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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别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YY的劣迹
“因为死去的人,也不会乐意见到这样的你。”
夏世离猛地抬头。
林深正望着他,“即使心中再后悔,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失去的无法再挽回,你却无法睁眼去看清还留下来的事物吗?”
“哪里还有留下来的……”夏世离喃喃。
然而此时,林深却突然将手机递到他手中,那是一个女子曾经用过的手机,那是他爱着的女人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样的东西。
夏世离轻轻地抚摸手机背后的照片,然而触摸到屏幕,却发现这时候的手机竟然是在通话中。
手机听筒处,隐隐传来一个小小细细的呼唤。
“爸……爸爸……”
夏世离赶紧凑近,再听到对面那个稚嫩的声音的时候,泪水都快要掉下来。
“爸爸!爸爸!”
小女孩焦急又期盼的声音,一声声的响在他耳边。
“暖暖……”
“爸爸,夏爸爸!”小女孩听到回应,高兴地一连串地说了起来。
“夏爸爸!为什么你都不来看我了?暖暖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呢!”
“燕儿妈妈也没有来,暖暖做错事了吗,爸爸妈妈们不来看暖暖了吗?”
“没有……”夏世离的喉头有些哽咽,却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他差点忘记了这个小小的生命,这个无法行走,生来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福利院的小女孩。
“爸爸,我跟你说,我今年也有看到蝉儿了哦,暖暖和它们做朋友了呢!”
“恩,暖暖乖。”
“但是蝉宝宝前几天都死掉了,暖暖很伤心,爸爸,暖暖明年还能再见到它们吗?它们也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再也不会过来看暖暖了吗?”
天生亲近人的小女孩,将最疼爱她的两位义工喊作爸爸妈妈。然而这样一个小小的称呼,却一直温暖着三个人的心。
夏世离想起了那天第一次被这么称呼的时候,燕燕红着脸,却温温地应下。想起以前每次去福利院做义工时,暖暖脆生生地一遍遍的呼喊这他们,爸爸妈妈。
“爸爸已经一年没有来看暖暖了,为什么,爸爸?”





有种你别死 第57节
小女孩不解道:“他们都说妈妈去了好远的地方,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爸爸也要去吗?不能带暖暖一起去吗?”
夏世离握着手机的右手轻轻颤抖。
“暖暖,我,爸爸……不想带你一起去。”
“为什么,但是爸爸妈妈都不在,暖暖很寂寞,很寂寞啊。”小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音,“你们不要我了吗!我很听话的,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每天都做很痛的复健锻炼身体。爸爸不来看我吗?”
“已经见不到妈妈了,也不能再见到爸爸了吗?我好想你们……我好不容才有了爸爸妈妈,你们又都不来看我了。呜哇,一定是暖暖做错事了,暖暖错了,爸爸不要生气,爸爸来看暖暖一面好不好。”
小女孩似乎拼命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然而她那闷闷的声音,却更加让人心痛。
夏世离只觉得心被抽痛得厉害,想要再说什么,手机却被林深抽了回去。
“你——”
“反正你都不打算再回去了,何必要让她再记得你,再为你伤心?”
林深冷漠地挂断手机,“再过不久她就能明白,被抛弃的孩子始终不会有父母,不会有人记挂她,到时候她就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我不是……”
“你不是?不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
“还是说,你不是压根就打算抛弃她?”
“你不是早就忘记了吗,这个你和燕燕一起照顾的女孩。不,你忘记得更多,忘了在你走后一个人操持一切的母亲,忘记了痛失女儿,却还要帮你照顾母亲的燕燕的双亲。也早就忘记了这个约定,‘你们的女儿’。”
林深把手机扔给他。
“在你沉浸在梦里的时候,你究竟忘记了多少事,‘夏世离’。”他转身,对赫讽道:“走吧。”
“走?去哪?”
“去哪?”
“回山上去。”
“哎,那夏……”赫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深拽着走远。
而夏世离紧握着手机蹲在地上,许久,周围已经全部陷入黑暗,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啪啦,轻微的响声,夏世离侧头去看,是一片落叶掉到了地上。
而在那落叶下面,有一只死去的蝉,它的身体无生命力的蜷缩着,已经无法再震翅。
这是一只雌蝉,一只在分娩后死去的雌蝉。而在它身旁,一些小小的幼虫正挣扎着向泥土中爬去,越过它们母亲的身体向泥土的最深处钻去。
它们将在那里度过数个春秋,无数个不见光日的白日,直到某一夜,一声蝉鸣终于唤醒了它们。
这些蜕变的蝉会从泥土里再次爬出,来到它们出生时只见过一次的世界,去寻找自己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的爱情。
如此,一代代的蝉死去,一代代的幼虫钻进泥土中。
破土而出,再去放肆自己的生命。
这是属于夏蝉的,永不过夏的爱。
夏世离起身,望着街道尽头的灯光,感受着身边几乎要蔓延而上的黑暗。
【我喜欢你。】
【今天暖暖叫我妈妈了,哈哈,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我要和你吵,为什么你就不懂我呢!】
【好了,别生气了。】
那个爱笑也不记仇的女子转过身,在黑夜里,对他伸出双手。
【我从来都不会生你的气,永远都爱你……】
似乎是下雨了,咸涩的雨水沾湿了眼眶,滋味真不好受。夏世离迈动步伐,一步步地走向街道尽头。
失去了无法替代的重要之人,究竟该怎么做才不会痛苦?
