身搂进怀里,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
简漾手指勉强动了动,抓住庄心冉的手腕,用气声道:“妈,不用……我发?情了,送我上楼,帮我拿抑制剂来……”
庄心冉流到一半的眼泪憋了回去,又气又恼,“你可真有本事!”
庄心冉一个养尊处优的omega哪里抱得动简漾,连忙四处寻找自家老头子的身影。
这时余子笙顺着人群跟了过来,俯身询问:“伯母,他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庄心冉找到了救星:“小余啊,你能帮我把他背上楼吗?”
余子笙松了领口,卷起袖边,打算将简漾抱起来,却迎上简漾极度抗拒的眼神。
“妈,您去叫我爸来,我没事,只是没有力气。”
简漾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后颈烫得吓人,西裤包裹的后臀上一片水泽,连眼眶都变得通红,却坚定地和本能做着抗争。
程郁拨开人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印象里一直云淡风轻的简老板躺在母亲怀里,修长的四肢有些扭曲地蜷缩着,脸颊通红,呼吸沉重,眼眶里包裹着湿润的水光,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像个被打湿了、弄脏了,摆成奇怪姿势的漂亮玩偶。
程郁瞳孔猛缩,胸口的白兔手巾几欲跳出口袋,他在瞬息间判断出眼下的情况,勉强保持镇定,沉默地蹲下身从庄心冉怀中接过简漾,拦腰抱起。
简漾看到程郁的脸,愣了一下,却没有抗拒,乖顺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在极度脱力中闭上了眼睛,百分百信赖对方的样子。
庄心冉和余子笙都有些惊讶。
仔细辨认对方的容貌后,庄心冉突然想起了面前的年轻人是谁。
儿子的上一个相亲对象。
据说有过几次约会,觉得很合适的26岁青年才俊。
老母亲悬起的心落到了实处,从手包中拿出一张房卡,塞到程郁的西裤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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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酒会准备的房间,你带他上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前台,他们会通知我。”
程郁点点头,将怀里的人往上搂了搂,掌心擦过简漾的西裤时,有些微凉湿润的触感,程郁愣神,掌心挪开,没有停留太久。
“简夫人,能给他盖点东西吗?”程郁声线沙哑。
庄心冉视线瞟过,看清了某些尴尬的细节,她解下宽大的披肩,展开盖住了简漾的身体。
简漾全身软得像块流体,被程郁护住后臀抱紧,脑袋摁进怀里,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周围混杂的alpha信息素味道令程郁警铃大作,他步子迈得飞快,将简漾抱上了电梯,逃离了这个过于复杂的环境。
第9章熟蜜桃
程郁将简漾放在松软的大床上,气息不稳地为他盖上了被子。
昏黄的暖光让简漾的面容不那么清晰,迎着光的一侧脸颊上能够看到很细的绒毛,像成熟蜜桃的表皮。他睫毛很长,弧度很小地上翘,闭眼的时候,在眼下垂落出一片阴影。
简漾没有睡着,意识被浸入了甜腻粘稠的液体之中,浮浮沉沉,无法靠岸。
程郁盯着他不断轻颤的睫毛,哑声道:“你还好吗?”
他低下头,像是忍无可忍,手指触到简漾的眼角,轻轻蹭了蹭,指腹擦过睫毛的末端,带起轻微的痒意。
简漾缩了缩,于是觊觎他睫毛的那只手落了下来,抚过脸颊上湿润香甜的细小绒毛,最终落在下颌处,想要将对方白莲瓣似的下巴捏进手心里。
这种种行为都是本能使然,程郁觉得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手。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等动作落下来,却轻得像一片羽毛。
alpha的温柔抚触让简漾连灵魂都颤栗起来,挣扎道:“唔……给我抑制剂,谢谢。”
程郁凭借着一点课堂上得来的生理常识,轻声安抚:“抑制剂只能在前期控制腺体激素水平,阻止它的发生,一旦真正开始,再注射就没有用了,你之前……没有打抑制剂吗?”
简漾眼中都是朦胧的水光,程郁的话语成了压断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已经发生了。
那两只强效抑制剂都没能终止这次热潮,就算再打第三只,也无济于事。
简漾脑袋里某根绷紧到极致的弦终于断了,耳中一片嗡鸣,压制已久的热潮开始汹涌反扑。“唔……”他大声喘息,修长的双腿在被子底下扭动,呼出口的气息滚烫如火。
程郁彻底呆住了。
他感觉胸前的白兔没有跳出口袋,而是跳进了他的胸腔里,不知是被omega发?情期的生理表象迷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心底产生了一种冲动,掌心紧握成拳:
“需要我帮你吗?”
简漾听出了他的意思,空茫的双眼聚焦了片刻,“我们只是朋友,你没有责任这样做。”
简漾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下巴裹在棉被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程郁,声音很轻地说:“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程郁觉得简漾这句话是在告知他,同样也是在告诫自己。
这个人太冷静了,睿智理性,原则清晰,仿佛刀枪不入,不会对任何事物和窘境低头。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呆着。”简漾将头缩进被子里,闷声道。
omega用硬抗的方式渡过发?情期需要莫大的勇气,对意志力和身体的考验也是巨大的,至少房间里这位年轻的alpha无法想象。
卧室的门被带上,将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隔离在了屋内。
程郁脚步虚浮地走到套间的客厅,从柜子里翻出为ao紧急情况准备的应急箱,其中有应对omega意外发?情的工具。
透明包装里是一支中等大小的按摩器,过分仿真的形状让程郁有些脸热,他胡乱撕开包装,装上自带的电池,最后还顾及到卫生问题,撕开一个套推到了按摩器上。
这一系列动作让程郁口干舌燥,隔离贴下的腺体热得快要融化,眼中漫起鲜红的血丝,暴涨的情绪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程郁感觉到自己有犯病的征兆,静静坐了五分钟,用医生教导的方法平衡呼吸,调整注意力,努力将心底的狂躁压下去。
不行,现在不行,简漾需要他的照顾。
程郁冷静下来后,再次推开了卧室的门,扑面而来的甜味像胶质一样黏厚,瞬间将他从头到脚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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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漾以为程郁已经走了,他在难耐的热潮里脱掉了束缚自己的衣物,颈后的隔离贴也被撕掉。
程郁在铺天盖地的诱导信息素里差点失控,身体先一步起了反应,西裤前端被绷紧,呼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带着烈火,从上往下一路灼烧,所过之处皆为灰烬。
程郁将舌尖咬出了血,堪堪压制住alpha的本能,他缓步走到床边,将准备好的按摩器放到床边。
“这个也许能让你好受一点。”
说完便落荒而逃。
卧室门再次被关上,一只汗津津的白皙手臂从被中伸出,将那个东西捞进了被子里,片刻后便传出暧昧的水声。
程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不敢走,omega的发?情期一般会持续三到五天,其间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和水分,这种时候的小o神志不清,情绪脆弱,很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程郁揉乱了心打理过的发型,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帮我准备一箱流体营养剂,再准备一箱纯净水和一箱含牛磺酸的高糖饮料,送到希莱酒店2306。”
“对了,把我常用的那两台笔记本也送过来,这周我不来公司,远程办公。”
“给我送两套衣服过来,再去买两套棉质睡衣,一定要纯棉,尺码大概是180,宽松一点。”
程郁交代完所有细节,身体的反应还没有消退,他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开到最大的冰凉水流击打在沸腾的年轻躯体上,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将那些热意冲散。
两小时后,门铃响起。
程郁:“哪位?”
“是我,简漾的母亲。”
程郁打开客房大门,庄心冉看着衣冠整齐的程郁有些惊讶:“他……怎么样了?”
程郁将人引到沙发上落座:“在卧室里,睡着了。”
“你们……结束了?”庄心冉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程郁沉默片刻,大概理解了这位女士的问题,冷着脸镇定道:“他不让我碰。”
庄心冉发誓,她刚刚从这位冷漠淡然的青年眼中看出了委屈的情绪,千真万确的委屈。
“那他……”庄心冉轻轻皱眉。
“他打算自己硬抗。”程郁坦然道。
庄心冉眼睛瞪大:“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他跟我说你们都已经……”
程郁:“已经怎么?”
庄心冉感觉自己保养得当的老脸有点发烫:“简漾说你们已经在一起……睡过了,我以为你可以帮他度过发?情期。”
程郁一愣,睡过?什么时候?
他很快想到了那次计划之外的午睡,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好像抱着一具温热的身体,很软,很甜,本能地想要靠得更近。
程郁:“……只是单纯的一起睡午觉,没有发生别的。”
庄心冉审视着儿子未来的伴侣,神色复杂:“简漾有跟你说过他的身体情况吗?”
程郁摇摇头。
庄心冉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医生只告诉他了其中一部分。”
程郁看了卧室的门一眼,放低声音道:“他……怎么了?”