不会痛苦,不想痛苦,还是一直维持着这份记忆……
活下去。
第二天,赫讽再次赶去山下的时候,车站早就已经没有了夏世离的身影。
他就像突然出现时那样,来得无影,去也无声。自此,赫讽和林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夏世离”。
他究竟会去哪?
赫讽问过林深这个问题,然而林深用一个十分耳熟的答案回答了他。
“我们不是神,无法强制所有的结果,也不能去勉强一个人。最终如何,看他自己的选择。”
是吗,是吧?
赫讽一下子觉得落寞起来,没有人再帮他打杂,院子里也没有了那些烦人的虫鸣。
这种突然的安静,让人无法适应。
“明年。”
林深道:“到了明年,蝉又会再叫了。”
再次破土而出的,那小小的生命。
这是与蝉的,约在夏日相见的约定。
到明年的夏天,也许山上的守林人们会收到一张来自远处的相片。
相片上,戴着眼镜的温文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腼腆的笑着。背面还有女孩扭扭歪歪的字体,暖暖与爸爸。
——还有在天国的妈妈。
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很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他似乎多了些什么,却永远也失去了什么。
蝉鸣声声,一声还复一声。
知了,知了,知道吗?
那个出现在夏天,活在幻想中的名叫夏世离的男人。
他将他的幻想和他的失去的爱情,永远埋藏在心中的那个盛夏。
如在夏天离别,离别这人世的蝉。
夏与世离。
54、骨血
收拾着东西,林深手上的速度并不快。其实也没多少可带的,但是磨蹭了许久,他将要带的物品全部装进包里,然后对在屋里忙活的人招呼了一声,推门而出。
这时候天才刚刚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蒙蒙的白雾。独自走在晨雾里,发丝上都沾了些水滴,顺着发尖滴落下来,滑到脸颊上。林深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背着包向山下的路走去。
在山顶空旷的地带,其实可以看到小镇。而山脚下的小镇此时还没有忙碌起来,伴随着朦胧的天色一起沉睡着。
林深只是瞥了一眼,紧了紧背包带,一脚踏上下山的小路。
白雾逐渐遮去了他的身形,直到两者融为一体,那道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
“咔——”
一铲子下去,挖出了半截蚯蚓,不过这已经见怪不怪了。
赫讽又挖了几铲,将那蚯蚓用其他的土掩埋起来,估计过不了几天,那小玩意又能在土里爬来爬去的。其实赫讽觉得,比起传说中有九条命的猫,像蚯蚓这样被砍成两截都还能存活的,才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造物。
“呼,热死了。”
忙完了一阵,他抬头看了看天,这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正挂在正中偏东一点的天空上,再过不了一会就是正午。而林深一大早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如果我中午不回来,就不用等我。】
临出门前,林大老板是这么说的,既然雇主都这么吩咐了,赫讽也不准备等他。
站起身来,他伸了个懒腰,缓解了一下因为长期弯腰造成的酸痛。
“哎呦嘿。”
手前后甩动了几圈,赫讽左手敲右肩,正准备回屋做饭去。
“赫讽哥!”
正此时,小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赫讽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刚刚高出篱笆的小黑脑袋左摇右晃地接近,直到停在院门口,那脑袋的主人使劲踮起脚,向院子内张望了两圈。没看到林深,只见赫讽一个人,他便问:
“赫哥,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瞧瞧是谁来了?赫讽看见那个小家伙,挑起嘴角。
“韩志小鬼,怎么,今天又有空来打下手了?”
“哼,我是来帮林哥的忙,才不是来替你做小工!”韩志崛起嘴巴不屑,直到现在,他还总是和赫讽不对盘,一大一小见面就要斗嘴。
不过经常的情况是,韩志被赫讽戏弄的团团乱转,而赫讽对此乐此不疲,完全没有身为一个成年人的自觉。
“哦,不是来找我啊,那我回去了。”赫讽说着,就故意要往屋里走。
“等等,等一下!”韩志见他不搭理自己,急了,忙道:“我是有事找你,不对,你先跟我说,林哥在不在?”
赫讽扭头看他,“你有事找我,还问林深干嘛?”