庄心冉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轻声开口:“一些心理上和生理上的问题,是这些年才有的,简漾变了很多。”
程郁给庄心冉倒了杯水,摆出默默倾听的姿态。
“他小时候的性格和现在完全相反,是个任性娇贵的孩子,爱哭鼻子,爱撒娇,想要什么都会在我和他爸面前卖乖,脾气也不太好,像个小炮仗,一点就燃,三天两头跟人打架,打不赢就回家抱着他爸大腿哭……”庄心冉絮絮叨叨讲着儿子小时候的事,眉宇间一片柔和。
程郁冷硬的唇角边浮起一个浅笑,不由脑补出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奶包,又娇又俏,可爱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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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树欲静
客厅的交谈仍在继续,庄心冉看到程郁脸上淡淡的笑意,也跟着笑起来:
“我那时候还在想,他这么个纸糊的怂包,以后要是分化成alpha,怕不是个讨人嫌,连媳妇都找不到。”
程郁又想到了相亲那天见面,造型潇洒俊朗的简漾——如果是alpha,肯定也是可爱的。
庄心冉:“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他分化出一种很特别的信息素,成为了omega,他爸心里高兴,就以他的信息素味道作为范本,做了一款系列零食,其实这是一件很正常、也算不上负面的事情。”
程郁点头赞同:“很有纪念意义,简总是爱子心切。”
庄心冉叹了口气:“错就错在时机不对,那个系列的零食也火得过了头,简漾刚刚分化性别,处在心思最敏感的青春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搁到心里。”
“刚刚有性别意识的孩子,会把信息素当成像性征一样的隐私,就像女孩子会在意胸部的发育,男孩子会因为变声期而尴尬,你们男生一起上厕所时还会偷偷比大小,不是么?”庄心冉笑道。
程郁耳尖有些红,除了学校的生理课,从来没有长辈和他讲述过这些。庄心冉说话的时候,身上有一种自然流露的母性光辉,这是程郁没有拥有过的,却很渴望。
“爱喝红酒的人,遇到红酒味的信息素,会给予关注;爱吃橘子的人,遇到柑橘味的信息素,会特别敏感,这都是很正常的心理反射,只是简漾承受的这种关注太多了,让他觉得自己想要隐藏起来的性征,成为了所有人的谈资。”
庄心冉喝了口茶,接着道:“那时候吃过我们家零食的孩子,都会对简漾的信息素味道大惊小怪,连长辈也不例外,经常放在嘴边讨论,逗弄他,调侃他,大多是玩笑性质,也有恶意或下流的,这些声音成了简漾生活里的惯性,必须随时承受。”
程郁了然,难怪简漾第一次把信息素给自己闻的时候,会问出那一句——你小时候不吃零食吗?
他将心比心地想象,如果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问及自己的关于性方面的隐私,还会彼此互相讨论,那一定会令他感到非常不适,小奶包当时一定就是这种感觉。
庄心冉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放低声音:“越是娇纵的孩子,越怕经历挫折。简漾每天都会经历这些,头几次的时候,他会回家哭闹。我记得他有一次哭,是因为有个大年级的同学说他的味道很香,当着他的面把一颗奶糖含进嘴里,用很下流的方式吮咬,然后在他耳边吹气,他被这种性骚扰性质的怪异行为吓坏了。”
程郁握紧拳,被这些旧事激起了丛丛怒火。
庄心冉又叹了口气:“可能是他小时候我们太娇惯他了,这孩子承受能力很差。彻底击垮他的点应该是感情方面的挫折,他小时候有过喜欢的人,后来据说表白了,对方却因为信息素拒绝了他。”
程郁愣神片刻,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酸涩:他也有过喜欢的人吗?那人为什么会拒绝这样好的简漾?
庄心冉的话很快解答了程郁的疑问:“你应该知道,大部分人会在12岁到14岁分化出性别,产生信息素,而信息素真正成熟定性是在16岁到18岁之间,这个时期会区分出信息素等级和信息素性质。”
程郁点点头,表示知晓这项常识。
例如他自己,是在14岁那年分化为alpha,17岁定性为顶级alpha,信息素性质是“共情型”。如果他愿意,可以用信息素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对方。
庄心冉:“简漾的信息素是在18岁时彻底定性,我和他爸觉得光凭一种信息素味道不至于生出这么多事端,于是带他去做了信息素鉴定。他的信息素被评定为治愈型s++级别,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大部分alpha闻到他的味道都会像打了镇定剂一样,思维放空松弛,暂时遗忘一切负面情绪,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程郁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眉目舒展,唇角带笑:“您说说看,我觉得这应该算是好事,至少他的信息素对我来说很珍贵,和他在一起让我很舒适。”
庄心冉苦笑了一声:“医生说,拥有这种信息素的omega得到了万中无一的治愈能力,却失去了作为omega独有的性魅力。这种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是镇定剂,同时也是抑制剂,大部分alpha无法对着一个治愈型s++的omega发情,也就是说,会毫无性欲,只有极少数顶级alpha可以跨越这种本能。”
程郁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冲的那半小时冷水澡,觉得这个医学鉴定存在悖论,明明可以有的,而且很激烈。
程郁从耳尖红到了脸颊:“医生也说了是大部分,大部分不代表全部,对我来说,他很有魅力。”
庄心冉噗呲一声笑出来:“看来你们真的很合适。”
程郁追问道:“这个评定结果对他影响很大吗?”