“哎,你别管,你先说他在不在吧!”韩志一副大人样地挥了挥手。
赫讽见状,忍不住笑出来。
“他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好了,你告诉我,找我什么事?”
“真的不在,会不会突然回来?”韩志不放心的问。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回屋了,没空陪你玩。”
“啊啊啊,等一下,我信你,我信你!先别回!”韩志连忙喊住他,接着便回过头,冲着院外招呼。“没人,安全,进来吧!”
赫讽正奇怪他对外喊个什么劲,却只听见院子外又传来一阵动静,接着,一个人推门而入。在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赫讽惊讶得哑巴都要掉下来,他拿着手里的铲子直指对方。
“你怎么在这!”
来人看着赫讽,微微一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还是你以为天大地大,真能躲到没人找得着的地方,疯子?”
“……”




有种你别死 第58节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但那无声间的电闪雷鸣,也不是常人能体会的。韩志夹在两个大人中间,左看右看,终于不耐烦道:“好了,我都给你带路了,该付报酬了吧,大叔。”
“恩恩,当然。”新进院子的人笑了笑,从衣服里掏了掏,半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韩志。“说好的,先期付款。”
韩志满意地接过,还不忘提醒。“以后一天一根,别忘了啊。”
“放心的,忘不了。”
“这才差不多,好了,你们聊吧,我出门帮你们放风去。要是林哥回来了,第一时间提醒你们啊,注意警戒!”说完,韩志叼着棒棒糖就走了。
赫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怎么听着小鬼这么说,好像他们就是在背着林深偷情一样呢?须臾,他转头看向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没好气道:“你怎么也陪一个小鬼玩这种游戏?”
“游戏?”对方笑道:“能够找到你本人,无论是什么方法都不算是游戏。再说,你要真不想被我找到,当时就不该两次三番地用手机联系我,不知道那样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吗?”
赫讽咬牙,“你这是公权私用,暴露客户隐私!”
“呵呵,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不速之客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少顷,看向赫讽的脸色就正经起来了。“不过我说真的,疯子,你在外面躲得也够久了。”
来者,赫讽的几位死党之一,于越正色道:“有些事情,不是光躲避就能避过去的。”
赫讽神色也严肃起来,“又出事了?”
于越点点头,“在你走后,那边又闹得更厉害,你家里已经撑不住了。再过一阵子,如果事情闹大更大,就不能再暗地里解决。”
“……”赫讽皱着眉,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只要对方用舆论压力逼得检察院不得不提出公讼,我们也都没办法了。到时你无论在哪,人都还是要回去的。”于越见赫讽不说话,着急了。“这件事你究竟打算怎么解决,要真闹大,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赫讽!”
赫讽抬头,看向他,目光莫测。
“你来这里找我,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于越一愣,随之,缓慢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来,还是想问你一件事。”
赫讽仿佛早有所料,眼中露出淡淡的疲惫。
“问吧。”
于越紧盯着他,启唇,一字一句道:“那天,你……究竟有没有杀人?”
仿佛晴天霹雳,炸响在空气中。
赫讽低下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无数的想法在他脑中翻滚着,然而,最后他盯着那株长得正好的小番茄苗,停留在脑中的竟然只有一个念头。
这株由林深浇灌呵护的小苗,在风中轻轻晃动着身子。赫讽看着它,有些疲倦地眨了眨眼,想。
林深这个时候,在哪呢?
……
呲呲的声音,弄得人心头烦躁。
林深听着那些树枝刮蹭在衣服上的声音,心头已经堆积了不少烦躁感。他伸出手,拨开眼前挡路的枝条,就要走过着半山腰,却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看着山下,此时被树枝和山石挡着,已经看不到山下的小镇,但是他却可以想象得出,现在镇上一定是一片忙碌景象。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忙做,充实而又满足。
但是那里,没有他的位置,从来都没有。
身为一个被守林人捡回来的孤儿,林深从小就没有和镇民接触的美好记忆,即使有些,也大多数不愉快的回忆。爷爷带着他下山的时候,多少都会遭到镇上一些人的异样注目。
因为绿湖森林的守林人与别地方的不一样,与死人的接触是守林人日常不可少的一环,因此,镇民对守林人也多少有了些偏见。惧怕,鄙夷,厌恶,怜悯,复杂的感情混杂在一块,恐怕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对于山上的守林人究竟是什么情感了。
但是,绝对不会有好感。
这样的一个镇子,对林深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还要每天的在山上,为了工作,为了保护山下的居民,而没日没夜的巡逻?
他们丝毫都不领情!