庄心冉反问:“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对omega毫无吸引力,与爱情基本绝缘,你会怎么想?”
程郁很淡定:“应该不会怎么想,顺其自然吧。”
庄心冉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那是你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才会这样说。简漾就不行,从那件事之后,他变得安静了很多,他开始隔绝一切外界的声音,拒绝与人真心交流,一直到你所看到的这样。”
程郁认真道:“他很好,他的一切表现都很正常。”
庄心冉笑得有些无奈:“你会觉得他很好,所有人都觉得他好,但他自己过得并不好。”
程郁皱眉,表示不解。
庄心冉露出疲惫的神色:“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omega,家境殷实,长相出众,但他分化以来这二十年里,没有朋友,没有恋人,也不追求事业,他什么都不在乎,拒绝和任何人产生羁绊。孤单单一个人满世界飘来飘去,我真怕哪一天,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这句话一直在程郁脑子里回荡,他也问过简漾与之相关的问题——
【你这样说,好像是我单方面在向你索取,你可以随时离开,就算是朋友,你不会需要我吗?】
简漾的回答是——
【我不会随时离开。我愿意一直做你的朋友,就像小森林一样,只要你想去,我会一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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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漾一直没有朋友,却愿意做自己的朋友,程郁在前一刻为这份殊荣感到受宠若惊,却在下一瞬感觉到心脏紧缩。
他与简漾在小森林萍水相逢,若有似无地接触了两年,他随公司搬去西郊,他们之间的羁绊便彻底断了,如果没有过于巧合的相亲,他们将再无交集。
简漾愿意为了一顿饭提供帮助,用最甜美的信息素安抚自己,却拒绝成为伴侣,甚至在最难熬的境地里拒绝自己的身体。
程郁在这一刻才对简漾有了真正的了解。
简漾的灵魂可以满世界飘荡,去看那些未知的风景,他的心却封闭在小小的一方土壤里,不随任何人或事物移动。他就像是一棵树,他感谢过路人好心浇下的水分,愿意将树荫供给路人歇脚,却从不挽留任何人为他停留。
“他的病……是什么情况?”程郁声线里有轻微的颤抖。
庄心冉的指尖扣紧茶杯,缓缓开口:“医生诊断过,他因为青少年时期受到的某种刺激,产生了自主性的情感封闭,但他又逼着自己像正常人那样生活,所以并不典型,旁人也很难察觉。这种长期的心理病态,属于高功能自闭症的一种表现。”
“高功能自闭症,”程郁将这个词反复咀嚼,有些不可置信道:“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想问为什么,”庄心冉无奈道:“他自己并不知晓全情,医生也不希望给他这方面的心理暗示,会适得其反。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透露这一点,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理上存在病态,不会完全封闭自己,引导和治愈的难度会小很多。”
程郁点头应诺,表情凝重。
庄心冉眼底溢出愧疚:“我和他爸也因为零食的事情后悔过,但伤害已经发生了,无法逆转。只希望他能自己走出来,他还有大半生的时光,我不希望看到他孤独终老。”
了解了一部分内情后,程郁担忧的情绪更甚:“他的身体?”
庄心冉仿佛听到了什么糟心事,满是嫌弃道:“身体的问题比心理问题好解决得多,就是单身狗当久了,抑制剂耐受,激素紊乱那些都是可逆可修复的。医生一直说会有爆发的那个点,抑制剂会完全失效,以后只能靠人力解决,这倒霉孩子熊了那么久,今天终于中招了。”
庄心冉看了卧室一眼,又拍了拍程郁的肩,笑得意味深长:
“小程啊,我看你就是个不错的‘人力资源’,难得遇见你这种对他信息素疫的alpha,要是你也喜欢我们家简漾,就努把力,争取给他这块老旱地松松土。”
程郁肩膀一僵,似乎有什么很重的责任落在了肩上,他无力地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他不让我碰。”
庄心冉一脸恨其不争:“他就是那么个油盐不进的臭德行,懂不懂什么叫身体比嘴巴要诚实?你可是alpha,把隔离贴撕了,让他好好闻闻你的男人味儿,我跟你说,老房子一旦着了火,那可是噼里啪啦,我不信他这种时候还能抵抗得了。”
原来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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