林深烦躁得拍打着身边的树叶,想了想,离开下山的小路,拨开一边的灌木钻了进去。
今天他不想下山,也谁都不想见,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
灌木一旁便是小树林,而走到林子中间,林深便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附近的小溪也丝毫不管他的心情,自顾欢快地畅流着。心情不好的时候,林深连溪水都迁怒起来。他背着包,想着去溪边放松一下,顺便踩个几脚。
渐渐走到林子尽头,前方透出一些光亮,天上的,还有地上的溪水反射的。林深加快了步伐,奔到溪边。
然而心里着急,脚下一滑,他在冲到溪边前,重重地摔了出去,这一摔,直接从林子里俯冲到溪水边,满身的泥土和烂叶。
这一副狼狈的模样,林深心里还没有来得及抱怨,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大笑。
“我当是哪来的野兽,没想到冲出一个人来。”
竟然有别人?
他诧异地抬头,向溪边望去。
溪石上,正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上身惬意地微弯着,长腿盘坐在石头上,修长的手一只撑着下巴,微微侧头。此时见林深抬头看过来,这个陌生人掀起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挥着另一只手,道:
“好巧,你也是来思考人生真谛的吗?朋友。”
55、骨血
林子里静得很,可以听清溪水潺潺流过溪石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只有头顶飞鸟偶尔掠过时,翅膀扑扇的簌簌声。
溪边,一个人坐在石上,另一人蹲在地上,对望良久。
许久,见林深没有出声,那陌生人好奇道:“怎么,难道是脚扭了吗?”
林深闻言,扭了扭脚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先他一步占据溪边的陌生人,皱了皱眉。
“看来你不喜欢说话。”对方微笑,“不过看样子也没有受伤,太好了。”
原本准备放松的地方被另一人占了,林深当然是二话不说,就准备转身走人。
“哎,不打算再坐一会吗?”
那男人却是喊住了他,“你急着去哪,还是说,你现在有去的地方吗?”
有去的地方吗?
这句话一瞬间叫住了林深,他回头,有些凶狠地看向那人。
对方不介意地笑笑,“不是我好奇,只是看你的表情,倒真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不是可怜人。”林深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好吧,那就是一个寻找不到自己归所的孤独人。”男人抿唇,看向林深。“难道遇到一个同伴,不坐下来陪我聊一聊吗?”他拍了拍手边的溪石,感受着上面被阳光晒暖的温度。
“反正你现在也没处可去,不是吗?”
林深的脚几次动了动,最后,还是移动脚步,回身,走到男人正对面,坐下。
“聊什么?”
对方似乎很是高兴,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眯得细细,化作一轮弯月。
“当然是——”他说:“聊很多很多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彼此介绍一下自己。”
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有一个酒窝。林深刚刚注意到这点,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
“我叫赫野,赫赫有名的赫,野草的野。”
野草,随处可见,丝毫不起眼的杂草。
而这样随便的名字,竟然配上了赫这样的姓,赫野在这样介绍自己的时候,语气里似乎也带着一分调侃,不,与其说是调侃,不如说是嘲讽。
对谁的嘲讽呢?是他自己,还是别处的什么人。
……
当于越问那个问题的时候,赫讽没有去想答案,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当然信了!”于越连忙回道:“只要是你说的,我们绝对都不会怀疑你,赫讽。”
赫讽闻言,眼睛眨都没眨。
“那如果我说有,你信吗?”
“你……”于越愣住了,气急。“这哪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正经点好吧!”
“我很正经地在问你。”赫讽道:“如果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相信的话,那么不管我告诉你们的是不是事实,你们都会认可它。?既然如此,你还来询问我干嘛?你想知道的不是真相,只是我的一个回答。”
于越反驳道:“最起码你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怎么样帮助你啊!”
“那你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赫讽反问他:“是想听到我告诉你,说我没有杀人,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帮我隐瞒线索,帮我捏造事实,最后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对的,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凶手。你们关注的根本不是我究竟有没有杀人,而是可以给自己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至于真相……”
他笑了笑,笑声中却有几分嘲讽。“除了死者的家属,还有谁关心?”
于越不管不顾了。
“赫讽,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是,我就是想要个定心丸怎么了!但是我也相信你根本就不是一时冲动就夺人性命的人,跟我说句不是你做的,很难吗!”
“很难吗,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都会相信你!”
于越接连逼问了几遍,然而赫讽始终都紧紧闭着嘴没有开口。于越的心渐渐慌了。
半晌,赫讽终于开口了,说出来的却是于越最不想听的那句话。
“我……说不出。”
“说不出什么?”于越瞪大眼睛。
赫讽闭上眼,那天的一幕幕似乎又在眼前晃动。有人沙哑绝望的声音,有鲜红刺目的血液,一滴一滴地从那渐渐失去生命的躯体里流出。而他至今还记得,她瞪大眼,至死也不甘心地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声声的质问,无辜而不忿地瞪大的双眼,总在赫讽梦里出现。而他也是从那以后,变得开始恐惧血液和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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